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只小烏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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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只小烏鴉
皇貴妃咬著下唇，一雙秋水似的眼眸裏滿是淚水，“嬤嬤，連你都覺得是本宮不對？”
孫嬤嬤一時啞然，不知道該怎麽接皇貴妃這話。
於情，她從小看著皇貴妃長大，又跟了皇貴妃進宮伺候多年，兩人情分早已不同尋常主仆，孫嬤嬤無兒無女，心中早已把皇貴妃當做自己的女兒；可於理，孫嬤嬤不得不說皇貴妃做的事實在是糊塗極了，不但做了後沒好處不說，還屢屢連累家裏人。
見孫嬤嬤不說，皇貴妃心裏越發委屈，她直接擺手道：“出去，你也出去，本宮不想見任何人。”
“是。”孫嬤嬤遲疑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在孫嬤嬤把門帶上時，屋子裏傳來了茶具落地的聲音。
孫嬤嬤心裏嘆息一口氣，娘娘到底還是沒長進，佟佳氏一族是娘娘的依仗，但福兮禍之所伏，倘若不是因為背靠佟佳氏，娘娘怎麽會到如今這個歲數，還這麽的任性。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看似好事，背後不定蘊藏著什麽禍根。
“你的氣色是好了不少，近日來宮裏頭的事不忙吧？”同皇貴妃想象的萬歲爺跟鈕鈷祿貴妃你儂我儂的一幕不同，這兩人相處其實十分客氣。
鈕鈷祿貴妃雖得了康熙的敬重，但康熙心裏對她也只有敬重。
這點兒，小鈕鈷祿氏心知肚明，她並不難過，也沒打算強求萬歲爺的愛，萬歲爺日理萬機，後宮妃嬪眾多，能在他心裏頭有自己的位置這就足夠了。強求的多，反而對她來說沒什麽好處。
“宮裏頭不忙，一切事情都不過是循例罷了。”小鈕鈷祿氏溫和地笑著說道，“倒是過陣子頒金節，臣妾想著是否要比照著往年，還是要簡樸些？”
這幾年國庫吃緊，頒金節本就沒有大辦過，去年碰上太皇太後身子骨不行，紫禁城上下更是沒沒點兒喜氣，畢竟連萬歲爺都在為太皇太後的病情發愁，誰有那個閑情逸致去過節，就不怕觸黴頭？
康熙想了想，“今年好好大辦吧，中秋節朕不在宮裏頭，你們辦的就簡單，皇太後的性子又是不愛給人添麻煩的，朕看好好熱鬧熱鬧辦一回，也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還是萬歲爺您想得周到。”小鈕鈷祿氏奉承了一句。
康熙在她的永壽宮略坐了坐，沒多久就走了。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最近新提拔上來的如月捧著一身綿軟的裏衣上來。
小鈕鈷祿氏嗯了一聲，伸開雙手，由著如月伺候著更衣。
如月手腳利索，動作仔細小心，小鈕鈷祿氏很是自在，側著頭對青嵐道：“青嵐，你可知道適才萬歲爺跟本宮說了什麽？”
如月手上動作一頓，耳朵悄悄豎起。
青嵐笑道：“定然是喜事是不是？娘娘這麽高興。”
“還是你機靈。”小鈕鈷祿氏唇角彎曲，她對著銅鏡照了照自己的面容，臉上的笑容燦爛奪目，叫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情不錯，小鈕鈷祿氏慢條斯理道：“萬歲爺有意大辦頒金節，另外，他似乎有意封後。”
封後？！
青嵐瞪大雙眼，捂著嘴，“這是真的？！萬歲爺莫非是要封您為皇後？”
青嵐做夢都不敢想象這種好事會發生在她們娘娘身上。
