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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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晚上江野跟陳述在路燈下散步，江野抱著熟睡的陳雅，盡量把步子放的很慢很慢。
“後面這幾天有什麽事嗎？”陳述問。
“沒。”江野說，國慶的活其實也挺多的，但是江野全部給推了。
“明天也沒什麽事，帶陳雅去玩吧。”
“好，那我訂票。”
“江野。”陳述出聲喊他。
“怎麽了？”
他想說謝謝，謝謝江野照顧陳雅，照顧他的家，照顧他家裏的那盆吊蘭。
但是他又說不出口，他覺得跟江野在一起不應該說謝，江野也不想讓他說謝謝，所以也就止住了話。
“我跟你說謝謝你會生氣嗎？”陳述問。
江野的腳步一頓，他看向陳述，心裏湧上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會。”江野道。
“但是我不希望你對我說，我覺得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你知道的，我留在這兒不是為了別的。”江野緩緩的開口。
“嗯。”
陳雅明天穿著陳述新買的小裙子，特別漂亮的尺碼也正好，陳述還是挺佩服那個選衣服的阿姨，要是陳述去選，要麽小到穿不進去，要麽大到要拖地。
陳雅還是跟之前一樣，到處跑，這個攤轉轉那個攤轉轉，沒人趕得上她。
陳述跟江野轉累了，就坐在一臺階上看著陳雅自己亂跑，場景一下子像回到了之前，連同那個買棉花糖的老爺爺的攤，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過去。
陳述只聽手機響了幾聲，是李子坤發來的，發來了一串信息，吵得陳述頭疼。
“誰啊？”江野問。
“哦，”陳述看了眼消息：“我室友。”
李子坤發來的是學校作業，讓陳述給抽空看看，這學校事兒也多，陳述掃了一眼，就過去了。
“哦。”江野也沒再說話。
消息愈發的變多，李子坤給他發了十來個文件，都不帶讓人喘氣兒的。
“他有急事啊？”江野問。
“沒，作業。”陳述把手機給靜音。
“那你記得寫，上B大是不是很忙啊？”
“忙啊。”陳述往後靠，腰抵在上面的臺階上。
“圖書館裏每天都坐滿了人。”陳述說。
江野不是很能理解陳述，因為他的那所大學跟陳述的差距太大了，他無法想象陳述在過著什麽樣的生活，身邊有什麽樣的人。
“哥！看這個好看嗎？！”陳雅戴著個兔子發箍，還會發光。
“不好看。”陳述起身走過去，在小攤上找了個星星的發箍，比這個兔子的好看，也不會發光。
“這個。”陳述給陳雅戴上。
“江哥！這個好看嗎！”陳雅雖然還是喜歡那個兔子，但是如果兔子戴上沒有星星好看她還是覺得要戴好看的。
“嗯。”江野點點頭說：“好看。”
“那我就要這個。”陳雅指著星星發箍轉了個圈。
陳述付了錢，跟著陳雅繼續走，陳雅還是跟剛來這兒一樣，轉悠了兩個小時一點沒累，跑到一個套圈的地方決心把那個星黛露給套著。
“哥！我要玩這個！”陳雅說。
陳述給她買了二十個圈，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陳雅一個都沒有套到，最後商家送了一個小青娃玩具，比陳雅的手還要小。
“啊…好醜。”陳雅還不滿意上了。
“人好心送你的你還挑上了。”陳述按著她的頭說謝謝。
江野買了十個圈，因為最低下限就是十個，他套圈還是挺厲害的，跟陳述打水漂一樣厲害。
在第二個的時候就已經套中了比較裏面的星黛露玩偶。
“哇啊啊啊啊！”陳雅激動的跳起來，抱著玩偶不撒手。
“好厲害好厲害！”陳雅說。
陳述也覺得他厲害，悄悄的比了個大拇指，三個人抱著好幾個玩偶回家，陳雅一路上都特別激動，說是寫了篇作文，被貼在了班級的墻上。
“寫的太難看成反例了是吧。”陳述已經見怪不怪。
“不不不！你猜我寫的什麽！”陳雅那股興奮勁兒陳述覺得似曾相識。
“黃豆啊？”陳述說。
“不！”陳雅大聲喊。
“帥哥啊？”
“不！”
“難不成是我？”
陳雅眉毛皺了皺，思索了一會兒：“我寫的一家三口！”
哦，哪來的一家三口。
陳述心裏想，他也不至於自戀了，陳雅這腦回路，這一家三口估計是黃豆、布丁、再加一個帥哥。
