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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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夏舟仙眼睛下彎，看不出不悅，但已在心裏將無道溟妄淩遲了無數遍：“無道溟妄居然也想打你的主意，看來滅他一次元神不夠，他這次休想再逃過。”他沒有計較其他，這話更像是說給謝秋昭聽的。
謝秋昭看向林眠魚，神色不變，確認道：“林道友，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林眠魚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夏舟仙的指背，淡淡描述道：“他見到我後，似乎解決了什麽困惑。謝道友若是與魔尊親近，不妨問問是何緣由。”
“多謝提醒。林道友，你真就放我走嗎？”謝秋昭緩緩站起身，掃過從容坐著的林夏二人，視線最終定格在夏舟仙身上。
夏舟仙餘光註意到謝秋昭註視，將放在林眠魚身上的註意力拉到謝秋昭身上，冷冷望著他，並無行動。
“本君會動手。”夏舟仙忽而道，他微微擡起頭，傲視萬物的樣子又一次讓謝秋昭看到了晨霄的影子，只聽對方接著道：“本君記得你想害我夫君，下次再見，不會讓你這麽輕易離開。眠魚，我……”
“我知道。”林眠魚握住夏舟仙的手，給予充分的信任。
隨後，夏舟仙無視謝秋昭還在一旁，隨心而動，摟住林眠魚的脖子，吃了蜜糖般，心滿意足地吻了一下林眠魚的臉頰。
林眠魚箍著夏舟仙的腰肢，朝謝秋昭微微頷首示意：“慢走不送。”
連無道溟妄都會被修行了數百年的姜璘影響，暗帝作為心魔存數萬年，後又霸著帝君之位數千年，怎會輕易被消滅。
該說夏舟仙如今能夠安全的回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短短半日不到，林眠魚自我開解，看開了不少。
謝秋昭來得突然，走得也快。
等人一走，夏舟仙長長呼出一口氣：“可算是走了，再不走，我又要大吼大叫，破壞我在你心中的氣度。”
林眠魚不客氣地捏了捏夏舟仙的鼻子，調侃道：“怎麽，對他心緒不寧？”
“哪有，是想殺他又無法動手的氣惱。”夏舟仙苦惱地抓住林眠魚的手，很是在意道：“我看無道溟妄才是吧，對魚兒你心緒不寧？”
“那該問他。”林眠魚思及那日發生的事，“不過他說下次再見我，必殺我。”與夏舟仙剛才的話異曲同工。
再看夏舟仙的狀態，比方才現身時好了不少，若不是偶爾一個說話時的神態，會讓林眠魚以為心魔已經徹底消失。
“我是認真的，你莫以為我說的是氣話。”夏舟仙板起臉道。
此刻林眠魚面前的夏舟仙，如同坐在高高在上的天地椅上，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
但就是這樣的夏舟仙，滿眼都是林眠魚。
某種程度上，林眠魚有些微妙的滿足。
任誰被他人眼裏遙不可及的存在放在心上，應該都會沾沾自喜吧？林眠魚終究還是保留著人的劣根性。
“我知道。”林眠魚道，看到夏舟仙松了口氣的樣子，微微一笑，掃向夏舟仙顯眼的腹部，又將掌心放上去，神色溫柔，猶如冬雪消融，春風襲來，惹人眷戀。
林眠魚剛想說些什麽，小青倏地來到身旁：“主人，你們聊完啦？”
夏舟仙笑瞇瞇地看向不識趣的小青：“小青，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青汗毛直立，直覺夏舟仙變得更加危險了，連忙躲到林眠魚身後，探頭探腦道：“夏舟仙，你若害我，主人不會原諒你的！”
“是嗎？”夏舟仙看向林眠魚。
林眠魚沈吟半晌，點頭道：“會很生氣。”
“只是生氣？”夏舟仙又問道。
小青視線在林眠魚和夏舟仙臉上看來看去，生怕林眠魚肯定地點頭，那他不是很沒面子，而且會很傷心的：“夏舟仙，你……”
林眠魚打斷了小青的話，一手扯著夏舟仙的臉頰，一手將小青從身後拉出來，拍了拍小青的後背，讓他正面對著夏舟仙，給他漲了點氣勢：“會非常生氣，就算看在小寶的面子上，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理你。至於多久，或許是一輩子？”
“那我不是會非常可憐，算了。”夏舟仙很給面子的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言語間攥住林眠魚的手，十指緊扣，靠在他肩頭。
