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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個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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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個霸總

秦妙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蘇荷。

範美芳告訴她蘇家破產了,蘇荷怎麽還逛得起這麽高檔次的商城。

她該去美特斯邦威啊。

“你……你怎麽在這兒?”

秦妙情不自禁開口,說完半截話,看見旁邊站起來的紀易,她又明白了,“是紀先生帶你來的嗎?蘇蘇命真好,蘇家沒了,紀先生還會養你。也是,紀先生之前好歹是城哥哥的……”

她巧笑嫣然間有幾分尷尬,但很快調整過來,輕捋耳畔碎發,溫聲細語的說著,想指出蘇荷劈腿、不是個好女人,和前夫的好兄弟搞在一起,鼠狼一窩。

但顧城喝止了她。

“秦妙!”

冷淡的嗓音讓秦妙有些意外。

顧城在幹嘛?!

顧城竟然在吼她?

秦妙手涼透半截,心底有些慌。

這和上一回慈善晚宴時一樣,可那次是項目失誤,顧城心情不好正常,這次就買個衣服什麽也沒幹呀,除非是顧城大姨夫來了。

秦妙深吸一口氣,看在錢和新衣服的面子上,原諒這個生理紊亂的男人,看向蘇荷笑。

“蘇姐姐,真沒想到你還能來這兒,不過也剛好,我和城哥哥下周末就要訂婚,本來還擔心該把邀請函發到哪裏,既然現在碰見了,那我當面邀請你吧。”她挽著顧城的手,親密親熱,密不可分地像是連體嬰,“你可一定要來哦,不然我和城哥哥會有遺憾的。”

她一邊說還一邊眨眼。

搞得好像兩人有多親近似的。

旁邊的售貨小姐看著都覺得膩……

她剛來這兒不久,不認識秦妙,不過女人的天性讓她覺得,這女的絕壁是康師傅綠茶。

雖然但是,這樁豪門恩怨,好有料的樣子……

售貨小姐心裏燃起熊熊八卦心。

蘇荷一出來就看見秦妙了,不過她不太在意。

這個女配依附男主才會成為惡毒女配,沒了男主什麽都不是。只要弄倒顧城,小魚小蝦的完全不在擔憂的範圍裏。

她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秦妙,就自顧自照鏡子。

紀易和謝裴也回過神來,從秦妙等人身邊擦肩。

紀易是因為早就做好一刀兩斷的決定,現在肯定要視而不見。

而謝裴純粹是因為不認識。

“好看嗎?”蘇荷問。

兩人罕見地同步點頭,看上去還真跟父子一樣。

紀易又說:“我去結賬,我們去下一家吧。”

蘇荷卻搖頭:“不用。”

紀易遞在半空的卡稍頓,不解。

“送禮最重要的是驚喜,裙子我自己買,你去買別的。”

她雖然在戀愛人選上不忌,無所謂一個兩個還是幾個,但出門不樂意讓男友刷卡買單。主要是因為有錢,其次是總覺得不對頭,花了別人錢,就像是欠了別人東西一樣。

只有所有東西都自己買單,所有賬都她付,她才覺得感情裏不虧欠人。

一舍一得,這才正常。

紀易沈默,看清她堅定不可回轉的目光,眉冷,緩緩收回卡。

售貨小姐顫著手從蘇荷指尖接過卡。

她沒想到是這麽個情況。

這哪裏是什麽私生子、富二代和小三,誰家不入流的女人出門自己付錢,這分明就是白富美和高富帥,早婚早孕生個崽,破鏡重圓劇本。

“那您三位稍等,我現在過去整理。”

蘇荷點頭。

她打算轉身去換衣間。這裙子畢竟是禮服級別,穿著逛街還有些不方便。

秦妙站在旁邊卻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蘇荷!竟然!無視她?

或者說不僅蘇荷,應該是這群人全部都像沒看見她似的。

秦妙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而且,蘇荷居然要買那條裙子。

秦妙垂眸,咬下嘴唇,和和氣氣地問:“蘇姐姐……那條裙子,我之前預定,想在訂婚宴上穿。這是我和城哥哥的訂婚宴,如果沒有的話,肯定會很遺憾……蘇姐姐人這麽好,可以把它讓給我嗎?”

