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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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酒店套房。
寬大的雙人床上，孫涵月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醒來，帶著笑意心滿意足伸了個懶腰。
枕邊人已經不在。孫涵月揉揉酸痛的肩膀，想起瘋狂的昨晚，不禁又蕩漾起來。
昨晚跟男友梁坤林吃完晚飯，本來打算和小姐妹去KTV慶祝，結果一時興起，忍不住和梁坤林跑來酒店開房。
KTV包廂都訂好了，她作為主角來不了，還是發信息讓其他人都去。
無論如何，昨天放學後狠狠收拾於恬那一頓都值得慶祝。
其實孫涵月也想跟大家一起唱歌喝酒狂歡，奈何梁坤林興致來得太突然，她又無法抗拒……
雖然早就不是什麽純潔少女，大學前男朋友就談了一堆，私生活糜爛，可孫涵月還是被梁坤林哄得服服帖帖。
梁坤林長得帥不說，那方面還厲害得很，每次都讓孫涵月舒服得欲仙欲死，盡管家裏比較窮，沒什麽錢，就沖那一點，也把孫涵月治得死死的。
昨晚到了酒店，第一回合過後孫涵月趴在床上休息，梁坤林忽然想起個事得給家裏打電話，奈何手機沒電了，就把孫涵月手機借去。
孫涵月閑著無聊看電視，也不管他在講電話，聲音開得老大，梁坤林是個吃軟飯的，不敢得罪這位大小姐，只得拿著手機出去講。
沒一會兒回來，梁坤林倒了杯熱水送到床邊，遞給孫涵月；“寶貝兒剛才累壞了吧？喝點熱水補充補充能量。”
孫涵月摸摸他腦袋，跟摸自己的寵物狗似的，滿意地點頭：“乖~”
喝完熱水沒多久，孫涵月就感覺渾身燥熱，身體火急火燎地想……
梁坤林倒也不避諱，坦白告訴她想玩點兒刺激的，讓她好好爽一爽。
孫涵月確實爽了一整晚，爽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起床洗了個澡，準備離開酒店時忽然發現，自己手機不見了。
她在房間找了個遍，怎麽也找不到，忽然想起昨晚手機借給梁坤林打，一定是他打完忘記還給她，直接放進他自己的包裏了。
下午還有專業課，孫涵月決定先打車回學校，上完第一節課，課間再去找梁坤林要手機。
孫涵月拎著包走出房間，下樓時電梯裏還有一對年輕男女。
自打她一進電梯，那個女孩就開始盯著她，還偷偷拽了拽男朋友胳膊，用眼神示意對方看她。
這些小動作被孫涵月看在眼裏，讓她感覺怪怪的，好像他們認識自己似的，可轉眼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面色豐潤紅光滿面，經過昨晚的滋潤，皮膚水嫩嫩的，心想，這對男女一定是覺得自己很漂亮，所以才會這樣。
電梯停下來，孫涵月甩了下飄逸的長發，扭著腰騷裏騷氣地走出去。
她在酒店門口攔了一輛的士，坐進副駕駛位。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車。
孫涵月翻了個白眼，以為這大叔跟電梯那對情侶一樣，心裏忍不住得意起來：這些凡夫俗子，真是沒見過世面，老娘要是好好化個妝，還不得把你們迷死！
孫涵月正得意著，耳旁忽然傳來大叔一聲咳嗽。
“咳——咳！姑娘家的，還是要自愛啊。”大叔轉了一把方向盤，冷不丁冒出這麽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孫涵月沒當回事，以為大叔只是在自言自語。
“現在這些年輕人啊，也太奔放了！還是我們那會兒好，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多含蓄啊，有廉恥心，說白了就是要臉！不想現在某些小年輕，嘖嘖嘖，玩兒得也太那啥了。”
大叔瞥了眼孫涵月，正好孫涵月聽他叨叨叨聽得煩，扭過頭來瞪他，倆人眼神一對上，孫涵月發現，大叔看她這眼神，怎麽那麽奇怪？
剛才那番莫名其妙的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罵誰，可她看著大叔的眼神，竟然覺得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你什麽意思？”孫涵月皺著眉瞪著眼，兇巴巴問司機。
司機搖搖頭，嘆一口氣：“沒什麽意思，就是感慨，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好好開你的車吧！”孫涵月白了司機一眼。
到了學校，孫涵月為了顯擺自己闊氣，往司機身上扔了兩張紅票子，趾高氣揚說了句“不用找了”就下車。
路上堵了好一會兒，孫涵月為了維持老師眼中乖乖女好學生的形象，怕遲到，一路跑去教學樓。
