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秀也不在意，任由楊欣在那裏數落就是不吭聲。

不過心裏也憋屈啊，想著自己兩世為人，好歹也是個經歷非凡的老夥計了，竟然還拿不下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還真是夠郁悶的，不過越是如此，李文秀反而越發地享受起這種小情侶之間的鬧騰。

這人啊，就是犯賤，但是貴在真實。

見李文秀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樣，楊欣這才得意洋洋地捂著嘴笑起來。

“小氣鬼！”

完了這才小心翼翼地捏了捏李文秀的胳膊。

“真的生氣啦？”

“你說呢？”

“你要是敢生氣，我馬上就搬到楊姐那裏去住，看你怎麽辦。”

一聽這話，李文秀終於還是沒忍住，手上的力氣稍稍重了些，筆尖直接在白紙上面戳出老大一個洞來。

閱覽室裏飄著滿鼻子的書香，等楊欣安靜下來，李文秀這才收拾好心裏的小情緒，眼睛盯著面前那片老安發過來的文章，皺了皺眉頭。

過了好一會兒才擡眼往楊欣臉上打量。

中午兩人在圖書館邊上的食堂裏吃過午飯，回圖書館的時候，看到圖書館外面的墻角下蹲著兩只雜色的小花貓，楊欣硬是蹲在那裏看了好一會兒。

李文秀擡頭看了看來來往往的學生，男的基本上是擦肩而過，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女的基本上都跟楊欣一個樣。

心裏想著。

這人啊，活的還不如一只貓，特麽的。

南方沒有暖氣，李文秀可是正兒八經的南方人，以前聽到人說南方人抗凍的時候，李文秀簡直就想一巴掌呼過去，你特麽才不怕冷。不過幸好圖書館裏開著空調，也算是人性化了。

圖書館裏很安靜。

電話鈴響起來的時候，李文秀正趴在桌子上睡覺，一看來電顯示上面竟然是王有來的號碼，頓時就清醒過來。

王有來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無非就是為了年終工作總結的事情，12月份剛剛過去還沒多長時間，金和實業那邊，年終工作也不用李文秀布置，不過作為公司的老總，有些事情他還是需要親力親為的。

“老板，年會的時間定在後天下午4點。”

“後天下午？”

皺了皺眉頭，李文秀突然記起來後天已經是禮拜五了，如果沒記錯的話，禮拜五下午劉寶生那邊還有一個討論課。

“那要不改個時間？”

王有來也不笨。

李文秀沈默了一陣，他自然知道該怎麽做。

“不用改了，就你們定的那個時間，到時候我抽空過去看看，對了，紅梅姐那邊是什麽意見？”

李文秀突然想到自己似乎有小半年的時間沒有跟李紅梅聯系過了，打從首都回來之後，兩人基本上也沒有什麽機會碰頭，加上李文秀下半年還出了一趟差，在南方呆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這會兒想起來，李文秀才覺著時間似乎有些長。

“沒什麽不同的意見，不過紅梅想請你在年會上發言。”

“這個就算了，還是跟往年一樣，你們倆就行了。”

在年會上發言，這的確不是李文秀擅長的內容，到目前為止，公司裏認識他的人數都數的過來，李文秀也不想讓自己在公司裏分心太多，畢竟目前的身份不合適。

掛段電話，回到桌子邊上坐下來的時候，楊欣竟然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皺了皺眉頭，把身上的毛呢子外套脫下來披在楊欣身上，對面坐著的兩個女孩子擡頭看了一眼，李文秀只好沖人笑了笑，兩個女孩子臉上頓時一紅，眼睛裏泛著小星星，毫無疑問，細心的男生無疑是最有魅力的，至少在那一個瞬間是這樣。

窗外的雪花越下越大，上海下雪的時候其實並不多，尤其是像今年這麽大就更是少見。

緊了緊衣領子，不知道是誰推開閱覽室的門，一陣冷風吹進來，李文秀不由得縮了縮頸脖子。

迷迷糊糊地醒過來，楊欣覺著自己半邊臉都快麻木了，察覺到身上披著一副，擡頭朝身側看過去，李文秀正窩在那裏揉手，心裏不禁滾過一陣暖流。

這種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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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 大洋彼岸的邀請