反正老公都讓了,讓條裙子也不是事吧。

再者說……這裙子這麽貴,蘇荷怎麽可能買得起!

“哦,那你遺憾吧。”

秦妙:???

這是人說的話?

這是蘇荷說的話?

“蘇姐姐……”秦妙低著腦袋,像是被她嚇到,淚滴垂垂欲落,“蘇姐姐我知道你覺得我搶了城哥哥。可是,城哥哥這麽優秀,總會有很多人喜歡他,你不能因為你們離婚了,就怨恨我,甚至連一條裙子都要和我搶……”

蘇荷:……

蘇荷是真覺得這個姑娘有表演型人格。

不過,她忽然就想明白為什麽這條裙子現實裏沒有。

原著裏似乎有一個劇情。

是女主墮胎之前,在服裝店看見這條裙子,回家就和顧城構造美好未來,說等孩子生下來,他們照全家福的時候,她就穿這條裙子。當然,最終這裙子女主沒穿得上去,不僅如此,還被秦妙穿上身了。

只不過,秦妙當時搶走女主裙子以後,還是讓裁縫給改了尺碼才穿上去。

一條命運多舛的裙子。

果然是女主配置,隨手一拿就這麽有故事。

秦妙見她不說話,倚著顧城的手臂,“何況,蘇家危在旦夕,姐姐別為了和我慪氣,讓蘇伯父雪上加霜。如果姐姐實在喜歡,還是讓紀先生為你付款吧。”

她一臉為你著想的模樣,說得蘇荷跟個不懂事的毛孩一樣。

蘇荷還沒說話。

售貨小姐拿著卡走上來。

秦妙連忙繼續說:“姐姐,聽我一句勸,卡裏本來就沒有多少錢……”

“蘇小姐,您的卡,總計消費二十三萬八千九百元。”售貨小姐笑得像朵花,瞥了眼秦妙,聲音客氣又明晰,“卡內餘額九千三百萬,不多不少,剛好還可以買下整座商城,祝您購物愉快。”

秦妙聽得手腳冰涼,尷尬的氣氛讓她嘴角笑意都涼了半截,“還有錢就好……有錢就好。”

裝腔作勢。

什麽人嘛。

售貨員剛才擱外面是聽清楚了,這女的果然是個綠茶,搶人家男朋友就算了,渣男賤女配一對,還要跑到人家原配面前耀武揚威,裝個姐妹情深膈應人,啥東西。

生性耿直的售貨員最看不起這種人。笑容滿面地把卡遞給蘇荷以後,轉首就拿起掃把表演戲劇變臉。

“小姐,腳挪一下,我們要掃地了。”

售貨員跟個冷面閻王似的,眼底的輕蔑與厭惡不加掩飾。

秦妙差點兒就沒克制得住,氣得咬緊牙關嘎吱脆響,當時就想搶過掃把給她一頓亂揍。

她握緊顧城的手臂,找回一點理智。

“請問一下,那條裙子還有別的貨嗎?”

“沒有。”

“我提前預定了的……”

“沒付錢的預定也叫預定?”

“我是你們家的老主顧,你們就這樣做生意的嗎?”

“對啊。”

秦妙喉嚨一哽。

怎麽回事,蘇荷稀奇古怪就算了,連個售貨員都敢給她擺臉色了?

“你們經理呢?你家就是這樣招待客人的嗎?”秦妙倚著顧城,柔弱無依,“城哥哥,他們怎麽可以這樣?一點都不把我們放在眼裏。”

售貨小姐翻了個白眼。

小三就是小三,遇事只會找金/主。

“蘇蘇,走吧。”

紀易視線漠然掃過這兩個人,接著拎起袋子轉身。

“走什麽?”

蘇荷還沒看完熱鬧,哪裏舍得走。

她目光輕飄飄掃過秦妙手背的青筋,再看她臉上得體且柔弱的笑容,冷眼觀望著。

秦妙的笑在她的視線下有崩壞的趨勢。

蘇荷抿唇,笑嗤一聲後,悠悠地開口:“秦小姐訂婚要的禮服,我怎麽好橫刀奪愛呢?”

