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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三個人都沈默了。
於嘉言見對面姜瑟書看著他怔怔楞住，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話說的有些過頭了，他張了張嘴，忙解釋說：“啊那個，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才高中嘛，應該以學習為重，而且你倆不是朋友嗎。”
“朋友怎麽了？”
石雨這時突然出聲，她不知怎麽，比姜瑟書的神色還要沈上幾分。
於嘉言看到了，以為她是為了姜瑟書，沒往深想，“朋友……”他努力組織語言，“就是你想啊，姜瑟書和晏池關系這麽好，如果中間有別的成分，又怎麽會做這麽久的朋友？又或許，會不會現在只是一種習慣？你們一直同進同出……”
“不是！”
姜瑟書冷不丁打斷他。
於嘉言順著聲音扭頭一看，就瞧見姜瑟書的眼眶肉眼可見地泛起紅來。
他眼睛瞪大，一下有點慌，畢竟之前學校裏那麽多惡言，他也沒見她哭過。
“欸你別哭呀！呸呸呸，是我剛剛說錯話了！”
於嘉言坐立難安的，轉頭想讓石雨幫忙安慰下，結果發現石雨根本不理他，焦急之下，只能自己抽了兩張紙遞過去。
“我沒哭。”姜瑟書聲音微澀，但堅決反駁。
剛才那一瞬間被人否定的難過很快被她壓了下去，她吸了下鼻子，認真起來，一字一句地把剛才的話補充完：“我對晏池不是習慣，我喜歡他，真的喜歡！”
於嘉言對上那雙懇切的眼睛，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自然相信姜瑟書的喜歡是真心的，可要是到時候晏池當面拒絕，那不是自己受傷嘛。
姜瑟書見於嘉言不吭聲，還以為是他不相信，她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的這份喜歡只是一份錯覺，是虛假的，正想再解釋下，腦海裏卻忽然閃過什麽。
她皺起眉，狐疑道：“於嘉言，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事情啊？”
於嘉言眼皮一跳，心虛笑，“嗯？什麽什麽事情啊？”
姜瑟書想起來，“明明上次你還興致沖沖地要幫我確定心意的，怎麽這回就反過來要勸退我了？”
“你實話實說，他是不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要是真有，我也不強求，不會去打擾他的。”
晏池的真實性格很孤僻，認可的人極少，於嘉言卻算是這極少中的一個，而且他平時話多，沒事就喜歡在旁邊叨叨叨的，導致晏池有時候也會忍不住跟他會聊一些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說不定還真知道些她不知道的東西，所以這次才試圖想勸退她。
於嘉言沈默許久，甚至低頭開始默默扒飯。
他沒想到姜瑟書這人還挺敏感，但是他答應過晏池。
不能說！
石雨也覺察出什麽，眼珠一轉，在桌子下面踢了於嘉言一腳。
“咳咳！你幹什麽？”
於嘉言正吃著，這一下嚇得他差點被嗆到。
“要是真有什麽事你就告訴姜瑟書吧。”石雨把手機拿在手裏翻來轉去地閑玩，“暗戀一個人本來就不容易，起碼死也要死個明白。”
姜瑟書一聽，點頭附議，“石雨說的對，你至少讓我死個明白吧？”
於嘉言張了張嘴，本來還想堅持，但不知怎麽，眼神忽然飄到了石雨那。
她這會兒的模樣很平靜，似乎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但是哪裏莫名又有點說不出來的怪，他目光頓了頓，又去看姜瑟書，好半天之後，才遲疑又遲疑地拿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比了個手勢說：“那我……只說一點兒哈，聽完之後你自己決定。”
姜瑟書點頭，“嗯！”
於嘉言於是沈下一口氣，像是在醞釀勇氣。
他其實也希望喜歡的人可以在一起，同時也想要尊重晏池的意願，可是憑心而論吧，這段未知的感情到底是晏池和姜瑟書之前的事情，更何況實際上還是個雙箭頭，只是兩個人都不知道罷了。
