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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課才剛剛開始,但是想著時間一來一回也差不多。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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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秀也不排除在場的學生和老師裏面有人比自己更擅長,不過史密斯一溜兒的英文,估計有很多在場的學生還真不一定能用英文來直接對話。

“師姐,加油!”

“師姐,我們支持你打倒他的觀點!”

果然。

李文秀腦子裏還暗自擔心的時候,很多學生已經坐不住開始給安可兒加油打氣了。

現場頓時就有些騷動。

嗡地一聲。

擴音器裏面再次發出轟鳴聲,巨大的聲音瞬間就把眾人的聲音壓下來,然後就聽到主持人的聲音。

“請大家安靜,有請發言的同學。”

不過安可兒似乎並沒有上臺,而是原地接過了從前面傳過去的話筒,沈默了片刻之後,李文秀立馬就聽到流利的英文從安可兒嘴裏吐出來。

不得不說,安可兒的思路還是極為清晰的,等安可兒說完,李文秀卻皺了皺眉頭。

安可兒的確說的不錯,但是他很清楚,安可兒的觀點其實缺乏有力的職稱,畢竟正如史密斯所說的一樣,中國的經濟增長這兩年的確放緩了,而且實際問題也存在。

加上安可兒本碩博都是在經濟學專業裏面打轉,視野其實是有點狹窄的,尤其是沒有從歷史學的角度,缺乏對西方政府理論和經濟發展之間的聯系。

想要單純以經濟學的觀點反駁一個經濟學大師,安可兒還不夠分量。

李文秀雖然不喜歡史密斯的言論,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這個家夥的經濟學理論還是非常紮實的。

別的不說,光是他對世界各國發展模式和世界經濟理論的整體把握,恐怕就不是安可兒一個博士生能夠搞定的。

果然。

安可兒的話音剛落下。

主持人就請史密斯進行了發言。

雖然史密斯仍然保持著很好的紳士風度,但是言辭之間,犀利的觀點還是極為精準地扣著安可兒話裏面的漏洞沒有松口。

頓時全場就再次安靜下來。

“可惜了!”

“老安,你這個閨女勇氣可嘉,但是估計還搞不定史密斯這個老混蛋喲。”

李文秀猜得沒錯。

安大牛的確在場,不僅僅是老安,而且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楊父還有那位何教授也在前排坐著。

作為業內的大牛,他們對史密斯這種經濟學界重量級的人物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史密斯來華做學術報告,而且討論的還是關於中國經濟發展的問題,自然不會缺席。

“小家夥視野還是狹窄了一點。”

皺了皺眉頭。

安大牛也是覺得有些暗自可惜,但是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一個人名來,他很好奇,如果是李文秀那個家夥在這裏的話,不知道會用什麽辦法來反駁史密斯。

不過老安很快就搖了搖頭,他雖然對李文秀在經濟學上的天賦有些看好,但是畢竟還是太年輕了一點,而且這會兒李文秀也不在現場,早知道,就應該讓小安把那個刺頭帶過來了。

即使反駁不了史密斯,至少長長見識也好。

事實上。

以老安和何教授他們的閱歷,反駁史密斯肯定是夠了,不過另一方面,他們同樣面臨著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史密斯列舉的數據是無法反駁的,目前國內的經濟形勢的確是這樣,要反駁,那也是等到幾年之後才可以。

總不能讓他們像李文秀那個混蛋一樣耍無賴,用幾年後的事情來跟對方打賭吧,那不成流氓了。

一想到那小子跟自己打賭的事情,老安就有些笑得不行,但是心裏也隱隱有另一種期待。

如果那個小混蛋說得是真的呢?

