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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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你|他|媽！”
伏黑甚爾瞬間暴起，將始作俑者按在身下！
“你到底做了什麽？！！！”
平日裏，甚爾總是漫不經心的。
因為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麽值得他在意的東西——他曾經有過，卻被命運奪走了。
甚爾覺得，那是對他的懲罰。
對他過去十幾年過得渾渾噩噩、一灘爛泥的懲罰。
於是，他變得更加渾渾噩噩、一灘爛泥。
而這一次，再也沒有人伸出一雙溫暖的手，將他從爛泥潭中拉出來了。
午夜夢回時分，甚爾偶爾也想過，如果那個人現在還在自己身邊，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但每想一次，全身骨頭都會疼一次，心臟控制不住地痙攣。後來，甚爾就越來越少想起她了。
但這不代表，他忘了她。
更不代表，他願意用這種方式“想”起她！
耳邊細密的低語還在不斷回響。
熟悉的女聲反覆能看見他在做什麽，語氣也變得焦急起來：“甚爾，你在做什麽？快停下！”
伏黑甚爾非但沒有停下，手上力氣反而加大！
“呃咳咳咳咳！”
身下人嗆咳起來，一頭毛茸茸、金燦燦的卷發搖晃掙紮。
伏黑甚爾卻無甚憐憫，甚至恨不能就在此刻、在此地，直接捏死這個金毛！
沒有人、沒有人敢拿她跟他開玩笑！
“甚爾？甚爾？！！！”
伏黑甚爾手背青筋暴起，小臂肌肉隆起。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甚爾的小臂。
細白手指虛浮無力地搭在甚爾手腕上。
脈搏急跳。
指尖陰冷。
伏黑甚爾本該直接掐死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卻不由得松了松手。
“咳咳咳！呼呵——咳咳！”
神上星流急速喘氣。又因為太急，再次嗆咳起來。臉孔因漲血而通紅，一雙下垂眼中盛滿波光瀲灩的淚水。
伏黑甚爾盯著他，面無表情，居高臨下。
“甚爾……”神上星流咳了半天，才順過氣，扭轉脖子，擡起頭，“你就不想她嗎？”
黑發男人瞳孔驟縮！
不僅是因為這句話，更是因為背後的亡靈！
冰冷的死寂氣息從後向前，籠罩住伏黑甚爾。
像是蜘蛛抓住了她的獵物，女人冰冷的手從後穿過，交疊著，擁住伏黑甚爾，最後在身前交叉。
“甚爾。”陰寒吻上後心口，似乎是她靠在了伏黑甚爾背上，亦如她過去活著時做過的千百次那樣，“甚爾，你不想我嗎？”
綿密的陰冷，從後心侵入肌體，又隨著血流奔湧，遍布全身。
伏黑甚爾渾身僵直，一動未動，像只假死的蟲。
生來便站在肉|體強度最頂端的天與暴君，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一天，乏力得連根手指都擡不起來。
他如何能不想她。
只是不敢、不能、也不願。
因為一旦想起她，便會覺得這個世界有多可憎，便根本活不下去，便會違背她的遺願——
“活下去。”
耳內嗡鳴。
“想要甚爾，暢快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是她的遺願。
所以，就算他把自己逼上窮途絕路，也會毫無尊嚴地，掙紮著活下去。
連他自己都不能打碎這道近乎詛咒般的祈願，神上星流怎麽敢？！
想到這裏，伏黑甚爾的五指再次重新收緊。
男人無視了背後的亡靈，面無表情地、一點點加重手中力道。
