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只小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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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只小紙人
小紙人不愧是個歪話題小能手，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他就把話題給歪到外太空去了，但是“阿祖收手吧”的梗，確實讓剛剛有些不那麽令人愉快的氣氛放松了一些。
好在米希倫也確實是十分了解小紙人思維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肆意奔騰的作風了，因此順著小紙人讓他浪了一會兒之後，米希倫就果斷將話題給拉了回來。
“小紙，你聽我和你好好解釋一下。”米希倫做出了嚴肅的表情。
小紙人的眼珠子轉了轉，一眼就能看清楚他的不安分和跳脫的天性，只是他判斷了一下米希倫的表情後，最後還是克制了一下自己，努力做出了正襟危坐的模樣，然後繃著臉，沖米希倫認真地點頭。
他這努力裝作正經人的樣子，真的是太可愛了，那白白嫩嫩的小臉蛋，繃得緊緊的，不染而紅的嘴唇，也努力地抿著，像是一個無辜的不知事的小孩子，努力做出大人的模樣來。
米希倫差點就被小紙人這萌翻天的可愛模樣給甜死，他心裏直呼破防了，破防了！又有些無奈地想到，自己可能對小紙人是根本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才對……
不過也好在米希倫經歷了那麽多小紙人的騷話攻擊，對小紙人也有了一定的防禦能力，因此生生忍住了。只是雖然是忍住了，米希倫還是連聲“咳咳咳”才徹底地掩飾住自己的不自然。
“小紙，你剛化靈不久，還不太懂人類的社會。”米希倫嘆了一口氣，努力地向他解釋，“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不論是你救我的事情，還是你的真實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 只有我知道。
他到最後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小紙人的頭，他的眼睛裏充滿著不自知的溫柔和憐愛，他的動作如此的輕柔而緩慢，那在胸腔亂竄許久的愛意，終於還是無法完全鎖住的。
小紙人的眼睛眨了眨，樣子單純無辜，卻語出驚人：“叨逼精你什麽意思？你怕爸爸我被人家抓去做實驗了？”
米希倫愕然了一瞬之後，失笑了，他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一樣：“你總是這麽可愛，好像什麽都明白，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
為了保證小紙人的安危，小紙人不是人類，而是紙人因為他過於偏執和強烈的意念而化靈的事情，米希倫不想暴露給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
而叔叔一家是這件事情的開端，米希倫瞞不住而已，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其他人，甚至包括那位被米希倫叫做“湛兮老頭兒”的牛大爺，也不要知道這件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好，因為……米希倫唯一敢保證的，就是自己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小紙人的事情，也只限於他自己一個人而已。
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直視的東西，人類會因為得知小紙人的存在而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米希倫根本就不敢去想象，他甚至覺得，那不是他能想象得出來的，盡管在這個世界上，米希倫已經算是閱歷豐富的人群範疇了。
小紙人太不同尋常了，正因為這一點，米希倫的顧慮非常多，因為他很清楚：有些時候，所謂的“特別”，在群體社會中——是一種罪過。
無論如何，米希倫是不想小紙人受到任何一點傷害的，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可以出現。他會竭盡全力，將這件事情徹底封死，絕不讓知情人數再上升，哪怕只有一個，哪怕那是自己的父母，哪怕他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米希倫毅然下定了決心，不會做任何增加小紙人暴露的風險的事情。
