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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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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罰

李氏的第二子弘昀已有兩歲多大,生得虎頭虎腦的,很是壯碩,只是這弘昀卻沒隨了弘暉和弘昐的聰明伶俐,看起來楞頭楞腦的,還有些莽撞。

弘昀自打出生後就很依戀弘昐這個哥哥,但弘昐卻不太愛理會弘昀。

李氏見烏拉那拉氏和胤禛前來,有些受寵若驚,慌慌張張地為烏拉那拉氏和胤禛拿這拿那的,烏拉那拉氏卻叫她坐著不要動,要好生養胎才成。

弘昀跑過來,咬著手指頭盯著烏拉那拉氏。

“弘昀!”李氏見弘昀這副樣子,急忙出聲斥責,“你那是什麽神態,怎可這般盯著福晉?”

李氏不顧自己懷孕的身子,忙站起身來將弘昀拉過來。

方才那一幕自然也落進了胤禛眼中,胤禛平日裏最重視禮數,見弘昀這副樣子自然心生不滿,皺起眉頭說:“李氏,你怎的教的弘昀,他如今也有兩歲有餘,不,他馬上就滿了三歲,現今卻是連話都說不利索。”

烏拉那拉氏忙打圓場:“爺,這孩子本來就各有所長,你看咱弘暉也是學走路學的慢,你看弘昀雖說話說的不好,可這走呀跑呀卻是遠超同齡孩子呢。”

“弘暉走路學得慢,那也一歲多便什麽都會了,便是一直身子不好的弘昐。”胤禛眉頭皺得更深,“也不像弘昀這般,弘昀一看就沒受過什麽好的教導,瞧起來就像個野孩子一般!”

李氏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她一貫怕胤禛,此時竟不知要說些什麽了。

烏拉那拉氏瞧見李氏的樣子,自然明白李氏心中所想,繼續勸慰胤禛說。

“爺,您說話說的太重了,這李側福晉剛懷孕,胎還沒坐穩呢,您現在怎麽都得想著叫李側福晉心情愉快,要不不也是對肚子裏的這個不好嗎。”

“李側福晉現在又懷了孕。”胤禛面色依舊是冷冷的,“更是沒有功夫照料弘昀的,若叫弘昀這般下去,這孩子就被毀了。明日便找兩個穩妥的嬤嬤,專門給弘昀請了師傅教導他才是。”

“行,爺,這事兒就交給我去辦。”烏拉那拉氏笑盈盈的,“爺,您不能光是瞧見不好的方面,您看現在弘昐阿哥生得多好,連教習的老師都不斷誇讚弘昐阿哥聰慧呢。”

說起弘昐,弘暉來,胤禛臉上終於露出了點兒笑容。

“弘暉和弘昐的確是懂事的,但對弘昀的教導也不可松懈,他們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兒郎,養男兒切莫像養女子那般縱容嬌寵,還有。”胤禛皺起了眉頭,“你雖提了側福晉,但依舊要恪守本分,謹遵福晉的教導。”

“是。”

李氏不敢多說,只規規矩矩應著,胤禛和烏拉那拉氏雖是來看她的,但她整個人卻顯得極其局促,在一旁袖手袖腳的,倒像是個聽夫子教導的小孩子。

烏拉那拉氏見狀,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

爺這是怎麽回事,本是說好了一同來看李氏,這李氏歡欣雀躍的,連衣裳都換上了最好的,可這胤禛倒真是兜頭給李氏潑了一盆冷水。

烏拉那拉氏見胤禛板著的那張臉,輕聲嘆口氣。

“李側福晉,你現在還需得好好靜養,我和爺就不打擾你了。”

李氏忙站起身來要去送胤禛和烏拉那拉氏,被烏拉那拉氏伸手攔住了,烏拉那拉氏敏銳地註意到,在她說了要走後李氏的身子明顯一松。

回去的路上,烏拉那拉氏看著胤禛那張板的一絲不茍的面龐,忍不住嘆了口氣說:“爺你為何如此嚴苛,你沒瞧見李氏盼著爺來,特意隆重打扮了一番,可是爺去了卻總是說些掃興話。”

胤禛皺著眉頭,待轉向烏拉那拉氏的時候面色才轉為柔和。

“婉齊,我沒說什麽啊,那弘昀被李氏教壞了,難不成你還不叫我說了?”

“我哪兒敢攔爺。”烏拉那拉氏故意縮縮腦袋,“若是爺不愛聽這些話,妾身以後不說便是。”

“婉齊,你看你,又曲解我的意思。”胤禛有些無奈,“你知曉我不是那些個意思,只是...”

依照烏拉那拉氏的聰慧,怎會瞧不出胤禛有話想說,她也收起了玩鬧的神色,正色道:“爺,有什麽話直說就是,妾身豈是那不曉得輕重的人?”

“婉齊,我只是希望內院不要出什麽差池才好。”胤禛說,“弘暉和弘昐都這般懂事,宋氏又深居簡出,我這才擔心癥結會出在這李氏身上。”

“爺為何突然這樣說?”