讓她困惑的是，路上很多人都看著她指指點點，有些正在走路的人，看見她還停了下來，拿出手機，看看手機又看看她。
孫涵月心裏納悶極了，可為了掐點趕到教室，沒有停下來問個明白，跑著跑著忽然想到：莫不是有誰偷拍她，然後把她的美照發到網上，讓她一炮而紅了？
畢竟於恬就是這樣在校園論壇上紅起來的，孫涵月自認相貌不比於恬差，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她在眾人的圍觀和指指點點中扭著腰跑得越發風騷，揚起高傲的頭，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個萬眾矚目的公主。
踩著上課鈴聲跑進教室，孫涵月發現全班同學都在看自己。
包括於恬，還有宋思晴。
以前這兩個人，即使看見她也會把眼睛挪開假裝沒看見，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裏，今天這是怎麽了，不僅不移開目光，還一直盯著她看？
最關鍵是，於恬和宋思晴看她的眼神，像是在幸災樂禍，等著瞧好戲……
孫涵月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在全班同學的註視下走到座位，佯裝淡定地坐下，摸了摸頭發，板著臉小聲問同桌陶韻詩：“他們一個個的，都盯著我幹嘛？”
陶韻詩半張著嘴，臉上表情跟便秘了似的，憋了幾秒，正要開口，寫作老師張芳華已經走上講臺。
陶韻詩閉上嘴巴，任孫涵月在桌子下面怎麽拽她衣袖也不理，端端正正坐著，擺出一副準備認真聽課的樣子。
張芳華跟同學們打了個招呼，把課本放在講臺上，眼睛落到孫涵月臉上，目光有些覆雜。
這位老師就這麽看了孫涵月一會兒，皺著眉什麽也沒說，翻開課本打算開始講課，教室門忽然被推開，精讀老師孫明麗滿臉怒容站在門口，大喊一聲：“孫涵月，你給我出來！”
平日裏孫明麗言行舉止十分得體，端莊威嚴，雖然對學生比較嚴苛，但很少這麽生氣地大聲叫過誰，今天還是頭一次這樣對學生，而且這學生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的親侄女。
“孫老師……”張芳華看著門口的孫明麗，又看看座位上的孫涵月，抿了抿嘴，低頭看著課本，不打算摻和這件事。
孫涵月在親姑姑這聲怒吼中，總算知道點什麽了。她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件事，眾所周知的事，而這件事，恰恰還不是什麽好事。
否則孫明麗不會這麽怒氣沖沖不顧儀態站在班級門口大聲嚷嚷。
孫涵月站起來，忐忑不安朝教室門口走出，出了門就被孫明麗拽著下樓往她辦公室走。
“小姑，怎麽了啊？你們今天——”
“怎麽了？”孫明麗扭過頭來狠狠瞪著孫涵月，咬牙切齒，“你還有臉問？！怎麽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真不知道啊……”孫涵月長這麽大，頭一次看見姑姑發這麽大的火，還是因為自己發的，百思不得其解。
“平時不是總拿個手機玩玩玩嗎？今天怎麽不看手機了？”
“手機？我——哎，我手機被男朋友拿去了啊。”
“你這交的什麽男朋友？你給我說說，上哪兒找的這麽——”孫明麗臉色發紅，難以啟齒，“這麽下流齷齪的男朋友？”
“下流齷齪？”孫涵月停下腳步。
孫明麗看見路上已經有人開始沖她們這邊指指點點，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拉著孫涵月飛快走進辦公樓樓道，疾步爬上樓，往自己辦公室走。
孫明麗和其他三個老師合用一間大辦公室，另外兩個老師正好沒課，正在裏面聊得熱火朝天，孫涵月依稀聽見好像有人還提起了她的名字。
孫明麗拉著侄女進教室，臉色黑成碳，那兩個老師見她們來了，立馬閉上嘴，沖孫明麗尷尬地笑了笑，一起走出辦公室，替她們輕輕關上門。
孫涵月一口氣爬了四層樓，累得氣喘籲籲，拍著胸脯問：“小姑，我到底怎麽了嘛？”
孫明麗拿起掛在辦公椅上的包，拉開拉鏈，找出手機點開微博，啪地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
“你自己好好看看怎麽了！”
孫涵月拿起她的手機，目光落到屏幕上，心跳猛地停了幾秒，眼睛瞪得老大，後背瞬間滲出冷汗，臉卻紅得發燙。
她點開那條熱門微博的九張圖，放大，一點一點，一張一張看過去。
九張都是視頻截圖。關鍵部位已經打了馬賽克，視頻裏的男人渾身都是馬賽克，而她卻露了臉，還露得很清晰。
照片上的她格外奔放，yin蕩……
孫涵月渾身止不住顫抖，她退出全屏看圖模式，一眼掃到微博正文——
“京大2019屆英語一班孫涵月（吃瓜表情），大家眼熟嗎？據說這姑娘初中開始就不簡單了哦（doge）~”
評論轉發已然破萬。