他再望向小青，身上再無方才的威勢，更多是輕松與閑適，笑著道：“本君嚇你的。這都多大的劍靈了，怎麽還會這麽輕易被本君騙到。”頓了頓，他笑得意味深長道：“小青，你真就一點都不記得了？”
小青剛松快下來，聞言又渾身一凜，忙抓住林眠魚的小臂做防禦盾牌狀，警惕地昂起脖子，問道：“記得什麽？”
“很久以前，是本君將你從章尾山帶了出來。”
一切被迷霧圍繞的記憶，突然風清月朗。
林眠魚之前一直以為白子夙是晨霄，畢竟原著對白子夙這段劇情提及了一二，後來主角受提起凡界這麽一個讓他佩服的人物，晨霄直接告訴對方，那就是他自己。這也是林眠魚一直都想當然將兩人綁定的最大原因。
結果並非如此……
林眠魚忽然想起曾經在暗市看到過白子夙的字，當時他還說夏舟仙的字更好看些。
當局者迷。
如今再看，兩種字體確實有些微妙的相似。
夏舟仙說得淡然輕松，小青卻很是茫然，皺眉道：“我不記得了。”但他從碎塵的記憶裏卻找出了點什麽，那是當初看到夏舟仙時對其本能的排斥。
一切皆有緣由。
夏舟仙如今有林眠魚在旁，心情甚好，不介意多費口舌解釋：“雙蛇劍本就只有一把，當初本君一時興起將你帶走，後來突發奇想，想將劍練成三把，於是便有了碎塵和清和。本君還從你身上剝離了部分靈體，註入了兩把劍中，從而有了它們。後來玩膩了，飛升前，便把你們留在凡界各處了。你之所以遺忘這一切，可能是本君剝離兩道劍靈時，傷了你的根本？以至於現在才會這麽笨。”
聽夏舟仙說完，小青終於明白為何碎塵會排斥夏舟仙了，就是這個罪魁禍首，讓它們三劍分開那麽久。
小青怨念地瞪著夏舟仙。
夏舟仙道：“塵蔭梵石是本君給你們留的後路。”其意不言而喻。
怪不得後來林眠魚讓小青問碎塵，是怎麽知道塵蔭梵石能夠使得三劍合一的，小青說，碎塵就是知道，沒有理由。
林眠魚看著夏舟仙。
夏舟仙對著他笑得春風得意：“魚兒別這麽看我，我害羞。”
“你早就料到了會發生這些？”林眠魚問道。
“我料到過如意紋龍環佩能夠助我，但這件事，當初只是鬧著玩罷了。”夏舟仙道，“那時我被心魔折騰得很是煩躁，下凡後不斷提升修行，記憶也跟著一點點恢覆記憶，心緒不寧便又做了很多荒唐事，這便是其中之一。”
夏舟仙的笑容中囂張盡數化作溫情：“愛上你，懷上你的孩子，這兩件事，本君始料未及。”
謝秋昭離開陽泊大澤後，直接動用了無道溟妄給他的寶具，瞬息之間便回到仙魔井旁，然後直接躍入井中回到了魔界。
重新見到無道溟妄時，無道溟妄正和陽無樾說著什麽。
謝秋昭到來後，陽無樾看了他一眼，眼中看著並無其他情緒，微微頷首後，便和無道溟妄告辭離開了。
正如陽無樾所說，他與魔尊若是愛上同一個人，他會選擇直接退出，即使他對謝秋昭的愛比無道溟妄更深。
無道溟妄看到謝秋昭回來，一把將謝秋昭拉到腿上，環住他的腰，灰眸滿是柔情蜜意，看謝秋昭有些悶悶不樂，問道：“怎麽，心情不好？”
謝秋昭看著無道溟妄，耳邊又響起林眠魚說的那幾句話，一時沈默無言。
無道溟妄有些擔憂地掃了他全身：“讓本尊看看，”他摸著謝秋昭身上各處，關切地問道：“是哪裏受了傷？”
“我沒事。”謝秋昭握住無道溟妄的手，欲言又止。
“到底怎麽了？”無道溟妄眉頭皺起，“那仙帝為難你了？本尊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去！”
“他沒為難我。”謝秋昭甚至連晨霄真正的一面都未見到。他當初確實是抱著與晨霄一刀兩斷的念頭去的，然而，離開時，卻又莫名對晨霄起了執著。望著無道溟妄關切的神情，他忽然有些害怕再度失去，猛地抱住了對方。
無道溟妄楞了一瞬，也不逼他，順著他的後背，耐心地等待他開口。
謝秋昭沈吟良久，最終將他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無道溟妄。
當聽到仙帝身懷六甲時，無道溟妄確認了好幾次，最好在謝秋昭無比確信的目光中，抱著他哈哈大笑起來：“萬萬沒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帝，竟然會雌伏於他人，還懷了孩子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早知道本尊就該分神和你一起去，若能看到那家夥的醜態，一抹分神死了也就死了。還有呢，繼續說。”
無道溟妄興致盎然。
於是謝秋昭提起林眠魚，以及林眠魚告知他的那些話。
