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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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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麽事了?”

“奴婢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什麽大礙。”抽出自己的胳膊,羽書疼的臉上又蒼白了幾分。這胳膊多半是傷著筋骨了。

“說實話,你主子我看起來很蠢嗎?”虞幼白強硬的扶過羽書,看到她齜牙咧嘴的模樣,手上的力道輕了幾分。

“不是,奴婢真的是摔的……”話到最後,羽書直接沒了聲。實在是心虛的厲害。這摔個跟頭怎麽可能摔的滿身滿臉的傷痕。

“先進去再說。”這關雎宮外也沒人來點個燈,黑黢黢的,這冬夜的朔風一刮,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主仆兩人慢慢的走進輕嵐殿,虞幼白隨著羽書的指點,找到幾根半截的蠟燭點上,內殿這才算是亮堂了起來。虞幼白剛剛借著月光並沒有看清楚羽書臉上傷痕的確切模樣,如今燈下仔細一看,臉色立即黑了下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虞幼白就站在那裏,定定的看著她,讓羽書感覺在主子面前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是禦膳房的廚子?還是別的宮的宮人?”虞幼白掐著腰,眼看已經是氣急。她醒來時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羽書,一直無微不至照顧她的也是羽書,她並沒有把羽書當做什麽奴婢下人。她只把她當做跟前世主人一樣的,親人。

“哎——主子,您別去,奴婢說,說。”看著虞幼白一副要去禦膳房幫自己找回場子的架勢,羽書趕緊起身阻止道。她這一動,又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

“你坐下說”虞幼白蹙著眉頭將羽書重新按回椅子上。

“奴婢見主子喜歡吃肉圓子,就想著今晚晚膳的時候再給您帶回些肉圓子來……”原來這幾日,禦膳房的禦廚,一直以虞幼白大病初愈,吃不得葷腥油膩為由。暗中克扣關雎宮的份例。左右這關雎宮只有虞幼白一位不受寵的主子,這些禦廚的膽子也就越養越肥。

而中午那碗肉圓子,是慶貴人身邊的大宮女采蓮說她家主子嫌棄那肉圓子肥膩,隨手放在竈臺上,本想讓廚娘扔了,又恰好看到羽書領的午膳只有兩樣寡淡的青菜。這才像是施舍般,將那碗肉圓子給了羽書。但這圓子不是白給的。報酬就是羽書要連著三日去慶貴人的啟祥殿幫忙幹活。

羽書自己的話,隨便吃點什麽,只要餓不死就可以。但是看著自家主子日日吃那些爛菜葉子,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想也沒想就點頭應了這個條件。不就是去多幹點活嗎,她無所謂。

今晚羽書去禦膳房,是想要跟采蓮商量一下,能不能每日都將這肉圓子給她,她可以每日去啟祥殿幫忙。

但是今晚還沒等她問出口,剛進禦膳房就被人給按在了地上。

“你是說,禦膳房的副總管說你偷盜給貴妃準備的燕窩?”虞幼白站起身子,在殿內踱著步子。

“嗯,奴婢根本沒有見過什麽貴妃的燕窩。但是那禦膳房的人從奴婢的食盒中翻出了一只白瓷小燉盅,說那就是贓物。而且他們還找到了人證,就是那個采蓮。”羽書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老老實實去領晚膳,怎麽就被人硬扣上了個盜賊的名聲。

想要辯駁兩句,但是整個禦膳房的人為了不得罪貴妃娘娘,根本不聽她的辯解。

“他們私自對你行了刑?”虞幼白語氣中隱隱帶了怒氣。這群人根本就是找不到替罪羊,看到羽書好欺負,隨便找個冤死鬼脫罪。

“好在貴妃娘娘身邊的蘋兒姐姐及時趕過來,那群人才沒有要奴才的性命。”若是不然,光是這碗燕窩粥,就能要了羽書的命。

“這位貴妃娘娘倒是還有幾分人情味兒。”虞幼白喃喃道,順便找出一瓶金瘡藥準備給羽書敷上。

“闔宮上下,對於賢貴妃娘娘,就沒有一個人不豎大拇指的。”羽書趕緊接過虞幼白手中的金瘡藥,想要自己敷上,但是一看虞幼白的眼神,又趕緊將手縮了回去。

“不過那燉盅是怎麽回事?”磕了磕藥瓶,裏面根本沒東西了,怪不得她倒了半天也沒倒出什麽來。虞幼白看了看手指,幹凈的,直接上手掏,看看還有沒有點瓶底子。

“那是盛肉圓子的燉盅。”羽書與虞幼白主仆倆眼神一交會,俱都閃過一絲明了的意味。

“除了盛肉圓子跟燕窩,那小燉盅還盛什麽?”

