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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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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03

謝漆燈此人在當今修真界是一個傳說,一個禁忌的傳說。

修真界近幾百年來只出現過兩個玉魂根之人,一個是被挖了魂根的李朝暮,另一個就是三百年前橫空出世且天賦絕倫的謝漆燈。

他本能成為修真界第一個飛升的仙人,誰知他最後卻走上另一條路。

傳聞中的謝漆燈愛上朋友的女人,兩人因此反目成仇,而謝漆燈對那個女人求而不得最終選擇墮魔,最後被好友和其餘三十二宗的修士聯手打入墮魔淵,自此銷聲匿跡三百年。

修真界和平三百年,幾乎無人記得謝漆燈墮魔時一擊摧毀整個宗門的恐怖。

李朝暮上輩子曾在書上看見過寥寥幾句關於他的傳聞,當時並未放在心上,直到死後才發現,這人不僅從墮魔淵爬了出來,實力還變得更加深不可測,性格更是扭曲可怖。

他一個人便輕而易舉地滅了修真界的三十三大宗,其餘小宗門更是數不勝數。

那兩年,從墮魔淵逃出的妖魔在修真界肆意妄為,每隔幾步就能看見一具殘破不看的屍體,地上的血從來沒有幹過,幾乎將地下的井水染紅。

李朝暮飄在謝漆燈身後,跟了他兩年多,發現這人從來不睡覺,偶爾閉上眼睛沒多久就會暴躁地醒來,接著便是到處殺人,殺得白發都染滿血,最後孤身一人站在屍山血海中癲狂大笑。

他也曾試過尋找第三個玉魂根之人,找了兩年依然毫無消息,便將這個想法拋之腦後,之後每見一個修士就會毫不留情地剝掉對方的魂根,像是一個心思惡毒的小孩自己得不到心愛的玩具就要毀掉別人的。

李朝暮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尋找有玉魂根的人,但她能夠確定,他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新鮮“玉魂根”。

她需要修煉,需要報仇,她沒有那個實力,但謝漆燈有。

而謝漆燈需要她。

趙秋寧不知道為什麽李朝暮只是出了趟門,回來就帶了個年輕的師父。

更離譜的是,這個師父一看就身體不好,才剛進客棧就吐了一口血,看著就命不久矣的將死鬼的樣子。

太離譜了!

李朝暮不在乎這些,她去找掌櫃的給這位病弱師父安排一間新的房間。

謝漆燈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整個人好像沒有呼吸,氣息很冷,也很靜。

“我和你一間房。”他咳了聲,嘴角溢出一絲血跡,他不以為意,隨手擦去。

李朝暮楞了下。

趙秋寧跟在後面大聲喊:“我不同意!”

謝漆燈看都沒看她一眼,拽著李朝暮的手腕就把她拉進自己懷裏,他低下頭,鼻尖挨著她潮濕的長發輕輕吸了口氣,隨即臉上露出些許饜足的神情。

趙秋寧憤怒地沖上去:“你幹什麽!你這個登徒子你想對朝暮做什麽?!你是她師父不是她夫君!你這個混蛋!”

她沒碰到他一分衣角,離謝漆燈不遠的距離好似下了個隔空的結界,誰也進不去,除了李朝暮。

李朝暮沒有推開他,任由他親近自己,身體卻稍微有些緊繃,不太習慣地咳了聲,同掌櫃的道:“那就不要加房了,送兩床新被子去我房間就行。”

趙秋寧更加憤怒:“朝暮你墮落了!你怎麽能因為這個人長得好看就沈淪?!他明顯對你意圖不軌!”

謝漆燈有些不耐煩地擡了下眼皮,李朝暮對他的情緒變化竟十分敏感——大約是上輩子跟了他兩年的緣故。

她立刻伸出手攬住他脖子,把他的頭拉下來抵著自己的頸窩,她則朝氣得腦袋都要冒火的趙秋寧輕輕搖頭。

趙秋寧一腔怒火無處發洩,鼓著臉原地跺了跺腳,氣呼呼地跑了,眼不見為凈。

李朝暮這才松了口氣,方才只怕再慢一些,趙秋寧就會死。

待她回過神時發現腰已經被人勒住,謝漆燈用的力氣很大,近乎是要將她攔腰折斷的力道,他腦袋還埋在她頸窩處輕嗅,像一只兇獸漫不經心地嗅獵物身上的味道。

李朝暮吸了口氣,低眉順眼地提醒:“師父,我腰快斷了。”

謝漆燈動作一頓,緩緩松開了她。

李朝暮松了口氣:“師父,我們回房間吧?衣裳都濕了,得換身幹凈的,你身體不好,若是一直濕著衣裳,明日會得病的。”

謝漆燈看了她片刻,像是才想起來,突然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之前她說要拜師,他都沒問她的名字便同意了,畢竟這可是送上門來的玉魂根,當今修真界還有幾個玉魂根?

更何況,這個人很坦誠,算計都寫在眼裏,並不似別的修士那樣虛偽得令人厭煩,她瞧著倒有幾分順眼。

李朝暮一邊牽著他上樓,一邊道:“李朝暮,李白的李,朝朝暮暮的朝暮。”

“李、朝、暮。”他慢條斯理地重覆了一遍,忽而一頓,神情中流露出些許的疑惑,“李白是誰?”