前排幾個熱評尤為紮眼。
“哎喲餵，這不是孫大小姐嗎？以前在市三中可牛逼了，老師面前乖乖女，老師背後大姐大，張口閉口艹你媽，打架技能666啊。關鍵是人家還能同時談五個男朋友，這他媽要是有五條腿，她能劈叉劈出個五角星！”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搞她的那個男的，好像很~厲~害~嗎？”
“這表情，比島國女優還到位，不下海拍愛情動作片真是可惜了……”
“大家好，我是賣片的，今天看到這個視頻，我深感慚愧。我他媽賣的都是些什麽片啊？跟這個視頻相比，一點都不火爆，一點都不刺激，一點都沒有靈魂！！！所以，大家還想回味回味這個視頻嗎？私我喲，兩塊錢看全集！”
孫涵月眼睛漸漸什麽都看不清了，臉色漲紅，渾身顫抖得厲害，木木地拿著手機。
孫明麗一把從她手裏抽出手機：“視頻今天一早就被人發微博上了，一連上了好幾個熱搜，你爸聯系星浪花錢撤都撤不掉，那邊說是沒法撤，騙鬼呢這是！以前哪個明星出了什麽事兒，只要錢到位，撤得比誰都快！
“視頻是被刪了，可總有人下載下來。而且也微博在那掛了大半天！這些缺德營銷號蹭熱度一個比一個厲害，發不了視頻就發截圖，還只露你的臉！
“孫涵月啊孫涵月，平時我就叫你收斂點，怎麽說也說不聽，你瞧瞧，這回得罪人了吧？沒得罪人誰會一口氣給你買五個撤都撤不掉的熱搜？”
孫明麗劈頭蓋臉罵得孫涵月捂臉痛哭。
孫涵月混亂的大腦中忽然閃過昨晚的一幕——
梁坤林拿著她手機出去打電話，回來給她倒了杯下了藥的熱水……
難道是梁坤林錄的視頻？他騙自己手機沒電，其實偷偷用手機錄的？
可是這視頻的角度和像素，似乎只有專業攝像頭才能達到這種效果。
況且，如果是他拿手機錄的，這麽大個iPhoneX放那拍攝，她又不瞎，怎麽可能看不到？
孫涵月猛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是坤林幹的！酒店……酒店有問題！一定是酒店偷偷安裝了攝像頭……我要搞這個酒店！還有微博上這些營銷號，全都要告！！！”
孫涵月渾身力氣都用來嘶吼哭泣，雙腿無力，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捶地痛哭。
“我看你談了戀愛腦子都談沒了！這要不是他幹的，為什麽視頻和照片都給他打了馬賽克？還打得那麽全！偏偏只露你的臉？”
這番話徹底擊碎孫涵月對梁坤林的最後一絲幻想。
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她捂著心口嘶聲力竭痛哭流涕。
她以為梁坤林拿走她手機是為了不讓她及時看到網上的消息，卻不知道他是揣著另一個目的……
辦公桌上，孫明麗的手機響起來。她接起電話，很快掛斷，把癱坐在地的侄女扶起來。
“這會兒知道哭了？早幹嘛去了？！你爸開車來學校接你了，這陣先回家躲躲，別出來丟人現眼。
“還有，這事兒學校鬧得沸沸揚揚，校領導全都知道了，影響這麽惡劣，我看你警告和處分，這倆八成得落得一個。”
孫涵月聽見父親來了，像是等來救星，轉身急忙往外跑，到了門邊又跑回來，抽泣著問：“小姑，你有口罩嗎？”
孫明麗氣得冷笑：“你也要臉啊？我還以為你壓根就不要呢！”
罵歸罵，到底是自己親侄女，孫明麗恨鐵不成鋼，打開辦公桌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平時備用的一次性防塵口罩。
孫涵月戴上口罩，又把孫明麗掛在墻上的遮陽帽戴頭上，飛快跑了出去。
她低著頭一陣奔跑，眼睛一點兒也不敢看旁人，好幾次差點撞到別人，終於一口氣跑到學校北側門，父親經常來這裏接自己的地方。
孫涵月走出側門，壓低帽檐，擡起頭來四處張望，尋找父親的車，胳膊忽然被人死死攥住，接著猛地被拽進那輛距離她最近的車。
最後一堂課下課鈴響起來，宋思晴迫不及待收拾好包包，拉著於恬跑出教室。
“幹嘛呀跑這麽快？”於恬腳還疼著，跑不了幾步就拽著她胳膊不跑了。
宋思晴這才想起於恬腳上還有傷，愧疚道：“不好意思啊，忘記你是個傷員了。咱們慢慢走也行，反正司機一直在外面等著。”
“等著幹嘛？”
“接咱們啊！”
“去哪？”
宋思晴故作玄虛賣關子。
於恬催她：“說嘛！我你還想瞞著？”
宋思晴眨了眨眼，沖她笑：“你那些照片跟視頻，全都沒了吧？”
於恬點頭：“是啊，昨晚就有人把她手機送到你哥那兒。你哥先把相冊裏的那些照片視頻徹底刪除，又檢查了一遍她qq微信微博空間郵箱百度雲這些亂七八糟的，確定沒傳出去過，才把她手機砸碎了扔了。”
其實她覺得完全沒必要砸孫涵月手機，可秦然不砸那一下，又不解氣。
“這事兒你不是知道麽？”於恬想，昨晚她也在場啊。
“主要是吧，我哥覺得這事兒還不夠保險。所以他打算上個雙保險。”
“雙保險？”
“別問了，到那你就知道了，我哥要給你個驚喜呢。”宋思晴拉著她坐進車後座。