秦妙有兩三分意外,卻還是勉強誇讚道:“蘇姐姐果然一如既往的善良。”

蘇荷直接又說:“不給你就不善良了?”

秦妙:……

媽的,這個人到底怎麽回事?!

她擰緊眉頭一副被誤解的模樣:“怎麽會呢,我沒有這個意思的,城哥哥……”

“得了。”蘇荷打斷她的表演,“這裙子給你當訂婚禮物當然也可以,不過設計師說了,人得穿得上這裙子才行。”

她神情平和,還難得這麽好說話。

秦妙一時間拿不準她在打什麽主意,只能幹笑著說:“當然,裙子當然是要穿得上才好,這個就不用蘇姐姐擔心,我買回家肯定會好好珍惜的,畢竟這也是我和城哥哥的訂婚禮服。”

蘇荷耐心看她秀完恩愛,等她伸手時,挑了挑眉笑著說:“設計師說是得穿著人模人樣給他看過才行。這裙子雖然我二手送給你,但你也得配得上這裙子。”

“哪裏能讓蘇姐姐破費,我們可以自己付錢的……”

“不用,前夫訂婚,我總得送個禮,不然每天揪著我,跟有被害妄想癥似的,以為我舊情難忘就沒意思了。”

秦妙紅唇輕顫,手指緊捏裙上蕾絲,克制著笑。

“蘇姐姐送禮給我,我肯定特別榮幸,只是畢竟,這也是訂婚禮服,不知道城哥哥願不願意呢……”

她微仰頭,想讓顧城給個意見。

這一回,顧城總該冷言冷語給蘇荷好看。

然而顧城沒有反應。

他眉頭結霜,沒有說話,冷似寒雪的眉眼裏似乎還有幾分不耐。

這是對這樣爭吵的不耐煩。

還是對她的不耐煩?

秦妙心頭湧現一股又澀又慌的味道,接著便帶來不該有的恐懼。

顧城怎麽會對她不耐煩呢……

顧城可是被她迷得神魂顛倒,願意等她這麽久,給足她顧太太的尊重與排面的。

絕對不可能對她不耐煩。

秦妙收神,扯了扯顧城的袖子,笑容嬌怯柔和:“城哥哥,你覺得呢?”

她都想好顧城會怎麽說了。

絕對會讓蘇荷吃不了兜著走的!

顧城卻連眉頭也沒擡,仍舊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隨口說了一句,“趕緊試吧。”

秦妙腦子一懵,整個人僵在原地。

顧城看也沒看她一眼。

他現在就後悔來這個地方,後悔跟秦妙出來逛街,看著自己兄弟和前妻站在一塊兒,這感覺真難以言喻。何況,前妻總給他一種棄之可惜的感覺……

兩個被稱為金玉良緣的人,這會兒的分歧實在是讓人覺得可笑。

霸總哪裏懂什麽愛情。

就算懂,也得是把原主虐完千百遍以後才懂。現在沒有原主了,他是忽然開竅,還是永遠不開竅,或者說是把當年捧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當原主來虐。

誰知道呢。

反正蘇荷是不想知道。

蘇荷雙手抱胸,長眉一挑。

“試吧?”

她像個在刑場下達斬立決的判官,冷眼旁觀、冷漠至極。

秦妙退無可退,沒想到是這種結果,只能臉色難看至極,旁邊的售貨小姐領著她去換衣間。她一走,氣氛不僅沒有緩和,反而更加尷尬。

三個人對一個。

顧城像是從冬天冰水裏撈出來的冰棍,站在那兒,弄得商城暖氣口都結了冰。

謝裴跟著蘇荷坐回了沙發上。

他是三個人中唯一不認識顧城的。

不過他也能從剛才的對話裏聽出些故事,總結成兩個字,渣男。

顧城被暖風吹了很久,身體的冰冷卻沒有緩解半分。他思緒很亂,看著不久前還跟在自己身後的蘇荷與當年最好的兄弟,顧城垂下眼,神情薄涼。

感覺到身上有一股危險的視線時,他擡眼望過去。

紀易與蘇荷都沒有看他,是一個陌生的男孩。

男孩黑眸幽深,有著不屬於他年紀的沈寂與危險。

即便正好對視,男孩也沒挪開眼。

不認識……

但能跟著紀易與蘇荷一塊兒出來,關系肯定不簡單。

顧城挑眉,“私生子?”

