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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節 課還是老洪的課。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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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找了,至少高考之前不找。”

大概是有些理虧,李文武沒敢頂嘴。

李文秀想了想,無非就是分個手,也著實不是什麽大事,再說張麗麗也不像是那種要死要活的樣子,估計兩個人也是想通了吧。

但是等接下來兩個禮拜,他看到李文武竟然有事沒事就跟張欣榮湊到一起的時候,李文秀這才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李文武臉皮的厚度。

敢情根子在這裏啊。

對於張欣榮這個女孩子,李文秀是不予置評的,盡管自己曾經也對這個女孩子有那麽些好感,但是這種好感早就被狗給啃了。

現在輪到李文武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難怪張麗麗不僅僅跟李文武沒了交流,就連見著她跟張欣榮在一起的次數都鳳毛菱角。

女人的心思還真是不好猜,李文武這家夥,估計是被張欣榮迷昏了頭了。

心裏不知不覺又想到了蕭青。

離蕭青去香港也過了快兩年的時間,李文秀雖然從來沒有刻意去想那個跟他比身高的女孩子,但是偶爾還是會一掠而過。

在他接觸的幾個女孩子裏面,楊欣也好,韓曉也好,其實蕭青都算得上是最讓他有感觸的那種。

這個女孩子有時候雖然有些大大咧咧的,性格也火爆,但是不管怎麽說,蕭青的確夠直爽和大氣,大氣得讓任何一個底氣不足的男孩子都會產生一種自卑的心理。

這大抵上就是出身自帶女王光環的那種女孩子吧。

也不知道在香港那種思想更開放,精神更無際的地方,是不是也會有一個男孩子能讓蕭青低頭。

開學一個月。

除了上課睡覺,李文秀偶爾跟楊欣約著在學校的操場上走兩圈以外,基本上沒有什麽大動作。

對於李文秀的賴皮和耍流氓的動作,楊欣也像是家常便飯了,索性讓他拉拉小手親親小嘴什麽的也不會生孩子。

但是其餘的動作,只要李文秀不老實,她就會馬上來脾氣,別看楊欣平時文文弱弱的,但是真要來了脾氣紅眼睛,李文秀還是沒轍。

除了幹瞪眼只好一個勁地嘿嘿笑。

自己這老婆啊!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

李文秀雖然不是認死理的人,也知道並不是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但是誰讓他對楊欣偏偏就是來不起脾氣呢。

果然是冤家。

上輩子費盡心思把楊欣弄到手,這輩子還得看老婆的臉色。

不過其中的滋味,估計也只有李文秀自己才清楚了,旁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畢竟楊欣的底子擺在那裏。

用李文武的話說,那是真的長得好,人又聰明,還特麽的有一對大胸,這比什麽都強。

9月底的時候,曹軍已經拿著考到手的駕照回了松平,除了駕照以外,還有一輛嶄新的桑塔納。

車是李文秀打電話讓王有來親自去市裏的大眾品牌店裏提的,車型一般,黑色的車身雖然談不上令人眼前一亮,但是畢竟是經典款,也算是湊合著用吧。

頭一天曹軍把車開到學校裏的時候,一度還讓人圍觀了一陣,弄得李文秀只好警告他,下次盡量把車停遠一點,如果沒有必要的話,最好別開車來找他。

李文秀雖然不怕被人看熱鬧,但是該低調的時候還是得低調,99年二十幾萬的桑塔納還是挺時髦的一個玩意兒。

別說二十幾萬了,就是幾萬的東西也是個大件,他可不想等過了十年二十年後被人回憶起來自己高中就裝富二代。

永遠別小瞧媒體的力量,真要到了那時候,人家能把你祖宗十八代的來歷都給挖出來。

說不定自己重生頭兩年打得那幾次架,等過了十年八年的,還有人會拿出來說事。

星期六。

李文秀剛吃過早飯,李日和跟劉金蘭也沒去店裏,還在家裏忙活著。

看到曹軍把車停在院子裏,立馬就扯起嗓子開始招呼人。

“軍子,早飯吃沒有?”

“吃了吃了,嬸子,小老板在吧?”

