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領風騷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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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領風騷 下
雲妙儀不似蘇緹和嫣然那般精通騎射，馬兒一進入枝葉橫生的白樺林，她便緊張不已。
唯恐墜下馬去，她雙手緊緊拉住韁繩，反而使身下的馬兒腳步越發快了。
幸得蘇緹就在她不遠處。
“蘇緹，快幫幫我。”
“雲姐姐莫慌。”
蘇緹聞聲策馬而來，替她穩住了馬。
“腿再放松些。”
她一邊安撫雲妙儀一邊指導她放松了手中的韁繩，馬兒漸漸放緩了腳步。
“好些時日不曾騎馬，果然是生疏了。”
雲妙儀慢慢放松下來，前幾次偷懶沒有和她倆一道練習騎射，如今真是比不上。
眼瞧著林子那頭的長公主策馬拉弓，偏她是手都不敢松開韁了。
“雲姐姐不必羨慕。”
蘇緹輕笑一聲，眸光燦燦俏皮至極：“長公主今日必定收獲滿滿，咱們坐等著饕餮即可。”
說罷二人對視一眼，默契而笑。
見雲妙儀實在不善於騎射，蘇緹不忍心拋下她一人。
便索性陪著她，二人的坐騎隔著幾步距離，齊頭在林間緩行。
今日天氣不甚晴朗，眼見要落雪一般。
雲妙儀漸漸找到了節奏，馬兒穩步向前，她心裏漸漸放松。
忽而想起前兩日的傳聞，心下略有些踟躕。
“蘇緹妹妹。”
她開口喚她，語氣略帶猶豫。
見蘇緹雙眸清澈地望著自己，雲妙儀瞬間有些後悔開口。
但是話到了嘴邊，實在是不吐不快。
“好妹妹，姐姐實屬擔憂才開口問你的。”
她輕輕抿了抿嘴，在蘇緹略帶疑惑的目光中繼續：
“前些日子，霍將軍曾親口說，要與你成婚。但是為何近日宮中仍有傳聞，說陛下要為霍將軍擇妻？”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
蘇緹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心中訝然。
但腦海中浮現出他的臉龐，回想起他言辭懇切的模樣，略一遲疑，隨即便恢覆了平靜。
“陛下要為他擇妻這件事，我確實不知。”
她看見雲妙儀滿眼的擔憂，反而微微一笑，安慰似地回覆道：
“他沒有告訴我，定然是有他的道理。”
她垂眸看看自己手裏的韁繩，心情有一瞬間的低沈，但很快就消失了。
再次擡眼時，仍舊眸光閃閃：
“雲姐姐，不瞞你說，我與懷安相識雖然才一年多，但我總有種錯覺，仿佛我們已經相識許久。以前我曾拒絕過他，不是因為我不夠喜歡他，而是我舍不得草原，也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
蘇緹在雲妙儀的註視中，面色微紅。
緩緩地述說著過往的少女心事。
“我以為時間久了，自然就能忘懷，可是姐姐，實際卻並非如此。我們分別這一年多，我時時刻刻都在懊悔，為何自己會如此怯懦。”
那一年渾渾沌沌，她都不忍回首。
“此番，我千裏迢迢來到長安覲見，一路上就在想，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錯過了便要抱憾終身，那為何，不爭取一次？若有幸相守，才算此生無憾。”
她的聲音不大，但音色純凈，在靜謐的山林間，顯得格外動聽。
“所以···”她轉過臉望著雲妙儀，神色堅定：“我相信懷安，他絕不會負我。”
語落，寂靜的林間毫無征兆地飄下一片雪花。
一片、一片、又一片····
晶瑩剔透的雪瓣無聲地飄落。
一時間，二人無言，目光仿佛都被落雪吸引。
身後不遠處。
雪花落在堅硬的鎧甲之上，男人的面龐似刀削般堅毅挺闊。
那顆堅毅的心，因為一句“我相信懷安”而熱切難當。
她的語氣堅定而決絕，不疑有他。
這份信任，比起愛意，更彌足珍貴。
