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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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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跟江野一塊兒來攝影棚,陳雅果然被那只貓給吸引走了咯咯噔噔的跑過去追著那只貓跑。

“給你說了她鬧騰吧。”陳述把書包扔沙發上說:“姜雯呢?”

“還在忙吧。”江野放下書包,“給我搭把手。”

“嗯?”陳述站起來。

“去做飯啊,不然你喝西北風啊。”江野進了廚房,陳述也跟著他進去。

“小雅喜歡吃什麽?”江野問他。

“她不挑。”陳述站在他一旁洗菜。

“那你呢,你喜歡吃啥?”

“我也不挑。”陳述倒也不好意思挑了,早知道把自己不喜歡的全加到陳雅身上了,這麽一來反倒顯得自己跟個小孩一樣。

“你不挑嗎?我怎麽聽姜雯姐說你挺挑的?”江野說。

“姜雯都給你說了你問我幹嗎?”

“她說你挑又沒說你挑什麽。”

陳述瞥了眼冰箱裏的菜,從上念到下說:“胡蘿蔔、青菜、菠菜、西蘭花、都不吃。哦,我手上洗這個也不吃。”

“媽的。”江野笑著罵了一句:“你還真是挑。”

等飯做好,陳述靠在沙發上玩手機,他瞥了眼還還鬧騰的陳雅說:“去,洗手吃飯去。”

陳雅不聽他的繼續抱著帥哥玩。

“陳雅我數25聲——”陳述說,他哪裏是要數二十五聲分明就是要拿25分威脅陳雅。

江野在旁邊聽了笑了起來,“你能不能別再威脅人小姑娘了。”

“那你讓她去洗手吃飯啊,我是她哥她連我的話都不聽別說你們了。”

“洗手吃飯去,回頭再跟帥哥玩、啊。”姜雯拉著陳雅的手領著她去洗手了。

陳述眼都要瞪出來,他算是明白了,那是故意不聽自己的話其實誰的話的願意聽。

“江野哥,你做飯真好吃!比我哥強100倍!”陳雅吃的狼吞虎咽。

瞧瞧,陳述心裏想,這個小沒良心的這麽快就認上哥了。

“慢點吃。”姜雯坐在陳述旁邊,生怕陳雅噎著。

“小姑娘呢,註意點形象。”陳述說。

陳雅吃的滿嘴都是油,她吧唧吧唧嘴,也不管陳述讓她在意形象的話,“哥,你能不能教教我哥呀,我哥就不會做飯。”

“我教你哥?你問他願不願我做飯的時候給我打下手?”江野對著陳雅說。

“那不行,我哥最懶了,他還什麽都幹不好,還是等我長大了你教我吧。”陳雅夾了個大雞腿。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陳述忍著怒氣:“我做飯,還成吧?”他在桌子下面比了個1的手勢。

100塊錢。

“不好吃。”

陳述又比了個2。

陳雅比了個5,陳述一看,算了,愛咋說咋說吧。

這頓飯結束,天也黑了,陳述拉著陳雅的衣領說:“是不是還想把貓帶回家玩啊。”

“可以嗎,哥!”陳雅大眼睛亮閃閃的。

“那你就別回家了。”陳述毫不客氣。

陳雅撇著嘴,松開帥哥,陳述對姜雯說:“那我們先走了,明兒陳雅一早還得去練舞。”

“嗯,路上慢點啊。”姜雯說。

江野起身,陳述見狀連忙擺手:“不用送。”

“我回家。”江野瞥了他一眼,“你想的還挺美,送你?”

陳雅跑的很快,她跑到停車棚那兒了陳述還跟江野在桌子旁待著。

“這小姑娘,這會兒這麽著急了?”江野拿上沙發上的外套。

“十點了,她的動畫片兒開播了。”

陳述還不了解她?

“一會兒送小雅回去,咱倆喝酒去?”江野說。

嗯——?

喝酒?

即使陳述心裏翻過來一百萬遍的,我們有什麽好喝的?我們喝什麽酒?但嘴上還是說著:“行,行啊。”

陳述領著陳雅回去,走進樓道回頭看了眼江野說:“你上來嗎?”