------------
米希倫的母親常年居住在山清水秀的療養院，習慣於裏面悠閑度日的生活和志趣相投的老姐妹，米希倫的父親則忙於政務，甚少歸家，因而米希倫的老家，整整一座重新修葺好的三進三出的老宅，便只有個管家和三五個阿姨、園丁、司機之類的。
這樣也好，生活安靜且閑適，保證了基礎的需求，又不必有太多妨礙。
只是米希倫終究還是很忙的，他剛剛辭職不久，但是新聞社還是無法將他徹底松開——同校的校友們，新聞社的後輩們，會請教他，他需要幫助他們；曾經的恩師、父親的朋友以及親朋都會詢問他是否需要新工作；曾經的同學得知他辭職了，更是樂翻天地要找他開聚一聚……
一時半會，米希倫是無法徹底清閑下來的，如果是幾天前的小紙人，那肯定鬧騰著要米希倫陪自己了——
憑什麽呀，老子自己冒著生死的危險從閻王爺手裏拽回來的人，好不容易辭職了，不陪老子耍，就得陪你們嘰嘰歪歪那麽多呀？
可是今天，小紙人卻破天荒地表示：“哦~那叨逼精你自己去書房吧，爸爸今天有事你別鬧騰喲。”
就那麽一下子，米希倫就感覺胸口中了一箭，看著小紙人樂顛顛上樓回房間的背影，米希倫差點就克制不住自己要撲上去抓住他質問了。
米希倫從來都是悶騷的，他總是做出一副對小紙人的纏人和鬧騰十分無奈的模樣，可是其實他心裏非常的享受小紙人對自己的依賴，並且對此感到十分竊喜。
他……恨不得小紙人最好直接長自己身上，可以永遠地形影不離。
這次向小紙人說自己曾經的導師有事找自己的時候，米希倫已經做好了小紙人會撲過來，八爪魚一樣直接掛他身上纏著他的準備了，他心裏咕嚕咕嚕地不斷冒著甜泡泡，等著小紙人的投懷送抱，結果小紙人卻說不幹了。
米希倫：“……”說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
小紙人不僅說不幹了，還說自己有事，讓米希倫不要打擾自己……
米希倫的心裏猛地竄上了一股邪氣，眼中的晦澀明滅不定，腦子裏不知道怎麽的，就翻湧著那些陰暗的，恐怖的，令人唾棄的想法，猶如臭水溝裏的老鼠。
“叨逼精！”
一聲清亮的呼喚，讓米希倫瞬間從那種失去自我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他倏地擡頭，看到了小紙人正壓在二樓走廊的木制雕花欄桿上，探出身體沖他招手。
就那麽一瞬間，那些什麽陰暗晦澀的想法全部被嚇飛了，米希倫趕緊往上沖：“小紙快回去，別壓在欄桿上，不安全！”
小紙人嘻嘻一笑，看著米希倫沖上來，他反而牛逼沖天地直接往下一翻。
米希倫：“……”說是瞠目欲裂，肝膽俱碎也不為過。
然而——
“傻了吧，爺會飛，嘿嘿嘿~”
看著空中游刃有餘在那飄飄飛的黃色紙人片，米希倫突然就覺得自己，心累，唉～
------------
最後小紙人還是成功把米希倫給趕到了書房，他自個兒則樂顛顛地沖回房間，轉身鎖門，雀躍撲床上，一氣呵成。
掏出手機，快速地戳了幾下，一陣視頻連接等待背景音過後，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張臉。
一張飽經滄桑，溝壑縱橫的老臉。
這張老臉上，鑲嵌著兩只銳利而透亮的眼睛，那是一雙與這張臉格格不入的眼睛，也是這個男人迄今為止，最為明顯的破綻。
“咋地了？”對面的湛兮把手機拿遠了些，剛剛小紙人湊得太近了，雖然湛兮也覺得它化人形的模樣挺不錯的，但是還沒有不錯到他想要盯著對方鼻孔看的程度。
小紙人趕緊喊道：“老頭兒！”
“在呢，聽得到，你咋地了？”湛兮揚起了眉毛，“怎麽感覺沒精打采的，這可不像你啊，挨欺負了？”
小紙人沒好氣地翻白眼：“誰能欺負老子。”
“別的表情包啊。”湛兮理所當然地說。
小紙人不服氣了：“我呸！我在表情包界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別的表情包確實打不過你，但是單個看來還是有那麽一些表情包比你更騷的……”湛兮笑著逗他，等他暴跳如雷地罵人，然後掛視頻。
結果小紙人一撅嘴，委屈巴拉：“連你也笑我！”
“究竟怎麽了？”湛兮終於認真了那麽一下，舉著手機走到了陽臺，將玻璃門拉上，不讓家裏的那只大黃狗湊過來搗亂。
“我今天和叨逼精回他老家了。”
“然後呢？”
小紙人小眼神亂飄，扭扭捏捏，哼哼唧唧地說：“他媽好像不喜歡我的樣子。”
湛兮：“你管她|媽|的呢！”