老安自己都不敢想象,中國的經濟真的能夠在十年內成為僅次於美國的存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一代中國人無疑將會是最具有自豪感的。

“老安,我看這回咱們要被史密斯這個老混蛋嘲笑了。”

嘿嘿笑了兩聲。

安大牛也是覺著有些無可奈何。

這種學術上的爭鋒其實不算什麽,但是要命的就是,偏偏臺上發言的是個美國佬,而且還是業內的頂級學者。

如果今天晚上反駁不了他的觀點,那造成的影響還是比較惡劣的,至少在氣勢上就會低了一頭。

至於其他的學生,他相信有可以反駁對方的人,不過事出突然,能不能臨場發揮有利反擊,那還真的不一定。

就在全場一片寂靜,再沒有人站起來的時候。

極其突兀地。

一道很清晰的聲音從會場最後方的位置上突然傳至全場觀眾的耳中。

流利的美式英語讓人耳目一新的同時,話裏的內容更是讓人心頭一震。

“不好意思,我想請問史密斯教授,我知道你們美國人是不吃亞洲鯉魚的,從消費經濟學的角度來講,如果作為消費市場的中國人每年需要消耗大量亞洲鯉魚,請問美國的企業是不是也能像制造波音飛機一樣滿足中國人的需求?請註意,是超過十億中國人的需求,我們國家有魚肉火鍋,有烤魚,有鹹魚片,還有魚鱗膠,大概算起來,吃的種類比你們波音飛機的型號還要多一些。”

嘩啦一聲。

不僅僅是全場突然響起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就連舞臺上的史密斯都突然一楞。

亞洲鯉魚跟波音飛機?

這特麽的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關系!!!!

(吐血了,前面章節發布錯誤,大家自行調整閱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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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 針尖對麥芒

亞洲鯉魚跟波音飛機之間的確沒有什麽非常緊密的關系,而且李文秀的這個比喻其實也有一點牽強,畢竟經濟學作為一門世界性的科學,包含的東西實在是太多,遠遠不是一個簡單的產品比喻就能夠概括得了的。

但是無可厚非的是,作為一個臨場發揮的破題之詞,李文秀這個比喻實在是再為貼切不過。

至少從現場的掌聲裏就聽得出來,這個比喻,很精彩,宛如天外飛仙,點睛之作。

雷鳴般的掌聲嘩啦啦地響了好一陣,連主持人都忘了招呼現場的聽眾安靜下來。

實際上。

今天這個學術講座的主持人不是別人,正好是首都大學經濟管理學院一位從美國留學歸來的年輕教授周子林。

盡管作為主持人,而非參與講座的專家和學者,美國人史密斯的發言也很讓他不讚同,但是此時他卻不好作為反駁方發言。

李文秀的驚人之語,除了讓現場猛地一陣騷動之外,作為主持人的周子林也是覺得自己跟8月份大熱天一口氣灌了一瓶冰鎮雪花啤酒那麽痛快。

果然啊。

幸福都不會來得太晚。

的確很痛快。

但是接下來的問題可就麻煩了。

即使是作為局外人的周子林也不免替那個大膽發言的學生捏一把冷汗,現場的學生可能不清楚史密斯的為人,但是在美國留過學,又恰巧跟史密斯有過不止一次接觸,周子林對這位蜚聲世界的西派經濟學家還是非常熟悉的。

單憑這麽一個簡單的比喻就想讓史密斯下不來臺,事情還沒有那麽簡單。

現場並不缺少勇敢者,至少之前發言的博士生安可兒就算是比較大膽的,但是很遺憾,安可兒並沒有有力的語言來反駁史密斯的觀點。

周子林這會兒也是有些忐忑,目光很快就朝下面的聽眾看過去,試圖從黑壓壓的人群裏面搜尋到剛才發言的那個學生。

不可李文秀這會兒還沒有站起來,所以周子林一時間竟然沒找到人。

與此同時。

聽到李文秀的聲音,剛剛發言但是挫敗而歸的安可兒臉上頓時就露出一副大為吃驚的表情。

很顯然。

她聽出了那道聲音似乎很熟悉,是李文秀?

不大可能,李文秀跟她約的見面時間是一個小時後,而且他怎麽會跑到報告廳來的。

實際上。

除了安可兒以外,真正聽出說話的人是李文秀的,只有老安一個人。

幾乎是李文秀的聲音剛剛落下去,他立馬就猜到是李文秀那小子了。

這家夥,竟然紮堆跑到這裏來了,老安還是有些意外的,不過腦子裏回想起剛才李文秀打的那個比方,他心裏就有點想笑。

果然。

能跟史密斯這種學術流氓做對手的,只有更加變本加厲的學術流氓才行。

腦子再次浮現出李文秀跟他打賭的情形,安大牛一時間竟然忍不住呵呵笑起來。

“怎麽樣?老安,你也被這個學生的觀點給逗樂了?”

