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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大成功沒有興趣》//鳶鳶子
001.
拯救世界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看著窗外悠閑自在的白雲，橘和雅捏著鋼筆，坐在辦公桌前長長嘆了口氣。
旁邊下屬的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小雅，報告寫完了嗎？”
另一個下屬笑意盈盈，語氣溫和：“需不需要幫忙？”
當然問是這麽問，這個家夥一點要動彈的意思也沒有。
第三人懶洋洋癱在椅子上，他翹著腿，拖長音假惺惺道：“你們不要和小隊長閑聊打擾他啦～真辛苦呢，需要做那麽多工作～”
橘和雅：……
“怎麽不閑死你們三個……零食，我也要吃，給我餵一點。”他臉上是核善的笑容。
前兩位下屬順從地拿著薯片湊過來，在橘和雅絞盡腦汁亂編的同時投餵他，顯得十分貼心。
“燒烤味比原味好吃……等下，你們兩個！不要用沾著油的手指玩我的頭發！這就是你們面對上司的態度？”
“哎呀～小雅好可怕捏～”銀發下屬捂著嘴，天空一樣的眼睛淚汪汪。
“好兇哦。”黑發下屬怕怕地點頭，紮起的丸子頭跟著晃了晃。
然後身纏繃帶的第三者開始泡茶：“就算是我這個旁觀者，也會覺得和雅君對朋友太嚴厲了。”
橘和雅：……
硬了，拳頭又硬了。
*
他，橘和雅，男15歲。
平平無奇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男子高中生一名。
目前正為拯救世界絕讚上班中，提前幾年體會到大公司社畜的心酸苦楚。
而身邊三個不幹正事的“下屬”，其實是他擅長摸魚和作死的混蛋朋友們。
過去，他們曾一起在各種狂信徒、怪物、邪/神的手中，拯救這個脆弱又美麗的游戲世界。
——是的，他們當前所處並非真實世界。
此處是某位存在為了保護真實世界不被不可名狀的恐怖籠罩，專門制造出來的虛擬世界。
本世界NPC由AI操控，他們的性格、思維和行為模式等，都是仿照真實存在一比一覆刻而成。
可以說除了那獨一無二、旁人難以察覺的靈魂內核，NPC在其他地方都和真人一模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無數邪惡存在都被騙了過去。他們自以為將真正的世界玩弄於股掌之中，殊不知早有人預判了他們的預判。
現實世界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的安寧是因為有NPC替他們負重前行。但他們也不是對「克蘇魯神話體系」一無所知。
以洛夫克拉夫特為首的一批作者因靈感過高，在夢中得知了世界的真實，他們將之寫成系列小說，這些文學作品使得一些人窺見了真實一角。
這一系列小說通過了時間考驗，在喜歡它們的人越來越多後，以此為基礎的桌游——COC跑團便誕生了。
玩家（PL）可以創造一個角色卡（PC），然後在主持人（KP）的指引下，於模組（劇本）中盡情暢游。
玩家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再加上投骰子決定成敗的游戲機制，讓整個跑團游戲都充滿了刺激性、不確定性，出人意料的結局經常發生。
這種頗有參與感，能刺激人感官的游戲體系被虛擬世界創造人采納，它在虛擬世界開啟了真實COC跑團，召喚優秀的靈魂作為玩家，去解決一些系統沒精力處理的小問題。
橘和雅與他的小夥伴們都是被KP選中的調查員。
橘和雅與繃帶君曾一起探索過臨海村落，解決了一些有關深潛者的濕乎乎小問題。
與另外兩人的經歷則更加豐富。
他們仨有一起解決炎之精、對付邪/教/徒、消滅夏蓋妖蟲、直面三柱神之一化身的過命交情。
本次，四人被KP選中，進入這個名為「港口城市異聞」的模組，也是為了應對即將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危機。
