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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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身後寒冷至極，應當是妖獸攻擊而來。
妖獸攻擊在青鸞羽化作的護盾上，發出哆哆哆哆的聲音。
像是萬箭齊發釘在靶子上的聲音，若不是她反應快，此刻怕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秦影思緒飛快運轉——
在這墮神之地，她只能靠自己，一味的防守，只會靈力枯竭。
“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實在不行，我還有清心鈴可以脫身。
一味的逃跑而不面對，永遠都會是弱者！”
秦影似是給自己打氣似的，小聲呢喃。
豈料還是被黃胖子給聽見了。
“面對個屁啊，你想送死，老娘可不想陪你！來來來，現在就捏碎清心鈴！”
秦影連忙護住清心鈴，“別鬧，我剛進來就出去不怕被人恥笑，放心吧，金蘭宇還能堅持一……”
她話音未落，覺得前面有什麽東西撞了她胸口一下？
緊接著響起黃胖子的尖叫：“臥槽冰晶鯉魚，我剛才以為只有身後那十尾！”
“那面前現在是多少！”秦影緊張的問道。
剛才十尾巴冰晶鯉鯉就有了萬箭齊發的攻擊，如果再來幾條前後夾擊，青鸞與防護之下，靈力消耗只會更快！
“三尾還是五尾？”
“加個十！”
秦影倒吸一口涼氣：“十三五尾！”
“十放後面！”
三五十尾？？！
驚的秦影直接睜開了眼睛！
這哪裏是三五十尾，這簡直就是數不清的好嗎？
“黃胖子，你個不識數兒的！”秦影氣的跳腳：“你前我後……”
話音未落，黃胖子已經調轉方向，往身後那一尾冰晶鯉魚方向沖去。
“老娘豁出去了，擒賊先擒王，我去抓他們老大！”
“確定不是因為那邊數量少嗎？”
秦影一邊抵擋攻擊一邊喊道：“還有這冰晶鯉魚不應該活在冰面下的水裏？怎麽還蹦噠上來了？這跟妖獸異聞錄裏面寫的完全不一樣啊！”
黃胖子沒有搭話。
秦影用青鸞羽抵擋的空隙回頭，還被紅腹的黃胖子啾啾啾啾的吐著火焰。
她這才反應過來，黃胖子已經破殼了。
黃胖尾巴和身體一樣長，是白色，在這白茫茫的，冰天雪地裏有點看不清。
而他頭頂上那紅色冠毛煞是好看。
“真想給你改名字，叫一點紅！”
“你丫的是一點都不覺得危險是嗎？”
黃胖子見秦影還有閑心吐槽她，氣得掉頭就往回飛，落在秦影頭上，小巧可愛跟個發冠似的漂亮。
“那是自然！”
秦影朝著前方指了指，渾身雪白，體型酷似貓咪形態的小神獸芫荽，在雪地裏蹦來蹦去，一口一個小鯉魚，吃的不亦樂乎！
每吃掉一口冰晶小鯉魚，芫荽的身體便凝結一分。
秦影悠閑的開啟青鸞無影，將自己包裹住，安心看著芫荽進餐。
“有這麽好吃？”黃胖子甩著尾羽，蠢蠢欲動！
秦影擡手抓起黃胖子將她丟出去：“芫荽一個劍靈都比你厲害，你還不害臊！”
黃胖子罵罵咧咧沖過去，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一貓爪兒給拍飛。
嘖，實慘！
更慘的是冰晶鯉魚，蹦跶出湖面，直接撞貓兒嘴裏。
對比之下，不得不說小芫荽真不愧是神獸，雖然只是靈體，卻能甩黃胖子幾條街。
墮神之地一行，有小芫荽坐鎮，她應該可以安全度過這十日吧。
豈料，她高興太早。
小芫荽吃不下了，打了個飽嗝，咻的飛回劍身。
這下秦影傻眼了，瞧著面前數十尾冰晶鯉，從雪地裏竄來。
她當即舉起劍，掉轉方向拔腿就跑。
“那無良劍靈就是故意的。”
黃胖子飛的更快，逼得秦影控制青鸞羽飛行。
兩道流光咻的劃過，也終於看見了林子，鉆了進去。
這冰天雪地同一色，不靠近根本看不見。
冰晶鯉在林子外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蹦跶片刻，並沒有進到林子。
秦影放松下來，這才更加覺得冷，連忙從乾坤袋中再拿出一件裘衣穿上。
黃胖子似乎是不怕冷，在前面探路。
風一吹過，撲簌簌的雪花落下，伴隨著風穿樹林的嗚咽聲，有點陰森詭異。
秦影很少獨自一人面對陌生的環境，所以有些害怕：“黃胖子，別太遠。”
她本想找個山洞的，但不知為何越走越偏，上了山頂。
她擡頭看去，太陽漸漸偏西。
雖然太陽看似沒有溫度，感受不到暖，但快要落下時，她還是卻覺得更加寒冷。
她摸了摸耳邊青鸞羽，轉身折了一些樹枝來，抖掉上面積雪，堆積成堆，讓黃胖子點著。
暖了會，又去扒拉更多的樹枝，堆在周圍，以免晚上斷了火種。