“可不是嘛,看來我們首都大學還是有人才的,別的不說,光是這個比喻,我看就能讓他免修一堂經濟學的課。”

老安嘿嘿笑了笑,不過並沒有結果話茬,他倒是隱隱有些期待李文秀那個家夥接下來該怎麽去跟史密斯爭辯。

李文秀的為人他還是清楚的,這個小家夥,可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

既然他站出來了,那史密斯今天還真不一定能把局面完全掌控在自己收裏。

在李文秀身側。

原本那個帶李文秀進場的女學生此時臉上的表情怎麽看都有點驚愕。

事實上。

能考上首都大學的學生,英文水平肯定不會太低,至少聽懂基本的交流用語是沒有問題的。

李文秀剛才的那段話可沒有什麽十分專業的經濟學術語,用的都是再為平常不過的英文單詞,加上李文秀刻意把語速放緩,並沒有狂飆出來,所以現場的學生和老師基本上都聽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至少一個大概肯定是聽清楚了。

呆了呆。

等李文秀說完,全場響起掌聲的時候,她才愕然地盯著李文秀眨了眨眼睛。

我滴媽呀!

他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膽子,不過他說的還真是夠痛快的,真是大快人心啊。

“好樣的!”

“厲害,簡直了,波音飛機不如鯉魚啊!”

作為首都大學經濟管理學院負責日常教學工作的主要領導,康明生這會也皺了皺眉頭,倒是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什麽態度。

但是無疑。

李文秀剛才的那一番言論,還是對這位致力於研究世界經濟學和中國經濟學的教授產生了極大的震動。

中國的經濟學誕生完整的理論體系和現代化的學科框架還是比較晚的,這一點作為業內人士他們都很清楚。

在這個領域,可以說真正頂尖的國際大牛都是外國人,或者說西方人,畢竟統治世界市場的是西方發達國家,一個連經濟都發展不起來的國家,怎麽可能會誕生世界級的經濟學大師,這是最為淺顯的道理。

也正式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國內的學者在這個方面向來都是比較處於弱勢,這可不僅僅反應在學術爭論上面,甚至包括諾獎的評選也有很大的關聯。

李文秀上輩子看過一篇關於此類的報道,發言的也是國內一名非常有名的經濟學家。

按照對方的觀點,諾獎的評選規則對國內的學者其實是不利的,尤其是提名制度。

一個經濟學家想獲得諾獎,至少要獲得一定的提名並且通過才行,而具備提名和評選資格的,同樣是業內的大牛。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國內的學者想獲得諾獎,那就必須確保在同一個行業內,國人必須有一定數量的世界級經濟學家才行。

這對於經濟學尚不發達的國內學術圈來說,無疑是最致命的。

不過這會兒李文秀考慮的自然並不是這個問題,諾獎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於遙遠了一點。

他想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去反駁史密斯的觀點,並且提出自己的看法,這是掌控這一次學術會議風向的關鍵。

理了理思緒。

李文秀等全場漸漸趨於平靜之後,這才緩緩站起來,頓時全場的註意力立馬就被吸引到這邊。

見發言的的確是一個年輕的學生,頓時就有很多人再次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李文秀會出現剛才那個發言的女學生一樣的問題,虎頭蛇尾,論而無力。

不過他們並沒有想到的是,李文秀哪怕在理論上薄弱一些,但是在眼光上,絕對要超過史密斯。

所以當聽到李文秀慢條斯理地開始發言之後,全場所有人再次屏住呼吸。

流利的英語從嘴裏吐出來,李文秀倒是比較平靜,並沒有任何怯場的表情。

事實上。

這個時候李文秀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畢竟對於他來說並不是什麽太難的問題,有了上輩子的閱歷,無非就有些類似於考試的時候即興回答一個普通的問答題。