他不能替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去做選擇，說起來，晏池也不能替姜瑟書做選擇，既然如此，他不妨透露給姜瑟書一些信息，讓她自己去做決定。
一口氣長長籲出。
“首先。”
於嘉言正色，“晏池他也喜歡你！”
“哈？”
姜瑟書心口驟然一跳，反應不自覺就慢了半拍，她怔怔地看了看對面的倆人，有些不敢相信，“他喜歡我？”姜瑟書扯起嘴角幹笑了下，“我怎麽沒看出來？”
“旁觀者一號看出來了。”石雨忍不住舉手，“你就沒發現他對你和對別人不一樣？”
“你也看出來啦？”姜瑟書垂眸，像是在回憶，“他對我是會不一樣一些，只不過……”
只不過她一直以為那是她比別人了解他更多、相處更多的原因啊！
旁邊的於嘉言突然揶揄，“誒等等，我雖然是旁觀者二號，但我這兒可是得到晏池本人親口承認的，是官方石錘！不能說‘也’。”
姜瑟書挑起眉，這下嘴角終於不受控制地緩緩往上揚起來，偏她還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太明顯，又抿了抿唇，謹慎地又問了一遍，“他真的喜歡我啊？親口承認的？”
“是——，親口承認的！”
於嘉言點頭拉長音，不禁被她那副沒出息的樣子逗得笑了下，但好笑之餘，突然又輕咳了一聲，“但是那什麽，你別高興得太早啊。”
姜瑟書笑意沒止，耐心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很大，她問：“還有什麽？”
於嘉言：“還有就是晏池他喜歡歸喜歡，可他好像有什麽顧慮，具體我搞不明白，也跟你說不清，總而言之就是，他沒想過跟你打破現在的關系，所以……”
於嘉言話沒說完，但是姜瑟書和石雨兩個人已經明白了。
晏池沒想過跟她在一起。
然而和於嘉言預料的完全不同，姜瑟書聽了這話後居然沒一點受挫的表現。
她手抵著唇，只是表示知道地點了下頭。
於嘉言奇怪，“你怎麽這麽淡定？”
姜瑟書笑，“因為你說的這個，我其實是知道的。”
之前倆人出現矛盾那次，晏池就透漏了些東西給她，說什麽面具下的他沒有那麽簡單，還有什麽偽裝，怕她失望之類的。
說實話，那天她就沒聽懂……
後來再細想，估計就還是有些事情沒告訴她罷了。
不過，也就像她那天說的，晏池對她來說是獨一無二的，所以無論是什麽樣的他，她都接受，所以——
既然已經知道了最重要的，她現在就沒在怕的！
“你沒事吧？”
於嘉言看見她越笑越開心，不禁有點懵，這人怕不是傻了吧？
姜瑟書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不僅沒事——”她把鍋裏的牛肚非常豪橫地給對面的倆人分別夾了一大筷子，“今天這頓飯，我請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雨夜寒涼，傍晚那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讓郇城的不少道路都變得積水難行，姜小貓到了晏池家的時候，晏池好像才剛回來不久，只有潮濕的背包在凳子上放著，人卻沒在屋子裏。
她沒敢擅自出房間，只湊在門口聽了聽聲音。
衛生間方向水聲不斷，她推測，晏池有可能是洗漱去了？
正想著，那頭的水聲就沒了，很快，推門聲、腳步聲一個接一個，姜小貓就站在房門後邊，她現在個頭小，怕晏池不知道突然開門給自己懟臉上，忙蹬著四條腿往後撤。
下一秒，清雋的少年推門進來，他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長袖T恤，走動間，帶起的風短暫地勾勒出他勁瘦的腰線，前額的劉海有幾縷濕漉漉的還在滴水，他擡手朝後抓過去，卻在垂眼時突然註意到了站在地上擡頭看他的小白貓。
他楞了下，原本木然的眼底微動，一抹柔色不自覺地便透了出來。
晏池走過去，伸出雙手把姜小貓抱起來，然後穩穩放到書桌前的椅子上，“稍微等我一下，我吹個頭發好嗎？”
姜小貓小聲叫：“喵。”
晏池淺笑了下，他隨後起身，走到衣櫃那裏，準備把吹風機翻出來吹頭發，可不知怎麽，他一貫在固定位置上放的吹風機不見了。
呆了一會兒，他突然記起偶爾秦文耀也會拿他的用，只是每次總是不會放回原位，晏池輕皺了下眉，臉上的抗拒隨著一次呼吸被他努力壓了下去，過了會兒，才蹲下在其他地方翻找起來。
姜小貓只管在一邊等，今天的她很有耐心，也沒在意晏池怎麽這麽久都沒找到東西，毛茸茸的尾巴掉在凳子邊上悠閑地一晃一晃，顯示著她的好心情。
