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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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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18

林白沙沒來得及看見這場決定誰先成親的架,林蘭蘭直接把她打包帶回了縹緲宗,走得格外瀟灑,除了她倆誰也不知道。

她心裏其實是有些心虛的,畢竟這舉動怎麽看怎麽像吃幹抹凈不負責,而且還是一夜情那種。

銀色咒印自魔宮上方一閃而過,消失不見。

兩人剛到縹緲宗,師兄師姐們就圍了上來絮叨,林白沙擡頭看見林蘭蘭的眼神,下意識緊了緊衣襟。

被盯怕了。

哪有當女兒的不怕娘親的!

林白沙磨磨唧唧挪開眼,掩耳盜鈴般看向天空,假裝感慨今天天氣很好。

林蘭蘭也沒和縹緲宗眾人多說,只交代了一句:“這段時間魔域會有人過來搞事情,你們看緊了,別把人放進來。”

眾人紛紛應下。

林白沙聽見魔域二字就心裏一緊,蔫頭耷腦著,看見大師姐沖自己擠了擠眼睛,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魔域的人被師父遇見了?

林白沙: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

大師姐:我靠,小師妹你出息了啊,一搞就搞了個這麽大的,在宗裏你連只雞都不敢殺,出去一趟居然連魔域的人都幹挑釁。

林白沙苦笑,這怎麽能算挑釁呢……根本就是把整個人交代出去了。

林蘭蘭的聲音再次響起:“還有,誰也不許把周林放進山門,他若是來了,就讓他在山下好好反省,什麽時候反省好了,什麽時候再上山。”

小師弟幹什麽了?要反省什麽?

眾人滿臉問號,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次他們倒是沒多想,只以為是小師弟在外面辦了什麽事兒惹師父生氣,等師父氣消自然也就沒事兒了。

唯有林白沙做賊心虛地摸了下鼻子,不敢再和大師姐偷偷交流眼神。

林蘭蘭最後才看向她:“還有你,傳音給我禁了,這幾日不許再往外發傳音,老老實實去修煉。”

林白沙蔫蔫地:“哦。”

眾人奇怪地瞅著她,想不明白她這一趟出門幹了什麽才會被師父親自揪回來,還特地禁了她的傳音。

很快林白沙就被林蘭蘭丟回去休息,鹹魚一樣躺在屋子的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幾圈,大字型仰面躺著發呆。

被子沒有魔域的軟。

枕頭沒有魔域的香。

床沒有魔域的大。

她有點想念周不倦寢殿裏的大床,滾起來特別舒服,被子也很軟,躺下去就像陷入雲層,哪怕是跪著也不會蹭傷膝蓋。

想到這,她嗷地一聲坐起來,擡手扇風給臉頰降溫,過了片刻實在是受不了,欲蓋彌彰地出門轉了一圈,然後就看見廊檐下還掛著的幾縷黑金色焚柏藤。

這是他親手截下來的。

林白沙有些出神,忍不住想,他原身是焚柏藤,那當時割下這麽幾截時會不會很痛?

會痛的嗎?

應該會吧?

她有些遲疑,擡起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了一下乖巧垂下的焚柏藤,熟悉的觸感讓她不由想起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急忙縮回手,拍拍臉,原地跺腳。

周不倦周不倦周不倦,都怪他。

林白沙在心裏憤憤地想,誰管你疼不疼?疼死你拉倒!

……

下午,大師姐帶著幾名關系好的女修來找林白沙去靈植田裏搞燒烤,她們最近養了些味道不錯的靈植,烤著吃最佳。

林白沙摸了摸肚子,確實餓了,尤其之前和周不倦在一起時耗費那麽大的力氣。

她咬了咬牙,把某張陰魂不散的臉從自己腦海裏甩出去,高高興興地跟著師姐們去吃香喝辣的。

林白沙在外面待了一下午,晚間又和師姐們一起去找幾位師兄蹭烤鴨,三師兄還把特地埋起來的一些靈酒挖了出來,說是慶祝小師妹重回宗門。

一群人喝起酒來沒什麽節制,有的喝上頭了就開始八卦——他們就喜歡八卦。

八卦著八卦著就八卦到此時不在場的小師弟身上。

“小師弟幹了什麽才惹得師父禁止他回宗?”

“這誰知道?難不成和魔域有關系?小師弟叛變了?!”

“若真是叛變,師父就不是禁止他上山,肯定早就把他逐出師門了。”

“那他到底幹什麽了……話說回來,小師妹你這趟去做了什麽,師父居然禁止你發傳音?”

突然被提到的林白沙手一抖,連忙埋頭啃鴨腿,含糊帶過:“沒什麽,就是一點小事。”

“那你說說看是什麽小事唄,不過真的好奇怪,師父禁了你的傳音,還不許小師弟上山,真巧啊。”

林白沙心口一緊,尷尬地笑笑:“哈哈哈,是啊,真巧啊,我都沒想到。”

有兩位師姐像是察覺到什麽,有些好奇地問:“小師妹,你應該還沒見過小師弟吧?”

林白沙裝傻:“是啊是啊,我回來的時候他剛好下山了,這不是還沒來得及見面嗎?”