無道溟妄沒想到會引火燒身，最初的幸災樂禍消失，有些尷尬，但謝秋昭只是默默看著他，也不逼迫。
許久後，無道溟妄終於決定將一切告知謝秋昭。
包括姜璘在意林眠魚的原因。
謝秋昭詫異之下，再次確認道：“姜璘他在意的是喜歡夏舟仙的林眠魚？”
無道溟妄點頭道：“終年不化的高山積雪上開出了春花，總會惹人多看幾眼。”
“那你呢？”謝秋昭問道。
“本尊怎會在意，不過是受了那祭品的一點影響罷了。”無道溟妄承諾道，“你放心，區區祭品罷了，無需很久，本尊定能解決這點影響。下次，你想我提著林眠魚的頭來見你，都不成問題。”
夏舟仙亦是這麽覺得的吧，但謝秋昭卻並不希望夏舟仙那麽快解決晨霄的影響，晨霄多存在一日，就證明了晨霄對他的愛有多深。
謝秋昭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卑劣的覺得滿足。
無道溟妄見謝秋昭有些怔怔，以為他不相信，有些著急道：“秋昭，你還是不信？”
“不，我信。”謝秋昭摟住無道溟妄，獻上一吻，唇舌糾chan片刻後，他額抵著無道溟妄的額，露出一抹清麗的笑容，呵氣如蘭道：“尊上，這可是你說的，下次，我要見到林眠魚的腦袋。”
無道溟妄喜歡極了謝秋昭這幅樣子，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柔情似水，有些急切地脫去了謝秋昭的衣衫，一聲“好”在雙唇貼上的瞬間溢出，吞沒在對方的舌尖。
很快便沈浸在和謝秋昭的耳鬢廝磨中。
無道溟妄厭惡被弱小的祭品影響，之前和陽無樾商量了多種去除影響的辦法，他並不認為姜璘的影響會留存太久，信心滿滿。
未曾想到，後來的自己會有多“身不由己”。
此時的謝秋昭沈浸在無道溟妄的柔情蜜意裏，腦海中卻想起了許久之前，晨霄為了與他在一起，做過的囚jin之舉。
過去他曾覺得無法忍受，後來更是受不了晨霄的步步緊逼選擇下凡轉世，如今反而品出了晨霄有多愛他。
“尊上，下次是何時？”
床笫之間，總是讓人更加沖動，無道溟妄甚至想結束後立即行動，但他並未沖動到如此地步，即便兩個月後他功力能基本恢覆，卻仍舊需要思慮一番，便道：“不會超過兩個月，定叫你看到那妖仙的腦袋。”
謝秋昭汗水沾濕了睫毛，躺在無道溟妄懷裏，輕聲細語地問道：“尊上身為魔界霸主，遲早有一日要統治三界，林眠魚的腦袋算什麽，相信尊上定能手到擒來。只是，另一樣東西，若是尊上能一並拿來，或許對仙帝，將是致命的打擊。”
無道溟妄道：“但說無妨。”
“仙帝若是下胎，尊上你覺得他會如何？如今有心魔作速，那時或許是魔界攻打仙界最好的時機。”
無道溟妄在仙帝手上吃過一次苦頭，這次雖然有些心動，卻也沒有立即應答，只道：“讓本尊想想。”
林眠魚告訴了夏舟仙兩人分別後自己的經歷，他大略說了一遍，夏舟仙從頭聽到尾，時不時應聲，同時又緊緊貼著他，時刻都不想分開的樣子。
小青不想再和夏舟仙說話，早就離開和小錦交流內心苦悶去了。
林眠魚遠看小青一雙眼睛含淚，很是委屈的樣子，剛要說以後別這麽欺負小青了，夏舟仙就笑嘻嘻地看著他，猜到他要說什麽般，開口道：“眠魚，我是明目張膽的欺負小青，你是拐彎抹角的欺負他，有區別嗎？”
“……有嗎？”林眠魚反思了下，並未覺得自己哪方面欺負了小青，“我待他極好，初來仙界，還給他煉制了劍鞘。”
夏舟仙挑了挑眉：“用了你的龍鱗？”
林眠魚楞了一瞬，意識到對方身為帝君，怕是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都沒提起，現在看這吹眉瞪眼的神情，顯然是吃醋了。
他不置可否，而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片龍鱗：“這是給你的。”攤開的白皙掌心上，是一片閃爍著幽光的雪白鱗片。
夏舟仙立馬變了臉，珍重地收下，並沒有笑，而後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很疼？”他很清楚拔除龍鱗意味著什麽，蝕骨剜心，不亞於淩遲元神。
“忘了。”林眠魚不以為意道，眼看夏舟仙要生氣，又道：“和渡仙劫的痛差不多，說來，可能習慣了。”
夏舟仙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似乎這樣才能平靜下暴怒的情緒，好半晌，眸中映著林眠魚清俊的樣貌，道：“林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眠魚眨了眨眼，不甚明了道：“什麽？”
