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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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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俞桃怔了怔,有些懷疑自己看錯了:“小師兄,你怎麽在這?”

少年語氣平淡:“師妹夜晚不回蘭亭,怕你餵了山獸,過來尋你。”

那為什麽會出現在她身後?

俞桃雖然有些奇怪,但看他這麽平靜的樣子,還是點點頭:“謝謝小師兄。”

“身體不舒服?”

俞桃咬了咬唇,點頭,但卻沒說哪裏不舒服,只是扶著山石站起來,“沒關系的,只是一點小毛病,我們回去吧。”

“諱疾忌醫並不是好習慣。”郁離語氣涼涼的,“總是仗著自己身體好,小病小痛不去看的人,大多死的都很早。”

俞桃:倒、倒也沒這麽嚴重吧?

小腹墜墜的痛,與平時不太一樣,或許是受了涼,疼的比平時厲害的多,像被人拿劍捅了一樣。

俞桃低著腦袋,神情尷尬。她倒是想說,但這個情況要怎麽說呀,尤其還是在小師兄面前。

“唔……”

又痛起來了,俞桃忍不住又蹲下,緊緊捂著肚子,神色痛苦。

“……真的沒事小師兄,你放心吧,我緩一會就好了。”

頭頂一聲輕嘆。

身子忽的一輕,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玉鈴輕響,俞桃嚇了一跳,下意識圈住他的脖子怕掉下去。

看著少年冷白的下頜線條,反應過來後人都傻了,“小、小師兄?”

她本就紅的臉由於這忽然而來的沖擊更紅了,燙的像是要熟了一樣,結結巴巴:“我、真的沒事,不是受傷,自己可以走的。”

她感覺自己肯定是燒糊塗了,不然怎麽會夢到小師兄抱著她走。

“師妹也很喜歡山泥?”

俞桃一楞,忽的記起那天在雪域,她逞強自己走差點栽在雪堆裏,他也是這麽說的。

她不再吭聲了。

其實她也覺得以自己這個情況,要自己回去很難。

俞桃把腦袋埋在他懷裏,聲如蚊蠅:“對不起小師兄,給你添麻煩了。”

女孩很輕,待在懷裏安靜的時候像只小兔子,有些過分熱的呼吸灑在頸側,灼得那小片皮膚也有些燙。

少年冷淡輕嗯了聲,稍稍偏過頭去,掩蓋泛紅的耳尖。

走著走著,忽的發現這是下山的路,不是去淮水竹亭的,俞桃問:“小師兄,這是去哪?”

“醫館。”

俞桃一頓,“啊、啊?”

郁離皺眉,“都疼的走不了路了,不去醫館去哪裏?”

俞桃:“……”

昨天還說省的她生病讓他帶著去醫館,結果今天就去了。

實在沒辦法了,眼看就要下山了,俞桃實在不想以這幅樣子去醫館丟人。只能說出來,附在他耳畔斷斷續續的,聲音很小。

“小師兄,其實我只是……”

少年聽完身體一僵:“……”

俞桃也覺得尷尬,耳朵都紅透了,把腦袋埋在他懷裏裝死,不願面對現實。

郁離沈默兩秒,淡定轉過身,語氣平淡:“不過是正常生理現象,下次直說便是。”

俞桃沮喪地想,這一次都快把人丟完了,別說下次了。

還好他沒什麽特殊反應,不然俞桃真想原地找個地縫鉆進去了。

回了淮水竹亭,俞桃換了身衣服,顫顫巍巍躺回榻上,抱著被子蜷住。

因為生病,腦袋昏昏沈沈,很快便陷入了沈睡。

郁離在門外等了許久,還是不太放心。

推開門一看,女孩已經睡著了,只是不太安穩,身子蜷縮成小小一團,似是疼的緊了,緊緊咬著唇瓣。

已是夜晚,無常宗內妙手峰的醫館仍是燈火通明。

春夏交接,正是風寒病癥高發期。

院落裏的鳥雀在春枝上鳴囀,嘰嘰喳喳,花漣一臉郁卒地替病人診脈包藥,送走一位弟子後打著哈欠。

探過頭看院裏站著的弟子,少說也有數十個,花漣悠悠嘆氣,看來今晚是睡不了了。

不過就是逗逗他,結果就被害得現在替宋老頭打白工,一打就是一天,明天也跑不掉他的。

“辛苦花師侄了,等完了陪師叔喝兩杯。”

急診的病人終於看完了,宋老頭洗了把手出來坐堂,分出了一部分弟子去他那看,替花漣減輕了許多工作量。

花漣抽了抽嘴角,又拿出了他的名言警句:“不辛苦,命苦。”

宋老頭這醫館平日裏是有幾位弟子的,但是聽說最近哪裏出了事,傷員眾多,這幾位弟子便都前去了,於是宗內醫館就只剩下了宋老頭一個人。

花漣正收回視線,忽的看到了一道身影站到了他面前。

一身白衣的少年眉頭微蹙著,眉眼冷淡,身後弟子們紛紛朝他投來目光。

是那個讓他打白工的罪魁禍首。

花漣詫異他怎麽會過來,想了想,哼了一聲:“還算你有點良心,還知道過來看看我。”

話音剛落,少年盯著他桌上的醫修執照看了兩秒,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到了宋老頭面前。

花漣:?

