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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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陳述聽了剛才江野的一番話，他突然就楞在了門口，一步也沒有踏過去，連他手中密密麻麻寫著的學校專業的紙也因為手抖的原因掉在了地上。
“你說什麽？”
“述哥，”江野拉起他的手，努力想穩定他的情緒道：“你聽我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陳述猛地甩開他的手：“放著好好的本科不上，跑去上大專是吧？！”
江野沈默不語。
“你媽的！”陳述擡手推了江野一下：“我是讓你為我考大學的？！你有想過以後嗎？！”
江野被推的一踉蹌，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上。
“我怎麽沒想？！我想了！我不想我們以後大學四年見面的日子用手就能數得過來，所以我做了這個選擇，有錯嗎！”江野喊道。
“以後四年？”陳述看著他，目光裏帶著憤怒，帶著不解：“再往後呢？七年呢？十年呢！你想過沒有？不是我們的以後，是你的，你想過你的以後沒有？！”
江野搖了搖頭，嘆氣道：“我想不了這麽遠。”
他的確想不了這麽遠，他努力的目標根本不是去上一個所謂的本科，只是能離陳述近一點，如果不是因為陳述，他根本不會再最後一年突然發勁兒。
“你得想，你必須得想！”
江野感覺有些頭疼，他此時此刻突然想到了江庭，江庭也曾質問過他，質問他有沒有想過以後的路，質問他為什麽考成那樣的成績，質問他以後該怎麽辦。
“我以後的路，非得靠成績，靠學歷才走得下去，是嗎！”這句話他曾經沒有對江庭說，但是如今卻對著陳述說出來了。
“對！你以後的路，就要靠你的成績學歷才能走下去，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十八年來都沒明白！我現在也想不明白！”江野的眼眶有些發紅，他不敢去看陳述，不想聽他的回答。
“那好，你非要跟我在一起是吧？行，那我也不去北京了，我就留在這兒上個本科行嗎？！”
“你瘋了？！”
“那你呢？！”
陳述聽了他的一席話，也沒有再說話，他彎腰拾起地上那張寫滿了字的紙，緊緊的握在手裏，直到要把它給揉爛。
“那如果我非要你留在這裏上本科呢？”
“那就分手！”江野喊道，他說出來的話甚至不加過思考，就脫口而出。
“你他媽再說一遍？！”陳述睜大了眼睛，他看向江野，眼底發紅，下一秒淚就要落下來。
“我說那就分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陳述的語氣裏帶著不可思議，帶著疑惑，他明白江野可能是在氣頭上，他也明白江野說這話只是氣話，他說服自己江野不是認真的，但是當他聽到江野第二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分手的那一刻，陳述還是感覺到了心口一陣疼痛。
江野沒有再說話，他轉身往沙發上一坐，留陳述一個人楞在門口。
陳述把那張被他快要握爛的紙往地上一扔，轉身就離開了。
門被砰的一下關上，江野起身想追出去的時候又猶豫了，他拾起了陳述扔在地上的紙，已經被揉成了團狀，江野將它打開，上面赫然寫著陳述為他找的學校跟專業。
他半跪在地上，靠著門，手中緊緊的握著這張紙。
陳述並沒有立刻離開，他在樓下擡頭望向四樓，他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本來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為什麽會鬧的這麽不愉快呢。
他回憶著剛剛江野說過的話，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難道他就不想離江野更近點，但是他明白什麽才是最重要的，為什麽江野就不明白呢？
