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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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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改變

5.7

路羽繪想了想。

這和到了店裏對店裏的服務不滿意,於是轉手悄悄的舉報了店家消防不合格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因為和極境分散了,所以終於有機會說話的因果道,“現在的情況裏,你才是那個消防。”

要叫消防來把這家店查封了!

啊。

她就是消防啊。

那沒事了。

“因為你神選者的身份,剛剛結束一場特殊表演的羅德裏會消停幾天。反正普通場的表演開天窗也沒有關系。”

極境的話猶在耳邊,“而因為你不受重視,所以聖教派來配合你的人的實力也不會太強——鑒於此,我會出現在他的面前,然後跑掉。”

極境的目的,就是將大部分的視線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吸引到羅德裏的身上。這個過程裏他成為棄子也沒有關系。

和整個教派成為敵人,這種行為簡直比走鋼絲還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是屍骨無存。

路羽繪微微閉了閉眼。

她從極境的毫無隱瞞裏意識到了什麽。

“你從來都沒有背叛過忒休斯吧,極境。”

“這很重要嗎?對於我來說這根本無關緊要。”陰影通訊那頭的極境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忒休斯的每一個都在為個人的追求奉獻自我與生命,只是有時候巧合的成為了組織的棋子,但即便如此,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是自願的——所以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訴我,只要背叛了忒休斯就能夠讓時間重返過去,想必我也會那麽做的。”

*

一切事情的發展就和極境預料的那樣。

當聖教的人員來到羅德裏,並和極境碰上面後,這整件事就和她沒有關系了。

她在這個過程裏被隱匿了的同時也有想過,非得讓她來叫人嗎?極境自己出現在那些人的面前不是更正常?

但還沒等她第二天開完聖教的會,甚至只是走出了羅德裏的大門,她就忽然想明白了。

極境是為了順理成章。

他殺死神父理查,並寫上了贖罪,同時他又發表了說要揭露聖教罪惡的言論,所以一旦他出現在羅德裏,他們就會理所當然的去想,他的下一個目標是這裏。

畢竟鬥獸場的罪惡是如此的理所當然。

因為心裏某種隱約的不安,羽繪第一次在會議上開口了,“我覺得還是多在聖教裏留一部分人比較好。極境的目的從一開始不就是聖教嗎?說不定這是他聲東擊西的手法呢?”

她說的沒有錯。

其他人也都讚同她的意見。

但他們拒絕了這樣做。

因為這可是聖教啊。

“面對著銀爵士的庇佑,他們想要做什麽?又能夠做什麽?”

有一個信徒這樣駁回了她的建議。

*

然後當天晚上,極境重覆了火燒玫瑰工廠的時候的場景,在羅德裏的鬥獸場點了一把大火。

那是無法被熄滅的,來自日之輝光的“永恒之火”,幾乎照亮了半個弗洛倫的城邦。

同一時間,有大量的不知名人士向聖教發起了自殺式襲擊,雖然聖教即使接受到了消息,但因為被極境拉扯了不少的人手,所以回援不夠及時。

再加上這些人一開始朝著聖教的主殿前進,而在場的又幾乎都是銀爵士的信徒,信仰純粹,所以他們輕而易舉的被這聲東擊西的手段引走了。

直到某個建築忽然崩塌之後,他們才意識到了這些膽大包天到敢冒犯聖教的家夥們的真正目標。

那一天的晚上,隨著一陣地動山搖。

天之塔。

崩塌了。

*

羽繪啜飲了一口店裏的熱飲。

小孩兒坐在她的旁邊,羨慕的看著她的暴飲暴食。

在羅德裏打的天昏地暗,在聖教裏戰鬥的煙花繚亂的時候,她正在夜宵攤上吃飯。

聖教的這場戰鬥回防甚至沒給她發邀請,顯然是她一進組織連天之塔都沒打算去的鹹魚行為給大家留下了她是個不願意努力的弱雞的刻板印象(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是新加入的,所以她沒主動出現的情況下,其他人完全忘了還有個只來開過兩次會的她)。

而極境這家夥說是按照契約,不會讓她參與危險的事,所以羅德裏的事兒,她雖然能通過因果完全的了解前因後果,但沒辦法親眼看到現場版果然還是很可惜。

就在她磨磨蹭蹭的吃了半宿,考慮著是再吃一些,把時間磨蹭過去,還是溜達回聖教看看有什麽她這個神選者能做的事,避免別人說她劃水劃的太過分的時候,她忽然感覺到身後有熟悉的氣息接近,有人在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那是一個中年男性,相貌樸素,頭發灰白。