巨大的落地窗半敞開著，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外的葉片灑落到地面上，勾勒出錯落有致的影子。

作為世界頂級學術期刊，世界經濟學報的總部位於美國西海岸、毗鄰南加州大學的聖約翰大街。

對於波恩而言，道格拉斯給他帶過來的東西，的確是驚訝大於驚喜，甚至有些震驚。

皺了皺眉頭。

一口氣把手上的東西看完這才問道：

“道格，你確定這篇論文是一個中國人而不是你自己寫的？”

作為國際頂尖的經濟學學者，同時也是雜志社的審稿編輯，波恩將手中的稿子扔到桌子上，一對藍色的眸子盯著坐在對面的格拉斯身上，臉上滿是質疑的表情。

很顯然。

波恩並不相信這是中國人寫出來的東西。

“波恩，你不應該質疑中國人的創造力，這是一個非常神奇的國家，當然，安也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學者。”

指了指論文標題下方的名字，道格拉斯顯得信心十足，他跟老安很早就有學術上的聯系，只不過此前並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這一次老安把稿子交到他手裏，自然也是有著讓對方審稿的意思，畢竟論文中的內容實在是太過於驚世駭俗。

即使是作為第一作者的李文秀，寫出來也是戰戰兢兢，超前的東西總是很難令人信服，尤其是這種涉及到短時間內無法印證的學術觀點。

但是實際上，只有道格拉斯自己才清楚，看到這篇論文的時候，他幾乎有著跟波恩同樣的疑惑。

如果僅僅是一篇論文其實並不值得他驚訝，畢竟中國學者的勤奮是他們有目共睹的，正如他說的，中國是一個很神奇的國家，在這個國家，創造任何奇跡都不應該覺得奇怪才對。

但是手裏的這篇文章，卻讓道格拉斯難得地有些吃驚，或者說，難以置信。

畢竟在經濟學界，中國人一直以來都沒有太多值得關註的成果，這不僅僅是因為中國人在經濟學方面缺少天才理論的原因，也跟中國與整個西方世界有著迥然不同的兩種經濟制度有關。

但是無疑。

這篇名為《全球性增長與世界經濟危機的數理模型》的文章，的確讓人耳目一新，即使是道格拉斯也不得不承認，甚至很篤定，這篇論文極有可能會在極大範圍內引發經濟學界的轟動。

尤其是論文中提出的關於世界經濟即將面臨一場新的世紀性危機的論斷，更是讓人無法相信，但是又很難反駁。

但是正如波恩所質疑的，如果這篇論文的作者是一個中國人呢？

道格拉斯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一旦這篇論文真的發表的話，很快就會成為新的世界性熱點問題。

“上帝，你應該清楚，這種觀點是不可能被認可的。”

“當然，但是美國是一個自由的國家，不是嗎？”

突然沈默下來，道格拉斯也好，波恩也好，兩個人並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

事實上。

遠在大洋彼岸，即使是李文秀也沒有想到，老安竟然會選在在這種時候把論文投出去，而且還選擇了在國外而不是國內發表。

所以接到老安打過來的電話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為老安的身份太過於特殊，李文秀簡直連罵娘的心思也都有了。

“你小子也有怕的時候。”

“嘿嘿，安老師，我怕倒是不怕，天塌了不是還有您老在前面頂著嘛。”

連續發了三篇論文，李文秀其實也明白老安心裏的想法，經濟學的問題從來就不是某一個人的問題，尤其是這種關於世界性經濟發展形勢的觀點，如果不是自己早就知道老安的身份，李文秀肯定不會跟在後面沖。

這可不像是隨便寫寫論文那麽簡單，要是話說錯了，這是真的會要人命的，他可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

“行了，你小子也別跟我耍嘴皮子，論文反正我是已經投出去了，是福是禍都躲不過去，年底還有一段時間，你也早點做好準備。

如果我沒有判斷錯誤的話，很快就會有人找你約稿了，如果你不想被人戴上一頂口出狂言的帽子，就趕緊把接下來的東西整理好，免得到時候自亂陣腳。

還有，年底有時間來一趟首都。”