不過，不要以為拯救世界是一件很酷炫的事情。
為了保證大部分普通NPC精神狀況穩定，調查員的行動通常都是隱秘的，符合行為邏輯的。
因此，他們時常需要背負一些不必要的重擔，比如現在——
桌上堆著的一沓文件訴說著社畜的心酸。
看著手中才編一半的行動報告，橘和雅心中落淚，早知道就不為了那幾厘米身高把PC的年齡寫成20歲了，黑心資本家壓榨成年人時可不會有絲毫憐惜。
聽見他心聲，KP說：「你想多了，即使是未成年員工，黑心資本家也不會放過狂薅羊毛的機會。」
橘和雅震怒：「他難道不怕勞動法嗎？」
KP：「你和黑手黨首領說法？」
橘和雅：……啊這。
難得在嘴皮子功夫上贏了橘和雅，KP吐出粉舌頭，搖了搖毛茸茸的尾巴，整只小棉花團的開心溢於言表。
其實在其他調查員那邊，它是很有威嚴、沈著冷靜的主持人。
但也不知是不是橘和雅過於邪性，只要有他在的場合，KP總是要懟一懟這家夥才開心，就算失敗的次數遠超成功，它也屢敗屢戰，從不輕言放棄。
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不就被它逮到機會了？
然而，KP忘記了，它的“敵人”不單橘和雅一個。
這位刁民調查員身邊，還有倆形影不離的小夥伴——五條悟和夏油傑。
他們之間的友誼可是經過了次元壁的考驗，絕不會放任KP欺負好友，得意太久。
兩人就如同魅惑君王的妖妃，趴在橘和雅耳邊你一言我一語勸起來。
五條悟：“不然就不寫報告了吧，這麽無聊的事情不值得費精力。”
夏油傑：“如果你這張卡的上司問起來，我們就都擺爛說不想幹了。大不了就是被內部處理掉，無法繼續跑團而已，不礙事。”
五條悟：“是呢是呢，撕卡而已。”
KP：……
它不過調侃橘和雅兩句，這二人就急吼吼幫忙找回場子，這麽護著嗎？
磕他們大三角的狗勾激動的同時，又感到心酸：KP的威嚴在橘和雅和他的小夥伴面前蕩然無存。
眼見三人組坐不住想溜，繃帶精再摸魚下去能直接睡著，KP趕緊請出骰子女神調整了幾處細節，讓關鍵NPC之一提前出場。
“咚咚咚——”
辦公室門被敲響，頭發和胡子灰白的老先生站在門口。他一身風大衣筆挺，鼻梁上架著單片圓眼鏡，舉止顯得風度翩翩。
光從外表，似乎很難看出他是黑手黨。
然而他不僅是，還是四人角色卡的領導。
廣津柳浪，港口黑手黨黑蜥蜴部隊百人長。
橘和雅微笑著，做出角色卡應做的事。
他站起來問：“廣津老爺子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吩咐嗎？”說著還迎向對方。
至於身份上是他下屬的三人如何動作，他不會多話去管。
那些家夥一個比一個自我，讓三人遵照社交規則行事，實在太難為他們了。
而且ooc一下也沒什麽，頂多就是他們離開後，AI代理的卡被穿小鞋而已，刁民調查員不在乎。
廣津柳浪坐下，將一個文件夾推過來。
橘和雅把熱茶放到他面前茶幾上，坐在對面沙發翻看起來。身後不知何時探出兩個腦袋，三人一起瀏覽文件。
廣津柳浪喝了口熱茶潤潤喉，眼睛在觀察這間房的其他人。
正對面三人，橘和雅是他手下的十人長，槍法優秀，還自學了醫術，擁有不錯水平，算是他比較看重的部下。
他身後兩個人，單論長相，若PortMafia進軍演藝界，他們絕對是板上釘釘的顏值擔當，可以和中也大人一較高下。
不過五條悟和夏油傑可不是只能靠臉吃飯，兩人的格鬥水平、槍法在整個港/黑都是頂尖水準，其實完全能單獨領隊行動的，可惜……
他意味深長的視線掃過湊得很近的三人，心裏不禁感慨起小年輕的感情生活，真是新潮又熱烈，老年人學不來。
不過，這兩人是刺頭中的刺頭，性格惡劣，現在有人能管束他們也挺好。
端起茶杯又抿一口茶，在熱氣的遮掩下，廣津柳浪才敢把視線投向最後一人——津島修治。
說起來津島修治是他下屬的下屬，但他面對這人時，總感覺不太自在，尤其是對方負傷嚴重，繃帶纏滿全身，甚至下半張臉和額頭也被裹住的現在。
到底是他因為某個人得了繃帶PTSD，還是這位的名字書寫出來也有漢字「治」，亦或者二人的性格有一些重疊呢……
廣津柳浪越想，腦海中這兩個身影的重合度越高，甚至讓他對上津島修治那雙眼睛時，都覺得膽寒。
