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個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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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個霸總
秦妙聽見聲音，差點踩斷八厘米高跟鞋的根。
她回頭面向蘇荷：“你怎麽在這兒？”
蘇荷打量她兩眼，秦妙妝容依舊精致，但神色是掩不住的慌張，她笑了下，說：“跟蹤你啊。”
秦妙本來以為她知道什麽，現在看她嬉皮笑臉的，松了一口氣，果然，這種純種鐵憨憨是不可能知道什麽的。
於是不打算與蘇荷多糾纏，冷笑一聲，轉頭打算離開。
但她才轉身，就聽見身後蘇荷說。
“顧家都要涼了，你還打算當範美芳的舔狗？”
秦妙腳步一頓，回頭，只看見蘇荷唇角半勾，笑意很涼薄、很漫不經心，但說出來的話與表情，都像是勝券在握。她感覺到什麽，心裏一驚，臉上表情卻還是很平靜，“蘇姐姐怎麽可以這麽說範媽媽呢？”
蘇荷擡擡眉，似笑非笑的，“你範媽媽知道你今天來看顧南嗎？”
秦妙急著解釋：“那自然是——”
她嬌滴滴的，看上去是要將小白蓮花人設貫徹到底。蘇荷不知道怎麽，想起了顧城那張臉，打斷秦妙的蓮言蓮語，很認真地說，“你跟顧城真的很敬業，有沒有打算去我的養豬場養豬？”
秦妙臉一僵：“？你罵我？”
……“不對，你怎麽可以罵城哥哥呢？”
“養豬怎麽能叫罵呢？”蘇荷笑說。
她眉梢微微擡，語氣罕見柔和帶笑，竟然她娘的還有點寵溺。
秦妙差點就覺得她說得很對，來了句也是哦，但殘存的理智制約她邁向姬圈的的jio。
秦妙深吸一口氣：“養豬？蘇荷，你是以為顧家要沒了嗎？進去的是顧南又不是顧城。顧家不會倒，我也不會，你說話不要太過分。”
蘇荷：“本該進去的不是顧城嗎？”
對。
顧南只不過是他利益的犧牲品，本該進去的不是他，而是顧城。
但這件事，除了顧家不應該有人知道，尤其是，蘇荷。
秦妙還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裏，神色狐疑，“你怎麽知道？”
蘇荷沒回答，沖她微笑，“顧家真的不會倒嗎？”
她眸光平靜，語氣也很寧靜，卻好像有自己的答案，且對那個答案十分篤定。秦妙將要說出的字，卡在喉嚨裏，再也講不出來，她抿抿唇。
顧家怎麽可能不會倒。
她剛從警察局出來，見過自己的門路，那個人說的很清楚。
天涼王破，顧家也不遠了。
蘇荷見她神色恍惚，也能確定她在想什麽。
原文女配，白蓮花本花，男主白月光本光，手握婆婆歡心和男主顧城的喜歡，女主對顧城怎麽樣癡心都沒能撼動她的地位。然而，這位輸就輸在了貪心上。
原文裏，顧家也出現過這樣的事，顧城被困危機中，轉頭想去找白月光安慰，沒想到這位直接卷款跑人，別說雪中送炭，簡直就是火上添油。
這也是原文裏男女主關系的轉折點。
原女主小舔狗蘇荷，對男主是一片癡情，白月光逃跑，她不跑，還坑爹救夫，掏光家底，幫顧城東山再起。
兩者一對比，顧城也知道女主的好，跟她有那麽甜甜蜜蜜的幾天。
蘇荷當時看的時候，就覺得原女主在找鴨。
花光家底，求鴨一笑。
原女主是個冤大頭，落在她這裏是不可能的，讓她拿養豬場去救顧城？做夢吧，不踩幾腳都不是人。
而秦妙。
這種時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秦妙這種紅顏禍水，禍害顧家最好。有話說得好，親人給出的刀，才是最傷人的刀。範美芳這麽喜歡秦妙，都勝過自己的親兒子了。這會兒讓秦妙給她來上一刀，那感覺不要太妙。
蘇荷想想就開心，決定再給她的擔心害怕加點油。