----------------------------------------------
日暮西下，祭天的熊熊火光，照得獵場如白晝一般。
順帝看著三米長的供桌上擺滿了獵物：野牛、麋鹿、駝羊、還有不計其數的野兔、山雞·····內心充滿喜悅。
參與狩獵者已經三三兩兩地回到了王帳前，只等著陛下為頭籌者行賞了。
“陛下，時辰···”
韓內侍躬身正欲提醒陛下，卻見遠處疾步行來一小隊人。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中山王世孫劉楚良被眾人簇擁著站在臺階之上，難以置信地看著眾人擡回來的龐然巨物。
王屹走在隊伍的最前列，他發絲微亂，面頰之上隱約可見絲絲殷紅的獸血，但這絲毫掩不住少年的意氣風發。
他步履穩健行至禦前，目光如炬帶著勝利者的從容：
“瑯琊王氏 王屹獵黑熊一只。”
王帳前的眾人皆難掩驚喜之色，人群中竊竊私語。
“好好好！”
順帝忍不住起身上前親自確認。
體型壯碩的黑熊真真切切就在眼前，前後身中數箭，又見心口深入的那把匕首···實在難想象，王屹是經歷了怎樣一番艱難的搏鬥，才將這頭巨大的黑熊擒獲。
順帝轉頭看向自己的妻弟，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屹兒真是英雄出少年吶。”
王屹到底是少年兒郎，得陛下稱讚，面上難掩激動，忙叩謝。
兩後原本在王帳內端坐，此時也起身而至。
“王世子果真是勇猛！”人群中不斷發出驚嘆，讚譽、艷羨···
“皇後娘娘的胞弟，果然出手不凡！”
曹太後看了一眼王屹，隨即轉身對王皇後露出讚許之色：“瑯琊王氏，果然不凡。”
皇後聞言，恭敬的欠身，目光急急看向弟弟年輕的臉龐，眼眶發熱。
今日她一直在擔心胞弟，他一心向武，多次懇請父母允許他從戎報國，但戰場豈是兒戲。
作為瑯琊王氏的繼承人，家裏無人讚同他從戎報國的想法，他便總想著證明自己。
順帝心悅，大手一揮：
“備火燭。”
冬獵的最重要的儀式無疑是祭天。
數十名禁軍合力扛起黑熊置於供桌中央，宮人敲擊編鐘發出低沈而莊重樂聲。
在場之人皆肅整以待。
陛下神色肅穆，持香於胸前，緩步走向祭臺，舉香齊眉，頷首垂目，靜思神明。
莊嚴的唱誦完畢後，陛下行三揖拜禮。
舉步向前附身，將香燭一一奉入香爐。
純金打造的蓮花燈燭火搖曳燈影幢幢，濃厚的香燭煙氣縈繞在祭臺之上，久久不散。
韓內侍雙手捧著禦賜漢劍。
“今日圍獵，瑯琊王世子王屹，智勇無雙，拔得頭籌。禦賜，鎏金青銅寶劍一柄。”
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少年王屹雙手接過寶劍。
手中沈甸甸的觸感，令他心潮澎湃。
祭天結束陛下賜宴。
今日所獲獵之物，皆成為案上美食。
夜晚的鹿林營帳幢幢，人聲鼎沸。
帳幕下，宮人們秩序井然供奉酒食，篝火前絲竹舞樂笙笙不息。
“皇後可知令弟今日風采？”
陛下飲了幾盞清酒，對王皇後說話時，笑容多了幾分醉意。
王皇後輕笑著搖了搖頭：
“屹兒年少莽撞，有勇無謀，今日得上天庇佑，幸有所獲。”
“唉···皇後不必過謙···”
皇後總是克己奉禮，有時難免謙虛過甚，順帝面色微微不虞，嗔怪了一句：
“依朕所見，屹兒有勇有謀，實屬難得。”
說話間，陛下目光掃過臺下眾臣。
突然想起今日涉獵歸來一直未見霍沖。
“霍卿，所在何處？”
韓內侍急忙去尋。
片刻後，霍沖自帳外而來。
“今日怎未見霍將軍獲獵？”
“回稟陛下，微臣今日率領禁軍巡查，遂未入場。”
“那真是可惜。”
陛下大手一揮，指了指席中的王屹。
“今日王世子拔得頭籌。”
霍沖聞言偏頭看向王屹，目光略帶驚訝。
“微臣聽聞王世子獵獲成年黑熊，此等膽識實在令人欽佩。”
陛下聞言，滿意的點點頭。
“朕瞧著，屹兒今日姿態，到是與霍將軍年少時有幾分相似。”
帳外篝火中，已置上鐵架，烈火炙烤的獸肉，滋滋作響，香氣很快便彌散開來。
