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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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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林澗一邊擦頭發,一邊靠著床頭看書。

他平時空閑時間不多,看書的時候就更偏向於實用性和功利性。

然而,就這樣坐了十來分鐘,膝頭的書一頁沒翻,擦頭發的手也完全是憑借肌肉記憶在機械地動作,林澗心不在焉地瞟了眼床頭的鬧鐘。

馬上就到十點半了。

謝岫白還沒回來。

他幹脆合上書,把放在書架上的兔籠打開,摸了會兒兔子柔軟順滑的皮毛,覺得心靜下來了,又重新回到床邊接著看書。

謝岫白第一次從正門進,頗覺新奇,跟第一次來一樣四處打量。

他繞過書架,就見林澗姿態松散地倚窗而坐,遠遠看了一會兒,湊上去從背後抱著他。

“這麽晚?”林澗擦頭發的手停下,“你小心別被我頭發弄濕。”

謝岫白跟個大型犬一樣黏黏糊糊地貼著他,暖烘烘地貼了幾分鐘,擡起頭,“我幫你擦。”

林澗無所謂這種小事,把毛巾遞給他。

“今天給修焠買了個生日禮物,一個裝飾品,他自己選的。”柔軟的毛巾蓋在頭頂,碎發和毛巾不時遮住視野,林澗幹脆把書放在一邊,仰起頭。

“買的什麽?”謝岫白用手指摸了下半幹的發絲,然後接著擦。

“奧特曼?”

謝岫白嗤笑:“幼稚。”

房間的燈已經關了,只有一盞落地臺燈亮在床邊,散發出暖黃朦朧的光。

“嗯,”林澗道,“畢竟還小。”

謝岫白感覺擦的差不多了,放下毛巾,狀似隨意地問:“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其實我……”

“怕你不高興。”

謝岫白半跪在床邊,看著他腦後半幹的發絲,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林澗難得穿了浴袍而不是襯衣,後頸一塊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朦朧光暈下,從耳後到肩胛鎖骨的線條真是漂亮極了,半晌謝岫白垂下眸,漫不經心地哼笑道:“……我哪有這麽小心眼。”

“你沒有嗎?”

又是漫長的沈默,林澗正想轉過頭,肩上傳來重量,謝岫白按住他肩膀。

林澗回頭的動作止住了,聽到耳後謝岫白的聲音響起:“那你會生氣嗎?”

他的語氣還是輕松的,“會不會覺得……我管的很多,很容易小心眼,嫉妒心還強?”

林澗背對著謝岫白,兩人誰都看不到對方的臉色,四周萬籟俱寂,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

林澗不易察覺地頓了一下:“不會。”

謝岫白指尖順著浴袍領口鉆進去,還沒來得及往下,就被林澗一把按住。

謝岫白低笑了一聲,反手握住他的手,“為什麽?一般人不是都挺討厭束縛的嗎?今天斐還跟我說,讓我別這麽盯著你,盯的太牢了你會覺得煩。”

他的語氣沒有異常,情緒卻已經從他搭在林澗肩膀上的手下不自覺加重的力道傳遞了過去。

林澗餘光瞥到他手背隱隱有青筋浮起,在白皙膚色襯托下格外明顯。

“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嗎?”他的聲音很輕,“我也是這樣啊。”

“占有欲強,小心眼……這些我也有啊,未必就比你輕了。”

謝岫白當然記得,只是患得患失了太久,一時沒想起來而已。

“你不是也沒有覺得我很讓人難以忍受?”林澗回頭看著他,目光溫和,“所以我也不會覺得你的性格有什麽不好。”

謝岫白避開他目光,失笑:“……所以我們這是什麽病友交流會嗎?”

“應該……算吧。”林澗故意用手背貼了貼他的臉,“讓我看看病友燒到幾度了。”

謝岫白把頭扭回來,正想隨口來句信口而至調情的話,措不及防對上林澗的眼神,他楞了下,就聽林澗說:“既然想讓其他人都遠離我,就要有永遠陪著我的覺悟啊,不然我會傷心的。”

謝岫白心臟猛地收縮,在胸腔裏一下一下沈重地跳動,泵出滾燙的鮮血。

他啞聲道:“那我要是做不到呢?”

