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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學院的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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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族學院的校花

邊紹元無言以對。

“我不冷。”

見岐玉晃著手指,邊紹元耳根都紅了,勉強冷聲說:“我身上的傷你不用管……真的沒事。”

“沒力氣就別打架逞強了。”

岐玉拍了拍他的肩膀。

邊紹元剛才的反應並不是因為疼。

……那是生理反應。

真是……

而且他也不是不會打架!

岐玉轉身去拿光腦,給醫生撥通話,背後的青年就上前把他掰了過來。

距離陡然湊近了。

邊紹元比他高得多,也練得壯,這種體格時常給人壓迫感,此時盯著他,語氣很重,硬邦邦的:“不用叫醫生。”

“你確定沒事嗎?”

“……嗯。”

“行,隨你吧。疼嗎?”

岐玉說著,興致勃勃地往他手臂的傷砸了一拳。

倒沒怎麽用力氣。

邊紹元在心裏嘖了聲,但也很給面子:“挺痛的。”

原本中午岐玉是和柏之清約好吃飯的,但因為今天的意外,他給柏之清發了信息說不去了。

今天所有人都在發瘋。

岐玉回房間躺下,盯著天花板。

負面情緒如潮水,很快就消失了。

柏之清……能成為一個聽話的角色嗎。

他突然有了些興致。

【我勸你別癡心妄想。】

‘嗯嗯。’

夜晚格外漫長,晚餐後,邊紹元收拾東西,岐玉回臥室睡覺,趴著睡很不舒服,他昏沈著醒來時是十點半。

樓下的燈還亮著,他看到邊紹元在整理窗臺,一個被斑鳩占過做巢的蔫蔫花盆被他收了起來,打掃了下邊的塵土。

邊紹元給他發信息:[我回去了,你不舒服的話記得叫我過來。]

附圖是一張窗戶的照片。

不多久,光腦傳來新信息。

[很裝逼的會長]:你在宿舍嗎?看到你的燈亮著。

[很裝逼的會長]:下雨了,我沒帶傘,能在你這裏避雨嗎?

——你出門不帶傘?

[很裝逼的會長]:忘記了,沒看天氣預報。

[很裝逼的會長]:不方便?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岐玉回了句“進來”。

幾乎是下一秒,就聽見了門鈴的聲響,叮咚。

【請和主角們保持距離。】

系統冷不丁說。

‘你說柏之清?他只是來避雨。’

系統心想他是想避雨嗎,他是想和你談戀愛!

【我知道,但你不要再找事了,這樣就不會被懲罰。】

‘我沒有改變劇情,少管我。’

此時柏之清等在門口,他同住在獨立宿舍區,但住的別墅離岐玉這邊有些遠。

雨水瓢潑,像是從天上倒下來,四周都是茫茫的雨幕,再回頭時門已經打開了,入眼是一張蒼白的臉蛋,黑發,淡色的唇,整個人病懨懨的,像是隨時要融化。

岐玉幾乎沒有擡頭看他,就倚在門邊撩了下眼皮,低聲說:“到樓上吧。”

柏之清的目光頓住,“發燒了?”

原本的話題被暫時拋下,柏之清皺了眉讓他回臥室,自己去倒了熱水。

岐玉坐在床沿,問:“你工作到現在?”

“算是。”

岐玉看他拆藥片和膠囊。

男人的手修長幹凈,一手拿止痛藥片,一手握著杯把。

光腦響起信息提示。

岐玉瞄了一眼。

[虎牙金毛犬]:^_^我聽說那件事了……游楓從醫院逃走了。

[虎牙金毛犬]:你在宿舍?我過去找你仔細聊聊吧,我到你宿舍附近了,很快就到。

岐玉:!

游楓,原著第三次血案的兇手,在教堂施暴,但因被薄飛星提前阻止,受害人只是輕傷現在已經出院了,而他即將面臨王國二級傷害指控。

竟然逃走了?

聽起來像是發生了意料之外的事。

“岐玉,吃了藥再睡覺。”

柏之清叫住他。

話音剛落,他就見到少年興沖沖走到他跟前,也疼得皺眉頭,但還是一臉疑惑地湊近了問:“你知道游楓的事嗎?”

