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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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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魏珠一直密切關註著弘暉的情緒,自打這位小阿哥一入宮,他就對這位機敏聰慧的弘暉小阿哥心生好感,萬歲爺讓他陪著小阿哥,他心裏也是願意的。

他魏珠是個無根的,這輩子都不能享受天倫之樂了,雖然小阿哥身份尊貴,與他更是天壤之別,但是他也不知為何,瞧見小阿哥就心生歡喜親近,連心情似乎都變得好了起來。

此時看見弘暉小阿哥一臉困惑,魏珠便想著弘暉大抵是在操心弘皙阿哥的事兒,弘暉阿哥年紀小,自然不懂得這其中的關關竅竅,魏珠卻能猜得到一兩分。

其實這小孩子能懂些什麽呢,在背後還是大人的手筆居多啊。

魏珠也仔細搜尋著弘皙,萬歲爺既交給了他這個任務,他就要陪著弘暉阿哥早日找到弘皙阿哥才好。只是不知弘暉阿哥為何篤定了弘皙阿哥就在這禦花園之中,瞧著太子爺那邊的人可沒來此處尋找。

弘暉搜尋的極其仔細,但找了一圈兒都沒見著弘皙的蹤影,於是便問魏珠:“魏公公,你可知這禦花園中有沒有假山?可否能帶我去?”

魏珠見弘暉如此知禮,更是心生歡喜,忙在前頭引著,帶著弘暉前去。

魏珠猜到了弘暉心中所想,首先就帶弘暉來了一處最大的假山旁,弘暉伸長耳朵,仔細聽辨著,好似聽到了呢呢喃喃的細碎聲響,弘暉轉過圓圓的身子,朝魏珠做了個揖:“魏公公,能否叫我自己前去,你先在這裏等候著?”

魏珠猶豫了一下,萬歲爺可是叫他時刻跟著弘暉阿哥的,這萬一是出了什麽事...

弘暉似猜到了魏珠的想法,朝魏珠笑了笑低聲道:“魏公公放心,一刻鐘之內,我定然回來,不會出事的。”

魏珠只覺得眼前這小孩心思玲瓏,似能猜到自己在想什麽,如此聰明伶俐的孩子,想來自是有自己的安排,於是魏珠就點了點頭,應承下來。

弘暉鉆入花叢,果然看見在茂盛花叢的遮掩下有一處假山的甬道,弘暉貓著身子鉆進去,那聲音已是越來越大,果然,在轉了個彎兒後,他就看到弘皙坐在地上,正抱膝抽泣著呢。

弘暉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弘皙,弘皙抱著膝蓋,頭埋在膝蓋裏面,像一只受傷的小動物一般,正躲起來自己舔舐傷口,弘暉躡手躡腳地靠近,直到他快走到弘皙跟前時,弘皙才聽著動靜,睜著兩只兔子般通紅的雙眼擡起頭來。

弘暉與弘皙四目相對,邁了一半的步子還未來得及收回,不由得尷尬地頓在了空中。

弘皙先是楞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他猛地站起身子,臉上的表情一時驚怒交加,轉過身就要朝外沖去。

但弘皙顯然是過於沖動了。

這假山之間的縫隙很小,弘暉方才是扁著身子才小步挪過來的,弘皙的身材粗壯程度比之弘暉可不遑多讓,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這麽狹小的縫隙,他顯然沒法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頭也不回地跑走。

於是...弘皙望著面前的縫隙,一時尷尬住了。

他若是像來的時候那樣,在弘暉面前一點一點地擠出去,豈不是弄得自己更像個笑話了?

本來被弘暉瞧見就已經夠丟人的了,明明早晨的時候,他還信心滿滿地要在弘暉面前樹立形象的!

弘皙自己也不知咋了,他好像很在乎弘暉的看法,即使是像現在這種丟臉傷心的時刻,他腦中第一閃現而過的依舊是弘暉會覺得怎麽樣。

他是不是有點...過於在意弘暉了。

不行,他決不能讓弘暉看出他的軟弱,不然他對弘暉的報覆會立馬毀於一旦!

而現在掩飾自己情緒最好的辦法就是...

弘皙猛地轉過身來,雙手叉腰,一臉兇相。

“幹什麽!誰叫你過來的!”

