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喜來他是十三歲就進了衛府，之後便一直跟著少爺？”</p>

“沒錯笙笙，你看我這袖子會不會做得太短了？”春芽拉起袖管，有些擔心不夠長，這身衣裳是她私下為喜來縫的，也沒量過他的身，因此不是很確定他的身量尺寸</p>

尤笙笙仔細看了看，“應當不會差太多，你要是怕太短，要不就在袖口處再補上一截”她建議</p>

“也好，那就再補上一截好了”春芽裁了一塊布準備補上去</p>

“對了，春芽，喜來平時不用伺候少爺時，都做些什麽？”她有意無意的探問</p>

“他娘身子骨不太好，常生病，他放心不下，所以一有空便回去，好在他家住的不遠，時常回去也不會耽誤多少時間，且這事他也事先稟告過少爺，少爺允了的”</p>

喜來母親先前也在衛府做事，直到前幾年年紀大了，身子又不好，才辭了工回家休養喜來能一進衛府就成為少爺的隨從，也是因著他娘這層關系的緣故</p>

“那你可知道他平日裏往來的都是些什麽朋友？”</p>

“這我就不知道了”春芽忽然發現她不停的在詢問喜來的事，心生疑惑，“笙笙，你一直在問喜來的事，該不會也對喜來……”</p>

“沒那回事，我是見你對喜來上心，擔心你受騙，這才多問幾句”不想讓她誤會，尤笙笙解釋</p>

“喜來那麽憨厚，哪裏會騙人，再說我能有什麽好被騙的？”</p>

“有些人看起來憨厚，但骨子裏未必如此，不是有句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嗎？”她前世深受喜來所害，無法再相信此人，因此擔心春芽會被他蒙蔽</p>

“喜來很孝順，我相信他不會是個壞人”春芽語氣一轉，接著有些歡喜的提起一件事，“過年時咱們不是能輪流休息一天嗎？喜來說，要帶我回家去看他娘呢”</p>

“是嗎？”</p>

“笙笙，要不你同我一塊去吧”春芽想自己一個姑娘家去喜來家似乎有些不妥，遂想邀她一起作伴</p>

尤笙笙原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接近喜來調查一些事，因此頷首答應，“好”</p>

兩人閑聊著，渾然沒發現衛旭塵今日提早回來，並且已站在門口一會兒，將她們說的話聽了個七七八八</p>

而喜來在送他回到院落時便被他屏退了通常在他回到寢屋時，便不用喜來再跟在一旁隨行伺候</p>

這時，春芽的絲線用完，尤笙笙起身要幫春芽進去拿絲線時，發現衛旭塵回來了，她忙斂起臉上的神色，與春芽一塊福身行禮</p>

“奴婢見過少爺”</p>

衛旭塵瞟了眼春芽擱在桌上的那件衣袍，冷著臉走進房裏</p>

他心裏很不快，尤笙笙只有在他面前才會一臉冷淡，面對其他人倒是親切得很，連喜來都能得到她的關註，甚至還要在過年時去他家</p>

屆時他就不讓她休息，看她怎麽去</p>

他想起今日回府時，女乃女乃召他過去，問及她的事——“那丫頭你打算怎麽處置？”</p>

“女乃女乃這是什麽意思？”他一時沒多想，不解的問</p>

“我說的是那個叫笙笙的丫頭，聽說你對她很不滿意，罰她打掃整理整個院子，你要是真不喜歡她，就別留她在房裏了，免得瞧了礙眼”衛太夫人這話只是想試探孫兒，看他對那尤笙笙究竟是個什麽態度</p>

“我只是見她那日連話都說不好，讓女乃女乃誤以為她想私逃才罰她”</p>

“旭塵，你老實同女乃女乃說，你到底喜不喜歡那丫頭？”衛太夫人索性直接挑明了問</p>

“不過就是一個丫頭，哪裏談得上喜不喜歡”她對他的態度一向冷淡，他不願自作多情的承認自個兒對她有意，因為若是承認，便好像他輸給了她似的</p>

“你要是覺得她瞧著順眼，收了她就是，這天氣漸冷，讓她替你暖床也好”再怎麽說也是打小看著長大的孫兒，衛太夫人多少還是能看出孫兒對這丫頭有些不一樣難得有個讓他另眼相看的姑娘，她巴不得兩人能趕快成其好事</p>

“她不過就是個下人，哪配替我暖床，女乃女乃別想太多，我對她沒那種心思，我是看在她做事還算利落，才讓她留在院子裏”他心裏冷哼，她連當妾都不肯，哪裏肯屈就小小的通房丫頭</p>

