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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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自打遲衡將虞瑤抱回殿內，整整兩日都沒出過門，這讓以淩岐和言韶為首的一群下屬愁破了頭。
敲門吧，怕擾了他們尊主百年來好不容易起來的興致，不敲門吧，又怕他們尊主被虞瑤那個妖孽連皮帶骨通通嚼碎了吃下去。
言韶原本轉著眼珠子思考著該如何誆淩岐當這個冤大頭，怎料淩岐忠心一片已經主動上前敲門。
“尊主，尊主，屬下是淩岐，您怎麽樣了？”
“尊主，您能聽到屬下的聲音嗎？”
他難得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可見心裏的擔憂不假。
殿內靜悄悄的，過了片刻，他忍不住又敲了敲門，只聽哐當一聲，門板都顫了三顫。
“滾！”遲衡怒沖沖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圍在門前的眾人唰得一下全散了。
淩岐眨巴眨巴眼，迷茫地看著殿門。
言韶壞笑著上前把人拽走：“走走走，咱們身為尊主的左膀右臂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要有的。”
“尊主他？”淩岐指著大殿欲言又止。
言韶擡頭望天，深深嘆了口氣：“這還看不懂？尊主正在興頭上呢！”
“你的意思是...”淩岐頓了頓，道，“尊主要拿虞瑤作解藥？”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言韶聳聳肩，結果，淩岐轉頭就往大殿的方向沖去，幸虧言韶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撈了回來，低呵道：“你幹什麽！”
“那逐流綺羅一旦上癮，很難戒斷！”
“很難，不代表不能！依尊主的性子，怎麽可能受區區一個情毒的限制！”
“可是...”
“別可是了，就算你要勸，現在也晚了。這都兩天了，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
言韶這句話說得在理，淩岐想了想，最終還是忍下了，只是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行了，咱們還是趕緊去找封鶴白幫忙查查，是否有戒斷逐流綺羅癮性的方法。”言韶拍了拍他的肩膀，眉頭卻漸漸隆起，顯然他並不如表現出來的輕松。
逐流綺羅出自北冥淵不歸谷，百年一開花，花期只有一日，而且每次只有一株，因此十分罕見，縱觀北冥淵自誕生至今，中此毒者寥寥無幾，所以他心裏也沒底。
事已至此，兩人只能盡力幫忙找尋解決之法。
殿外兩人離開後，昭雲殿也安靜了下來，只是關於遲衡和虞瑤的風流韻事卻是很快就傳遍了北冥淵的各個角落。
彼時，毫不知情的兩人還在費勁心思的給對方添堵，最主要的還是虞瑤給遲衡添堵，畢竟遲衡被封了靈力，如今只能任她拿捏。
原本遲衡還震驚於她對符咒的運用，化物符和封靈符十分覆雜，不是精通之人鮮少有人能一筆不錯的畫好，等他真見識了虞瑤畫符的方法後，徹底顛覆先前對她的看法。
哪個正兒八經的修道之人拿著書放在窗紗上對著光一筆一筆描啊？而且，就這麽描還是廢了好幾張才能畫好一張。
虞瑤這個人就是爛泥扶不上墻！可他偏偏就栽在這麽個玩意兒手裏，這讓心高氣傲的遲大尊主比吞了蒼蠅還難受。
此時，虞瑤正好描好了一張，再次吐了點兒吐沫，啪的一聲貼在他脖子上，遲衡憤憤地瞪著她，卻還是受符咒控制化為一只身上貼滿了符的小黑貓，皮毛光滑油亮，看起來就很勾人。
別問虞瑤為什麽不貼腦門，因為遲衡臉上已經被貼滿了。
看著眼前瞪著大眼陰森森地盯著自己的小黑貓，虞瑤搓了搓手，伸手就想開擼。
小黑貓淒厲地喵了一聲，想撓她，可是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定身符，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只剩下眼珠子。
“別掙紮了，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用！”虞瑤奸笑著將它放倒，又摸又揉。
小黑貓原本還“喵”兩聲，後來發現自己越喵她越興奮，而且這樣實在太丟人了，索性便擺爛了，只一雙黝黑的眼珠子死死瞪著她。