在他的手心，神上星流的後頸像是根樹枝，細瘦脆弱。
只消輕輕一個用力，再微微往旁邊一折，就能讓這個惡心人的東西，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在伏黑甚爾陰冷的註視中，神上星流卻沒再出聲。
就連甚爾本人，都能聽到頸骨在自己掌下的“咯吱”聲，神上星流依然一言不發——
金發青年只是順著伏黑甚爾的力道偏過頭，在散落的金發間，轉動眼珠。
紫色瞳孔從發紅眼尾、從金色碎發的縫隙中，靜靜窺視著伏黑甚爾。
一股毛骨悚然的戰栗，襲上伏黑甚爾心頭。
他下意識就要一步到位，直接結果，為民除害，卻聽“砰”地一聲。
原來是神上星流的手臂滑落，掃到包廂茶幾上的玻璃杯。
“嘩啦啦”的脆響聲中，有人哭了出來：“甚爾，不要再殺人了，好不好。”
伏黑甚爾手一僵。
對方卻不願放過他。
亡靈在他背後開始啜泣。
哭聲嚶嚶，又滿含自抑的壓低。
恰如當年，她隔著一扇門，委頓哭泣又不願叫他聽見的聲音。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就連她那句不要殺人祈求，也同她活著時，一模一樣。
內容一模一樣。
語氣一模一樣。
甚至連哭聲的高低、換氣的頻率，全都一模一樣！
她真的還活著嗎？
還是他已經死去？
生死界限模糊，世界搖晃不定。
伏黑甚爾猛地抽回手，猶如被燙到一般，又像是撞上了什麽令他唯恐避之不及的災禍，倉皇後退。
而被他迅速拉開距離的對象——神上星流依然一動不動伏在沙發上，側著臉，金發覆面，形如死屍。
伏黑甚爾沒再關註沙發上的人，他只是徒勞地喘著氣，又抓不住自己仍活著的證明。
心如擂鼓，肺部用力，牽扯這全身四肢戰栗隱痛。
背後的亡靈依然牢牢貼著他，甚至伸出一只手，由後向前，按住伏黑甚爾急速起伏的胸口。
隔著衣料、皮膚、血肉，一顆鮮活心臟在瘋狂跳動。
砰砰！
“甚爾。”
砰砰！砰砰！
“你還好嗎？”
砰砰！砰砰！砰砰！
“你還活著嗎？”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他當然還活著。
他萬分痛苦，頭疼欲裂，卻還活著。
像一灘爛泥一樣，毫無希望，茍且於黑暗中，但他仍然還活著。
包廂內，靜謐得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趴在沙發上的金發青年睜開眼，緩緩撐起身。
一直站在旁邊的黑發男人卻慢慢蹲下，蜷起身，用手捂住臉。
“阿嚏！”
一陣風吹過，神上星流打了個噴嚏。
之前在燈火通明的牛郎店裏還沒覺得，一出來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晚了。路邊的路燈都已亮起，路上行人很少，只有一個穿皮衣的青年叼著煙站在路燈下。
察覺到星流的視線，青年側目看過來。
停頓數秒，青年長腿一邁，慢悠悠晃了過來。
“唷~”青年擡手打招呼，摘下香煙，“終於聯絡好感情了？”
“松田警官，你的說法好惡心哦。”神上星流擡起眼皮，有氣無力。
松田陣平一挑眉：“你怎麽了？”
神上星流打了個呵欠：“好困。”
一個晚上，接連使用了三次能力，就算是他，也會覺得身體被掏空。
松田陣平點了點手指，抖了一下煙頭：“可以看得出來。”
眼見松田陣平的視線要滑向身後的伏黑甚爾，神上星流後知後覺：“松田警官難道是在這裏，專程等我的嗎？”
“嗯？”松田陣平的目光又回攏過來，“是啊。想問問你，之前在女廁，怎麽看出來是藥物問題？”
青年重新叼上煙管，星點紅色隨著說話口型，一上一下晃動：“正常人看到那個現場，怎麽想，都會覺得是嘔吐物窒息導致的死亡吧。”
“很簡單。”
“願聞其詳。”
“我不是正常人。”