這瓜娃兒肯定不是從蘇荷肚子裏蹦出來的,那就只能是紀易的私生子!

所以說大哥笑二哥幹嘛呢,他雖然有初戀有惡毒婆婆還家暴,但他不搶兄弟老婆沒有私生子呀。

顧城這麽一想,整個人都猖獗起來,嗤得笑了聲。

在寂靜的店內,這一聲譏誚的笑顯得特別刺耳。

站在旁邊的售貨小姐沒忍住瞥了眼。

總覺得這個渣男像是有神經病的樣子,該不會真有什麽疾病吧。

反而是對面坐著的蘇荷幾人,面不改色,跟沒聽見沒看見一樣,氣定神閑地坐著,看也沒看一眼。

顧城自然也發現了。

他還沒有受過被無視的滋味,以前咳一聲,蘇荷都要問上問下,無微不至地關心他的。

顧城心底湧現一股不明的感覺。

他又咳了一句。

還是沒有人擡頭。

他皺緊眉頭,想要開口時。

“先生,您是身體不舒服嗎?”售貨小姐走了上來。

顧城臉一僵:“沒有。”

“最近有流感,一直咳嗽會不會是得了流感。”謝裴說。

陌生的聲音,

顧城看過去,是對面坐著的男孩,那個有危險目光的男孩,他面容平靜又寡淡,不是關心也不是擔憂,看上去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

顧城:……

不知道還真要以為自己得了不治之癥。

顧城搖頭:“不是。”

謝裴卻仍舊平靜地說:“得了豬瘟的豬一般也不覺得自己得了瘟,這種事情,還是得讓醫生看比較好。”

他像是不經意想起,“紀先生不就是醫生嗎,給這位先生看看?”

紀易坐在旁邊看戲,都沒想到小啞巴會開口,更沒想到戰火會燒到自己身上。他看向顧城,這個好兄弟臉色雪白,哪裏是病,壓根就是被氣的。

紀易垂眸,“不用,沒病。”

謝裴抿唇,淡淡地繼續說:“有沒有病,上手看看才知道,紀先生也會歧視病人嗎?”

紀易沒吭聲,冷淡地將目光挪開,一副不太想搭理人的模樣。

顧城感覺自己受到歧視。

還是當年最好兄弟的歧視。

他薄唇一翻,譏誚地笑:“是啊,紀先生,你這醫生不夠負責啊。”

這種奇葩的邏輯,蘇荷真是對虐文霸總的腦子產生了疑惑。

“你這麽想得病?” 蘇荷把玩著手腕上新買的手鏈,紅唇輕勾,似笑非笑地說,“紀易,你就幫他看看吧,畢竟醫者父母心。”

紀易側頭疑惑地看她,正好看見她唇角的笑容,他楞了一下,沒有多問,站起來,“走吧。”

“你可真是……”顧城冷笑,想譏諷幾句,但紀易直接與他擦肩,獨自往店外走去。

顧城:……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走離店裏,空氣裏的冰涼瞬時都消散不少。

男人果然是麻煩精qwq

蘇荷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孩。

他在說完所有話之後,低頭垂眸,仿佛一切與他無關,又變回一個透明人。

嗯……

男孩也都是麻煩精。

不過是挺有一絲的那種麻煩精。

商城。

到了上午,人漸漸多起來,人來人往,就看著兩個男人身長顏順的男人站在玻璃欄桿旁邊。

兩人渾身氣勢截然不同,一個內斂一個冰冷的外放。

但都是那種一看就不是常人的男人。

“啊啊啊姐妹你看那!我靠,那個穿墨綠襯衣的好斯文敗類,我又可以了。”

