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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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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是我給汝南侯添惹麻煩了。”陽光打在女子的臉上,眼角下劃過一道亮晶晶的反光。此位正是前些日子,虞幼白剛醒之時,去虞幼白宮中意圖尋釁的,婉儀關爾。

此時她望著姜淵的目光,滿是隱忍,壓抑,編貝般的牙齒狠狠的抵住舌尖,直到口中漸漸生出絲絲腥甜的味道。

“那在下,就先告退了”,自始至終,姜淵都未曾擡頭給過關爾一個眼神。冷漠的近乎對待素未謀過面的生人,但是聽兩人談話時的語氣,卻又不像是那毫不相識之人。

今日雖出了太陽,但是陽光並不暖和,是以很多宮人都在屋裏殿裏躲懶,這外面的人沒有幾個。所以兩人這樣奇怪詭異的場景也沒人瞧到。

“娘娘,咱們走吧,時候不早了”一直躬身立在關爾身側的阿盼悄悄擡起半邊臉,看著自家娘娘跟汝南侯之間微妙的氣氛,心中也是焦急擔憂的很。現在他們站的地方離著紫宸殿並不遠,若是讓伺候皇上的人看到了,稟報了皇上,她家娘娘可該如何自處?

“咳咳”

“你……”聽到姜淵的咳嗦聲,關婉儀捧著暖爐的手攥緊了幾分。“侯爺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要保重好身子。”看到姜淵並無回應,只是擡起頭,轉過臉,略過她們主仆兩人,往宮門處走去。關爾臉上的隱忍情殤之色,也漸漸被怒氣所取代。

“你希望我承寵,那我便如了你的意!”淚眼婆娑的朝著姜淵的背影低喝了一聲,關爾擦掉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拉起阿盼的手,決絕的轉身。

“娘娘,您慢著點,當心腳底下。”阿盼堪堪攙住又一次腿一軟差點磕倒的關爾,主仆兩人緩緩的往麗景宮方向走去。

“你想……咳咳,想通了,便好,便好——”姜淵背在身後的手握緊了又松,最終還是無力的垂下,沒在了寬大的衣袖中。

他這副身子,給不了她什麽,也給不起她什麽。在匡越身邊,他很放心,很放心。

“皇上,這是菊花茶,清燥的”劉沐親自端著托盤將茶放到匡越跟前的塌桌上。顫顫巍巍的模樣,看的匡越更加煩躁。

“滾出去,朕好的很,不用清燥!”匡越這一吼,嚇的劉沐兩頰上的肉一哆嗦。搭在小臂上的的桴子差點扔地上。

“皇上,如今天寒地凍,宮內各處生了火盆,用些菊花茶也正好潤潤……”

看到匡越突然甩過來的眼神,劉沐粗短的手指突然捂住嘴,將即將出口的話咽下去了一半。“奴才告退”。

沒敢再思量那杯菊花茶的去留,劉沐此時只是感嘆,看皇上這樣大的火氣,這菊花茶也不一定頂用了,要不要去請太醫給把把脈,開個去燥的方子?

待到東暖閣內空無一人之時,匡越端起桌上那杯菊花茶,一飲而盡,但是心中的焦躁之感,並沒有降下去多少。

……

輕嵐殿內殿的小塌上,虞幼白正半躺半靠在上面,哈欠連天的看著手中枯燥無味的史書。

太陽落了山,虞幼白就不喜歡在外殿待,太空曠。不如窩在內殿這小塌上舒服。

“娘娘,剛剛皇上在的時候,您為何不願意將那岳桑花之事說出來,讓皇上為您做主?”音離將手中剝好的橘子遞到虞幼白的手中。

“……”虞幼白抿了抿唇,並未開口。而是掰了瓣橘子放進口中,一咬,頓時酸的呲牙咧嘴,口中酸水直流。

“這橘子,怎的這樣酸?”不過酸過之後,她卻感覺這味道出奇的對她的胃口,忍不住又往嘴裏放了一個。

“今年進貢的橘子都是又小又酸澀,這些,還是禦膳房專門挑的好些的給娘娘送來的。”羽書端起一盒糖蓮子遞到虞幼白的跟前。

“難不成是南方大雪的緣故?”虞幼白狐疑的喃喃道,說著又往嘴裏塞了一瓣,一旁的羽書,音離兩人看著她吃,嘴裏也一個勁兒的冒著酸水。

“娘娘,少吃點,小心酸了牙”到時候可就連稀粥都吃不下了。

“你說如果我跟皇上說了,皇上會做什麽?”虞幼白將手中剩下的一半橘子放下,拿起帕子擦了擦手,順便聞了聞指上濃郁的味道,忽然想起還未回答音離的疑問,低著頭直接反問道。