夏舟仙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畢竟林眠魚眼角流露的一點笑意實在讓他貪戀，他便原諒夫君這有意挑起他心疼的心機吧。
啊！好吧，沒什麽原不原諒的，心疼歸心疼，夏舟仙真是愛死林眠魚這個樣子了。
“說來，那片蛇鱗我還沒用。”自從意識到他對林眠魚的感情後，夏舟仙便將蛇鱗收藏了起來，每當和林眠魚分隔兩地，就會拿出來睹物思人。如今又多了一片龍鱗，他得找仙界最堅固的仙器，放置這兩片鱗片。
林眠魚聞言，想起當初給出蛇鱗的用意，只道：“不要用到才好。”
“我才舍不得用呢。”夏舟仙珍而重之道。
此時，遠處一頭獅子和一頭豹子停留在百丈之外，眼巴巴地望著林眠魚。
“過來吧。”林眠魚招呼了一聲。
獅子和豹子撒腿便跑過來，跑到林眠魚身邊後，爭先恐後用腦子蹭著林眠魚的腰，等林眠魚擼了幾把它們的下巴後，才心滿意足地趴在他腳邊，舒坦地打著呼嚕。
夏舟仙從頭看到尾，眼睛微微瞇著，還未開口，獅子和豹子剛閉上的眼又倏然警戒地睜眼，而後察覺到危險，驚恐地與夏舟仙對視，開始後退著往後挪動，遠離讓它們覺得恐怖的源頭。
不知不覺，遠離到了一丈之外。
“眠魚，寶寶說她睡著了，我們去雙修吧。你這是住哪裏？龍宮嗎？”
夏舟仙拉了林眠魚就要走，林眠魚哭笑不得，拉住夏舟仙讓他別鬧。
“是真的可以。”夏舟仙一臉嚴肅。
林眠魚開始懷疑起他的認知，難道是帝君如此天賦異稟？
懷孕了還可以……
“不可以。”林眠魚堅定想法，將夏舟仙按回石凳上坐好。
夏舟仙仍然不安分，還嚷嚷起來肚子大了，林眠魚就不愛他了雲雲。
林眠魚無語凝噎，不知這是夏舟仙孕期敏感，還是故意的。好在他還是堅定想法，先把夏舟仙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讓他側坐著，一手環腰，一手捏著夏舟仙臉頰，一句話讓對方打消了念頭：“再胡鬧，便不抱著你了。”
夏舟仙張了張嘴，看林眠魚一臉冷肅，一腦袋靠到對方肩上，悶聲悶氣道：“好吧。但我真的很想……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就不想嗎？”
林眠魚沈默了一會兒，還是實話實說道：“想。但不是現在。”
夏舟仙嘆了口氣，無奈道：“真的沒關系。”
“那我也會覺得做了不好的事。”
“……何時可以？”未等林眠魚回答，夏舟仙便道：“好了，我知道了，等小寶出生就可以是吧。林哥，你可真是柳下惠。”
林眠魚：“……”
話都被夏舟仙說了，他只能沈默以對。
“我都想直接剖開肚子，取出小寶了。”夏舟仙看了眼肚子，又看了眼林眠魚，語氣輕松，看似是開玩笑，林眠魚卻覺得，如果他這時候點頭，夏舟仙真會剖開肚子。
真是個瘋子。
但能怎麽辦呢，他確實就這麽愛上了這個瘋批。
林眠魚彈了一下夏舟仙的腦門：“瞎想什麽呢，你問過小寶願意不願意了嗎？”
“小寶說她會努力活下來的。”
“……別隨便替小寶決定。”
林眠魚狠狠揉著夏舟仙的臉頰，夏舟仙任他施為，眼眸含笑卻又專註，他微微嘆息一聲，溫聲道：“舟仙，我不是凜乙仙尊，雖然不知他是何心思，但歸根結底，他只是你的下屬，而我是你的愛人。”
夏舟仙神色微微震動，沒想到林眠魚直截了當地戳中了他心中的不安。
但一想到這是林眠魚，似乎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林眠魚的聲音如陽泊大澤的春風，將夏舟仙心中潛藏的陰霾緩緩吹散：“最初，我確實有些難以接受。可是，一想到你也是被其所害，便又覺得可憐。而這半日的相處，我已經不在乎你是帝君身份了。夏舟仙，我愛你，不論你是何人，是何地位。”
沒有纏綿悱惻的話語，林眠魚用最簡樸的言語，最堅定的目光告知了夏舟仙內心所想。
夏舟仙眼瞼微顫，他將所有情緒都壓在眼底，最後化作一抹沒有絲毫陰翳的笑容。
他原本就應該清楚，林眠魚為了他，連魔引香都可以接觸。那時若非小寶，他可能都不能再見到對方。
思緒萬千，不過一息，夏舟仙貼上了他肖想已久的雙唇。
為了不壓到肚子，夏舟仙側頭轉向林眠魚。
兩人唇舌交chan，在後方滿樹的白薔薇前，無聲述說著這五個半月的思念之情。
“林眠魚，那你再多……可憐可憐……我吧……”夏舟仙在唇舌分離喘息的縫隙，貼著林眠魚的雙唇，黏糊道。