他半跪著,而林澗坐著,其實是要比林澗高一截的,然而,明明是他在居高臨下垂著眼睫去看林澗,看起來卻更像是處於下方的那一個。

林澗道:“那也很不錯。”

謝岫白仿佛被人一把按進了冰水裏,頭腦空白了一下,“……不錯?”

“我之前就在想,你現在什麽都有,能力、家世、天賦……容貌也相當不錯,如果不和我糾纏在一起,會有很好的前途。”

“所以你就是因為這種理由……”

“如果你將來後悔,”林澗摸摸他的頭,眼神依舊是溫和的,“也只不過是回到了正軌而已。”

“我回正軌,”謝岫白盯著他,“那你呢?”

“我?”林澗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我當然還是我。”

林澗說:“和你在一起和分開都不會對我產生什麽影響,如果沒有你,我一樣會遇到其他的人,以後也會結婚,遇到你無非是確定了結婚的人,原本就不屬於脫軌,就算將來分開了,也只不過是多了一個前男友,我會記住這些年的陪伴,以後……”

他停頓,似乎在斟酌。

謝岫白瞳孔幽深,陰郁森然,然而他的語氣還是溫和帶笑的:“你是想說,分手以後還是朋友?”

“不,”林澗道,“不是朋友。”

他補充:“也不是仇人,大概就是……曾經認識的人。”

就像他的父母那樣。

陳嘉或許沒說錯,他就是個無情無義的家夥,天生報覆心極強,別人冷淡他一分,他就能直接把對方永遠拒絕在外。

別人的愛或不愛早已經影響不了他。

謝岫白連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四周空氣流速好像都變慢了,連呼吸都冷凝成冰渣。

謝岫白暗罵自己問的什麽鬼問題,純純給自己找罪受,他深吸口氣,一頭栽倒在林澗身上,開始無理取鬧:“你太過分了!你居然恐嚇我!我跟你說我今晚都要做噩夢了,我不管,你全責,必須抱著我睡!”

他尋思了一會兒,又補充:“睡前還要晚安吻,親滿十分鐘!”

林澗:“……所以你是以什麽樣的立場,說修焠幼稚的呢?小白同學。”

“你還罵我,再加十分鐘!”謝岫白仰躺在他腿上,比出一個二。

“你別睡算了。”

謝岫白立刻爬起來,兩個爪子啪地就搭在了林澗肩膀上,不老實地往他領口裏進外出地試探,期待地問:“真的嗎?”

“假的,滾去洗澡。”林澗合上書放在床頭,倒下去閉上眼,“我要睡了。”

謝岫白兩個爪子搭在他腰上,還在蠢蠢欲動,到處勾勾搭搭地試圖把林澗鬧起來。

奈何林澗這個人向來擁有著鐵一般的意志力,被他鬧得不安生,也硬是沒有睜眼去看。

謝岫白不甘心地在他後腰蹭了幾下,這才不情不願滾下床,拿上衣服去洗澡。

腳步聲遠去,浴室大門拉開又合攏,不一會兒水聲傳來,嘩啦聲散在黑夜裏。

林澗指尖動了一下,沒有睜眼,只是拉過被子蓋在腰上。

謝岫白洗澡一向快,沒一會兒就一身潮濕地摸上床,貼著林澗躺下的時候,隔著薄薄兩層布料,謝岫白身上冰涼的溫度傳遞過來。

他洗的是冷水澡。

“晚安啊隊長。”謝岫白把臉埋在林澗頸窩,眷戀地蹭了蹭。

林澗輕輕“嗯”了一聲,“晚安。”

他看上去是真的困了,呼吸很快平穩下來,謝岫白也和他一樣一夜沒睡,準確來說之前那幾天就沒睡好過,這會兒卻毫無睡意。

夜風呼呼吹著窗簾,分針走了一圈,謝岫白凝視著林澗的側臉,低不可聞地說,“……想騙你一句喜歡就這麽難嗎?要說這種話來嚇我。”

空氣裏,相同的沐浴液香味漂浮著,兩種截然不同的信息素溢出一縷,悄無聲息交融在一起。

林澗的信息素似好像沒有以前那麽排斥他了。

謝岫白覺得自己有點太容易滿足了,明明只是這麽小的一件事,飽受煎熬的一顆心卻瞬間變得滿溢起來。

他躺倒下去,跟個無尾熊一樣,把林澗薅到懷裏,固執地抱牢。

林澗睜開眼,想回頭卻被謝岫白的手臂禁錮得動彈不得,這個懷抱用力得讓他感到有點窒息,“……不是你先嚇我的嗎?”