也可能沒有布丁，這一家三口估計是黃豆，帥哥，她自己。
“她寫的作文我看了。”江野道，陳雅寫完回來的那天晚上就興沖沖的給江野顯擺，自己寫了足足八頁，是全班同學裏寫的最多的。
江野也挺樂意看她的寫的，寫的怎麽樣暫且不說……
“她寫的你起碼挺像個人的。”江野補充道。
“我本來就是個人。”陳述不知道自己為啥給陳雅留了個這麽不好的印象。
“所以你一家三口寫的是我，你，還有你江哥是吧？”
陳雅點點頭。
“好小子，有點出息。”陳述誇她。
陳雅寫成什麽樣具體的陳述也沒有看著，他也不是感興趣，一直到很後來的某年暑假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那張泛黃的紙。
後來的陳述也沒有因為這篇作文太感動，不過還是挺感謝笨鳥先飛之好好學語文還有小學生作文滿分課，陳雅那篇作文寫的還真挺不錯的。
江野知道他還有作業也特別的沒有再打擾陳述，有時候站在他樓下又覺得他可能再忙，就沒有把陳述喊出來，都是陳述主動找江野他才會回來。
他有時候覺得可笑，他到底是在擔心什麽呢？高中的時候擔心拖陳述的後腿，跟陳述戀愛的時候擔心被他媽媽發現，那現在呢？他究竟在擔心什麽？
什麽時候去找陳述在江野眼裏變成了一種打擾？
江野不去找陳述的時候在家裏收拾房間，翻衣服裏有沒有錢的時候發現兜裏還有一張照片，他又看著這張照片出了神。
陳述已經忘了，但是他還記得，他沒忘當初是他把學生證放在網吧，跟陳述因為這個學生證結緣，他沒忘，陳述卻已經忘了。
也是，陳述那麽忙，學習時間也緊，的確是該把不重要的事都忘了。
江野把照片收起來，但是又沒地方放，塞到了學校發的畢業冊裏，高三六班在的那一頁。
五天的時間眨眼就過，江野送陳述到車站，這一次更舍不得了，現在一別要寒假才能看見，江野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難受。
寒假還有多久？
陳述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帶太多東西，一個行李箱，剩下的都郵寄到學校了。
“到了記得發信息啊。”江野說。
“放心吧，知道。”陳述感覺車站有點熱，把外套拉鏈給拉開，他看了眼江野，感覺鼻子有點酸。
“你不跟我抱抱？”陳述說。
江野走過去，抱了抱陳述，頭靠在他的肩窩，聲音也微微顫抖：“還有好幾個月才能見。”
“嗯。”陳述點點頭。
“我有空了去看你。”江野說。
“不用，也不一定周末有時間出來。”陳述也不希望江野跑那麽遠，周末就兩天，來回坐車都得花挺長時間，也不知道見了面能不能待上一晚。
“你在這兒也不用顧著我，好好照顧自己。”陳述繼續道。
“我沒怎麽顧你。”
“還沒怎麽顧啊？都寫臉上了。”陳述笑了笑，拉著江野的手：“再回來就是冬天了，你說是北京先下雪還是咱們這兒先下？”
江野才不管哪裏先下雪他也沒心思管。
“到時候我把你冬天的衣服，還有圍巾郵過去。”江野說：“冷了記得告訴我。”
“離冷還早著呢吧。”
“不早了。”江野說。
“好，我把你那件睡衣帶上了，想你的時候拿出來看看。”陳述道。
“你拿它幹什麽，想我了就打電話啊。”
“就帶個念想，讓我覺得那兒有點你的影子。”陳述說。
廣播又開始響起檢票的聲音，每逢此刻江野就覺得時間過的特別快，還沒怎麽去跟陳述好好告別就要離開了。
“我得走了。”
“嗯，好好吃飯，別累著自己了。”江野道，他知道陳述學習起來努力，在那個高手雲集的地方，陳述要想不落後得更努力才行。
“我能累著自己啊？”陳述感覺他白擔心了，最後擺了擺手，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江野覺得這一幕熟悉，往後四年他還要無數次的在這裏送陳述離開，親眼看著陳述漸漸離自己遠去。
他有些害怕，怕陳述離開，也怕自己跟陳述的距離越來越遠。
也許他留在這裏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時常想如果自己力排眾議去北京會是什麽情況，是不是就能拉近與陳述的距離，但是未曾想，這個距離其實從高考出成績的那一剎那就已經開始變遠了。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往往不是一瞬間就拉開的，是慢慢地慢慢地拉開的，等到你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許就已經無法彌補你們之間的鴻溝了。