見他這麽說，衛太夫人也模不透他究竟對尤笙笙那丫頭有沒有意，語氣有些急了，“你看之儀身邊都好幾個伺候他的人，你身邊卻連一個都沒有，這怎麽成，要是咱們府裏頭沒你瞧上眼的，要不女乃女乃讓人到外頭替你找一個回來吧”</p>

有了他爹的前車之鑒，她不能不擔憂孫兒會同他爹一樣不喜，當年還是她強逼著兒子娶妻，才生下了他這根獨苗，但最終也沒能留下他爹，如今衛府只剩下他這個男丁，她哪能不急，偏偏先前相士曾說他在二十三歲前不宜娶妻，要不她早早就安排他成親了</p>

“女乃女乃，我現下對這些事沒興趣，您就別忙了，沒其他事的話，我先回房了”</p>

他從來沒興趣在女人身上花什麽心思，除了尤笙笙，但她卻一再惹他生氣，還膽敢對他說出絕不為妾這種話</p>

她就是仗著他縱容她，才敢這麽大膽吧</p>

像現下他都回來好一會兒了，她竟遲遲不到他跟前來伺候，哪個貼身侍婢敢像她這樣怠慢主子？</p>

“尤笙笙，你還不滾進來服侍本少爺？”他忍無可忍，怒道</p>

她慢吞吞的端著杯熱茶走進來，為自個兒的來遲稍作解釋，“奴婢剛在為少爺沏茶”</p>

他接過熱茶，瞟見她手指紅腫，抓住她的手問：“你的手是怎麽回事？”</p>

“只是凍傷罷了”她縮回手，輕描淡寫的回道打掃院子擦洗時，她的手常要泡在冷水裏，這天寒地凍的，就給凍傷了</p>

“以後打掃那些事不用你做了”話月兌口而出後，他有些氣惱自個兒竟又對她心生不舍</p>

聽他免去了她那些雜事，她臉上沒特別的喜色，垂下臉如往常般冷冷淡淡的朝他福了福身，“多謝少爺”</p>

他惱極，捏住她的下顎，擡起她的臉，迫她看著他，“你就是仗著我對你好，才敢這麽放肆，沒把我看在眼裏是吧？”</p>

她不卑不亢的回了句，“奴婢若惹少爺生氣，少爺盡可將奴婢趕走，換個人來服侍少爺”</p>

“我知道你不想留在這兒，你想走，我偏不讓你走”他賭氣般瞪住她，下一瞬，他將她扯進懷裏，覆上她的唇</p>

他的吻猶如狂風暴雨一般肆虐著她的唇，奪去她的呼吸，她驚惶的推擠著他，想掙月兌鉗制，無奈抵不過他的力道，整個人被緊緊圈抱在他的懷裏</p>

“不——”</p>

她想躲開，他卻不讓她，反而一把抱起她丟到床榻上</p>

她又怒又羞，張口狠狠咬住他的手臂</p>

他吃痛的想揮開她，她緊咬著不肯松口，直至一股甜腥滲進嘴裏，她才松開嘴，看見他手臂上被她咬出了一圈清晰的牙印，上頭還滲出鮮紅的血絲</p>

衛旭塵被她一咬，整個人痛得清醒過來，眼神黯沈</p>

房裏一時之間充斥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沈默</p>

須臾，尤笙笙靜靜的將被他扔在地上的抹胸撿起，掩上被他扯裂的前襟，不發一語的走出寢房</p>

她離開後，衛旭塵懊惱的握拳砸向旁邊的壁面，沒有想到自己方才會那麽失控，竟想對她……</p>

他第一次動情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而得到的結果是被她重重咬了一口</p>

他擡起手臂，望著被她咬出的那圈帶著血絲的牙印，她當時咬得這麽狠，必是恨極了他吧</p>

他從沒想過要強迫她，可他適才就是控制不了自己</p>

他第一次這麽想要一個人，卻求之不得</p>

這就是……喜歡嗎？</p>

這晚尤笙笙沒有來服侍他洗漱，是春芽代替她過來</p>

“怎麽是你？”看見她，衛旭塵眉頭不悅的攏起</p>

“回少爺的話，笙笙身子不適，所以讓奴婢暫時替她過來服侍您”</p>

聞言，他臉色一沈，卻也沒再說什麽</p>

春芽服侍他洗漱完，回到耳房，見尤笙笙躺在床榻上，走過去說道：“少爺睡下了”</p>

她其實很想問她，先前她衣衫不整的從少爺的寢房出來，是發生了什麽事？但見她臉色不好，便沒多問了</p>

“嗯，謝謝你春芽”尤笙笙道了聲謝，便閉上了眼</p>

知她不想說話，春芽也沒再打擾她，月兌去外衣，吹熄燭火躺上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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