“咳咳咳！”松田陣平趕緊夾下煙頭，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正在這時——
“餵，松田！接住！”
一道利落女聲響起。
一道弧線劃破空氣。
“啪”地一下，松田陣平接住了一瓶水。
佐藤美和子手裏拿著另一瓶，走了過來：“你脖子怎麽了？”
神上星流看向佐藤美和子：“兩位警官，難道，是在輪番審訊？”
佐藤美和子聳聳肩：“只是關心的閑聊。畢竟就像山城警部說的那樣現在是我們的下班時間，不能搶了他們的功勞。”
神上星流摸了摸脖子上的繃帶，指尖從粗糙紗布上滑過，依然能隱隱感覺到，淤痕的疼痛。
“剛才在混亂中，被玻璃碎片劃傷了。”神上星流笑了起來，“還好我躲得快，不然就不是這一點點包紮的事啦！”
佐藤美和子與松田陣平對視一眼，後者喝完半瓶水，才換過來，這時候聲音還有點沙啞：“那你還真是命大。”
“我也覺得！”神上星流點頭，煞有介事道，“在我主的庇護下，我的運氣向來很好！”
不出意料，一旦他提起“星空之主”，面前的兩名警察便肉眼可見地失去興致。
最後，他們給他讓出一條路，目送他以及他身後的伏黑甚爾緩步走過。
“神上君。”擦肩而過的時候，佐藤美和子突然開口。
神上星流頓住腳，側目回頭。
俏麗女警目光深深，語氣深長：“您真的很有才能。只希望你能將這份才能，用到正確的地方。”
“這是自然。”神上星流笑道，並指從眉心飛出去，向她眨眼，“我一直希望，這個世界會越變越好。”
佐藤美和子便不再出聲，一直目送他遠去。
直到那頭金燦燦的卷毛，鉆進了一輛低調豪車中，佐藤美和子才收回視線，看向身邊同事：“你覺得，他最後那句話可信嗎？”
松田陣平剛喝完一口水，聞言，“哈”了一聲：“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
“讓這個世界變成地獄的起因，便是有人想要它越變越好。”
“……這是誰說的？”
松田陣平以手比槍，舉在臉側邊，瞇起一只眼做瞄準狀，“槍管”正對著佐藤美和子：“當然是松田陣平大師！不才正是在下！”
佐藤美和子：“……”
“他們可真有趣。”車內，神上星流隔著黑色車窗看到這一幕，托著下巴感慨，並向車內其他人尋求讚同，“對吧？”
伏黑甚爾跟他並排坐在一起，卻沒看他。
男人保持著雙手插兜的姿勢，側頭看向另一扇窗的方向，目光放空，表情松散，似乎處於魂游物外的狀態，始終沒能回神。
一片靜默中，開車的司機流下冷汗，磕磕巴巴讚同道：“沒、沒錯。教主說得對！”
神上星流立刻歪頭探身，看向前面的司機：“咦，換人了啊？你不是之前那個律師嗎？”
律師臉上冷汗更多：“菅田小姐覺得小松先生一個人，很難保持一直在崗狀態，於是邀請了我，作為小松先生的輪班搭檔。”
“哦——”神上星流拖長嗓音。
最後，他在律師誠惶誠恐的視線中，傾身拍拍對方肩膀，嘻嘻笑道：“加油，好好幹。我主會一直註視著你的。”
“……是，是！！！”
當司機律師的淒厲回應劃破夜空時，在同一片夜空下的另一個地點，有人望著手機裏的信息，重重“嘖”了一聲：“這種劣等老鼠！個頭沒多大，膽子倒不小。”
銀發男人瞇起眼，劃動手機屏幕。
在記住信息上的所有內容後，男人將信息刪除，合上手機蓋，站起身：“走了，伏特加。該去除掉膽敢竊取組織果實的家鼠了。”
“……是，是的！大哥！”
“你在看什麽？”魁梧男人明顯慢半拍的反應，引起了銀發男的註意。他走過去，盯著小弟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手機，一字一句念出聲：“盤星教主的每周占蔔時間？”
【琴酒：原來家鼠竟在我身邊。】
