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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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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4 章

宋嘉怡的父母都是老師,兩個人十分震驚地看著自己女兒賬號內容,搖頭否定。

“這不可能是我女兒發的。”宋嘉怡的媽媽非常堅定地說,“我了解我女兒,她是有點虛榮的小毛病,但不會做出勒索這種事情。”

他們也不相信自己能教出一個品德敗壞的孩子,更不相信宋嘉怡會因為缺錢去勒索別人,再退一萬步講,宋嘉怡確實被他們給寵壞了,她習慣了找家裏人伸手要錢,老鼠膽子怎麽可能會去幹這種違法的事情。

“這個賬號確實是宋嘉怡的。”蘭榭璆將賬號的所有內容打印出厚厚地一疊,“您看一下這裏面有沒有與宋嘉怡平時所用的東西相悖的,或者您在宋嘉怡的遺物中沒有發現的?”

宋嘉怡的東西都已經被他們給拿回去了,夫妻兩個認真地一頁頁看過去,宋嘉怡的父親說,“我們跟她不住在一起,她的很多東西我們也不了解,不過我姑娘從不穿這種小裙子。”

他指著其中一張說道,“我姑娘從小就特別討厭穿緊身的衣服,稍微緊一點都不行,她說她會喘不過氣來。”

宋嘉怡的社交平臺上有幾張沒有露臉的照片,宋嘉怡的父親指著其中的說,“就像這種小裙子,才是我姑娘會穿的,這種緊身的,我們從來沒見她穿過。”

她媽媽也看過去,點頭,“是這樣的,孩子衣服都是寬松的,大一到兩個碼,很多衣服看著都不合身,這種緊身的小裙子倒像是小雅會穿的。”

“小雅?”蘭榭璆心裏早已經被打了個預防針,知道宋嘉怡的賬號可能是兩個人在用,但是從圖片與文字中又分不出哪些是誰發的,只能交由她的父母來辨認,現在聽到另一個人的名字,並不驚訝。

宋媽媽點頭,不確定地說,“小雅是嘉怡的朋友,經常跟她一起來家裏吃飯的。”

“這,這跟小雅有關系嗎?”

他們已經喪失了女兒,若是再得知女兒的死跟朋友有關,他們可能真的會崩潰。

蘭榭璆沒有正面回答他們的問題,反問,“從這些中你們能認出哪些是宋嘉怡發的,哪些是她朋友發的嗎?”

這倒是不難,宋嘉怡跟家裏關系親密,很多小習慣從小到大都沒變過,很快夫妻兩人就從中挑揀了一部分。

“這些東西都沒有出現在我姑娘那裏。”

“這個聊天也不是我姑娘發的,”宋嘉怡的父親指著她那個勒索的頁面說,“我姑娘沒這耐心,也沒這邏輯,照片倒有可能是是她拍的。”

從敘述上來看,宋嘉怡的賬號一直處於主導地位,對方有意引導很快也被她給扭轉過來了,就宋嘉怡那個腦子,她被人賣了都會問為什麽這麽便宜,工作這麽多年一直順風順水的,別說是引導別人了,她不被別人帶糊塗他們夫妻兩個就謝天謝地了。

雖然他說的肯定,但這並不能當作是證據。

“還有嗎?”蘭榭璆繼續問。

夫妻兩個人挑挑揀揀好一會兒才找出一部分,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宋嘉怡為什麽要跟趙雅用同一個賬號,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心裏對趙雅產生了隔閡。

“這個‘因果’是內部工作人員嗎?他怎麽知道這麽多料?”

“哎呀我操這些有錢人真會玩兒,要不是太子爺死了,估計這個‘因果’也不敢出來爆料,因果,報應嗎?”

“這個記者現在真的死了?”

“不知道,就算沒死出來也要社死了吧。”

“也不知道她父母看到這樣的新聞心裏什麽感覺,為了錢她真的什麽都能做,什麽記者底線,不如到手的真金白銀來的痛快。”

就診樓與住院部之間有一條百米長廊,覆蓋著遮光材料的長廊四散著人群,硯京從中經過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你們是在說那個爆料太子爺嗑藥的那個因果嗎?”硯京問。

“除了他還能有誰。”坐在長廊盡頭的女人煞有其事的扇著風,說,“你還不知道嗎?這回爆料的主角不是他,是一個叫趙雅的記者,她跟姓史的那個狼狽為奸,誒喲,不知道收了人家多少錢,將一個強奸犯給洗白了。”

“這錢她收著也不心虛,那可是害死了一條人命換來的吶。”

“聽說那個記者也遭報應了,現在就在我們醫院。”

“不止那個小孩死了,我兒子在那個學校任職,聽他說當時那個帶隊的實習老師,被罵的受不住壓力也跳樓自殺了,這事兒一出,聽說當年學校的招生都受到影響了,那個老師死了後,學校只能將責任推到她身上,現在想想,真是黑心啊,”

周熙沿在一旁聽著,聽她們說完,問道,“那個記者,怎麽遭報應了?”