弘暉卻瞬間就看穿了弘皙面具下的偽裝。

弘皙眼裏的淚水還在打轉,雖然他一臉兇狠,但那發白的嘴唇都在輕輕顫抖。

弘暉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在天上的時候。

那時候有很多人都嘲笑他的本體,說他腿短手短的,在天上簡直就是一個笑話。雖然他在年齡上算是老祖宗,可一些小仙都敢當著他的面肆意嘲笑,說他該去海底下,去爛泥裏居住。

留在這裏,真是平白地臟了天庭的地兒。

那時的他就如同現在的弘皙一樣,甚至他比弘皙淡定多了,他姿態從容地走過那些流言蜚語,卻在背後也偷偷紅了臉。

弘暉一眨不眨地盯著弘皙,突然朝弘皙伸出了小胖手。

“哥哥,我不是來笑話你的。”

弘皙正兇神惡煞著,冷不丁地聽見弘暉的這句話,弘暉這句話簡簡單單的,語調也平平靜靜,可弘皙不知自己怎麽了,眼中的濕意頓時就收不住了,“嘩啦”一下直流而下。

弘皙的眼淚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傾瀉而下,沒多大會兒就打濕了自己的衣襟,他頓時覺得極其丟臉,但此時此刻,他是怎麽都阻擋不住奔流而下的眼淚,他一邊抹淚,一邊瞪著弘暉,努力做出兇狠的表情。

“都...怪...你,都怪...嗚...嗚嗚...非要....引我!”

糟糕!自己現在連話都說不成個了。

弘暉在心底一定會笑話自己的吧!

今早自己穿著一身單衣,凍了一個早晨才換來的英明神武、嚴峻深邃的形象就這麽毀了,毀了!

弘暉卻好似沒聽到弘皙的控訴,他走上前去,一只手輕輕握住弘皙的胖手,另一只手尷尬地在袖子裏摸了半天,都沒找到手帕。

以前額娘倒是叫他帶過手帕,但他覺得那東西女孩子家家的...

這不,今日要用的時候就開始犯難了。

“哥哥,抱歉,我沒有手帕...”

“哼...誰要用那種女...女人的東西,我可是勇敢...的...巴圖魯!”

呃...好吧。

就算他帶著帕子,以弘皙這“倔強”的性子估摸著也是不會用的。

但站在這兒看著弘皙哭,好像也不是那麽回事。

弘暉並不想去問弘皙發生了什麽,雖然他額娘將他養的很好,但額娘也深知,他是皇孫,即使額娘再想保護他,也不能叫他像尋常小孩子那般天真爛漫,不谙世事,那樣只會是害了他。

所以額娘曾告訴過他,這宮廷中的事,即使看起來一分簡單的,背後也有三分的覆雜。不管什麽事兒,能不打聽就不打聽,即使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這背後牽連的東西恐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起的。

弘暉雖有幾萬年的龜齡,但以前畢竟住在天宮,高處不勝寒,對於這些人間的東西實在是不夠了解。而他此遭托生到凡人身上,這個凡人的身份還恰巧是個小皇孫,那他的一言一行更是要謹慎。所以凡是額娘對他說過的話,他都記得非常清楚,他知道,這些話都是此世道的生存之道。

弘暉這麽想著,便撓撓頭,很真誠地看向弘皙。

“弘皙哥哥,雖然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但我們此生都不是順遂如意的。”弘暉像在跟弘皙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弘皙哥哥,你或許覺得我不懂你的苦楚,可人生在世,哪能沒有煩惱呢?雖然我不知弘皙哥哥為何事煩惱,但我可教給弘皙哥哥一個我的法子。我煩惱的時候呀,就將自己放入到大千世界,我想的很遠,想想街上那些乞討的小乞丐,再想想那些因為一口饅頭一口飯就要賣兒鬻女的平民,跟他們比比,我現在的苦難好像又算不得什麽了。”

弘皙還在抽泣,耳朵卻豎了起來認真聽弘暉說話,聽到這兒,他腦中劃過了一些淺薄的思索。

“也許弘皙哥哥要問,那些人管我們什麽事?我們的人生好像永遠都不會相交。但上天賜給了我們皇孫的身份,讓我們生在皇家,我們天生的責任,便是要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弘暉晃了晃拉住弘皙的手,“哥哥,有時候呢試著去憐憫,反而會發覺憐憫其實並不止代表著高高在上,它會讓我們的心開出花來。”

弘皙心中一動,但一想到李氏給自己的那種無所不在的壓力和斥責,他又覺得像被兜頭扣在了一個巨大的甕裏,頓時感覺連呼吸都困難了。

弘皙說話還是一抽一抽的,此時他好像沒那麽在意在弘暉面前的形象了。

“可是...我覺得,”弘皙苦巴著一張臉,“我的心...已經開不出花兒了...”

呃...

看來弘皙今日真的很難過。

弘暉見慣了傲慢、不可一世的弘皙,現在眼前的這個弘皙叫他覺得陌生又熟悉,他又看了看弘皙,半晌猶豫著小聲說了一句:“那我...就往哥哥心上種一朵花兒?”