漫長的一吻結束，一縷銀絲在兩人唇分後斷開，夏舟仙眼瞅著林眠魚舔了下泛紅的水潤薄唇，差點就控制不住想將對方“就地正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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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舟仙眼睛下彎，看不出不悅，但已在心裏將無道溟妄淩遲了無數遍：“無道溟妄居然也想打你的主意，看來滅他一次元神不夠，他這次休想再逃過。”他沒有計較其他，這話更像是說給謝秋昭聽的。
謝秋昭看向林眠魚，神色不變，確認道：“林道友，你要說的就是這個？”
林眠魚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夏舟仙的指背，淡淡描述道：“他見到我後，似乎解決了什麽困惑。謝道友若是與魔尊親近，不妨問問是何緣由。”
“多謝提醒。林道友，你真就放我走嗎？”謝秋昭緩緩站起身，掃過從容坐著的林夏二人，視線最終定格在夏舟仙身上。
夏舟仙餘光註意到謝秋昭註視，將放在林眠魚身上的註意力拉到謝秋昭身上，冷冷望著他，並無行動。
“本君會動手。”夏舟仙忽而道，他微微擡起頭，傲視萬物的樣子又一次讓謝秋昭看到了晨霄的影子，只聽對方接著道：“本君記得你想害我夫君，下次再見，不會讓你這麽輕易離開。眠魚，我……”
“我知道。”林眠魚握住夏舟仙的手，給予充分的信任。
隨後，夏舟仙無視謝秋昭還在一旁，隨心而動，摟住林眠魚的脖子，吃了蜜糖般，心滿意足地吻了一下林眠魚的臉頰。
林眠魚箍著夏舟仙的腰肢，朝謝秋昭微微頷首示意：“慢走不送。”
連無道溟妄都會被修行了數百年的姜璘影響，暗帝作為心魔存數萬年，後又霸著帝君之位數千年，怎會輕易被消滅。
該說夏舟仙如今能夠安全的回來，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短短半日不到，林眠魚自我開解，看開了不少。
謝秋昭來得突然，走得也快。
等人一走，夏舟仙長長呼出一口氣：“可算是走了，再不走，我又要大吼大叫，破壞我在你心中的氣度。”
林眠魚不客氣地捏了捏夏舟仙的鼻子，調侃道：“怎麽，對他心緒不寧？”
“哪有，是想殺他又無法動手的氣惱。”夏舟仙苦惱地抓住林眠魚的手，很是在意道：“我看無道溟妄才是吧，對魚兒你心緒不寧？”
“那該問他。”林眠魚思及那日發生的事，“不過他說下次再見我，必殺我。”與夏舟仙剛才的話異曲同工。
再看夏舟仙的狀態，比方才現身時好了不少，若不是偶爾一個說話時的神態，會讓林眠魚以為心魔已經徹底消失。
“我是認真的，你莫以為我說的是氣話。”夏舟仙板起臉道。
此刻林眠魚面前的夏舟仙，如同坐在高高在上的天地椅上，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態度。
但就是這樣的夏舟仙，滿眼都是林眠魚。
某種程度上，林眠魚有些微妙的滿足。
任誰被他人眼裏遙不可及的存在放在心上，應該都會沾沾自喜吧？林眠魚終究還是保留著人的劣根性。
“我知道。”林眠魚道，看到夏舟仙松了口氣的樣子，微微一笑，掃向夏舟仙顯眼的腹部，又將掌心放上去，神色溫柔，猶如冬雪消融，春風襲來，惹人眷戀。
林眠魚剛想說些什麽，小青倏地來到身旁：“主人，你們聊完啦？”
夏舟仙笑瞇瞇地看向不識趣的小青：“小青，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青汗毛直立，直覺夏舟仙變得更加危險了，連忙躲到林眠魚身後，探頭探腦道：“夏舟仙，你若害我，主人不會原諒你的！”
“是嗎？”夏舟仙看向林眠魚。
林眠魚沈吟半晌，點頭道：“會很生氣。”
“只是生氣？”夏舟仙又問道。
小青視線在林眠魚和夏舟仙臉上看來看去，生怕林眠魚肯定地點頭，那他不是很沒面子，而且會很傷心的：“夏舟仙，你……”
林眠魚打斷了小青的話，一手扯著夏舟仙的臉頰，一手將小青從身後拉出來，拍了拍小青的後背，讓他正面對著夏舟仙，給他漲了點氣勢：“會非常生氣，就算看在小寶的面子上，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理你。至於多久，或許是一輩子？”
“那我不是會非常可憐，算了。”夏舟仙很給面子的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言語間攥住林眠魚的手，十指緊扣，靠在他肩頭。
