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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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放在一旁的舊衣服和地上的水漬看起來有點亂，大少爺顯然是沒有收拾的意思，自己不會收拾，也沒讓岑今若收拾，只掃了一眼就知道她身上的傷是好了的，直接把她帶到另一間房子裏。
岑今若見他似乎是有話要說，卻遲遲沒有開口，加上之前聽到的，心裏也有幾分忐忑，小心翼翼地問：“我們要去那裏……你要回家嗎？”
她突然意識到，對方和她不一樣，離開昆侖她只能流浪，但是玉榭在這裏是有家的，雖然那個家禮有點奇怪，但是能為他舉辦隆重的葬禮，應該是很重視的吧，這裏面或許有什麽誤會。
玉榭沈吟片刻，面露猶疑，難得顯露出一些少年人該有的神色，岑今若頗覺意外心中忐忑也少了許多，並沒有開口，靜靜等著他回答。
“……我想回家看看。”玉榭吞吞吐吐，“只是回家看看，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岑今若覺得奇怪，回自己的家天經地義，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你要在家裏多留幾天嗎？還是說你要一直待在家裏？”岑今若心情覆雜，她並不想自己一個人，但她同樣希望玉榭能夠與家人團聚，她知道一個人孤身在外多難過。
岑今若眨眨酸澀的眼睛，想到了自己現代的父母，玉榭折起袖子替她擦眼淚，聲音溫柔：“別哭，又不是要丟下你了。”
“沒關系。”岑今若揉著眼睛小聲說，“你父母一定很想你吧，你要是留下了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玉榭卻神情淡淡：“那倒未必。不說了，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岑今若搖搖頭：“我家不在這裏，我回不去了。”
玉榭抿著嘴，“抱歉。”
“沒關系。”
岑今若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別說我了，這裏可是你老家，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呀？”
那句“我一個人就好”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玉榭默認了他們一起回家。這樣真的有些別扭，他的身份不允許交到什麽朋友，更何況還是一個年歲相當的女孩子，這也太像是——打住，不能再想了。
玉榭轉過身，“那我們明天就回去看看吧，你先休息。”
離開之際岑今若卻拉住了他的袖子：“今天還早，我一點都不累，我想出去看看！”
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差點葬身妖魔口中，然後就去了昆侖，還沒有見到過昆侖之外的世界一眼。現在十分安全，不冷不餓，自然升起了好奇心。
玉榭原本沒有心情出去，想勸她好好休息，回過頭對上她希冀的雙眼，莫名其妙就答應了下來，“好，我們一起。”
非但答應了下來，連著自己也送了出去。玉榭在心裏為自己辯解，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萬一被壞人騙了怎麽辦？
這裏當然是比不上現代的熱鬧，不過青石磚街道，幹凈整潔的古樸房屋也有著別樣的韻味，只可惜一到天黑便安靜下來。
岑今若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拿著糖人，走在路上頗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買這些做什麽？”
玉榭忍笑：“在不給你買，你的眼珠子都要跟著人家賣糖葫蘆的走了。”
“我也沒有很想要！”
她真的沒有很愛吃零食，只是在昆侖憋了那麽久了，出來看什麽都新鮮而已。
大街上沒有多少行人，房屋裏的燈卻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岑今若羨慕地看著，等到宵禁十分，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客棧。
第二天一早，她就和玉榭去了他家裏，還不到地方，人群便喧鬧起來，似乎是傳來了什麽好消息，岑今若拉住了一個跑著報訊的小孩子，“小兄弟，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那小孩子十三四歲，聽到有人問他很是高興，顯擺著說：“龍淵被封了！我們起碼又有一百年的安生日子了！”
剛說完，看見跑著的其他孩子，喊了一聲便要跟上去，兩三下就看不見人了。
