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chapter 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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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好的戲被叫停了，範譯決定先拍江銘輝的單人戲份，最多還有些群戲，拍不了多久，畢竟這是部以阮逐光和樊聲為主的電影。
這是給她下的最後的通牒？——劇組的所有人都這樣想。
諾大的房間裏，孟好一個人坐著，電腦屏幕裏一聲聲溢出電影臺詞，帶著鉤子似的女聲說：“愛情啊，愛情難道不好嗎？”
“愛情是我的光源啊，無論身在何方，我都將向它奔去。”
葉菀說這些話時，眼睛裏好像燃著一把火焰，好像她不是那只撲火的飛蛾，而是真正的火源，一個不慎，就能將人燃燒殆盡。
孟好只在小時候，不知事的時候看過這些電影，外婆拉著她的手，說裏面那個就是媽媽，她努嘴問媽媽怎麽跑進去了。
那些塵封的記憶，跟著這有些年代感的電影一起，爭先恐後地往腦海裏湧，還有那些她一輩子都不想回憶的東西。
《風雨如晦》、《初體驗》、《山海》、《般若菩提》、《人生百年》，電影裏的葉菀，每一幀都是完美的，愛就熱烈地愛，恨就坦蕩地恨，每一個眼神都轟轟烈烈，毫無保留。
孟好關掉電影，躺倒在床上，想象自己就是阮逐光，那個冷漠的，只在乎一個人的，像撲火的飛蛾的，怪異孤僻，純潔熱烈的女孩子。
“你愛他嗎？你愛他嗎？你愛他嗎？”
“我愛！”
孟好平白地咳嗽起來，一聲比一聲劇烈，最後成了幹嘔。
她脫力地杵著床。
敲門聲突然響起來。
“誰？”孟好說出口的聲音已經變啞，帶著不正常的幹澀。
“是我。”
盧倩的聲音，她今天剛到劇組。
孟好踩著拖鞋去開門。
對她來說是光線一下子往眼睛裏撲，而對盧倩來說，是黑暗一下子掠過來。
她皺了皺眉，關切地看眼前臉色蒼白的人。
“你怎麽了？”
“沒事，睡覺呢。”
盧倩捏了捏手裏的東西遞過去：“範導讓我給你的。”
那是一張碟片，一看就是有些過時的東西，但從包裝看，看不出是什麽碟。
“別睡了，一會兒我來叫你吃飯。”
“好。”
孟好用酒店的DVD和電視在一片黑暗裏看這東西。
一段自我折磨的旅程。
孤兒院長大的男主，俊美、多情的桃花眼，低垂眼眸時木訥而羞澀，會靜靜躺在長椅上享受春風和陽光的洗禮，喜歡瓦格納的歌劇，經常拿著一支筆，好像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靈感出現。
女主角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令人心折的美貌，獨一無二的有趣靈魂。
邂逅、相愛、共許餘生。
他給她寫好多信，好多情書，把她作為自己小說的女主角，願意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把僅剩的東西交在她手裏。
這是好幾年前某個導演拍的葉菀的紀錄片，因不知名的原因無法過審，永遠埋藏在了歷史的洪流裏。
電影的最後，浪漫的夕陽晚照，手牽手走在海邊的男女，海朝生輕響，還有清脆的風鈴聲。
而留在孟好耳邊的，只有破碎的聲音。
電腦重重砸在地面，玻璃杯怦然碎開，飛濺起紮人的碎屑，水果當啷落地，爭先恐後往前方滾去。
還有盧倩的敲門聲。
“你怎麽了？”
“開門！”
門被備用房卡打開，範譯和盧倩一進門就楞住了，狼藉的地面，靜靜坐在床上的女孩子。
範譯一瞬間像被扼住了脖子，俄而便是悔意，他疾步上前，“刷”地拉開厚重的窗簾，刺目的光線一下子沖進這個房間。
“孟好！”盧倩到她旁邊拉她的手，發現這雙手實在太冰了，而它的主人皺了皺眉，用蒼白的臉色和沙啞的聲音說：“沒事。”
她一瞬間有點火大。
但轉瞬又想，很多事情，外人是沒有窺探的資格的，無論關心也好，好奇也好，都是不尊重。
盧倩便只陪在旁邊。
