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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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5
坐回到輪椅上，他開始抑制不住的笑出聲，似乎像是發現了天大的笑話，樂呵呵嘲笑我，“我以為你的力氣有多大呢。”言下之意是我之前居然敢大言不慚的說要扶他。
他失去了身高上的優勢，被我居高臨下的註視，仍然痙攣的腿踏在地面上發出細微的響動。
我兩只手按在他的癱腿上，旁若無人般的傾身吻上了他柔軟而溫暖的唇，淺嘗輒止，調情般威脅道，“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小心本姑奶奶不伺候，把你扔在這裏餵天鵝。”
他怔楞住，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我。
驚覺自己忒膽大了些，卻根本停不住手，去感受那份無力的綿軟和細弱。這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初吻，給了這個我覬覦了很久的癱子。
最後，我們還是沒有劃成鴨子船。
在湖邊耽誤了太久，等反應過來已經到了飯點。
他堅稱自己不餓，不想掃我的興。言辭誠懇說自己還能堅持很久，晚點吃飯也沒關系。
他不餓，我餓，就照我倆的速度，步行出公園怎麽也得半小時，所以我還是否定了他的想法。
“我付錢，所以聽我的！”
他只得悻悻的嘟囔，“好吧。”
返回的路上也是走走停停，他一會在我身側嚷嚷沒劃到鴨子船很遺憾；一會遇到個上坡又拼命劃上去，到最高處松開雙手往下沖，任憑輪椅快速的滾了很遠，最後停在前面老遠的地方等我；一會見到祈福樹上的紅綢帶，他也要湊近了仰頭觀察觀察，跟我閑扯幾句。
他似乎很開心。
但殊不知，一旦撕破我真實的意圖，傷害已經在倒計時呢。
心有戚戚，看著已經領先我很遠的他，眉頭擰得更緊了，他到底是不懂，還是假裝不懂，或者只是默許了我這樣貪婪的為所欲為？
出了公園，往北走幾百米，我帶他去了一家開了很久的老字號火鍋店。
跟他出門確實是麻煩，遇到的每一級臺階都會成為他的障礙，就連用餐落座都得有人給他搬開店裏原本擺放好的凳子。
我在等待的過程中，漸漸開始無法自控的與他共情，似乎被動的不是他，而是我。
終於，服務員拿走了木凳，他才調整輪椅坐到了我的對面。
店裏裝修布置得古色古香，我們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雕花窗被撐起，隱約可見外面幽閉的一條石板小道，偶有行人路過帶來幾聲朦朧的喧囂。
另一側被木制的屏風遮擋，讓我們得以隱匿在這處尋找片刻的平靜。
工作日，店內的人很少，整個大廳只有零星的幾桌，他不太能吃辣，所以點了個鴛鴦鍋，好在不挑食，各種食材倒是都能接受。
陸續上菜了，才發現蘸碟需要在調料區自取，他來去不方便，便由我代勞了。
我端著蘸碟回來，見他在擺弄手機。
把碟子遞給他，他問我“能不能加你微信？”
沒想到他還挺新潮，我那個時候還沒微信賬號，在他的建議下才下載註冊了，他便理所應當的成了我的第一個微信好友。
吃飯的時候再一次聊到了他受傷的事情，在談到肌肉萎縮的時候，我只能佯裝懵懂，“不能動，所以肌肉萎縮，那我想減肥是不是躺著不動也可以。”
他還一本正經的給我進行了科普，糾正我的認知。
其實心裏是掙紮的，想著要麽就坦白吧，但是又怕他會難堪生氣。
總不能告訴他，我動機不純只是獵奇跟他玩玩而已。
這樣愧疚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美食沖淡了許多，他幽默風趣且善談，話題從未間斷，說到他擅長的領域時神采飛揚，很有一番年少輕狂的意思。
如果拋開他的殘疾不談，應該也會是我喜歡的類型。
但是沒辦法，我還沒頭腦發昏到那種地步，他畢竟已經癱了。對他的喜歡也只能僅限於此了。
吃過飯，出了餐廳已經快2點了，見他明顯精力不濟我便提出送他去酒店休息。
他也沒拒絕，只是情緒有些低落，想了想對我道，“不好意思啊，早晨起太早了。”
“沒關系，本來我們也沒什麽特別的安排。”
上出租車又是一番折騰，沒有知覺的兩條腿被他拖拽著挪到車裏，磕碰發出好幾聲悶響。
他的動作急切而粗暴，我不得不提醒他小心一點。
最後我還得配合司機幫他收納輪椅和背包。
這個時候，不免覺得他說的話確實是對的，我喜歡他不假，但讓我做到毫不在意，可能不行，真的太麻煩了。
我跟他一起坐在了後座，他受傷的位置有點高，只能用手撐在坐墊上維持平衡，無力的腿隨著汽車拐彎而輕輕左右晃動。