“樓上睡覺呢,二丫頭,去喊你哥哥下來。”

劉金蘭對曹軍的了解可沒兒子透徹,自然不知道曹軍之前的底細。

不過別看曹軍以前也是老西門一帶的老大,但是這會兒那是真的成了小弟了,不說在李文秀面前徹底沒了脾氣,在李日和跟劉金蘭面前,那絕對是有為青年一個。

雖然平日裏沒什麽事情,但是風雨無阻,幾乎天天都來店裏報道,幫著上貨卸貨,也不挑食。

劉金蘭跟李日和雖然已經算是正經的城裏人,不過骨子裏還是老實人,容易念著人家的好。

曹軍這副做派,自然正好合了兩人的胃口。

不過如果知道這家夥就幹這麽點事,兒子還給他開了高工資,十有八九要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當然,曹軍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別說以前那種街頭混混的脾氣,平日裏就連句重話基本上都不說,一口一個嬸子的叫,讓人很難置氣。

大熱天的,長袖襯衫都不見擼起袖子的,其實李文秀知道,這家夥是怕人看見他手臂上的紋身。

這玩意兒一旦弄上去了,想洗掉可就沒那麽簡單了。

李日和跟劉金蘭都是老實人,最怕那種混混。

突然被人擾了清夢,李文秀也是沒好脾氣。

朝二丫頭吼了一聲,小家夥就蹭蹭地從樓上跑下來。

等他拾掇好下了樓,曹軍茶水都快喝了兩大碗了,不過這段時間他也算是了解了李文秀這個小老板的性子,事情沒幹多少,但是性子卻是越發地沈穩了不少。

連帶著李文秀自己都暗暗稱奇,真要說他這種懶人心態,一般人還真瞧不過眼,別說他娘老子,就連李紅梅以前跟他住在一起都是嘴裏時不時地就念叨。

如今反倒好了。

曹軍壓根就是個悶葫蘆的角色,讓他幹事就幹,沒事一坐就是一整天。

“來啦?前兩天讓你去找地方,找得怎麽樣了?”

別看李文秀整天閑著一副沒事的樣子,不過正事也不含糊。

馬上就是國慶節了,年廣飛那邊,家具廠的生產規模比8月份的時候已經快擴大了快一倍的樣子,生產速度提上來,家具自然供應足量。

市裏的家具城馬上就要開業了,李文秀心想著在松平多少也要開一家分店。

他倒不是看上了松平的市場,無非還是試驗田的想法,家具城到底行不行得通,光靠韓立生他還是不大放心。

趁著自己高考之前還有段時間,他也打算在松平找個地方新開一家家具城試試。

管理方面的經驗,要說他是門外漢,李文秀也不屑一顧,搞管理,韓立生還真不一定能比得上他,好歹上輩子自己也做到了房產公司經理的位置上。

論經驗手段,李文秀不比其他人差多少。

曹軍辦事的能力李文秀還是比較信任的,這家夥別的本事沒有,鉆路子比誰都精明,跟楊彪一個德性。

“看了幾個地方,不過符合要求的沒幾個,倒是之前老西門那邊,原來有一家糧油站,兩層樓,面積也寬敞,現在正在招商,我看了一下,挺合適的。”

老西門的糧油站?李文秀還是有點印象的。

“那地方前陣子不是說做批發市場嗎?怎麽又招商了?”

前陣子縣裏的確在瘋傳要在老西門搞一個批發市場的,李文秀也耳有所聞,這麽快就變主意了。

“前陣子是這麽說的,不過後來沒了聲音,聽說換地方了,這裏就空下來了。”

還真是夠坑的,前陣子剛從上海回來,李文秀還說可惜了這塊地,真要搞批發市場,一準兒要弄得一塌糊塗。

糧油站邊上都是比較僻靜的地方,附近不是服裝廠就是家居用品,偏偏要搞批發市場的話,環境肯定要弄得亂糟糟。

現在這麽一搞,反倒是合了他的主意,畢竟家具廠可沒有批發市場那麽亂。

“價格弄清楚了?真要招商的話,我看就這個地方了,也省的去費力氣找其他的。”

李文秀向來就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決定要做的事情,那就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家具城有沒有潛力他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會虧本是真的,畢竟整個松平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見過一家正兒八經的家具商。