“你會被抓進雞籠的,不過我喜歡另一個,嘿嘿嘿。”

“所以說帥哥和帥哥都是紮堆出現的,果然我們看不見帥哥原因是男朋友太醜。”

“我覺得是,這倆站在同一家店門口,說不定他們女朋友就是好姐妹,然後他們是好兄弟,啊啊啊啊。”

“別說了……”

兩個女孩正準備開心逛街,就看見這幅場面,愛美之心人人皆有,立馬湊在一起說起悄悄話。等她倆的男朋友停車進來,見兩個人還在。

一個男孩驚奇地說:“呦,在等我們?今天這麽體貼?”

以前可都是進來就不見人影,找到的時候,直接替代人體衣架、扛貨機器、沒有感情的提包機。

兩個女孩轉頭,就是一句嚴肅的,“分手吧,你太醜了。”

男朋友:????

什麽鬼。

男朋友不知道哪裏惹到大小姐。

而紀易與顧城根本不知道他倆給一隊情侶造成了多大的感情危機。

兩個人就互不搭理。

顧城出來後是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頭,要他具體說哪裏不對頭他又說不出來。

總之就覺得,哪裏不該是這樣。

紀易冷淡的聲音在說:“以後盡量減少見面,免得尷尬,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他一副不想多說的冷淡生疏模樣,正好點燃顧城心底無名火。

顧城挑眉反問:“尷尬?”

紀易再次沒開口。

他的確不想和顧城見面,不僅僅是因為尷尬,還有就是,當年一起當兄弟的時候不覺得,現在關系遠了後,越來越發覺,顧城這個人可能有毛病。

今天如果不是蘇荷開口,他都不想和單獨見面。

沒必要,也懶得。

不過一次性解決,永絕後患也挺好。

“你是挺尷尬的,搶兄弟的老婆,尷尬嗎?”顧城越想越氣不過,薄唇一揚,直接反諷道,“以前還以為你是什麽德行,沒想到也是個亂搞的下三濫。”

他就跟被點燃的炮仗一樣,遺傳自範美芳的嘴炮技能,在好兄弟面前將所有霸總冷傲光環卸下。

此刻,他就是沒有腦殼的僵屍。

紀易被他人身侮辱也沒說話,甚至連眉頭也沒皺一下,就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以前顧城總覺得只有這樣的人才配當他的兄弟。

可是現在,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冷漠和淡泊。在這種時候,這樣的表情就像是對他的輕視、蔑視。

顧城深吸長氣,笑聲冰冷:“還以為有多厲害,最後還不是撿我的破鞋?”

也不知道怎麽,說出這句話,顧城瞬時感覺心裏的郁氣消散不少。這段時間,在蘇荷從手術臺上下來開始,他就感覺一切都不在掌控中,一切都變得很一言難盡,再接著,口口聲聲和自己一塊長大的好兄弟,為了蘇荷與自己絕交的時候,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在覺得難過,還是不甘心。

弄不清自己是因為蘇荷,還是因為紀易。

可現在,這句話說出口的一剎那,他就覺得所有一切都舒暢了。

但是顧城還沒來得及舒暢一秒鐘。

冰冷的風從他臉上呼嘯而過,隨之而來的是麻熱的痛意。

顧城沒有緩過神。

他懵了一下,捂住臉,眼睛睜得很大,十分不可思議地開口,“你打我?!”

而站在他面前的紀易卻只是平靜。

仿佛這個人他素不相識,仿佛這只是一個路過的口出狂言的人。

“你不該說蘇荷。”

顧城笑出來,怎麽也沒想到昔日好兄弟打自己的理由居然是為了蘇荷。

一個被自己拋棄的前妻。

一個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裏,永遠都棄之敝履的女人。

說好的女人為衣服,兄弟是手足呢?!

