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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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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兩日後,山洞內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靈氣波動,虞瑤咬咬牙,背著遲衡進入其中,再度睜開眼時才發現兩人成功出了秘境。

環顧四下茂密的叢林,她的心底滿是茫然,雖然不知道她們如今身處何地,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北冥淵,也不是受北冥淵所轄的極域。

她站在原地遲疑了片刻,只好帶著遲衡順著山道往山下走去。

此間甚是溫暖,不一會兒她就累得滿頭大汗,如果不是這具身體有靈力,只怕早就累癱了。

虞瑤掂了掂背上依舊昏睡的人,心裏暗暗期待他趕緊醒來,哪怕扶著他走也比這樣背著一個大男人省力些。

然而期待終究是期待,到頭來她還是背著他轉了一個時辰才下了山。

不遠處有一個小山村,炊煙裊裊,時不時傳來兩聲犬吠。

虞瑤眼睛一亮,有人!

只要有人就好辦了,總比她一個人像只沒頭的蒼蠅強。

她加快腳步,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許是心裏有了希望,她的腳步不似之前的沈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來到了村口。

虞瑤站在村口思索著一會兒該如何找個人家住下休整幾日等著遲衡醒來。

這時,背後突然傳來一道充滿疑惑的聲音。

“咦?你們是什麽人?”

虞瑤回過身看見兩位中年模樣的女子,各自抱著一個木盆,裏面還有幾件濕漉漉的衣服,身邊各帶了一個小孩,孩子也正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她。

虞瑤禮貌地朝著她們頷首,微笑解釋:“姐姐好,我、我和弟弟誤入了那座山,他受了傷,我瞧見咱們這邊有炊煙帶他過來想著找個落腳的地方讓他養傷。”

那兩個女子朝著她說的山看了兩眼,又相互看了看,眼睛突然一亮。

其中,一名身量高挑、打扮利落的女子興奮道:“仙長,您是修道之人吧?”

虞瑤遲疑著點點頭,心中卻在暗暗納悶,她們是如何知道的?

女子朝著身邊人挑挑眉:“我就說嘛,你一個弱女子能平安從那邊山上下來,還能背著一個大男人走這麽遠,肯定不是普通人!”

虞瑤毫不吝嗇地稱讚:“姐姐心細如發,實在令人佩服。”

果然那女子被她哄得眉開眼笑,嘴裏不住謙虛道:“仙長過譽了,過譽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實在當不起仙長的誇讚。”

虞瑤也充分發揮了自己嘴甜:“姐姐不必自謙,事實本就如此,我不過是實話實說,我未曾使用術法姐姐就能一眼看穿我的身份,實在是厲害。”

那女子一聽,頓時笑得合不攏嘴:“大家都說修道之人各個傲氣十足,看不起我們普通人,沒想到仙長卻和傳說中的完全不一樣,平易近人得很。”

虞瑤跟著幹笑了兩聲,又自謙了兩句,才再度把話題引到正事上:“不知村子裏可有空屋?我弟弟傷得有點兒重,想借間屋子,讓他好好養傷。您放心,傷好後,我們就會離開。”

先前說話的女子和她的同伴對視一眼,兩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虞瑤背上的遲衡。

女子驚呼:“呦,好俊俏的郎君,咱們附近幾個村的後生加一塊兒也不及這位郎君。”

她的同伴也跟著不住點頭。

原本沈默躲在各自母親身後的孩子也忍不住探出頭,其中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羞澀地扭著她娘的衣角,整張小臉都紅撲撲的,看起來煞是可愛。

虞瑤哭笑不得地看著幾人的反應,沒想到遲衡的這張皮囊還真是老少通吃。

一直說話的女子和同伴商量道:“禮生嫂子,那郎君的傷勢看起來確實挺重,依我看不如先帶他們進村吧,到時候和村長說一聲就是了。”

被喚作禮生嫂子的女子遲疑片刻點點頭:“我家還有間老屋,雖然許久沒住人了,但是打掃打掃還是能住的,就安排兩位仙長先住下吧。”

說著她又對虞瑤道:“那屋子可能破舊了些,但好在獨門獨院,仙長也能住得自在些,希望仙長別嫌棄。”

虞瑤連忙道:“多謝禮生嫂子,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已經十分感激了,我們怎會嫌棄。”

隨後便跟著禮生嫂子去了她口中的老屋,半人高的石墻圈了一間小院子,一排三間土屋,墻壁歷經風雨有些許開裂,但不影響居住,屋頂用的是茅草,看起來維護的不錯,並沒有殘缺的地方。