弘皙看向弘暉,他依舊還是一抽一抽的,他的眼眶又紅了起來,這次卻沒落下淚來,弘暉感到,弘皙慢慢回握住了他的手。

魏珠在外頭等了一刻鐘,還不見弘暉小阿哥出來,他現在焦急的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雖說在這偌大的皇城裏,守衛重重,小阿哥也決計出不了什麽事兒,但是小阿哥去了這麽久也沒回,他還是擔心。

魏珠辦事一向謹慎,雖比不得梁九功在萬歲爺跟前的地位,可他也是萬歲爺身邊一等一的可靠人兒,他也不知怎的,方才竟就答應下來了小阿哥的請求。

雖是個孩子,可竟似有種神力,叫他不由自主地信服。

魏珠心急如焚,正要進入假山中查探,就見弘暉拉著眼圈紅紅的弘皙走了出來。

弘暉個頭小小的,弘皙比弘暉高上一大截子,但此事弘暉拉著弘皙,弘皙的表情卻乖巧的如同溫順的小兔子,再配上那一副紅紅的眼圈就更像了。

魏珠在宮中是何等年歲了,他自然知曉弘皙是一副什麽樣的性子,這還是他第一回見弘皙阿哥如此溫順的模樣呢。

再看那弘暉阿哥,雖個頭小小的,身子圓溜溜的,可那臉上的神情真似是一個小大人了,他一邊拉著弘皙走,一邊還回頭沖弘皙說些什麽,瞧那樣子,魏珠猜著應該是什麽安慰之語。

可真別說,這弘暉阿哥瞧起來真像是有什麽神力,不然不但將弘皙阿哥收服的服服帖帖的,還真就這麽輕易地將弘皙阿哥找著了。

魏珠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迎上去道:“弘皙阿哥,您可算出現了!這毓慶宮找您找的雞飛狗跳的!還是您的好兄弟弘暉阿哥了解您,這一下子就知曉了,快隨奴才回毓慶宮去吧,免得太子爺著急。”

弘暉立馬感覺弘皙的小胖手瑟縮了一下。

弘暉善解人意地轉過頭去,看向弘皙。

弘皙眼神躲閃,低著頭:“我不想回毓慶宮。”

看來弘皙真是與父母鬧矛盾了,太子胤礽事務如此繁忙,應沒有這閑工夫去和弘皙置氣吧?那想來應是弘皙和他額娘置氣了?不知是太子妃還是他的親額娘。

弘暉知曉此時弘皙心裏很脆弱,他溫和地拍拍弘皙的手,耐心安慰說:“弘皙哥哥,我知你不想回去,可太子伯伯很擔心你,你總得給他們報個平安吧?”

“這宮中宮人如此多。”弘皙的眼神依舊閃閃躲躲的,“隨便扯個宮人就能回去通傳阿瑪,反正我就是不回去。”

弘皙說起話來兩腮鼓鼓的,瞧著像是一只生氣的小河豚,弘暉看著弘皙這樣子倒也挺有趣,他不由自主地開始散發出“老龜”的慈愛來,語重心長地問弘皙。

“弘皙哥哥,若你不願回毓慶宮,又該去往何處呢?”

弘皙的眼神突然更閃躲了,弘皙眼見著弘皙那眼珠奇怪地轉呀轉,飄忽不定,都快把他給看暈了!

“你...你那裏不挺大嘛。”弘皙明顯地底氣不足,“我看過皇瑪法給你布置的那張床,特別大!住幾個人都綽綽有餘呢!”

弘暉懵了一下,而後才反應過來弘皙的意思。

沃德天,弘皙這是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來了?

他這也算不算是...引狼入室了?

但事到如今,若是突然置弘皙於不顧,倒顯得他方才那一番都是虛情假意了。

沒想到方才弘皙看似哭哭啼啼的跟個大姑娘似的,實則在腦子裏將什麽都盤算好了。額娘誠不欺他,這宮裏頭的人那,果真是沒有一個簡單的!

弘暉硬著頭皮看向弘皙,嘴上只好應承了下來。

“弘皙哥哥觀察仔細,我那裏自然是住得的,只要弘皙哥哥不嫌我那兒地方小且布置簡陋,我心中自然歡喜,正巧我剛進宮,自個兒住還不習慣呢。”

弘皙終於擡起頭來,只是還是端著架子十足。

“嗯,那我就勉為其難地陪你吧。”

“嗯。”

弘暉依舊燦爛地笑著,他早已習慣了弘皙這副性子,雖看起來惡劣,但相處下來其實也並沒什麽。這並非是他忍氣吞聲,不敢反駁弘皙,只是他知曉了弘皙就是死鴨子嘴硬,真過分的事兒倒不會做出來。

反正弘皙不是在嘴硬,就是在嘴硬的路上,他們龜脾氣一向好,若是擱在旁人,未必可有這般大的胸襟!

