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良鑫他們對發布會的事可以說是駕輕就熟，劉靖瑤也沒多管，作為樣品的大白暫時放在劉家的地下室。

自從有了大白，劉靖瑤就不再是最受寵的那個。劉父劉母一有空就圍著大白轉，盡問一些千奇百怪的問題，時不時逗它玩。

這怪不得劉父劉母，以大白的高智能和反應度，就是在十年後也無法超越，何況是現在，而且劉靖瑤還盡量還原電影中大白的“反差萌”的屬性。

三月的杭城，動蕩的霧霭，仿佛融雪的春潮，裊裊升入天空，像是香爐裏飄出的煙氤。

消失多日的贏蕭終於出現了，不知他從哪裏得到消息，直接找到劉靖瑤的新家。

“我已經深入了解過你公司賣的東西，我怕是沒命看到你說的虛擬教學的實現。”贏蕭有些失落的說。

劉靖瑤清楚贏蕭是執著的人，卻沒想到他能較真到這程度，願意花這麽久的時間去了解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領域。

既然如此，劉靖瑤決定加大火力，她帶贏蕭到地下室。因為發布會還沒有舉行，為了保密，大白都放在地下室。

“你要給我看什麽？”贏蕭問道。

劉靖瑤沒有回應他，只是大力的掐了自己手臂一下，痛得“嗷”了一聲。

沒等贏蕭反應過來，大白已經自動跳出：“我察覺到你需要醫療護理，現在開始掃面。掃面完成，你的左手臂有輕微的上皮組織擦傷，我建議你進行除菌噴霧處理。”

劉靖瑤伸出手：“謝謝。”

大白對準劉靖瑤的左上臂，從它的手指噴出淡淡的藥用霧氣。

“治療結束，請你說‘我很滿意你的服務’，我才能結束工作。”大白對劉靖瑤說。

“我很滿意你的服務。”

大白聽到這句話，就自覺走回充電箱。

“這就是我要給你看的東西。”劉靖瑤回答贏蕭剛才的問題。

贏蕭目瞪口呆：“這，這是什麽？”

“智能健康機器人，它會在五月份推出市場。”

贏蕭蹲下來，輕輕拍打充電箱：“他怎麽不出來？”

“他會在人因疼痛而叫喊時出來。”

贏蕭故意喊疼，果然，大白再一次走出來。他圍著大白轉了好幾圈，疑惑道：“這東西靠譜嗎？”

“請允許我為你掃描身體。”大白說。

贏蕭站在大白前，平伸雙手：“開始吧。”

“掃面完成，你的直腸末端有靜脈團，腳部有真菌感染性皮膚病，你的···”

“停，停，不要再說了。”贏蕭滿臉通紅。

劉靖瑤瞄了一眼贏蕭：“師伯，你原來有痔瘡和腳氣。”

“咳咳！”贏蕭別過紅臉：“誰的身體沒有一些小毛病。”

大白繼續說：“通常，人在感到尷尬時都會臉紅。臉紅是伴隨突如其來的羞澀感產生的自然反應，和‘戰逃反應’一樣，都是由交感神經系統激活的。交感神經系統是不由意識控制的，也就是說你在做出這些行為之前並沒有事先考慮好。”

“好，我說不過你，行了吧。”贏蕭無奈道。

劉靖瑤笑著說：“現在還覺得你會看不到虛擬教學的到來嗎？”

贏蕭還是不服氣：“它也就西醫厲害，中醫肯定不怎樣。”

不用劉靖瑤說，大白就回答他：“我的數據庫存有近五萬種中醫程序，可以應對大部分的慢性疾病。”

贏蕭大有和大白硬碰硬的架勢：“我問你，心悸不寧，面色晄白，胸悶少氣，神疲乏力，口唇淡白，手足不溫，自汗懶言，舌質淡，苔薄白，脈弱無力，這是何癥？”

“這是心氣虛損癥，方用五味子湯。常用人參、黃芪五味子、麥冬、茯苓、大棗、炙甘草等藥物配伍。亦可用養心湯，黃芪、茯苓、茯神、當歸、川芎、炙甘草、半夏曲、柏子仁、酸棗仁、遠志、五味子、人參、肉桂，以益氣溫陽，補心安神。”

“《金匱要略雜療方》有一條針對‘卒死而四肢不收失便者’的是什麽針灸？”

“灸心下一寸，臍上三寸，臍下四寸，各一百壯差。”

一問一答的場面再次出現，不過贏蕭的對象換成了大白。劉靖瑤悄悄走出地下室，算好時間去泡茶。

到了晚飯時間，贏蕭才從地下室出來，後面還跟著大白，它喋喋不休：“溺毒癥患者長期精神緊張、抑郁，肝氣郁結，肝失疏洩。絡脈失於條達則煩躁易怒，拘急而頭痛。”

“行了，我很滿意你的服務，你可以回去了。”贏蕭揮揮手。

劉靖瑤遞上茶杯：“師伯，喝茶水吧。”

贏蕭一飲而盡，才緩過氣：“我承認你是對的。那你要花多長時間能做出那個東西？”

劉靖瑤坐在贏蕭對面，嚴肅道：“怎麽救人和怎麽教人去救人是兩回事，後者更困難。你應該知道為什麽？”

贏蕭眸心一暗：“是統一的標準。”

“中醫的歷史源遠流長，派系分支眾多，醫書典籍繁多。但是朝代的變更，加之天災人禍，留到現在的有多少是殘缺不全。”

贏蕭不說話，總是挺值的背脊微微彎低，雖然明亮的燈光照射在他身上，卻被地上的陰影籠罩著。

劉靖瑤繞之以理：“要推行虛擬教學最難的地方不是技術，而是具有權威性的教材。”

贏蕭搶著說：“我可以把畢生所學全寫出來。”

“這不是一個人就能完成的事。恕我直言，現今部分有真材實料的中醫大師在傳承中醫時，大多是傳授到嫡親，以確保家族傳承而獲得長久的利益。不說遠的，師伯的家人願意為了教材傾其所有嗎？”

贏蕭啞口無言，因為他很清楚家裏的人不會輕易把家學傳授出去。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要把虛擬教學列為你的計劃？”贏蕭問。

劉靖瑤當然不會說小King儲存著完整的醫書古籍，她避重就輕：“我不知道最後能否達到目標，但我知道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

贏蕭凝視劉靖瑤，緩緩的說：“我自幼研習中醫，一生以藥草為伴，直到今天依然堅信中醫。編譯的事就交給我，如果能在剩下不多的時間完成這件事，我也死而無憾。”

劉靖瑤動之以情：“師父當年的想法就和現在的你一樣，他推廣西醫不過是為了救更多的人，並不是放棄中醫。”

“我就知道你做這麽多，就是為了那老家夥。”贏蕭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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