江野目送陳述離開，自己也回到家，陳雅還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倒是對他哥絲毫沒有留念，可能也有，當然更多的是沒有。
她巴不得陳述走的遠遠的，反正自己有江哥照顧，照顧的比陳述還舒服，但是她看出了江野的不對勁。
江野的身上彌漫著一種離別的氣息，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麽深厚，但是現在，她看著江野這副模樣，隱隱有些明白了。
“江哥，你沒事吧？”陳雅出聲詢問。
江野坐在一旁，看著手機壁紙陳述跟他的合照笑道：“能有什麽事？”
“你看起來好像不像沒事哎？”陳雅有些疑惑。
江野摸了摸陳雅的頭笑了：“因為江哥不希望你哥走，只是有點傷心，沒事兒。”
“那我哥能不走嗎？”陳雅問。
“不能啊，”江野看向手機裏的陳述：“哥哥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怎麽能不去上呢？”
“我哥的大學很厲害嗎？”
“嗯，”江野點點頭：“很厲害很厲害。”
“那我哥以後是不是也會很厲害。”
“嗯。”
“好吧。”陳雅撇了撇嘴：“我以後也要上很厲害很厲害的大學，成為比我哥厲害的人。”
“江哥，你是不是經常想我哥？”陳雅繼續問。
江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問題，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麽跟陳雅說。
“我就知道，我哥只顧著自己跑很遠，根本就不顧及我們的感受。”陳雅鼓著腮幫子悶悶不樂。
“我教你怎麽能不想我哥，我就一點都不想他。”
江也倒是想聽聽怎麽能夠不想陳述。
“你就想他做過的壞事，我每次有點想他的時候就會想起他沒收我的小說漫畫，還老威脅我考25分，我就不想他了。”
江野聽了她的話，心裏思索著陳述做過的壞事，思來想去一件也沒有，因為陳述太好了。
“怎麽樣哥！現在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不想我哥了。”陳雅洋洋得意。
江野點點頭，雖然點頭但是他更想了，腦海裏全是跟陳述在一起的時候，陳述特別顧及人的感受，沒讓他怎麽生過氣。
他沒辦法做到不想陳述，從車站分離到現在不過一個小時，他就已經很想很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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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江野跟陳述在路燈下散步，江野抱著熟睡的陳雅，盡量把步子放的很慢很慢。
“後面這幾天有什麽事嗎？”陳述問。
“沒。”江野說，國慶的活其實也挺多的，但是江野全部給推了。
“明天也沒什麽事，帶陳雅去玩吧。”
“好，那我訂票。”
“江野。”陳述出聲喊他。
“怎麽了？”
他想說謝謝，謝謝江野照顧陳雅，照顧他的家，照顧他家裏的那盆吊蘭。
但是他又說不出口，他覺得跟江野在一起不應該說謝，江野也不想讓他說謝謝，所以也就止住了話。
“我跟你說謝謝你會生氣嗎？”陳述問。
江野的腳步一頓，他看向陳述，心裏湧上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不會。”江野道。
“但是我不希望你對我說，我覺得做這些都是應該的，你知道的，我留在這兒不是為了別的。”江野緩緩的開口。
“嗯。”
陳雅明天穿著陳述新買的小裙子，特別漂亮的尺碼也正好，陳述還是挺佩服那個選衣服的阿姨，要是陳述去選，要麽小到穿不進去，要麽大到要拖地。
陳雅還是跟之前一樣，到處跑，這個攤轉轉那個攤轉轉，沒人趕得上她。
陳述跟江野轉累了，就坐在一臺階上看著陳雅自己亂跑，場景一下子像回到了之前，連同那個買棉花糖的老爺爺的攤，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過去。
陳述只聽手機響了幾聲，是李子坤發來的，發來了一串信息，吵得陳述頭疼。
