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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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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墜

2.2

靈山牧場的望羅,只是深海科技所分配下來的望羅覆制體的其中之一。真正的本體,或許還藏在遙遠的深海科技。

“對了,說起來,我們已經為您帶來的那個孩子做過身體檢查了。”藪貓一拍手掌,“雖然我們的治愈天賦者已經對他的傷勢進行了處理,但他顯然已經被使用的太過。所以就算做樂觀的估計,他大概也只剩下了三個月左右的壽命。”

羽繪握了握手指,“他醒了嗎?”

“醒了,束鯉正在陪他。”藪貓點頭,“你應該見過束鯉了吧,那孩子是奶牛貓的混血,不過性格非常穩定,剛好她也是這次救回來的傷員,分在一個病房裏,和那孩子勉強算是有點共同話題。”

雖然有些不合時宜。

但聽到束鯉的血脈的時候,羽繪的第一反應還是,羅修當時糾結的“可能是朋友”,難道是來源於貓狗的天生不熟?

好在她很快拉回了這片刻的跑神。

因為藪貓說,“雖然有些冒昧,但我想羽繪小姐應當也有望見未來的途徑,您應當和我一樣清楚,假如放任望羅這樣放縱地積攢被利用的怨憤,那麽終有一天,他會變成人類所無法匹敵的邪神,無法阻擋的異種。因為他的汙染早已不可阻擋。”

那些特效的療愈劑早已成為戰場上不可或缺的補給品。誰會想到這些看起來沒有後遺癥的療愈劑最大的問題,是幾十年後才會徹底爆發的汙染呢?

“所以您才會拯救他——”

“等等,打斷一下。”羽繪做了個達咩的手勢,“雖然我不介意你在心中美化我的形象,但為了我的錢包考慮,我必須做下解釋,我救下望羅,不是因為他未來會成為什麽樣的人,也不是因為我想拯救誰。”

她正色,“我這麽做,純粹是因為,他欠了我很多錢。”

債主如果死了。

債怎麽辦!

藪貓:……?

???

欠錢?

藪貓能看見未來。

也能少量的看見過去。

所以她知道望羅被人從極北雪原中帶出後,就一直沒能從關押的狀態中解脫。也能看到羽繪會以燃火的名字站到很高的位置。

但她以自己的天賦打包票,這兩個人在靈山牧場之前的人生中毫無交界。難道是羽繪潛入牧場-15層的時候,望羅開了很高的價碼讓她救人?

這更不可能了。

牧場用特殊的營養劑飼養著望羅,用懸棺放置著望羅,這種隔絕的環境就像是真空環境下培育出來的花朵,一旦到了外界,就連空氣都會無時無刻對他造成著傷害。

就算望羅本人具備著絕強的自愈力,可自愈並不是什麽都不消耗的。

所以就像藪貓說的那樣,當她把他救出來的那個瞬間,他就註定是在緩慢的走向死亡。

正因清楚的知道一點,巴別塔的首席藥師(自封),【提燈人】南丁格爾,才會使用特殊的,會燃燒生命的手段來進行叫醒睡美人(男)的服務。

這也讓藪貓可以確信,在南丁格爾之前,望羅絕無可能是清醒的。

但【心靈感應】就在她的身邊,她可以確認羽繪是認真的。在路羽繪和望羅之前,當真存在著一份債務。

所以這份債是哪裏來的?

情債嗎?

雖然是末世的混亂時代了,但對未成年出手是不是不太好——也不對,從那孩子被人從極北雪原中帶出開始算起,望羅的本體絕對超過18歲了。

“總之,沒關系,”思路被羽繪忽然的插話帶的有點偏有點亂的藪貓組織著語言安慰她,“這個望羅還不夠錢,你可以再找下一個望羅,望羅覆望羅,望羅何其多,集腋成裘,你總能攢(hao)夠你要的羊毛。”

……

羽繪:……

什麽地獄笑話!

搞的她都想敲個電子木魚獻給賽博佛祖,給自己留一點科技功德。

“繼續說正經的吧。”

羽繪往沙發上靠了靠,舒舒服服的癱了癱。

“你說放任望羅會出現嚴重的後果,這是不是意味著,你打算拯救望羅?”

“我當然這麽希望,”藪貓微笑,“但我不能這麽做。”

“巴別塔如今能與其他的勢力維持著表面的穩定,是因為我們始終維持著我們行事的底線——那就是即使我們遇見了在做反人類的事的惡劣分子,只要他們沒有動了我們的混血兄弟姐妹,我們就不會對此進行任何的幹預。”

“同時,任何情況下,我們都不會在沒有證據的前提設定裏,對其他組織的勢力發起主動的進攻。”

原來如此。

這才是他們讓束鯉這個倒黴貓當敢死先鋒的原因。

他們需要確實的“證據”。

想到這兒,羽繪浮起了不詳的預感。

“那你看好的拯救望羅的人選,”羽繪指了指自己,“不會是我吧?”

藪貓表情不變,整一個是“如果我不是這麽想的我幹嘛還要在這裏陪你聊這麽久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我覺得你們可能搞錯了什麽。”羽繪覺得藪貓和暹羅肯定很有共同語言,“你憑什麽認為我會願意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去救一個陌生人?”

“關於這一點,我想鹿耳能為你解釋。”隨著藪貓提到某位關鍵人物,一直在旁邊暗搓搓盯著她的鹿角少女上前了一步,她的耳朵動了動,是能力發動的前奏。

“鹿耳的能力是心靈感應,所以當我看到未來以後,我可以通過她將這些片段分享給其他人。”

藪貓放緩了聲音。

“放輕松,你會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那是一場大雨。

路羽繪看到了自己。

她站在天臺上,身邊有人為她撐著紅色的傘。那是完全長開了以後的望羅,他凝視著她的頭發,是觸手可及卻又猶豫的姿態和距離。

然後片段切換。

她看到自己和對方擁抱,是親密的姿態。但作為這樣的“愛”的背景的,是周圍飛濺的激情血液,戰鬥從始至終都在將他們環繞,緊緊地追逐。

她看到永夜。

還有夢幻般的深海。

是沈船在下墜。

一幅幅一幕幕。

路羽繪看到了無數個她,以及無數個望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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