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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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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障

情絲的作用早就不知不覺消散,僧人已有感知,令其身動的他亦明確。

比外間煙花還要閃耀一些的火花已不容拒絕升至頂峰,極近在黑夜上空綻放、閃耀、留痕之時,助火之力忽然撤離,一切戛然而止。

黑夜早已被散落的火星點燃,因見識過絢麗,無關理智,一切趨於本能之下,已是一場不歸的旅途。

消失的火花沒有讓黑夜歸於平靜,反而從黑夜深處掀起新一輪的風暴。

又是一次惡作劇嗎?

黑夜無數次氣急沖動就要反攻,他想不通怎麽有如此惡劣、難纏之人。

但最後那黑夜依舊維系了他表面的平靜,那道線終是守了下來。

僧人默念清心咒的速度愈來愈快,偶爾幾個暗角瞬間,他也發狠,要鬼修因此付出代價。

終是算了,那放任的半日一次足矣。

異香卷土而來,短短片刻,閻心就像熟透了的水蜜桃,隨便掐掐哪裏都能掐出誘人的汁水來。

整顆“桃”甜的不行,引誘靠近的一切將她采摘,吞噬。

她“嘖”了一聲,顫巍巍從僧人身上起來,連聲咒竟然還有這種影響,煩人。

她下意識就在腰間掏了掏,二次發情的時候若不及時紓解,那股沖撞的潮*欲最後會將她整個撕裂,字面上的撕裂,到最後,經脈盡斷是最好的結局。

這個狀態之下,什麽藥都沒辦法緩解或者壓制,連瀕死時刻也不行。

閻心不會容許自己淪為一個助長別人修為的工具,她生來是魅,魅在修真界只會是別人的爐鼎,她不會允許她的人生只有這樣一個必然的結局。

無數次覆生,無數次被逼到絕境,她從未因此妥協過一次。

眼下,不想與人雙修就只能生生挨過去。

她手上軟得厲害,在腰上摸了一圈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奇怪,她的斷腸草怎麽不見了?

無藥可解,卻有藥讓她在潮欲之中保持一點清醒,那便是斷腸草。

斷腸草藥如其名,一種吃下能叫人肝腸寸斷的劇毒,這個過程毒素還會作用腦子讓人全程保持清醒感受著內臟腐敗的過程。

這個過程差不多是三天,而一次發情期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如此她可以再欲*潮結束之後第一時間護住心脈,這樣命可以先保下來,之後哪裏有問題,就再想旁的施救的法子。

總之不亞於鬼門關跑一遭。

那手又移去其他地方找,稍一碰觸皮膚,就經不住顫*栗軟倒在地,酥軟的樣子隨便誰過來都能對她做點什麽。

刺鼻的血腥味鉆入鼻尖,稍稍讓那被情欲纏了起來的腦子轉動了一點。

她想起來了,已經不在封家了,斷腸草被她燒向封家的一把火全燒了個幹凈,再也沒有適合種斷腸草的地方,而她也剔除媚骨,早就不用再隨身備著斷腸草。

麻煩!

她想著,攥著那柄劍顫巍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打算這樣生熬過去。

人想要清醒,總能有辦法清醒的,那時,她和姐姐剛到封家,被餵了催長的藥,異香擴散,差點被封家主那個老頭強迫了去,骯臟的時間,但她熬了下來。

想到這,閻心的嘴角很淺的笑了一下,是有些得意的。

那是為數不多她贏過姐姐,保護姐姐的時候,她不光挨了下來,還差一點將封家主那醜陋的東西斬了下來。

不過那東西也沒讓他掛多久,她變成鬼修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東西剪了、剁碎,混在門內弟子用來拔升修為的藥裏,再讓他們當著那老東西的面服了下去。

老東西竟然因此走火入魔。

他的修為靠那醜東西提升,腿一張就坐享其成,他自詡愛護後輩,她替他分享,拿去給他忠誠的門徒去用,他為何就不高興了呢?

她明明幫他做了件大好事!

閻心面上的笑意很快一閃而逝,這會兒,她就像個隨時會被瓦解的小木船,卷進催人毀的欲海之中。

恍惚之間,她好像看到一道人影在朝她靠近。

來殺她的?

還是來趁人之危的?