“你知道顧城的叔叔吧？雖然雲市顧家如日中天，但比起北城顧家，還是不夠看。”
雲市顧家。
北城顧家。
前幾天宴會結束後，她有去私下打探，雲市顧家就是北城顧家的一個附屬，放在古代，是嫡系旁系的區別。顧家在雲市要風得風，但放到北城就太不夠看了。
不僅如此，她還打探到，北城顧家有過內部爭鬥，最後勝出的顧別，不是顧城當初站隊支持的人。
秦妙擡眼看她。
蘇荷笑笑，一副看破天機的模樣，似是而非的。
“你說，如果巨象不想讓螻蟻活下去，螻蟻該怎麽樣才能逃命，寄居在螻蟻裏的細小蚊蟲呢？”
她笑容文靜，秦妙卻不能平靜，她皺起眉頭，“你究竟知道什麽。”
蘇荷不答，聳聳肩，“你不是顧城，也不是範美芳。雖然你很過分，但我喜歡漂亮女人，給你一個真摯的求生建議，僅此而已。”
她說完轉身就走，不管身後秦妙是什麽表情。
秦妙站在原地，神色有些難看，又有些確實如此的慌張。
她說蘇荷怎麽忽然那麽有錢，怎麽蘇荷變化這麽大，原來是搭上顧別了。
如果，顧別就是背後部署一切的人，那顧城和顧家確實完了。
顧別絕對不是顧城可以抗衡的人。
她也要早做打算。
蘇荷能夠確定，秦妙絕不會坐著等死。秦妙那種女人，本質上其實與她一樣，都是精致利己主義者，這種時候，她絕對會未雨綢繆。到時候讓範美芳發現，她本以為還能控制的局面，被她最愛的妙妙，攪得天翻地覆，那才叫精彩。
比起秦妙，蘇荷是真的煩範美芳和顧城。
秦妙是追求更好生活，她不是好人，但也沒特意勾引顧城，反而是顧城和範美芳，一個男的看見初戀回來，將那點兒不甘心發揮到極致，完全沒有半點婚姻契約精神。而這男的他媽，為了合自己心意，一門心思讓兒子出軌，百般折磨完全無辜的兒媳婦，跟王婆那種極致壞也沒區別了。
別和她說什麽原女主也有錯，看人家情投意合，不應該再死纏爛打之類的。
罪不至死。
總之最惡心的人，還是那兩個。
而秦妙。
至少秦妙長得還算好看。
蘇荷走進警局，她之前有打過招呼，進門後，等著她的人跟她說秦妙剛才來過，又領著她去見顧南。
顧南的事現在還沒有定下來，不能分配監獄，被鎖在看守所裏。
蘇荷到的時候，就見他靜坐在裏面，沒看外頭，呆呆楞楞的樣子。
蘇荷看了兩眼，“我能進去嗎？”
“當然可以。”
他拿出鑰匙，一邊對蘇荷說，“蘇小姐你聊，我那兒還有點事，馬上回來。”
蘇荷點頭，“好。”
小警察笑著打開門，特放心地走了。
他一點都不擔心逃跑啥的，這位顧少爺進來就一聲不吭，被親媽送進來，自閉著呢，跑是不可能跑得動的。而那位蘇小姐是送顧南進的人，恨不得送兩兄弟一起過來接受教育，怎麽可能幫助他逃跑。
看守所情況比監獄好一些，但也是窄窄一間房，一張木板單人床，一個小桌子。
而且沒有窗戶。
白天沒有開燈。
光亮全靠對面的小天窗。
陽光透過那點兒縫隙，照在房間，照亮墻壁。水泥墻面上，用紅油漆寫了幾個大字，很標準的方正宋體，寫的是——
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顧南此刻就盤腿坐著，面向那片墻，對著那幾個字，一聲不吭。
有點兒面壁思過的意思。
又不是他的錯，估計只能面問問自己怎麽有範美芳那個母親了。
蘇荷笑笑，開口，“顧南。”
顧南回過頭，動作有些遲緩，見到蘇荷時，瞳孔略微放大，嗓音沙啞，“你……你怎麽來了。”
顧南在顧家，在雲市，雖然沒什麽實權，也不是什麽頂尖重要的人，但依靠顧家小少爺這個名號，也是個地位挺高的富貴閑人。從小養尊處優，連青春期鬥毆都沒進過看守所，長大後卻進來了，還是被親媽送進來的，小少爺哪裏能好受，心理生理，各方面的不好受。
在烏漆嘛黑的地方，直接將身上那點富貴氣息都瘦沒了。
真慘。
蘇荷按下眉頭，直接說，“來看你，順便，拉攏你。”
顧南沒有出現意外神情，反而很平靜，“拉攏我？我有什麽用。”
“很多啊。”蘇荷笑笑。
顧南靜靜看著她。