她掏出砂鍋來吊在火堆上面，熬了一點小米粥，喝了一些暖暖身子，就著肉脯吃飽。
又在遠處周圍布了一些絲線與鈴鐺，這才回來坐在火堆旁邊。
火焰烈烈，溫暖使她睡意濃濃，便與黃胖子說道：“這裏危險，我們輪流睡，你先。”
黃胖子鼻尖突然嗅了嗅，飛到她袖口上，探頭啄了啄，叼出一片葉子來。
“不可以！”秦影搶奪回來：“這是端木杪給我的葉子，可以解百毒，你現在吃了我們遇到危險怎麽辦？”
她想，應該是剛才打鬥間，從乾坤袋掉出來了。
黃胖子歪著腦袋，吸溜一下口水：“真香！”
“那也不可以！”秦影道。
沒有回答她，頭頂傳來輕微鼾聲，應該也是累極了。
秦影將手中葉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疑惑道：“沒問到有什麽味道呀。這個死胖子。”
她收好葉子，盤膝而做，一邊修煉，一邊想著關於墮神之地的事情。
墮神之地並不是所有地方都這般冰天雪地，只是她碰巧落在這裏。
這裏危險與機遇並存。
聽說很多神都隕落在這裏，有無數的功法法寶，能否得到，全憑大家運氣。
有人滿載而歸，有人遇到危險便會提前出來，總之真的是各憑機緣。
除了百年一次來試煉的弟子，似乎沒人發現過有原住民，唯一的危險，便是那些妖獸。
妖獸異聞錄，也是大家慢慢補充起來的。
她打開冊子，翻到冰晶鯉那一頁，明確描述著冰晶鯉活在冰面之下，除非鑿開洞潛入湖中，不然絕不可能遇見。
可今日那些冰晶鯉為何是在冰面上也可以自由活動？
“許是記錄之人也不曾遇見這等特殊情況吧。”
她想了想，捏訣在異聞錄上添一筆：“亦可以在冰面上活動，遇到修士，群起而攻之。”
根據冰晶鯉出現的地方，秦影大概推斷出自己在墮神之地的極北，雪霧森林中。
雖然還參照不出自己具體在那兒，但總歸心中有底。
這裏經常出現的妖獸有銀月狼、紫雲貂、追雪狐，破冰熊，這些妖獸即使在玄天大陸也異常罕見，每一種妖獸的皮毛帶回去都是價值連城。
而內丹更是冰屬性，有助於修習冰雪之術的修士修煉。
也可以輔助冰雪類靈獸吸收新的技能。
她擡手摸了摸黃胖子：“可惜，你是個火屬性的，這些你都用不到。”
思及此，她忽而心中一抖，倉皇將黃胖子抱下來搖搖晃晃：“你這家夥，火屬性，吃了那麽多冰，沒事吧！”
黃胖子打了個嗝兒，有霧氣噴出來，濕潤潤的：“沒事兒，我吃的那些內丹，屬火。”
秦影一楞，“冰屬性靈獸，內丹屬火？你不覺得有些詭異？”
黃胖子被攪擾清夢，心情都不好了：“那你猜，我一個火屬性靈獸，為啥到了這破地方？那些火屬性靈獸是沒長腳還是不會飛？我來這我也沒被凍死吧。”
秦影頓時一尬，心虛的摸了摸她羽毛：“好吧，你先睡，不打擾你，後半夜你替班。”
黃胖子傲嬌的翻了個身，攥緊了她的裘衣內，不一會呼吸均勻。
秦影淡淡一笑：“也不知道師姐師兄們那邊情況如何。還有師尊……是否擔心我……”
秦影無聊，閉上眼修煉。
冰雪的氣息很是冷冽，初聞時有些涼入骨髓，可久了，卻發現極其好聞。
或許是旁邊的松林的氣息摻和在一起，空氣中的味道夾雜著淡淡清香，秦影不知不覺也打起了盹兒。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船上一般，隨著波浪起起伏伏，更有濕甜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不對，血腥味？
秦影還未睜眼，便先捏訣讓青鸞羽護在周圍，擡眼一瞧，什麽也沒發現。
清如許的月光照在雪地上，恍若黎明。
“應該是我太過警覺了。”秦影兀自安慰。
一低頭，卻見不遠處的雪地微微動了動，拱起了一個小包。
她指尖捏起一片青鸞羽，做攻擊形態。
撲簌簌！
小包破血而出，先紮出了兩只長長的耳朵，而後頂出一雙紅紅的眼睛來。
“兔子？”秦影哈的笑了。
這小東西，沒有啥攻擊性，連妖獸都算不上，基本上就是其餘妖獸的食物。
或許是太過嬌小了，又是從雪地裏鉆過來的，竟然沒有驚動警鈴。
秦影笑著朝小兔子笑了笑，很想抱起來挼一挼。
她起身，朝著小兔子走了兩步後，忽而覺得不對，立馬飛身而起，立於青鸞羽上往高空盤旋。
唰——
一張血盆大口直接竄出來，將小兔子吞入腹中，順勢朝著飛起來的秦影追來。
秦影不敢松懈，一直越至兩丈高，才看清了這東西。
碗口大的身子，身體之長約莫五六丈，宛若游蛇。
“玄冰蛇！”她驚呼出聲：“這玩意不應該冬眠麽，怎麽會活動在這裏，瘋了不成？”
該不會是被火堆熱的醒來了吧。
可是玄冰蛇與冰晶鯉一同生活在那冰湖底下，怎麽會被這麽遠的一點火苗給照醒來？
驀地，秦影瞅到玄冰蛇背上拖著的一個小不點，氣的笑了。
黃胖子也醒來，順著秦影目光看下去：“冰晶鯉？這玩意找大哥來報仇了？快跑!”