【恭喜之前猜藥丸是酒廠流出的小可愛！你猜中了！確實是酒廠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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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甚爾瞬間暴起，將始作俑者按在身下！
“你到底做了什麽？！！！”
平日裏，甚爾總是漫不經心的。
因為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麽值得他在意的東西——他曾經有過，卻被命運奪走了。
甚爾覺得，那是對他的懲罰。
對他過去十幾年過得渾渾噩噩、一灘爛泥的懲罰。
於是，他變得更加渾渾噩噩、一灘爛泥。
而這一次，再也沒有人伸出一雙溫暖的手，將他從爛泥潭中拉出來了。
午夜夢回時分，甚爾偶爾也想過，如果那個人現在還在自己身邊，自己會是什麽樣子。
但每想一次，全身骨頭都會疼一次，心臟控制不住地痙攣。後來，甚爾就越來越少想起她了。
但這不代表，他忘了她。
更不代表，他願意用這種方式“想”起她！
耳邊細密的低語還在不斷回響。
熟悉的女聲反覆能看見他在做什麽，語氣也變得焦急起來：“甚爾，你在做什麽？快停下！”
伏黑甚爾非但沒有停下，手上力氣反而加大！
“呃咳咳咳咳！”
身下人嗆咳起來，一頭毛茸茸、金燦燦的卷發搖晃掙紮。
伏黑甚爾卻無甚憐憫，甚至恨不能就在此刻、在此地，直接捏死這個金毛！
沒有人、沒有人敢拿她跟他開玩笑！
“甚爾？甚爾？！！！”
伏黑甚爾手背青筋暴起，小臂肌肉隆起。
一只冰冷的手，抓住甚爾的小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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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搏急跳。
指尖陰冷。
伏黑甚爾本該直接掐死這個膽大包天的家夥，卻不由得松了松手。
“咳咳咳！呼呵——咳咳！”
神上星流急速喘氣。又因為太急，再次嗆咳起來。臉孔因漲血而通紅，一雙下垂眼中盛滿波光瀲灩的淚水。
伏黑甚爾盯著他，面無表情，居高臨下。
“甚爾……”神上星流咳了半天，才順過氣，扭轉脖子，擡起頭，“你就不想她嗎？”
黑發男人瞳孔驟縮！
不僅是因為這句話，更是因為背後的亡靈！
冰冷的死寂氣息從後向前，籠罩住伏黑甚爾。
像是蜘蛛抓住了她的獵物，女人冰冷的手從後穿過，交疊著，擁住伏黑甚爾，最後在身前交叉。
“甚爾。”陰寒吻上後心口，似乎是她靠在了伏黑甚爾背上，亦如她過去活著時做過的千百次那樣，“甚爾，你不想我嗎？”
綿密的陰冷，從後心侵入肌體，又隨著血流奔湧，遍布全身。
伏黑甚爾渾身僵直，一動未動，像只假死的蟲。
生來便站在肉|體強度最頂端的天與暴君，從未想過，自己還會有一天，乏力得連根手指都擡不起來。
他如何能不想她。
只是不敢、不能、也不願。
因為一旦想起她，便會覺得這個世界有多可憎，便根本活不下去，便會違背她的遺願——
“活下去。”
耳內嗡鳴。
“想要甚爾，暢快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是她的遺願。
所以，就算他把自己逼上窮途絕路，也會毫無尊嚴地，掙紮著活下去。
連他自己都不能打碎這道近乎詛咒般的祈願，神上星流怎麽敢？！
想到這裏，伏黑甚爾的五指再次重新收緊。
男人無視了背後的亡靈，面無表情地、一點點加重手中力道。
在他的手心，神上星流的後頸像是根樹枝，細瘦脆弱。