倒不是她覺得她們娘娘不配，而是她們家已經出過一個皇後了，這種情況下，為平衡朝廷勢力也好，為安撫滿族其他姓氏也罷，都不應該再有一個鈕鈷祿家的皇後。
“本宮剛開始也不信，”小鈕鈷祿氏感嘆一番，“本宮都以為這輩子到死都不過是個貴妃，可沒想到萬歲爺說這些年本宮處理宮務有功，又孝順太皇太後有勞，故而有意封本宮為後。此事有五六成的把握，本宮也只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往外說，家裏頭也別遞消息。”
“那是自然，奴婢定然守口如瓶。”青嵐連忙說道。
她的眼神突然落在如月身上，“如月，你也知道該怎麽做吧？”
如月忙垂手恭敬地站在一旁，一副溫順老實的模樣，“奴婢今夜什麽也沒聽見，不知道該做什麽。”
“你倒是個機靈的。”小鈕鈷祿氏笑了一聲，對青嵐道：“別嚇她了，本宮要是信不過她，就不會讓她知道，如月在本宮這裏伺候也有五六年了，一直老老實實，規矩得很。”
“娘娘這是有了新人忘舊人，”青嵐故意岔開話題，“如今有了如月，我可就被您忘到腦後去了。”
“都忘不了，你這見天地在本宮跟前伺候，本宮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
小鈕鈷祿氏說笑道。
主仆兩人有說有笑，倒是沒把如月給當外人。
如月面上露出感激不盡的神色，實際上心跳如擂鼓，這麽重要一個消息，她一定要盡快找機會告訴皇貴妃娘娘。
永壽宮的差事一向輕松，小鈕鈷祿氏是個和氣的主子，雖然賞罰分明，但對宮女太監並不苛刻，晌午時分，小鈕鈷祿氏歇午晌，宮女太監們多半躲在陰涼處休息。
如月就趁著這個時候，悄無聲息地從永壽宮離開。
“人走了？”本該歇晌午的小鈕鈷祿氏這會子卻閉著眼睛，支著頤，躺在塌上。
“已經去了。”青嵐小聲道，“娘娘，您以身涉險，未免太危險了些，皇貴妃那人瘋起來怕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她們娘娘管著後宮就已經讓皇貴妃嫉恨多年，再放出封後的消息，皇貴妃豈能不要她的命？
小鈕鈷祿氏睜開眼，她嘆息道：“本宮如何不知，但是本宮沒得選擇，我這身子骨指不定哪日就去了，本宮一走，皇貴妃豈能放過胤，唯有趁本宮身子骨還行，將皇貴妃拉下馬，本宮才能徹底放心。”
“娘娘何必說這種喪氣話，太醫也說了您的身體好好養著總能養好的。”
青嵐有些心酸。
小鈕鈷祿氏道：“便是能養好，早些除去皇貴妃也不是壞事。”
這個女人實在是不知道分寸二字怎麽寫。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先行下手。
況且，小鈕鈷祿氏心裏也存著顧慮，皇貴妃能派人刺殺七阿哥，焉知以後不會派人刺殺胤呢？
“荒唐！這怎麽可能！”皇貴妃腦門上青筋直跳，腦袋一陣陣地抽痛，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萬歲爺怎麽可能封那個女人為後！”
皇貴妃的嗓音尖銳刺耳。
如月低著頭，“奴婢也不敢相信，但是這話是貴妃親口說出，定然做不得假。”
皇貴妃楞住了，她雙眼無神，直勾勾地看著如月。
“是貴妃親口說的？”
“是，奴婢不敢說謊。”如月忙說道。
怎麽會？
怎麽可能？
皇貴妃的心仿佛墮入了無底深淵，她渾身冰涼刺骨，九月底的天氣還燥熱得很，她卻只覺得冷的可怕。
她沒懷疑如月，如月是她安插在永壽宮的人手，潛伏了這麽多年，就連孫嬤嬤也一無所知，貴妃不可能會故意當著如月的面說假話。
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皇貴妃只覺喉嚨一痛，居然吐出了一口血。