“誰啊？”江野問。
“哦，”陳述看了眼消息：“我室友。”
李子坤發來的是學校作業，讓陳述給抽空看看，這學校事兒也多，陳述掃了一眼，就過去了。
“哦。”江野也沒再說話。
消息愈發的變多，李子坤給他發了十來個文件，都不帶讓人喘氣兒的。
“他有急事啊？”江野問。
“沒，作業。”陳述把手機給靜音。
“那你記得寫，上B大是不是很忙啊？”
“忙啊。”陳述往後靠，腰抵在上面的臺階上。
“圖書館裏每天都坐滿了人。”陳述說。
江野不是很能理解陳述，因為他的那所大學跟陳述的差距太大了，他無法想象陳述在過著什麽樣的生活，身邊有什麽樣的人。
“哥！看這個好看嗎？！”陳雅戴著個兔子發箍，還會發光。
“不好看。”陳述起身走過去，在小攤上找了個星星的發箍，比這個兔子的好看，也不會發光。
“這個。”陳述給陳雅戴上。
“江哥！這個好看嗎！”陳雅雖然還是喜歡那個兔子，但是如果兔子戴上沒有星星好看她還是覺得要戴好看的。
“嗯。”江野點點頭說：“好看。”
“那我就要這個。”陳雅指著星星發箍轉了個圈。
陳述付了錢，跟著陳雅繼續走，陳雅還是跟剛來這兒一樣，轉悠了兩個小時一點沒累，跑到一個套圈的地方決心把那個星黛露給套著。
“哥！我要玩這個！”陳雅說。
陳述給她買了二十個圈，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陳雅一個都沒有套到，最後商家送了一個小青娃玩具，比陳雅的手還要小。
“啊…好醜。”陳雅還不滿意上了。
“人好心送你的你還挑上了。”陳述按著她的頭說謝謝。
江野買了十個圈，因為最低下限就是十個，他套圈還是挺厲害的，跟陳述打水漂一樣厲害。
在第二個的時候就已經套中了比較裏面的星黛露玩偶。
“哇啊啊啊啊！”陳雅激動的跳起來，抱著玩偶不撒手。
“好厲害好厲害！”陳雅說。
陳述也覺得他厲害，悄悄的比了個大拇指，三個人抱著好幾個玩偶回家，陳雅一路上都特別激動，說是寫了篇作文，被貼在了班級的墻上。
“寫的太難看成反例了是吧。”陳述已經見怪不怪。
“不不不！你猜我寫的什麽！”陳雅那股興奮勁兒陳述覺得似曾相識。
“黃豆啊？”陳述說。
“不！”陳雅大聲喊。
“帥哥啊？”
“不！”
“難不成是我？”
陳雅眉毛皺了皺，思索了一會兒：“我寫的一家三口！”
哦，哪來的一家三口。
陳述心裏想，他也不至於自戀了，陳雅這腦回路，這一家三口估計是黃豆、布丁、再加一個帥哥。
也可能沒有布丁，這一家三口估計是黃豆，帥哥，她自己。
“她寫的作文我看了。”江野道，陳雅寫完回來的那天晚上就興沖沖的給江野顯擺，自己寫了足足八頁，是全班同學裏寫的最多的。
江野也挺樂意看她的寫的，寫的怎麽樣暫且不說……
“她寫的你起碼挺像個人的。”江野補充道。
“我本來就是個人。”陳述不知道自己為啥給陳雅留了個這麽不好的印象。
“所以你一家三口寫的是我，你，還有你江哥是吧？”
陳雅點點頭。
“好小子，有點出息。”陳述誇她。
陳雅寫成什麽樣具體的陳述也沒有看著，他也不是感興趣，一直到很後來的某年暑假收拾東西的時候才發現那張泛黃的紙。
後來的陳述也沒有因為這篇作文太感動，不過還是挺感謝笨鳥先飛之好好學語文還有小學生作文滿分課，陳雅那篇作文寫的還真挺不錯的。
江野知道他還有作業也特別的沒有再打擾陳述，有時候站在他樓下又覺得他可能再忙，就沒有把陳述喊出來，都是陳述主動找江野他才會回來。
他有時候覺得可笑，他到底是在擔心什麽呢？高中的時候擔心拖陳述的後腿，跟陳述戀愛的時候擔心被他媽媽發現，那現在呢？他究竟在擔心什麽？
什麽時候去找陳述在江野眼裏變成了一種打擾？
江野不去找陳述的時候在家裏收拾房間，翻衣服裏有沒有錢的時候發現兜裏還有一張照片，他又看著這張照片出了神。
陳述已經忘了，但是他還記得，他沒忘當初是他把學生證放在網吧，跟陳述因為這個學生證結緣，他沒忘，陳述卻已經忘了。
也是，陳述那麽忙，學習時間也緊，的確是該把不重要的事都忘了。
江野把照片收起來，但是又沒地方放，塞到了學校發的畢業冊裏，高三六班在的那一頁。
五天的時間眨眼就過，江野送陳述到車站，這一次更舍不得了，現在一別要寒假才能看見，江野光是想想就覺得渾身難受。
寒假還有多久？
陳述離開的時候也沒有帶太多東西，一個行李箱，剩下的都郵寄到學校了。
“到了記得發信息啊。”江野說。
“放心吧，知道。”陳述感覺車站有點熱，把外套拉鏈給拉開，他看了眼江野，感覺鼻子有點酸。