發現自己和被暗中觀察的對象對視了，廣津佯裝淡定，想垂下眼簾，卻沒想到被看之人並未默契地裝無事發生，反而問他：“廣津老爺子為什麽看我？難道說……是通過我在想誰？”
“哎～？”津島修治發出做作的疑惑音，“是被你放在心中的人嗎？”
“咳咳咳！”
別開那麽恐怖的玩笑啊！
年邁的心臟咚咚直跳，廣津柳浪用盡力氣控制自己，面部表情才沒變得猙獰。
“您說笑了，剛剛只是在想事情，稍微有些出神。”他不自覺地用上敬稱，然後話鋒一轉，放下茶杯對橘和雅道，“橘君，資料看完了嗎？”
橘和雅收起看熱鬧的心，微笑正色道：“已大致瀏覽了一遍。”
廣津柳浪優雅又迅速地站起來，說：“這個任務交給你和你的下屬們，有問題嗎？”
“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絕不會讓首領失望。”
廣津柳浪點頭，語速快而清晰，很有節奏道：“行，我走了，盡快調查完其中內情然後向首領匯報。”
他用比進屋快一倍的速度跨步離開。
“百人長，還有一件事——”
就在他即將邁出門，有聲音自身後響起。
廣津柳浪：……
他不想聽，但下屬沒做錯什麽，不得不聽。
他側身問：“什麽？是有哪裏做不到嗎？”
橘和雅笑意盈盈，語調和緩，仿佛三月春雨淅淅瀝瀝潤萬物。
“不是的，我是想問社內能給我們多少支持。”
“要求合理都會支持。”說完邁出一條腿。
“這樣啊……如果要查情報，情報科的相關人員能不能配合？如果需要用到重火力武器，裝備那邊給不給批？還有……”
廣津聽著，第一次覺得讓自己滿意的部下心細到有些啰嗦了。
他打斷，語氣斬釘截鐵：“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會解決！”
青年頓時笑容燦爛道：“十分感謝！您之後還要忙是嗎？那就不打擾您了。”
話音才落，就見老爺子的風衣圍巾隨走動甩出瀟灑弧度，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中。
橘和雅關上門，轉身和五條悟等人對視。
“……”
“哈哈哈哈哈哈！”
安靜的辦公室頓時爆發出一陣囂張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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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下屬笑意盈盈，語氣溫和：“需不需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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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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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位下屬順從地拿著薯片湊過來，在橘和雅絞盡腦汁亂編的同時投餵他，顯得十分貼心。
“燒烤味比原味好吃……等下，你們兩個！不要用沾著油的手指玩我的頭發！這就是你們面對上司的態度？”
“哎呀～小雅好可怕捏～”銀發下屬捂著嘴，天空一樣的眼睛淚汪汪。
“好兇哦。”黑發下屬怕怕地點頭，紮起的丸子頭跟著晃了晃。
然後身纏繃帶的第三者開始泡茶：“就算是我這個旁觀者，也會覺得和雅君對朋友太嚴厲了。”
橘和雅：……
硬了，拳頭又硬了。
*
他，橘和雅，男15歲。
平平無奇除了溫柔一無是處的男子高中生一名。
目前正為拯救世界絕讚上班中，提前幾年體會到大公司社畜的心酸苦楚。
而身邊三個不幹正事的“下屬”，其實是他擅長摸魚和作死的混蛋朋友們。
過去，他們曾一起在各種狂信徒、怪物、邪/神的手中，拯救這個脆弱又美麗的游戲世界。
——是的，他們當前所處並非真實世界。
此處是某位存在為了保護真實世界不被不可名狀的恐怖籠罩，專門制造出來的虛擬世界。