小紙人：“？？？”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這個糟老頭子究竟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米希倫，還是在罵米希倫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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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紙人不愧是個歪話題小能手，就這麽一會兒工夫，他就把話題給歪到外太空去了，但是“阿祖收手吧”的梗，確實讓剛剛有些不那麽令人愉快的氣氛放松了一些。
好在米希倫也確實是十分了解小紙人思維如同脫韁的野狗一般肆意奔騰的作風了，因此順著小紙人讓他浪了一會兒之後，米希倫就果斷將話題給拉了回來。
“小紙，你聽我和你好好解釋一下。”米希倫做出了嚴肅的表情。
小紙人的眼珠子轉了轉，一眼就能看清楚他的不安分和跳脫的天性，只是他判斷了一下米希倫的表情後，最後還是克制了一下自己，努力做出了正襟危坐的模樣，然後繃著臉，沖米希倫認真地點頭。
他這努力裝作正經人的樣子，真的是太可愛了，那白白嫩嫩的小臉蛋，繃得緊緊的，不染而紅的嘴唇，也努力地抿著，像是一個無辜的不知事的小孩子，努力做出大人的模樣來。
米希倫差點就被小紙人這萌翻天的可愛模樣給甜死，他心裏直呼破防了，破防了！又有些無奈地想到，自己可能對小紙人是根本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才對……
不過也好在米希倫經歷了那麽多小紙人的騷話攻擊，對小紙人也有了一定的防禦能力，因此生生忍住了。只是雖然是忍住了，米希倫還是連聲“咳咳咳”才徹底地掩飾住自己的不自然。
“小紙，你剛化靈不久，還不太懂人類的社會。”米希倫嘆了一口氣，努力地向他解釋，“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不論是你救我的事情，還是你的真實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最好……” 只有我知道。
他到最後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小紙人的頭，他的眼睛裏充滿著不自知的溫柔和憐愛，他的動作如此的輕柔而緩慢，那在胸腔亂竄許久的愛意，終於還是無法完全鎖住的。
小紙人的眼睛眨了眨，樣子單純無辜，卻語出驚人：“叨逼精你什麽意思？你怕爸爸我被人家抓去做實驗了？”
米希倫愕然了一瞬之後，失笑了，他搖了搖頭，似乎是有些不知道應該如何說一樣：“你總是這麽可愛，好像什麽都明白，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
為了保證小紙人的安危，小紙人不是人類，而是紙人因為他過於偏執和強烈的意念而化靈的事情，米希倫不想暴露給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
而叔叔一家是這件事情的開端，米希倫瞞不住而已，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其他人，甚至包括那位被米希倫叫做“湛兮老頭兒”的牛大爺，也不要知道這件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最好，因為……米希倫唯一敢保證的，就是自己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小紙人的事情，也只限於他自己一個人而已。
人心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可直視的東西，人類會因為得知小紙人的存在而做出怎樣瘋狂的事情，米希倫根本就不敢去想象，他甚至覺得，那不是他能想象得出來的，盡管在這個世界上，米希倫已經算是閱歷豐富的人群範疇了。
小紙人太不同尋常了，正因為這一點，米希倫的顧慮非常多，因為他很清楚：有些時候，所謂的“特別”，在群體社會中——是一種罪過。
無論如何，米希倫是不想小紙人受到任何一點傷害的，一絲一毫的可能性都不可以出現。他會竭盡全力，將這件事情徹底封死，絕不讓知情人數再上升，哪怕只有一個，哪怕那是自己的父母，哪怕他們也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米希倫毅然下定了決心，不會做任何增加小紙人暴露的風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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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希倫的母親常年居住在山清水秀的療養院，習慣於裏面悠閑度日的生活和志趣相投的老姐妹，米希倫的父親則忙於政務，甚少歸家，因而米希倫的老家，整整一座重新修葺好的三進三出的老宅，便只有個管家和三五個阿姨、園丁、司機之類的。