順帝惜才，今日見王屹如此出眾自然有意栽培。
“屹兒可有意願，入霍將軍麾下歷練？”
王屹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霍將軍，忽聞陛下此言，簡直喜出望外。
他急忙起身行禮，目光殷切：
“我願意。”說罷，急忙又補上一句：“十分願意！”
陛下被少年急切的模樣逗笑了。
“哈哈哈，皇後，朕討你弟弟入軍營，可否？”
王皇後早知弟弟心意，可是行軍打仗豈是易事？父母只有這一個兒子，肯定不願意見他涉險。
她擡眸與陛下對視，心下頗為糾結。
“陛下，霍將軍麾下皆是將帥之才，屹兒嬌生慣養，只怕···”
“姐姐···”
王屹知道姐姐和父母一樣，疼惜愛護他。
但是他是一個男人，家族門楣理應由他扛起，他不怕吃苦，甚至不懼死亡，在他眼中，封侯拜相又如何？
黃沙百戰穿金甲，持劍胯馬闖九關，這才是他一身所求。
順帝有心栽培，但王屹畢竟是瑯琊王氏的嫡子，他不好獨斷，便詢問皇後意願。
“姐姐，我願意追隨霍將軍，衛國戍邊，實乃我心之所向。”
少年望著姐姐，眉眼間充滿急切，這是決定他夢想的一刻。
三個男人齊齊看向自己，王皇後沈默了一刻。
最終還是不忍心看胞弟失望，她無奈地一笑：
“社稷為重，雖親亦舍。”
皓月當空，露華深重。
王帳內觥籌交錯，鼓樂聲絲絲入耳，王帳外密林幽深，雲層重疊。
少年王屹被巨大的喜悅包裹住，這是他有生以來，最難忘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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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蘇緹就在她不遠處。
“蘇緹，快幫幫我。”
“雲姐姐莫慌。”
蘇緹聞聲策馬而來，替她穩住了馬。
“腿再放松些。”
她一邊安撫雲妙儀一邊指導她放松了手中的韁繩，馬兒漸漸放緩了腳步。
“好些時日不曾騎馬，果然是生疏了。”
雲妙儀慢慢放松下來，前幾次偷懶沒有和她倆一道練習騎射，如今真是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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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姐姐不必羨慕。”
蘇緹輕笑一聲，眸光燦燦俏皮至極：“長公主今日必定收獲滿滿，咱們坐等著饕餮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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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雲妙儀實在不善於騎射，蘇緹不忍心拋下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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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妙儀漸漸找到了節奏，馬兒穩步向前，她心裏漸漸放松。
忽而想起前兩日的傳聞，心下略有些踟躕。
“蘇緹妹妹。”
她開口喚她，語氣略帶猶豫。
見蘇緹雙眸清澈地望著自己，雲妙儀瞬間有些後悔開口。
但是話到了嘴邊，實在是不吐不快。
“好妹妹，姐姐實屬擔憂才開口問你的。”
她輕輕抿了抿嘴，在蘇緹略帶疑惑的目光中繼續：
“前些日子，霍將軍曾親口說，要與你成婚。但是為何近日宮中仍有傳聞，說陛下要為霍將軍擇妻？”
世上哪有不透風的墻？