秦影聞言立馬捏訣，咻的飛走。
身後玄冰蛇緊追不舍。
冰晶鯉只有一星，勉強可以應對，但數量奇多之下秦影自然吃不消。
而這玄冰蛇雖然只有一條，但也是實打實的二品。
有的妖獸爆發起來，可以越級挑戰修士。
更不必說像秦影這種，靈力短時間內突破境界到達了築基中期，但實際上功法修習沒跟上的半吊子修士。
秦影在空中飛，玄冰蛇在地上追，速度極快，不時還吐出玄冰來攻擊。
就在逃跑過程中，她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是修士！”
秦影挑眉。
在這裏能遇到的修士，定然是從水聖人這邊一同進入的，不知道是誰！
但她自顧不暇，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大師姐講過，試煉之地法則之一——
不要同情心泛濫。
玄冰蛇突然不追她了，竟是朝著尖叫方向追去。
秦影松了口氣，沒有停下來。
對方打不過，完全可以捏破清心鈴離去，應該無礙吧。
可她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思索良久，還是問黃胖子：“這樣走了，不好吧。比產能玄冰蛇是我們引過來的。”
黃胖子不說話，卻是盯著天邊的半輪紅日：“老娘不過是打了個盹，這就過了一夜？”
秦影一楞：“沒有啊，最多兩個時辰。”
可她擡頭望去，前面的確升起了半輪驕陽。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雪霧森林的邊界，那邊泛出了點點綠色。
她腳下一點，青鸞羽朝著下方落去，準備步行前往雪霧森林邊界。
可她剛落下一點點，腳下林中撲簌簌的，所有銀裝素裹的枝條都卸下了外衣，露出原本蔥綠的松柏。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立馬再次升空，脫口而出：“不是吧，我每次出來，都會遇到獸潮不成？”
話音未落，只見不遠處一些小白點躍至樹梢，朝著她撲來。
她倉皇躲避，還是被追雪狐的尾巴甩到了小腿，撕裂的口子上冰辣辣的疼。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巨大的冰裂之聲。
她回眸，遠處諾達的冰湖，一分二，原本平靜的冰面泛起陣陣漣漪，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水而出。
秦影咬咬牙，朝著反方向急速飛行，卻不知為何，根本飛不動。
那破開的冰湖中央，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覆蓋方圓數裏，似乎是想要將旁邊的東西全部吸納其中似得。
秦影終究還是落下，抱著一棵大樹隨風搖曳。
吸力很大，黃胖子差點被吸走，秦影將她撈回來踹在懷裏，想著只要抱緊了這顆大樹，等吸力過去，便可以安全。
豈料這可大樹也沒能幸免，直接連根拔起，倒飛而去。
就在此時，腰間掛著劍發出光芒，嚶嚀一聲，撐開屏障，立於風雪之中。
小芫荽從劍內飛出，立於劍柄之上，不屑的看著那冰湖：“這孽畜，竟然醒了！”
一聽小芫荽這口氣，秦影眸子一亮：“打得過嗎？是機緣嘛？”
小芫荽沒有回話，爪子點了點靈劍。
原本巴掌大小木頭顏色的靈劍，忽而龜裂。
秦影臉色難看，卻見龜裂的靈劍內有個小光球，光球破裂，一把通體漆黑的小劍飛出來，迎風而立，瞬間變成正常劍大小。
通體漆黑如墨，卻流轉著血色光華。
劍身上刻著兩個字——無妄。
“無妄？”秦影忽而心口一疼，擡手捂住。
元華上神給自己小徒兒冥筠煉的劍，怎會讓她心痛？
來不及思索，一道黃色影子仿若隨風而動的落葉一般，直直撞進光球，撞入她的懷中。
“端木杪？”
秦影嘴角扯了扯，這也太巧了吧。
端木杪發絲淩亂，衣衫不整，眉頭都結了霜，看起來凍得不輕。
這碰都碰見了，自然不可能不管。
秦影又掏出一件大衣來給她劈上：“你沒事吧。”
端木杪驚鴻未定，眼淚撲梭梭往下掉，擡起裙擺一瞧，兩個深深的大洞在她腳腕上。
“秦影，嗚嗚嗚，不碰見你我就死定了。那玄冰蛇咬我，好疼。”
秦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你將玄冰蛇斬殺了？”
端木杪哭的更厲害；“沒有，我把她毒暈了。”
她瞧瞧周圍，樹木妖獸都倒飛而去往湖中，嚇得瑟瑟發抖。