他再望向小青，身上再無方才的威勢，更多是輕松與閑適，笑著道：“本君嚇你的。這都多大的劍靈了，怎麽還會這麽輕易被本君騙到。”頓了頓，他笑得意味深長道：“小青，你真就一點都不記得了？”
小青剛松快下來，聞言又渾身一凜，忙抓住林眠魚的小臂做防禦盾牌狀，警惕地昂起脖子，問道：“記得什麽？”
“很久以前，是本君將你從章尾山帶了出來。”
一切被迷霧圍繞的記憶，突然風清月朗。
林眠魚之前一直以為白子夙是晨霄，畢竟原著對白子夙這段劇情提及了一二，後來主角受提起凡界這麽一個讓他佩服的人物，晨霄直接告訴對方，那就是他自己。這也是林眠魚一直都想當然將兩人綁定的最大原因。
結果並非如此……
林眠魚忽然想起曾經在暗市看到過白子夙的字，當時他還說夏舟仙的字更好看些。
當局者迷。
如今再看，兩種字體確實有些微妙的相似。
夏舟仙說得淡然輕松，小青卻很是茫然，皺眉道：“我不記得了。”但他從碎塵的記憶裏卻找出了點什麽，那是當初看到夏舟仙時對其本能的排斥。
一切皆有緣由。
夏舟仙如今有林眠魚在旁，心情甚好，不介意多費口舌解釋：“雙蛇劍本就只有一把，當初本君一時興起將你帶走，後來突發奇想，想將劍練成三把，於是便有了碎塵和清和。本君還從你身上剝離了部分靈體，註入了兩把劍中，從而有了它們。後來玩膩了，飛升前，便把你們留在凡界各處了。你之所以遺忘這一切，可能是本君剝離兩道劍靈時，傷了你的根本？以至於現在才會這麽笨。”
聽夏舟仙說完，小青終於明白為何碎塵會排斥夏舟仙了，就是這個罪魁禍首，讓它們三劍分開那麽久。
小青怨念地瞪著夏舟仙。
夏舟仙道：“塵蔭梵石是本君給你們留的後路。”其意不言而喻。
怪不得後來林眠魚讓小青問碎塵，是怎麽知道塵蔭梵石能夠使得三劍合一的，小青說，碎塵就是知道，沒有理由。
林眠魚看著夏舟仙。
夏舟仙對著他笑得春風得意：“魚兒別這麽看我，我害羞。”
“你早就料到了會發生這些？”林眠魚問道。
“我料到過如意紋龍環佩能夠助我，但這件事，當初只是鬧著玩罷了。”夏舟仙道，“那時我被心魔折騰得很是煩躁，下凡後不斷提升修行，記憶也跟著一點點恢覆記憶，心緒不寧便又做了很多荒唐事，這便是其中之一。”
夏舟仙的笑容中囂張盡數化作溫情：“愛上你，懷上你的孩子，這兩件事，本君始料未及。”
謝秋昭離開陽泊大澤後，直接動用了無道溟妄給他的寶具，瞬息之間便回到仙魔井旁，然後直接躍入井中回到了魔界。
重新見到無道溟妄時，無道溟妄正和陽無樾說著什麽。
謝秋昭到來後，陽無樾看了他一眼，眼中看著並無其他情緒，微微頷首後，便和無道溟妄告辭離開了。
正如陽無樾所說，他與魔尊若是愛上同一個人，他會選擇直接退出，即使他對謝秋昭的愛比無道溟妄更深。
無道溟妄看到謝秋昭回來，一把將謝秋昭拉到腿上，環住他的腰，灰眸滿是柔情蜜意，看謝秋昭有些悶悶不樂，問道：“怎麽，心情不好？”
謝秋昭看著無道溟妄，耳邊又響起林眠魚說的那幾句話，一時沈默無言。
無道溟妄有些擔憂地掃了他全身：“讓本尊看看，”他摸著謝秋昭身上各處，關切地問道：“是哪裏受了傷？”
“我沒事。”謝秋昭握住無道溟妄的手，欲言又止。
“到底怎麽了？”無道溟妄眉頭皺起，“那仙帝為難你了？本尊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去！”
“他沒為難我。”謝秋昭甚至連晨霄真正的一面都未見到。他當初確實是抱著與晨霄一刀兩斷的念頭去的，然而，離開時，卻又莫名對晨霄起了執著。望著無道溟妄關切的神情，他忽然有些害怕再度失去，猛地抱住了對方。
無道溟妄楞了一瞬，也不逼他，順著他的後背，耐心地等待他開口。
謝秋昭沈吟良久，最終將他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無道溟妄。
當聽到仙帝身懷六甲時，無道溟妄確認了好幾次，最好在謝秋昭無比確信的目光中，抱著他哈哈大笑起來：“萬萬沒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仙帝，竟然會雌伏於他人，還懷了孩子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早知道本尊就該分神和你一起去，若能看到那家夥的醜態，一抹分神死了也就死了。還有呢，繼續說。”
無道溟妄興致盎然。
於是謝秋昭提起林眠魚，以及林眠魚告知他的那些話。
無道溟妄沒想到會引火燒身，最初的幸災樂禍消失，有些尷尬，但謝秋昭只是默默看著他，也不逼迫。