岑今若喃喃：“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嗎？”
她身後賣竹籃的中年男子笑著說：“姑娘說的哪裏話，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昆侖從來沒有欺瞞過我們，龍淵之下封印著魔界入口，那裏面的，嘿，你是不知道有多厲害！多虧了昆侖的神仙們，才能守住龍淵，保護我等……”
他說的眉飛色舞，仿佛自己也是昆侖的一份子一樣與有榮焉，並沒有註意到在他提到封印魔界的時候，岑今若瑟縮了一下。
“……昆侖已經想了很多辦法了，據說昨天終於完全封印住了，真是我們一定要慶祝個三天三夜！”
玉榭拉過她：“我們走吧！”
岑今若默不作聲跟他一起，鬼使神差回頭看了一眼喧鬧的人群，這些人在慶賀百年的安穩，他們大概沒有知道，那也是一個人的忌日。
越往前走，街道越寬，環境越是清雅，寬大的巷子裏，淩霄花漫出青磚瓦舍，岑今若終於到了玉府正門。
門匾上掛著白布，下人丫鬟穿著孝服，頭戴白巾白花，一個個哭喪著臉吊唁著，玉榭並沒有進去，他只在房頂看了一眼，便停下了腳步。
岑今若不明所以，“你不進去嗎？”
玉榭緩緩搖搖頭，“不了，我與這裏親緣已盡。”
說罷轉身就走，岑今若一臉懵，快步跟上他，還要在問幾句，玉榭卻並不想回答她，笑著打斷：“今若，我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會回頭了。”
他明明是在笑，岑今若卻能感受到他的難過，但她什麽都不知道，想安慰他也無從說起，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她拼命想要安慰自己的樣子，玉榭心情莫名好了許多，揉揉她的腦袋，“一點小事兒而已，看你著急的。”
說完就要拉著岑今若離開，沒想到這一次一向聽話的岑今若偏偏拒絕了他：“這可不是小事！”
她又生氣又不解：“你為什麽不回家啊，你的爸爸媽媽……我是說你的父母，他們難道不會擔心你嗎？這可是你家啊！”
岑今若說的語無倫次，要是回家的路就在眼前，她是一定要回去的，所以她不明白，玉榭為什麽不願意回去，哪怕回去了，她一個人在外面流浪，那也沒關系的。
雖然算起來之比她大一歲多，但玉榭很多時候都把她當成小妹妹看，並沒有要和她解釋一切的意思，可是現在，玉榭總算領教到了她的執著，完全是一副他不交代清楚，就堅決不走的樣子。
這小丫頭死心眼，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更改，玉榭也有些為難，僵持了一番，見她態度堅決，玉榭只好長話短說：“我和這裏的已經沒有關系了……”
他絞盡腦汁，費力的和岑今若解釋：“我和父母的關系和一般的家人不一樣，我、我並非玉氏夫婦的親生孩子。”
岑今若更不能接受了：“難道不是親生的父母，就不算父母了嗎？”
玉榭苦笑：“你又不懂。”
很多時候玉榭都可以看出來，她出身必定極好，從不在意銀錢，再昂貴的東西也不覺得珍貴，同時寫得一手好字，聊天中也知道她祖父是名家，字畫千金難求，尤其父母恩愛，彼此只有對方……這樣的環境下，被當作掌中珍寶疼愛長大的孩子，怎麽會明白呢？
“可我也不是父母親生的啊，那又怎麽樣？”岑今若不解地說，“他們也很愛我，我也很愛他們的！感情是一點一點相處出來的，你都不敢見，怎麽知道你的父母是什麽態度呢？”
玉榭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也不是父母親生，更意外的是，她竟然完全沒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岑今若拉著他，非常不滿意他給出的答案，“父母養育了你這麽多年，就這麽一句話都不留就走了很過分的！”
看來是不說真話不行了，但很多話，玉榭無法說出來。
他嘗試了好幾遍，誓言依舊奏效，不該說的話還是說不出來，玉榭嘆口氣，只能籠統地說：“其實我和你一樣，被養這麽大，是為了有朝一日抱著某樣東西進入龍淵。”
像是被驚到了，岑今若一時沒有說話，玉榭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嚇著了吧？”
岑今若回過神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有父母……不，重點是你要是被發現，是不是又會被抓回去？”
玉榭點點頭。
岑今若下定了決心，握住他的手，堅定地說：“走，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
她說走就走，拉著玉榭比他走的還快，玉榭的心出乎意料的平靜下來，甚至有心情問她：“要是換做你，你會不會留下了？”
他能這麽問，是相信岑今若大概率是留下，果不其然，剛問完，岑今若就點了點頭：“會啊。”
她又看著他說：“但我是我，你是你，你不想的話，他們不應該逼你的，而且你是個好人。”
岑今若始終記得，冰冷的河水裏面，她被嚴寒凍得差點失去意識，是玉榭將她拉了回來。