江野擺擺手,停車,靠在車棚的欄桿上點了根煙。

陳述領著她上去,陳雅開了門嘴裏大喊著:“電視!電視!電視!”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以葛優躺的姿勢拿起遙控器,熟練的播上了自己要看的臺。

“睡覺去。”陳述站在電視前。

陳雅一個抱枕砸過來,開始撒潑:“我不嘛!你跟江野哥去約會,我為什麽不能在家看動畫片啊!”

“約會?!”陳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你從哪兒學的詞?啊!信不信老子抽你啊,每天凈不學好。”

“我說錯了嗎?”陳雅翻了個白眼:“人家大人都是這樣的,還以為能騙過小孩子,就是約會!我都聽見了!江野哥說要跟你去喝酒!”

“我們都是男的!你先給我說這詞兒你從哪兒學的!”陳述說。

“男的怎麽啦,男的也能約會,那你們為啥不帶著我去!”陳雅覺得自己說的特在理。

那不就是,偷偷摸摸的,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還喝酒,不是約會是什麽,約架嗎?

“帶你去幹啥?給我們開啤酒啊?”陳述抄起旁邊拍蚊子的拍兒說:“你先給我說,約會這詞兒哪兒聽的?隔壁二虎告訴你的?”

“不是。”陳雅抱著抱枕,不看他。

“你們班那個班長?”陳述又問。

“不是!”陳雅有點急。

“那是,你們班那個體育委員?長的還挺帥那個?人家也看不上你呀。”陳述自己給把這個猜想推翻了。

“哎呀陳述!你擋著我看動畫片了!江野哥都在下面等你這麽這麽長時間了!你的約會馬上就泡湯了!”陳雅推開陳述。

陳述翻了個白眼,“行,不說是吧,懶得跟你扯。”

“你今晚回來不?”陳雅問他。

“我就喝個酒有什麽回不來的!”陳述都走到玄關了,聽見她這話,喊道。

“那你幾點回來呀?”陳雅又扯著嗓子問。

“我幾點回來?你就看一集動畫片就給我睡覺去,不然等我回來,你等著挨打!”陳述關了門,趕緊跑下去。

江野這功夫都抽了好幾根煙,他見陳述出來把煙掐了說:“我以為你還得哄孩子睡覺。”

“她才不睡呢,剛跟她吵了一架。”陳述也不敢說吵架的內容是什麽。

“她跟你吵什麽?”江野問。

“啊?”陳述心裏轉著,這怎麽說。她說我們去約會我反駁了她?她說我們去約會然後我說不是,就吵起來了?

她說……

“我說那個動畫片不好看。”陳述說。

江野哈哈笑了兩聲,“就為這吵?”

“那可不,我就算啥也不幹我倆都能吵起來。”陳述說。

江野跟陳述並肩走,這個時候街上的店都還沒關門,但是他倆的目的也不是逛街而是喝酒。

“我去買提酒?”江野說。

買提酒?陳述心裏犯嘀咕,這架勢是想把我給灌醉賣了嗎?

果然是陳述想多了,江野拎著提啤酒出來了,度數不高,喝五瓶應該也不會怎麽醉,陳述是這麽想的。

江野領著他來到一個看上去稍顯破舊的小區,小區樓層不高,七層的樣子。

“去哪兒?”陳述問他。

“上去。”江野說。

江野走到一棟略顯偏僻的樓,陳述跟在他後面,這棟樓看起來不像有人住的樣子,實際上還真沒人住,門上連塑料薄膜都沒拆,這棟看著可能鬧鬼的樓,江野帶他來幹啥。

“有燈嗎?”陳述問他。

“有,但是不會亮。”江野走在他前面說。

“廢話嗎不是。”陳述嘀咕一句。

走到頂樓,頂樓旁邊的墻上有兩扇開了窗的窗戶,翻過去就是天臺,正對著的是個鐵門,鎖已經生銹。

陳述心裏想,幸虧沒有私闖民宅。他手往窗臺上一撐,一跳,就翻過去了,這窗戶好翻但是就是太臟,他手上,衣服上,褲子上,以及新買的鞋上都蹭上了灰。

“啊我操。”陳述低罵了一句,想回頭招呼江野讓他進來的時候,那邊的鐵門突然響了一聲,吱呀吱呀的,門開了,江野拍拍手上的灰,就這麽進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

