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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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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底08

22

林白沙沈迷吃瓜,不知不覺就吃到黃昏,腳下堆了一片瓜子殼。

圍觀的群眾們眼看天晚了,各自抓著沒吃完的瓜子殼回家吃晚飯。

林白沙走之前呼嚕幹凈腳邊的瓜子殼。

“姑娘,你東西掉了。”身後忽然有人開口。

林白沙轉過身,隔壁賣了一下午瓜子的老頭手裏拿著一塊白玉:“這是你的玉?”

她下意識摸了摸袖子和襟口,玉還真不見了。

老頭將玉遞給她,神色看起來有些猶豫,林白沙註意到了,但無法開口問他怎麽了,只好用兩只手比劃著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麽想說的。

老頭指了指她那塊玉,道:“姑娘,這塊玉世間罕見,且很有靈氣。”

林白沙楞了下,靈氣?什麽靈氣?

老頭大概猜到她想問什麽,想著反正已經開了口,便也沒隱瞞,繼續道:“姑娘可知道,這世上有些靈玉是能救命的?”

林白沙倒是聽說過類似的說法,說是玉能替人擋劫煞,不過這些都是人間界的迷信說法,修真界的確也有靈玉可以替人擋煞,但那是專門煉出來救命的法器,並非普通的玉。

老頭道:“姑娘有沒有看見玉上那條血痕?”

林白沙摩挲了兩下白玉,她當然能看見那條血痕,早上就發現了,當時也很困惑好好一塊玉怎麽偏偏多了條血痕,看起來像是兩個半塊黏在一起的。

她知道老頭想說什麽,他想說這塊玉或許曾為她擋過煞,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救了她一命。

只是她並非不肯相信老頭的意思,可這玉今天才到她手中,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玉來歷如何,況且她並不覺得在有周不倦魔息隨身護佑的情況下,還有別的東西能夠悄無聲息地給她致命一擊。

不過她還是對老頭的說法表示了尊重,並且神色嚴肅地點點頭,意思是說她今後會好好看護這塊玉——在找到玉的主人之前。

總之她還是得去問問周不倦,為什麽這塊玉和他那塊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烏玉長得一模一樣。

林白沙走了兩步才想起來另一件事,那個老頭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塊玉材質非凡,說不定他也知道玉的來源呢。

她回過頭想找老頭問問清楚,卻發現老頭此時也是一臉茫然,像是剛從某種回憶裏回過神,不論她如何比劃,他也看不懂她究竟想說什麽,就好像剛才和她說話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林白沙莫名地感覺後背有點涼,此時握在手中的玉也微微寒涼起來。

大白天的難不成見鬼了?

林白沙輕輕打了個寒顫,手中的玉在這一刻也變得神秘莫測起來,她想扔又不敢扔,像拿著個燙手山芋,不知道該怎麽辦。

不知道是不是她心理暗示,她總覺得玉上那條紅色血痕顏色更深了,血絲甚至還詭異地流動了一下,宛若一滴血從上面緩緩往下流。

林白沙嚇得差點把玉給扔了,滿臉崩潰地飛奔回客棧,只恨自己沒有翅膀,不能立馬飛到周不倦那邊然後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23

周不倦回來時聽掌櫃地說林白沙回來後就直奔房間,連晚飯也沒出來吃。

他哂了聲,林白沙居然不吃飯?這是什麽怪事?

溫無意跟在他後面進的門,作為榕城名氣最大的小城主,他出門很容易被認出來,因此這趟出門他特地用易容術換了張臉,自顧自地跟著周不倦來到榕城客棧。

此時聽見掌櫃的話,溫無意有些詫異地看了眼擡腳上樓的周不倦。

出門之前連一日三餐都給安排好了,看來他確實對他養的那朵花不是一般的重視。

這麽一想,溫無意在心裏更沈重地嘆了口氣,袖中的手輕輕摸了下顫抖的噬音獸小腦袋,臉上浮現淡淡的憂愁。

看來這次即便是他也不一定能說服周不倦饒阿音一命了。

之前在城主府,周不倦沒有立刻捏死阿音,完全是因為要留著它的聲音還給原主人,倘若待會兒阿音把聲音還了回去,他也就沒了繼續留它一命的理由。

三界之內,還有誰能說服他改變決定?

溫無意看了眼周不倦推開的那扇門,心中慢慢有了個想法。

24

林白沙聽見推門聲就知道周不倦回來了,他今天倒是難得走了次正門。

她一把掀開被子,火速沖到門口,揮舞著兩只手試圖向他解釋說明今天遇到的一堆事。

周不倦抱臂站在門口,漫不經心地垂眸看她。

林白沙比劃:嗚嗚嗚少主我說不出話了,但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是不是生病了?還是水土不服?你說我還能不能治好了?要是治不好可怎麽辦啊?

周不倦臉上沒什麽表情,越過她徑直進屋給自己倒了杯茶。

林白沙噠噠噠跑到他面前,著急比劃:少主你說句話呀,少主你看看我呀,少主你不覺得我今天很不對勁嗎?

周不倦抿了口茶,杯沿遮住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林白沙見他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頓時急了,兩只手啪地一下拍在桌上:狗比少主!