市面上有的幾家鋪子,基本上都是沙河家具廠以前的那種套路,前店搞銷售,後院搞生產,家庭作坊式的。

其實李文秀也清楚。

如果自己真的要搞家具城,阻力肯定會不小,別的先不說,光是家具城帶來的沖擊,縣裏的既得利益者肯定是要搞事。

但是如果要是怕了,那他就不是李文秀了。

更何況這也是市場經濟必然會出現的問題,無論是兼並還是合營,都是市場競爭必然會產生的現象。

現在國內市場很多行業都是這樣,競爭者一大堆,但是真正有實力朝前看的卻不多。

沙河家具城出現,肯定有大量的人要麽破產要麽照搬照抄家具城的經營模式。

不過能有幾個冒尖的做出名堂來,那就不知道了。

“價格我沒問,不過我聽附近的幾個人說,原來要價是一年五萬。”

五萬?

五萬真不低了。

不過李文秀還是那種老思想在作怪,租不如買,與其花五萬塊錢租下來,還不如花三五十萬買下來。

畢竟房價一天一個樣,雖然目前還不明顯,但是一旦等過幾年,國內的房產漲幅一開始,估計那些個炒家馬上就會瞄準目標了。

“這樣吧,你去約一下,下午咱們去談談,如果談得攏的話,盡快敲定,回頭還要搞裝修,事情多著,時間就是金錢,咱們等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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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 好租不如難買

上面是一身白襯衫,下身是黑西褲,腳上是尖頭皮鞋,頭發已經剪成短寸頭。

如果不是臉上仍然有些顯嫩的話,李文秀的確已經有暴發戶的潛質了。

至少穿好衣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劉金蘭嘴裏就連連誇了好幾句,兒子果然還是長大了,看著比老子強。

李日和也不說話。

但是心裏想著,兒子比老子強,那也是老子的種,沒道理兒子比老子強就膩歪了,心裏的自豪感也是油然而生。

曹軍已經跟糧站那邊的負責人約好下午3點見面面談,李文秀既然打算自己親自出馬,拾掇得利索點也是應該的。

不過能不能談成,他心裏也沒底,糧站跟其他地方還是有些不同的,要是私人的產業,拿錢往裏面砸就行了。

但是據他所知,老西門的這個老糧油站,以前一直在公家名下,至於有沒有轉手,那他就不是很清楚了。

不過按照曹軍搜集到的信息來看,目前負責的並不是公家的人,而是一個叫劉洪的小老板。

劉洪是誰李文秀不清楚,但是劉洪幹了什麽他還是記得的,這家夥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話,肯定還會跟上輩子一樣,在老糧油站的基礎上開了整個松平縣第一家大型的超市。

至於為什麽中間還有招商這麽個說法,他也不清楚,不過大抵上也能猜到一點,十有八九是沒人招商,他只好自己上馬超市的項目。

但是中間究竟出了什麽差錯,那就不是他知道的了。

約好見面的地方也不遠,就在老西門的一家茶館裏面。

茶館也不是什麽高級會所,典型的八九十年代的產物,四四方方的桌子擺了幾張,倒茶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身段臃腫,嘴裏一口地道的松平腔調。

見有人進來,還是兩個年輕人,臉上明顯有點愕然,兩個小年輕吃茶館,這可不多見。

不過一看曹軍,心裏又覺著熟悉,曹軍畢竟是老在老西門討過生活的。

正好是大下午,店裏吃茶的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人,說說話,打打小牌,也是自娛自樂的性質,還談不上聚眾賭博。

縣裏對這種事情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偶有幾個年輕人聚在一起打撲克也是五毛一塊的小底子。

麻溜地招呼人坐下,隨即就上了兩個搪瓷杯子,杯子不大,也就是比一次性杯子小上一號的樣子,一壺茶五毛錢,算是茶水費。

過了沒多久。

李文秀就看到一個穿著卡其色短衫的中年男子進了茶館,老遠就招呼人。

“曹老板。”

給曹軍冠了個老板的頭銜,眼睛壓根就沒往李文秀身上招呼。

曹軍還有些尷尬,不過李文秀倒是挺淡然的,都是縣裏人,誰還沒見過誰的。

“老劉,這是我老板,今天他來跟你談房子的事情。”

劉紅顯然吃了一驚。

不過一看李文秀身上的打扮,嘴裏倒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但是怎麽看都有些不正眼瞧人的模樣。

“怎麽?你們這是租房子做生意?”