“娘娘！”如月聽見動靜，擡頭一看，見皇貴妃吐出血，嚇得臉色都白了。
皇貴妃跟木頭人一樣，伸手抹了下嘴唇，見到掌心的鮮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吐血了，她拿帕子，茫然地擦拭了下唇角，“本宮沒事，不必大驚小怪。”
不過就是吐一口血罷了。
這哪裏有她此時心裏的疼痛。
皇貴妃讓如月下去，繼續打聽消息，她面上不動聲色，如月心裏暗自打鼓，總感覺不太妙，但她又不能做什麽，只能老實按照皇貴妃的吩咐待著。
皇貴妃到底還是不死心。
她沈寂了好幾日，就在小鈕鈷祿氏懷疑皇貴妃莫非這回真的坐得住的時候，皇貴妃出招了，她借口自己身體不適，派人去乾清宮請康熙。
康熙對這個表妹雖然不喜，可乍然聽說她身體不適，到底還是擔心的，怕她真的有什麽病，因此，得了消息便過來了。
一進承乾宮，康熙就聞到裏面一股濃郁的藥味。
皇貴妃瞧見他來，心裏是既喜又遲疑，喜的是萬歲爺心裏頭還是念著幾分舊情，不然怎麽會一聽說她身體不適就過來，遲疑的是她本來打算試探萬歲爺封後的事情真假，可人到了，她卻心生恐懼，她怕貴妃的話是真的。
“怎麽了？見到朕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康熙掃了一眼，就發覺皇貴妃神色不對。
皇貴妃起身行禮，解釋道：“臣妾身體不太舒服，您能來，臣妾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臉色難看？”
康熙也只不過是隨口說一句，見狀就不揪著這個話題，問道：“你這是剛喝了藥？太醫那邊怎麽說？”
皇貴妃看向孫嬤嬤，孫嬤嬤上前一步，“萬歲爺，許太醫給我們娘娘把過脈，說娘娘是郁結於心，又飲食不進，這才病倒了。”
郁結於心？
即便是康熙，聽見這句話都覺得有幾分可笑。
皇貴妃有什麽好郁悶的，她身為皇貴妃，宮裏頭沒人得罪她，反倒是她接連犯錯不止，要不是為了佟佳氏一族的名聲，康熙早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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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貴妃咬著下唇，一雙秋水似的眼眸裏滿是淚水，“嬤嬤，連你都覺得是本宮不對？”
孫嬤嬤一時啞然，不知道該怎麽接皇貴妃這話。
於情，她從小看著皇貴妃長大，又跟了皇貴妃進宮伺候多年，兩人情分早已不同尋常主仆，孫嬤嬤無兒無女，心中早已把皇貴妃當做自己的女兒；可於理，孫嬤嬤不得不說皇貴妃做的事實在是糊塗極了，不但做了後沒好處不說，還屢屢連累家裏人。
見孫嬤嬤不說，皇貴妃心裏越發委屈，她直接擺手道：“出去，你也出去，本宮不想見任何人。”
“是。”孫嬤嬤遲疑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在孫嬤嬤把門帶上時，屋子裏傳來了茶具落地的聲音。
孫嬤嬤心裏嘆息一口氣，娘娘到底還是沒長進，佟佳氏一族是娘娘的依仗，但福兮禍之所伏，倘若不是因為背靠佟佳氏，娘娘怎麽會到如今這個歲數，還這麽的任性。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看似好事，背後不定蘊藏著什麽禍根。
“你的氣色是好了不少，近日來宮裏頭的事不忙吧？”同皇貴妃想象的萬歲爺跟鈕鈷祿貴妃你儂我儂的一幕不同，這兩人相處其實十分客氣。
鈕鈷祿貴妃雖得了康熙的敬重，但康熙心裏對她也只有敬重。
這點兒，小鈕鈷祿氏心知肚明，她並不難過，也沒打算強求萬歲爺的愛，萬歲爺日理萬機，後宮妃嬪眾多，能在他心裏頭有自己的位置這就足夠了。強求的多，反而對她來說沒什麽好處。