烏拉那拉氏試探性地問。

“汗阿瑪近來...”胤禛的面色變得凝重,聲音也低了下去,“好像是準備要整治索額圖一家了。”

烏拉那拉氏也顯得很是震驚。

“那太子爺...”

“總之婉齊,我們要一切小心才好,我明顯感覺到我這兄弟之間暗流湧動,不覆從前這才想著加倍註意。這弘昀叫人瞧著委實可氣,父母之愛子,為計之深遠,這也並非是我有多望子成龍,我只希望,這弘昀,日後莫要成為我們一家的阻礙。”

烏拉那拉氏冰雪聰明,很快就懂得了胤禛的意思。

“爺,你的意思妾身聽懂了,妾身雖為女子,但會為爺管理好這內宅的。”

“跟了我,你確實是辛苦了。”胤禛握住烏拉那拉氏的手,“婉齊,當年你生弘暉的時候傷及了根本,這些年我一直有愧於你,現在卻還要凡事都叫你幫我料理,實在是...”

“這本就是妾身應該做的啊。”烏拉那拉氏笑得柔和,“爺,妾身對此從無怨言,而且心甘情願,因為妾身知曉爺是個厚道人,妾身對爺好,爺也會對妾身好的。爺,不論你想做什麽,妾身都支持你,且陪著你。”

胤禛心中猛地一動,他知道烏拉那拉氏向來是最為懂他的,就算他從未向烏拉那拉氏表現出過他的野心和欲望,烏拉那拉氏也是這麽無條件地支持著他。

他的心思一向隱藏的很深,因為他本身就一無所有,雖然他內心深處向往著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但他從未將此表現出來過。外人只道他與太子交好,又怎知他本身也並非是那般溫雅順良。

但他,生母不愛,被汗阿瑪忽視,他又怎敢做那些癡心妄想呢。

但老天似乎是公平的,雖奪走了他的一些東西,但卻給了他這麽好的妻子和兒子,想到自己的福晉和嫡子,胤禛就覺得心中暖暖的。

他何其有幸,娶了這麽一位明事理的福晉和聰明懂事的兒子。

若真有一日,他有幸能登上那個位置,那他一定要許烏拉那拉氏皇後之位,許弘暉太子之位,若他做不到,他覺得自己簡直不配為人。

現在他突然有點理解汗阿瑪了。

以前他也曾埋怨,為何大家明明都是一樣的兄弟,汗阿瑪卻獨獨如此偏愛二哥。似乎他們都不是很親的兒子,只有二哥才是汗阿瑪的心肝兒和心頭寶。

現在他也為人父,突然就理解了汗阿瑪。

對自己最寶貝的兒子,的確是想將一切最好的都捧至他的跟前。

弘暉正與弘昐說著話,突然間心口一疼。

兩人此時正坐在湖邊的大石頭上,弘暉這一下子頓時就沒坐穩,多虧弘昐眼疾手快才將弘暉拉住。

“哥哥,你怎麽了!”

弘暉能看到眼前的弘昐焦急的面容,可是他現在覺得天旋地轉,雖然能清楚地看到弘昐面上的焦灼,但弘暉發現自己不能語不能言,他渾身上下都被一種奇怪的難受感覺緊緊攥住了。

怎麽回事...

【宿主宿主!】

好難受啊...

弘暉感覺自己全然失去了意識。

待得弘暉再次醒來,他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周圍圍了一群兒他熟悉的人。

“阿瑪,額娘,弘昐...”

“哥哥你沒事了吧。”弘昐依舊沈浸在剛剛的後怕中,“哥哥你怎麽突然就暈倒了。”

胤禛眉頭緊皺,烏拉那拉氏握著弘暉的手,眼中也滿滿的都是擔憂。

太醫站在一旁,望著幾人擔心的神色,出言安慰。

“貝勒爺,四福晉,你們都別擔心,奴才檢查的這弘暉阿哥身子並無大礙,想來可能是身子過於虛弱才會出現方才那樣的情況,好好將養著便是。”

弘暉也覺得自己這身子上的毛病來的蹊蹺,他打算一會兒問問系統,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安撫阿瑪和額娘,還有弘昐,尤其是額娘和弘昐,他覺得他們二人瞧起來真的很不好。

“是啊,額娘,我沒事的。”弘暉拍拍烏拉那拉氏的手,“想來是方才走得急了,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烏拉那拉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這笑容只是她擺出來安撫弘暉的,實際上她心中還是擔憂不已,想到弘暉的病因竟然連太醫都查驗不出來,烏拉那拉氏就更擔心了...

這世間本就有許多奇奇怪怪的病,這些病能在頃刻之間無緣無故地奪去人的性命,若是弘暉染上那樣的病...