如果再過上十年到十五年的時間,恐怕只要一個稍稍對這個問題有所研究的經濟系畢業研究生都可以很簡單地回答出來。

現在李文秀所做的,只不過是把回答這個問題的時間提前了十幾年而已,所以於他而言,最難的反而不是從什麽角度去辯論,而是臨場發揮的問題。

“對於史密斯先生的觀點,我本人是不讚同的,具體而言有這麽幾個方面。第一個方面,史密斯先生關於世界……”

從世界經濟發展的角度出發,李文秀很快就用相對完整的語言論證了在一個完整的世界市場裏面,每一個國家作為市場經濟參與者的同時,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

同樣,中國作為世界貿易組織的成員,在參加世界市場的同時,既扮演了消費者和生產者的角色,同時也扮演了研發者和生產者的角色。

繼而用西方流行的經濟學觀點,再一次把史密斯的觀點分別用歷史發展觀和哲學發展觀來加以解釋,以至於最後結束的時候,李文秀甚至問了這樣一句話。

“如果史密斯先生還認為這是一個東西方不同的問題,那麽史密斯先生應該首先明白這樣一個道理:來者皆是客,如果東方和西方的區別史密斯先生口中所說的那樣。

那我想我現在就可以離開這裏,原因很簡單,因為你是一個西方人,西方人來研究東方人的問題,這本本身就是一個非常大的笑話。

畢竟,你不懂亞洲鯉魚應該怎麽做才好吃,而在我們國家,一個生活在最偏僻的山村裏,一個連英文字母ABC都不會說的老奶奶,做出來的紅燒鯉魚也比你做的好吃。

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聽你的,而不是請教一個會燒菜的老奶奶呢?”

嘩啦一聲。

就在李文秀一口氣說完將近數百個單詞的一段話之後,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拼命地拍起手掌。

雷鳴般的掌聲似乎要把整個會場都掀翻一樣。

這個時候,其實心裏最放松的反倒不是坐在李文秀身邊的那幾個首都大學的學生,而是在舞臺下面坐著的康明生。

作為首都大學經濟管理學院的領導,康明生這會兒是真的松了口氣。

首都大學是開放自由的不假,而且一向都是把包容和學術自由作為辦學的一個鮮明特色,但是真正涉及到這種中外辯論的時候,他最怕的是發言的學生會把這個問題從一個政治學問題的角度闡述出來,而不是作為一個純粹的經濟學問題。

一直到李文秀一口氣把話說完,康明生這才心中大定,李文秀的確沒有單純地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解釋他的觀點,而是從歷史學、社會學乃至哲學的角度。

不得不讓人驚嘆的是,這個學生最後似乎再次把問題轉移到鯉魚跟波音公司的比喻上。

雖然在他看來,這個比喻仍然有些牽強,甚至是強詞奪理,但是在這個檔口上,既然史密斯可以黑白不分,把單純的經濟學問題跟所謂的東西方差距混為一談,那李文秀把經濟學問題形象化為一個普通的社會問題,似乎也就不足為奇了。

恰好是應了老安的那句話。

對付無賴和流氓的辦法,只有比他更無賴和更流氓才行。

精彩精彩!

的確很精彩。

此時。

坐在舞臺上,史密斯也似乎有些沒有回過神來。

剛才那個中國學生的發言的確讓他有一種隔著雲霧看美人的感覺,而且李文秀很機智地沒有回避問題,但是也沒有硬著頭皮上去撞。

畢竟如果單純地談數據談實際,那史密斯的觀點的確很難反駁,畢竟現在才2002年,距離中國成為世界第二的經濟大國,還要將近十多年的時間要走。

在這個時候,誰也不能提前把這個結果預測出來。

當然了。

作為殺手鐧,李文秀其實也是給史密斯挖了一個坑。

所以一口氣說完,李文秀很快就把說話的時間交給了對方,等史密斯果然不出所料,再次拋出所謂的經濟學對比分析結論的時候,李文秀很快就再次拋出了跟老安打的那個賭。

“既然如此,那史密斯先生,作為一個學術問題,您是否相信十年之後,中國的經濟總量會超過德國和日本成為僅此於美國之外的第二大經濟體呢?”