果不其然,下一瞬他就擡眸看了過來。

林白沙在心裏流淚。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她都懷疑周不倦是不是能聽見她的心裏話,每次她說好聽話他就選擇性裝聾,在心裏罵他他就像是會讀心立馬就有了反應。

林白沙委屈巴巴地用兩只爪子用力撓桌子,像炸毛的貓不滿地撓墊子。

周不倦終於沒再憋著,直接笑了出來。

林白沙這下子算是看出來了,他剛才分明是故意裝的,就是想看她笑話。

不過她也沒多生氣,狗比少主這個反應對她來說反而是好事,畢竟他看出來了卻沒有生氣,顯然是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兒。

少主覺得問題不大,那就是問題不大。

林白沙提心吊膽了一天,這下子可算松了口氣,抓著桌子上的杯子就續了杯水咕嘟嘟灌了下去。

然後就看見已經在門外站了好一會的溫無意。

兩人面面相覷。

溫無意驚訝地望著她手裏的杯子——那是周不倦剛用過的。

他的目光頓時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林白沙本來沒覺得用這個杯子喝水有什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魔宮,周不倦還用她杯子喝水呢。

但被陌生男人用那種古怪的目光盯著看,她還真有點臉皮薄,攥著杯子的動作僵硬,尷尬地將手背到身後。

只要別人看不見這個杯子,她就不會感到尷尬。

溫無意被她的小動作弄笑了。

兩扇打開的門突然自動合上,啪一聲將溫無意無情地關在門外。

林白沙:“?”

她滿臉疑惑地看向面無表情似乎什麽都沒做的周不倦,遲疑地指指他,又指了指門口:少主,你們認識啊?

周不倦冷笑:“不認識。”

騙人。

林白沙不在意這點小事,偷偷將杯子放下,討好地拽了下他的袖子,另一只手指指自己的嗓子:少主,我的嗓子還能治好嗎?

周不倦拂開她的手:“治不好,等死吧。”

林白沙瞪大眼:少主你怎麽變臉這麽快呢?你肯定是騙我的吧?無敵的你都治不好我的啞病還有誰能治的好我?!

被她這麽一拽,周不倦倒是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眸色稍冷,捏著她的臉將她整個人拉了過來,語氣透著股秋後算賬的危險。

“昨天發了什麽誓,你還記得?”

林白沙眨眨眼,當然記得,滴血宣誓永生永世效忠狗比少主嘛。

周不倦盯著她無辜的雙眸,眼梢微垂,眉眼染上淡淡的譏誚。

“永生永世效忠我?”

林白沙:是的是的。

周不倦:“如有違逆就一輩子禿頭?”

林白沙:嗯……現在換一個懲罰還來得及嗎?

周不倦威脅似的捏緊了她的臉,捏出兩團圓滾滾的肉肉,幽暗眸光落在她柔軟的發頂,淡淡開口:“那便如你所願,這頭長發今天就剃了吧。”

林白沙:“???”

不是,怎麽突然就要剃頭了?我這啞病還沒治好就要禿頭嗎?那不如就這麽啞一輩子!

對她心中所想並不感興趣的周不倦慢悠悠擡起手,在她驚顫的目光中,緩緩將手心搭在她發頂,不鹹不淡的語氣:“想知道為什麽嗎?”

林白沙覺得她可能不太想知道,預感危險的技能在這一刻觸發,她絕對不能點頭,必須搖頭。

於是她瘋狂搖頭,試圖用手堵住耳朵,堅決不聽他的“為什麽”。

周不倦輕輕撫摸了兩下她的發,從發頂到後腦勺,再往下慢慢地滑動。

男人的掌心微熱,觸過她的頭皮,掠過她的耳尖,她漸漸繃緊了身體。

他態度強硬地握住她堵耳朵的手,微一用力便拉開了她的雙手,低下頭,挨近她耳邊,輕且緩地開口:“聽說過噬音獸麽?”

林白沙繼續瘋狂搖頭,用行動表示她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不想聽。

周不倦可不給她這個機會,自顧自地說下去:“噬音獸以人的聲音為食。”

林白沙搖頭的動作一頓,這個描述怎麽聽起來這麽耳熟呢?

她不就是莫名其妙變成了個啞巴嗎?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什麽噬音獸幹的?

“但噬音獸挑食,並非所有人的聲音都吃。”

他語速不疾不徐,聽著有種慢刀子割肉的錯覺。

“而它們最喜歡的一種聲音,便是撒謊之人的聲音。”

聽到這,林白沙後知後覺地睜大眼睛,長長地吸了一口冷氣。

也就是說,因為她昨天說了一個謊,而噬音獸嗅到了謊言的味道,於是她就這麽被盯上了。

怎麽會這樣?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離譜的妖獸?有這種牛逼哄哄的鑒謊妖獸為什麽不發放到各大宗門,借此試探新收的弟子裏有沒有來自別家的臥底?這不是暴殄妖獸嗎?!

林白沙痛心疾首,並且後悔不已。

周不倦撫摸她頭發的手重新回到她發頂,動作看起來很溫柔,但每上下撫摸一次就會惡毒地拽掉她的一根長發。

林白沙委屈,敢怒不敢言。

“不是說效忠與我?不是說違逆就會禿頭?”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按耐許久的咬牙切齒,一字一頓,滿帶怨氣,“現在你可以選擇了,是要本少主親自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

林白沙:“……”

都不選可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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