“遲衡，咱倆商量一下，就此休戰，你看怎麽樣？”虞瑤一邊擼著貓，一邊和貓商量。
小黑貓翻了個白眼，轉而盯著她的手，無聲表達著，你如果真想休戰就先把老子放開再說！
虞瑤看懂了，卻裝沒看見，嘟囔道：“你前日讓人用網抓我，還讓人向我潑冰水，我這不是得先報覆回來，咱倆扯平之後再談後續和解問題嘛，不然我心中不平，沒心思和解。”
聽她這語氣，也挺委屈，兩日來被她貼了十八張符的遲衡一張嘴，喵了一聲，隨即他就把嘴閉上了，丟不起那個人！
“遲衡，我那天說得都是實話，你現在所處的世界真是我寫的一本小說，只不過，主角是你嫂子姜憶羅還有你哥滄瀾境尊主應鈞，而你就是專門給他倆添堵的壞弟弟。因為小說裏關於北冥淵的劇情很少，所以我確實不知道什麽綺羅花粉，也不知道什麽背後之人。”
虞瑤說完之後，便察覺到一抹鄙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虞瑤挑眉瞪他。
小黑貓沖她翻了個白眼。
虞瑤不可思議道：“你在鄙視我？”
她頓時有些氣悶，咧開嘴，齜著牙，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小貓咪，看來你還是學不乖！”
說罷，她便開始上下一通揉摸，突然一人一貓同時僵住。
“喵！！！”淒厲的叫聲險些刺破她的耳膜。
虞瑤咻得收回手，一動不動地盯著手，過了好半晌，她才一邊小心在衣服上蹭著手，一邊偷偷瞄了一眼自己方才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感受到她的目光，遲衡氣急敗壞：“喵！”
虞瑤尷尬地收回視線，舔了舔唇，道：“其實，也沒什麽明顯感覺。”
她的本意是想表達自己沒碰實，可惜這話傳入遲衡耳中就是另一種意思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怒視著她，險些噴出火來。
好在，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解救了她。
虞瑤一溜煙兒跑了，她自認算不上什麽正經人，但也沒幹過什麽出格的事兒，今天真是事出意外！
吱嘎一聲，殿門開了，刺目的光線照下，她不適地擡手遮了一下。
門外是一名護衛，長著一張圓臉，詫異地看著她。
虞瑤仔細打量了他兩眼，覺得有些眼熟，正待仔細回憶一番，便見護衛撲通一聲跪下，戰戰兢兢道：“姑娘請恕罪，小人前日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經他提醒，虞瑤總算想起來了，這個小護衛就是對著她潑水的那個，雖然對前日的事情她依舊心有餘悸，不過，她也不會將氣撒在一個聽令行事之人身上。
“你快起來吧，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記恨你的。”
圓臉護衛眨眨眼，小心看了看她的臉色，見她表情坦蕩，這才謝了又謝站起身。
虞瑤貼心道：“你是要找遲衡嗎？他現在不太方便見人，你如果要找他可能要等一會兒。”
圓臉護衛瞬間漲紅了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嘴巴張張合合，直看得虞瑤滿心疑惑才道：“小、小人是來找姑娘的，嵐公子和珊小姐想見您。”
誰？虞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見到人才知道，原來是遲拂珊和她哥哥遲拂嵐來了。
可是，遲拂珊來找她，她還能理解，遲拂嵐...是為了什麽？
“阿瑤，我和哥哥來看你了！”遲拂珊沖著她招了招手。
虞瑤出了院門，壓下心底的疑惑，笑著和她打了招呼，隨後又對著遲拂嵐行了一禮。
遲拂珊立刻上前拉著她的手，道：“我哥聽說你在那方面很厲害，特意來見見你。”
那方面是哪方面？
虞瑤腦子一懵，不由自主的想歪了。
遲拂嵐輕咳一聲，胖乎乎的手嗤的一聲展開折扇，扇了扇道：“嵐久聞姑娘盛名，今朝特意前來欲與姑娘一敘。”
虞瑤回過神，目光隨著煽動的扇子動了動，只覺得自己更懵了，她自問不是什麽聰明人，但也是頭一次碰上如此奇特的兄妹。
“嵐公子找我有事？”
“紅梅映白雪，豈是尋常色。今日天氣不錯，嵐想邀姑娘入梅園一敘。”
虞瑤被他這副強裝出來書生氣刺激得眼珠子生疼，想拒絕，卻被遲拂珊直接上手拖走。
直到，入了梅園她才緩過神兒，這兄妹兩個似乎對梅園頗為鐘情！
遲拂嵐瞥了她一眼，開始詠詩：“霜雪芳菲盡，紅梅獨自艷...”