“你沒睡啊?”

“你這個力道原來是想我睡,我還以為你都不想我醒過來了,”林澗拍拍他手,“別抱這麽緊,我不跑。”

謝岫白無意識又緊了緊手臂。

他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力道勉強放松下來一點,林澗沒覺得好多少,但他沒有讓謝岫白再松開一點。

“睡吧,挺晚了。”

“嗯。”林澗說,“喜歡你。”

“你也晚安。”謝岫白閉上眼,一秒,兩秒,他睜開眼,“嗯?”

“我喜歡你,”林澗放滿了語速,一字字說得緩慢清晰,“你不是想聽這個嗎?”

“……”謝岫白第一時間居然沒能說出話,不自然地偏頭咳了一聲,“我……”他喉結上下一滾,聲音發緊,“我也喜歡你。”

“特別特別喜歡,”他想起之前那段對話,補充道,“永遠不可能不喜歡的那種。”

“那我也永遠喜歡你。”

謝岫白感覺自己全身的血都熱起來了,之前的冷水澡可能洗到狗身上去了,反正他是一點沒冷靜下來,他舔了舔犬齒,忽然問道:“我可以咬你一下嗎?”

林澗被他的突發奇想驚了一下,冷靜地問:“你知道alpha是不可能標記alpha的吧?”

“不能標記,但是信息素還是可以在註入之後停留幾個小時。”alpha對信息素的代謝能力遠超omega,再加上同性不可標記,代謝速度會更快,說不定連天亮都堅持不到,但謝岫白就是想做點什麽。

他伏低下去,撥開林澗後頸處發絲,望著那塊白皙的皮膚,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林澗只覺得一片熱源在貼近,按著他的那只手是熱的,顫栗著貼近的呼吸也是熱的,就連撥開發絲時不小心劃過皮膚的指尖都是滾燙的。

利齒迫近的壓迫感格外明晰。

林澗望著窗戶投在地上的黑影,等待著預料之中的疼痛,然而,那齒尖都壓迫到皮膚上了,就差刺破那層薄軟的皮膚,謝岫白忽然洩氣了,“算了……”

林澗轉過身,“嗯?”

“聽說挺痛的,還是算了吧,你讓我多親兩下也是一樣的,”謝岫白說,忽然靈機一動,“要不你咬我吧?”

“……我咬你就不痛了?”

“也痛,但是無所謂,你咬一口試試,我看看有多痛,要是不是特別痛……”

林澗把他拉下來,擡起下頜,親上那張說個不停的唇。

謝岫白所有的話都忘了,感官頃刻沈淪。

“別糾結了,睡吧,”林澗把他推開,疲倦地閉上眼,“混賬東西,攪得我兩晚上沒睡好。”

謝岫白把他卷吧卷吧抱緊,哄道:“好好好,睡睡睡,一起睡。”

第二天一早,謝岫白相當囂張地直接穿著林澗的衣服下樓。

其他人已經快要習慣他從林澗的房間裏冒出來了,各個從容淡定,打招呼問好的打招呼問好,吃早餐的吃早餐。

謝岫白也十分自然,熟門熟路進了廚房,簡單收拾了一下,開始精心熬制他最新研發的豪華海鮮粥,食材還是前一天從斐那裏打劫出來的。

這貨連吃帶打包,臨走還搬空了韓家半個廚房的高端食材,已經被斐拉入了黑名單。

海鮮的香味飄出來,眾人的淡定逐漸維持不下去了,伸長了脖子往廚房看。

謝岫白擦幹凈手,帶著傑作走出廚房。

端著碗上樓的時候,就跟身上裝了磁鐵一樣,而其他人的眼睛就是被吸引的那個鐵疙瘩,一個個跟著他轉,直到目送他身影消失,才遺憾地嘖嘖:“光是聞著都這麽香,我已經不敢想要是吃到嘴裏我會有多麽陽光開朗。”