那時候不可一世的小少爺，現在頹廢到話都不知道說。
是失望到極致，也是傷心到極致。
這樣的人，最好誘拐了。
即便範美芳將顧南送進這裏，也不代表她不喜歡這個兒子，只是兩者相較取其重而已。
顧城是親兒子，顧南也是兒子。如果範美芳，眼看自己放棄的兒子，重新上來，又不認她這個親媽，得有多難過，多崩潰。
蘇荷抿唇，“這件事是顧城和範美芳做錯了，他們推你出來當替罪羔羊，你不會氣嗎？”
顧南：“憤怒有什麽用。”
蘇荷笑笑：“憤怒沒有用，但可以幫助你選擇一些對的。”
她停了停，攤手笑，“當然，除了我，你肯定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顧南沒有說話，他呆呆的，像個木頭人。
蘇荷則繼續說，“我也不是讓你害人，誰做錯事，誰來承擔，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就是這樣嗎？”
不是誰都叫範美芳，搞親媽親哥確實有點喪心病狂，但可以搞點歪理誘騙小孩。
顧南有沒有腦子不重要，他的身份最重要。
顧南靜靜看她。
她生了一副很清純的眉眼，黑眸白膚，眼尾略微往下，很孱弱的小鹿眼。和以前一樣，她不太高，很纖瘦，看上去就是那種，很好欺負的、脾氣很軟的女孩子。
以前她也確實脾氣很軟。
顧南還記得，某一個他在家的早晨，蘇荷做了一桌早飯，就因為蜂蜜水多放了一片檸檬，被範美芳罵的狗血淋頭。一頓早飯，他們坐在飯桌前吃飯，蘇荷一聲不吭站在旁邊看。
沒有幫她說一句話，她也就逆來順受。
當時，他還在心裏笑，也跟著範美芳，一起看不起她來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現在她眉眼依舊，卻不再是當年那個軟包子。
真正的傻子，是他。
真正一無是處的，是他。
真正逆來順受的，也是他。
他做得再多，再怎麽樣搖尾乞憐，他們也不會看他一眼，利益相關前，沒有能力的他，註定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即便是親生母親，也不會例外。
可他也的確不想這樣了。
在沒有辦法，無力反抗的情況下，還能夠忍氣吞聲，而現在，機會擺在面前，他為什麽要放棄。
那些東西，是他們先舍棄的。
顧南輕輕垂眼，“好。”
他答應的幹脆，神情也沒有作假，蘇荷能夠確定，他說的是真的，心裏也肯定確定了。至於他心理變化的過程，蘇荷不是太感興趣。她不討厭顧南，也沒到要幫他成長的地步。
蘇荷點點頭，準備與他交代一些東西，但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蘇荷歉意地笑了笑，接過電話。
她還是很纖瘦，可神情眉眼、以及背影，都透露著泠然強大的氣場，那是屬於自信的光芒，蝴蝶由繭蛻變，萬物都在生長，她也不再是從前。
也不是。
其實從一開始，從那時候，在後備箱時，顧南就已經發現，她沒有想象中軟弱不堪。
是他太想要範美芳的認同，才會跟著範美芳想。
蘇荷掛斷電話，她本來想自己和顧南說這些，但謝裴在學校裏出了事，謝裴肯定是比顧南重要的，這邊又沒什麽大事，蘇荷決定交給其他人，她摁滅屏幕的光，“具體情況有人會過來和你說，我現在有點事得先走了。”
顧南收回眸光，“好。”
蘇荷點點頭，轉身就走。
等她走到門口時，身後的顧南忽然開口，聲音凝重。
“對不起。”
因為以前的偏見與愚蠢。
蘇荷腳步一頓。
應該接受這句對不起的人，已經被蠢死了，而且也不是很介意這些事。
而她。
顧南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也做不到對不起她。
蘇荷回頭，笑容明媚，