掛斷電話，李文秀也是一臉的愁容。

這邊年會還沒有結束，老安又給自己整出來這麽件事情，他的確有些頭疼，不過想來老安的想法也是好的。

如果這一個系列的論文真的能夠引起某些人的重視的話，那接下來的幾年時間裏，應對其危機也不會手忙腳亂。

總之就是事在人為，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拼。

兩世為人，李文秀雖然沒有想著自己能憑借一人之力去螳臂當車，扭轉整個世界的歷史進程，但是多少也算是不枉重生一次了。

結束下午的兩節課，東財基本上也算是進入考試周了，接下來的兩個禮拜，除了考試以外也不會有其他的事情。

李文秀跟張波約好了下午一起吃飯，地點還是學校外面新開的那家小四川酒樓。

緊了緊衣領子，推開門進去，老遠就看到張波在跟自己招手。

“怎麽樣，張哥？升官了就請我吃小四川？”

調侃了一句，張波也不搭理他，不過心裏還是偷著樂呵。

作為輔導員，張波的閱歷並不深，不過好在運氣還可以，不久前剛剛提拔為管理學院主管學生工作的副書記，也算是正式進入領導行列了。

這其中的緣由，雖然張波自己的作為必不可少，但是不管怎麽說，也是得益於李文秀的人情。

今年學校周年慶典，跟李文秀估計的差不多，因為管理學院迎新晚會的緣故，校團委和領導班子經過再三考慮之後，的確把張波作為承辦人借調到校辦去工作了一段時間。

也正是這段時間才讓張波跳出最後一道門檻直接進入了領導層的視線，結果自然而然順利得以提拔。

這次請李文秀吃飯，多少也是有點感謝的意思在裏面，不過兩人的關系早就已經熟絡，自然不用刻意去點明，李文秀知道張波的為人，也樂得裝糊塗不跟他客氣。

“最近怎麽樣？期末老師應該不會掛科吧？”

掛科？

嘿嘿笑了笑，李文秀也不接話茬，自己好歹也是身經百戰，自然不會被這種期末考試難倒。

這個時候酒樓裏來來往往的學生也很多，不過李文秀跟張波是坐在角落裏，倒也沒有碰到熟悉的學生。

“你也別太放松，萬一真有掛科的，到時候老劉那邊說不過去。”

見李文秀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張波也只能好心提醒一句，李文秀的性格他最清楚，斷然不是那種舍重就輕的人，但是誰敢保證自己不會馬失前蹄，尤其是像李文秀這種一個學期都完整地上不了一門課的怪胎。

學校裏是有規定的，本科生如果掛科的次數太多就可能會面臨退學的危險，雖然不止於此，但是不掛科畢竟是一個好現象。

“你放心，掛科是不可能的，不過話一說回來，我還想問問你，下個學期是不是要幫我申請一下去交大那邊聽課的事情？”

去交大聽課？張波一楞。

“你是說計算機吧？這個沒問題，我那邊有同學是熟人，回頭你給我證件就行了。”

去交大那邊聽課，李文秀倒也不是心血來潮，說白了還是因為技術不過關，他也不是單純地想學技術，無非就是去了解一下。

現在-book的運營已經到了一個很關鍵的時候，按照現在這種發展速度，到明年肯定是要正式上市運營的，自己雖然不至於去做技術骨幹，但是畢竟也不能兩眼一抓瞎。

當然了，說是興趣使然也可以。

吃過飯。

兩人聊了一會就各自回去。

第二天一早，李文秀去劉寶生那邊請了個假，下午公司那邊的年會他肯定是要參加的。

不過剛從管理學院那邊出來，立馬又接到劉寶生的電話被叫了回去。

“你自己看看吧，這是老安剛剛發過來的郵件。”

往電腦屏幕上電子郵件的內容掃了一眼，李文秀馬上就楞在那裏，嘴裏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劉老師，這個任務我可完不成。”