本世界NPC由AI操控，他們的性格、思維和行為模式等，都是仿照真實存在一比一覆刻而成。
可以說除了那獨一無二、旁人難以察覺的靈魂內核，NPC在其他地方都和真人一模一樣。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無數邪惡存在都被騙了過去。他們自以為將真正的世界玩弄於股掌之中，殊不知早有人預判了他們的預判。
現實世界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的安寧是因為有NPC替他們負重前行。但他們也不是對「克蘇魯神話體系」一無所知。
以洛夫克拉夫特為首的一批作者因靈感過高，在夢中得知了世界的真實，他們將之寫成系列小說，這些文學作品使得一些人窺見了真實一角。
這一系列小說通過了時間考驗，在喜歡它們的人越來越多後，以此為基礎的桌游——COC跑團便誕生了。
玩家（PL）可以創造一個角色卡（PC），然後在主持人（KP）的指引下，於模組（劇本）中盡情暢游。
玩家天馬行空的思維方式，再加上投骰子決定成敗的游戲機制，讓整個跑團游戲都充滿了刺激性、不確定性，出人意料的結局經常發生。
這種頗有參與感，能刺激人感官的游戲體系被虛擬世界創造人采納，它在虛擬世界開啟了真實COC跑團，召喚優秀的靈魂作為玩家，去解決一些系統沒精力處理的小問題。
橘和雅與他的小夥伴們都是被KP選中的調查員。
橘和雅與繃帶君曾一起探索過臨海村落，解決了一些有關深潛者的濕乎乎小問題。
與另外兩人的經歷則更加豐富。
他們仨有一起解決炎之精、對付邪/教/徒、消滅夏蓋妖蟲、直面三柱神之一化身的過命交情。
本次，四人被KP選中，進入這個名為「港口城市異聞」的模組，也是為了應對即將出現在這個世界的危機。
不過，不要以為拯救世界是一件很酷炫的事情。
為了保證大部分普通NPC精神狀況穩定，調查員的行動通常都是隱秘的，符合行為邏輯的。
因此，他們時常需要背負一些不必要的重擔，比如現在——
桌上堆著的一沓文件訴說著社畜的心酸。
看著手中才編一半的行動報告，橘和雅心中落淚，早知道就不為了那幾厘米身高把PC的年齡寫成20歲了，黑心資本家壓榨成年人時可不會有絲毫憐惜。
聽見他心聲，KP說：「你想多了，即使是未成年員工，黑心資本家也不會放過狂薅羊毛的機會。」
橘和雅震怒：「他難道不怕勞動法嗎？」
KP：「你和黑手黨首領說法？」
橘和雅：……啊這。
難得在嘴皮子功夫上贏了橘和雅，KP吐出粉舌頭，搖了搖毛茸茸的尾巴，整只小棉花團的開心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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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負有心人，這不就被它逮到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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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友誼可是經過了次元壁的考驗，絕不會放任KP欺負好友，得意太久。
兩人就如同魅惑君王的妖妃，趴在橘和雅耳邊你一言我一語勸起來。
五條悟：“不然就不寫報告了吧，這麽無聊的事情不值得費精力。”
夏油傑：“如果你這張卡的上司問起來，我們就都擺爛說不想幹了。大不了就是被內部處理掉，無法繼續跑團而已，不礙事。”
五條悟：“是呢是呢，撕卡而已。”
KP：……
它不過調侃橘和雅兩句，這二人就急吼吼幫忙找回場子，這麽護著嗎？
磕他們大三角的狗勾激動的同時，又感到心酸：KP的威嚴在橘和雅和他的小夥伴面前蕩然無存。
眼見三人組坐不住想溜，繃帶精再摸魚下去能直接睡著，KP趕緊請出骰子女神調整了幾處細節，讓關鍵NPC之一提前出場。
“咚咚咚——”