玉榭用力反握住她的手，心中忽然升起了對未來的希冀。他本該死的，這麽多年也是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下來，即便多次逃跑，也並不覺得自己能逃離宿命，但是此時此刻，岑今若的話給了他期盼。
“我和你走。”他拉著岑今若跑了起來。
少年額邊的碎發被風吹了起來，他拉著她，肆無忌憚的大笑著，從淩霄花的濃蔭跑到了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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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一旁的舊衣服和地上的水漬看起來有點亂，大少爺顯然是沒有收拾的意思，自己不會收拾，也沒讓岑今若收拾，只掃了一眼就知道她身上的傷是好了的，直接把她帶到另一間房子裏。
岑今若見他似乎是有話要說，卻遲遲沒有開口，加上之前聽到的，心裏也有幾分忐忑，小心翼翼地問：“我們要去那裏……你要回家嗎？”
她突然意識到，對方和她不一樣，離開昆侖她只能流浪，但是玉榭在這裏是有家的，雖然那個家禮有點奇怪，但是能為他舉辦隆重的葬禮，應該是很重視的吧，這裏面或許有什麽誤會。
玉榭沈吟片刻，面露猶疑，難得顯露出一些少年人該有的神色，岑今若頗覺意外心中忐忑也少了許多，並沒有開口，靜靜等著他回答。
“……我想回家看看。”玉榭吞吞吐吐，“只是回家看看，然後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岑今若覺得奇怪，回自己的家天經地義，他為什麽要這麽說？
“你要在家裏多留幾天嗎？還是說你要一直待在家裏？”岑今若心情覆雜，她並不想自己一個人，但她同樣希望玉榭能夠與家人團聚，她知道一個人孤身在外多難過。
岑今若眨眨酸澀的眼睛，想到了自己現代的父母，玉榭折起袖子替她擦眼淚，聲音溫柔：“別哭，又不是要丟下你了。”
“沒關系。”岑今若揉著眼睛小聲說，“你父母一定很想你吧，你要是留下了他們一定會很高興的。”
玉榭卻神情淡淡：“那倒未必。不說了，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
岑今若搖搖頭：“我家不在這裏，我回不去了。”
玉榭抿著嘴，“抱歉。”
“沒關系。”
岑今若故作輕松地笑了笑，“別說我了，這裏可是你老家，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呀？”
那句“我一個人就好”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玉榭默認了他們一起回家。這樣真的有些別扭，他的身份不允許交到什麽朋友，更何況還是一個年歲相當的女孩子，這也太像是——打住，不能再想了。
玉榭轉過身，“那我們明天就回去看看吧，你先休息。”
離開之際岑今若卻拉住了他的袖子：“今天還早，我一點都不累，我想出去看看！”
她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差點葬身妖魔口中，然後就去了昆侖，還沒有見到過昆侖之外的世界一眼。現在十分安全，不冷不餓，自然升起了好奇心。
玉榭原本沒有心情出去，想勸她好好休息，回過頭對上她希冀的雙眼，莫名其妙就答應了下來，“好，我們一起。”
非但答應了下來，連著自己也送了出去。玉榭在心裏為自己辯解，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萬一被壞人騙了怎麽辦？
這裏當然是比不上現代的熱鬧，不過青石磚街道，幹凈整潔的古樸房屋也有著別樣的韻味，只可惜一到天黑便安靜下來。
岑今若一手拿著糖葫蘆，一手拿著糖人，走在路上頗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買這些做什麽？”
玉榭忍笑：“在不給你買，你的眼珠子都要跟著人家賣糖葫蘆的走了。”
“我也沒有很想要！”
她真的沒有很愛吃零食，只是在昆侖憋了那麽久了，出來看什麽都新鮮而已。
大街上沒有多少行人，房屋裏的燈卻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岑今若羨慕地看著，等到宵禁十分，才依依不舍的回了客棧。
第二天一早，她就和玉榭去了他家裏，還不到地方，人群便喧鬧起來，似乎是傳來了什麽好消息，岑今若拉住了一個跑著報訊的小孩子，“小兄弟，什麽事情這麽開心？”
那小孩子十三四歲，聽到有人問他很是高興，顯擺著說：“龍淵被封了！我們起碼又有一百年的安生日子了！”
剛說完，看見跑著的其他孩子，喊了一聲便要跟上去，兩三下就看不見人了。
岑今若喃喃：“這種事情大家都知道嗎？”
她身後賣竹籃的中年男子笑著說：“姑娘說的哪裏話，我們怎麽可能不知道，昆侖從來沒有欺瞞過我們，龍淵之下封印著魔界入口，那裏面的，嘿，你是不知道有多厲害！多虧了昆侖的神仙們，才能守住龍淵，保護我等……”