世界經濟學報的約稿，李文秀是真的有些被嚇到了，就他肚子裏的兩桶水，真要答應了，一準兒要出洋相。

“你也不用擔心，老安早就料到了會是這個結果，經濟學範疇的東西，國內很少有你這種大膽的觀點，美國佬感興趣也是應該的。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最好還是謹慎一些，美國人是出了名的不厚道。”

美國人厚道不厚道李文秀不知道，但是如果文章裏面的某些觀點，特別是關於美國人的經濟政策方面的一些批評，真的要搞出事情來了，那就不是學術觀點了。

他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拿這個東西來開玩笑。

“那安老師的意思是？”

“老安的想法是估計是想讓你多接觸一點這個方面的東西，畢竟在這個領域美國人才是專家，咱們國家還是差了一點。

聽說你上次在首都大學還跟人辯論了一場，你自己有什麽體會？”

說到上次辯論的事情，李文秀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雖然早就猜到國際上有看輕中國的觀點，但是著實沒想到會有這麽嚴重。

嘿嘿笑了笑，李文秀也沒說話。

離開劉寶生的辦公室，李文秀突然覺得自己還是把很多問題想的太過於簡單了一點。

漫長的考試周以一種類似乎馬拉松式的節奏結束，李文秀也足足在圖書館裏呆了兩個禮拜。

（最近寫的吃力，越來越水了，我在努力調整狀態，前面的事情對我影響比較大，盡快調整回來日更一萬，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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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年關

臨近年關，李文秀也頓感忙碌。

考完試，學校裏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大學的考試也就是那麽回事，對於李文秀來說，的確已經有些近乎於麻木，自然不可能出現張波擔心的掛科的那種情況。

但是陡然結束了課程，李文秀心裏反而越發地覺著有些放空起來，宿舍裏幾個人聚了一次餐之後就各自回了各自的目的地，宿舍裏空蕩蕩的，李文秀也沒繼續待著而是直接搬到了工作室裏去過苦行僧的生活。

上輩子畢業之後才倍感在學校裏的那種生活是無拘無束的，思想也比較單純，從社會上經歷了一遭，總覺著有那麽些遺憾。

記得以前有一位達人說過這麽一句話，愛上一所學校，總是從整理好行李箱開始，現在想來，就是這麽個道理。

迷迷糊糊地靠在沙發上，思緒可勁兒地往遠處飄，等到開門的聲音把人吵醒的時候，這才發現外面天色也暗了下來。

簡單地吃了頓飯，菜還是中午回到工作室的時候吃剩下的，田科跟老魏都不在，一問金平才知道兩人都已經出去采購東西去了。

李文秀掰開指頭一算，這才知道離過年竟然已經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小平子，我出去一趟，回頭老魏他們回來，你讓他們盡快把今年的計劃做一下，回頭咱們晚上合計合計。”

金平點了點頭，手裏抓著一瓶啤酒，這家夥算是徹底沈下去了，打從上次結束了那段戀情之後，越發地把單身主義演繹到了極致。

李文秀看了皺了皺眉頭，心裏覺著感情這玩意兒，多半時候真不是個玩意兒，讓人欲生欲死痛徹心扉又難以割舍。

到頭來兩手空空的時候才醒悟過來，但是醒悟是一回事，完了還得繼續沈淪下去。

誰還不得給別人養幾年老婆的。

臨了出門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來楊欣那邊還要買車票，立馬又推單車轉了方向蹬去了學校。

到了楊欣宿舍樓下面的時候，外面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一排燈光把路面照得通亮，來來往往的學生還有很多，多半是放假留校在外面做兼職的。

在上海這種地方生存下來，的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很多人在十年後總是感嘆，假設早生了十年的話，說不定就可以順順利利地定居下來。

實際上，十年前和十年後的區別，無非就在於物價的水平上升了十倍甚至更多，同樣，在十年前的那個時間段，總有人感慨晚生了十年才是正好的年華。

裹著睡衣從樓上跑下來，楊欣頭發上洗發水的味道吸入鼻中，李文秀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你來啦?”