“沒了,禦膳房的餐具都是特定盛什麽就專門盛放什麽的。如今用這小燉盅盛放燕窩是因為盛燕窩的青瓷小盅官窯還沒燒制好”

“哦”虞幼白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

“我們以前得罪過那慶貴人?”將那空了的藥膏瓶子仍在一旁,虞幼白只得先拿起洗幹凈的布巾,先幫羽書將那受了臟汙的傷口清理一下。

“得罪?”羽書冥思苦想了一陣兒,然後利落的搖了搖頭。“娘娘,沒有,因為她位份太低,所以娘娘那時都不屑於欺負。”說完之後羽書趕緊捂住口,看到虞幼白臉色如常,並沒有要怪罪的意思,才放下心來。

“那她就是故意找茬了?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這件事讓我好好想想”吩咐羽書先回去好好養傷,但是這丫頭實在是倔的很。虞幼白說了好幾遍她自己能夠盥洗,羽書才一步三回頭的回了自己歇息的耳房。

那個采蓮空口白牙的說那碗燕窩是羽書拿的,再加上那盞白瓷燉盅,怎麽可能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虞幼白在榻上翻來覆去的烙餅子,她還是低估了這後宮的危險程度,本以為把皇上那貨給支走就高枕無憂了,誰知道麻煩一個接著一個。吃個肉圓子還害得羽書挨頓打。這日子過的真是憋屈。

第一次,虞幼白躺在榻上失眠了,摸了摸餓的已經癟了的肚子,虞幼白起身摸起圓桌上的白瓷花瓶,晃了晃,又空了,無奈放下,剛準備去妝臺上將備用的壇子給搬過來,突然感覺一陣內急。

晚上灌了一肚子涼水。今晚上沒吃東西,只能喝個水飽頂一下。可是這東西解渴不頂餓,一會兒就要去方便一下,這大冷天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頭一次,虞幼白感覺當一個人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麽好。

緊了緊背上披的衣裳,虞幼白不喜歡用恭桶,所以大半夜只能去殿外的恭房。她現在份例少,徹夜點燈是不可能的,拿了只燭臺,用火折子點上,虞幼白輕手輕腳的往殿外走去。

這一路上黑漆漆的,除了她手上的燭臺忽高忽低的跳躍著,整個關雎宮內沒有一點兒人氣兒。

解決完人生大事,虞幼白縮著脖子趕緊往輕嵐點跑,手裏的燭臺隨著她的跑動火苗忽高忽低。看著這明滅不定的燭火,虞幼白在心中默念著:可千萬別滅,大哥,堅持一下。

如果燭火隨便聽虞幼白念叨幾句就不滅了,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所以,在虞幼白剛剛踏上回廊時,這燭火‘噗嗤’一下,很不給面子的,滅了。

艱難的吞了一下口水,虞幼白往身後看了一眼。嗯,沒有東西。

可是還不等虞幼白放松,她只聽見遠處好像傳來了什麽聲音。聲音幽深,哀婉綿長,在這寒夜中一聽,讓人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打了個寒顫,又一聽,虞幼白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是誰在鳴奏什麽樂器,這大半夜的抽風,後宮的人都這麽不走尋常路嗎。

搖了搖頭不再理會,這出來一會兒,就感覺身上將要凍透了,虞幼白趕緊往輕嵐殿的內殿奔去。進門之前,她又望了一眼那聲音傳來的地方。好像在她關雎宮的西南側。

有了起夜的這個插曲,虞幼白回去之後躺下不一會兒就與周公相會去了。

第二日一早,虞幼白先起來做了套廣播體操。這套廣播體操還是她原先跟著主人時,每天白天無聊,透過窗戶看著樓下幼兒園的那群小孩怎麽比劃,自學的。

看著自家主子一早起來,頭發也不梳,臉也不洗,就在輕嵐殿前面的臺子上做一些怪異的動作,羽書嚇得趕緊上前,“娘娘,您餓了嗎”,她以為虞幼白是餓迷糊了。

“是有點。”用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虞幼白笑著回道。

“那奴婢去禦膳房給您領早膳去。”

“等等,你將這個吃了。”虞幼白從袖筒中掏出一只小瓷瓶。這是她昨晚翻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唯一一粒治療跌打損傷的藥丸。她聞了聞,自己掐了一點吃了,今天早上起來也沒有不適的感覺,那就應該是沒有過期。

“哦”沒有絲毫的猶豫,羽書接過來就將藥丸扔到了嘴裏。對於虞幼白,她始終有著百分之百的信任。

“今天我跟你一起去禦膳房,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麽理由克扣我的份例。還有那個什麽采蓮,她昨日跟你道歉了沒有?”虞幼白走到羽書跟前,肚子不爭氣的‘咕——’的叫了一聲。

“娘娘,您是主子,那樣不好吧”

“什麽主子奴才,你家娘娘我再不做點啥,下一頓爛菜葉子咱倆都沒得吃了。”

說完,虞幼白就往宮門方向走去。後面的羽書無奈,只得跟上,她家娘娘還在禁足期,這樣大搖大擺的出去,不是給想要攻殲的人留下話把兒嗎。

“總管大人,今日給關雎宮的那位準備些什麽?”一名小太監諂媚的湊在一名胖的眼睛只剩兩條縫的,禦膳房副總管梁富順跟前。

“還用問嗎?去那盛爛菜葉子的菜筐子裏瞅瞅,讓小喜子先不要扔,抓把過來,切的碎碎的,熬碗菜粥,對了,咱們吃剩的那鹹疙瘩切上一碟。以後這種事再來問,仔細你小子的腦袋。”

作者有話要說:

收藏一下下,O(∩_∩)O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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