我的心也跟著蕩漾起來，卻舔舔唇沒說話。
“坐不穩還有個原因，脊柱側彎，受傷太早了，”他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猜中了我心中所想。“以前不懂怎麽用力，長期不良坐姿，再加上生長發育長個子。”
“是不是做什麽都很難？”我扭頭看他。
“嗯，挺難的。”
我往他那邊坐了坐，正值中午雖未到盛夏卻依然太陽毒辣，車內的溫度有點高。
見他有幾綹頭發汗濕了，有氣無力的貼在腦門上，連同他這個人此刻都像是超負荷運轉的機器，喪氣般的要罷工了。我拍拍他撐在坐墊上的手，安慰道，“你已經很棒了，真的。”
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不可言說的悸動在密閉的空間裏纏繞，幾乎讓我失去理智。
到了酒店，他去前臺辦理入住，我本來是想就這麽算了的，把他送到酒店我就回學校了。
但耐不住他在出租車上盛情邀請，不知道他想做點什麽，至少我還不甘心就這樣分別。所以我想了想，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他。
他訂了一間無障礙房，走廊裏為了減少噪音鋪了地毯，他費勁巴拉的吭哧吭哧推輪椅，這會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也不死皮賴臉的讓我幫忙了。
我實在是不忍心看他大幅度的擺動手臂，便又幫他推了起來，“你是不是還得回學校？”在我握住輪椅把手的時候，他扭頭問。
“是啊，怎麽？你還想留我過夜？”這話問的直白，他可能也沒想到我會如此大膽，口無遮攔。
他低笑出聲，“其實我還一直想問你，為什麽願意跟我見面？”
這一瞬，我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意圖，對我多次的試探不過是驗證而已，看我並不高明的偽裝應該也是一件趣事。
“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湊近他的耳邊，恨恨反問他。
“那你能留下來陪我嗎？我明天就走了。”
呵，我真是小瞧了他，“好啊，那得看你表現。”
我還是太年輕了，似乎忘記了，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殊不知，我才是那個真正被獵殺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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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去了身高上的優勢，被我居高臨下的註視，仍然痙攣的腿踏在地面上發出細微的響動。
我兩只手按在他的癱腿上，旁若無人般的傾身吻上了他柔軟而溫暖的唇，淺嘗輒止，調情般威脅道，“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小心本姑奶奶不伺候，把你扔在這裏餵天鵝。”
他怔楞住，只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我。
驚覺自己忒膽大了些，卻根本停不住手，去感受那份無力的綿軟和細弱。這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初吻，給了這個我覬覦了很久的癱子。
最後，我們還是沒有劃成鴨子船。
在湖邊耽誤了太久，等反應過來已經到了飯點。
他堅稱自己不餓，不想掃我的興。言辭誠懇說自己還能堅持很久，晚點吃飯也沒關系。
他不餓，我餓，就照我倆的速度，步行出公園怎麽也得半小時，所以我還是否定了他的想法。
“我付錢，所以聽我的！”
他只得悻悻的嘟囔，“好吧。”
返回的路上也是走走停停，他一會在我身側嚷嚷沒劃到鴨子船很遺憾；一會遇到個上坡又拼命劃上去，到最高處松開雙手往下沖，任憑輪椅快速的滾了很遠，最後停在前面老遠的地方等我；一會見到祈福樹上的紅綢帶，他也要湊近了仰頭觀察觀察，跟我閑扯幾句。
他似乎很開心。
但殊不知，一旦撕破我真實的意圖，傷害已經在倒計時呢。
心有戚戚，看著已經領先我很遠的他，眉頭擰得更緊了，他到底是不懂，還是假裝不懂，或者只是默許了我這樣貪婪的為所欲為？
出了公園，往北走幾百米，我帶他去了一家開了很久的老字號火鍋店。
跟他出門確實是麻煩，遇到的每一級臺階都會成為他的障礙，就連用餐落座都得有人給他搬開店裏原本擺放好的凳子。