沒過多久，姜彥岐帶著岑覆趕了過來，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要說他是從會議上跑出來，或者丟下了談判桌，盧倩都是相信的。
“我沒事，我只是有點激動。”孟好不斷重申。
很快，一堆人被趕出去，屋子裏只剩下孟好和岑覆。
盧倩旁邊是範譯和姜彥岐。
“範導，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我給了她那部電影。”
姜彥岐閉眼抿唇，往墻靠了靠，伸手松著領帶，再睜眼已經帶著厲色：“為什麽？”
“難道她不該有個契機走出去嗎？”
“範導，我不奢求她走出去，我只想她忘記，永遠不要想起。”
不要想起什麽？盧倩帶著滿頭的問號不做聲。
沒過多久，岑覆就出來了，卷毛男人有些浮誇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姜彥岐全部忽略，在進門後輕輕隔絕了他們的目光。
孟好已經乖巧地喝完了一杯熱牛奶，擡眼看到進來的人，輕輕笑了笑。
“感覺好久沒見你啦。”
姜彥岐坐到床邊靜靜看她。
一看就好像過了很久，久到困意都要襲來了，岑覆一定在牛奶裏加了安眠藥。
“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姜彥岐希望她能做一個好一點的夢，夢到誰都好，只要是能讓她笑的人。
孟好沒過多久就恢覆拍戲，打開窗戶像閣樓裏的公主往外看來接自己的王子，當然不是那些半大的煩人男孩子。
莫一期踩著年久失修的木質樓梯上去，那“咯吱咯吱”的木頭響聲，還有腳步聲，每一種都是能讓阮逐光開心的聲音。
莫一期每個星期來這裏三次，在光線充足的閣樓裏畫他的繆斯。
他星期三來，阮逐光星期二就開始高興，她甚至能對跟在後面的男孩子回眸一笑，能和樓下的老大爺打一聲招呼，能摸一摸流浪貓。
她在這時會換下寬松的校服，穿上各式各樣的裙子，碎花、純白、鮮紅、嫩黃……她喜歡他畫畫時候看自己的眼神，春風沈醉。
和孟好搭戲的江銘輝看著這姑娘的眼睛就楞住了，被範譯喊卡才回過神來。
江銘輝一曬，他都快以為她是真愛上自己了。
而只有範譯知道，孟好其實只是在讓自己像葉菀而已，他覺得，阮逐光這個角色，已經不再是他的了，而是孟好的，她一定，給這個角色賦予了新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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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給她下的最後的通牒？——劇組的所有人都這樣想。
諾大的房間裏，孟好一個人坐著，電腦屏幕裏一聲聲溢出電影臺詞，帶著鉤子似的女聲說：“愛情啊，愛情難道不好嗎？”
“愛情是我的光源啊，無論身在何方，我都將向它奔去。”
葉菀說這些話時，眼睛裏好像燃著一把火焰，好像她不是那只撲火的飛蛾，而是真正的火源，一個不慎，就能將人燃燒殆盡。
孟好只在小時候，不知事的時候看過這些電影，外婆拉著她的手，說裏面那個就是媽媽，她努嘴問媽媽怎麽跑進去了。
那些塵封的記憶，跟著這有些年代感的電影一起，爭先恐後地往腦海裏湧，還有那些她一輩子都不想回憶的東西。
《風雨如晦》、《初體驗》、《山海》、《般若菩提》、《人生百年》，電影裏的葉菀，每一幀都是完美的，愛就熱烈地愛，恨就坦蕩地恨，每一個眼神都轟轟烈烈，毫無保留。
孟好關掉電影，躺倒在床上，想象自己就是阮逐光，那個冷漠的，只在乎一個人的，像撲火的飛蛾的，怪異孤僻，純潔熱烈的女孩子。
“你愛他嗎？你愛他嗎？你愛他嗎？”
“我愛！”
孟好平白地咳嗽起來，一聲比一聲劇烈，最後成了幹嘔。
她脫力地杵著床。
敲門聲突然響起來。
“誰？”孟好說出口的聲音已經變啞，帶著不正常的幹澀。
“是我。”
盧倩的聲音，她今天剛到劇組。
孟好踩著拖鞋去開門。
對她來說是光線一下子往眼睛裏撲，而對盧倩來說，是黑暗一下子掠過來。
她皺了皺眉，關切地看眼前臉色蒼白的人。
“你怎麽了？”
“沒事，睡覺呢。”
盧倩捏了捏手裏的東西遞過去：“範導讓我給你的。”