這他媽絕對是假肢。

“說她怎麽了?”顧城冷笑,“我有哪裏說的不對嗎,她不就是個我不要的女人,你玩我玩膩了的女人,紀易,你可真高貴,我都沒想到你會是這麽高貴的人……”

顧城還沒說完,拳風就再一次打到了他臉上。

顧城雖然當了許多年的總裁,在圈裏也算得上高貴矜冷的鉆石王老五,但讀書的時候,也是出了名的混世魔頭,和紀易這樣高高在上的高材生不同,他讀書的時候就是一個校霸。

即便事業有成,看上去人模狗樣。

但脾氣是一點兒也不少。

一次兩次,再加上他心底本來就有的郁氣。

顧城也沒再多說,直接和紀易歐打在了一塊。

店外,兩個高大的男人一拳一腿,氣場冷冽緊張,互不相讓。

而店裏。

秦妙換完了,氣沖沖地掀開簾子走出來,咬牙又切齒,一臉從沒有這樣丟人過的表情。

“秦小姐,真不怪這裙子苛刻,主要還是您身材不好,您看蘇小姐,她不就穿得正好嗎?菲利先生也說了,這裙子是給有緣人的,穿不上就是沒有緣分,您也不要強求了。”跟在她後面的售貨小姐幸災樂禍。

秦妙臉青了一半。

什麽狗屁設計師,絕對是蘇荷說出來坑蒙拐騙的。

蘇荷也笑著,悠悠然站起來,語氣惋惜,“秦小姐你看,不是我不讓,是你不配呢。”

秦妙咬緊牙關,一個字一個字從口裏蹦出來,“辜負蘇姐姐好意了。”

“那可不?以後好好減肥吧。”蘇荷笑瞇瞇,順口一提,“不過我看別人家貴太太結婚、訂婚,都是提前很久就去定制禮服,你怎麽在這兒買開架貨?”

秦妙一聽她說這個,臉色更不好看,幹笑半天只能說,“沒辦法,城哥哥管理公司不容易,我想幫他多省一點。”

“那你真體貼。”蘇荷似笑非笑,“不過嘛,錢不是省出來的是賺回來的。街邊流浪漢都懂的道理,秦小姐竟然不懂,真可惜。”

秦妙:……

誰他媽要你教!

她再怎麽樣,秦家再怎麽樣,那也肯定比破產的蘇家有錢,攀附一個紀易就覺得了不起似的。也不知道顧城今天怎麽回事,居然幫蘇荷說話。

秦妙真覺得這是最窩囊的一次逛街。

她想回家!!!

秦妙四處看了兩眼,沒看見顧城。

正想轉過頭問一問,卻見到蘇荷拿了把剪刀在剪裙子,而那個趾高氣昂的售貨小姐在給她攝影?!

“……蘇蘇姐,你這是幹什麽,這是嫌棄我穿過嗎?”秦妙柔弱皺眉說。

蘇荷頭也沒擡:“對啊。”

秦妙:……

秦妙:“紀易哥哥是個醫生,起早貪黑賺錢也不容易,蘇蘇姐多為他想想,別太浪費了……”

秦妙現在都不覺得那張卡是蘇荷的錢。

蘇家都落魄成那樣了,蘇荷又不會賺錢,她的卡裏能有什麽錢,肯定是紀易給她的。

“主要還是裙子設計的不好,什麽人都以為自己能行,再加上被玷汙了,我讓設計師看看什麽是設計而已。”蘇荷剪完最後一下,放下剪刀,長眉微挑看著秦妙,“誰都看得上的東西,就叫庸俗。所以它不配。”

秦妙看著她的眼睛,明亮、危險、深富魅力,仿佛一個讓人看一眼就會陷進去一生的旋渦。

秦妙心思微凝,一時間居然沒有來得及直接回話。

她不知道說什麽。

她和蘇荷爭了半輩子,騙了蘇荷這麽多年,在她心裏,蘇荷一直都是個又愚昧又蠢的女人,是可以玩弄在股掌之間的女人,可是此刻,秦妙忽然覺得,不太一樣了……

仿佛離婚,不是她的手段得逞,而是蘇荷不想要顧城了而已。

仿佛所有事情,都只是她樂意而已。

秦妙緩緩垂下眼,還沒有來得及想要怎麽開口。

店門外卻傳來路人的大喊。

“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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