打頭的那個阿姨撇撇嘴,“這不上面都說了嘛,這麽多年,這個記者跟姓史的還有聯系,上面說就是這個記者,已經要準備辭職了,嫁入豪門,他們出去約會,被撞死了呢。”

另一個阿姨插嘴,“這都是假的,我聽說是他們想合作害人。”

“你哪兒來的消息?”

“喏,就是這個官網,趙雅都被辭退了,她的同事說她早就想辭職了。”

眼見著兩個人就要關於誰真誰假的消息吵起來,硯京及時打斷他們,“她是車禍的受害者嗎?”

“聽說是。”阿姨給她看那則新聞,“你看這個是車禍救援現場擡出來的人,就是這個燒的不成人形的,就是那個記者。”

硯京看了一眼,圖片上的人全身大面積燒傷,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看出趙雅的。

她還想要問什麽,不知道什麽時候,易蕭站在了她的身後。

“硯京。”

易蕭叫她。“你不是來找我的嗎?”

她的表情很平靜,就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一旁的周熙沿註意到易蕭在硯京轉身的瞬間,眼神落在他身上,一閃而過,像是審視,又不太像,周熙沿與她對視,易蕭絲毫不掩飾,冷眼看過去。

“你們去我辦公室等我吧,”易蕭說。“我一會兒就來,有什麽想問的,你有充足的時間。”

她的話裏不掩暗示,經過硯京身邊的時候,易蕭偏頭看了一眼她的脖子,傷口愈合的很好,只留下了一道淺淺地疤痕。

硯京感受到一股溫熱的氣流湧動而過,易蕭笑了?

“我怎麽感覺,易蕭不是那個因果呢。”她剛剛註意到易蕭身上的血跡,顯然,易蕭這兩天的時間都是零碎的,她哪來的精力去安排整場布局。

周熙沿也看著她的背影,眼神銳利,但是沒有反面情緒,反倒是問了她一個完全不相幹的問題。“硯京,你有沒有想過,將來會成為怎樣的人?”

硯京看他,長廊內光線暗,有一道光從外面的樹枝縫隙中悄悄溜進來,落在他的臉上折疊了一片淺淺地陰影,俊秀的臉上是說不出的認真。

“唔,”硯京沒考慮過這樣有深度的問題,沈默了一會兒,說,““以後的事兒只有將來有資格說,現在說什麽都太遙遠。你去——怎麽了?”

周熙沿收到物業的通訊,用了三秒鐘消化掉這個事實,然後對硯京平靜地解釋,“你家被人砸了。”

硯京:?!

半小時之後,硯京坐在易蕭的對面,看著她對著自己的就診單面色凝重,然後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傷口愈合的很好。”

過了兩秒鐘,她又說,“但是可能留疤。”

硯京不是很在意留疤與否這個問題,她只想知道為什麽易蕭要叫她去現場。

“易醫生,”硯京開口,“來我身邊?”

易蕭楞了一秒,表情空白,硯京這句話不知道觸碰到了她的哪個開關,只見她瞬間冷臉,不是對這句話,是針對硯京。

她低頭看了一眼時間,14:32,還不到時間。

易蕭看向硯京,目光落在硯京的臉上,一寸一寸如刀割一般刮過去,試圖從中找出一絲半縷她想要的。

她厭惡自己這張臉。

很平平無奇的一張臉。

就是這樣的一張臉,永遠不會成為別人眼中的焦點,永遠都只是,易蕭憤怒地看向硯京,對上那雙平靜地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的狼狽映在瞳仁中無所遁形。

“我知道你想問什麽,硯京,還不到時間。”她還要做最後一件事,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你比我想的,還要快一點。”她說,“我一直以為你只是個蠢貨。”

“如果你一直找不到我,那可真的是,”太好了。易蕭想,硯京找不到她,她就不會失去價值,那個人的算盤也會落空,可是這樣,他會失望欸,易蕭想哭又想笑,她不想讓他失望,也不想被丟棄,明明,他們才是相依為命的人。“硯京,你真幸運。”

幸運嗎?

硯京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幸呢,風吹雨淋太陽曬,無處可歸苦命人,生如浮萍,長於溫室。

不知道什麽時候,易蕭站起身來,彎腰隔著半個桌子,與坐著的硯京幾乎臉貼著臉,“硯京,你看我,我就是用這張臉,冒充你的。我們還是有相似的,你看,好多人都信了。”

硯京與她拉開距離,搖頭,“一點都不像。”

“可是他們都說像的。”易蕭說,“我也覺得不像,但我們真的,一模一樣呢。”

硯京覺得她瘋了,只聽她貼在自己的耳邊說,“你看,我們都一樣殺掉了自己的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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