虞瑤有些受不了，急忙道：“那個嵐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遲拂嵐不悅地看著她，似要發作，最終又忍住了。
遲拂珊笑道：“我哥說有事情想請教你，所以讓我把你約出來。”
“哥，你快點和她說說吧。”遲拂珊催促道。
虞瑤疑惑地看著這對兄妹，實在不明白他倆要幹什麽。
遲拂嵐對著遲拂珊揚了揚手：“你先回避一下。”
“啊？我回避？”遲拂珊不滿地嚷嚷，“我可是你親妹妹，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
遲拂嵐瞪了她一眼，粗聲粗氣道：“別廢話，趕緊離遠點！”
遲拂珊冷哼一聲，轉身氣呼呼走了。
虞瑤打量著遲拂嵐，心下猜測他想說的事。
“虞姑娘是個聰明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遲拂嵐挺了挺胸脯，道，“良禽擇木而棲，虞姑娘如今雖有尊主的寵愛，但是到底根基尚淺，你那個表哥跟著個病秧子也沒什麽大造化，所以啊，虞姑娘還是得為自己打算一下。”
虞瑤聽懂了，這是在拉攏自己，可是...寵愛是什麽回事？
“嵐公子可能想差了，遲、尊主和我之間不是您想的那樣，所以我算不上什麽良禽，自然也不需要擇木而棲。”
“你！”遲拂嵐眉頭一皺，轉而打量起她，哼笑道，“你這是在和本公子謙虛？”
虞瑤噎了一下，她發現和遲家人說話都特別費勁，這些人好像非常喜歡發散思維！
“嵐公子，我不是謙虛...”
“好了，謙虛過頭就沒意思了。”
虞瑤：“......”
“本公子也知道此番找你有些突然，所以可以給你點兒時間考慮一下。”遲拂嵐一副施恩的模樣，“但是，你別讓考慮太久，本公子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嵐公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所以我也幫...”
“噓！”遲拂嵐一把合起折扇，不悅道，“本公子既然已經說了，你照做就是了！”
虞瑤這下是真無語了，她從來沒有想到語言竟然有如此蒼白無力的一天。
遲拂嵐放完話後再度打開折扇，寒冬臘月就這麽扇著走了。
他離開後，遲拂珊又跑回來了，挽著她的胳膊，低聲道：“怎麽樣？你教會我哥了嗎？我倆可是好不容易才瞞過我娘跑出來的！”
虞瑤勾了勾唇，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會是我哥沒學會吧？他最近也在看話本子，怎麽連這點兒東西都學不明白，真笨！”遲拂嵐吐槽後，拉著她的手繼續道，“那你就多費費心，我也回去再開導開導他。”
“你開導？”虞瑤忍不住道。
“嗯，自從你上次和我說了那番話，我就茅塞頓開了，這兩日已經和雲訣護法說上話了。”說著她還羞澀一笑。
虞瑤無力扶額，突然就明白了什麽叫麻袋換草袋一代不如一代，宋明玉說話辦事都很老練，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對腦回路清奇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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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遲衡將虞瑤抱回殿內，整整兩日都沒出過門，這讓以淩岐和言韶為首的一群下屬愁破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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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韶原本轉著眼珠子思考著該如何誆淩岐當這個冤大頭，怎料淩岐忠心一片已經主動上前敲門。
“尊主，尊主，屬下是淩岐，您怎麽樣了？”
“尊主，您能聽到屬下的聲音嗎？”
他難得一口氣說這麽多話，可見心裏的擔憂不假。
殿內靜悄悄的，過了片刻，他忍不住又敲了敲門，只聽哐當一聲，門板都顫了三顫。
“滾！”遲衡怒沖沖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圍在門前的眾人唰得一下全散了。
淩岐眨巴眨巴眼，迷茫地看著殿門。
言韶壞笑著上前把人拽走：“走走走，咱們身為尊主的左膀右臂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要有的。”
“尊主他？”淩岐指著大殿欲言又止。
言韶擡頭望天，深深嘆了口氣：“這還看不懂？尊主正在興頭上呢！”
“你的意思是...”淩岐頓了頓，道，“尊主要拿虞瑤作解藥？”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言韶聳聳肩，結果，淩岐轉頭就往大殿的方向沖去，幸虧言韶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撈了回來，低呵道：“你幹什麽！”
“那逐流綺羅一旦上癮，很難戒斷！”
“很難，不代表不能！依尊主的性子，怎麽可能受區區一個情毒的限制！”
“可是...”