“媽的。”陳述罵了一句:“玩我呢。”

“誰知道你速度這麽快,我還沒出聲你就翻過去了。”江野淡淡的開口。

陳述還想說兩句,冷不丁的聽見江野來了句:“真厲害。”

真厲害。

真——

厲——

害——

男人就是不經誇。

陳述被這麽一說也不生氣了,心情也好了,全然沒想過這個真厲害還有諷刺的意味。

“這兒……”陳述打量了一下周圍,“你……”

“嗯,我常來。”江野說,這個天臺有凳子桌子甚至還有張床…墊。

“我跟我爸吵架了就會來這兒。”江野解釋了一句。

“你在這兒有房子?”陳述問。

“沒。”江野說:“我給門衛說我常在這上面晾衣服,但是最近這天動不動就下雨,我的衣服濕了幹幹了濕,我問他,叔,你能不能替我收收衣服?”

“然後他把鑰匙給你了?”陳述坐在凳子上覺得還挺舒服,心想要是有個沙發就好了。

“他說收一次二百塊錢。”江野說。

“這叔還是挺性情的哈。”陳述來了一句,他把啤酒打開,“你找我就是為了喝酒?”

“不然呢。”江野也坐下來,開了瓶啤酒,看著他。

“那為什麽找我?”陳述問他,他倆才認識差不多一個月,就算常見面,這關系,也夠不上半夜出來喝酒。

“你猜是為什麽?”江野沒有回答他,反而反問他。

“跟你坐這兒玩起來猜謎了?”陳述也不回答他。

陳述三瓶酒下肚,有些醉了,他靠著椅子後面,有點往後栽。

陳述合了合眼,迷迷瞪瞪的,聽見江野在旁邊說:“醉了?”

陳述嗤笑一聲:“這他媽才哪兒到哪兒。”

江野喝了口啤酒,開口說:“知道那天我為什麽告訴你不打球嗎?”

陳述提起這件事還是生氣說:“因為你你那天有事唄,走不開——”

他那句走不開說的特不情願。

“我有個朋友,他初中常跟我一塊兒打籃球,他籃球打的一點都不好,但是他老喊我一塊兒玩,我說,太菜了不跟你玩,有一次,我在場上跟別人起爭執了,我覺得這場比賽我輸了是因為他們刷陰的,我覺得我他媽就不該輸,然後動手了。”

江野仰頭喝完了這瓶酒嘆了口氣繼續說:“我以為這事兒就過去了,但是後來,那群人把我約出去說找我,沒找到我,找到他了,他也沒找到我,所以他替我去了。”

陳述在旁邊聽著,江野說的很慢,似乎是不想回憶但是還必須要去想,他說的很慢很輕。

“媽的,那群人下手是真他媽狠,一群初中生怎麽會下手這麽狠…”江野說。

“你知道那時候我在幹什麽嗎?”江野這句話像不是跟陳述說的,因為他壓根沒往陳述那邊看,他就是死死的盯著地面,再轉移到自己手上的啤酒上。

“你知道那時候我在幹什麽嗎?”江野重覆道。

“我當時在打球,我因為輸了那場比賽在賭氣,我知道他給我打了電話但是我沒接,我必須要打贏那場比賽,因為我輸不起。”江野說完這一串話,不說了。

“其實我這輩子都不想再打了。”江野說,他接著喝酒,“你找我的時候,我走得開。”

陳述當然知道他走得開,不然最後也不會上場,他只是還沒走出來。

“陳述,不好意思啊。”江野說。

陳述在旁邊安靜地聽完了,他又開了兩瓶啤酒,跟江野的那瓶撞了一下,然後遞給江野。

江野接過酒,陳述看著他眼前有點模糊,他忽然湊近江野,盯著他的眼睛說:“你打球這麽厲害,以後我們一起唄?”

江野楞住了,他看著陳述,沈默著,久到陳述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想要作罷的時候,聽見江野說:“你醉了。”

“嗯,我是醉了。”他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醉了,因為他現在腦子不太清醒,好像下一秒就要忘了自己剛剛問的什麽,江野回答的什麽。

反正我也醉了。陳述破罐子破摔的想。

“所以那天你上場打球是因為我?”陳述問。

“不知道,”江野說:“可能是因為我輸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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