嗯了一聲，李文秀用手攏了攏楊欣的頭發，嗅著她身上的味道，腦子裏躁動的思緒也平覆了不少。

愛情這個東西，的確不是生活的必需品，但是也不能否認，愛情總是很容易就讓一個人的情緒變得起伏和生動。

上輩子跟楊欣之間，其實兩人交往的時間並不多，如果偏要牽強地說的話，兩個人在一起，對婚姻的需要似乎要更大於愛情的渴望。

“吃飯了吧？”

“剛吃過，食堂裏的飯菜味道越來越不對勁，剛剛跟我媽打電話，還說回家給我做好吃的，你晚上是不是還要去工作室那邊，要不我陪你出去買點夜宵吧。”

楊欣眸子裏還是多了一絲暖意，女孩子其實總是要比男孩子細膩一些，不過一想到工作室那邊還有一群大老爺們，李文秀想想也就作罷了。

有一句話說得好，一群大男人生活在一起，不是搞基就是準備搞基。

搖了搖頭道：“不用了，等會回去我隨便帶點東西過去，老魏跟老田出去逛街還沒回來。

你不是說過幾天要先回家嘛，票買好沒有？”

原本李文秀的想法是想讓楊欣跟他一起回縣裏，但是楊欣自己等不及，女孩子歸家的心思總是要熱切一些，這一點李文秀也是深有體會。

又打了一個噴嚏，李文秀心裏也是嘆了口氣，兩個人畢竟沒有結婚，中間總歸是有那麽一層隔閡在裏面。

夫唱婦隨畢竟是一個很遙遠的話題，一紙婚書雖然也就那麽回事，但是對於國人而言，這不僅僅是一張紙那麽簡單，也意味著合法的婚姻關系，意味著自然而然的親密程度。

自己是兩世為人，不管是從心底也好，還是骨子裏也罷，總是下意識地把楊欣當做自己的老婆去對待。

但是實際上，這種過於親熱的做法，反而讓楊欣有些下意識地抗拒。

有些時候，還是自己想的過於簡單了一些。

明白這一點，李文秀也只好作罷，愛情終歸只是愛情，給對方一些空間有時候反而更好。

“小姑娘，你男朋友啊？”

宿管的大媽正好端著一盆水出來，看到站在樓道裏的兩人，面色和善地問了一句。

李文秀心裏也是覺著怪怪的，畢竟自己來這邊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如果沒記岔的話，宿管大媽幾乎是每次都會問這個問題。

點了點頭，耳邊隱約聽到一句什麽。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生在好時代。”

至於為什麽是好時代，李文秀也沒多問，人上了年紀，感慨總是會多一些。

趁著邊上沒人的時候，李文秀從口袋裏掏出兩千塊錢塞到楊欣手裏。

“這些錢給你，回頭買了車票，多給你爸媽買點東西回去，我過一段時間回去再找你。”

兩千塊錢著實不少了。

其實楊欣基本上沒有用過李文秀的錢，加上她本身就是那種外柔內剛的性子，越是知道自己男朋友不差錢，心裏其實越抗拒李文秀在經濟方面對她給予支持。

把李文秀塞進她口袋裏的錢掏出來嚇了一跳。

“你不用給我錢，我還有呢，回頭我媽又得說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又不是給你花的，是給我未來丈母娘買東西的，再說了，我給你錢你還能賴賬不成，等你有錢了是要算利息的。”

拗不過他，楊欣只好點了點頭，一沓子紙幣上還有李文秀身上的溫度，熱乎乎的，心裏也是一陣暖流滾過。

還錢算利息的說法自然只是李文秀的一個說辭而已，楊欣也清楚，心裏想著這些錢肯定不能用，等回家過年的時候還得找個機會還給李文秀。

但是她這點小心思，李文秀哪裏還不清楚，即使是上輩子兩人結了婚，實際上楊欣也很少在經濟方面對自己有太過於嚴格的控制，當初除了買房子的時候主動要求過，平時基本上沒有什麽約束。

這輩子不差錢了，李文秀也的確不想在這個方面對楊欣有什麽太大的改變。

“要不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

楊欣一個人回家，李文秀的確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要不你明天陪我去車站買票吧？我還想去那邊買點東西回家，我媽上次就跟我說了要買一件羽絨服，我還沒去看呢。”