只消輕輕一個用力，再微微往旁邊一折，就能讓這個惡心人的東西，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在伏黑甚爾陰冷的註視中，神上星流卻沒再出聲。
就連甚爾本人，都能聽到頸骨在自己掌下的“咯吱”聲，神上星流依然一言不發——
金發青年只是順著伏黑甚爾的力道偏過頭，在散落的金發間，轉動眼珠。
紫色瞳孔從發紅眼尾、從金色碎發的縫隙中，靜靜窺視著伏黑甚爾。
一股毛骨悚然的戰栗，襲上伏黑甚爾心頭。
他下意識就要一步到位，直接結果，為民除害，卻聽“砰”地一聲。
原來是神上星流的手臂滑落，掃到包廂茶幾上的玻璃杯。
“嘩啦啦”的脆響聲中，有人哭了出來：“甚爾，不要再殺人了，好不好。”
伏黑甚爾手一僵。
對方卻不願放過他。
亡靈在他背後開始啜泣。
哭聲嚶嚶，又滿含自抑的壓低。
恰如當年，她隔著一扇門，委頓哭泣又不願叫他聽見的聲音。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就連她那句不要殺人祈求，也同她活著時，一模一樣。
內容一模一樣。
語氣一模一樣。
甚至連哭聲的高低、換氣的頻率，全都一模一樣！
她真的還活著嗎？
還是他已經死去？
生死界限模糊，世界搖晃不定。
伏黑甚爾猛地抽回手，猶如被燙到一般，又像是撞上了什麽令他唯恐避之不及的災禍，倉皇後退。
而被他迅速拉開距離的對象——神上星流依然一動不動伏在沙發上，側著臉，金發覆面，形如死屍。
伏黑甚爾沒再關註沙發上的人，他只是徒勞地喘著氣，又抓不住自己仍活著的證明。
心如擂鼓，肺部用力，牽扯這全身四肢戰栗隱痛。
背後的亡靈依然牢牢貼著他，甚至伸出一只手，由後向前，按住伏黑甚爾急速起伏的胸口。
隔著衣料、皮膚、血肉，一顆鮮活心臟在瘋狂跳動。
砰砰！
“甚爾。”
砰砰！砰砰！
“你還好嗎？”
砰砰！砰砰！砰砰！
“你還活著嗎？”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他當然還活著。
他萬分痛苦，頭疼欲裂，卻還活著。
像一灘爛泥一樣，毫無希望，茍且於黑暗中，但他仍然還活著。
包廂內，靜謐得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聲。
趴在沙發上的金發青年睜開眼，緩緩撐起身。
一直站在旁邊的黑發男人卻慢慢蹲下，蜷起身，用手捂住臉。
“阿嚏！”
一陣風吹過，神上星流打了個噴嚏。
之前在燈火通明的牛郎店裏還沒覺得，一出來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晚了。路邊的路燈都已亮起，路上行人很少，只有一個穿皮衣的青年叼著煙站在路燈下。
察覺到星流的視線，青年側目看過來。
停頓數秒，青年長腿一邁，慢悠悠晃了過來。
“唷~”青年擡手打招呼，摘下香煙，“終於聯絡好感情了？”
“松田警官，你的說法好惡心哦。”神上星流擡起眼皮，有氣無力。
松田陣平一挑眉：“你怎麽了？”
神上星流打了個呵欠：“好困。”
一個晚上，接連使用了三次能力，就算是他，也會覺得身體被掏空。
松田陣平點了點手指，抖了一下煙頭：“可以看得出來。”
眼見松田陣平的視線要滑向身後的伏黑甚爾，神上星流後知後覺：“松田警官難道是在這裏，專程等我的嗎？”
“嗯？”松田陣平的目光又回攏過來，“是啊。想問問你，之前在女廁，怎麽看出來是藥物問題？”
青年重新叼上煙管，星點紅色隨著說話口型，一上一下晃動：“正常人看到那個現場，怎麽想，都會覺得是嘔吐物窒息導致的死亡吧。”
“很簡單。”
“願聞其詳。”
“我不是正常人。”
“咳咳咳！”松田陣平趕緊夾下煙頭，被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正在這時——