明明是一張陌生的臉,但羽繪就是知道,這是極境。

“有什麽事兒你可以直說,小孩兒沒什麽不能知道的。”意識到了對方可能在猶豫什麽後,羽繪搶先開口,“非要算的話,他可是我的搭檔。”

“也對,這樣小年紀的孩子無論做什麽都不容易被懷疑。”短暫露出了疑惑表情的極境很快想清楚了她的理由,“你倒是找了個好搭檔。”

對於對方的瞎猜,羽繪完全沒有反駁和辯解的意思。

而極境也沒有在這一點上深究,直截了當的就開啟了正事兒的話題,“我燒掉了羅德裏的培育工廠,至少得有很長一段時間,他們會惶恐,會去想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遭受這樣的劫難,只要他們不蠢,接下來都會縮回試探人類底線的觸角。”

“這可和你告訴我的,你會毀掉羅德裏工廠的宣言不太一樣。”

羽繪咬了一口燒烤,然後拍掉了已經吃掉不少串串,還想再拿一些的望羅的手,並瞪了對方一眼,警告對方“小孩子大晚上的不能吃這麽多”。

極境默了默,“我只能毀掉他們的形。我能毀掉一個羅德裏,但只要聖教還在,總會有下一個羅德裏出現——”

“停。”

路羽繪捂住了耳朵。

這莫名熟悉的言論讓她想到了另一個莫名熟悉的跑路了的人。

花了一點時間緩和情緒,她才示意對方繼續說。

“接下來的目標,是找到源泉,然後毀掉。但我才鬧了那麽大的事,所以我會暫時離開弗洛倫的範圍,等風聲小一些了再返回。”

極境拿出盒子遞給羽繪,“按照約定,這份源泉的殘骸是你的了。”

這個盒子顯然比上次極境給她看過的那個更大,上面畫的花紋也更覆雜。除了原本的盒子上的儀式,最外面的這個紋路甚至參考了牧歌者名下的吹笛人那出名的夜間召喚,有著壓抑後再爆發的彈簧效果。

路羽繪偏頭看了一眼望羅的表情,片刻後她手按在了盒子上,“雖然我很欣慰你沒放我鴿子,但我改變了主意了。”

她說,“接下來的行動,我要跟著你。”

極境:“啊?”

“如果我不想配合大小姐你想一出是一出的無聊游戲呢?”極境擡著一根煙,只是晃著,但並不點燃,“要知道我們的交易已經達成了。”

“那我倒是有自信你不會拒絕我的條件。”羽繪說,“你應該還沒找到源泉的所在吧?我的搭檔的能力與搜索有關,讓他來做這項工作,可比你無頭蒼蠅一樣的找來找去方便的多。有時候答案就在眼前了,不要拒絕更好一些?”

迎著極境“你連未成年人都不放過使喚啊”的指控表情,羽繪坦然淡定的說出了自己的優勢。

正打算偷偷拿串燒烤卻忽然被cue的望羅:……

他迅速收回了自己正在犯罪的小手,然後對羽繪的話表示了肯定。

而被說中了困擾點的極境顯然有些猶豫。

在他的視角裏,羽繪幾乎沒有參與他的計劃,所以她知道的就只有他說的那一部分消息。但如果讓她參與後續的事宜,不可避免的會讓她知道更多的秘密。

而以她和聖教的關系,他實在不敢對此抱有太多的信任。

極境有考慮過她在離開集會之後跑去告密的可能性,所以他當時告知她的更多的是關於“聖教”的消息,相對的隱瞞了忒休斯的消息。

甚至他做了羽繪背叛他的預案,到時候隨著羽繪來的人同樣能發現他出現在羅德裏,計劃也同樣的能往後推進。

但陸羽繪沒那麽做。

她配合了他所有的計劃,甚至沒有多問他為什麽——可她看起來不像是那種輕率的就會相信別人的人。

極境浪費掉的那支丘比特之箭不允許他做出這樣輕率的判斷。

他堅信她是有所求的。

說來好笑,雖然投身於忒休斯這樣的救世主組織,但極境卻是典型的人性本□□。他相信他人暫時的無欲無求一定是為了更大的利益,就比如此時的羽繪。

——直到她主動提出了要把那份源泉的殘骸作為交易的物品。

作為這次計劃的主要執行者之一,極境也並未親身的經歷過源泉,他所知道的信息大多也是來自於他人的分享以及那份殘骸。

但路羽繪的篤定,卻像是知道源泉到底是什麽。

可她是哪裏來的消息來源?

極境調查過她。

她目前的可查詢記錄從靈山牧場開始,後來他又花了些手段,查到了她和巴別塔的關系。在弗洛倫,能這樣完美的遮擋他人的過去的人只有陸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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