“哎呀,那可真是可惜,你都不知道,小師弟長得可好看了,他一來,三師兄宗草的位置當天就不保了,三師兄還找過他幾次麻煩。”

林白沙心裏一動。

三師兄咳嗽一聲,試圖將這個話題帶過去:“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吧,我和小師弟現在關系那不是一般的好。”

林白沙反倒來了興趣:“三師兄,你以前對小師弟做了什麽?又是怎麽變成朋友的?”

三師兄仰頭望天,假裝沒聽見,旁邊的兩位師兄笑著說:“他啊,第一天就把小師弟丟去靈田種花,幾十塊田全交代在小師弟手上。”

那可是周不倦,他居然使喚周不倦去給他種花!

周不倦只能給她種花!

林白沙憤怒地摔了雞腿:“這不就是宗門霸淩嗎?三師兄你太過分了!”

三師兄:“……”

其他人:“是啊是啊,三師兄太過分了,幸好小師弟還挺擅長做這種事的,沒兩天就真解決了這個麻煩。”

林白沙心想可不是嗎,周不倦不止會種花,他還會殺人,三師兄算是撿回一條命呢。

三師兄惱羞成怒:“這也不算霸淩吧,本來新進門的弟子都要做這種事,我只是給小師弟的田多了些,也沒說做不完就要受罰,我就嚇嚇他!”

說著,他也不想單打獨鬥,連帶著把其他人也抖摟了出來:“還有你,四師弟,你不也指使小師弟去幫你買酒嗎?五師妹,你個顏狗怎麽偏偏對小師弟的臉不感興趣,還覺得他長得太勾人不像個好人,十九,你是不是也故意給小師弟指派外出的任務……”

被點到名的眾人紛紛閉上嘴,這麽說來他們心裏也有些納悶,小師弟來之前他們確實沒欺負過其他新弟子,為什麽偏偏對小師弟就這麽看不順眼?

究竟是為什麽呢?

眾人想不明白這個問題,索性也不想了,林白沙見他們不再追著自己問禁傳音的事,悄悄松了口氣。

月色明亮,一群人吃飽喝足各回各家,林白沙覺得三師兄的靈酒好喝,臨走的時候還薅了一壇子回去。

鬧了一天,她回去就洗了個澡,她住的小院比較偏僻,大概是因為她喜歡養花種草,住的地方也空曠些,遠離鬧區。

她濕著頭發,身上披了件薄衣,洗完澡更困了,打著哈欠推開門,熄燈,上床。

然後她懶洋洋地把手一伸,突然僵住。

床上有人。

睡意頓時煙消雲散,她屏住呼吸,毛骨悚然地瞪大眼,一動不敢動。

沒多久,月色朦朧的床幔裏傳出細微的摩擦聲,有細長柔軟的東西親昵地纏上她的腰,搭在那人胸口的手也被一只微涼的手攥住。

男人的聲音帶著點笑意,朦朧的,低低的。

“終於回來了?”

林白沙用另一只空閑的手摸了摸腰間的焚柏藤,深深吐出一口氣。

嚇死她了。

她沒來得及開口,他已經翻身而上,擒著她下頜低頭吻了下來。

沐浴過後的淡香彌漫在狹小的空間,過了片刻,她才借著月光看清他的臉。

“你、你怎麽進來的?”她的呼吸還有點亂。

周不倦垂著眼睫,不緊不慢地將她散亂的裏衣襟口攏了攏:“這點結界還攔不住我。”

林白沙:就你厲害。

他低頭輕嗅她領口,從修長的頸項到她唇角,呼吸亂了一拍。

他擡起眼,笑著說:“喝酒了?”

林白沙莫名的心虛:“就喝了一點點。”

“三師兄的酒?”

“你怎麽知道?”

他哼道:“味道一般,不如我魔域的酒。”

林白沙:你就吹,魔域的酒辣得要死,三師兄的酒可是有甜味的,好喝得要命。

“三師兄還說是第一次把埋的酒挖出來呢。”她咕噥,“連你都喝過。”

“我沒喝過。”

“那你怎麽知道不好喝?”

周不倦眉梢一揚:“方才不是淺嘗過兩口?”

那不就是……

林白沙閉上了嘴,惱羞成怒地踹了他一腳。

幾縷探出頭的焚柏藤懶懶搭在她身上,像他此時的狀態。

林白沙把被子分他一半,鉆進被窩,心裏有點害羞,一時沒有動作。

他驀地伸出手將她整個攬進懷裏,又把她身上滑落的被子重新蓋好。

林白沙鼻尖輕觸他喉結,小聲說:“我娘說不許你上山,也不許我給你發傳音。”

“嗯,進來的時候聽別人說起過。”

說話時的細微震動仔細傳遞到她肌膚,她連忙將臉移開。

“那你怎麽還偷偷進來?”

他嘆了口氣:“未婚妻都被人拐跑了,我要是還能坐得住,那才奇怪。”

說到這個,她想起來:“對了,你和魔尊大人打架,結果誰贏了?”

周不倦掐了把她的臉:“你覺得我會在這種事情上輸給那個老東西?”