“怎麽辦，那湖面裏面似乎又更厲害的妖獸……你這法器能堅持多久，我們不會被吸進去吧。”
她緊張的抓著秦影的手腕。
秦影吃痛中搖頭：“不知道。”
“呀，秦影妹妹，你是用了什麽法器，為何能抵抗牽引？”端木杪問道。
秦影覺得她關註點似乎有點偏頗，下意識撒謊：“保命的。”
“那把劍也是你的嗎？似乎與你從劍閣抽來的劍有些不同呢。”端木杪又問道。
秦影更加疑惑，這種時候，她不應該先療傷？
她伸手捏住端木杪手腕：“你捏疼我了。話說，每個人落地地點應該不同，你落地的地方離這裏近麽？”
端木杪松手搖頭：“我在雪山被銀月狼追著逃命一夜，才撞入林中。”
秦影收回手，指尖細細摩挲。
這端木杪，似乎沒想象中那麽冷呀，比她體溫還要高。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端木杪翻手掏出一個珠子來。
“烈火鳥內丹？”秦影一楞。
這東西她見過，雲濉曾今獵取過這種妖獸，剛好是一雙。
“我有兩顆，給你一顆。”
端木杪放在秦影手心中一顆，狀若無意道：“本來青鸞仙尊是要留給你的，怎奈我體弱，怕在墮神之地遇到危險，所以舔著厚臉皮求來了。秦影妹妹不會生氣吧。”
秦影心中冷呵一聲，面上卻是不顯：“師尊決定自有師尊的道理。”
雖然這麽說著，但她心神動蕩間，抓著無妄劍的手，卻是微微松了松。
因為她聞到了，端木杪的身上，有雲濉的氣息。
“你來，是為了給你愛人尋找什麽東西？”秦影問道。
提及愛人，端木杪眼皮子抖了抖，卻還是一臉甜甜的笑：“冰火兩儀泉內的兩儀草，據說可以凝魄聚魂。”
她頓了頓，又道：“其實這草，青鸞仙尊也有，不過她自是不肯相讓的。”
師尊有凝魄聚魂的兩儀草？
看來，她對瀟湘仙子定是用情至深。
吸力還在繼續，不多時，雪霧森林禿了一半，小芫荽也有點堅持不住，喵嗚了一聲。
她是靈體狀態，端木杪看不見，卻見秦影鎖眉。
“怎麽了？”她問到：“可是靈力不支？我助你！”
端木杪剛散發出靈力，秦影整個人都一抖。
這是，師尊的氣息！
她瞪大眼睛看著端木杪：“你和師尊，你們，你們……”
端木杪唰的臉紅了，那般嬌羞的模樣，就像是想起了什麽讓人難以啟齒的畫面。
“被……被你發現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秦影妹妹，其實仙尊心中還是有……”
端木杪話音未落，無妄劍芒驟然消失，兩人隨著風被吸飛。
“快捏碎清醒鈴！”黃胖子大聲喊道：“那湖心氣息太過恐怖，我們敵不過啊啊啊啊……”
秦影轉述：“清心鈴！”
端木杪被吹遠了，似是聽不見了。
而秦影一摸自己腰間，卻發現摸了空。
她面色一寒：“清心鈴，丟了！”
她勉強喚出青鸞羽抵擋，怎奈那吸力太大，直接將她卷的頭暈眼花，又不知道被同時吸來的什麽東西一撞，眼前一黑，身體急速下墜。
噗通！
秦影落入水中，嗆了好幾口。
周圍一陣冷一陣熱，水入口鼻，酸脹的感覺中憋得她眼淚橫流，身若浮萍般一直往下陷落，越來越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周陡然一空，還未動作，啪的跌落在堅硬的地面上，崴了腳。
她睜眼，眼前光線極差，什麽都看不清。
“黃胖子？”
她輕聲呼喚著。
黃胖子似是打了個嗝兒，吐出一口火苗：“你捏死老娘了！”
秦影松了口氣，剛才怕她吹遠，用的力氣是大了點。
“秦……秦影妹妹，你也在麽？”
竟然是端木杪的聲音。
秦影“嗯”了一聲，不遠處發出一道柔和的紅光來。
端木杪道：“烈火鳥內丹光線太弱，你還有可以照明的東西嗎？”
秦影摸了摸腰間，乾坤袋也不見了。
她無奈道：“沒有，東西都丟了。”
“呀！”端木杪咳嗽幾聲，而後急切道：“我的清心鈴，我的清心鈴不見了！”
秦影捏訣蒸幹頭發和衣服，緩緩走到端木杪身側蹲下：“是不小心丟了，還是你故意丟了？”
端木杪一楞，借著紅光細細打量秦影的眸子：“秦影妹妹說什麽話，我怎會故意丟了。難道你的也不見了，所以懷疑是我拿了嗎？不可能的，我體弱，在這裏呆久了，也是會死的。”
秦影定定看著端木杪，那清澈如許的眸底，沒有一絲懼怕與慌亂。
“秦影妹妹當真懷疑我？我，我好傷心呢。”
端木杪如此說著，眼裏劃過委屈：“倒是秦影妹妹給人的感覺，似乎與在劍門時候，很是不同。那時候，你可從不懷疑身邊任何人，尤其是青鸞仙尊！”
“所以，我活該被欺騙，被戲耍，被算計，是麽？”