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李文秀自然不會拒絕。

等楊欣上了樓，李文秀這才蹬著自行車出了校門，自從回到上海之後，他新買的那輛蘭博基尼基本上成了擺設，平日都是擱在公司的車庫裏，偶爾會過去開一兩次，想著明天楊欣要去車站那邊買票，只好又打電話到李紅梅裏。

“紅梅姐，明天公司那邊我就不過去了，你讓鵬子明天早上幫我把車開過來。”

關鵬除了司機的職務以外，李紅梅那邊，李文秀也讓她給關鵬安排了一個行政上的職務，不過多多少少都有些掛空職吃空餉的意思，但是李文秀也不在意。

論能力，關鵬跟曹軍和楊彪相比自然要差一些，但是畢竟是部隊裏出來的人，性格和操守上基本是沒什麽問題的。

之前曹軍給他開車的時候，李文秀其實就想過找一個在部隊裏待過的人開車，李紅梅把關鵬招進來，也算是讓他比較滿意。

“沒問題，我等會給他打電話，你有時間再過來一趟，年底還有些事情需要你處理一下。

另外，公司這邊，關於年終獎的報表也已經做出來了，具體的內容也需要跟你匯報。”

長期身居高位，李紅梅畢竟已經有了一些之前不具備的氣度，對李文秀也少了一些之前那種對待晚輩的姿態。

掛斷電話，李文秀心裏其實多少都有些惆悵，隨著自己年齡的增長，之前很多沒有的情感或消失或增加，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

王有來也好，李紅梅也好，跟自己之間畢竟已經多了一些正式的工作關系，少了很多私人方面的交流。

事實上，除了去接受，李文秀也知道繼續保持之前的那種熟絡是不可能的。

很多時候，年齡的增長，盡管情感並沒有減少，但是相互之間也多了很多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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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7 換車

人上了年紀，總是會把近鄉情更怯掛在嘴邊，兩世為人，李文秀自然更能體會到這句話裏面的忐忑的驚喜。

縣城還是那個縣城，跟當年第一次上縣的時候別無二致，即使是穿越了不知道多少個維度和空間，李文秀仍然印象深刻。

上輩子接受得坦然，這輩子卻花了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說服自己眼前的一切並不是鏡中花和水中月。

路過王有來家早就已經轉手的那間店面，李文秀心裏也是感慨。

當初跟他老子一起來這裏販馬沓子的時候，估計王有來那個胖子也想不到會是現在的模樣。

李文秀雖然稀釋了王有來在金和實業裏面的股權，但是按照王有來自己的話說，不管怎麽樣，這輩子算是走了狗屎運了。

轟鳴的發動機聲散發著低沈的聲音，白色的霧氣籠罩中的小城似乎還沒有完全醒過來。

從高速上下來，李文秀已經累得有些精疲力盡，從上海開車回來，即使是開著蘭博基尼最新款的超級跑車，仍然花了足足八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

副駕駛的位子上，李紅梅也是一臉惺忪的睡意，聽到鳴號聲，這才睜開眼皮，揉了揉有些腫脹的眼睛。

“紅梅姐，我先送你下鄉還是先去我家裏坐一會兒？”李文秀眼睛裏還夾著血絲，李紅梅也知道連夜開了一晚上車，他估計也是有點熬不住了。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額頭，嘴裏呢喃著“不用了，我下午自己坐車回去。”意思不言而喻。

“那成，先回家吃頓飯，下午我下鄉送你回去。”

李文秀也不多說什麽，直接扭轉方向盤就一路朝家裏開過去，好在天還沒有完全大亮，路上的人也不多，反倒是跟過年的氣氛有些南轅北轍。

2003年的縣城跟10年後畢竟還是有些差別，光是常住人口起碼就要差了將近一倍，路還是那條路，穿城而過的人民路上顯得無比安靜。

兩人處理完公司的事情，時間已然到了臘月的倒數第二天，依著李文秀的性子，說什麽也不會繼續在上海待下去了，兩人也沒怎麽收拾，匆匆交代了一下公司裏留守值班的負責人之後，連夜就開車從上海上了高速，一路狂奔，總算是趕在年三十的當天回了縣裏。