辦公室門被敲響，頭發和胡子灰白的老先生站在門口。他一身風大衣筆挺，鼻梁上架著單片圓眼鏡，舉止顯得風度翩翩。
光從外表，似乎很難看出他是黑手黨。
然而他不僅是，還是四人角色卡的領導。
廣津柳浪，港口黑手黨黑蜥蜴部隊百人長。
橘和雅微笑著，做出角色卡應做的事。
他站起來問：“廣津老爺子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吩咐嗎？”說著還迎向對方。
至於身份上是他下屬的三人如何動作，他不會多話去管。
那些家夥一個比一個自我，讓三人遵照社交規則行事，實在太難為他們了。
而且ooc一下也沒什麽，頂多就是他們離開後，AI代理的卡被穿小鞋而已，刁民調查員不在乎。
廣津柳浪坐下，將一個文件夾推過來。
橘和雅把熱茶放到他面前茶幾上，坐在對面沙發翻看起來。身後不知何時探出兩個腦袋，三人一起瀏覽文件。
廣津柳浪喝了口熱茶潤潤喉，眼睛在觀察這間房的其他人。
正對面三人，橘和雅是他手下的十人長，槍法優秀，還自學了醫術，擁有不錯水平，算是他比較看重的部下。
他身後兩個人，單論長相，若PortMafia進軍演藝界，他們絕對是板上釘釘的顏值擔當，可以和中也大人一較高下。
不過五條悟和夏油傑可不是只能靠臉吃飯，兩人的格鬥水平、槍法在整個港/黑都是頂尖水準，其實完全能單獨領隊行動的，可惜……
他意味深長的視線掃過湊得很近的三人，心裏不禁感慨起小年輕的感情生活，真是新潮又熱烈，老年人學不來。
不過，這兩人是刺頭中的刺頭，性格惡劣，現在有人能管束他們也挺好。
端起茶杯又抿一口茶，在熱氣的遮掩下，廣津柳浪才敢把視線投向最後一人——津島修治。
說起來津島修治是他下屬的下屬，但他面對這人時，總感覺不太自在，尤其是對方負傷嚴重，繃帶纏滿全身，甚至下半張臉和額頭也被裹住的現在。
到底是他因為某個人得了繃帶PTSD，還是這位的名字書寫出來也有漢字「治」，亦或者二人的性格有一些重疊呢……
廣津柳浪越想，腦海中這兩個身影的重合度越高，甚至讓他對上津島修治那雙眼睛時，都覺得膽寒。
發現自己和被暗中觀察的對象對視了，廣津佯裝淡定，想垂下眼簾，卻沒想到被看之人並未默契地裝無事發生，反而問他：“廣津老爺子為什麽看我？難道說……是通過我在想誰？”
“哎～？”津島修治發出做作的疑惑音，“是被你放在心中的人嗎？”
“咳咳咳！”
別開那麽恐怖的玩笑啊！
年邁的心臟咚咚直跳，廣津柳浪用盡力氣控制自己，面部表情才沒變得猙獰。
“您說笑了，剛剛只是在想事情，稍微有些出神。”他不自覺地用上敬稱，然後話鋒一轉，放下茶杯對橘和雅道，“橘君，資料看完了嗎？”
橘和雅收起看熱鬧的心，微笑正色道：“已大致瀏覽了一遍。”
廣津柳浪優雅又迅速地站起來，說：“這個任務交給你和你的下屬們，有問題嗎？”
“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絕不會讓首領失望。”
廣津柳浪點頭，語速快而清晰，很有節奏道：“行，我走了，盡快調查完其中內情然後向首領匯報。”
他用比進屋快一倍的速度跨步離開。
“百人長，還有一件事——”
就在他即將邁出門，有聲音自身後響起。
廣津柳浪：……
他不想聽，但下屬沒做錯什麽，不得不聽。
他側身問：“什麽？是有哪裏做不到嗎？”
橘和雅笑意盈盈，語調和緩，仿佛三月春雨淅淅瀝瀝潤萬物。
“不是的，我是想問社內能給我們多少支持。”
“要求合理都會支持。”說完邁出一條腿。
“這樣啊……如果要查情報，情報科的相關人員能不能配合？如果需要用到重火力武器，裝備那邊給不給批？還有……”
廣津聽著，第一次覺得讓自己滿意的部下心細到有些啰嗦了。
他打斷，語氣斬釘截鐵：“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會解決！”
青年頓時笑容燦爛道：“十分感謝！您之後還要忙是嗎？那就不打擾您了。”
話音才落，就見老爺子的風衣圍巾隨走動甩出瀟灑弧度，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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