蘇緹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心中訝然。
但腦海中浮現出他的臉龐，回想起他言辭懇切的模樣，略一遲疑，隨即便恢覆了平靜。
“陛下要為他擇妻這件事，我確實不知。”
她看見雲妙儀滿眼的擔憂，反而微微一笑，安慰似地回覆道：
“他沒有告訴我，定然是有他的道理。”
她垂眸看看自己手裏的韁繩，心情有一瞬間的低沈，但很快就消失了。
再次擡眼時，仍舊眸光閃閃：
“雲姐姐，不瞞你說，我與懷安相識雖然才一年多，但我總有種錯覺，仿佛我們已經相識許久。以前我曾拒絕過他，不是因為我不夠喜歡他，而是我舍不得草原，也覺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
蘇緹在雲妙儀的註視中，面色微紅。
緩緩地述說著過往的少女心事。
“我以為時間久了，自然就能忘懷，可是姐姐，實際卻並非如此。我們分別這一年多，我時時刻刻都在懊悔，為何自己會如此怯懦。”
那一年渾渾沌沌，她都不忍回首。
“此番，我千裏迢迢來到長安覲見，一路上就在想，也許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錯過了便要抱憾終身，那為何，不爭取一次？若有幸相守，才算此生無憾。”
她的聲音不大，但音色純凈，在靜謐的山林間，顯得格外動聽。
“所以···”她轉過臉望著雲妙儀，神色堅定：“我相信懷安，他絕不會負我。”
語落，寂靜的林間毫無征兆地飄下一片雪花。
一片、一片、又一片····
晶瑩剔透的雪瓣無聲地飄落。
一時間，二人無言，目光仿佛都被落雪吸引。
身後不遠處。
雪花落在堅硬的鎧甲之上，男人的面龐似刀削般堅毅挺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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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堅定而決絕，不疑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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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帝看著三米長的供桌上擺滿了獵物：野牛、麋鹿、駝羊、還有不計其數的野兔、山雞·····內心充滿喜悅。
參與狩獵者已經三三兩兩地回到了王帳前，只等著陛下為頭籌者行賞了。
“陛下，時辰···”
韓內侍躬身正欲提醒陛下，卻見遠處疾步行來一小隊人。
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中山王世孫劉楚良被眾人簇擁著站在臺階之上，難以置信地看著眾人擡回來的龐然巨物。
王屹走在隊伍的最前列，他發絲微亂，面頰之上隱約可見絲絲殷紅的獸血，但這絲毫掩不住少年的意氣風發。
他步履穩健行至禦前，目光如炬帶著勝利者的從容：
“瑯琊王氏 王屹獵黑熊一只。”
王帳前的眾人皆難掩驚喜之色，人群中竊竊私語。
“好好好！”
順帝忍不住起身上前親自確認。
體型壯碩的黑熊真真切切就在眼前，前後身中數箭，又見心口深入的那把匕首···實在難想象，王屹是經歷了怎樣一番艱難的搏鬥，才將這頭巨大的黑熊擒獲。
順帝轉頭看向自己的妻弟，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屹兒真是英雄出少年吶。”
王屹到底是少年兒郎，得陛下稱讚，面上難掩激動，忙叩謝。
兩後原本在王帳內端坐，此時也起身而至。
“王世子果真是勇猛！”人群中不斷發出驚嘆，讚譽、艷羨···
“皇後娘娘的胞弟，果然出手不凡！”