李朝暮關上門,轉身回看他,認真解釋道:“李白是人間界的一名詩人,寫了很多有名的詩句。”

謝漆燈興致缺缺,隨口道:“哦,那他寫過什麽詩,你念來給我……”

他停了一下,似是有些惡趣味地挑起嘴角,微睨著她道:“念來給為師聽聽。”

李朝暮:“……”

她忽略那句“為師”,面不改色地背了句詩:“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覆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她只念到這,被謝漆燈神色莫名地打斷:“朝如青絲暮成雪,你的名字出自這句詩?”

李朝暮怔了怔,她自己都沒想到這句詩裏還有她的名字,畢竟“朝暮”這個詞實在常見,更別說她的名字是不是出自這句詩。

謝漆燈大概也只是隨口一問,問完便無所謂地抓了把自己的頭發,嫌棄地揪下兩根染血的發絲丟到一邊,隨即便徑自朝屋內大床走去。

背影修長,白發輕晃。

李朝暮忽然想到前一句“高堂明鏡悲白發”。

白發,謝漆燈就是白發。

他們倆倒是巧合地配上了李白的這句詩。

李朝暮等謝漆燈沐浴完才開始沐浴,謝漆燈不喜歡她走得太遠,如果不是現實不允許,他可能會把她直接綁在身上。

他沐浴時李朝暮也在房間裏,中間只隔了兩扇屏風,她研究過屏風,看不見後面的人,這才放心,後面又吩咐人買了套適合謝漆燈的新衣裳。

李朝暮擦著頭發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謝漆燈正坐在桌邊,之前那身紅衣已經丟了,此時穿了一件雪白的長衣,單手托著側臉看著屏風的方向。

李朝暮擦頭發的動作僵了僵,謝漆燈似乎不覺得自己這種行為很奇怪,隨意掃了她一眼,道:“你的玉魂根被人挖了?”

李朝暮眸色一冷,沒有否認。

謝漆燈滿懷惡意道:“你拜我為師,莫非是指望我替你報仇?”

李朝暮放下擦頭發的水,靜靜地看著他,過了會兒才說:“我不需要任何人替我報仇,我只想親手報仇。”

謝漆燈挑了下眉,隨即便咳嗽了起來,自然而然地又吐了兩口血,他不以為意地隨手擦掉唇邊的血,雪白的袖子便被染紅。

李朝暮眼裏出現些許嫌棄,這人真不講究。

謝漆燈彎起鮮紅的唇,慢慢道:“玉魂根被剝奪的人,這輩子都無法正常修煉,若你指望我能教你如何修煉,你的算盤可就打錯了。”

李朝暮任由濕發披散,肩上與後背都被氤濕,她站在他面前,無端地多出孤寂的味道。

謝漆燈眉心幾不可察地輕皺。

李朝暮莞爾一笑,十分看得開,輕聲道:“不能修煉也沒關系,總有我擅長的東西,有朝一日,我一定會用我最擅長的東西殺了我的仇人。”

謝漆燈有好一會沒說話,中間倒是又吐了幾口血,新換的衣裳都快被抹紅了。

李朝暮心裏嫌棄他,行動上卻十分尊敬道:“師父,您睡床,我打地鋪就行。”

她甚至將床鋪都整理好了,抱著兩床新被子準備溜去打地鋪,從謝漆燈身旁經過時手腕忽然被攥住。

一瞬間天旋地轉,後背抵住柔軟的被褥,手腕被人箍住用力往上壓,眼前落下一張俊美蒼白的臉,男人冰冷的白發落在她頰邊,嗓音低低的,帶著一絲無法抗拒的蠱惑。

“我忽然想起來,能讓你修煉的法子,倒還真有一個。”

李朝暮微微睜大眼,此時連他上她下的姿勢都顧不得了,忙問:“什麽法子?”

謝漆燈眸光微微下移,落在她柔白的頸項,細細地揉摩著她纖細的鎖骨,隨即才不緊不慢地擡起眼,神經質地笑了幾聲。

“與另一個擁有玉魂根的人雙修。”

李朝暮:“……”

謝漆燈將她兩只手都箍在一只手中,輕松壓在被子裏,騰出另一只手,冰涼的指尖貼著她的鎖骨左右移動,像一條隱藏在暗處的伺機獵殺獵物的毒蛇。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麽?那麽你也應該知道……”

他將指尖按進她鎖骨的凹痕裏,似是第一次發現女人的鎖骨如此有趣,來回試了幾次才繼續往下說。

“當今修真界,除了你,便只有我是玉魂根。”

他將手指張開,松松攏住她脆弱的頸項,輕柔地撫摸了幾下,像是在尋找最適合掐死她的角度,他面帶微笑地看著她,輕飄飄道:“乖徒兒,想不想與為師雙修?”

師徒這篇寫起來真的太爽了,就算看的人比上篇少了一半我還是寫得熱血沸騰!!甚至忍不住二更!!

詩句出自《將進酒》大家應該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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