確實不會,只不過若是真打贏了的話,魔尊大人的臉面該往哪擱。

“魔族歷代的傳統,勝者為尊,老頭年紀大了也該退休頤養天年了。”他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的頭發。

林白沙琢磨過來了,驚訝:“所以你現在繼位了?你不是一直覺得當魔尊麻煩,不想繼承魔尊之位嗎?”

以他的實力早該成為魔族新一任魔尊,只是一直懶得幹,魔尊事兒多,煩。

周不倦低頭蹭了蹭她的臉頰,而後一口咬在她耳尖,含糊道:“魔尊大婚要比魔域少主大婚聽起來更順耳。”

所以他就為了這個理由才……

林白沙嘶了聲。

他停了一下。

她推開他的臉,用一只手輕輕捂住耳朵,看著又要哭的樣子:“你、你別咬了,昨晚你都咬了好幾次,你喜歡的地方你的藤蔓也全弄過……”

他一個人簡直是幹了兩個人的活。

在這方面,林白沙很快就慫了。

她這些話的本意是想控訴他,誰知道他不僅沒有反省的意思,反而還若有所思地笑了起來。

林白沙總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又不想在這裏搞出事情,怕出什麽意外,畢竟這是縹緲宗,時不時就會有人來找她。

正想著,門外忽然傳來一點動靜,來人敲了兩下門便直接推門而入。

“乖女,睡了沒?”

竟然是林蘭蘭。

林白沙嚇得一把攥住周不倦胡鬧的藤蔓,連話都不敢說。

周不倦倒是沒什麽反應,卻也沒再胡鬧,難得安靜下來。

床幔遮住裏面的兩人,林蘭蘭掃了眼裏面影影綽綽的人影,不鹹不淡地開口:“別裝睡了,知道你醒著,起來擦點藥再睡。”

林白沙一口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不敢反抗娘親,只好弱弱地說:“娘,我沒受傷,不用擦藥。”

林蘭蘭瞥她:“我說的是那個傷麽?”

林白沙:“……”

一瞬間就懂了娘親的意思。

林白沙擡眸看見周不倦眼裏閃過的笑意,氣死了,這人還好意思笑,要不是他,她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但她又不敢把他抖出去,只好一邊假裝起身,一邊把被子往他頭上蓋,試圖盡量掩蓋他在這裏的事實。

“娘,我都這麽大了,可以自己擦藥。”

眼尾餘光瞥見一根藤蔓在床沿徘徊,她心中一緊,連忙把它扯了回來塞進被窩,動作有些粗暴,周不倦輕捏了下她手腕。

林蘭蘭好似沒有發現屋裏的不對勁,隨便找了把凳子坐下,將懷中的傷藥拿了出來,道:“總有你夠不著的地方,過來,娘親幫你給後面的傷擦點藥。”

林白沙:“……”

再拖下去可能真的會被發現,她只好硬著頭皮下了床。

長發披散在身後,襟口微敞,淺香輕輕彌散,她磨磨蹭蹭地挨過去,被林蘭蘭一把按在凳子上,裏衣瞬間被扒了一半。

“娘你別扒我衣裳啊!”

屋中忽然靜了一瞬。

林白沙想到周不倦還在對面,整個人頓時就不好了,急忙轉了面,將後背對著床幔。

林蘭蘭睨了她一眼,平淡似水地用手指點藥,擦藥。

簡直是煎熬。

林白沙如坐針氈,好不容易熬到林蘭蘭收手,她剛要松口氣,忽然又聽見她開口。

“這藥對其他地方的傷口也有效。”

林白沙疑惑擡頭。

林蘭蘭面無表情:“有的地方娘不好幫你上藥,但總該有人負責。”

林白沙慢半拍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什麽地方,睜圓眼睛,臉頰通紅,一副要沖上去捂嘴的架勢。

林蘭蘭冷笑:“娘畢竟比你有經驗,裝得好像沒什麽的樣子,不仔細處理好接下來有你受的。年輕人沒經驗,做娘的可不能任由你胡來。”

說完她將藥瓶子重重放下,轉身離開。

這番話意有所指。

她早猜到了,所以才會特地挑這個時辰過來給她送藥。

林白沙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攥著藥瓶子,一臉“別攔我我現在就要去死”的麻木表情。

周不倦不知何時過來的,立在她身後,燭光掠過,修長身影籠罩著纖細瘦弱的她。

頓了頓,他俯身抽出她手中的藥瓶,垂眸看她,難得的有些遲疑。

黑發滑落,落在她肩頭。

林白沙已經不想見人了,抓著領口把臉埋了進去,悶聲悶氣地說:“東西放下,你出去,我自己來。”

周不倦:“……”

藥瓶子落在桌子上的聲音響起,她悄悄動了下肩。

安靜片刻。

他的聲音突然傳過來:“我來。”

林白沙在心裏尖叫:你想得美!!

周不倦抽出一縷被她卷進衣裳裏的長發,唇角微動:“我不看,也不碰你。”

林白沙:你胡說,不看不碰你怎麽上藥?

“用藤蔓。”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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