轟地一聲。

全場頓時就集體響起一陣驚嘆的噓聲。

倒不是在噓李文秀,而是被李文秀口中的那句話嚇了一跳。

十年就超過美國以外的其他經濟體,天哪!這可能嗎?

明眼人其實都知道,以去年的經濟數據來比較的話,中國距離這個目標還差著老遠的一大截子。

要想實現這個目標,那就意味著在接下來的十年內,中國的經濟總和必須成長至少4倍以上,這還不包括排在中國之前的其他經濟體,尤其是日本自身也存在一定的發展速度。

如果算上這個增長量的話,那中國的經濟總量必須增長目前的5倍才能達到李文秀口中的目標。

要知道,在2001年的時候,排名世界第六的中國,經濟總量只有1萬1千多億美元,而排名第二的日本,經濟總量已經達到了4萬2千多億美元。

皺了皺眉頭。

坐在離舞臺並不遠的地方,老安再一次陷入了沈思之中。

事實上,這並不是安大牛第一次從李文秀口中聽到這樣的言論了,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甚至懷疑李文秀的判斷。

這時候其實再爭辯下去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很果斷地,見雙方已經把辯論的問題轉向了近乎於耍流氓式的賭博的時候,舞臺上,主持人周子林很果斷地站出來制止了接下來的議程。

自然而然。

講座到了這個時候也進行不下去了,只好被迫宣布臨時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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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抱大腿的正確姿勢

離開報告廳,李文秀真正算是無事一身輕,但是實際上,走在首都大學的校園裏,李文秀還是覺得自己的心情稍稍顯得有些過於沈重了。

路上並沒有認識他的人,畢竟對於這座校園而言,李文秀還只是一個匆匆過客。

這裏並沒有因為一場意外的講座就讓他成為類似於精神領袖的人物,畢竟這片校園裏,有過的歷史故事實在是太多。

如數家珍地說道起來,李文秀的故事甚至連這裏一個看大門的老大爺都比不上。

美國人還是傲嬌了一些。

這是李文秀既定的思維,前世今生,這種想法其實都沒有發生過太大的改變。

上輩子在做銷售的時候,李文秀也不止是第一次跟外國人打交道,雖然那種盛氣淩人的做法並沒有見得太多,但是那種眉眼之間的輕視是怎麽也感覺得到的。

就譬如剛才史密斯跟他之間的交鋒,盡管沒有什麽煙火氣息,但是李文秀也感覺得出來,國人,尤其是年輕的學生心中積壓的那種不服輸的精神氣。

這對於一座校園和一個國家一代人而言,無疑是一種好的現象,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李文秀的心情才顯得有些沈重。

畢竟,如果沒有輕視,又哪裏會有這種不服輸的精神氣,難道世界和平不好嗎。

實際上。

世界和平,很多時候還只是一種美好的願望而已。

會場裏。

安可兒幾乎是在周子林宣布臨時休息的時候,立馬就收拾好東西往後面跑了。

見李文秀早就已經沒了蹤影,這才明白那家夥十有八九是提前退場,只好又匆匆沖出報告廳。

擡手看了一下時間,離她跟李文秀約好見面還有約莫半個小時的樣子。

跺了跺腳。

只好又回到會場,拿上自己的東西然後就匆匆往校門趕了過去,兩人約好在校門口見面。

首都大學的校門還是記憶中的畫面,雖然這是李文秀第一次真實地打量,但是畢竟不是第一次看到。

所以老遠看到安可兒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他也沒什麽好驚嘆的,被安可兒盯著猛地一陣打量,實在是有些受不了的時候,這才沖她笑了笑。

“師姐,你是不是要跟我說你發現新大陸了?”

“發現個鬼啊,小李子,你有點讓我刮目相看嘛,走,你姐我今天心情好,請你吃大餐去,說吧,要吃什麽,地方隨你挑。”

“真的?”