“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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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妙本來以為她知道什麽，現在看她嬉皮笑臉的，松了一口氣，果然，這種純種鐵憨憨是不可能知道什麽的。
於是不打算與蘇荷多糾纏，冷笑一聲，轉頭打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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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都要涼了，你還打算當範美芳的舔狗？”
秦妙腳步一頓，回頭，只看見蘇荷唇角半勾，笑意很涼薄、很漫不經心，但說出來的話與表情，都像是勝券在握。她感覺到什麽，心裏一驚，臉上表情卻還是很平靜，“蘇姐姐怎麽可以這麽說範媽媽呢？”
蘇荷擡擡眉，似笑非笑的，“你範媽媽知道你今天來看顧南嗎？”
秦妙急著解釋：“那自然是——”
她嬌滴滴的，看上去是要將小白蓮花人設貫徹到底。蘇荷不知道怎麽，想起了顧城那張臉，打斷秦妙的蓮言蓮語，很認真地說，“你跟顧城真的很敬業，有沒有打算去我的養豬場養豬？”
秦妙臉一僵：“？你罵我？”
……“不對，你怎麽可以罵城哥哥呢？”
“養豬怎麽能叫罵呢？”蘇荷笑說。
她眉梢微微擡，語氣罕見柔和帶笑，竟然她娘的還有點寵溺。
秦妙差點就覺得她說得很對，來了句也是哦，但殘存的理智制約她邁向姬圈的的jio。
秦妙深吸一口氣：“養豬？蘇荷，你是以為顧家要沒了嗎？進去的是顧南又不是顧城。顧家不會倒，我也不會，你說話不要太過分。”
蘇荷：“本該進去的不是顧城嗎？”
對。
顧南只不過是他利益的犧牲品，本該進去的不是他，而是顧城。
但這件事，除了顧家不應該有人知道，尤其是，蘇荷。
秦妙還要說的話卡在喉嚨裏，神色狐疑，“你怎麽知道？”
蘇荷沒回答，沖她微笑，“顧家真的不會倒嗎？”
她眸光平靜，語氣也很寧靜，卻好像有自己的答案，且對那個答案十分篤定。秦妙將要說出的字，卡在喉嚨裏，再也講不出來，她抿抿唇。
顧家怎麽可能不會倒。
她剛從警察局出來，見過自己的門路，那個人說的很清楚。
天涼王破，顧家也不遠了。
蘇荷見她神色恍惚，也能確定她在想什麽。
原文女配，白蓮花本花，男主白月光本光，手握婆婆歡心和男主顧城的喜歡，女主對顧城怎麽樣癡心都沒能撼動她的地位。然而，這位輸就輸在了貪心上。
原文裏，顧家也出現過這樣的事，顧城被困危機中，轉頭想去找白月光安慰，沒想到這位直接卷款跑人，別說雪中送炭，簡直就是火上添油。
這也是原文裏男女主關系的轉折點。
原女主小舔狗蘇荷，對男主是一片癡情，白月光逃跑，她不跑，還坑爹救夫，掏光家底，幫顧城東山再起。
兩者一對比，顧城也知道女主的好，跟她有那麽甜甜蜜蜜的幾天。
蘇荷當時看的時候，就覺得原女主在找鴨。
花光家底，求鴨一笑。
原女主是個冤大頭，落在她這裏是不可能的，讓她拿養豬場去救顧城？做夢吧，不踩幾腳都不是人。
而秦妙。
這種時候，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秦妙這種紅顏禍水，禍害顧家最好。有話說得好，親人給出的刀，才是最傷人的刀。範美芳這麽喜歡秦妙，都勝過自己的親兒子了。這會兒讓秦妙給她來上一刀，那感覺不要太妙。
蘇荷想想就開心，決定再給她的擔心害怕加點油。
“你知道顧城的叔叔吧？雖然雲市顧家如日中天，但比起北城顧家，還是不夠看。”
雲市顧家。
北城顧家。