烏拉那拉氏已是不敢細想,她在暗處捏緊帕子,心想她一定要去仔細查探,看看這世上還有沒有也如弘暉這般的情況。

其實太醫心中也是疑惑,但他見弘暉的脈象也無甚麽異樣,便想著大抵是無事的,而且誰不知道萬歲爺對弘暉小阿哥的寵愛,若是弘暉小阿哥有個什麽好歹,怕是他的項上人頭都難保啊。

“貝勒爺,四福晉,這弘暉小阿哥身子骨還虛弱著,若是無事你們便先叫阿哥靜養吧。”太醫說,“還有便是四福晉您不妨將弘暉阿哥近來的飲食作息都詳細告知於奴才,好叫奴才深層探知這弘暉小阿哥如此的原因。”

烏拉那拉氏聽了,忙應下來,胤禛也跟著走了出去。

弘昐不想離開弘暉,卻又怕吵到弘暉休息,便退守到了外間,下人們勸他去歇息,他怎麽都不肯。

弘暉闔上雙眼,飛快地在腦中盤旋著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這種暈眩是他之前從未有過的,難道他是快到了命定的夭折日期,所以這具身子開始出現問題了?

難道,即使有福運系統,他的命運也是不可改變的?

【宿主,宿主,您好些了嗎】

心中傳出系統擔心的聲音。

“系統,我今日,究竟是怎麽回事?”弘暉也認真起來,“若我沒有猜錯,今日之事,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的吧?”

【宿主,您猜的沒錯,今日本系統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波流,竟是連我但抵擋不住】

“什麽波流?”

【應該是與宿主命運相悖的洪流,宿主知曉,有些事情在歷史上是被註定好的,宿主的到來改變了一些歷史,但有些重要之事,若是強行改變會引起反噬...宿主方才的表現就像是被反噬了】

“我沒有改變什麽啊,為何會引起反噬呢?”

【不一定是宿主,可能是其他人,就比如宿主的阿瑪,未來的雍正帝,他命中有龍氣,將來是要做皇帝的。可是宿主的命途卻是八歲夭折,若是強加給宿主本不屬於你的命格,比如讓宿主做太子,這就會引起反噬】

太子?

弘暉被這兩個字嚇了一大跳。

但他好像又在頃刻間明白了過來。

難道是他阿瑪動了奪嫡的心思,並且開始在心裏給他畫大餅了?

比如奪嫡成功後要他做太子之類的...

要知道,他是個本不存在於世的小娃娃,如果僥幸能活下來就已經算是幸事,若要強行給他加上什麽不屬於他的富貴命,對他來說,大抵真不是什麽好事。

弘暉頓時覺得壓力山大。

他該如何來應對這等子局面呢?

等等...

如果他沒記錯,後來繼承帝位的正確人選應該是他的弟弟弘歷吧。

可是,現在弘歷還沒出生呢!

甚至弘歷的娘還沒進府呢!

若是弘歷出生,並走上他命中註定的軌道,是不是他的危機就解除了呢?

他可真是小機靈鬼。

那他現在只要盼著弘歷出生就行了,只盼著他阿瑪不要再動什麽不該動的念頭,不然這種驚天動地的眩暈再來上幾回,他可真是吃不消啊。

【宿主今日真是太可憐了,因為本系統是福運系統,最具有憐憫心,所以本系統決定贈予宿主五百點功德值以示安慰!】

他,覺得,又可以了!

其實,多暈幾次也是沒關系的!

【哼,不是宿主方才難受的時候了】

現在,他就專心盼著弘歷出生了...

希望弘歷能爭氣一點,拿走本就屬於他的命運,不要再讓他承受這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了!

五月,索額圖因“議論國事,結黨妄行”之罪,被宗人府拘禁。

索額圖是太子胤礽生母赫舍裏皇後的叔父,太子和索額圖的關系向來親近,早年間康熙就曾對索額圖的不端行為不滿,可是因為要維護太子胤礽的勢力,再加上對亡妻以及這個兒子的看重,康熙仍舊啟用了索額圖,不追究他往日裏的罪過。

這些年,索額圖與明珠一直明爭暗鬥不斷,康熙看在眼中,早就心生不滿。這回借著皇太子侍疾一事趁此發難,出乎意料。索額圖被幽禁於宗人府,太子胤礽著急不已,但無論怎麽求康熙都無濟於事。

這回的事,康熙雖美直接指責太子胤礽,但對索額圖的處置卻猶如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胤礽的臉上。索額圖是胤礽的母族勢力,這些年伴隨著胤礽得勢索額圖在朝中也如魚得水,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康熙會突然發難,不留情面。

又過了幾個月,康熙直接下了旨意賜死索額圖,索額圖的同黨均也下場淒慘,康熙連身後名都沒給索額圖留,直言他為本朝第一罪人。

太子這幾個月明處和暗處的努力都付諸東流,經此一事,幾乎所有人都發現太子胤礽和康熙之間的關系開始慢慢地變了。以前的康熙總是無條件地包容太子胤礽,對他極盡看重與寵愛,太子胤礽也敬重父親,兩人雖為君臣,卻也極有人世間普通父子的人情味兒。

可是自從索額圖死後,康熙對胤礽的斥責越來越多,胤礽也不再像往日那般信賴和敬重康熙,雖沒在明面上表現出來,但種種跡象無不表明,這對父子的關系正在逐漸惡化。

弘暉依舊是從府中下人口中聽到的這些消息。

他先前還覺得奇怪,為何弘晉有些日子沒給他寄東西了,聽見府中八卦之後,才知曉是太子胤礽那邊出事了,也不知道弘皙和弘晉現在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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