“膽小鬼,我就敢想。”

大門打開,琳達大包小包走進門,和身後的修焠一起,一人拎了兩大口袋。

袋子包裝十分嚴實,聞不到味道,但是袋子上印的燙金logo高貴得讓人十裏外就聞到了金錢的味道,瞬間亮瞎了一屋子狗眼。

“副隊,你們買外賣啊?嘶,這家……”

“這不是那家一碗粥頂我半個月工資的早餐店嗎?我去,副隊小翠你倆買彩票中了?”

“不是,”琳達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樓上那位買的。”

“隊長?”

林澗確實經常自己出錢給他們改善夥食,時不時還帶他們去旅游——在他帶著全隊連出三個任務之後。

連續兩個月連軸轉,隊伍裏的人各個兩眼發直,宛如身體被榨幹。

林澗對著滿機艙的躺屍沈吟片刻,大手一揮,帶著眾人在任務地點來了個一周豪華游。

可謂痛並快樂。

“不是,”琳達說,“是另一位。”

眾人癡呆:“隊長……夫人?”

琳達嘴角抽搐,謝岫白那直逼一米九的體格……夫人?但還是點頭:“嗯。”

眾人立刻歡呼起來,山呼萬歲。

他們鬧得太過,零星聲音順著窗戶飄到三樓,林澗問:“發生什麽了?”

“我在外面給他們點了早餐,應該是剛剛送到了。”謝岫白托腮笑瞇瞇地看著他吃飯,“好吃嗎?”

“嗯。”林澗道,“怎麽突然想起來點外賣?”

謝岫白悠悠道:“哦,是這樣,雖然你說你不在意我小氣,但其他人就不一定有這個自覺了,搞不好有那種不長眼的就喜歡往你身上撲,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希望他們以後能主動點,和有夫之夫保持應有的距離。”

林澗端著勺子,“你這話的針對性是不是有點太強了。”

謝岫白無辜道:“有嗎?反正肯定不是在針對某個姓修名小翠花的。”

修姓小翠花在樓下猛打了三個噴嚏,含著一塊蝦餅納悶地琢磨了一會兒,沒有琢磨出什麽頭緒。

身價四位數的粥果然名不虛傳,香得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他幹脆不去想了,低下頭,捧著碗唏哩呼嚕吃得像個小豬。

林澗難得清閑,沒有任務沒有會議也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吃完早飯,就待在基地裏慢慢地寫報告。

謝岫白毫不客氣地占據了他半張桌子,坐在他對面,不斷寫寫畫畫。

林澗寫完報告,又檢查了一邊,一擡眼就看見他專註的神情,頓了會兒,等謝岫白喝水的間隙,才開口問道:“在做什麽?”

“一些工作,我大伯最近身體不太好,想讓我提前接手一些家族事務。”

“這樣啊。”林澗說,“好好幹。”

“那可不,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當然要好好幹,”謝岫白輕哼一聲,“正好讓那位小翠花要什麽來找我,別老找你。”

“差不多得了,那是我主動說要送他的。”

“不管,誰讓他奧特曼。”

謝岫白的轉正申請還沒完全批覆下來,屬於編外人員,但林澗日常是要訓練,恰好謝岫白有個視頻會議要開,他幹脆下樓,把書房讓給謝岫白。

林澗一離開,謝岫白慢悠悠關閉工作頁面,調出一個對話框。

[ys]:韓少真是客氣了,昨晚真是多虧你幫忙,不然我就讓那小婊子給坑了,明明說好的開兩瓶酒給她沖業績,結果她竟然敢開三十萬一瓶的,操!

[。]:不客氣,上次考試僥幸壓了你一頭,也挺不好意思的,這次也算交個朋友。

[ys]:哈哈哈,是的,交個朋友,有空再出來一起喝酒啊!