糧油站的面積比較大,劉紅自己其實也清楚,一般人租下來也沒什麽用,用來住家吧,浪費。

但是用來開飯館又太大了,加上老西門這邊也不是什麽好地段,所以最近一直都沒人來問。

曹軍他不認識,但是聽過名字,以前在老西門這一代混日子的杠把子。

不過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什麽好鳥,在縣裏混了一把年紀,手裏頭攏共也就這麽點家底,還是以前公家的東西,後來輾轉了幾次才到了自己手上。

錢是花了不少,但是撈著的東西不多,無非就是個名聲,其實底子裏已經空了。

要不然也不會急著出手。

“也不一定是做生意,就是租下來先看看,家裏做點木材生意,真要用的話,得回頭好好看看才行。”

李文秀一看他這幅樣子,自然知道劉洪也不是那麽正經的人,腦子裏轉了一圈自然就開始打太極了。

畢竟他的本意可不是租下來這麽簡單。

“看來你們家生意做得不小。”

劉洪想著套兩句話。

他的想法其實也比較覆雜。

既想著房子空在那裏也是賠錢貨,租出去指不定還能掙點房租。

但是這年頭,糧油站那麽大的地兒,要的人本來就不多,真要有人要的話,他又怕價格上虧了,恨不得往人身上宰一刀。

見李文秀年紀輕,心裏也是矛盾。

你說要是來個做主的吧,他也好下手,偏偏來了這麽個半大小子。

“做生意嘛,也談不上大的小的,家裏好幾口人,總得討個生活不是,糧油站地方我看了,地方挺敞亮的,就是太大,租下來頂多能用一層樓,要是……”

李文秀也不含糊,一開口就把劉洪最擔心的說出來。

要說劉洪心裏不想罵娘那不可能,但是偏偏他又不敢把話說死了,這招租的牌子,他可是掛了快小半個月了。

今天可還是頭一次有人來問的。

真要把話說死了,指不定下一家要等到什麽時候。

只是這麽一來,一層樓他又不甘心。

“一層樓肯定不能租,你也知道,地方攏共就那麽大的地方,像你們家做生意的,肯定也用得上,還寬敞點。”

點了點頭,李文秀也沒說話,一時間僵在那裏,劉洪也急。

這娃娃年紀不大,說話刁鉆哪。

咬了咬牙,又有了主意。

“實在是不行的話,我租金便宜一點。”

“我想想吧,如過真要租兩層的話,我不如租個小點的,勉強擠一擠也夠了,劉老板你這麽大的地方,租下來凈陪房租。”

一句話把劉洪嘴裏的話封死,李文秀這會兒也摸清楚這家夥的想法了,知道他是急著出手。

其實壓價不壓價,李文秀還真沒想過那麽多,他真正的想法是想把地方買下來。

只不過一開口就提買的話,那肯定不行,人家指不定就要咬你一口大的。

果然。

見談不下去了,劉洪比先前還急,偏偏這家夥還裝出一副不打緊的樣子,跟幾個老茶客打了聲招呼,嘴裏一口地道的松平話出來。

眼睛卻一個勁兒地往李文秀身上瞅。

“那劉老板,咱們今天就先不談了,我還有事,回頭你要是想通了,一層樓肯租的話,咱們再聯系。”

說完。

李文秀立馬起身就要走,曹軍也不說話。

但是兩人這邊剛一起身,那邊劉洪就待不住了。

別看他手裏捏著這麽大個地方,但是再大也頂不住沒飯吃啊,真要說家底,他也是有的,但是話一說回來,這糧油站擱在他手裏也不是白擱著的。

一個月好幾百塊錢的貸款呢,當初為了拿下糧油站,他可是家底都掏空了。

說出來也是他自找的。

從去年年底開始,縣裏就有人在傳言老西門的糧油站要改成批發部,劉洪本身也是鉆空子的人,腦袋轉的靈光,加上手裏也有點錢。

就使勁鉆了門道把糧油站也盤了下來,想著到時候真要改批發部的話,公家肯定會補貼的。

誰成想結果批發部沒改成,他這邊反倒是被貸款也壓死了,偏偏這麽大的地兒又租不出去,擱手裏那是真的一個勁的賠錢。

“這樣吧,你真要租一層的話,咱們也不是不能商量,但是價格要提一提,你看怎麽樣?”