我在等待的過程中，漸漸開始無法自控的與他共情，似乎被動的不是他，而是我。
終於，服務員拿走了木凳，他才調整輪椅坐到了我的對面。
店裏裝修布置得古色古香，我們選了一個靠窗的座位，雕花窗被撐起，隱約可見外面幽閉的一條石板小道，偶有行人路過帶來幾聲朦朧的喧囂。
另一側被木制的屏風遮擋，讓我們得以隱匿在這處尋找片刻的平靜。
工作日，店內的人很少，整個大廳只有零星的幾桌，他不太能吃辣，所以點了個鴛鴦鍋，好在不挑食，各種食材倒是都能接受。
陸續上菜了，才發現蘸碟需要在調料區自取，他來去不方便，便由我代勞了。
我端著蘸碟回來，見他在擺弄手機。
把碟子遞給他，他問我“能不能加你微信？”
沒想到他還挺新潮，我那個時候還沒微信賬號，在他的建議下才下載註冊了，他便理所應當的成了我的第一個微信好友。
吃飯的時候再一次聊到了他受傷的事情，在談到肌肉萎縮的時候，我只能佯裝懵懂，“不能動，所以肌肉萎縮，那我想減肥是不是躺著不動也可以。”
他還一本正經的給我進行了科普，糾正我的認知。
其實心裏是掙紮的，想著要麽就坦白吧，但是又怕他會難堪生氣。
總不能告訴他，我動機不純只是獵奇跟他玩玩而已。
這樣愧疚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被美食沖淡了許多，他幽默風趣且善談，話題從未間斷，說到他擅長的領域時神采飛揚，很有一番年少輕狂的意思。
如果拋開他的殘疾不談，應該也會是我喜歡的類型。
但是沒辦法，我還沒頭腦發昏到那種地步，他畢竟已經癱了。對他的喜歡也只能僅限於此了。
吃過飯，出了餐廳已經快2點了，見他明顯精力不濟我便提出送他去酒店休息。
他也沒拒絕，只是情緒有些低落，想了想對我道，“不好意思啊，早晨起太早了。”
“沒關系，本來我們也沒什麽特別的安排。”
上出租車又是一番折騰，沒有知覺的兩條腿被他拖拽著挪到車裏，磕碰發出好幾聲悶響。
他的動作急切而粗暴，我不得不提醒他小心一點。
最後我還得配合司機幫他收納輪椅和背包。
這個時候，不免覺得他說的話確實是對的，我喜歡他不假，但讓我做到毫不在意，可能不行，真的太麻煩了。
我跟他一起坐在了後座，他受傷的位置有點高，只能用手撐在坐墊上維持平衡，無力的腿隨著汽車拐彎而輕輕左右晃動。
我的心也跟著蕩漾起來，卻舔舔唇沒說話。
“坐不穩還有個原因，脊柱側彎，受傷太早了，”他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似乎猜中了我心中所想。“以前不懂怎麽用力，長期不良坐姿，再加上生長發育長個子。”
“是不是做什麽都很難？”我扭頭看他。
“嗯，挺難的。”
我往他那邊坐了坐，正值中午雖未到盛夏卻依然太陽毒辣，車內的溫度有點高。
見他有幾綹頭發汗濕了，有氣無力的貼在腦門上，連同他這個人此刻都像是超負荷運轉的機器，喪氣般的要罷工了。我拍拍他撐在坐墊上的手，安慰道，“你已經很棒了，真的。”
氣氛一下子微妙起來，不可言說的悸動在密閉的空間裏纏繞，幾乎讓我失去理智。
到了酒店，他去前臺辦理入住，我本來是想就這麽算了的，把他送到酒店我就回學校了。
但耐不住他在出租車上盛情邀請，不知道他想做點什麽，至少我還不甘心就這樣分別。所以我想了想，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他。
他訂了一間無障礙房，走廊裏為了減少噪音鋪了地毯，他費勁巴拉的吭哧吭哧推輪椅，這會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也不死皮賴臉的讓我幫忙了。
我實在是不忍心看他大幅度的擺動手臂，便又幫他推了起來，“你是不是還得回學校？”在我握住輪椅把手的時候，他扭頭問。
“是啊，怎麽？你還想留我過夜？”這話問的直白，他可能也沒想到我會如此大膽，口無遮攔。
他低笑出聲，“其實我還一直想問你，為什麽願意跟我見面？”
這一瞬，我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意圖，對我多次的試探不過是驗證而已，看我並不高明的偽裝應該也是一件趣事。
“你難道不知道嗎？”我湊近他的耳邊，恨恨反問他。
“那你能留下來陪我嗎？我明天就走了。”
呵，我真是小瞧了他，“好啊，那得看你表現。”
我還是太年輕了，似乎忘記了，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殊不知，我才是那個真正被獵殺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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