無所謂,她會殺了她們。

閻心的心裏如從前一樣無畏,可欲海之上,浪稍一卷高,那撐船的劍就已不知丟到了哪裏。

船和人一樣軟的不堪一擊,甚至有點屈服於熱~潮,迫不及待想要停靠,隨便誰,只要能緩解滔天的燥動就行。

閻心誰也殺不了,她連保持清明都很艱難,她倔強撐著,用混沌不清的腦子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應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就在這時,那晃動的身影已到了跟前,腦中傳來熟悉的佛音。

那是小和尚故意設來攔她的,是她一靠近就會吵她的佛經,只這會兒那熟到她快免疫的佛經好似換了一個新的,並不吵她,也不讓她心煩,就像夏日撒身的清泉。

哪裏來的天字一號大傻子不拿她雙修提升,也不殺她,在這給她放什麽清心咒。

真是個大傻子,在這人吃人的世界,誰會做這種傻事,傻子在這個世道是沒有好下場的。

閻心心裏嘲著,又哪裏被悶撞了一下,原本無助漂泊在欲海,被翻滾巨浪肆意攪動的小船第一次被人加固了一下,在撲來的巨浪之間堅強躲了過去。

清心咒終究杯水車薪,那點加固根本防不住接踵而至的令人潰散的巨浪,小船被浪卷了進去,發出澀人的聲響,脆弱難耐尋找靠岸的礁石。

那礁石就在身旁,小木船橫沖直撞就要登陸。

礁石卻後退了一些。

那礁石也是個傻的嗎?

沒有修士會拒絕一個好用的爐鼎,沒有男人會拒絕送到門口的香肉。

許是熱浪實在瘋狂,難叫破爛木船始終清醒,保持方向,許是一連遇到了兩個傻的讓她生了反骨之意,她要揪出那傻子的本相。

她貼了過去捉住對方冰涼的手腕,讓對方攏住快要散架的木船。

她本只想故意作對,卻不想這下是給木船添了把火,木船不光要散還要著。

第一次,她有些繃不住警戒和防備的心弦,忍不住屈從。

她不受控的帶著那手,要那上面的涼意緩解她的滾燙。

那手卻始終後退,只聽一聲似是無奈又似是後悔的輕嘆後,她的耳邊是愈加渾厚的佛音。

怎麽和小和尚一樣的脾性!

她在某個焦灼的悶哼裏睜眼,對上了雙熟悉的眸子,那雙眸子裏有過無可撼動的平靜,也有被欲浸染後紛亂的雜色。

原來那些傻子都是他。

閻心厭惡揮開對方的手,有些看不懂對方的人設,不懂對方到底在謀求什麽。

明明是來攻略她的,明明幾次想殺她,又在這克己守禮裝什麽聖人?

為什麽不報覆,為什麽不趁虛而入,為什麽不完成任務殺了她?

機會就擺在眼前。

“小和尚你是不是不行?”她疑惑。

清心咒卡了一下,玄已的臉色一瞬變得有些精彩,這話終究沒有回應,清心咒的聲音繼續響起。

可越念,那欲~海反作對似的興風作浪起來,閻心體內經脈在一點點的裂開,疼痛和欲~望,不知道哪個更難忍受一些。

閻心忽然欺身上前咬住那只知道念經的嘴,照著那日僧人強勢的樣子,讓在自己身上依葫蘆畫瓢。

對,她本來也不需要忍,小和尚是她的所有物,所有物和她是一體的,她本該可以對他做什麽,也可以讓他幫她做什麽。

礁石並不配合木船的指揮,反是木船自己渙散了許多,眼看就要徹底沈溺在潮*欲之間,她哇的一口血吐了出來,回歸清醒。

她想,她真是身賤骨頭,抵抗到最後還是臣服於欲望,臣服於操控她始終的那些人。

深埋的自我厭棄一旦開始抖落出一點空隙,就再也難以遮掩。

和尚和他的系統這下會嘲笑她的吧。

閻心開始厭惡不可操控的一切,厭惡自己生來的骨血,厭惡走向滿盤皆輸的局面。潮*欲讓她自我厭棄的同時,沒有錯過讓她不堪的機會,她不可控地貼上身邊僅有的解藥。

更加不堪的是僧人推開了她的靠近,就像是嫌棄一個倒貼貨。

閻心臉上火辣辣的燒痛,就在這時,僧人解下染血的腰帶蒙在自己的眼睛上,長臂圈緊,將她輕輕攏了進去。

他把掠奪和操控的主位交出,將主動權放在了她的手上。

懷抱溫暖,背後是生疏而有節奏的輕撫,淡不可聞的檀香驅散來自過去的陳腐氣味,腦中吵人的佛經似乎也是好聽的。

礁石褪去遮掩,帶木船行至它該去的地方,散架的木船被兩指寬的布條紮的緊緊實實。

木船和礁石不通關竅互相試探遞進,鬼修悶哼:“和尚,你就是不行。”

木船被迫停住,而後被礁石不客氣的一撞,將細碎的話語撞碎在浪聲裏。

木船起起伏伏,血海之上,最終只剩下水浪拍打的協奏曲,就在這時,遠處有齊整的腳步聲朝緊貼的兩道聲影的位置迅速靠了過來。

修士紛紛出走,佛子卻遲遲不歸,眾佛修擔心出事,這才出動前來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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