下午於嘉言說的話還不時地在腦子裏播放，她瞇眼看著晏池的背影，思緒大膽地開始放風箏。
所以，靠這木頭是不行了，要不告白……我先上？
剛在床頭櫃發現吹風機的晏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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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三個人都沈默了。
於嘉言見對面姜瑟書看著他怔怔楞住，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話說的有些過頭了，他張了張嘴，忙解釋說：“啊那個，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現在才高中嘛，應該以學習為重，而且你倆不是朋友嗎。”
“朋友怎麽了？”
石雨這時突然出聲，她不知怎麽，比姜瑟書的神色還要沈上幾分。
於嘉言看到了，以為她是為了姜瑟書，沒往深想，“朋友……”他努力組織語言，“就是你想啊，姜瑟書和晏池關系這麽好，如果中間有別的成分，又怎麽會做這麽久的朋友？又或許，會不會現在只是一種習慣？你們一直同進同出……”
“不是！”
姜瑟書冷不丁打斷他。
於嘉言順著聲音扭頭一看，就瞧見姜瑟書的眼眶肉眼可見地泛起紅來。
他眼睛瞪大，一下有點慌，畢竟之前學校裏那麽多惡言，他也沒見她哭過。
“欸你別哭呀！呸呸呸，是我剛剛說錯話了！”
於嘉言坐立難安的，轉頭想讓石雨幫忙安慰下，結果發現石雨根本不理他，焦急之下，只能自己抽了兩張紙遞過去。
“我沒哭。”姜瑟書聲音微澀，但堅決反駁。
剛才那一瞬間被人否定的難過很快被她壓了下去，她吸了下鼻子，認真起來，一字一句地把剛才的話補充完：“我對晏池不是習慣，我喜歡他，真的喜歡！”
於嘉言對上那雙懇切的眼睛，一時間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自然相信姜瑟書的喜歡是真心的，可要是到時候晏池當面拒絕，那不是自己受傷嘛。
姜瑟書見於嘉言不吭聲，還以為是他不相信，她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的這份喜歡只是一份錯覺，是虛假的，正想再解釋下，腦海裏卻忽然閃過什麽。
她皺起眉，狐疑道：“於嘉言，你是不是知道什麽事情啊？”
於嘉言眼皮一跳，心虛笑，“嗯？什麽什麽事情啊？”
姜瑟書想起來，“明明上次你還興致沖沖地要幫我確定心意的，怎麽這回就反過來要勸退我了？”
“你實話實說，他是不是真的有喜歡的人了，要是真有，我也不強求，不會去打擾他的。”
晏池的真實性格很孤僻，認可的人極少，於嘉言卻算是這極少中的一個，而且他平時話多，沒事就喜歡在旁邊叨叨叨的，導致晏池有時候也會忍不住跟他會聊一些事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說不定還真知道些她不知道的東西，所以這次才試圖想勸退她。
於嘉言沈默許久，甚至低頭開始默默扒飯。
他沒想到姜瑟書這人還挺敏感，但是他答應過晏池。
不能說！
石雨也覺察出什麽，眼珠一轉，在桌子下面踢了於嘉言一腳。
“咳咳！你幹什麽？”
於嘉言正吃著，這一下嚇得他差點被嗆到。
“要是真有什麽事你就告訴姜瑟書吧。”石雨把手機拿在手裏翻來轉去地閑玩，“暗戀一個人本來就不容易，起碼死也要死個明白。”
姜瑟書一聽，點頭附議，“石雨說的對，你至少讓我死個明白吧？”
於嘉言張了張嘴，本來還想堅持，但不知怎麽，眼神忽然飄到了石雨那。
她這會兒的模樣很平靜，似乎跟平時沒什麽兩樣，但是哪裏莫名又有點說不出來的怪，他目光頓了頓，又去看姜瑟書，好半天之後，才遲疑又遲疑地拿出大拇指和小拇指比了個手勢說：“那我……只說一點兒哈，聽完之後你自己決定。”
姜瑟書點頭，“嗯！”
於嘉言於是沈下一口氣，像是在醞釀勇氣。
他其實也希望喜歡的人可以在一起，同時也想要尊重晏池的意願，可是憑心而論吧，這段未知的感情到底是晏池和姜瑟書之前的事情，更何況實際上還是個雙箭頭，只是兩個人都不知道罷了。
他不能替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去做選擇，說起來，晏池也不能替姜瑟書做選擇，既然如此，他不妨透露給姜瑟書一些信息，讓她自己去做決定。