[。]:最近忙,恐怕沒空,不過,還有兩個月就是林家那位夫人的生日,葉兄不是和林家有交情,想必是要去的,到時候可以喝個痛快。

[ys]:林伯母要過生日?

[。]:對啊,請帖已經發出來了,到時候林家見,葉兄可不要嫌棄我酒量不好。

對面沒有再回應一下。

謝岫白也不在意,放松了下腦子,看起文件來果然更順暢了。

首都星一處高檔住宅內,葉單臉色扭曲地放下終端,攥在手裏忍了忍,才沒有狠狠砸在墻上。

他強行壓下怒氣,給葉勇發去通訊請求:“爸,林伯母是不是要過生日了,我為什麽不知道?”

葉勇沈聲問:“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其他人的請帖都發出來了,伯父知道我在首都星,不可能不請我,我為什麽沒收到請帖?”葉單臉色黑沈,咄咄逼人地問。

“我讓你小叔替你拒絕了。”葉勇說。

“為什麽?”葉單滿臉的肥肉全部擠在一起,怒氣沖沖地質問道,“爸,你不知道我現在正在要升職的檔口嗎?上次就是因為別人家世比我更好才把我擠下去,我好不容易有機會和和林家拉近關系,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葉勇皺眉:“你還敢問為什麽?你自己做過的事心裏沒數嗎?躲著人家走還來不及,你還往上湊,你不要臉我還要。”

葉單被戳中不堪回首的往事,猝然閉嘴,過了會兒又忍不住嗆聲:“但是林伯父又不知道,林澗也答應了不會說出去,林伯父一直很喜歡我,這個位置還沒定,只要我去求一求他……”

“閉嘴!”葉勇嚴厲喝道,想到弟弟曾經跟他說過的那些話,眼睛酸澀,“別想了,以後也不準說這種話,那是人家的父親,要喜歡也是喜歡人家自己的兒子,憑什麽喜歡你?”

葉單沒說話,終端裏只聽他吭哧喘著粗氣。

葉勇也不是不疼兒子,見他這樣,緩和了語氣說:“你要是想要那個位置,爸爸幫你想辦法,林家這邊……”

“你要是有用,我為什麽還要去求林譽?”葉單的聲音切齒扭曲,他眼裏布滿紅血絲,歇斯底裏地怒吼起來,“要是你坐在林譽那個位置上,我就不用這麽卑微,當初都不用你跪著去求林澗,而是讓他跪在我面前給我道歉!求我放過他!我又怎麽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後勤這麽低聲下氣?早就該像姓韓的那樣,招呼都不用打一個,底下的人就能把事情辦好!壓根不用我親自出面!”

葉勇楞住了:“……你說什麽?”

“我說,我沒你這種沒用的爹!你就是個廢物,一輩子只知道低聲下氣,活該你給林家當奴才一輩子!”葉單惡狠狠掛斷了通訊。

“呵……”視頻會議裏,幾個正在述職的下屬停下講述,茫然地看視頻另一端、新上位的這位本家少主突然笑起來,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謝岫白握拳抵住唇,壓了壓嘴角:“沒事,說的很好,繼續說吧。”

下屬不明所以,但還是放下心,繼續匯報工作。

視頻會議結束,他伸了個懶腰,給斐發了條消息:“小媽,讓你幫忙查的消息查到了嗎?”

“你是自己沒手嗎?”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斐的白眼。

謝岫白:“時間當然是要拿來陪老婆啊。”

斐無語,沒有回他,直接甩了個文件夾過來。

文件裏是從小照顧林澗長大的那位管家來到首都星之後的入院記錄。

林澗的病房是針對先心的,對老人家這種癥狀不是很拿手,林譽親自把老人家轉入了首都星醫療技術最先進的醫院之一。

林城死了,整個林家上下,能讓林家掛心的人不多,這位被他當親爺爺一樣的老人就是其中之一。

林澗昨天開完會還抽空去醫院陪了半天,一直等老人家在醫院日常生活的一系列事情都安排好才離開。

謝岫白把最後一份文件看完返回去,站起身拎上外套,打算去醫院看望一下老人家。

順便找老人家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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