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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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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要了親命了!

隆盛烈一連坐了七日的馬車。

要問公子在馬車裏都作了甚……

隆三說:“書中自有顏如玉……”

杜梨兒一連看了七日的《史讀》,總算是看了一遍。

等到了第八日,無事可做的杜梨兒主動詢問:“公子此行,可帶了京中的書來,能否借我看看?”

隆盛烈一聽,轉頭下車去找隆三。

隆三不辱使命,翻遍了所有人馬的自帶行李,總算是在隆九那兒翻出了一本《前朝詩美集》。

隆盛烈捧著書歡喜而走,不過片刻,氣歪歪地將手裏的書,砸在了隆三的懷裏。

公子要書時,可沒說書是杜姑娘要的。

隆三頗為委屈地翻了翻小眼睛,當然沒敢翻自家的公子,而是對著手裏的這本《前朝詩美集》。

“這可是咱們此番出京帶的唯一一本書,公子是不知道,小的問隆九借的時候,他還老大不情願!”這可是隆九壓箱底兒的寶貝,連睡覺都得捧著。

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隆盛烈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隆九那個憨貨的書,能會是好書嘛!

別看書名帶了個“詩”字,它可是和詩不沾一點親戚。

就是個話本子。

關鍵這要是本正常的話本子也成,偏偏還是帶了點香|艷傳奇的。

講的是一個女主人和男仆人偷|情的故事。

不良書商為了噱頭,還在話本子的中間,添加了許多香|艷的插圖。

幸好,隆盛烈上馬車前,自己先打開了書一觀。

敢情,女主人的名字叫詩美!

簡直俗艷的不能再俗了!

“老九那個憨貨呢?”隆盛烈咬牙切齒地問。

他倒要好好問問那個憨憨——爺現在就是還沒有娶妻,萬一哪天娶妻了,你個憨憨是不是有什麽念想啊?

那他趁早,先挖了憨憨的心。

隆三撇嘴:“說是找到了點蛛絲馬跡,騎著快馬先咱們一步去了龍州。”

隆盛烈的火氣沒處兒撒,咬牙又問:“咱們什麽時候能到龍州?”

“午時若是少歇一會兒,傍晚便到。”

“成!”隆盛烈拂了拂衣袖,悶哼。

那他便再忍上一日,等傍晚到了龍州,磨刀,宰憨憨。

龍州城,是這幾日來,途徑的最大城鎮。

尚在城門之外,就能聽到集市的叫賣之聲。

大禮朝不實行宵禁,此等人頭攢動的熱鬧場景,會一直持續到上燈時分。

隆盛烈帶著人馬,打馬入城。

今兒一天,他都沒好意思再到馬車上去。

試想不學無術都是一頂他不能接受的帽子,再來個低俗下流的話,隆盛烈的自尊心絕對不允許。

隆九那個憨憨其實也並非一無是處。

比方說,他提早一日進龍州城,不僅查完了想查的事情,還順帶給他們家挑剔的公子,訂好了城中最豪華的客棧。

隆九狗腿子的能耐一流,領著自家公子穿過了客棧的亭臺樓榭,直奔天字第一號房間,還不等公子發難,撲通一跪,“公子,小的有大發現!”

隆盛烈挑了挑眼皮兒,原還想調侃他幾句,到底是多大的發現!

後來一想,得,先聽完大發現,再磨刀,宰憨憨,也不遲!

隆九得了喘息之機,嘚吧嘚吧,主要的不主要的廢話一通。

隆盛烈越聽臉色越差,一腳蹬翻了身前的凳子,怒道:“就憑她,也敢!”

隆九老老實實地跪在那裏,“小的確實查清楚了的。”

隆盛烈知道隆九個憨憨,在大事上從不會犯憨。

他冷著臉吩咐:“哼,叫人快馬加鞭趕回京,通知隆一,一日內給我辦妥事情,爺我就在此等著京城的信兒!”

“是!”隆九利落地應了,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

是夜,隆三一臉愁容地詢問隆九。

“你可知杜姑娘除了喜歡看書,還喜歡何物?”

他得了公子的命令,出了龍州城,要棄馬行船,在那之前,需得準備船上消遣用的東西。

隆九逃過了死劫,撅著腚,還在翻他的《前朝詩美集》。

隆三氣不過,擡腳踹了過去。

——

棄馬行船,前世並未如此。

要知行船並不便利,會比騎馬入京又多耗時幾日,前世就算那隆盛烈會提,杜梨兒也不甚願意。

這一世自不一樣,一想起自己很快就要回到戰場上,多過個兩日平穩的日子,也不是不行。

杜梨兒朝隆盛烈福一福身,順從地道:“全憑公子打點。”

經那行腳店一役,杜梨兒的最大改變是會跟隆盛烈說客氣話了。

而隆盛烈的改變挺大的……

“那梨兒妹妹,還請早早歇息!”