魏珠瞧著,卻在心裏直直搖頭。

這弘皙阿哥果真還是和以往一樣,被嬌寵的壞了,態度惡劣,目中無人,魏珠和弘皙打的照面也不算少,卻怎麽都對弘皙喜歡不起來。

如今瞧著弘皙想要占弘暉阿哥的地方,弘暉阿哥居然還這般好脾氣地忍讓弘皙,看的魏珠心中倒是憤憤不平起來。

這弘暉阿哥可真是有容人之量,不但人生的乖巧討喜,這心眼脾氣也是一等一的好啊!同樣是皇孫,這弘皙阿哥比之弘暉阿哥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唉,回頭他可要在萬歲爺耳旁吹吹風,可不能叫弘皙阿哥欺負了弘暉阿哥去。

魏珠雖這麽想著,面上可不敢表現出來,依舊笑容可掬地將兩個小阿哥領回了乾清宮。康熙早已等著他們了,好像料定了弘暉會帶著弘皙回來一般。

弘皙沒想到皇瑪法會等著他們,他想起自己哭的臟兮兮的樣子,恨不得此時找條地縫鉆進去。而且方才他又想到了一件傷心事,今日他為了在弘暉面前樹立形象,特意穿了自己最華麗的一件衣裳,這下可好,方才一哭全都弄臟了!

想到這樁子傷心事,他頓時更加傷心了。

康熙好像沒看到弘皙狼狽的樣子,他看著弘暉,讚許地點了點頭:“朕果然沒看錯你,果真是順利地將弘皙給朕帶回來了,方才朕已經叫宮人收拾了,你們今日就在乾清宮中一起住下吧。”

弘暉心中一動,聽康熙的意思,好像早就知曉弘皙今日會住在此處一般。

弘暉心想,難道康熙早就知曉了今日發生過什麽,看著康熙與自己在一處,與平時一般無二,卻沒想到康熙早對一切都了如指掌,不愧是運籌帷幄的帝王啊。

即使此時面對著平常可敬可親的皇瑪法,弘皙也不想多說,只匆匆行了個禮就應承了下來,康熙朝弘暉使了個眼色,弘暉立馬就看懂了,康熙這是叫自己陪著弘皙呢!

弘暉聽話地接受了康熙的安排,陪弘皙回了房,弘皙雖在前面走著,但還時不時看似不經意地回過頭來瞧瞧弘暉,好像怕弘暉走了一般。

弘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如此信任弘暉,好像有弘暉的陪伴就能忘卻所有的煩惱似的。

每回都是這樣,明明是他想叫弘暉對他言聽計從,可每回都是他自己先折服了。

唉,從這點上來看,他可真是沒用!

算了,今夕不同往日,征服弘暉的事兒,明日起再開始說吧!

弘皙想通了之後也覺得神清氣爽,再說他實在也哭的累了,待看到宮人鋪的松松軟軟的大床,弘皙頓時繳械投降,在宮人的服侍下換了身衣袍。

弘皙看著弘暉,有些猶豫地小聲問:“弘暉,你...困了嗎?”

弘暉頓時就明白了弘皙的意圖,弘皙這麽大了,還叫人陪他睡呢!

不過呀,弘暉轉念一想,今日弘皙經歷了大喜大悲...不,沒有大喜,好像只有大悲,此時的確如同一只脆弱的小獸,恰似正需得人陪的時候,幫人幫到底,他確也不能太過於無情了些。

於是,弘暉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

“嗯,累了!我們一起睡吧!”

弘暉清楚地看到,弘皙原本一直緊繃著的身子猛地一松。

還真是口是心非的臭屁小孩呢!

弘暉也脫了鞋襪,兩個小孩兒睡在同一張大床上,一人一條被子。弘暉本來還不覺著累,但頭一沾到枕頭就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了,竟比弘皙更先睡了去。

弘皙眼睛睜的大大的,直到聽見弘暉均勻的呼吸聲他才終於松了一口氣,弘皙輕輕側頭,見身邊的弘暉已然沈睡,弘皙還未見過弘暉這睡著的樣子,平常見弘暉總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模樣,沒想到睡著的弘暉是如此安靜,白白凈凈的小臉,雙目安然地閉著,鴉羽般長長的睫毛垂落下來...好一副美好的畫面。

弘皙心中的嘈雜在這一刻也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他似乎已經聽不到了身邊那些滾滾滔浪,聽不到額娘那一聲緊過一聲的催促和嘆息,他的所有註意力,都被眼前睡在自己旁邊的這個小孩兒引了去,他的眼皮漸漸也變得沈重,一顆緊吊著的心慢慢放松下來...

不知何時,弘皙也進入了夢鄉。

兩個身穿黃色袍子的男人走了進來。

弘皙:啊嘿,成功開啟同居生涯!

弘暉(撓頭):被套路的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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