一口氣長長籲出。
“首先。”
於嘉言正色，“晏池他也喜歡你！”
“哈？”
姜瑟書心口驟然一跳，反應不自覺就慢了半拍，她怔怔地看了看對面的倆人，有些不敢相信，“他喜歡我？”姜瑟書扯起嘴角幹笑了下，“我怎麽沒看出來？”
“旁觀者一號看出來了。”石雨忍不住舉手，“你就沒發現他對你和對別人不一樣？”
“你也看出來啦？”姜瑟書垂眸，像是在回憶，“他對我是會不一樣一些，只不過……”
只不過她一直以為那是她比別人了解他更多、相處更多的原因啊！
旁邊的於嘉言突然揶揄，“誒等等，我雖然是旁觀者二號，但我這兒可是得到晏池本人親口承認的，是官方石錘！不能說‘也’。”
姜瑟書挑起眉，這下嘴角終於不受控制地緩緩往上揚起來，偏她還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太明顯，又抿了抿唇，謹慎地又問了一遍，“他真的喜歡我啊？親口承認的？”
“是——，親口承認的！”
於嘉言點頭拉長音，不禁被她那副沒出息的樣子逗得笑了下，但好笑之餘，突然又輕咳了一聲，“但是那什麽，你別高興得太早啊。”
姜瑟書笑意沒止，耐心在這一刻突然變得很大，她問：“還有什麽？”
於嘉言：“還有就是晏池他喜歡歸喜歡，可他好像有什麽顧慮，具體我搞不明白，也跟你說不清，總而言之就是，他沒想過跟你打破現在的關系，所以……”
於嘉言話沒說完，但是姜瑟書和石雨兩個人已經明白了。
晏池沒想過跟她在一起。
然而和於嘉言預料的完全不同，姜瑟書聽了這話後居然沒一點受挫的表現。
她手抵著唇，只是表示知道地點了下頭。
於嘉言奇怪，“你怎麽這麽淡定？”
姜瑟書笑，“因為你說的這個，我其實是知道的。”
之前倆人出現矛盾那次，晏池就透漏了些東西給她，說什麽面具下的他沒有那麽簡單，還有什麽偽裝，怕她失望之類的。
說實話，那天她就沒聽懂……
後來再細想，估計就還是有些事情沒告訴她罷了。
不過，也就像她那天說的，晏池對她來說是獨一無二的，所以無論是什麽樣的他，她都接受，所以——
既然已經知道了最重要的，她現在就沒在怕的！
“你沒事吧？”
於嘉言看見她越笑越開心，不禁有點懵，這人怕不是傻了吧？
姜瑟書回過神，搖了搖頭，“沒事。不僅沒事——”她把鍋裏的牛肚非常豪橫地給對面的倆人分別夾了一大筷子，“今天這頓飯，我請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雨夜寒涼，傍晚那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讓郇城的不少道路都變得積水難行，姜小貓到了晏池家的時候，晏池好像才剛回來不久，只有潮濕的背包在凳子上放著，人卻沒在屋子裏。
她沒敢擅自出房間，只湊在門口聽了聽聲音。
衛生間方向水聲不斷，她推測，晏池有可能是洗漱去了？
正想著，那頭的水聲就沒了，很快，推門聲、腳步聲一個接一個，姜小貓就站在房門後邊，她現在個頭小，怕晏池不知道突然開門給自己懟臉上，忙蹬著四條腿往後撤。
下一秒，清雋的少年推門進來，他穿著一件寬松的白色長袖T恤，走動間，帶起的風短暫地勾勒出他勁瘦的腰線，前額的劉海有幾縷濕漉漉的還在滴水，他擡手朝後抓過去，卻在垂眼時突然註意到了站在地上擡頭看他的小白貓。
他楞了下，原本木然的眼底微動，一抹柔色不自覺地便透了出來。
晏池走過去，伸出雙手把姜小貓抱起來，然後穩穩放到書桌前的椅子上，“稍微等我一下，我吹個頭發好嗎？”
姜小貓小聲叫：“喵。”
晏池淺笑了下，他隨後起身，走到衣櫃那裏，準備把吹風機翻出來吹頭發，可不知怎麽，他一貫在固定位置上放的吹風機不見了。
呆了一會兒，他突然記起偶爾秦文耀也會拿他的用，只是每次總是不會放回原位，晏池輕皺了下眉，臉上的抗拒隨著一次呼吸被他努力壓了下去，過了會兒，才蹲下在其他地方翻找起來。
姜小貓只管在一邊等，今天的她很有耐心，也沒在意晏池怎麽這麽久都沒找到東西，毛茸茸的尾巴掉在凳子邊上悠閑地一晃一晃，顯示著她的好心情。
下午於嘉言說的話還不時地在腦子裏播放，她瞇眼看著晏池的背影，思緒大膽地開始放風箏。
所以，靠這木頭是不行了，要不告白……我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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