禮生嫂子看了看雖然衣衫破碎,卻仍能看出身上穿戴極好的虞瑤,又看了看自家的老屋,臉上微微帶著幾分尷尬。

虞瑤細心留意到了她的神色變化,揚唇笑道:“感謝嫂子仗義相助,讓我們得以有個避風躲雨的安身之所。”

禮生嫂子眨眨眼,見她神色不似作偽,這才稍稍安心,抿唇笑得有些靦腆:“仙長說這話就太客氣了,不過是點兒微不足道的小忙,算不得什麽。”

她推開門,帶著虞瑤走了進去,看得出來,屋子經常有人過來打掃,除了少許浮灰並不臟。

“仙長放心,我一會兒打點兒水打掃一下,很快就能打掃好。”

“不勞煩嫂子,我來就好。”

在禮生嫂子震驚的眼神重,虞瑤捏了一個清潔術,轉眼間,屋子就幹凈了。

“仙長真厲害。”禮生嫂子稱讚道。

虞瑤小臉一紅,為自己的雕蟲小技隱隱感覺到一絲絲羞愧。

“嫂子過譽了,那個...床在哪邊?”

“仙長跟我來。”禮生嫂子比之前的態度更熱情,神色間隱隱多了幾分敬重。

虞瑤只當沒看見,趕緊跟上,來到東屋把遲衡放在床上。

看著簡陋的床鋪和俊俏的郎君,禮生嫂子忙道:“我一會兒給仙長送套新被褥過來,也好讓這位郎君躺得舒服些。”

“多謝嫂子好意,不過這些東西我這兒都有,您就別麻煩了,不然我該不好意思了。”虞瑤擺擺手婉拒,從遲衡的乾坤戒中取出一些生活必須品,又取了幾塊靈石遞給禮生嫂子,“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請嫂子收下。”

禮生嫂子局促擺手:“不、不,這太貴重了,仙長太客氣了,就一點兒小忙,不用...”

虞瑤將靈石塞到她手裏,誠懇道:“能收留我們這種陌生人,本就是嫂子心善,但是我們不能拿嫂子的心善當作理所應當,而且以後肯定少不了麻煩嫂子,嫂子如果不收,我們實在難以心安。”

禮生嫂子見推辭不過,只好收下,臉上多少帶著些不好意思:“仙長日後有什麽需要吩咐一聲便是,我雖是一介村婦,但是能幫仙長的地方一定會盡力而為。”

虞瑤點點頭,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送走了她後,又來了兩撥人,一撥是以村長張大爺為首的村裏老人過來試探了幾句,還有一撥是當時在村口碰到的另一名女子帶著幾位村裏看熱鬧的大姑娘小媳婦。

直到人都離開後,虞瑤才稍稍松了口氣,好久沒有一口氣和這麽多陌生人打交道了,確實有點兒吃不消。

“遲衡那狗崽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虞瑤嘀咕了一句,轉身進屋,卻見遲衡睜著眼正在打量四周陌生的環境。

虞瑤心頭一喜,沖了過去:“你終於醒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遲衡怔怔地看著她,眼神裏透著前所未有的清澈和...無辜:“你是誰?”

虞瑤震驚地瞪大眼睛,試探道:“如果我說我是你娘呢?”

“娘?”他濃密的睫毛撲簌著,看起來愚鈍又乖巧,“哦,娘。”

虞瑤:“......”傻了?還是被什麽臟東西附身了?

虞瑤又問:“你記得自己是誰嗎?”

“不記得了。我是誰?”遲衡老實巴交地看著她,等她給出一個答案。

虞瑤有點兒崩潰,好不容易把人救出來了,他卻什麽也不記得了,這...怎麽把人送給回去啊?

遲衡吃力伸手去夠她的手,捏著她的手指晃了晃:“娘,我是誰?”

“...別叫我娘,我不是你娘!”虞瑤沒好氣道。

遲衡的眼睛瞬間蒙上一層水霧,抿著紅唇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想說什麽卻又不敢,又慫又勾人。

虞瑤楞了一下,上前扒拉著他的腦袋開始檢查:“是不是傷著頭了?怎麽、怎麽性子差了這麽多?”

她的手勁有點大,被扒拉疼的遲衡忍了又忍,委屈哼唧:“疼,輕一點嘛。”

虞瑤的手一哆嗦,差點兒把他的脖子擰斷,北冥淵遲大尊主撒嬌真的好嚇人。

雖然她確實被嚇得不輕,手上的力道還是放緩了不少,仔細檢查後得出一個結論,他的腦後確實有一個雞蛋大小的硬塊,估計腦子確實壞了。

見她遲遲不說話,遲衡伸手小心翼翼扯了扯她:“娘...”