他說的眉飛色舞，仿佛自己也是昆侖的一份子一樣與有榮焉，並沒有註意到在他提到封印魔界的時候，岑今若瑟縮了一下。
“……昆侖已經想了很多辦法了，據說昨天終於完全封印住了，真是我們一定要慶祝個三天三夜！”
玉榭拉過她：“我們走吧！”
岑今若默不作聲跟他一起，鬼使神差回頭看了一眼喧鬧的人群，這些人在慶賀百年的安穩，他們大概沒有知道，那也是一個人的忌日。
越往前走，街道越寬，環境越是清雅，寬大的巷子裏，淩霄花漫出青磚瓦舍，岑今若終於到了玉府正門。
門匾上掛著白布，下人丫鬟穿著孝服，頭戴白巾白花，一個個哭喪著臉吊唁著，玉榭並沒有進去，他只在房頂看了一眼，便停下了腳步。
岑今若不明所以，“你不進去嗎？”
玉榭緩緩搖搖頭，“不了，我與這裏親緣已盡。”
說罷轉身就走，岑今若一臉懵，快步跟上他，還要在問幾句，玉榭卻並不想回答她，笑著打斷：“今若，我回不去了，我再也不會回頭了。”
他明明是在笑，岑今若卻能感受到他的難過，但她什麽都不知道，想安慰他也無從說起，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著她拼命想要安慰自己的樣子，玉榭心情莫名好了許多，揉揉她的腦袋，“一點小事兒而已，看你著急的。”
說完就要拉著岑今若離開，沒想到這一次一向聽話的岑今若偏偏拒絕了他：“這可不是小事！”
她又生氣又不解：“你為什麽不回家啊，你的爸爸媽媽……我是說你的父母，他們難道不會擔心你嗎？這可是你家啊！”
岑今若說的語無倫次，要是回家的路就在眼前，她是一定要回去的，所以她不明白，玉榭為什麽不願意回去，哪怕回去了，她一個人在外面流浪，那也沒關系的。
雖然算起來之比她大一歲多，但玉榭很多時候都把她當成小妹妹看，並沒有要和她解釋一切的意思，可是現在，玉榭總算領教到了她的執著，完全是一副他不交代清楚，就堅決不走的樣子。
這小丫頭死心眼，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更改，玉榭也有些為難，僵持了一番，見她態度堅決，玉榭只好長話短說：“我和這裏的已經沒有關系了……”
他絞盡腦汁，費力的和岑今若解釋：“我和父母的關系和一般的家人不一樣，我、我並非玉氏夫婦的親生孩子。”
岑今若更不能接受了：“難道不是親生的父母，就不算父母了嗎？”
玉榭苦笑：“你又不懂。”
很多時候玉榭都可以看出來，她出身必定極好，從不在意銀錢，再昂貴的東西也不覺得珍貴，同時寫得一手好字，聊天中也知道她祖父是名家，字畫千金難求，尤其父母恩愛，彼此只有對方……這樣的環境下，被當作掌中珍寶疼愛長大的孩子，怎麽會明白呢？
“可我也不是父母親生的啊，那又怎麽樣？”岑今若不解地說，“他們也很愛我，我也很愛他們的！感情是一點一點相處出來的，你都不敢見，怎麽知道你的父母是什麽態度呢？”
玉榭萬萬沒想到，她竟然也不是父母親生，更意外的是，她竟然完全沒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岑今若拉著他，非常不滿意他給出的答案，“父母養育了你這麽多年，就這麽一句話都不留就走了很過分的！”
看來是不說真話不行了，但很多話，玉榭無法說出來。
他嘗試了好幾遍，誓言依舊奏效，不該說的話還是說不出來，玉榭嘆口氣，只能籠統地說：“其實我和你一樣，被養這麽大，是為了有朝一日抱著某樣東西進入龍淵。”
像是被驚到了，岑今若一時沒有說話，玉榭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嚇著了吧？”
岑今若回過神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有父母……不，重點是你要是被發現，是不是又會被抓回去？”
玉榭點點頭。
岑今若下定了決心，握住他的手，堅定地說：“走，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裏。”
她說走就走，拉著玉榭比他走的還快，玉榭的心出乎意料的平靜下來，甚至有心情問她：“要是換做你，你會不會留下了？”
他能這麽問，是相信岑今若大概率是留下，果不其然，剛問完，岑今若就點了點頭：“會啊。”
她又看著他說：“但我是我，你是你，你不想的話，他們不應該逼你的，而且你是個好人。”
岑今若始終記得，冰冷的河水裏面，她被嚴寒凍得差點失去意識，是玉榭將她拉了回來。
玉榭用力反握住她的手，心中忽然升起了對未來的希冀。他本該死的，這麽多年也是這樣渾渾噩噩過了下來，即便多次逃跑，也並不覺得自己能逃離宿命，但是此時此刻，岑今若的話給了他期盼。
“我和你走。”他拉著岑今若跑了起來。
少年額邊的碎發被風吹了起來，他拉著她，肆無忌憚的大笑著，從淩霄花的濃蔭跑到了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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