“宮裏頭不忙，一切事情都不過是循例罷了。”小鈕鈷祿氏溫和地笑著說道，“倒是過陣子頒金節，臣妾想著是否要比照著往年，還是要簡樸些？”
這幾年國庫吃緊，頒金節本就沒有大辦過，去年碰上太皇太後身子骨不行，紫禁城上下更是沒沒點兒喜氣，畢竟連萬歲爺都在為太皇太後的病情發愁，誰有那個閑情逸致去過節，就不怕觸黴頭？
康熙想了想，“今年好好大辦吧，中秋節朕不在宮裏頭，你們辦的就簡單，皇太後的性子又是不愛給人添麻煩的，朕看好好熱鬧熱鬧辦一回，也讓她老人家高興高興。”
“還是萬歲爺您想得周到。”小鈕鈷祿氏奉承了一句。
康熙在她的永壽宮略坐了坐，沒多久就走了。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最近新提拔上來的如月捧著一身綿軟的裏衣上來。
小鈕鈷祿氏嗯了一聲，伸開雙手，由著如月伺候著更衣。
如月手腳利索，動作仔細小心，小鈕鈷祿氏很是自在，側著頭對青嵐道：“青嵐，你可知道適才萬歲爺跟本宮說了什麽？”
如月手上動作一頓，耳朵悄悄豎起。
青嵐笑道：“定然是喜事是不是？娘娘這麽高興。”
“還是你機靈。”小鈕鈷祿氏唇角彎曲，她對著銅鏡照了照自己的面容，臉上的笑容燦爛奪目，叫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情不錯，小鈕鈷祿氏慢條斯理道：“萬歲爺有意大辦頒金節，另外，他似乎有意封後。”
封後？！
青嵐瞪大雙眼，捂著嘴，“這是真的？！萬歲爺莫非是要封您為皇後？”
青嵐做夢都不敢想象這種好事會發生在她們娘娘身上。
倒不是她覺得她們娘娘不配，而是她們家已經出過一個皇後了，這種情況下，為平衡朝廷勢力也好，為安撫滿族其他姓氏也罷，都不應該再有一個鈕鈷祿家的皇後。
“本宮剛開始也不信，”小鈕鈷祿氏感嘆一番，“本宮都以為這輩子到死都不過是個貴妃，可沒想到萬歲爺說這些年本宮處理宮務有功，又孝順太皇太後有勞，故而有意封本宮為後。此事有五六成的把握，本宮也只告訴你，你可千萬別往外說，家裏頭也別遞消息。”
“那是自然，奴婢定然守口如瓶。”青嵐連忙說道。
她的眼神突然落在如月身上，“如月，你也知道該怎麽做吧？”
如月忙垂手恭敬地站在一旁，一副溫順老實的模樣，“奴婢今夜什麽也沒聽見，不知道該做什麽。”
“你倒是個機靈的。”小鈕鈷祿氏笑了一聲，對青嵐道：“別嚇她了，本宮要是信不過她，就不會讓她知道，如月在本宮這裏伺候也有五六年了，一直老老實實，規矩得很。”
“娘娘這是有了新人忘舊人，”青嵐故意岔開話題，“如今有了如月，我可就被您忘到腦後去了。”
“都忘不了，你這見天地在本宮跟前伺候，本宮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
小鈕鈷祿氏說笑道。
主仆兩人有說有笑，倒是沒把如月給當外人。
如月面上露出感激不盡的神色，實際上心跳如擂鼓，這麽重要一個消息，她一定要盡快找機會告訴皇貴妃娘娘。
永壽宮的差事一向輕松，小鈕鈷祿氏是個和氣的主子，雖然賞罰分明，但對宮女太監並不苛刻，晌午時分，小鈕鈷祿氏歇午晌，宮女太監們多半躲在陰涼處休息。
如月就趁著這個時候，悄無聲息地從永壽宮離開。
“人走了？”本該歇晌午的小鈕鈷祿氏這會子卻閉著眼睛，支著頤，躺在塌上。
“已經去了。”青嵐小聲道，“娘娘，您以身涉險，未免太危險了些，皇貴妃那人瘋起來怕是什麽都做得出來。”
她們娘娘管著後宮就已經讓皇貴妃嫉恨多年，再放出封後的消息，皇貴妃豈能不要她的命？
小鈕鈷祿氏睜開眼，她嘆息道：“本宮如何不知，但是本宮沒得選擇，我這身子骨指不定哪日就去了，本宮一走，皇貴妃豈能放過胤，唯有趁本宮身子骨還行，將皇貴妃拉下馬，本宮才能徹底放心。”