許久後，無道溟妄終於決定將一切告知謝秋昭。
包括姜璘在意林眠魚的原因。
謝秋昭詫異之下，再次確認道：“姜璘他在意的是喜歡夏舟仙的林眠魚？”
無道溟妄點頭道：“終年不化的高山積雪上開出了春花，總會惹人多看幾眼。”
“那你呢？”謝秋昭問道。
“本尊怎會在意，不過是受了那祭品的一點影響罷了。”無道溟妄承諾道，“你放心，區區祭品罷了，無需很久，本尊定能解決這點影響。下次，你想我提著林眠魚的頭來見你，都不成問題。”
夏舟仙亦是這麽覺得的吧，但謝秋昭卻並不希望夏舟仙那麽快解決晨霄的影響，晨霄多存在一日，就證明了晨霄對他的愛有多深。
謝秋昭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他卑劣的覺得滿足。
無道溟妄見謝秋昭有些怔怔，以為他不相信，有些著急道：“秋昭，你還是不信？”
“不，我信。”謝秋昭摟住無道溟妄，獻上一吻，唇舌糾chan片刻後，他額抵著無道溟妄的額，露出一抹清麗的笑容，呵氣如蘭道：“尊上，這可是你說的，下次，我要見到林眠魚的腦袋。”
無道溟妄喜歡極了謝秋昭這幅樣子，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柔情似水，有些急切地脫去了謝秋昭的衣衫，一聲“好”在雙唇貼上的瞬間溢出，吞沒在對方的舌尖。
很快便沈浸在和謝秋昭的耳鬢廝磨中。
無道溟妄厭惡被弱小的祭品影響，之前和陽無樾商量了多種去除影響的辦法，他並不認為姜璘的影響會留存太久，信心滿滿。
未曾想到，後來的自己會有多“身不由己”。
此時的謝秋昭沈浸在無道溟妄的柔情蜜意裏，腦海中卻想起了許久之前，晨霄為了與他在一起，做過的囚jin之舉。
過去他曾覺得無法忍受，後來更是受不了晨霄的步步緊逼選擇下凡轉世，如今反而品出了晨霄有多愛他。
“尊上，下次是何時？”
床笫之間，總是讓人更加沖動，無道溟妄甚至想結束後立即行動，但他並未沖動到如此地步，即便兩個月後他功力能基本恢覆，卻仍舊需要思慮一番，便道：“不會超過兩個月，定叫你看到那妖仙的腦袋。”
謝秋昭汗水沾濕了睫毛，躺在無道溟妄懷裏，輕聲細語地問道：“尊上身為魔界霸主，遲早有一日要統治三界，林眠魚的腦袋算什麽，相信尊上定能手到擒來。只是，另一樣東西，若是尊上能一並拿來，或許對仙帝，將是致命的打擊。”
無道溟妄道：“但說無妨。”
“仙帝若是下胎，尊上你覺得他會如何？如今有心魔作速，那時或許是魔界攻打仙界最好的時機。”
無道溟妄在仙帝手上吃過一次苦頭，這次雖然有些心動，卻也沒有立即應答，只道：“讓本尊想想。”
林眠魚告訴了夏舟仙兩人分別後自己的經歷，他大略說了一遍，夏舟仙從頭聽到尾，時不時應聲，同時又緊緊貼著他，時刻都不想分開的樣子。
小青不想再和夏舟仙說話，早就離開和小錦交流內心苦悶去了。
林眠魚遠看小青一雙眼睛含淚，很是委屈的樣子，剛要說以後別這麽欺負小青了，夏舟仙就笑嘻嘻地看著他，猜到他要說什麽般，開口道：“眠魚，我是明目張膽的欺負小青，你是拐彎抹角的欺負他，有區別嗎？”
“……有嗎？”林眠魚反思了下，並未覺得自己哪方面欺負了小青，“我待他極好，初來仙界，還給他煉制了劍鞘。”
夏舟仙挑了挑眉：“用了你的龍鱗？”
林眠魚楞了一瞬，意識到對方身為帝君，怕是早就發現了，只是一直都沒提起，現在看這吹眉瞪眼的神情，顯然是吃醋了。
他不置可否，而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一片龍鱗：“這是給你的。”攤開的白皙掌心上，是一片閃爍著幽光的雪白鱗片。
夏舟仙立馬變了臉，珍重地收下，並沒有笑，而後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很疼？”他很清楚拔除龍鱗意味著什麽，蝕骨剜心，不亞於淩遲元神。
“忘了。”林眠魚不以為意道，眼看夏舟仙要生氣，又道：“和渡仙劫的痛差不多，說來，可能習慣了。”
夏舟仙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似乎這樣才能平靜下暴怒的情緒，好半晌，眸中映著林眠魚清俊的樣貌，道：“林哥，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眠魚眨了眨眼，不甚明了道：“什麽？”