秦影倒吸一口冷氣道：“至我於死地，對你能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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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寒冷至極，應當是妖獸攻擊而來。
妖獸攻擊在青鸞羽化作的護盾上，發出哆哆哆哆的聲音。
像是萬箭齊發釘在靶子上的聲音，若不是她反應快，此刻怕已經被打成了篩子。
秦影思緒飛快運轉——
在這墮神之地，她只能靠自己，一味的防守，只會靈力枯竭。
“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實在不行，我還有清心鈴可以脫身。
一味的逃跑而不面對，永遠都會是弱者！”
秦影似是給自己打氣似的，小聲呢喃。
豈料還是被黃胖子給聽見了。
“面對個屁啊，你想送死，老娘可不想陪你！來來來，現在就捏碎清心鈴！”
秦影連忙護住清心鈴，“別鬧，我剛進來就出去不怕被人恥笑，放心吧，金蘭宇還能堅持一……”
她話音未落，覺得前面有什麽東西撞了她胸口一下？
緊接著響起黃胖子的尖叫：“臥槽冰晶鯉魚，我剛才以為只有身後那十尾！”
“那面前現在是多少！”秦影緊張的問道。
剛才十尾巴冰晶鯉鯉就有了萬箭齊發的攻擊，如果再來幾條前後夾擊，青鸞與防護之下，靈力消耗只會更快！
“三尾還是五尾？”
“加個十！”
秦影倒吸一口涼氣：“十三五尾！”
“十放後面！”
三五十尾？？！
驚的秦影直接睜開了眼睛！
這哪裏是三五十尾，這簡直就是數不清的好嗎？
“黃胖子，你個不識數兒的！”秦影氣的跳腳：“你前我後……”
話音未落，黃胖子已經調轉方向，往身後那一尾冰晶鯉魚方向沖去。
“老娘豁出去了，擒賊先擒王，我去抓他們老大！”
“確定不是因為那邊數量少嗎？”
秦影一邊抵擋攻擊一邊喊道：“還有這冰晶鯉魚不應該活在冰面下的水裏？怎麽還蹦噠上來了？這跟妖獸異聞錄裏面寫的完全不一樣啊！”
黃胖子沒有搭話。
秦影用青鸞羽抵擋的空隙回頭，還被紅腹的黃胖子啾啾啾啾的吐著火焰。
她這才反應過來，黃胖子已經破殼了。
黃胖尾巴和身體一樣長，是白色，在這白茫茫的，冰天雪地裏有點看不清。
而他頭頂上那紅色冠毛煞是好看。
“真想給你改名字，叫一點紅！”
“你丫的是一點都不覺得危險是嗎？”
黃胖子見秦影還有閑心吐槽她，氣得掉頭就往回飛，落在秦影頭上，小巧可愛跟個發冠似的漂亮。
“那是自然！”
秦影朝著前方指了指，渾身雪白，體型酷似貓咪形態的小神獸芫荽，在雪地裏蹦來蹦去，一口一個小鯉魚，吃的不亦樂乎！
每吃掉一口冰晶小鯉魚，芫荽的身體便凝結一分。
秦影悠閑的開啟青鸞無影，將自己包裹住，安心看著芫荽進餐。
“有這麽好吃？”黃胖子甩著尾羽，蠢蠢欲動！
秦影擡手抓起黃胖子將她丟出去：“芫荽一個劍靈都比你厲害，你還不害臊！”
黃胖子罵罵咧咧沖過去，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一貓爪兒給拍飛。
嘖，實慘！
更慘的是冰晶鯉魚，蹦跶出湖面，直接撞貓兒嘴裏。
對比之下，不得不說小芫荽真不愧是神獸，雖然只是靈體，卻能甩黃胖子幾條街。
墮神之地一行，有小芫荽坐鎮，她應該可以安全度過這十日吧。
豈料，她高興太早。
小芫荽吃不下了，打了個飽嗝，咻的飛回劍身。
這下秦影傻眼了，瞧著面前數十尾冰晶鯉，從雪地裏竄來。
她當即舉起劍，掉轉方向拔腿就跑。
“那無良劍靈就是故意的。”
黃胖子飛的更快，逼得秦影控制青鸞羽飛行。
兩道流光咻的劃過，也終於看見了林子，鉆了進去。
這冰天雪地同一色，不靠近根本看不見。
冰晶鯉在林子外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蹦跶片刻，並沒有進到林子。
秦影放松下來，這才更加覺得冷，連忙從乾坤袋中再拿出一件裘衣穿上。
黃胖子似乎是不怕冷，在前面探路。
風一吹過，撲簌簌的雪花落下，伴隨著風穿樹林的嗚咽聲，有點陰森詭異。
秦影很少獨自一人面對陌生的環境，所以有些害怕：“黃胖子，別太遠。”
她本想找個山洞的，但不知為何越走越偏，上了山頂。
她擡頭看去，太陽漸漸偏西。
雖然太陽看似沒有溫度，感受不到暖，但快要落下時，她還是卻覺得更加寒冷。
她摸了摸耳邊青鸞羽，轉身折了一些樹枝來，抖掉上面積雪，堆積成堆，讓黃胖子點著。
暖了會，又去扒拉更多的樹枝，堆在周圍，以免晚上斷了火種。
她掏出砂鍋來吊在火堆上面，熬了一點小米粥，喝了一些暖暖身子，就著肉脯吃飽。