前幾天宴會結束後，她有去私下打探，雲市顧家就是北城顧家的一個附屬，放在古代，是嫡系旁系的區別。顧家在雲市要風得風，但放到北城就太不夠看了。
不僅如此，她還打探到，北城顧家有過內部爭鬥，最後勝出的顧別，不是顧城當初站隊支持的人。
秦妙擡眼看她。
蘇荷笑笑，一副看破天機的模樣，似是而非的。
“你說，如果巨象不想讓螻蟻活下去，螻蟻該怎麽樣才能逃命，寄居在螻蟻裏的細小蚊蟲呢？”
她笑容文靜，秦妙卻不能平靜，她皺起眉頭，“你究竟知道什麽。”
蘇荷不答，聳聳肩，“你不是顧城，也不是範美芳。雖然你很過分，但我喜歡漂亮女人，給你一個真摯的求生建議，僅此而已。”
她說完轉身就走，不管身後秦妙是什麽表情。
秦妙站在原地，神色有些難看，又有些確實如此的慌張。
她說蘇荷怎麽忽然那麽有錢，怎麽蘇荷變化這麽大，原來是搭上顧別了。
如果，顧別就是背後部署一切的人，那顧城和顧家確實完了。
顧別絕對不是顧城可以抗衡的人。
她也要早做打算。
蘇荷能夠確定，秦妙絕不會坐著等死。秦妙那種女人，本質上其實與她一樣，都是精致利己主義者，這種時候，她絕對會未雨綢繆。到時候讓範美芳發現，她本以為還能控制的局面，被她最愛的妙妙，攪得天翻地覆，那才叫精彩。
比起秦妙，蘇荷是真的煩範美芳和顧城。
秦妙是追求更好生活，她不是好人，但也沒特意勾引顧城，反而是顧城和範美芳，一個男的看見初戀回來，將那點兒不甘心發揮到極致，完全沒有半點婚姻契約精神。而這男的他媽，為了合自己心意，一門心思讓兒子出軌，百般折磨完全無辜的兒媳婦，跟王婆那種極致壞也沒區別了。
別和她說什麽原女主也有錯，看人家情投意合，不應該再死纏爛打之類的。
罪不至死。
總之最惡心的人，還是那兩個。
而秦妙。
至少秦妙長得還算好看。
蘇荷走進警局，她之前有打過招呼，進門後，等著她的人跟她說秦妙剛才來過，又領著她去見顧南。
顧南的事現在還沒有定下來，不能分配監獄，被鎖在看守所裏。
蘇荷到的時候，就見他靜坐在裏面，沒看外頭，呆呆楞楞的樣子。
蘇荷看了兩眼，“我能進去嗎？”
“當然可以。”
他拿出鑰匙，一邊對蘇荷說，“蘇小姐你聊，我那兒還有點事，馬上回來。”
蘇荷點頭，“好。”
小警察笑著打開門，特放心地走了。
他一點都不擔心逃跑啥的，這位顧少爺進來就一聲不吭，被親媽送進來，自閉著呢，跑是不可能跑得動的。而那位蘇小姐是送顧南進的人，恨不得送兩兄弟一起過來接受教育，怎麽可能幫助他逃跑。
看守所情況比監獄好一些，但也是窄窄一間房，一張木板單人床，一個小桌子。
而且沒有窗戶。
白天沒有開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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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顧南此刻就盤腿坐著，面向那片墻，對著那幾個字，一聲不吭。
有點兒面壁思過的意思。
又不是他的錯，估計只能面問問自己怎麽有範美芳那個母親了。
蘇荷笑笑，開口，“顧南。”
顧南回過頭，動作有些遲緩，見到蘇荷時，瞳孔略微放大，嗓音沙啞，“你……你怎麽來了。”
顧南在顧家，在雲市，雖然沒什麽實權，也不是什麽頂尖重要的人，但依靠顧家小少爺這個名號，也是個地位挺高的富貴閑人。從小養尊處優，連青春期鬥毆都沒進過看守所，長大後卻進來了，還是被親媽送進來的，小少爺哪裏能好受，心理生理，各方面的不好受。
在烏漆嘛黑的地方，直接將身上那點富貴氣息都瘦沒了。
真慘。
蘇荷按下眉頭，直接說，“來看你，順便，拉攏你。”
顧南沒有出現意外神情，反而很平靜，“拉攏我？我有什麽用。”
“很多啊。”蘇荷笑笑。
顧南靜靜看著她。
那時候不可一世的小少爺，現在頹廢到話都不知道說。