李紅梅自從前兩年去市裏定居之後，其實就很少回鄉下，加上去年跟王文輝離婚之後，市裏的房子也就閑置下來，下半年才在上海又買了一套二居室的小房子。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擱在李紅梅身上，這句話卻顯得有些多餘。

失敗的婚姻加上單親媽媽的身份，越發地讓娘家的地位在她心裏重了幾分。

關於李紅梅和王文輝之間的那單破事，李文秀也不多說什麽，當初甩了王文輝的那一耳光，他也是不後悔的，一個沒擔當的男人，總會是很難讓人提不起來氣。

車子拐進小區側門，進了院子，隔著窗玻璃老遠看到那棟樓的時候，李文秀也是頓感疲倦。

匆匆忙忙停好車，這時候天已經亮得差不多了。

李日和跟劉金蘭也知道兒子是今天回來，夫妻倆一晚上都沒睡好，估計做父母的都是一般的心態，生怕在路上出了什麽事情。

等看到兒子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家門才松了口氣。

李紅梅跟李日和夫妻倆也熟悉，進了門各自打了招呼就幫著拎東西。

“紅梅，你坐會兒，東西我跟文秀他爸來收拾，在路上折騰了一晚上，累壞了吧。”

“沒事，嬸子，我也不開車，這一路上都是老板自己開。”

那邊李日和趕緊收拾東西，等老娘端上來兩碗雞蛋面，李文秀也是感慨，娘老子畢竟是娘老子，總是旁人無法替代的。

風卷殘雲似的解決掉一大碗面條，囫圇抹了把臉就上床去睡了一覺，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2點多鐘。

下了樓，李紅梅比他醒的還早，估計是在陌生的地方有些認床，睡得不是很踏實，不過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結過婚的女人總歸是看起來要多了一些風韻，李紅梅的姿色只能說是中上等，並不是十分出色的那種，加上南方人的體型在他們這一代很少顯得高挑，所以李紅梅看起來，氣質上更勝於姿色，一頭齊肩的短發顯得幹凈利落。

有過哺乳經歷的女人，胸脯也顯得要比一般的女人要飽滿一些，即使是裹著厚厚的羽絨衫，這種特征也略顯得要明顯很多。

李文秀倒不是有什麽不純潔的想法，無非就是心裏感慨。

如果是擱在十年後，想李紅梅這種典型的童顏**少婦，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會趨之若鶩，反倒是王文輝那家夥……但是一想到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的說法，心裏也只能嘆口氣。

相比於愛情，婚姻更是一個王八蛋，在愛情裏，兩個人同等的付出會各自獲得心滿意足的所求，而婚姻裏，一旦開始了，大半都是女人在吃虧，離婚對於一個傳統的女人來說，更是可怕如夢魘。

“你還楞著幹什麽，趕緊洗把臉下鄉去。”

年三十還有祭祖的習俗，李日和跟李文秀父子肯定要去一趟梅子嶺那邊，順便也把李紅梅送回去。

匆匆忙忙洗了把臉，二丫頭已經嚷著要走，膩歪著要跟李紅梅坐到後座上，拉開車門這才發現李文秀開回來的新車已然跟之前開的桑塔納渾然二樣。

“爸，你等會，我打電話讓李平過來。”

“你找他幹什麽，叫小波過來。”

李日和顯然也是有心眼的，打從下半年李開往跟前湊借錢之後，李日和心裏就對自家這個同姓的兄弟有些岔氣。

李平是李開的小兒子，往輩分上講還要叫他一聲叔，不過這會兒赫然是有些看這個便宜侄子不對眼了。

哪怕是上次跟李文秀下了一趟鄉回來之後，李平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一有空就往這邊跑，大熱天的不是送個西瓜就是送點新上市的果汁給二丫頭。

但是人品在那裏，李日和生怕兒子跟李平有什麽不正當的來往，一聽到兒子要讓李平過來，心裏也不大樂意。

“爸，我就問他借個車，沒多大事。”

正如李文秀所想，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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