車子開了很久，天黑後終於停在郊外一棟別墅門口。
別墅很大，外觀很豪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這哪兒啊？”於恬從車裏下來。
“我哥前幾年買的別墅。不過買來就沒怎麽住過。他喜歡你們現在住的那套，那兒離他公司近。”宋思晴解釋道。
別墅鐵門外站著兩個保安，看見她倆，恭恭敬敬點了點頭，給她們開門。
宋思晴走到裏面的大門口，按了下門鈴。
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打開門，沖她們鞠躬微笑：“宋小姐，於小姐，晚上好。”
於恬被她這麽一弄有些不自在。
以前在秦家，都是她給秦家人鞠躬低頭。她從來都最煩這一套，這會兒換了個身份，從小保姆一下變成了於小姐，她也不喜歡這樣。
沒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說笑聲。
還有麻將碰撞的聲音。
於恬聞見一股子煙味，進去一看，客廳裏擺了一臺自動麻將機，四個男人圍著打麻將，人人嘴裏叼著一根煙。
秦然聽見動靜，扭過頭來，手指夾走嘴裏的煙，跟於恬打招呼：“媳婦兒，回來了啊？”
語氣自然得像是老夫老妻。
另外三個男的於恬記得好像以前在會所包廂見過，這會兒都沖著她笑，齊聲叫道：“嫂子！”
客廳很寬敞，於恬往前走一步，忽然看到遠處落地窗前，跪著一排女的，差點嚇昏過去。
秦然見她驚魂未定拍著胸脯，揚起唇角笑了笑。
秦然左邊的男人沖落地窗那努努下巴：“嫂子，人都給你綁過來了，你點點，綁沒綁錯？”
於恬楞在原地，宋思晴拽著她走過去。
孫涵月，陶韻詩，還有昨天按住於恬的那六個狗腿，一個不少。
於恬想起來，昨晚秦然問過自己，這件事有幾個人參與，都叫什麽名字。
一個穿花襯衫的男人走過來，遞了張紙，上面寫著這些人的名字，名字後面還寫了不同的數目。
“嫂子，咱們今天打這麻將，那可是意義非凡啊。然哥跟我們仨都是有任務的，我輸了，那個姓孫的姓陶的就得挨巴掌。我們四個一人負責倆女的，平胡算一巴掌，清一色那些可得翻番了。”
花襯衫撓撓頭，繼續說：“不過吧，我們幾個都是男的，哪有男人打女人的道理？這不就把你倆請過來了嗎。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輸得有點兒多，姓孫的姓陶的得各打三十巴掌，嫂子您要是打累了就歇會兒，吃點兒東西喝點兒啤酒再繼續。”
“……”於恬轉身看向秦然，內心有點茫然。
秦然噴了口煙：“媳婦兒放寬心打，一個個的都拍過‘藝術照’了，誰要是敢往外捅，老子再送她一份熱搜包年套餐。”
於恬轉回身子，低頭就對上了孫涵月那雙滿懷恨意的眼睛。
孫涵月惡狠狠瞪著她，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撕碎！
於恬面無表情，擡起手來，使出渾身力氣抽過去一耳光。
伴隨著清脆響亮的耳光，身後傳來浮誇的彩虹屁——
“嫂子牛逼！嫂子打人都能打出仙女範兒！嫂子下凡辛苦了！”
“嫂子威武！嫂子你這手是鉆石做的吧？抽人都抽得這麽悅耳動聽！”
於恬扭頭冷冷吐出兩個字：“閉嘴。”
報仇這麽莊重的事，能不能嚴肅點？
於恬看著孫涵月被扇紅的半邊臉，想說什麽，卻只動了動唇角，什麽也沒說，擡手又是一耳光。
打就完事兒了，跟這種人沒什麽好說的。
可是，於恬發現，這倆耳光扇下去，她的手還怪疼的。
四個耳光全還給孫涵月後，於恬手都抽嘛了，忍不住攤開掌心哈氣，轉身嬌滴滴喊了一聲：“秦然，你過來。”
秦然起身走到她旁邊，摟著她肩膀，眉眼寵溺：“怎麽了媳婦兒？”
於恬咬了咬唇，指著孫涵月，好委屈的樣子：“就是這個女的，天天在學校裏說人家在外面做援.交……”
秦然皺著眉心，目光變得狠戾。
他擡起腳，皮鞋鞋尖抵著孫涵月下巴，往上一擡：“這是誰？”
秦然指著於恬問孫涵月。
孫涵月咬緊牙關不說話，眼睛紅得快滴出血來。
秦然冷笑：“這是你媽，知道嗎？”
鞋尖抵在孫涵月喉嚨那裏，秦然居高臨下冷冷看著她。
“知道……”孫涵月想起剛才被那個花襯衫扒光了拍照，怕秦然又給她買熱搜套餐，只得認慫。
“知道還不叫人？”秦然歪著頭，彈了彈煙灰。
孫涵月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咬舌自盡，卻又沒有那份勇氣，聲音比蚊子還小：“媽……”
秦然腳尖猛地往上一擡，孫涵月頭被迫仰著，看著於恬，又叫了一聲：“媽……”
於恬嫣然一笑，彎下腰，拍拍她的臉：“哎，乖！”
秦然放下腳，一字一句從嘴裏冷冷呵出來：“你媽出去賣個B你到處說，你他媽真夠孝順啊？”