夏舟仙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說出口，畢竟林眠魚眼角流露的一點笑意實在讓他貪戀，他便原諒夫君這有意挑起他心疼的心機吧。
啊！好吧，沒什麽原不原諒的，心疼歸心疼，夏舟仙真是愛死林眠魚這個樣子了。
“說來，那片蛇鱗我還沒用。”自從意識到他對林眠魚的感情後，夏舟仙便將蛇鱗收藏了起來，每當和林眠魚分隔兩地，就會拿出來睹物思人。如今又多了一片龍鱗，他得找仙界最堅固的仙器，放置這兩片鱗片。
林眠魚聞言，想起當初給出蛇鱗的用意，只道：“不要用到才好。”
“我才舍不得用呢。”夏舟仙珍而重之道。
此時，遠處一頭獅子和一頭豹子停留在百丈之外，眼巴巴地望著林眠魚。
“過來吧。”林眠魚招呼了一聲。
獅子和豹子撒腿便跑過來，跑到林眠魚身邊後，爭先恐後用腦子蹭著林眠魚的腰，等林眠魚擼了幾把它們的下巴後，才心滿意足地趴在他腳邊，舒坦地打著呼嚕。
夏舟仙從頭看到尾，眼睛微微瞇著，還未開口，獅子和豹子剛閉上的眼又倏然警戒地睜眼，而後察覺到危險，驚恐地與夏舟仙對視，開始後退著往後挪動，遠離讓它們覺得恐怖的源頭。
不知不覺，遠離到了一丈之外。
“眠魚，寶寶說她睡著了，我們去雙修吧。你這是住哪裏？龍宮嗎？”
夏舟仙拉了林眠魚就要走，林眠魚哭笑不得，拉住夏舟仙讓他別鬧。
“是真的可以。”夏舟仙一臉嚴肅。
林眠魚開始懷疑起他的認知，難道是帝君如此天賦異稟？
懷孕了還可以……
“不可以。”林眠魚堅定想法，將夏舟仙按回石凳上坐好。
夏舟仙仍然不安分，還嚷嚷起來肚子大了，林眠魚就不愛他了雲雲。
林眠魚無語凝噎，不知這是夏舟仙孕期敏感，還是故意的。好在他還是堅定想法，先把夏舟仙抱起來放到自己腿上，讓他側坐著，一手環腰，一手捏著夏舟仙臉頰，一句話讓對方打消了念頭：“再胡鬧，便不抱著你了。”
夏舟仙張了張嘴，看林眠魚一臉冷肅，一腦袋靠到對方肩上，悶聲悶氣道：“好吧。但我真的很想……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就不想嗎？”
林眠魚沈默了一會兒，還是實話實說道：“想。但不是現在。”
夏舟仙嘆了口氣，無奈道：“真的沒關系。”
“那我也會覺得做了不好的事。”
“……何時可以？”未等林眠魚回答，夏舟仙便道：“好了，我知道了，等小寶出生就可以是吧。林哥，你可真是柳下惠。”
林眠魚：“……”
話都被夏舟仙說了，他只能沈默以對。
“我都想直接剖開肚子，取出小寶了。”夏舟仙看了眼肚子，又看了眼林眠魚，語氣輕松，看似是開玩笑，林眠魚卻覺得，如果他這時候點頭，夏舟仙真會剖開肚子。
真是個瘋子。
但能怎麽辦呢，他確實就這麽愛上了這個瘋批。
林眠魚彈了一下夏舟仙的腦門：“瞎想什麽呢，你問過小寶願意不願意了嗎？”
“小寶說她會努力活下來的。”
“……別隨便替小寶決定。”
林眠魚狠狠揉著夏舟仙的臉頰，夏舟仙任他施為，眼眸含笑卻又專註，他微微嘆息一聲，溫聲道：“舟仙，我不是凜乙仙尊，雖然不知他是何心思，但歸根結底，他只是你的下屬，而我是你的愛人。”
夏舟仙神色微微震動，沒想到林眠魚直截了當地戳中了他心中的不安。
但一想到這是林眠魚，似乎便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林眠魚的聲音如陽泊大澤的春風，將夏舟仙心中潛藏的陰霾緩緩吹散：“最初，我確實有些難以接受。可是，一想到你也是被其所害，便又覺得可憐。而這半日的相處，我已經不在乎你是帝君身份了。夏舟仙，我愛你，不論你是何人，是何地位。”
沒有纏綿悱惻的話語，林眠魚用最簡樸的言語，最堅定的目光告知了夏舟仙內心所想。
夏舟仙眼瞼微顫，他將所有情緒都壓在眼底，最後化作一抹沒有絲毫陰翳的笑容。
他原本就應該清楚，林眠魚為了他，連魔引香都可以接觸。那時若非小寶，他可能都不能再見到對方。
思緒萬千，不過一息，夏舟仙貼上了他肖想已久的雙唇。
為了不壓到肚子，夏舟仙側頭轉向林眠魚。
兩人唇舌交chan，在後方滿樹的白薔薇前，無聲述說著這五個半月的思念之情。
“林眠魚，那你再多……可憐可憐……我吧……”夏舟仙在唇舌分離喘息的縫隙，貼著林眠魚的雙唇，黏糊道。
漫長的一吻結束，一縷銀絲在兩人唇分後斷開，夏舟仙眼瞅著林眠魚舔了下泛紅的水潤薄唇，差點就控制不住想將對方“就地正法”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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