杜梨兒忍的臉疼,這幾日她客客氣氣地與他相處,他卻處處與她為難。

隆盛烈觀她欲言又止,故意問:“梨兒妹妹,可是有什麽話想說,但說無妨的!”

杜梨兒擡了秀麗的眉眼,瞧他一眼,目光又落到了旁處,點到為止地說:“說起來我與隆公子並不相熟!”

“哦,梨兒妹妹想說的是這個啊!”隆盛烈拉著奇怪的腔調,“起初我與妹妹確實不相熟,可後來一同歷經了生死,我想世上再沒有這般重的情誼了吧?梨兒妹妹這般說法,著實讓人傷心啊!”

杜梨兒只想扶額:“隆公子,我並非此意!”

隆盛烈搖了搖頭,一臉的傷心欲絕,飄然走遠。

蓮心湊到近前:“姑娘,我觀隆公子是不是對你有意……”

一向斯文的杜梨兒只想跳起腳來罵人,她忍了又忍,才磨著牙道::“傻蓮心,右相的兒子就算不學無術,也絕非平庸之輩,他長了顆七竅玲瓏心,這分明是在戲弄於我!報覆咱們明明知道行腳店裏的異常,卻提防於他,不告給他聽!”

杜梨兒原本以為只需在龍州休整一日,哪知連續兩日,那隆盛烈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似乎是要跟她比試比試,誰更鎮定。

杜梨兒就算是有心想去問問他何時前行,可一想起他嬉戲般叫自己“梨兒妹妹”,她便打消了念想。

那就且等著吧,反正七年後新帝才能登基。

——

數百裏外的京城。

穿過了太子府的朱色大門,又穿過了無數的亭臺樓宇,太子長女的未仙殿在宮中掌事太監王豪的監督下,緩緩地關閉了沈重的木門。

沈重的木門裏是慧怡公主淒厲的嚎啕聲音。

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死了爹。

太子一連陰晦地立在一邊,可當王豪的眼神瞥了過來時,他又一臉愧疚的表情。

“還請公公稟告父王,慧怡乃是本王長女,往日裏本王因喜愛她過於驕縱,此番父王教訓的極是,往後本王定會對她嚴於管教。”

王豪甩了甩手中拂塵,頷首微笑:“太子安心,聖上此番是在氣頭上而已,待氣消了,自會解了慧怡公主的禁足之令!”

太子陪著笑臉:“還請公公在父王的面前替慧怡美言幾句!”

“一定一定!”

王豪辦完了事情,回宮覆命,原本空蕩蕩的袖籠裏多了好幾張千兩銀票。

說起來慧怡公主今日之災,起因還是那日與固陽公主之子隆盛烈的爭執。

隆盛烈扔了慧怡公主進水缸,鬧到了聖上跟前,也未受懲治。

慧怡公主氣不過,在自己的殿中大發脾氣,“他的母親是長公主怎麽了?有朝一日我父王登基,我也是國之長公主!”

未曾想,隔墻有耳,被聖上知道了。

這才借了今日召見之時,故意找了個緣由,下旨將慧怡公主禁足。

此事的關鍵,聖上並未說禁足多久!

王豪走後,太子便將自己關進了書房,仿佛不曾聽到慧怡公主的哭嚎聲音。

待到夜半之時,召見心腹,太子咬碎了牙齒下令:“府墻不嚴,給我掘地三尺,也得把告密之人找出來。”

太子府門緊閉,隆一匆匆使人快馬加急,給公子報信兒!

“事成!藏匿!”

隆一也鬧不懂,一向並不會與皇族之人爭輸贏的公子,這回怎麽會不蒸饅頭非要爭口氣!

這下好,散在太子府中的影子,還得深深地藏匿!

又兩日後,隆盛烈收到了信兒,這才懶洋洋地吩咐隆三:“得!走吧!”

越靠南行,春日就越發盎然,河道兩旁的柳樹抽出了嫩枝,春風一吹,暖意拂面。

隆三租的是一艘兩層的大船。

隆盛烈脫了大氅,一身白衣昂首挺立於船頭,意氣風發之勢,讓人不能直視。

隆一的來信,隆三知曉,他還只道此時的公子正憂心影子藏匿的麻煩事宜。

他立於公子的身後,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殊不知,隆盛烈的心裏只有滿滿的鄙夷。

嘖嘖,也就只有慧怡那個木魚腦袋,才敢說出如此大不肖的話語。

想讓你爹登基,這是咒你爺爺死呢!

一轉臉,瞧見杜梨兒,隆盛烈滿臉的春風笑意:“梨兒妹妹,瞧這河中景致……”

隆三:“吱……”放心的出了聲大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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