曹太後看了一眼王屹，隨即轉身對王皇後露出讚許之色：“瑯琊王氏，果然不凡。”
皇後聞言，恭敬的欠身，目光急急看向弟弟年輕的臉龐，眼眶發熱。
今日她一直在擔心胞弟，他一心向武，多次懇請父母允許他從戎報國，但戰場豈是兒戲。
作為瑯琊王氏的繼承人，家裏無人讚同他從戎報國的想法，他便總想著證明自己。
順帝心悅，大手一揮：
“備火燭。”
冬獵的最重要的儀式無疑是祭天。
數十名禁軍合力扛起黑熊置於供桌中央，宮人敲擊編鐘發出低沈而莊重樂聲。
在場之人皆肅整以待。
陛下神色肅穆，持香於胸前，緩步走向祭臺，舉香齊眉，頷首垂目，靜思神明。
莊嚴的唱誦完畢後，陛下行三揖拜禮。
舉步向前附身，將香燭一一奉入香爐。
純金打造的蓮花燈燭火搖曳燈影幢幢，濃厚的香燭煙氣縈繞在祭臺之上，久久不散。
韓內侍雙手捧著禦賜漢劍。
“今日圍獵，瑯琊王世子王屹，智勇無雙，拔得頭籌。禦賜，鎏金青銅寶劍一柄。”
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少年王屹雙手接過寶劍。
手中沈甸甸的觸感，令他心潮澎湃。
祭天結束陛下賜宴。
今日所獲獵之物，皆成為案上美食。
夜晚的鹿林營帳幢幢，人聲鼎沸。
帳幕下，宮人們秩序井然供奉酒食，篝火前絲竹舞樂笙笙不息。
“皇後可知令弟今日風采？”
陛下飲了幾盞清酒，對王皇後說話時，笑容多了幾分醉意。
王皇後輕笑著搖了搖頭：
“屹兒年少莽撞，有勇無謀，今日得上天庇佑，幸有所獲。”
“唉···皇後不必過謙···”
皇後總是克己奉禮，有時難免謙虛過甚，順帝面色微微不虞，嗔怪了一句：
“依朕所見，屹兒有勇有謀，實屬難得。”
說話間，陛下目光掃過臺下眾臣。
突然想起今日涉獵歸來一直未見霍沖。
“霍卿，所在何處？”
韓內侍急忙去尋。
片刻後，霍沖自帳外而來。
“今日怎未見霍將軍獲獵？”
“回稟陛下，微臣今日率領禁軍巡查，遂未入場。”
“那真是可惜。”
陛下大手一揮，指了指席中的王屹。
“今日王世子拔得頭籌。”
霍沖聞言偏頭看向王屹，目光略帶驚訝。
“微臣聽聞王世子獵獲成年黑熊，此等膽識實在令人欽佩。”
陛下聞言，滿意的點點頭。
“朕瞧著，屹兒今日姿態，到是與霍將軍年少時有幾分相似。”
帳外篝火中，已置上鐵架，烈火炙烤的獸肉，滋滋作響，香氣很快便彌散開來。
順帝惜才，今日見王屹如此出眾自然有意栽培。
“屹兒可有意願，入霍將軍麾下歷練？”
王屹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霍將軍，忽聞陛下此言，簡直喜出望外。
他急忙起身行禮，目光殷切：
“我願意。”說罷，急忙又補上一句：“十分願意！”
陛下被少年急切的模樣逗笑了。
“哈哈哈，皇後，朕討你弟弟入軍營，可否？”
王皇後早知弟弟心意，可是行軍打仗豈是易事？父母只有這一個兒子，肯定不願意見他涉險。
她擡眸與陛下對視，心下頗為糾結。
“陛下，霍將軍麾下皆是將帥之才，屹兒嬌生慣養，只怕···”
“姐姐···”
王屹知道姐姐和父母一樣，疼惜愛護他。
但是他是一個男人，家族門楣理應由他扛起，他不怕吃苦，甚至不懼死亡，在他眼中，封侯拜相又如何？
黃沙百戰穿金甲，持劍胯馬闖九關，這才是他一身所求。
順帝有心栽培，但王屹畢竟是瑯琊王氏的嫡子，他不好獨斷，便詢問皇後意願。
“姐姐，我願意追隨霍將軍，衛國戍邊，實乃我心之所向。”
少年望著姐姐，眉眼間充滿急切，這是決定他夢想的一刻。
三個男人齊齊看向自己，王皇後沈默了一刻。
最終還是不忍心看胞弟失望，她無奈地一笑：
“社稷為重，雖親亦舍。”
皓月當空，露華深重。
王帳內觥籌交錯，鼓樂聲絲絲入耳，王帳外密林幽深，雲層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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