似乎是下定了主意,劉洪臉上總算是做出一副吃了虧的樣子。

不過李文秀壓根沒睬他。

租一層樓就想漲價?

美得你。

不過他也知道做生意終歸還是不能把便宜都占光了,想了想,也打算聽聽是怎麽個漲法。

轉了個身,兩人又坐下來。

“劉老板,這樣吧,你說說,一層的話,怎麽個租法,價格漲一點倒是沒關系。”

見兩人又回來了,劉洪心裏也是舒了口氣,偏偏腦子裏那股子占便宜的想法又活了。

“這得看你租多久,要是時間長一點,咱們可以壓一壓,但是如果是短期的話,你也不能讓我凈做賠本生意是不。”

到了這會兒,李文秀是真的有點想罵娘了。

這老東西,還真不是個玩意兒。

不過糧油站他還真看中了,所以也不去理會劉洪那點小心思。

“真要合適的話,租個三五年也不是不可以。”

三五年。

時間的確不短了。

劉洪琢磨了一下,租三五年的話,如果價格稍微那個啥一點,還清貸款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心裏頓時就想開了。

對面李文秀也不說話,捧著搪瓷杯抿了口茶水,雖然是廉價茶,不過味道還行,就是有點澀,想來五毛錢也就這個味道了。

擡起眼皮朝劉洪瞥了一眼,這老小子一準兒是在心裏算計什麽價位。

不過他也不在意,橫豎大事情還在後頭,沒道理跟他計較這些小事。

但是劉洪這種人,恐怕三五年也不一定能滿足他的胃口。

果然。

李文秀這邊還沒開口,那邊劉洪已經思量好了。

“三五年倒是不算短,不過到底是三年還是五年,你說個準數。”

“這樣吧,如果價格合適的話,咱就簽五年。”

“那成,一口價,五千塊錢一個月,下面一層都給你用,樓上的話,我自己放點東西。”

5000!

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李文秀可不是棒槌。

就這個時節,這麽大的面積,一層樓一個月3000塊就撐死了,竟然開口就是5000,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

“劉老板,咱們也都是縣裏人,你這開5千一個月,怕事有點不劃算吧,5000塊錢一個月,一年下來就是6萬,不說別的6萬塊錢我能買一套兩層高的樓房了吧,還帶院子。”

李文秀可沒算錯賬。

一中那邊,前兩年他買三間兩層的樓房還帶一個面積不小的院子,加起來也才差不多的數,雖說這兩年漲了點價,但是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你這話說的,我也不欺負你年紀輕,這事你回去跟家裏商量商量,5千一個月,再低的話也可以談談,但是也少不了太多,不成的話,我也只能擱自己手裏了。”

見李文秀有點松動的意思,劉洪自以為吃定了,竟然一口價說準了。

李文秀也不來氣。

其實他一早就算好了,劉洪這種人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索性也不跟他去爭。

再說了,爭了也沒用。

反倒是曹軍有些沈不住氣。

“劉老板,你這過分了,你這不是租房子,是賣房子吧,一年6萬塊錢租你一層樓。”

別看曹軍不說話,但是畢竟還是混過的人,真要鬧起脾氣來,劉洪心裏還是有些忌憚的。

不過這是涉及到自個兒收益的問題,他也沒讓步,只是尷尬地笑了兩聲。

“老板娘,你們家這茶館要賣的話,多少錢,6萬夠不夠。”