“餵，松田！接住！”
一道利落女聲響起。
一道弧線劃破空氣。
“啪”地一下，松田陣平接住了一瓶水。
佐藤美和子手裏拿著另一瓶，走了過來：“你脖子怎麽了？”
神上星流看向佐藤美和子：“兩位警官，難道，是在輪番審訊？”
佐藤美和子聳聳肩：“只是關心的閑聊。畢竟就像山城警部說的那樣現在是我們的下班時間，不能搶了他們的功勞。”
神上星流摸了摸脖子上的繃帶，指尖從粗糙紗布上滑過，依然能隱隱感覺到，淤痕的疼痛。
“剛才在混亂中，被玻璃碎片劃傷了。”神上星流笑了起來，“還好我躲得快，不然就不是這一點點包紮的事啦！”
佐藤美和子與松田陣平對視一眼，後者喝完半瓶水，才換過來，這時候聲音還有點沙啞：“那你還真是命大。”
“我也覺得！”神上星流點頭，煞有介事道，“在我主的庇護下，我的運氣向來很好！”
不出意料，一旦他提起“星空之主”，面前的兩名警察便肉眼可見地失去興致。
最後，他們給他讓出一條路，目送他以及他身後的伏黑甚爾緩步走過。
“神上君。”擦肩而過的時候，佐藤美和子突然開口。
神上星流頓住腳，側目回頭。
俏麗女警目光深深，語氣深長：“您真的很有才能。只希望你能將這份才能，用到正確的地方。”
“這是自然。”神上星流笑道，並指從眉心飛出去，向她眨眼，“我一直希望，這個世界會越變越好。”
佐藤美和子便不再出聲，一直目送他遠去。
直到那頭金燦燦的卷毛，鉆進了一輛低調豪車中，佐藤美和子才收回視線，看向身邊同事：“你覺得，他最後那句話可信嗎？”
松田陣平剛喝完一口水，聞言，“哈”了一聲：“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麽？”
“讓這個世界變成地獄的起因，便是有人想要它越變越好。”
“……這是誰說的？”
松田陣平以手比槍，舉在臉側邊，瞇起一只眼做瞄準狀，“槍管”正對著佐藤美和子：“當然是松田陣平大師！不才正是在下！”
佐藤美和子：“……”
“他們可真有趣。”車內，神上星流隔著黑色車窗看到這一幕，托著下巴感慨，並向車內其他人尋求讚同，“對吧？”
伏黑甚爾跟他並排坐在一起，卻沒看他。
男人保持著雙手插兜的姿勢，側頭看向另一扇窗的方向，目光放空，表情松散，似乎處於魂游物外的狀態，始終沒能回神。
一片靜默中，開車的司機流下冷汗，磕磕巴巴讚同道：“沒、沒錯。教主說得對！”
神上星流立刻歪頭探身，看向前面的司機：“咦，換人了啊？你不是之前那個律師嗎？”
律師臉上冷汗更多：“菅田小姐覺得小松先生一個人，很難保持一直在崗狀態，於是邀請了我，作為小松先生的輪班搭檔。”
“哦——”神上星流拖長嗓音。
最後，他在律師誠惶誠恐的視線中，傾身拍拍對方肩膀，嘻嘻笑道：“加油，好好幹。我主會一直註視著你的。”
“……是，是！！！”
當司機律師的淒厲回應劃破夜空時，在同一片夜空下的另一個地點，有人望著手機裏的信息，重重“嘖”了一聲：“這種劣等老鼠！個頭沒多大，膽子倒不小。”
銀發男人瞇起眼，劃動手機屏幕。
在記住信息上的所有內容後，男人將信息刪除，合上手機蓋，站起身：“走了，伏特加。該去除掉膽敢竊取組織果實的家鼠了。”
“……是，是的！大哥！”
“你在看什麽？”魁梧男人明顯慢半拍的反應，引起了銀發男的註意。他走過去，盯著小弟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手機，一字一句念出聲：“盤星教主的每周占蔔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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