“都說了我不是你娘,別叫我娘!”說完她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你是我大爺!”

遲衡嚇得縮回手,眼淚劈裏啪啦往下掉。

他這種只會讓人掉腦袋的人,虞瑤這輩子都沒想過有朝一日能見他掉淚,而且他本就生得好,這樣一哭,更是梨花帶雨,讓人忍不住心軟。

虞瑤認命的想,算了,和個傻子計較什麽。

“別哭了,我不兇你就是了。”虞瑤伸手替他擦擦眼淚,“你叫我姐姐就行,至於你,你只需記得自己叫遲衡即可。”

遲衡立刻眼淚一收,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手:“嗯,記住了,你是姐姐,我叫遲衡。”

虞瑤舔了舔嘴唇,面對著如同小奶狗一樣的遲衡,突然就來了興趣,在他臉上掐了兩把,威脅道:“你以後乖乖的,姐姐自然會疼你。”

遲衡被她掐得眼淚汪汪,卻還是乖巧點頭:“我保證會乖乖的,求姐姐多疼疼我。”

...這話怎麽聽起來怪怪的?某種罪惡的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虞瑤幹咳兩聲,不動聲色地收回手。

“行了,該換藥了,你乖乖躺好。”她暗暗吐出一口濁氣,開始從乾坤戒裏找藥。

遲衡絲毫沒有察覺不對,立刻躺得板板正正:“我躺好了,姐姐來吧。”

虞瑤:“......”

直到真的開始換藥虞瑤才發現難度遠比他昏迷時大得多。

首當其沖的就是他的目光一直緊緊定在她的手上,眼看著她把他身上的衣服解開又去扒他的褲子,他突然伸手按住她的手,羞澀道:“姐姐,腿、腿不疼。”

虞瑤:“...你腿上有傷。”

“不疼,真的不疼。”遲衡淚眼朦朧拼命搖頭,一張俊臉漲得通紅。

虞瑤看得目瞪口呆,一頭名為沖動的巨獸不斷沖擊著她的神經,剎那間,突然就懂了年下奶狗弟弟的快樂。

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裝作生氣的模樣,嚴厲道:“有傷就要上藥,不可諱疾忌醫!”

“不是,姐姐,別生氣,我、我只是...”

“松手!”

許是被她震懾住了,遲衡小心翼翼收回手,見她去解腰帶,連忙將胳膊搭在臉上,紅暈順著脖子一路蔓延到胸口。

虞瑤瞟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你這是掩耳盜鈴。”

隨後她便開始專心換藥,先是胸前的刀傷,而後是腿,等一面上完後她戳戳他,讓他翻個面。

遲衡就地一滾立刻翻了過去,虞瑤忍不住道:“小心點兒,別扯裂傷口。”

遲衡低低嗯了一聲,把臉全部埋進枕頭裏。

他翻身後身體有點兒靠裏,上藥有點兒費勁,為了不折騰他,虞瑤爬上床,跪坐在他身側,繼續認真清理傷口,然後重新上藥。

他背上傷得很重,幾乎沒有一塊兒好皮,連屁股和腿也未能幸免,有的地方已經紅腫化膿。

虞瑤想不出什麽辦法,想了想,決定明日出去問問,看看村裏有沒有什麽藥草。

“好了,轉過來吧。”虞瑤說著就下床收拾東西,結果,她都收拾完了,他還是沒有動。

怎麽了?不會暈過去了吧???

虞瑤心中一急,連忙上前抱著他,想將人翻過來看看。

遲衡使勁掙紮不肯配合:“姐姐,別。”

虞瑤心中更慌了:“你怎麽了?”

遲衡把臉死死埋進枕頭裏,悶聲悶氣道:“我沒事,趴一會兒就好。”

“...沒事你趴著幹什麽,不悶嗎?”虞瑤越發疑惑,不顧他的掙紮將人抱著翻了過來。

盯著他紅彤彤的臉,餘光裏瞄到了一點兒變化,她先是一懵,轉瞬間就懂了,這狗崽子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

此刻,遲衡直接將臉埋進她頸側,裝作無事發生,濕熱的氣息盡數噴灑在她頸側。

虞瑤忍不住微微一顫,伸手想他推開,卻被人反手摟住蹭了蹭,

“姐姐身上好香。”

虞瑤:“......”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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