孫涵月羞憤得只想當場撞死，繃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喊：“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亂說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然哥：找死老子成全你。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ywj 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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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大的雙人床上，孫涵月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醒來，帶著笑意心滿意足伸了個懶腰。
枕邊人已經不在。孫涵月揉揉酸痛的肩膀，想起瘋狂的昨晚，不禁又蕩漾起來。
昨晚跟男友梁坤林吃完晚飯，本來打算和小姐妹去KTV慶祝，結果一時興起，忍不住和梁坤林跑來酒店開房。
KTV包廂都訂好了，她作為主角來不了，還是發信息讓其他人都去。
無論如何，昨天放學後狠狠收拾於恬那一頓都值得慶祝。
其實孫涵月也想跟大家一起唱歌喝酒狂歡，奈何梁坤林興致來得太突然，她又無法抗拒……
雖然早就不是什麽純潔少女，大學前男朋友就談了一堆，私生活糜爛，可孫涵月還是被梁坤林哄得服服帖帖。
梁坤林長得帥不說，那方面還厲害得很，每次都讓孫涵月舒服得欲仙欲死，盡管家裏比較窮，沒什麽錢，就沖那一點，也把孫涵月治得死死的。
昨晚到了酒店，第一回合過後孫涵月趴在床上休息，梁坤林忽然想起個事得給家裏打電話，奈何手機沒電了，就把孫涵月手機借去。
孫涵月閑著無聊看電視，也不管他在講電話，聲音開得老大，梁坤林是個吃軟飯的，不敢得罪這位大小姐，只得拿著手機出去講。
沒一會兒回來，梁坤林倒了杯熱水送到床邊，遞給孫涵月；“寶貝兒剛才累壞了吧？喝點熱水補充補充能量。”
孫涵月摸摸他腦袋，跟摸自己的寵物狗似的，滿意地點頭：“乖~”
喝完熱水沒多久，孫涵月就感覺渾身燥熱，身體火急火燎地想……
梁坤林倒也不避諱，坦白告訴她想玩點兒刺激的，讓她好好爽一爽。
孫涵月確實爽了一整晚，爽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起床洗了個澡，準備離開酒店時忽然發現，自己手機不見了。
她在房間找了個遍，怎麽也找不到，忽然想起昨晚手機借給梁坤林打，一定是他打完忘記還給她，直接放進他自己的包裏了。
下午還有專業課，孫涵月決定先打車回學校，上完第一節課，課間再去找梁坤林要手機。
孫涵月拎著包走出房間，下樓時電梯裏還有一對年輕男女。
自打她一進電梯，那個女孩就開始盯著她，還偷偷拽了拽男朋友胳膊，用眼神示意對方看她。
這些小動作被孫涵月看在眼裏，讓她感覺怪怪的，好像他們認識自己似的，可轉眼看見鏡子裏的自己，面色豐潤紅光滿面，經過昨晚的滋潤，皮膚水嫩嫩的，心想，這對男女一定是覺得自己很漂亮，所以才會這樣。
電梯停下來，孫涵月甩了下飄逸的長發，扭著腰騷裏騷氣地走出去。
她在酒店門口攔了一輛的士，坐進副駕駛位。
司機是個中年大叔，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車。
孫涵月翻了個白眼，以為這大叔跟電梯那對情侶一樣，心裏忍不住得意起來：這些凡夫俗子，真是沒見過世面，老娘要是好好化個妝，還不得把你們迷死！
孫涵月正得意著，耳旁忽然傳來大叔一聲咳嗽。
“咳——咳！姑娘家的，還是要自愛啊。”大叔轉了一把方向盤，冷不丁冒出這麽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孫涵月沒當回事，以為大叔只是在自言自語。
“現在這些年輕人啊，也太奔放了！還是我們那會兒好，我們那個年代的人多含蓄啊，有廉恥心，說白了就是要臉！不想現在某些小年輕，嘖嘖嘖，玩兒得也太那啥了。”
大叔瞥了眼孫涵月，正好孫涵月聽他叨叨叨聽得煩，扭過頭來瞪他，倆人眼神一對上，孫涵月發現，大叔看她這眼神，怎麽那麽奇怪？
剛才那番莫名其妙的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罵誰，可她看著大叔的眼神，竟然覺得像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你什麽意思？”孫涵月皺著眉瞪著眼，兇巴巴問司機。
司機搖搖頭，嘆一口氣：“沒什麽意思，就是感慨，世風日下啊世風日下！”
“好好開你的車吧！”孫涵月白了司機一眼。
到了學校，孫涵月為了顯擺自己闊氣，往司機身上扔了兩張紅票子，趾高氣揚說了句“不用找了”就下車。