又在遠處周圍布了一些絲線與鈴鐺，這才回來坐在火堆旁邊。
火焰烈烈，溫暖使她睡意濃濃，便與黃胖子說道：“這裏危險，我們輪流睡，你先。”
黃胖子鼻尖突然嗅了嗅，飛到她袖口上，探頭啄了啄，叼出一片葉子來。
“不可以！”秦影搶奪回來：“這是端木杪給我的葉子，可以解百毒，你現在吃了我們遇到危險怎麽辦？”
她想，應該是剛才打鬥間，從乾坤袋掉出來了。
黃胖子歪著腦袋，吸溜一下口水：“真香！”
“那也不可以！”秦影道。
沒有回答她，頭頂傳來輕微鼾聲，應該也是累極了。
秦影將手中葉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疑惑道：“沒問到有什麽味道呀。這個死胖子。”
她收好葉子，盤膝而做，一邊修煉，一邊想著關於墮神之地的事情。
墮神之地並不是所有地方都這般冰天雪地，只是她碰巧落在這裏。
這裏危險與機遇並存。
聽說很多神都隕落在這裏，有無數的功法法寶，能否得到，全憑大家運氣。
有人滿載而歸，有人遇到危險便會提前出來，總之真的是各憑機緣。
除了百年一次來試煉的弟子，似乎沒人發現過有原住民，唯一的危險，便是那些妖獸。
妖獸異聞錄，也是大家慢慢補充起來的。
她打開冊子，翻到冰晶鯉那一頁，明確描述著冰晶鯉活在冰面之下，除非鑿開洞潛入湖中，不然絕不可能遇見。
可今日那些冰晶鯉為何是在冰面上也可以自由活動？
“許是記錄之人也不曾遇見這等特殊情況吧。”
她想了想，捏訣在異聞錄上添一筆：“亦可以在冰面上活動，遇到修士，群起而攻之。”
根據冰晶鯉出現的地方，秦影大概推斷出自己在墮神之地的極北，雪霧森林中。
雖然還參照不出自己具體在那兒，但總歸心中有底。
這裏經常出現的妖獸有銀月狼、紫雲貂、追雪狐，破冰熊，這些妖獸即使在玄天大陸也異常罕見，每一種妖獸的皮毛帶回去都是價值連城。
而內丹更是冰屬性，有助於修習冰雪之術的修士修煉。
也可以輔助冰雪類靈獸吸收新的技能。
她擡手摸了摸黃胖子：“可惜，你是個火屬性的，這些你都用不到。”
思及此，她忽而心中一抖，倉皇將黃胖子抱下來搖搖晃晃：“你這家夥，火屬性，吃了那麽多冰，沒事吧！”
黃胖子打了個嗝兒，有霧氣噴出來，濕潤潤的：“沒事兒，我吃的那些內丹，屬火。”
秦影一楞，“冰屬性靈獸，內丹屬火？你不覺得有些詭異？”
黃胖子被攪擾清夢，心情都不好了：“那你猜，我一個火屬性靈獸，為啥到了這破地方？那些火屬性靈獸是沒長腳還是不會飛？我來這我也沒被凍死吧。”
秦影頓時一尬，心虛的摸了摸她羽毛：“好吧，你先睡，不打擾你，後半夜你替班。”
黃胖子傲嬌的翻了個身，攥緊了她的裘衣內，不一會呼吸均勻。
秦影淡淡一笑：“也不知道師姐師兄們那邊情況如何。還有師尊……是否擔心我……”
秦影無聊，閉上眼修煉。
冰雪的氣息很是冷冽，初聞時有些涼入骨髓，可久了，卻發現極其好聞。
或許是旁邊的松林的氣息摻和在一起，空氣中的味道夾雜著淡淡清香，秦影不知不覺也打起了盹兒。
她感覺自己像是在船上一般，隨著波浪起起伏伏，更有濕甜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不對，血腥味？
秦影還未睜眼，便先捏訣讓青鸞羽護在周圍，擡眼一瞧，什麽也沒發現。
清如許的月光照在雪地上，恍若黎明。
“應該是我太過警覺了。”秦影兀自安慰。
一低頭，卻見不遠處的雪地微微動了動，拱起了一個小包。
她指尖捏起一片青鸞羽，做攻擊形態。
撲簌簌！
小包破血而出，先紮出了兩只長長的耳朵，而後頂出一雙紅紅的眼睛來。
“兔子？”秦影哈的笑了。
這小東西，沒有啥攻擊性，連妖獸都算不上，基本上就是其餘妖獸的食物。
或許是太過嬌小了，又是從雪地裏鉆過來的，竟然沒有驚動警鈴。
秦影笑著朝小兔子笑了笑，很想抱起來挼一挼。
她起身，朝著小兔子走了兩步後，忽而覺得不對，立馬飛身而起，立於青鸞羽上往高空盤旋。
唰——
一張血盆大口直接竄出來，將小兔子吞入腹中，順勢朝著飛起來的秦影追來。
秦影不敢松懈，一直越至兩丈高，才看清了這東西。
碗口大的身子，身體之長約莫五六丈，宛若游蛇。
“玄冰蛇！”她驚呼出聲：“這玩意不應該冬眠麽，怎麽會活動在這裏，瘋了不成？”
該不會是被火堆熱的醒來了吧。
可是玄冰蛇與冰晶鯉一同生活在那冰湖底下，怎麽會被這麽遠的一點火苗給照醒來？
驀地，秦影瞅到玄冰蛇背上拖著的一個小不點，氣的笑了。
黃胖子也醒來，順著秦影目光看下去：“冰晶鯉？這玩意找大哥來報仇了？快跑!”
