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托你的福，已經沒有什麽能再傷害得了我了”</p>

“公開那個秘密，會受傷害的是公司”</p>

所以，直到現在，他擔心的，依舊只有公司</p>

“黑毓，你是一個很虛偽的人”他的虛偽，讓所有人誤以為，是他的疼寵，讓身為旗下藝人的她努力蛻變，變得自信美麗</p>

卻不知，現在的她，並非用愛灌溉而來，而是毒</p>

“你不是從以前就知道了嗎？”雙手於胸前交叉，他擡眸望她</p>

“是”</p>

“秋甄，你想毀了這一切嗎？”</p>

想嗎？</p>

毀了唯一能待在他身邊的位置，毀了他的信任，毀了她辛苦努力得來的地位，毀了這個她已經漸漸習慣的生活……</p>

“你知道毀約的賠償金是多少嗎？”</p>

“當初欠下的債，這些年都還清了，我現在欠你的只有那紙合約，我不在乎多少，我可以把錢都給你，把我所有的積蓄還有現在住的房子都還給你”她只要當初從他手中買下的，父母親仍在世時和她共同居住餅的房子，其餘的通通可以舍棄</p>

“你太天真了”伸手拈來她一縷秀發，細細地在手中把玩，黑毓緩緩地開口：“一旦你主動毀了這一切，我會把你整個人都毀了，包括你的所有”他知道她在想什麽，只是她不知道事情並非她所有想象的那樣容易</p>

“這是背叛你的後果嗎？”秋甄不為所動地回視，唇畔一抹冷笑</p>

“值得嗎？”</p>

有那麽愛他嗎？愛到即使變得一無所有，回到過去貧窮的生活中，都甘之如飴？</p>

“你還記得你當初說過變成你所需要的人，並不會讓我失去自由，不是嗎？”自他掌心抽回秀發，秋甄續道：“你說謊騙了我，這幾年，你從沒有一刻讓我自由，始終讓那紙合約把我綁得窒息”</p>

“我給你的自由不夠嗎？縱容你三天兩頭煤爆出新緋聞、大小八卦，這樣的容忍難道還不夠”</p>

即使嘴上說她愛怎麽胡來都無所謂，但事實上，不知從幾時開始，每當聽見她又和哪個男明星傳出緋聞消息，他的心底都會無端端地冒出隱隱火光她根本不知道，面對這些八卦新聞，他有多厭煩</p>

“不夠”</p>

“那是你太貪心了”</p>

“不要指責我，你明明知道的！”眉心一皺，秋甄壓抑住胸臆那沸騰的情緒，說話的語氣不禁顫抖“我真正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那些，你知道的”</p>

“我沒興趣知道”他不願去想，因為不願發現更多</p>

黑毓的自我保護，一而再再而三的傷透了秋甄的心</p>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p>

沒興趣、無所謂，不管是什麽，都無法打動他的心，他沒有在乎的人，也沒有能讓他動心的人</p>

“放過我，把自由給我”</p>

“現在，不可能”</p>

“還有五年是吧？”當初簽的十年經紀約，還有五年要履行</p>

黑毓沒有正面回答，只道：“接下來的通告會全部取消，公司會召開記者澄清訪談內容，你什麽都不用做，也什麽都不準再說，這幾天待在家裏別出門，直到風波平息”</p>

被軟禁了嗎？</p>

秋甄扯唇苦笑，“這就是你保護公司形象的方式？”</p>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那些話題，告一段落，他不願再談</p>

“我走了”她明白他的意思了</p>

每和黑毓交鋒一次，秋甄就覺得無比疲倦</p>

因為這是一場，她毫無勝算的對抗</p>

這五年，她並沒能完全收拾對他的感情</p>

因為他像一陣捉模不定的風，總是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又圍繞在她身邊，讓她看到一絲希望</p>