兩人一直到填志願結束的那天也沒有再聯系過，按往常陳述絕對忍不了了，但是他實在是沒辦法去找江野，他覺得自己沒有錯，怎麽樣也得是江野來找他，來跟他道歉，他說出來那麽傷人的話，怎麽可能讓他先去道歉？
陳述填的還是B大，他也不想去思考江野填的什麽了，也不想再去問。
老蔣給他打了電話，問他報了哪裏，陳述說報的B大，老蔣才松了一口氣。
“蔣函呢？他怎麽樣？”陳述隨口問。
“蔣函那小子，就留在本地上大學吧，想走也走不了。”老蔣道。
“那，咱們班同學志願報的哪裏您都知道了嗎？”陳述問。
“啊，對了對了，我還沒跟韓高遠他們打電話呢，不說了哈。”老蔣掛斷了電話。
陳述好幾次點開微信，想問江野去了哪兒，但是又放棄了，打的字刪刪改改最後也沒有發出去。
陳雅放暑假了，陳述接到消息去接陳雅，那小姑娘也有一堆書要帶回家，陳述專門找了路子開過來個車把陳雅的東西給運回去。
陳雅穿著寬大的校服，跟在陳述後面，張望了好幾回也沒看見江野。
陳述看得出來她有話說，停下，好聲好氣的問：“你要想幹什麽啊？”
“江野哥呢？”陳雅問。
她還不知道他哥跟江野什麽情況，自然也沒多想就這麽問了。
“想讓他來接你啊？”陳述問。
陳雅被陳述拉著手過馬路，她點了點頭道：“對呀，如果是江哥現在就會去對面給我買糖葫蘆吃了。”
陳述的目光看向街角的糖葫蘆店，他被陳雅的一席話給笑到了，隨即又覺得有些無奈，拉著陳雅走到了糖葫蘆的小攤旁。
買糖葫蘆的是個老奶奶，明顯認識陳雅一般的沖陳雅招手。
“囡囡又來啦？”老奶奶面容慈祥，摸了摸陳雅的頭。
“你還是常客啊？吃哪個？”陳述問。
陳雅踮起腳尖看了看，指了指角落裏的那個摻著草莓的糖葫蘆道：“吃這個，哥。”
“你還有兩個哥啊？”老奶奶包好糖葫蘆問。
陳雅接過，點了點頭：“嗯嗯，奶奶，我有兩個哥哥。”
“真好啊。”老奶奶和藹的目送陳雅跟陳述走。
陳雅乖乖的吃著糖葫蘆，陳述給她拿著書包，是個小公主蘇菲亞的那種，陳雅特別喜歡，兩人並排走著。
“你是不是又跟江哥吵架了啊？”陳雅一擊致命。
陳述有些驚訝，但是面上沒表現出來。
“瞎猜吧你就。”陳述說。
“才不是瞎猜呢，主要是你老跟江哥吵架，我一看就知道。”陳雅說。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老跟江野吵架的？”
“那還不好看出來，你脾氣那麽差，一點就爆了。”陳雅從小就知道陳述的那個脾氣，他對自個兒的親妹妹都沒啥耐心，更別說對別人了。
說實在的，陳述在心裏想了想，即使自己脾氣差，但是在江野面前也已經很收斂了，別人他還不稀得生氣呢。
“我們老師說，兩個人相處是需要互相包容的，要是經常吵架吵著吵著以後再怎麽樣也不會和好了。”
“我跟小美妞也老吵架，不過最後我都會原諒她，都是小事兒，讓讓不就過去了嘛。”
陳述看著陳雅這副小大人的模樣笑了，這小子是真長大了，說話都變得有道理了。
“那如果你江哥真的做錯了呢？”陳述問。
“那你就好好跟他說嘛，江哥那麽好的人，又不會跟你一樣說狠話，還動手。”
陳述笑著，微微搖了搖頭，陳雅果然還是小孩子，也並沒有很了解江野，陳述自己也是，他也不夠了解江野。
一直到錄取通知書出來，陳述也沒有跟江野說過話，他拿到錄取通知書的剎那，就拍了照打算給江野發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倆的關系，好像已經不是那種關系了。
“陳述！陳述！錄取通知書收到了沒啊？！”老蔣在那邊很激動。
“收到了老蔣。”陳述還沒來得及拆開，就接到了老蔣的電話。
“快快快！”
“快幹啥啊。”陳述被老蔣給逗笑了。
“快收拾收拾來學校，穿著校服啊！全套的那種！拿著錄取通知書拍照了！請了個特別牛逼的攝影師！”
“你還能請來特別牛逼的攝影師啊。”陳述有些不敢相信，換了身校服，該說不說大夏天的穿著這個校服還真是熱的要死。
陳述緊趕慢趕來到學校門口，發現老蔣不在，找了一會兒才看見老蔣在小花園那裏找角度，摸索摸索這邊，摸索摸索那邊。