是失望到極致，也是傷心到極致。
這樣的人，最好誘拐了。
即便範美芳將顧南送進這裏，也不代表她不喜歡這個兒子，只是兩者相較取其重而已。
顧城是親兒子，顧南也是兒子。如果範美芳，眼看自己放棄的兒子，重新上來，又不認她這個親媽，得有多難過，多崩潰。
蘇荷抿唇，“這件事是顧城和範美芳做錯了，他們推你出來當替罪羔羊，你不會氣嗎？”
顧南：“憤怒有什麽用。”
蘇荷笑笑：“憤怒沒有用，但可以幫助你選擇一些對的。”
她停了停，攤手笑，“當然，除了我，你肯定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顧南沒有說話，他呆呆的，像個木頭人。
蘇荷則繼續說，“我也不是讓你害人，誰做錯事，誰來承擔，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就是這樣嗎？”
不是誰都叫範美芳，搞親媽親哥確實有點喪心病狂，但可以搞點歪理誘騙小孩。
顧南有沒有腦子不重要，他的身份最重要。
顧南靜靜看她。
她生了一副很清純的眉眼，黑眸白膚，眼尾略微往下，很孱弱的小鹿眼。和以前一樣，她不太高，很纖瘦，看上去就是那種，很好欺負的、脾氣很軟的女孩子。
以前她也確實脾氣很軟。
顧南還記得，某一個他在家的早晨，蘇荷做了一桌早飯，就因為蜂蜜水多放了一片檸檬，被範美芳罵的狗血淋頭。一頓早飯，他們坐在飯桌前吃飯，蘇荷一聲不吭站在旁邊看。
沒有幫她說一句話，她也就逆來順受。
當時，他還在心裏笑，也跟著範美芳，一起看不起她來著。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現在她眉眼依舊，卻不再是當年那個軟包子。
真正的傻子，是他。
真正一無是處的，是他。
真正逆來順受的，也是他。
他做得再多，再怎麽樣搖尾乞憐，他們也不會看他一眼，利益相關前，沒有能力的他，註定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即便是親生母親，也不會例外。
可他也的確不想這樣了。
在沒有辦法，無力反抗的情況下，還能夠忍氣吞聲，而現在，機會擺在面前，他為什麽要放棄。
那些東西，是他們先舍棄的。
顧南輕輕垂眼，“好。”
他答應的幹脆，神情也沒有作假，蘇荷能夠確定，他說的是真的，心裏也肯定確定了。至於他心理變化的過程，蘇荷不是太感興趣。她不討厭顧南，也沒到要幫他成長的地步。
蘇荷點點頭，準備與他交代一些東西，但手機鈴聲忽然響起，蘇荷歉意地笑了笑，接過電話。
她還是很纖瘦，可神情眉眼、以及背影，都透露著泠然強大的氣場，那是屬於自信的光芒，蝴蝶由繭蛻變，萬物都在生長，她也不再是從前。
也不是。
其實從一開始，從那時候，在後備箱時，顧南就已經發現，她沒有想象中軟弱不堪。
是他太想要範美芳的認同，才會跟著範美芳想。
蘇荷掛斷電話，她本來想自己和顧南說這些，但謝裴在學校裏出了事，謝裴肯定是比顧南重要的，這邊又沒什麽大事，蘇荷決定交給其他人，她摁滅屏幕的光，“具體情況有人會過來和你說，我現在有點事得先走了。”
顧南收回眸光，“好。”
蘇荷點點頭，轉身就走。
等她走到門口時，身後的顧南忽然開口，聲音凝重。
“對不起。”
因為以前的偏見與愚蠢。
蘇荷腳步一頓。
應該接受這句對不起的人，已經被蠢死了，而且也不是很介意這些事。
而她。
顧南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也做不到對不起她。
蘇荷回頭，笑容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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