秦影聞言立馬捏訣，咻的飛走。
身後玄冰蛇緊追不舍。
冰晶鯉只有一星，勉強可以應對，但數量奇多之下秦影自然吃不消。
而這玄冰蛇雖然只有一條，但也是實打實的二品。
有的妖獸爆發起來，可以越級挑戰修士。
更不必說像秦影這種，靈力短時間內突破境界到達了築基中期，但實際上功法修習沒跟上的半吊子修士。
秦影在空中飛，玄冰蛇在地上追，速度極快，不時還吐出玄冰來攻擊。
就在逃跑過程中，她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
“是修士！”
秦影挑眉。
在這裏能遇到的修士，定然是從水聖人這邊一同進入的，不知道是誰！
但她自顧不暇，沒有要回頭的意思。
大師姐講過，試煉之地法則之一——
不要同情心泛濫。
玄冰蛇突然不追她了，竟是朝著尖叫方向追去。
秦影松了口氣，沒有停下來。
對方打不過，完全可以捏破清心鈴離去，應該無礙吧。
可她飛行的速度越來越慢，思索良久，還是問黃胖子：“這樣走了，不好吧。比產能玄冰蛇是我們引過來的。”
黃胖子不說話，卻是盯著天邊的半輪紅日：“老娘不過是打了個盹，這就過了一夜？”
秦影一楞：“沒有啊，最多兩個時辰。”
可她擡頭望去，前面的確升起了半輪驕陽。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雪霧森林的邊界，那邊泛出了點點綠色。
她腳下一點，青鸞羽朝著下方落去，準備步行前往雪霧森林邊界。
可她剛落下一點點，腳下林中撲簌簌的，所有銀裝素裹的枝條都卸下了外衣，露出原本蔥綠的松柏。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立馬再次升空，脫口而出：“不是吧，我每次出來，都會遇到獸潮不成？”
話音未落，只見不遠處一些小白點躍至樹梢，朝著她撲來。
她倉皇躲避，還是被追雪狐的尾巴甩到了小腿，撕裂的口子上冰辣辣的疼。
與此同時，遠處傳來巨大的冰裂之聲。
她回眸，遠處諾達的冰湖，一分二，原本平靜的冰面泛起陣陣漣漪，似乎有什麽東西要破水而出。
秦影咬咬牙，朝著反方向急速飛行，卻不知為何，根本飛不動。
那破開的冰湖中央，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覆蓋方圓數裏，似乎是想要將旁邊的東西全部吸納其中似得。
秦影終究還是落下，抱著一棵大樹隨風搖曳。
吸力很大，黃胖子差點被吸走，秦影將她撈回來踹在懷裏，想著只要抱緊了這顆大樹，等吸力過去，便可以安全。
豈料這可大樹也沒能幸免，直接連根拔起，倒飛而去。
就在此時，腰間掛著劍發出光芒，嚶嚀一聲，撐開屏障，立於風雪之中。
小芫荽從劍內飛出，立於劍柄之上，不屑的看著那冰湖：“這孽畜，竟然醒了！”
一聽小芫荽這口氣，秦影眸子一亮：“打得過嗎？是機緣嘛？”
小芫荽沒有回話，爪子點了點靈劍。
原本巴掌大小木頭顏色的靈劍，忽而龜裂。
秦影臉色難看，卻見龜裂的靈劍內有個小光球，光球破裂，一把通體漆黑的小劍飛出來，迎風而立，瞬間變成正常劍大小。
通體漆黑如墨，卻流轉著血色光華。
劍身上刻著兩個字——無妄。
“無妄？”秦影忽而心口一疼，擡手捂住。
元華上神給自己小徒兒冥筠煉的劍，怎會讓她心痛？
來不及思索，一道黃色影子仿若隨風而動的落葉一般，直直撞進光球，撞入她的懷中。
“端木杪？”
秦影嘴角扯了扯，這也太巧了吧。
端木杪發絲淩亂，衣衫不整，眉頭都結了霜，看起來凍得不輕。
這碰都碰見了，自然不可能不管。
秦影又掏出一件大衣來給她劈上：“你沒事吧。”
端木杪驚鴻未定，眼淚撲梭梭往下掉，擡起裙擺一瞧，兩個深深的大洞在她腳腕上。
“秦影，嗚嗚嗚，不碰見你我就死定了。那玄冰蛇咬我，好疼。”
秦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你將玄冰蛇斬殺了？”
端木杪哭的更厲害；“沒有，我把她毒暈了。”
她瞧瞧周圍，樹木妖獸都倒飛而去往湖中，嚇得瑟瑟發抖。
“怎麽辦，那湖面裏面似乎又更厲害的妖獸……你這法器能堅持多久，我們不會被吸進去吧。”
她緊張的抓著秦影的手腕。
秦影吃痛中搖頭：“不知道。”
“呀，秦影妹妹，你是用了什麽法器，為何能抵抗牽引？”端木杪問道。