“攝影師不會是您吧？”陳述問。
“好小子！快來讓我看看通知書！B大的我都多少年沒親手摸到了！”老蔣特別開心，小心翼翼的接過通知書。
“你快點去洗把臉，一會兒給我精神點，這照片得掛好幾年呢！十來年都有！”老蔣推著陳述。
“好好好。”陳述被老蔣推走了。
老蔣手裏拿著通知書，又開始跟學校的那個管雜物的老師打電話。
“餵？餵？沈老師沈老師？”老蔣問道。
“怎麽了蔣老師？”
“把學校花園裏的噴泉開大點哈！我學生拍照呢！考上B大了！”老蔣炫耀道。
“喲！恭喜你了啊！我這就來哈！”
陳述洗了臉回來，才看見老蔣在跟一個看起來像是攝影師的人說話，他走近一看，才發現不認識，看起來還很年輕。
“你那朋友還沒來啊？”老蔣道。
“快了，最近忙呢，在路上。”
陳述正低著頭在手機上到處詢問江野報的哪所大學的時候，就聽見了一個萬分熟悉的聲音。
“哎！小江，你終於來了！”
“不好意思啊哥，事兒太多了。”江野拿著攝影機一路小跑趕來。
江野穿著身黑色的短袖，牛仔褲，看起來幹凈利落，臉上掛著笑，陳述一眼就註意到了。
他的目光也隨即就落到了陳述身上，兩人四目相對，都楞了一下。
陳述拿著錄取通知書的手握緊了，也不敢再東張西望。
老蔣才是最高興的，他站起來拍了拍江野的肩，也是滿頭大汗。
“好小子，是你啊！老師咋不知道你還有這一手功夫，都變成特別牛逼的攝影師了！”老蔣也很驚訝。
陳述被剛才那個造型師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連頭發都給整了整，畢竟是拍的這種掛十來年的照片自然要重視點，他拿著錄取通知書放在正中間。
江野拿著攝影機，也有些無措，他的目光流轉到錄取通知書的封面上，嘴角勾了勾。
陳述的目光一直沒敢看江野，就低著頭看自己的通知書。
“陳述，”江野出聲：“看我吧。”
陳述聽見這一聲立馬看過去，他的目光註視著江野，突然覺得有一點想哭，老蔣在後面瘋狂的給陳述比手勢讓陳述笑一下。
陳述扯出來一個笑，因為找好角度的緣故，陽光剛好灑在陳述的臉上，連同那個紅色的通知書上。
“怎麽樣？怎麽樣？”老蔣探頭去看江野拍的照片。
江野按下快門的瞬間說道：“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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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陳述猛地甩開他的手：“放著好好的本科不上，跑去上大專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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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的！”陳述擡手推了江野一下：“我是讓你為我考大學的？！你有想過以後嗎？！”
江野被推的一踉蹌，整個人差點跌坐在地上。
“我怎麽沒想？！我想了！我不想我們以後大學四年見面的日子用手就能數得過來，所以我做了這個選擇，有錯嗎！”江野喊道。
“以後四年？”陳述看著他，目光裏帶著憤怒，帶著不解：“再往後呢？七年呢？十年呢！你想過沒有？不是我們的以後，是你的，你想過你的以後沒有？！”
江野搖了搖頭，嘆氣道：“我想不了這麽遠。”
他的確想不了這麽遠，他努力的目標根本不是去上一個所謂的本科，只是能離陳述近一點，如果不是因為陳述，他根本不會再最後一年突然發勁兒。
“你得想，你必須得想！”
江野感覺有些頭疼，他此時此刻突然想到了江庭，江庭也曾質問過他，質問他有沒有想過以後的路，質問他為什麽考成那樣的成績，質問他以後該怎麽辦。
“我以後的路，非得靠成績，靠學歷才走得下去，是嗎！”這句話他曾經沒有對江庭說，但是如今卻對著陳述說出來了。