簡直像一只盯毛線團的貓。

“你怎麽對他感興趣?他從醫院離開之後,警察也在找他。”

“然後呢。”

“現在找到了,但他說了些奇怪的話,像是有精神問題。”

柏之清看了他一眼。

少年穿著睡衣,絲綢薄睡袍,靛藍色。

這樣的深色襯得他的脖頸臉頰很白,像是無人造訪的雪地。

他在外人面前是不怎麽考量的。

岐玉奇道:“為什麽說是精神病?他說了什麽?”

被岐玉一只手搭著肩膀,這樣近的距離,面對面對視,柏之清有些走神,少頃,他若有所思說:“大概意思是,‘這個世界不是我們想象的,根本就是假的東西’,沒人知道他為什麽這樣說。”

我知道……

岐玉在心裏默默回答。

柏之清也坐得近了些,將一杯熱水和即刻盛在手心裏的退燒感冒藥片,遞到了少年唇邊。

一邊艱難吞藥,岐玉一邊思忖這件事的所有可能。

——原著劇情被篡改後,產生了蝴蝶效應。

這個配角並不是發瘋,而是……突然醒過來了。

原本他應該是兇手,但卻被人預判阻止。

他意識到世界上還有另一種力量存在。

叮咚——

“有客人?”

柏之清奇道。

岐玉看了信息:“沒事,是薄飛星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柏之清幾不可查地微微蹙了眉,但對著岐玉,他微笑說:“我去開門吧,你坐著。”

岐玉正想和他談談游楓,說不定薄飛星知道什麽。

但他起身就牽到後背的鞭傷,疼得一抽氣。

男人旋即摁住他,溫聲說:“我下去就好。”

於是,薄飛星在門外等了幾分鐘,一擡頭見到的不是惡劣大小姐,而是柏之清。

他登時冷笑:“你怎麽在他家裏?”

柏之清避而不答,幾乎沒有看他一眼,而低頭看了腕表:“岐玉差不多該睡了,別打擾太久。”頓了下說,“記得換室內鞋。”

這一幅男主人的做派,幾乎讓薄飛星犯惡心,他剛要發作,眼神往樓上瞟,忽地瞥見一個長發飄飄的美少年走下來,走得很慢,面色蒼白,唇色很淡,穿了一身藍睡袍,像是上岸的美人魚……

一瞬間,他的暴躁縮成小球被彈走了。薄飛星出神地想著,他怎麽這麽白,今晚看著像是生病了……就是病了吧?

於是三分鐘後,岐玉的臥室多了兩個男人。

他被勸著上了床坐下,左右各有一個疑似男傭人,一個給他遞水一個陪他聊天。

“游楓那件事我也是剛知道,”薄飛星坐在床沿,垂下眼,勾了勾他的小指,“就是你聽說的那樣子,他現在被拘留了見不到人,你覺得他是瘋了嗎?”

這話該我來試探你吧?

岐玉反問:“你覺得呢。”

薄飛星慢悠悠道:“我當然不認為他是瘋了……但他可能受了啟發,畢竟是在教堂作案。”

“如果我也這樣想呢。”

“那我肯定相信你的說法……我不關心游楓,但你和他不一樣。”

“為什麽?”

“我現在不方便說。”薄飛星低頭輕輕握住他的左手,皺了下眉說,“你還是早點睡吧。”

方才聽到岐玉和柏之清對話,他才知道有這種怪病。

後背分明沒有傷,但他卻很疼,時不時就出現。

薄飛星也是第一次聽聞這種情況。

心理問題?

岐玉與薄飛星閑聊,柏之清就坐在另一邊,他沒有加入話題,只是低頭看著岐玉。少年趴在床上,枕著手臂,偶爾掀一掀睫毛。他們見面時常是在學生會辦公室會議室,甚少有這種場景……臥室,床榻,少年穿著柔軟睡袍與他對話。

一時間,氣氛緩和沈靜。

【他們兩個都是對你有意思吧!】

系統受不了了。

‘怎麽,你打算去電一下他們?’