這樣也好，生活安靜且閑適，保證了基礎的需求，又不必有太多妨礙。
只是米希倫終究還是很忙的，他剛剛辭職不久，但是新聞社還是無法將他徹底松開——同校的校友們，新聞社的後輩們，會請教他，他需要幫助他們；曾經的恩師、父親的朋友以及親朋都會詢問他是否需要新工作；曾經的同學得知他辭職了，更是樂翻天地要找他開聚一聚……
一時半會，米希倫是無法徹底清閑下來的，如果是幾天前的小紙人，那肯定鬧騰著要米希倫陪自己了——
憑什麽呀，老子自己冒著生死的危險從閻王爺手裏拽回來的人，好不容易辭職了，不陪老子耍，就得陪你們嘰嘰歪歪那麽多呀？
可是今天，小紙人卻破天荒地表示：“哦~那叨逼精你自己去書房吧，爸爸今天有事你別鬧騰喲。”
就那麽一下子，米希倫就感覺胸口中了一箭，看著小紙人樂顛顛上樓回房間的背影，米希倫差點就克制不住自己要撲上去抓住他質問了。
米希倫從來都是悶騷的，他總是做出一副對小紙人的纏人和鬧騰十分無奈的模樣，可是其實他心裏非常的享受小紙人對自己的依賴，並且對此感到十分竊喜。
他……恨不得小紙人最好直接長自己身上，可以永遠地形影不離。
這次向小紙人說自己曾經的導師有事找自己的時候，米希倫已經做好了小紙人會撲過來，八爪魚一樣直接掛他身上纏著他的準備了，他心裏咕嚕咕嚕地不斷冒著甜泡泡，等著小紙人的投懷送抱，結果小紙人卻說不幹了。
米希倫：“……”說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
小紙人不僅說不幹了，還說自己有事，讓米希倫不要打擾自己……
米希倫的心裏猛地竄上了一股邪氣，眼中的晦澀明滅不定，腦子裏不知道怎麽的，就翻湧著那些陰暗的，恐怖的，令人唾棄的想法，猶如臭水溝裏的老鼠。
“叨逼精！”
一聲清亮的呼喚，讓米希倫瞬間從那種失去自我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他倏地擡頭，看到了小紙人正壓在二樓走廊的木制雕花欄桿上，探出身體沖他招手。
就那麽一瞬間，那些什麽陰暗晦澀的想法全部被嚇飛了，米希倫趕緊往上沖：“小紙快回去，別壓在欄桿上，不安全！”
小紙人嘻嘻一笑，看著米希倫沖上來，他反而牛逼沖天地直接往下一翻。
米希倫：“……”說是瞠目欲裂，肝膽俱碎也不為過。
然而——
“傻了吧，爺會飛，嘿嘿嘿~”
看著空中游刃有餘在那飄飄飛的黃色紙人片，米希倫突然就覺得自己，心累，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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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小紙人還是成功把米希倫給趕到了書房，他自個兒則樂顛顛地沖回房間，轉身鎖門，雀躍撲床上，一氣呵成。
掏出手機，快速地戳了幾下，一陣視頻連接等待背景音過後，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張臉。
一張飽經滄桑，溝壑縱橫的老臉。
這張老臉上，鑲嵌著兩只銳利而透亮的眼睛，那是一雙與這張臉格格不入的眼睛，也是這個男人迄今為止，最為明顯的破綻。
“咋地了？”對面的湛兮把手機拿遠了些，剛剛小紙人湊得太近了，雖然湛兮也覺得它化人形的模樣挺不錯的，但是還沒有不錯到他想要盯著對方鼻孔看的程度。
小紙人趕緊喊道：“老頭兒！”
“在呢，聽得到，你咋地了？”湛兮揚起了眉毛，“怎麽感覺沒精打采的，這可不像你啊，挨欺負了？”
小紙人沒好氣地翻白眼：“誰能欺負老子。”
“別的表情包啊。”湛兮理所當然地說。
小紙人不服氣了：“我呸！我在表情包界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別的表情包確實打不過你，但是單個看來還是有那麽一些表情包比你更騷的……”湛兮笑著逗他，等他暴跳如雷地罵人，然後掛視頻。
結果小紙人一撅嘴，委屈巴拉：“連你也笑我！”
“究竟怎麽了？”湛兮終於認真了那麽一下，舉著手機走到了陽臺，將玻璃門拉上，不讓家裏的那只大黃狗湊過來搗亂。
“我今天和叨逼精回他老家了。”
“然後呢？”
小紙人小眼神亂飄，扭扭捏捏，哼哼唧唧地說：“他媽好像不喜歡我的樣子。”
湛兮：“你管她|媽|的呢！”
小紙人：“？？？”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這個糟老頭子究竟是在罵自己，還是在罵米希倫，還是在罵米希倫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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