“對！你以後的路，就要靠你的成績學歷才能走下去，你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我十八年來都沒明白！我現在也想不明白！”江野的眼眶有些發紅，他不敢去看陳述，不想聽他的回答。
“那好，你非要跟我在一起是吧？行，那我也不去北京了，我就留在這兒上個本科行嗎？！”
“你瘋了？！”
“那你呢？！”
陳述聽了他的一席話，也沒有再說話，他彎腰拾起地上那張寫滿了字的紙，緊緊的握在手裏，直到要把它給揉爛。
“那如果我非要你留在這裏上本科呢？”
“那就分手！”江野喊道，他說出來的話甚至不加過思考，就脫口而出。
“你他媽再說一遍？！”陳述睜大了眼睛，他看向江野，眼底發紅，下一秒淚就要落下來。
“我說那就分手！”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啊？”陳述的語氣裏帶著不可思議，帶著疑惑，他明白江野可能是在氣頭上，他也明白江野說這話只是氣話，他說服自己江野不是認真的，但是當他聽到江野第二遍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出分手的那一刻，陳述還是感覺到了心口一陣疼痛。
江野沒有再說話，他轉身往沙發上一坐，留陳述一個人楞在門口。
陳述把那張被他快要握爛的紙往地上一扔，轉身就離開了。
門被砰的一下關上，江野起身想追出去的時候又猶豫了，他拾起了陳述扔在地上的紙，已經被揉成了團狀，江野將它打開，上面赫然寫著陳述為他找的學校跟專業。
他半跪在地上，靠著門，手中緊緊的握著這張紙。
陳述並沒有立刻離開，他在樓下擡頭望向四樓，他沒有想到這樣的結果，本來是值得高興的事情，為什麽會鬧的這麽不愉快呢。
他回憶著剛剛江野說過的話，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難道他就不想離江野更近點，但是他明白什麽才是最重要的，為什麽江野就不明白呢？
兩人一直到填志願結束的那天也沒有再聯系過，按往常陳述絕對忍不了了，但是他實在是沒辦法去找江野，他覺得自己沒有錯，怎麽樣也得是江野來找他，來跟他道歉，他說出來那麽傷人的話，怎麽可能讓他先去道歉？
陳述填的還是B大，他也不想去思考江野填的什麽了，也不想再去問。
老蔣給他打了電話，問他報了哪裏，陳述說報的B大，老蔣才松了一口氣。
“蔣函呢？他怎麽樣？”陳述隨口問。
“蔣函那小子，就留在本地上大學吧，想走也走不了。”老蔣道。
“那，咱們班同學志願報的哪裏您都知道了嗎？”陳述問。
“啊，對了對了，我還沒跟韓高遠他們打電話呢，不說了哈。”老蔣掛斷了電話。
陳述好幾次點開微信，想問江野去了哪兒，但是又放棄了，打的字刪刪改改最後也沒有發出去。
陳雅放暑假了，陳述接到消息去接陳雅，那小姑娘也有一堆書要帶回家，陳述專門找了路子開過來個車把陳雅的東西給運回去。
陳雅穿著寬大的校服，跟在陳述後面，張望了好幾回也沒看見江野。
陳述看得出來她有話說，停下，好聲好氣的問：“你要想幹什麽啊？”
“江野哥呢？”陳雅問。
她還不知道他哥跟江野什麽情況，自然也沒多想就這麽問了。
“想讓他來接你啊？”陳述問。
陳雅被陳述拉著手過馬路，她點了點頭道：“對呀，如果是江哥現在就會去對面給我買糖葫蘆吃了。”
陳述的目光看向街角的糖葫蘆店，他被陳雅的一席話給笑到了，隨即又覺得有些無奈，拉著陳雅走到了糖葫蘆的小攤旁。
買糖葫蘆的是個老奶奶，明顯認識陳雅一般的沖陳雅招手。
“囡囡又來啦？”老奶奶面容慈祥，摸了摸陳雅的頭。
“你還是常客啊？吃哪個？”陳述問。
陳雅踮起腳尖看了看，指了指角落裏的那個摻著草莓的糖葫蘆道：“吃這個，哥。”
“你還有兩個哥啊？”老奶奶包好糖葫蘆問。
陳雅接過，點了點頭：“嗯嗯，奶奶，我有兩個哥哥。”
“真好啊。”老奶奶和藹的目送陳雅跟陳述走。
陳雅乖乖的吃著糖葫蘆，陳述給她拿著書包，是個小公主蘇菲亞的那種，陳雅特別喜歡，兩人並排走著。
“你是不是又跟江哥吵架了啊？”陳雅一擊致命。
陳述有些驚訝，但是面上沒表現出來。