劇情已經徹底崩潰了。

岐玉其實輕松了不少,畢竟結局很可能因蝴蝶效應而漸漸更改。

鄺泉,這次還能上位做新王嗎。

但柏之清在原著裏,家族一直在準備與王室聯姻,雖然後面被四角戀攪和了。

岐玉轉過臉看向他。

男人的模樣很斯文,像是出行於中央政務樓或者商圈的精英人士,他尚且年輕,家世和履歷都是一等的,在原著裏從來都是頭一份。

現在,夜裏十一點,他細心照顧生病的男同學,溫聲細語……十足反差。

“身上難受?”

柏之清見他一臉疑問地擡頭看,再走近了些。

“沒有,只是發燒。”

“醫生快到了,困了的話就去睡覺。”柏之清看了眼腕表,“也挺晚了。”

柏之清到客廳倒水,也接了醫生到宿舍區。

“是你男朋友?也在克雷斯啊。”

醫生一回生二回熟了,想到估計是上次酒店見到的納喀索斯美少年。

柏之清解釋:“不是。”

現在是別人的男友。

等他們二人回臥室,燈已經關了。

少年趴在床上,與邊上的金發混血閑聊明天的日程。

“你們真的不是在談戀愛?”

醫生進門,忽地調侃了一句——一開燈,這才發現床上有兩個年輕人。一個趴著一個坐著,都挨在一起,儼然親密無間,趴著的是當初見過的美少年,另一個金發的一臉不情願地下了床。

醫生:??

金發的男生挑了眉說:“醫生,你怎麽不猜我和大小姐在談戀愛?”

醫生霎時尷尬了,摸了摸鼻子,眼看著金發混血被床上的美少年砸了枕頭罵滾,又有點微妙,這兩人又是什麽關系……

唯獨柏之清面色如常,不帶任何尷尬地換了個話題,說起了明天下雪的事。

岐玉不喜歡雪天,路上總是很滑。

醫生想起了曾經他的怪病,又問他如何了。

岐玉說:“現在沒有發病。”

他脫了衣服,趴下來讓醫生檢查後背。

薄飛星就站在窗邊,抱著手臂看他脫睡袍。

衣料緩緩落下。

他喉結微滾,挪開了眼睛。

後背很薄,很白。

腰也很細……

薄飛星捏過他的腰,只有細細窄窄的一小段。

他盯著窗簾,走神地捏著打火機,但也聽著醫生和岐玉的對話。

醫生再一次檢查完畢,沒有查出什麽結果,轉而告知他可能是心理問題。

柏之清怔住:“很嚴重?”

他的反應比當事人大得多,以至於岐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這不好說……先到醫院檢查看看。”

醫生列了王都幾家醫院的名字,都是適合診斷治療心理類的病癥且有些名氣的。

柏之清斟酌著問岐玉:“這段時間你如果不忙的話,可以考慮去看看,我陪你去,如果你需要。”

“不用了。”

岐玉興趣缺缺,又趴了下去。

他還裸著後背,柏之清垂眼幫他將被子拉好,嚴嚴實實地遮到了脖子。

薄飛星下樓送走醫生,回到臥室,無視了另一個男的,將手覆在少年的額頭,掌心輕輕貼著試了試溫度。

“有些低燒,記得明天早上再吃一次藥,請假別上課在宿舍休息。”薄飛星停頓片刻,低頭說,“我走了,明天來找你。”

說完,他看了眼另一個男的,笑了下說:“你也該走了,別在大小姐屋子裏待著了。”

柏之清自然對他熟視無睹,但也和岐玉說了一聲:“我回宿舍,外面雨停了。”

他鏡片後的鉛灰眼眸,總是有些溫柔的意味。

岐玉托腮坐著,上上下下端詳兩個主角。

柏之清,溫柔,斯文,不像鄺泉那麽端著,但也不是表面那麽溫柔。

薄飛星最開始對男扮女裝的太子“女友”很蔑視,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態度變得很微妙,尤其是這段時間。

燈關了,兩個主角也離開了別墅。

他的世界重新回到安靜和黑暗,只餘下一點系統的咬牙切齒。

【我不理解……為什麽主角們脫離了原本的劇情?薄飛星就算了,他板上釘釘是入侵者,但其他人不一定是……】

‘統統,也許是你的劇本拿錯了?’

【不可能!】

系統氣死了。

岐玉有點想笑,人工智能程序也會生氣,它做夢能夢到劇情崩潰嗎?