路上堵了好一會兒，孫涵月為了維持老師眼中乖乖女好學生的形象，怕遲到，一路跑去教學樓。
讓她困惑的是，路上很多人都看著她指指點點，有些正在走路的人，看見她還停了下來，拿出手機，看看手機又看看她。
孫涵月心裏納悶極了，可為了掐點趕到教室，沒有停下來問個明白，跑著跑著忽然想到：莫不是有誰偷拍她，然後把她的美照發到網上，讓她一炮而紅了？
畢竟於恬就是這樣在校園論壇上紅起來的，孫涵月自認相貌不比於恬差，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她在眾人的圍觀和指指點點中扭著腰跑得越發風騷，揚起高傲的頭，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就像個萬眾矚目的公主。
踩著上課鈴聲跑進教室，孫涵月發現全班同學都在看自己。
包括於恬，還有宋思晴。
以前這兩個人，即使看見她也會把眼睛挪開假裝沒看見，壓根不把她放在眼裏，今天這是怎麽了，不僅不移開目光，還一直盯著她看？
最關鍵是，於恬和宋思晴看她的眼神，像是在幸災樂禍，等著瞧好戲……
孫涵月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在全班同學的註視下走到座位，佯裝淡定地坐下，摸了摸頭發，板著臉小聲問同桌陶韻詩：“他們一個個的，都盯著我幹嘛？”
陶韻詩半張著嘴，臉上表情跟便秘了似的，憋了幾秒，正要開口，寫作老師張芳華已經走上講臺。
陶韻詩閉上嘴巴，任孫涵月在桌子下面怎麽拽她衣袖也不理，端端正正坐著，擺出一副準備認真聽課的樣子。
張芳華跟同學們打了個招呼，把課本放在講臺上，眼睛落到孫涵月臉上，目光有些覆雜。
這位老師就這麽看了孫涵月一會兒，皺著眉什麽也沒說，翻開課本打算開始講課，教室門忽然被推開，精讀老師孫明麗滿臉怒容站在門口，大喊一聲：“孫涵月，你給我出來！”
平日裏孫明麗言行舉止十分得體，端莊威嚴，雖然對學生比較嚴苛，但很少這麽生氣地大聲叫過誰，今天還是頭一次這樣對學生，而且這學生還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的親侄女。
“孫老師……”張芳華看著門口的孫明麗，又看看座位上的孫涵月，抿了抿嘴，低頭看著課本，不打算摻和這件事。
孫涵月在親姑姑這聲怒吼中，總算知道點什麽了。她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一件事，眾所周知的事，而這件事，恰恰還不是什麽好事。
否則孫明麗不會這麽怒氣沖沖不顧儀態站在班級門口大聲嚷嚷。
孫涵月站起來，忐忑不安朝教室門口走出，出了門就被孫明麗拽著下樓往她辦公室走。
“小姑，怎麽了啊？你們今天——”
“怎麽了？”孫明麗扭過頭來狠狠瞪著孫涵月，咬牙切齒，“你還有臉問？！怎麽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我真不知道啊……”孫涵月長這麽大，頭一次看見姑姑發這麽大的火，還是因為自己發的，百思不得其解。
“平時不是總拿個手機玩玩玩嗎？今天怎麽不看手機了？”
“手機？我——哎，我手機被男朋友拿去了啊。”
“你這交的什麽男朋友？你給我說說，上哪兒找的這麽——”孫明麗臉色發紅，難以啟齒，“這麽下流齷齪的男朋友？”
“下流齷齪？”孫涵月停下腳步。
孫明麗看見路上已經有人開始沖她們這邊指指點點，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人，拉著孫涵月飛快走進辦公樓樓道，疾步爬上樓，往自己辦公室走。
孫明麗和其他三個老師合用一間大辦公室，另外兩個老師正好沒課，正在裏面聊得熱火朝天，孫涵月依稀聽見好像有人還提起了她的名字。
孫明麗拉著侄女進教室，臉色黑成碳，那兩個老師見她們來了，立馬閉上嘴，沖孫明麗尷尬地笑了笑，一起走出辦公室，替她們輕輕關上門。
孫涵月一口氣爬了四層樓，累得氣喘籲籲，拍著胸脯問：“小姑，我到底怎麽了嘛？”
孫明麗拿起掛在辦公椅上的包，拉開拉鏈，找出手機點開微博，啪地把手機扔在辦公桌上。
“你自己好好看看怎麽了！”
孫涵月拿起她的手機，目光落到屏幕上，心跳猛地停了幾秒，眼睛瞪得老大，後背瞬間滲出冷汗，臉卻紅得發燙。
她點開那條熱門微博的九張圖，放大，一點一點，一張一張看過去。
九張都是視頻截圖。關鍵部位已經打了馬賽克，視頻裏的男人渾身都是馬賽克，而她卻露了臉，還露得很清晰。
照片上的她格外奔放，yin蕩……
孫涵月渾身止不住顫抖，她退出全屏看圖模式，一眼掃到微博正文——
“京大2019屆英語一班孫涵月（吃瓜表情），大家眼熟嗎？據說這姑娘初中開始就不簡單了哦（doge）~”
評論轉發已然破萬。
前排幾個熱評尤為紮眼。