突然。

李文秀朝邊上倒茶的老板娘笑著說了句。

這女人也是個會來事的,剛才在邊上她也聽明白了這一夥人是在談糧油站的事情。

劉洪這人怎麽樣,鄉裏鄉親的,她還是清楚的。

6萬塊錢租一層樓,也不怕撐死。

一聽那個年輕的,也就是李文秀問,馬上就笑著來了一句。

“小夥子,你真要買的話,6萬塊錢我不敢要,你給我5萬,我麻溜地就給你搬了。”

嘿嘿笑了兩聲,李文秀也不說話,手指頭在桌子面上敲得咚咚響。

這茶館五萬塊錢還真不算貴,面積也不小,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交通位置不怎麽方便了。

老西門是老街,街面上不怎麽寬敞,一條街從東往西,也就是六七米寬的樣子,而且邊上的鋪子還要占個一兩米的道。

否則他還真想買下來。

不過這會兒李文秀也不怕吹牛皮,花花轎子眾人擡啊,想來他也看出來這個老板娘是看不過眼了。

“那成啊,回頭劉老板這裏談不攏的話,我找你談談,我也不占你便宜,說六萬就六萬。”

邊上。

劉洪一聽這話頓時就急了。

眼睛使勁兒地朝茶館的老板娘瞪了一眼。

“過了過了,你這婆娘,專害人好事。”

“你個死貨,你一層樓要人家6萬,我賣棟樓6萬咋不成了,你要是不服氣,你也賣啊。”

“賣怎麽了?他要是敢買,你還當我不敢賣是不。”

嘿嘿笑了兩聲,李文秀也是被笑得不行。

還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這老板娘還真不錯。

“老板娘,你這個主意不錯,劉老板,你說說,真要賣的話,你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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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坐等開業

劉洪也是有些急昏了頭。

但是話都說出來了,他也不好改口。

只好硬著頭皮杵在那裏,倒是有些進退兩難。

不過糧油站也不是什麽非賣品,價格真要合適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出手。

無非就是沒占到主動,心裏有些不爽快。

劉洪肯定不是什麽做善事的。

本質上還有點耍流氓的意思。

其實這也無可厚非。

90年代正是下海潮盛行的時候。

像他這種人斷然不在少數。

加上又是縣城本地人,撒潑耍無賴是家常便飯。

強龍不壓地頭蛇說的也就是這種人。

李文秀要是外地來松平做生意的,恐怕還真要吃癟。

但是像劉洪這種人。

也容易上套。

三兩句話,一張牌沒打到點子上,馬上就有些沈不住氣了。

所以別看他一副耍流氓的性子,真要耍起流氓來,還真不一定比得過李文秀這種有文化的流氓。

不是有那麽一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劉老板,人家跟你開玩笑,你還當真了,人家真要買房子的話,也用不著大老遠的跑來買你這麽大個地方。

糧油站是好,面積大,地方又敞亮,但是誰還能買這麽大個地方來住不是。

買回來住著嫌冷清,放著糟蹋本錢,不像你,手裏拿著心裏不慌,要是有人租還能收收房租。”

嘿嘿笑了兩聲。

李文秀也是被倒茶水的老板娘說得想笑了。

你還真別瞧不上人家這五毛錢一壺的茶水。

人家這一番話說下來,那是真的比後來那些什麽茶座裏面,幾千塊錢一壺的茶水還有水平。

果然。

老板娘又是一劑猛藥下來。

劉洪頓時就有些拿捏不住了。

這說的叫什麽話。

句句都是往他心窩子裏戳的。

別人不知道他的家底,他自己還不清楚。

當初為了買這破地方,都差點傾家蕩產了,原本想著撈一筆的,結果反倒是爛在手裏。

現在別說租出去,就是有人看上都難,就更別提轉手賣掉了。

“你懂個什麽,糧油站就比不上你這茶館了?還得勁了。”

沒好氣地沖老板娘罵了一句。

李文秀看著也不說話。

按照規矩,這時候他可不能說什麽。

不過見火候差不多了,他也不想真把人給鬧僵。

抿了口茶水,哪怕劉洪這會兒已經憋不住了,嘴裏還是笑著打了個圓場。

“劉老板,你這地方是不錯,不過人老板娘有句話也沒說錯,這麽大個地方,買下來是真有點燙手。

不過真要是做生意的話,也不是用不上,就怕價格太高,一時半會回不了本錢那也是虧本,不劃算。

我還是租個小的地方比較放心,怎麽樣,一層樓,一個月1500,你要是覺著還算滿意我就租了,太多的話,我就不劃算了。”