“娘娘何必說這種喪氣話，太醫也說了您的身體好好養著總能養好的。”
青嵐有些心酸。
小鈕鈷祿氏道：“便是能養好，早些除去皇貴妃也不是壞事。”
這個女人實在是不知道分寸二字怎麽寫。
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先行下手。
況且，小鈕鈷祿氏心裏也存著顧慮，皇貴妃能派人刺殺七阿哥，焉知以後不會派人刺殺胤呢？
“荒唐！這怎麽可能！”皇貴妃腦門上青筋直跳，腦袋一陣陣地抽痛，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萬歲爺怎麽可能封那個女人為後！”
皇貴妃的嗓音尖銳刺耳。
如月低著頭，“奴婢也不敢相信，但是這話是貴妃親口說出，定然做不得假。”
皇貴妃楞住了，她雙眼無神，直勾勾地看著如月。
“是貴妃親口說的？”
“是，奴婢不敢說謊。”如月忙說道。
怎麽會？
怎麽可能？
皇貴妃的心仿佛墮入了無底深淵，她渾身冰涼刺骨，九月底的天氣還燥熱得很，她卻只覺得冷的可怕。
她沒懷疑如月，如月是她安插在永壽宮的人手，潛伏了這麽多年，就連孫嬤嬤也一無所知，貴妃不可能會故意當著如月的面說假話。
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皇貴妃只覺喉嚨一痛，居然吐出了一口血。
“娘娘！”如月聽見動靜，擡頭一看，見皇貴妃吐出血，嚇得臉色都白了。
皇貴妃跟木頭人一樣，伸手抹了下嘴唇，見到掌心的鮮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吐血了，她拿帕子，茫然地擦拭了下唇角，“本宮沒事，不必大驚小怪。”
不過就是吐一口血罷了。
這哪裏有她此時心裏的疼痛。
皇貴妃讓如月下去，繼續打聽消息，她面上不動聲色，如月心裏暗自打鼓，總感覺不太妙，但她又不能做什麽，只能老實按照皇貴妃的吩咐待著。
皇貴妃到底還是不死心。
她沈寂了好幾日，就在小鈕鈷祿氏懷疑皇貴妃莫非這回真的坐得住的時候，皇貴妃出招了，她借口自己身體不適，派人去乾清宮請康熙。
康熙對這個表妹雖然不喜，可乍然聽說她身體不適，到底還是擔心的，怕她真的有什麽病，因此，得了消息便過來了。
一進承乾宮，康熙就聞到裏面一股濃郁的藥味。
皇貴妃瞧見他來，心裏是既喜又遲疑，喜的是萬歲爺心裏頭還是念著幾分舊情，不然怎麽會一聽說她身體不適就過來，遲疑的是她本來打算試探萬歲爺封後的事情真假，可人到了，她卻心生恐懼，她怕貴妃的話是真的。
“怎麽了？見到朕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康熙掃了一眼，就發覺皇貴妃神色不對。
皇貴妃起身行禮，解釋道：“臣妾身體不太舒服，您能來，臣妾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臉色難看？”
康熙也只不過是隨口說一句，見狀就不揪著這個話題，問道：“你這是剛喝了藥？太醫那邊怎麽說？”
皇貴妃看向孫嬤嬤，孫嬤嬤上前一步，“萬歲爺，許太醫給我們娘娘把過脈，說娘娘是郁結於心，又飲食不進，這才病倒了。”
郁結於心？
即便是康熙，聽見這句話都覺得有幾分可笑。
皇貴妃有什麽好郁悶的，她身為皇貴妃，宮裏頭沒人得罪她，反倒是她接連犯錯不止，要不是為了佟佳氏一族的名聲，康熙早廢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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