系統很快也不說話了。

又過了十分鐘,岐玉坐起身,想拿床頭的止痛藥。安靜的室內卻傳來了一些動靜——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從外面打開了,一顆槐樹顫顫悠悠地被風吹得搖頭晃腦,甩進來好些樹葉雨點。

岐玉:?

還未走近,一個人影攀著窗戶跳進了臥室,一頭金發,身上半濕,但薄飛星渾不在意地捋了下頭發,笑著說:“你這窗戶很難爬。”

他笑起來格外溫良純真,不對稱虎牙都顯得無辜。

“……你瘋了?”

“沒有,等他走了我才來的。”

“進來幹什麽?”

“當保鏢傭人。”薄飛星瞟著他肩膀往下的位置,“你後背有傷應該不方便……你這傷是心理問題?好得很慢?”

“所以?”

“我今晚負責給你端茶遞水。”

薄飛星打量著他的睡袍,松松垮垮地,半敞著胸口。

整個身體都很白,薄薄一片,胸口小腹也是。

似乎也沒有察覺他的目光,岐玉的註意力被他身上的水和葉子吸引了。

“你現在像從雨裏打滾回來的一只金毛狗。”

真的假的。

少年擡起下頜,眼神很冷,擰眉端詳著薄飛星上下,露出極其嫌惡的表情:“你身上好臟……不要踩到地毯,臟東西……”

臟狗?

薄飛星生平第一次被罵臟東西,換成別人他早就發火了,但被岐玉罵著,卻覺得心裏癢癢。

“我錯了,對不起,等下就打掃……對了……你這麽罵我可以,別這麽罵別人。”

岐玉大部分時候都很惡劣,他看到主角不爽就覺得有趣。

他揚眉問:“怎麽,只能說你臟?”

“不是,你這麽罵人,被罵的有點爽。”

薄飛星如實說,忍不住笑。

這裏怎麽會有變態?

岐玉十分困惑:“你有病?”

“我借一下浴室可以嗎?……洗完我就出來打掃。”

“隨便你。”

“你真好。”

薄飛星發自內心讚嘆。

與此同時,岐玉的光腦上浮動著來自另外三個主角的信息。

[礦泉水太子]:明天可以見面嗎?

[很裝逼的會長]:晚安,岐玉。

[撿來的狗]:明天我帶早餐過去,記得早上請假,不記得也沒事我幫你。現在怎麽樣了好些了嗎?

岐玉給三個男的都回了“1”,又收回了一堆回覆。

好困,懶得看。

他劃了劃頁面,看了幾分鐘新聞,又有信息彈出來。

是鄺泉發給他的,讓他好好休息。

薄飛星已火速洗完澡走出來,湊近了嘖了聲說:“哎,男人的信息沒必要回的,說不定他是群發呢。”

岐玉心想,一般是我給別人群發。

第二天一早,邊紹元刷房卡進了別墅,到了二樓,他先是見到岐玉倚在欄桿邊上,手裏拎著一只小巧金鳥籠,裏面有一只啾啾叫的綠色小鳥。

少年穿著睡袍,大概也剛睡醒,一臉認真地盯著鳥雀,目不轉睛,全然沒有察覺到他到這裏來了。

小鳥可愛,岐玉更可愛。

邊紹元的心裏也泛起了些愉快,他拎著食盒往上走,突然發現一個男的出現在了岐玉身旁。

金發碧眼,也穿著睡衣。

薄飛星從臥室裏走出來,一只手熟稔地搭在岐玉肩上,與他說笑一起看鳥,好不快樂。

邊紹元登時面色一冷,心想這又是哪來的狗?

薄飛星此時眼角掃過他,扯了一抹笑說:“好像有東西進來了?大小姐,你的宿舍門得換鎖。”

邊紹元冷聲說:“我也想說有臟東西在這裏礙眼。”

“狗真討厭啊。”

薄飛星語氣有點委屈,捏了捏岐玉的肩膀。

“把你的手放開……”

邊紹元忍無可忍。

氣氛頓時微妙地有了打架的火藥味,岐玉正在認真看繡眼鳥,耳畔聽見這倆人叭叭叭的,皺了眉說:“你們都不要再吠了!討厭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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