“你不跟我抱抱？”陳述說。
江野走過去，抱了抱陳述，頭靠在他的肩窩，聲音也微微顫抖：“還有好幾個月才能見。”
“嗯。”陳述點點頭。
“我有空了去看你。”江野說。
“不用，也不一定周末有時間出來。”陳述也不希望江野跑那麽遠，周末就兩天，來回坐車都得花挺長時間，也不知道見了面能不能待上一晚。
“你在這兒也不用顧著我，好好照顧自己。”陳述繼續道。
“我沒怎麽顧你。”
“還沒怎麽顧啊？都寫臉上了。”陳述笑了笑，拉著江野的手：“再回來就是冬天了，你說是北京先下雪還是咱們這兒先下？”
江野才不管哪裏先下雪他也沒心思管。
“到時候我把你冬天的衣服，還有圍巾郵過去。”江野說：“冷了記得告訴我。”
“離冷還早著呢吧。”
“不早了。”江野說。
“好，我把你那件睡衣帶上了，想你的時候拿出來看看。”陳述道。
“你拿它幹什麽，想我了就打電話啊。”
“就帶個念想，讓我覺得那兒有點你的影子。”陳述說。
廣播又開始響起檢票的聲音，每逢此刻江野就覺得時間過的特別快，還沒怎麽去跟陳述好好告別就要離開了。
“我得走了。”
“嗯，好好吃飯，別累著自己了。”江野道，他知道陳述學習起來努力，在那個高手雲集的地方，陳述要想不落後得更努力才行。
“我能累著自己啊？”陳述感覺他白擔心了，最後擺了擺手，拉著行李箱離開了。
江野覺得這一幕熟悉，往後四年他還要無數次的在這裏送陳述離開，親眼看著陳述漸漸離自己遠去。
他有些害怕，怕陳述離開，也怕自己跟陳述的距離越來越遠。
也許他留在這裏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時常想如果自己力排眾議去北京會是什麽情況，是不是就能拉近與陳述的距離，但是未曾想，這個距離其實從高考出成績的那一剎那就已經開始變遠了。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往往不是一瞬間就拉開的，是慢慢地慢慢地拉開的，等到你反應過來的時候，也許就已經無法彌補你們之間的鴻溝了。
江野目送陳述離開，自己也回到家，陳雅還在沙發上看電視，她倒是對他哥絲毫沒有留念，可能也有，當然更多的是沒有。
她巴不得陳述走的遠遠的，反正自己有江哥照顧，照顧的比陳述還舒服，但是她看出了江野的不對勁。
江野的身上彌漫著一種離別的氣息，她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麽深厚，但是現在，她看著江野這副模樣，隱隱有些明白了。
“江哥，你沒事吧？”陳雅出聲詢問。
江野坐在一旁，看著手機壁紙陳述跟他的合照笑道：“能有什麽事？”
“你看起來好像不像沒事哎？”陳雅有些疑惑。
江野摸了摸陳雅的頭笑了：“因為江哥不希望你哥走，只是有點傷心，沒事兒。”
“那我哥能不走嗎？”陳雅問。
“不能啊，”江野看向手機裏的陳述：“哥哥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怎麽能不去上呢？”
“我哥的大學很厲害嗎？”
“嗯，”江野點點頭：“很厲害很厲害。”
“那我哥以後是不是也會很厲害。”
“嗯。”
“好吧。”陳雅撇了撇嘴：“我以後也要上很厲害很厲害的大學，成為比我哥厲害的人。”
“江哥，你是不是經常想我哥？”陳雅繼續問。
江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的問題，主要是不知道該怎麽跟陳雅說。
“我就知道，我哥只顧著自己跑很遠，根本就不顧及我們的感受。”陳雅鼓著腮幫子悶悶不樂。
“我教你怎麽能不想我哥，我就一點都不想他。”
江也倒是想聽聽怎麽能夠不想陳述。
“你就想他做過的壞事，我每次有點想他的時候就會想起他沒收我的小說漫畫，還老威脅我考25分，我就不想他了。”
江野聽了她的話，心裏思索著陳述做過的壞事，思來想去一件也沒有，因為陳述太好了。
“怎麽樣哥！現在是不是很生氣，是不是不想我哥了。”陳雅洋洋得意。
江野點點頭，雖然點頭但是他更想了，腦海裏全是跟陳述在一起的時候，陳述特別顧及人的感受，沒讓他怎麽生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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