劉洪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了。

心裏想著,1500塊錢一個月,你當我冤大頭是吧。

不過轉念又覺著,真要是有1500的話,總比一分都撈不著強,所以一時半會的,心裏又有些矛盾。

他可不知道1500的價格是李文秀思考了好一會兒才拿定主意的,談不上少,但是絕對不算多。

大抵上就是有點類似於那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意思。

“小夥子年紀不大,還真挺刁鉆,你這開個1500,我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你得讓我想想。

要不這麽著,你再加點,一個月2500,要是能談的話,咱們就談談。”

話還沒說完。

李文秀就果斷擺了擺手。

“2500太多了,劉老板你也是做生意的,你可以去問問,有誰2500會租你這套屋子,我這也是實在找不到地方了,才問你這邊來看看的。

2500一個月,我怕生意沒做成,先把自己就賠進去了,到時候別說是你這裏的房租拿不出來,估計會去得給家裏剝層皮。”

劉洪沒接著話。

不是他不想開口,而是開不了口。

李文秀的話可算是沒說錯。

2500一個月,雖然比他之前開價直接切了一半,但是這個價錢也不低了。

偏偏他瞧著有戲,心裏就是舍不下那一千塊錢。

“劉老板以前做什麽生意的,現在生意不好做啊。”

見劉洪一時半會沒了主意,李文秀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緊,立馬就轉移話題。

誰知道劉洪自己反倒是先想通了。

“咱也不談這個,你年紀輕,我也不欺負你,都是縣裏人,你是不是真想買?”

“想買啊,價格合適的話,買下來總比年年付租金要好。”

這會兒劉洪反倒是冷靜下來了。

真要賣掉的話,那肯定比租出去要強。

這個糧油站擱在他手裏一年多了,錢沒撈著多少,貸款倒是倒貼了上萬。

心裏要說沒有點後悔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繼續擱在手裏的話,還得繼續往裏面砸錢。

到時候即使把地方拿下來了,估計房子也沒什麽大的價值,無非就是等著拆遷弄點安置費用。

但是他就是再笨也知道,照眼下這個行情,縣裏要是有本錢把老西門拆遷,那他就把名字倒著寫。

這麽一想下來。

心裏竟然想通了。

賣!

只要價格合適,馬上就賣。

“你能出什麽數?”

劉洪畢竟不是真混蛋,心裏還算是有數的。

當初他把糧油站盤下來的時候,20萬都沒花到,前後攏共也就是十五六萬的樣子。

另一頭。

李文秀見終於算是把註意力轉到正題上來了,腦子裏立馬就活絡不少。

不過樣子還得做足了。

像劉洪這種人,坑他一把那不叫坑,叫劫富濟貧,心裏也沒有什麽好內疚的。

“就怕你要價太高,我雖然想買,但是如果真有合適的地方租的話,我還不如租。”

一聽這話。

劉洪立馬就鉆進了套子裏,心裏那叫一個急啊。

沒等李文秀說下去,立馬就笑著說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做大事的,做生意今年不賺,明年賺,房子買下來擱自己手裏是好事。

不像我們,現在年紀上來了,守著這麽大個地方,還不如拿點現錢過日子快活。

你放心,我也是做過生意的,只要你不壓的太狠,我一準兒不還價。”

“那15萬?”

李文秀試著問了一句。

誰知道劉洪一下子就彈了起來。

“15萬?不行不行,那太低了,我這是做賠本的買賣,就是買下來都不止這個數。”

見他漏了底,李文秀心裏頓時就有數了。

15萬肯定拿不下來,但是也差不離。

不過臉上還是裝作一副為難的樣子。

“這樣吧,你讓我考慮考慮,我回頭還得跟家裏商量一下,畢竟是十幾萬的生意,我雖然做的了主,但是還得回去說說情況。”

其實人有時候就是這兒奇怪。

你要死要活地想租吧,人家一個勁地不想讓你得逞。

反倒是你遲疑了吧,人又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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