“哎喲餵，這不是孫大小姐嗎？以前在市三中可牛逼了，老師面前乖乖女，老師背後大姐大，張口閉口艹你媽，打架技能666啊。關鍵是人家還能同時談五個男朋友，這他媽要是有五條腿，她能劈叉劈出個五角星！”
“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搞她的那個男的，好像很~厲~害~嗎？”
“這表情，比島國女優還到位，不下海拍愛情動作片真是可惜了……”
“大家好，我是賣片的，今天看到這個視頻，我深感慚愧。我他媽賣的都是些什麽片啊？跟這個視頻相比，一點都不火爆，一點都不刺激，一點都沒有靈魂！！！所以，大家還想回味回味這個視頻嗎？私我喲，兩塊錢看全集！”
孫涵月眼睛漸漸什麽都看不清了，臉色漲紅，渾身顫抖得厲害，木木地拿著手機。
孫明麗一把從她手裏抽出手機：“視頻今天一早就被人發微博上了，一連上了好幾個熱搜，你爸聯系星浪花錢撤都撤不掉，那邊說是沒法撤，騙鬼呢這是！以前哪個明星出了什麽事兒，只要錢到位，撤得比誰都快！
“視頻是被刪了，可總有人下載下來。而且也微博在那掛了大半天！這些缺德營銷號蹭熱度一個比一個厲害，發不了視頻就發截圖，還只露你的臉！
“孫涵月啊孫涵月，平時我就叫你收斂點，怎麽說也說不聽，你瞧瞧，這回得罪人了吧？沒得罪人誰會一口氣給你買五個撤都撤不掉的熱搜？”
孫明麗劈頭蓋臉罵得孫涵月捂臉痛哭。
孫涵月混亂的大腦中忽然閃過昨晚的一幕——
梁坤林拿著她手機出去打電話，回來給她倒了杯下了藥的熱水……
難道是梁坤林錄的視頻？他騙自己手機沒電，其實偷偷用手機錄的？
可是這視頻的角度和像素，似乎只有專業攝像頭才能達到這種效果。
況且，如果是他拿手機錄的，這麽大個iPhoneX放那拍攝，她又不瞎，怎麽可能看不到？
孫涵月猛地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是坤林幹的！酒店……酒店有問題！一定是酒店偷偷安裝了攝像頭……我要搞這個酒店！還有微博上這些營銷號，全都要告！！！”
孫涵月渾身力氣都用來嘶吼哭泣，雙腿無力，一下子癱坐在地上，捶地痛哭。
“我看你談了戀愛腦子都談沒了！這要不是他幹的，為什麽視頻和照片都給他打了馬賽克？還打得那麽全！偏偏只露你的臉？”
這番話徹底擊碎孫涵月對梁坤林的最後一絲幻想。
再也無法自欺欺人的她捂著心口嘶聲力竭痛哭流涕。
她以為梁坤林拿走她手機是為了不讓她及時看到網上的消息，卻不知道他是揣著另一個目的……
辦公桌上，孫明麗的手機響起來。她接起電話，很快掛斷，把癱坐在地的侄女扶起來。
“這會兒知道哭了？早幹嘛去了？！你爸開車來學校接你了，這陣先回家躲躲，別出來丟人現眼。
“還有，這事兒學校鬧得沸沸揚揚，校領導全都知道了，影響這麽惡劣，我看你警告和處分，這倆八成得落得一個。”
孫涵月聽見父親來了，像是等來救星，轉身急忙往外跑，到了門邊又跑回來，抽泣著問：“小姑，你有口罩嗎？”
孫明麗氣得冷笑：“你也要臉啊？我還以為你壓根就不要呢！”
罵歸罵，到底是自己親侄女，孫明麗恨鐵不成鋼，打開辦公桌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個平時備用的一次性防塵口罩。
孫涵月戴上口罩，又把孫明麗掛在墻上的遮陽帽戴頭上，飛快跑了出去。
她低著頭一陣奔跑，眼睛一點兒也不敢看旁人，好幾次差點撞到別人，終於一口氣跑到學校北側門，父親經常來這裏接自己的地方。
孫涵月走出側門，壓低帽檐，擡起頭來四處張望，尋找父親的車，胳膊忽然被人死死攥住，接著猛地被拽進那輛距離她最近的車。
最後一堂課下課鈴響起來，宋思晴迫不及待收拾好包包，拉著於恬跑出教室。
“幹嘛呀跑這麽快？”於恬腳還疼著，跑不了幾步就拽著她胳膊不跑了。
宋思晴這才想起於恬腳上還有傷，愧疚道：“不好意思啊，忘記你是個傷員了。咱們慢慢走也行，反正司機一直在外面等著。”
“等著幹嘛？”
“接咱們啊！”
“去哪？”
宋思晴故作玄虛賣關子。
於恬催她：“說嘛！我你還想瞞著？”
宋思晴眨了眨眼，沖她笑：“你那些照片跟視頻，全都沒了吧？”
於恬點頭：“是啊，昨晚就有人把她手機送到你哥那兒。你哥先把相冊裏的那些照片視頻徹底刪除，又檢查了一遍她qq微信微博空間郵箱百度雲這些亂七八糟的，確定沒傳出去過，才把她手機砸碎了扔了。”
其實她覺得完全沒必要砸孫涵月手機，可秦然不砸那一下，又不解氣。
“這事兒你不是知道麽？”於恬想，昨晚她也在場啊。
“主要是吧，我哥覺得這事兒還不夠保險。所以他打算上個雙保險。”
“雙保險？”
“別問了，到那你就知道了，我哥要給你個驚喜呢。”宋思晴拉著她坐進車後座。
車子開了很久，天黑後終於停在郊外一棟別墅門口。
別墅很大，外觀很豪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住得起的。
“這哪兒啊？”於恬從車裏下來。
“我哥前幾年買的別墅。不過買來就沒怎麽住過。他喜歡你們現在住的那套，那兒離他公司近。”宋思晴解釋道。