“皇上必定會幫娘娘討回公道,幫您找到害你的人,然後對娘娘更加疼惜。”音離的話,讓一旁的羽書也不禁跟著點了點頭。

羽書心中也有疑惑,但是不若音離那般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

“不,你單瞧著今日,皇上知道之後可曾發落了誰。”虞幼白的聲音冷靜的很,不似剛剛的戲謔。

這樣的虞幼白讓音離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奴婢……”思量了片刻,音離垂下頭。皇上今日誰也沒有發落,若說唯一的動作,那就是杜絕了岳桑花在關雎宮內的使用,僅此而已。

賢貴妃,雖說昨夜是她命人送來的東西。但是同理,也就是說,若是虞幼白出了什麽事,頭一個要追究的人就是她。任誰去想,都不會相信她這樣傻,做這樣自毀長城的蠢事。

再者,她是太後的親侄女。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就算此事是她所為,但是在未得逞之前,無論是虞幼白,還是匡越,都不能輕易的奈何的了她。

除了她,另外一個有著重大嫌疑之人,就是初一那日進宮來看虞幼白的陸氏。

“那娘娘,您為何不將陸氏供出來,除了賢貴妃,也就她的嫌疑最大了。”羽書也露出疑惑的模樣。

“陸氏雖說早晚要收拾,但是前提是,在她不能連累虞府上下的時候。”虞幼白端起桌上的白瓷瓶,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涼水。羽書剛想要奪下,但為時已晚。

對於虞幼白喜歡喝涼開水這件事,羽書不知道已經提醒了多少次,小心涼了肚。若是常人抿上個一兩口,潤潤喉也無關緊要,但是她家娘娘一飲就是半瓶啊。而且還是在如今這樣的寒冬臘月天裏。

“娘娘……”羽書將桌上茶壺中那不涼不燙的清水倒了一杯遞給虞幼白,

“忘了忘了”虞幼白訕訕的擦了擦嘴角的水珠,癟了癟嘴接過溫水,這樣喝水習慣了,猛然換了小茶杯還有些不太適應。

“娘娘為何不趁著此機會……”一旁聽的認真的音離,用手刀對著脖子上做了個切割的手勢,她還是有些不太明白。

“音離,莫要胡亂比劃,若是那樣,到時候二公子也會受累的”羽書在虞幼白開口之後,就明白了其意思。是以看到音離魯莽的模樣,生怕再驚嚇到她家娘娘,和肚子裏的小皇嗣。雖然這些都是她多慮了。

而這廂音離,在聽到二公子之後,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一想到剛剛差點因為自己的魯莽,連累到二公子,音離後怕的拍了拍自己那平坦的小胸脯。

“音離,你確定香爐裏,角落裏。你都找過了?”虞幼白看到羽書音離兩人的模樣,只想找話題岔開,正好想起今日晨起後的離奇事。那惹下麻煩的岳桑花,不見了。

確切的說,是根本沒有在虞幼白的輕嵐殿內找到岳桑花的蹤影。

要不是音離在內殿中,十分肯定殿內還有殘餘的岳桑花香氣,連虞幼白都有些懷疑,自己的不適到底是否是因那岳桑花而起了。

音離銳利的目光又在內殿尋摸了一圈,但是這能藏匿東西的地方,她都尋過了,確實是沒有啊。犄角旮旯裏,也就是這內殿裏沒有老鼠洞,不然老鼠洞她都要掏個幹凈。

視線突然下移到虞幼白床前的一只炭盆上,音離的眼睛突然瞇起。

“羽書姐姐,這炭盆是剛從內務司領回來的嗎?”

“不是,是年前內務司送來的,這東西經用,一直也未再領過。”羽書疑惑的望了眼音離,又將目光掃向地上的火盆。

難道是這火盆有什麽蹊蹺?但是她怎麽沒有看出什麽不對?

“太幹凈了”

“娘娘,您說什麽?”羽書將目光又轉回到虞幼白這裏,只見虞幼白一手托著腮,目光死死的釘在床前的那只火盆上。

“沒錯,娘娘也看出來了?”音離臉上揚起意味深長的笑。

“音離,你這是在與娘娘打什麽啞謎?”一旁的羽書實在是不懂這兩人雲裏霧裏的,在搞什麽名堂。

“這炭盆日夜受著炭火的熏烤,怎麽會這樣幹凈,尤其是內裏。”音離指著臨床的那只炭盆,炭盆裏面光潔如新,根本看不出是用了有一段時日的炭盆。

“這明顯是有人今日剛剛清洗過,而且還是特意清洗的內裏”一般就算主子娘娘愛幹凈,要求炭盆幹凈些,也只是要求外邊那一面幹凈些,當奴才的為了躲懶,才不會多受那份累,將裏面也擦洗的如同外面一樣幹凈,反正還是要盛炭灰的。

“所以說,這個炭盆裏面一定盛過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以至於讓人不得不將其清洗幹凈”虞幼白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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