安可兒難得大方一次,李文秀還真是有點意外。

吃大餐,首都可是有不少地方。

“那要不咱們就首都飯店吧,實在是不行的話,香格裏拉和長城也行,反正我不介意,路遠點也行,現在還不餓。”

李文秀一本正經地來了一句,頓時就把安可兒樂得不行。

這家夥。

典型的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還首都飯店,美得你。

“嘿嘿,師姐,不是你說要請我吃大餐,我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世面,就知道首都飯店和香格裏拉呢。”

“去你的,還香格裏拉呢,你就是把你姐我賣了都請不起。”

“那你想請我去哪?總不能一頓路邊攤就解決了吧。”

李文秀著實有點烏鴉嘴。

安可兒還真是請他吃了頓路邊攤,不過味道還不錯,果然皇城腳下的路邊攤都不一樣。

扒拉完一碗地道的小吃,李文秀抹了抹嘴,這才盯著安可兒一陣猛看。

這要是擱以前,他還真沒發現安可兒原來安靜下來還是挺好看的,五官雖然並不是很嫵媚,但是足夠精致。

突然沈默下來。

安可兒也覺著氣氛有點不對勁,擡眼打量了一下坐在她對面的李文秀,發現這個家夥竟然在盯著她看,臉色突然一紅。

李文秀臉皮厚,但是沒覺著有什麽不對勁,他跟安可兒之間並沒有什麽發展男女關系的可能,自然沒有其他的想法。

但是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小男人盯著自己看,安可兒就是再心思大,這會兒也有點受不了。

白了李文秀一眼,麻溜地喊老板結賬走人,等進了首都大學的校園裏,兩人這才發現剛剛在報告廳裏聽講座的學生正在紛紛往外走。

迎面走上來,倒是沒有人認出李文秀就是剛才那個跟史密斯較勁的家夥。

不過老遠地,李文秀就看到安大牛跟著幾個中年男子從管理學院那邊出來,兩人剛想躲過去,沒成想老安還挺眼尖的,很遠就看到跟自家閨女並排走著的年輕人,嘴角一笑,立馬就沖李文秀招了招手。

“師姐,你也不管管你家老頭子,這會兒還找我麻煩。”

其實不用李文秀講,安可兒也發現她老子在朝他們招手了,嘴角一笑。

“誰讓你口無遮攔的,不過我很好奇,你這個腦子是怎麽長的,怎麽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跟個八婆似的,我看史密斯耍流氓都耍不過你。”

李文秀一聽這話,頓時就一臉的黑線。

有你這麽誇人的麽,我也就是打了個比喻,教教美國佬怎麽做人而已,什麽叫耍流氓,咱這是為國爭光。

走到老安面前,李文秀臉上這才恢覆正常的表情,趕緊的擺正姿態,叫了句安老師,然後就等著老家夥給他介紹大人物了。

果然。

安教授這會兒心裏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合著自己的學生剛剛在報告上把人家美國的經濟學家一陣好說,這會兒他這個做老師的臉上也是光彩多人。

雖然李文秀多少都有點胡攪蠻纏的意思,不過好歹也算是把史密斯那個老家夥給弄得差點下不來臺了。

對於老安這種根正苗紅的土特產經濟學家來說,這還是一件比較痛快的事情。

“怎麽樣?我這個學生還不錯吧,小李,這些都是你的前輩,趕緊的認認門。”

見安大牛這麽一說,李文秀頓時也不客氣,一個個的挨著把人叫過去,被一群大男人跟看大熊貓似的盯著,臉不紅氣不喘的,楞是把人都叫了個遍。

連邊上的安可兒都是一臉的愕然,這家夥,簡直就是天生的生意人,難怪能把生意做那麽大。

這才二十出頭呢,要是再等他大上幾歲,還不得把人給忽悠死。

安可兒可不知道李文秀這會兒心裏是怎麽想的,他是偷著樂啊,抱著安大牛帶毛的粗大腿就算了,眼前這幾位可沒有一個是簡單角色。

別的不說,光是老安剛才嘴裏冒出來的那幾個名字,李文秀聽著都有點頭暈目眩。

這要是再過上十年八年的,面前這幾個人裏面,隨便挑一個,不是封疆大吏就是大部門一把手,再不濟也是學術圈學派領袖之類的大人物。

上輩子老李家就是祖墳上冒青煙都抱不上的大腿,這會兒一個個都送到面前來了,他能不激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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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校園入侵計劃

