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龐統如果活著，首先諸葛亮等人那個時候不會匆忙入川，諸葛亮作為一個幾乎一過來就被劉備托付大權的人，大抵是不會一直留在荊州的，但是其他將領如張飛、趙雲等人，或許會有人留在荊州，在日後呂蒙帶兵偷襲荊州的時候，產生阻力，保下幾座城池，讓關羽有些後路，而不是敗走麥城，最終死在進川的路上。】

作為來出使聯合兩家，拉進關系之人，原本的氛圍就好不了多久，眼下被方鏡張口就直接挑明，這氛圍就更加微妙了。

事情當前，諸葛瑾到底收回了看向諸葛亮的目光。

如果他在建業的話，此刻是不會有什麽想法的。

但問題是，他現在是在成都。

周圍全都是劉備麾下，雖然早在這話的一開始，他就隱約有些猜測，或許絕對會提及江東的事情，但是就眼下這種情況，伴隨著方鏡的話，被一大堆目光穿透的成他了。

也就是二弟在這邊任職，而且地位極高，陰陽怪氣絕對少不了。

不過也就算是有二弟在旁，此時此刻，仍舊攔不住眾人的目光。

尤其是張飛那邊。

事情當前，氛圍那怎麽看怎麽都怪異。

至於諸葛亮，此刻也說不了什麽，畢竟大哥雖然是至親，但是也到底是孫權麾下，平常好說，但是就眼下這種局面諸葛亮也知道，公私自然要分明，不能混為一談。

尤其是他還非常清楚，這都是因為他的緣故收斂再收斂了。

所以，大哥你自己撐著點，眼神算得了什麽，又捅不了刀子，不重要，不重要。

而對於諸葛瑾來說，那就是看著自家二弟那支持的目光後，然後毅然決然地往邊上走了一步，更進一步地把阿鬥給遮住了。

“……”諸葛瑾。

而就眼下的情況，到底還是劉備輕咳一聲，讓眾人收了目光。

至於阿鬥那邊，劉備見眼下這阿鬥被擋得嚴嚴實實的，到底還是收了目光。

【退一步講，假如一切照舊，但是在夷陵之戰的時候，也必定是跟著劉備一起去了，不至於讓劉備身邊幾乎沒有什麽謀士的地步。】

“沒有謀士？”作為和主公恨不得不見都如故，見了更是非常投機的法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劉備在那一瞬間也感覺到了不對，不等劉備開口，法正直接張口就是一句話，“我死了？”

“孝直！”劉備趕忙打斷，“莫要咒自己！”

“無妨，主公不必擔心，我也就是一猜，也說不定是在成都有什麽大事耽擱了。”說著法正不等劉備松口氣，就繼續道，“孔明是要鎮守成都，我能有什麽大事？天大的事，能比這件事重要？”

不等法正繼續朝著最差的方向想，劉備就已經趕忙道，“說不得是那個時候有疾，以至如此。”

所以，孝直你可比瞎想了！

聞言，法正點了點頭，倒是也認可了，“倒也對，不過應該是重病。”

否則但凡能擡腿，他絕對要跟著去。

“……”劉備。

你可閉嘴吧。

要是你們都走了，我日子還過不過了？

不過想到這裏，劉備意識到就那方鏡中的情況……

好像真的不打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想到這裏，劉備趕緊掐斷自己的念想，打住！不能被孝直帶歪！絕不！

【結果如何這個不好猜測，會不會被火燒連營，這個也是未知，不過局面或多或少會好上一些，不至於把這些年養出來的都快到全部家底的兵馬全砸進去，讓蜀漢的軍隊徹底斷代，再退一步假如什麽事情都不曾改變，那麽到蜀漢後期，跟著諸葛亮一起北伐，那局面也會有很大不同。】

【而作為和龐統列為一傳的法正，倒也算不上英年早逝，法正死的時候都四十五了，但是病逝的時候，那真的就是正趕上多事之秋。】

話音落下，劉備的臉色剎時一頓。

四十五？！

五年之後？！

這種東西可不像是雲長那等，試圖改正就隨便能解決的事情，人在成都，病逝可是人沒辦法阻攔的了，不過好在還有五年，在和五年之中好好養身子，說不定也是可以延長壽命的。

只是即便是這麽想，劉備的心態仍舊好不起來。

反倒是法正對於這個倒是並不意外，不過，“多事之秋？”

荊州之事？！

【那邊關羽剛死，這邊幾乎就是沒過多久以著見成敗，有奇畫策算的法正也死了，三國志記載，先主為之流涕者累日，謚曰翼侯。】

【在那個時候，可以說大好局面也沒了，荊州也丟了，鬼故事一點的話，鑒於關羽那邊和劉備這邊的消息延遲，很有可能襄樊之戰的事情劉備這邊剛知道不久，說不得人還高興呢，轉頭消息就是關羽已經被孫權那邊弄死了，荊州也丟了，糜芳、傅士仁叛變，別管這裏面到底有多少問題，鑒於關羽是荊州一把手，關羽是一定要為荊州負責的，事情當前，劉備別管有什麽心思，都要擱置下來，成都之中只有一個衣冠冢，半輩子的基業也直接沒了一半，這個意氣相投之人也死了，打擊可想而知。】