一年又一年，她恨他，卻也越越來無法自拔</p>

那是一種很矛盾的感情</p>

盡避他的冷漠，一再傷害她，但偶爾的溫柔，竟比那些傷害更加深刻地植入她的內心深處</p>

她記得最初一炮而紅的那年，她的身價在夕之間從零飆漲至千萬，引來許多同行競爭者私底下的刻薄言語</p>

不光是不同經紀公司的模特兒，就連同公司比她資歷深的前輩們，都對此不甚諒解</p>

那些傷人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無情——</p>

“說什麽沒有過去人有未來，我看是因為過去太骯臟齷齪，無法公開吧！”</p>

“那些男人都瞎了眼嗎？難道不知道她那完美無瑕的臉蛋，十有八九是經過人工制造的嗎？”</p>

“身材也不好，幹幹扁扁的一點魅力都沒有真不知道黑總裁為什麽會特地捧紅她，與其捧紅她，不如捧紅我呢！”</p>

“笑容僵直的像個木頭人，一點都不專業！”</p>

“套句某部電影說的：那樣經過雕工的不叫女人，是怪物”</p>

自幼領受現實世界的冷暖無常，對於那些尖酸刻薄的話語，她早已不痛不癢，也學會不去在乎，反正裝作若無其事便罷，但她怎麽也沒想到黑毓竟然會出面維護她</p>

“如果你們認為她沒本事，那就大錯特錯了，即使她像木頭人，就算她不專業，她依舊能吸引觀眾的目光，這比什麽都重要所以與其在這裏說長道短，不如拿出你們的真本事，證明自己不輸她，否則我會考慮讓一些人‘提早’引退”</p>

他不只一次的挺身而出，就算純粹是為了保護他重要的“商品”，也已讓她悸動不已……正因為太珍惜那份悸動，才會失足遺落了心，愛上了不該愛的他</p>

包沒想到，僅僅那樣心境上的轉變，會讓她由愛生恨，恨他有一紙合約束縛她</p>

如今，她只能像個得不到心愛東西的小女孩般叛逆……</p>

她該怎麽辦？</p>

***</p>

夜已深，靜無聲息的黑堂主廳，透著一盞淺幽的燈光</p>

黑毓隱身在這幽暗昏明的氛圍內，獨自品嘗苦酒入喉的滋味……</p>

不久，高跟鞋踏及地面的鏗鏘聲響由遠而近，最後停在他面前的是，孿生雙胞胎妹妹絕世無雙的身段和容顏</p>

“一個人喝悶酒？”黑靜在他身側坐下，似是打算陪他解悶</p>

“沒什麽”</p>

棒開他就唇欲飲的酒杯，黑靜微迷的美眸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擺明了不相信他所說的</p>

“你到底想怎麽樣？”</p>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到底想怎麽樣？”就算瞞得過所有人，也瞞不過黑家人</p>

“都說了沒事”</p>

“什麽時候開始，你連我都要隱瞞？”就算要瞞著黑家其他的人，而她是他的親妹妹</p>

“我沒打算瞞你什麽”只是對於秋甄做出的種種荒唐行為，感到越來越疲倦無力，甚至一點一滴失去耐性</p>

黑靜沈住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決定開口戳破他的謊言“我知道秋甄的事了”</p>

難得露出苦笑，他想，現在應該沒人不知道這件事了</p>

“怎麽？你們鬧得很僵嗎？”</p>

黑毓難得一楞，聽她說話的語氣，好像他和秋甄是鬧翻的情人</p>

“這已經不是新聞了”一直以來，他們的關系都在那僵持不下的緊張氣氛中維系著</p>

低低一嘆，黑靜道出一件她觀察已久的事實“哥，其實，你是喜歡秋甄的”</p>

沒有開口，但他眉間的不悅，說明了他的不認同</p>

“不要急著否認，你聽我說”</p>

將酒杯擱上桌，黑毓瞅向她“我在聽”</p>

見他深鎖的眉心，黑靜緩緩道出：“我還不了解你嗎？如果是你，絕對不可能的”</p>

“你到底想說什麽？”</p>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你房間裏的那張照片？”</p>

“那是一件完美的作品，沒有人能否認那點”</p>

“從以前到現在，‘TERSOS’出產的完美作品不計其數，不一定非要那一件”</p>

“靜，拜托”他不希望她做多餘的聯想</p>

“就算那是張完美的作品好了，但為什麽非要那一張？那有什麽紀念價值？秋甄拍過的完美作品至今不計其數，而且……你從沒有在房間裏，放過任何女人的照片”唯有那一第，五年前一放，就到現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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