盡管有老安從旁給李文秀戴高帽,但是對於這一次史密斯來華講座,李文秀作為一個校外學生在講座上的發言,還是在經管學院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不過對於李文秀有些牽強的解釋和發言,畢竟支持者還是占了大多數。

盡管對於多數人而言,發言的學生他們甚至不認識,但是這並不影響李文秀獲得大量的人氣。

馬上就是10月份。

首都大學的校園裏已經早早地有了一絲秋天的味道。

跟著安可兒一路來到經管學院的博士點工作站,李文秀也是覺著自己離學術圈子裏的氛圍實在是有些過於遙遠了。

上輩子他雖然也正兒八經地讀完了研究生的所有課程,而且畢業的時候還以優秀的成績完成了畢業論文的答辯。

但是跟安可兒相比,還是差了不少。

別的不說,光是桌子上那一摞摞堆積如山的外文文獻跟論文稿子,他看著就有點頭皮發麻。

“你隨便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吧,我先去換件衣服。”

往安可兒身上瞅了一眼。

李文秀實在是沒覺著她身上哪裏不對勁。

如果非要說有問題的話,估計也就是小西裝跟黑色牛仔褲的混搭風格有點不應景。

趁著安可兒進工作站的休息室換衣服的空隙,李文秀也只好在工作室裏自個兒轉了一圈。

還沒把安可兒平時工作的環境好好地逛上一遍,口袋裏的手機就開始死命地叫個不停,等他伸手把手機摸出來的時候,對方竟然又給掛斷了。

一看來電顯示,發現電話是楊彪打過來的,除了楊彪的號碼,上面竟然還有兩個未接來電。

號碼似乎有些熟悉,李文秀想了想才明白應該是楊百合打給她的。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點陰魂不散。

自從那天在飯店裏分開之後,李文秀就一直沒搭理她,其實還是心裏有鬼。

楊百合雖然跟大齡剩女有些沾不到邊,嚴格地說,這個女人已經結過一次婚了,雖然他也隱約聽到過一些關於楊百合第一任婚姻的事情,但是具體是怎麽回事也不是非常清楚。

不過有一點李文秀心裏很有數,楊百合對於婚姻,似乎並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態度。

按照常理,女人過了三十,對婚姻其實就已經是比較渴望了,畢竟這是天性,談不上是感情的需要或者生理上的渴求。

這一次楊百合讓他去做擋箭牌,結果擋箭牌沒做成,反而還弄出了不小的誤會,李文秀也是避之不及。

皺了皺眉頭。

沒有理會那兩個未接來電,李文秀直接就撥通了楊彪的號碼。

“彪子,你找我有事?”

隨手掀開搭在沙發上的一件外套,約莫是安可兒的衣服,一屁股坐下來,李文秀並沒有發現他還是把衣服坐了個正著。

“也不是什麽大事,今天店裏已經打電話過來了,你的車昨天晚上剛到,有時間我陪你去把車提回來,手續他們今天已經辦好了。”

一聽是車已經到了,李文秀立馬就來了精神。

好歹是花了幾百萬的車,心裏多少還是有點興奮的,活了兩輩子,這還是頭一遭買這麽貴的東西。

不過來首都攏共就半個月的時間,這還什麽正事都沒幹就過了好幾天,李文秀也不急著。

“不急,再等兩天,等什麽時候有空了我咱叫你一起過去,對了,你先跟他們打個招呼,車牌不要上首都這邊的,最好弄一個臨時牌照,回頭我去上海再弄塊那邊的。”

自己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這邊,上塊首都的拍照的確沒什麽卵用,還麻煩。

“還有件事要跟你匯報一下,首都這邊,咱們有兩個做進出口貿易的供應商想跟你見一面,你看看是不是安排一個時間。”

供應商?

李文秀有點納悶。

金和實業那邊負責這一塊業務的一直都是王有來,他也就是前兩年的時候還會去過問一下,這兩年隨著其他的事情越來越多,自己還真沒有怎麽花心思去過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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