別墅鐵門外站著兩個保安，看見她倆，恭恭敬敬點了點頭，給她們開門。
宋思晴走到裏面的大門口，按了下門鈴。
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打開門，沖她們鞠躬微笑：“宋小姐，於小姐，晚上好。”
於恬被她這麽一弄有些不自在。
以前在秦家，都是她給秦家人鞠躬低頭。她從來都最煩這一套，這會兒換了個身份，從小保姆一下變成了於小姐，她也不喜歡這樣。
沒進門就聽到裏面傳來說笑聲。
還有麻將碰撞的聲音。
於恬聞見一股子煙味，進去一看，客廳裏擺了一臺自動麻將機，四個男人圍著打麻將，人人嘴裏叼著一根煙。
秦然聽見動靜，扭過頭來，手指夾走嘴裏的煙，跟於恬打招呼：“媳婦兒，回來了啊？”
語氣自然得像是老夫老妻。
另外三個男的於恬記得好像以前在會所包廂見過，這會兒都沖著她笑，齊聲叫道：“嫂子！”
客廳很寬敞，於恬往前走一步，忽然看到遠處落地窗前，跪著一排女的，差點嚇昏過去。
秦然見她驚魂未定拍著胸脯，揚起唇角笑了笑。
秦然左邊的男人沖落地窗那努努下巴：“嫂子，人都給你綁過來了，你點點，綁沒綁錯？”
於恬楞在原地，宋思晴拽著她走過去。
孫涵月，陶韻詩，還有昨天按住於恬的那六個狗腿，一個不少。
於恬想起來，昨晚秦然問過自己，這件事有幾個人參與，都叫什麽名字。
一個穿花襯衫的男人走過來，遞了張紙，上面寫著這些人的名字，名字後面還寫了不同的數目。
“嫂子，咱們今天打這麻將，那可是意義非凡啊。然哥跟我們仨都是有任務的，我輸了，那個姓孫的姓陶的就得挨巴掌。我們四個一人負責倆女的，平胡算一巴掌，清一色那些可得翻番了。”
花襯衫撓撓頭，繼續說：“不過吧，我們幾個都是男的，哪有男人打女人的道理？這不就把你倆請過來了嗎。嘿嘿，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輸得有點兒多，姓孫的姓陶的得各打三十巴掌，嫂子您要是打累了就歇會兒，吃點兒東西喝點兒啤酒再繼續。”
“……”於恬轉身看向秦然，內心有點茫然。
秦然噴了口煙：“媳婦兒放寬心打，一個個的都拍過‘藝術照’了，誰要是敢往外捅，老子再送她一份熱搜包年套餐。”
於恬轉回身子，低頭就對上了孫涵月那雙滿懷恨意的眼睛。
孫涵月惡狠狠瞪著她，恨不得用眼神把她撕碎！
於恬面無表情，擡起手來，使出渾身力氣抽過去一耳光。
伴隨著清脆響亮的耳光，身後傳來浮誇的彩虹屁——
“嫂子牛逼！嫂子打人都能打出仙女範兒！嫂子下凡辛苦了！”
“嫂子威武！嫂子你這手是鉆石做的吧？抽人都抽得這麽悅耳動聽！”
於恬扭頭冷冷吐出兩個字：“閉嘴。”
報仇這麽莊重的事，能不能嚴肅點？
於恬看著孫涵月被扇紅的半邊臉，想說什麽，卻只動了動唇角，什麽也沒說，擡手又是一耳光。
打就完事兒了，跟這種人沒什麽好說的。
可是，於恬發現，這倆耳光扇下去，她的手還怪疼的。
四個耳光全還給孫涵月後，於恬手都抽嘛了，忍不住攤開掌心哈氣，轉身嬌滴滴喊了一聲：“秦然，你過來。”
秦然起身走到她旁邊，摟著她肩膀，眉眼寵溺：“怎麽了媳婦兒？”
於恬咬了咬唇，指著孫涵月，好委屈的樣子：“就是這個女的，天天在學校裏說人家在外面做援.交……”
秦然皺著眉心，目光變得狠戾。
他擡起腳，皮鞋鞋尖抵著孫涵月下巴，往上一擡：“這是誰？”
秦然指著於恬問孫涵月。
孫涵月咬緊牙關不說話，眼睛紅得快滴出血來。
秦然冷笑：“這是你媽，知道嗎？”
鞋尖抵在孫涵月喉嚨那裏，秦然居高臨下冷冷看著她。
“知道……”孫涵月想起剛才被那個花襯衫扒光了拍照，怕秦然又給她買熱搜套餐，只得認慫。
“知道還不叫人？”秦然歪著頭，彈了彈煙灰。
孫涵月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咬舌自盡，卻又沒有那份勇氣，聲音比蚊子還小：“媽……”
秦然腳尖猛地往上一擡，孫涵月頭被迫仰著，看著於恬，又叫了一聲：“媽……”
於恬嫣然一笑，彎下腰，拍拍她的臉：“哎，乖！”
秦然放下腳，一字一句從嘴裏冷冷呵出來：“你媽出去賣個B你到處說，你他媽真夠孝順啊？”
孫涵月羞憤得只想當場撞死，繃不住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邊哭邊喊：“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亂說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求求你們……求求你們……”
然哥：找死老子成全你。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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