“瞎猜吧你就。”陳述說。
“才不是瞎猜呢，主要是你老跟江哥吵架，我一看就知道。”陳雅說。
“你從哪兒看出來我老跟江野吵架的？”
“那還不好看出來，你脾氣那麽差，一點就爆了。”陳雅從小就知道陳述的那個脾氣，他對自個兒的親妹妹都沒啥耐心，更別說對別人了。
說實在的，陳述在心裏想了想，即使自己脾氣差，但是在江野面前也已經很收斂了，別人他還不稀得生氣呢。
“我們老師說，兩個人相處是需要互相包容的，要是經常吵架吵著吵著以後再怎麽樣也不會和好了。”
“我跟小美妞也老吵架，不過最後我都會原諒她，都是小事兒，讓讓不就過去了嘛。”
陳述看著陳雅這副小大人的模樣笑了，這小子是真長大了，說話都變得有道理了。
“那如果你江哥真的做錯了呢？”陳述問。
“那你就好好跟他說嘛，江哥那麽好的人，又不會跟你一樣說狠話，還動手。”
陳述笑著，微微搖了搖頭，陳雅果然還是小孩子，也並沒有很了解江野，陳述自己也是，他也不夠了解江野。
一直到錄取通知書出來，陳述也沒有跟江野說過話，他拿到錄取通知書的剎那，就拍了照打算給江野發過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倆的關系，好像已經不是那種關系了。
“陳述！陳述！錄取通知書收到了沒啊？！”老蔣在那邊很激動。
“收到了老蔣。”陳述還沒來得及拆開，就接到了老蔣的電話。
“快快快！”
“快幹啥啊。”陳述被老蔣給逗笑了。
“快收拾收拾來學校，穿著校服啊！全套的那種！拿著錄取通知書拍照了！請了個特別牛逼的攝影師！”
“你還能請來特別牛逼的攝影師啊。”陳述有些不敢相信，換了身校服，該說不說大夏天的穿著這個校服還真是熱的要死。
陳述緊趕慢趕來到學校門口，發現老蔣不在，找了一會兒才看見老蔣在小花園那裏找角度，摸索摸索這邊，摸索摸索那邊。
“攝影師不會是您吧？”陳述問。
“好小子！快來讓我看看通知書！B大的我都多少年沒親手摸到了！”老蔣特別開心，小心翼翼的接過通知書。
“你快點去洗把臉，一會兒給我精神點，這照片得掛好幾年呢！十來年都有！”老蔣推著陳述。
“好好好。”陳述被老蔣推走了。
老蔣手裏拿著通知書，又開始跟學校的那個管雜物的老師打電話。
“餵？餵？沈老師沈老師？”老蔣問道。
“怎麽了蔣老師？”
“把學校花園裏的噴泉開大點哈！我學生拍照呢！考上B大了！”老蔣炫耀道。
“喲！恭喜你了啊！我這就來哈！”
陳述洗了臉回來，才看見老蔣在跟一個看起來像是攝影師的人說話，他走近一看，才發現不認識，看起來還很年輕。
“你那朋友還沒來啊？”老蔣道。
“快了，最近忙呢，在路上。”
陳述正低著頭在手機上到處詢問江野報的哪所大學的時候，就聽見了一個萬分熟悉的聲音。
“哎！小江，你終於來了！”
“不好意思啊哥，事兒太多了。”江野拿著攝影機一路小跑趕來。
江野穿著身黑色的短袖，牛仔褲，看起來幹凈利落，臉上掛著笑，陳述一眼就註意到了。
他的目光也隨即就落到了陳述身上，兩人四目相對，都楞了一下。
陳述拿著錄取通知書的手握緊了，也不敢再東張西望。
老蔣才是最高興的，他站起來拍了拍江野的肩，也是滿頭大汗。
“好小子，是你啊！老師咋不知道你還有這一手功夫，都變成特別牛逼的攝影師了！”老蔣也很驚訝。
陳述被剛才那個造型師找了個合適的位置，連頭發都給整了整，畢竟是拍的這種掛十來年的照片自然要重視點，他拿著錄取通知書放在正中間。
江野拿著攝影機，也有些無措，他的目光流轉到錄取通知書的封面上，嘴角勾了勾。
陳述的目光一直沒敢看江野，就低著頭看自己的通知書。
“陳述，”江野出聲：“看我吧。”
陳述聽見這一聲立馬看過去，他的目光註視著江野，突然覺得有一點想哭，老蔣在後面瘋狂的給陳述比手勢讓陳述笑一下。
陳述扯出來一個笑，因為找好角度的緣故，陽光剛好灑在陳述的臉上，連同那個紅色的通知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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