那是一張碟片，一看就是有些過時的東西，但從包裝看，看不出是什麽碟。
“別睡了，一會兒我來叫你吃飯。”
“好。”
孟好用酒店的DVD和電視在一片黑暗裏看這東西。
一段自我折磨的旅程。
孤兒院長大的男主，俊美、多情的桃花眼，低垂眼眸時木訥而羞澀，會靜靜躺在長椅上享受春風和陽光的洗禮，喜歡瓦格納的歌劇，經常拿著一支筆，好像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靈感出現。
女主角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令人心折的美貌，獨一無二的有趣靈魂。
邂逅、相愛、共許餘生。
他給她寫好多信，好多情書，把她作為自己小說的女主角，願意在一無所有的時候把僅剩的東西交在她手裏。
這是好幾年前某個導演拍的葉菀的紀錄片，因不知名的原因無法過審，永遠埋藏在了歷史的洪流裏。
電影的最後，浪漫的夕陽晚照，手牽手走在海邊的男女，海朝生輕響，還有清脆的風鈴聲。
而留在孟好耳邊的，只有破碎的聲音。
電腦重重砸在地面，玻璃杯怦然碎開，飛濺起紮人的碎屑，水果當啷落地，爭先恐後往前方滾去。
還有盧倩的敲門聲。
“你怎麽了？”
“開門！”
門被備用房卡打開，範譯和盧倩一進門就楞住了，狼藉的地面，靜靜坐在床上的女孩子。
範譯一瞬間像被扼住了脖子，俄而便是悔意，他疾步上前，“刷”地拉開厚重的窗簾，刺目的光線一下子沖進這個房間。
“孟好！”盧倩到她旁邊拉她的手，發現這雙手實在太冰了，而它的主人皺了皺眉，用蒼白的臉色和沙啞的聲音說：“沒事。”
她一瞬間有點火大。
但轉瞬又想，很多事情，外人是沒有窺探的資格的，無論關心也好，好奇也好，都是不尊重。
盧倩便只陪在旁邊。
沒過多久，姜彥岐帶著岑覆趕了過來，那個西裝筆挺的男人，要說他是從會議上跑出來，或者丟下了談判桌，盧倩都是相信的。
“我沒事，我只是有點激動。”孟好不斷重申。
很快，一堆人被趕出去，屋子裏只剩下孟好和岑覆。
盧倩旁邊是範譯和姜彥岐。
“範導，你是不是做了什麽？”
“我給了她那部電影。”
姜彥岐閉眼抿唇，往墻靠了靠，伸手松著領帶，再睜眼已經帶著厲色：“為什麽？”
“難道她不該有個契機走出去嗎？”
“範導，我不奢求她走出去，我只想她忘記，永遠不要想起。”
不要想起什麽？盧倩帶著滿頭的問號不做聲。
沒過多久，岑覆就出來了，卷毛男人有些浮誇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姜彥岐全部忽略，在進門後輕輕隔絕了他們的目光。
孟好已經乖巧地喝完了一杯熱牛奶，擡眼看到進來的人，輕輕笑了笑。
“感覺好久沒見你啦。”
姜彥岐坐到床邊靜靜看她。
一看就好像過了很久，久到困意都要襲來了，岑覆一定在牛奶裏加了安眠藥。
“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姜彥岐希望她能做一個好一點的夢，夢到誰都好，只要是能讓她笑的人。
孟好沒過多久就恢覆拍戲，打開窗戶像閣樓裏的公主往外看來接自己的王子，當然不是那些半大的煩人男孩子。
莫一期踩著年久失修的木質樓梯上去，那“咯吱咯吱”的木頭響聲，還有腳步聲，每一種都是能讓阮逐光開心的聲音。
莫一期每個星期來這裏三次，在光線充足的閣樓裏畫他的繆斯。
他星期三來，阮逐光星期二就開始高興，她甚至能對跟在後面的男孩子回眸一笑，能和樓下的老大爺打一聲招呼，能摸一摸流浪貓。
她在這時會換下寬松的校服，穿上各式各樣的裙子，碎花、純白、鮮紅、嫩黃……她喜歡他畫畫時候看自己的眼神，春風沈醉。
和孟好搭戲的江銘輝看著這姑娘的眼睛就楞住了，被範譯喊卡才回過神來。
江銘輝一曬，他都快以為她是真愛上自己了。
而只有範譯知道，孟好其實只是在讓自己像葉菀而已，他覺得，阮逐光這個角色，已經不再是他的了，而是孟好的，她一定，給這個角色賦予了新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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