法正深吸了一口氣，這死的也太不是時候了！

但凡晚點呢！

晚點就跟著主公就去夷陵了！

“不行，我一定要活得再長點。”法正道。

雖然感覺這事不會發生了，但是萬一呢？

多活一年也行！

【劉備和法正，他們倆好到什麽程度呢？】

【法正那可是一餐之德，睚眥之怨，無不報覆，擅殺毀傷己者數人的主，真真的恩怨分明，半點都不讓差的那種，只是事情幹的太多，以至於打報告都打到諸葛亮那邊去了，然後諸葛亮怎麽說的呢？】

【法孝直為之輔翼，令翻然翺翔，不可覆制，如何禁止法正使不得行其意邪。】

【換言之，主公這麽多年不容易，北面有曹操，東面有孫權，家裏面之前還有個孫夫人，侍婢百餘人，天天提著刀，主公每次去都要看著這群人都刀光陣陣，氣勢凜然的，也虧了主公以前的主職是武將，否則這誰能受得了？如今倆人意氣相投，能讓主公高興，怎麽能讓法正憋屈呢？】

【雖然這裏面可能有同事塑料情的緣故，不過也可見一斑。】

諸葛亮不由得沈默了，他這話之前的確也想讓孝直聽聽，讓孝直收斂點，而他最後也的確達成了所願，孝直的確也收斂了不少，但問題是那是私下傳出去的，然後從別人口中告訴法正，而不是像是現在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面！

就這種事情放在眼前，他能怎麽辦？

孝直和主公那恨不得一見如故，相處的極好，真說是看不過眼去和主公說，和他這說個什麽意思？

況且孝直也未到喪心病狂，株連無辜的地步，主公無意，他這邊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劉備也沒說話：……

雖然知道孔明原話不是這個，但是就眼下這話……

聽著怎麽那麽怪？

法正倒是沒多大感覺，即便是被挑明亦是如此。

反正對仇人下手，尤其是下死手的那種，找的可不是編織的罪名，絕對是實打實的。

就算是查那也牽扯不到他身上。

至於某些人的名聲，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至於方鏡所說的什麽，一餐之德，睚眥之怨，畢竟他就是這麽個人，即便是寫在史書上又怎麽樣？

敢做自然要敢當，誰得罪他，也自然要受他的報覆，理所應當，天經地義。

別人學聖人德行，海納百川，他可不是。

事情當前法正半點畏懼之心，半點什麽不曾留名青史的惋惜之心都沒有。

也讓不少人咬碎了一口銀牙。

就這麽個睚眥必報之徒，主公你倒是看清點啊！

而且還聽著方鏡繼續道——

【還有戰場之上，在漢中之戰，矢下如雨，而先主大怒不肯退，無敢諫者。法正也不勸，直接自己就往上沖，不知道在那一瞬間劉備會不會想起之前身先士卒的龐統。】

劉備不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是如何想的，但是他知道假如這種事情發生，他絕對第一時間把孝直塞回去！

第一時間！

矢下如雨，心腹謀士，這兩個詞放在一起，劉備感覺渾身都不好了。

雖然他能從這件事上感覺到孝直之心，但是他一點也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

【就結果來看，劉備是想到了，見法正一過來，劉備頓時就讓人趕緊回去，法正對此直接來了一句，明公親當矢石，況小人乎？隨後劉備當即就和法正撤了。】

而在另一邊曹操也不由得眼中帶著幾分懷念，只是透著那畫面想著的是郭嘉。

奉孝，已經身故多年了……

或許方鏡會提及他。

在那一瞬間，曹操真心地希望，方鏡會提及奉孝，真心的希望他留名青史。

到時他命人把一切記下盡數燒去地下，以至讓其得見。

即便是奉孝他或許也不在意這些。

而此刻，不少人見曹操如此，也無人敢出聲什麽。

甚至即便是對於這等人極為不適的陳群也沒有說話，不僅僅曹操想到了那人，陳群也想起了郭嘉。

即便郭嘉活著的時候他們倆的關系就極為不好，但是到底死者為大。

不過有些在朝為官日子少的，王姓子也趁此機會遍地道，“離經叛道，刑縱於寵，佞臣罷了！”

“即便有才又當如何？！”

“不尊法度，自當滅亡。”

而這話正正好好戳在了曹操的心上。

曹操目光當即看向了那人，眼底幽深，顯得危險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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