秦影覺得她關註點似乎有點偏頗，下意識撒謊：“保命的。”
“那把劍也是你的嗎？似乎與你從劍閣抽來的劍有些不同呢。”端木杪又問道。
秦影更加疑惑，這種時候，她不應該先療傷？
她伸手捏住端木杪手腕：“你捏疼我了。話說，每個人落地地點應該不同，你落地的地方離這裏近麽？”
端木杪松手搖頭：“我在雪山被銀月狼追著逃命一夜，才撞入林中。”
秦影收回手，指尖細細摩挲。
這端木杪，似乎沒想象中那麽冷呀，比她體溫還要高。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端木杪翻手掏出一個珠子來。
“烈火鳥內丹？”秦影一楞。
這東西她見過，雲濉曾今獵取過這種妖獸，剛好是一雙。
“我有兩顆，給你一顆。”
端木杪放在秦影手心中一顆，狀若無意道：“本來青鸞仙尊是要留給你的，怎奈我體弱，怕在墮神之地遇到危險，所以舔著厚臉皮求來了。秦影妹妹不會生氣吧。”
秦影心中冷呵一聲，面上卻是不顯：“師尊決定自有師尊的道理。”
雖然這麽說著，但她心神動蕩間，抓著無妄劍的手，卻是微微松了松。
因為她聞到了，端木杪的身上，有雲濉的氣息。
“你來，是為了給你愛人尋找什麽東西？”秦影問道。
提及愛人，端木杪眼皮子抖了抖，卻還是一臉甜甜的笑：“冰火兩儀泉內的兩儀草，據說可以凝魄聚魂。”
她頓了頓，又道：“其實這草，青鸞仙尊也有，不過她自是不肯相讓的。”
師尊有凝魄聚魂的兩儀草？
看來，她對瀟湘仙子定是用情至深。
吸力還在繼續，不多時，雪霧森林禿了一半，小芫荽也有點堅持不住，喵嗚了一聲。
她是靈體狀態，端木杪看不見，卻見秦影鎖眉。
“怎麽了？”她問到：“可是靈力不支？我助你！”
端木杪剛散發出靈力，秦影整個人都一抖。
這是，師尊的氣息！
她瞪大眼睛看著端木杪：“你和師尊，你們，你們……”
端木杪唰的臉紅了，那般嬌羞的模樣，就像是想起了什麽讓人難以啟齒的畫面。
“被……被你發現了。我，我不是故意的。秦影妹妹，其實仙尊心中還是有……”
端木杪話音未落，無妄劍芒驟然消失，兩人隨著風被吸飛。
“快捏碎清醒鈴！”黃胖子大聲喊道：“那湖心氣息太過恐怖，我們敵不過啊啊啊啊……”
秦影轉述：“清心鈴！”
端木杪被吹遠了，似是聽不見了。
而秦影一摸自己腰間，卻發現摸了空。
她面色一寒：“清心鈴，丟了！”
她勉強喚出青鸞羽抵擋，怎奈那吸力太大，直接將她卷的頭暈眼花，又不知道被同時吸來的什麽東西一撞，眼前一黑，身體急速下墜。
噗通！
秦影落入水中，嗆了好幾口。
周圍一陣冷一陣熱，水入口鼻，酸脹的感覺中憋得她眼淚橫流，身若浮萍般一直往下陷落，越來越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身周陡然一空，還未動作，啪的跌落在堅硬的地面上，崴了腳。
她睜眼，眼前光線極差，什麽都看不清。
“黃胖子？”
她輕聲呼喚著。
黃胖子似是打了個嗝兒，吐出一口火苗：“你捏死老娘了！”
秦影松了口氣，剛才怕她吹遠，用的力氣是大了點。
“秦……秦影妹妹，你也在麽？”
竟然是端木杪的聲音。
秦影“嗯”了一聲，不遠處發出一道柔和的紅光來。
端木杪道：“烈火鳥內丹光線太弱，你還有可以照明的東西嗎？”
秦影摸了摸腰間，乾坤袋也不見了。
她無奈道：“沒有，東西都丟了。”
“呀！”端木杪咳嗽幾聲，而後急切道：“我的清心鈴，我的清心鈴不見了！”
秦影捏訣蒸幹頭發和衣服，緩緩走到端木杪身側蹲下：“是不小心丟了，還是你故意丟了？”
端木杪一楞，借著紅光細細打量秦影的眸子：“秦影妹妹說什麽話，我怎會故意丟了。難道你的也不見了，所以懷疑是我拿了嗎？不可能的，我體弱，在這裏呆久了，也是會死的。”
秦影定定看著端木杪，那清澈如許的眸底，沒有一絲懼怕與慌亂。
“秦影妹妹當真懷疑我？我，我好傷心呢。”
端木杪如此說著，眼裏劃過委屈：“倒是秦影妹妹給人的感覺，似乎與在劍門時候，很是不同。那時候，你可從不懷疑身邊任何人，尤其是青鸞仙尊！”
“所以，我活該被欺騙，被戲耍，被算計，是麽？”
秦影倒吸一口冷氣道：“至我於死地，對你能有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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