宋老頭擡起頭打量他:“郁師侄看起來不像是有疾,替人來的?”

“嗯。前幾日在雪域受凍,泡了兩天溫泉驅寒,回來後又受了涼。現在昏睡著,發熱很嚴重。”

花漣心下了然,原來是小師妹生病了。

典型的風寒。宋老頭咂摸了下,按癥包了藥遞過去:“煎服,喝完讓病人好好休息,別再吹風受涼了。”

拿完藥,卻不見少年離開。

宋老頭奇怪:“郁師侄,可是還有什麽事?”

醫館內藥香彌漫,使人心緒鎮定。

少年頓了頓:“宋師叔,女子葵水疼痛,該如何醫治緩解?”

此話一出,剛剛進入房間看病的一名弟子瞬間呼吸停了下來。

啊、啊???

郁離師兄剛剛說了什麽??

宋老頭也楞了楞,上下掃視了郁離一眼,眸底的驚詫難以遮掩。

他是看著玄羽子的弟子長大的,曾與玄羽子討論過這幾個弟子誰最先成家,首先被他們倆排除在外的就是郁離。

整天除了修煉就是練劍,再不然就是出宗除妖,也就跟他們還能說上幾句話,旁人理都不帶理的。

其他弟子頂多是對女修沒什麽興趣,他是對人都沒什麽興趣。

不過畢竟良好的醫修品德放在這,他非常敬業地詢問:“病人年齡?”

“十六。”

“疼痛嚴重嗎?若是輕度的疼痛是正常現象,無需擔心。”

少年這下稍稍頓了下,垂眸看了眼手腕:“很嚴重。”

宋老頭摸摸胡子:“可能跟前幾天受涼也有關系。她平時體質如何,體寒嗎?”

少年微微蹙眉:“如何算是體寒體質?”

藥童剛拿了藥過來,順嘴在旁邊接話:“簡單點說就是體內寒氣重,常表現為平日裏手冰涼,總是暖不熱。”

宋老頭點頭:“學的不錯。”

少年沈默了片刻:“……我還沒有牽過。有沒有別的辨別方式?”

宋老頭:?

堂內弟子:?

這句話怎麽聽著有些微妙呢。

幾乎是瞬間,在場幾個人表情都不淡定了起來,那名堂內弟子已經偷偷掏出了琉璃鏡手指按的飛快,顯然非常激動。

只有花漣一臉冷漠:呵,活該。

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他倒是想撮合,這人死活不承認能有什麽辦法,全身上下嘴最硬了屬於是。

俞桃睡的十分不安穩,因為發燒本就昏昏沈沈的,肚子還一直墜墜的疼,疼到她意識模糊。

渾身又冰又冷,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沒有一絲熱氣。

她還做了個夢。

夢中,有道身影言笑晏晏陪她看晚霞落日,場景溫馨,輕輕摸她的頭發,神情百般留戀。

畫面忽的一轉,落日墜入了如淵深海,那人消失,周圍空空蕩蕩,海浪瘋狂卷來像是要將她也吞沒。

女孩眼角劃過晶瑩,輕聲呢喃。

“……阿娘。”

剛剛回來的郁離忽的聽到,頓了頓,終於明白她今晚的異常。

坐在床畔,少年遲疑地伸出手抹去淚珠,衣袖短了短,不經意露出半截被咬的滿是齒痕的手腕。

俞桃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被人扶了起來,餵了些溫熱的液體,苦得她當場皺眉推拒。

“喝完。”

這聲音冷冽又熟悉,俞桃懵懵睜開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少年。

……小師兄?

她怔了怔,沒有多問乖乖把藥喝了下去,頓時一陣苦澀。

腦子裏的記憶還停留在她在山峰上忽然碰到了他那裏,被送回來之後便倒頭就睡了。

腦袋暈暈乎乎的,俞桃覺得自己應該是染了風寒。

也不知道喝的是什麽藥,好苦,不過小師兄總不會害她的。

她迷迷糊糊道:“小師兄,我好困。”

身旁的少年語氣平和。

“嗯,睡吧。”

女孩的意識只不過清醒了一瞬,便又倒頭睡去了,小臉染上一層病態的紅。

像是冷,身子越蜷越緊。

這藥只是治風寒的,治不了葵水疼痛,只能用別的法子緩解。

郁離思索了下宋老頭說的話,猶豫了下,伸出手,隔著一層被子,遲疑地覆在女孩小腹處,傳輸靈力。

冰冷已久的被窩忽的多了一抹熱,暖乎乎的熱意溫暖著身子,俞桃緊皺著的眉頭終於松開了,身體也不再僵硬,放松了些。

“唔……好暖和。”

有用。

才剛這麽想著,俞桃就不滿足被子表面的熱,兩條胳膊忽的從被子裏伸出來,把他的手撈進了被子裏,緊緊抱著。

少年:?!

淡金色眸子閃過驚愕,耳尖瞬間發燙,他下意識想抽出手來,卻被抱的緊緊的,完全抽不開。

熱乎乎的,女孩滿足地喟嘆,小臉蹭了蹭抱著的手臂衣料,哼哼唧唧。

“貓貓你好暖和呀,哼哼,當了我的貓就是別想跑了,暖床是最基本的職責,別跑,再給姐姐抱抱……唔……”

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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