“別可是了，就算你要勸，現在也晚了。這都兩天了，該發生的早就發生了。”
言韶這句話說得在理，淩岐想了想，最終還是忍下了，只是依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行了，咱們還是趕緊去找封鶴白幫忙查查，是否有戒斷逐流綺羅癮性的方法。”言韶拍了拍他的肩膀，眉頭卻漸漸隆起，顯然他並不如表現出來的輕松。
逐流綺羅出自北冥淵不歸谷，百年一開花，花期只有一日，而且每次只有一株，因此十分罕見，縱觀北冥淵自誕生至今，中此毒者寥寥無幾，所以他心裏也沒底。
事已至此，兩人只能盡力幫忙找尋解決之法。
殿外兩人離開後，昭雲殿也安靜了下來，只是關於遲衡和虞瑤的風流韻事卻是很快就傳遍了北冥淵的各個角落。
彼時，毫不知情的兩人還在費勁心思的給對方添堵，最主要的還是虞瑤給遲衡添堵，畢竟遲衡被封了靈力，如今只能任她拿捏。
原本遲衡還震驚於她對符咒的運用，化物符和封靈符十分覆雜，不是精通之人鮮少有人能一筆不錯的畫好，等他真見識了虞瑤畫符的方法後，徹底顛覆先前對她的看法。
哪個正兒八經的修道之人拿著書放在窗紗上對著光一筆一筆描啊？而且，就這麽描還是廢了好幾張才能畫好一張。
虞瑤這個人就是爛泥扶不上墻！可他偏偏就栽在這麽個玩意兒手裏，這讓心高氣傲的遲大尊主比吞了蒼蠅還難受。
此時，虞瑤正好描好了一張，再次吐了點兒吐沫，啪的一聲貼在他脖子上，遲衡憤憤地瞪著她，卻還是受符咒控制化為一只身上貼滿了符的小黑貓，皮毛光滑油亮，看起來就很勾人。
別問虞瑤為什麽不貼腦門，因為遲衡臉上已經被貼滿了。
看著眼前瞪著大眼陰森森地盯著自己的小黑貓，虞瑤搓了搓手，伸手就想開擼。
小黑貓淒厲地喵了一聲，想撓她，可是腦袋上還頂著一個定身符，全身上下唯一能動的只剩下眼珠子。
“別掙紮了，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用！”虞瑤奸笑著將它放倒，又摸又揉。
小黑貓原本還“喵”兩聲，後來發現自己越喵她越興奮，而且這樣實在太丟人了，索性便擺爛了，只一雙黝黑的眼珠子死死瞪著她。
“遲衡，咱倆商量一下，就此休戰，你看怎麽樣？”虞瑤一邊擼著貓，一邊和貓商量。
小黑貓翻了個白眼，轉而盯著她的手，無聲表達著，你如果真想休戰就先把老子放開再說！
虞瑤看懂了，卻裝沒看見，嘟囔道：“你前日讓人用網抓我，還讓人向我潑冰水，我這不是得先報覆回來，咱倆扯平之後再談後續和解問題嘛，不然我心中不平，沒心思和解。”
聽她這語氣，也挺委屈，兩日來被她貼了十八張符的遲衡一張嘴，喵了一聲，隨即他就把嘴閉上了，丟不起那個人！
“遲衡，我那天說得都是實話，你現在所處的世界真是我寫的一本小說，只不過，主角是你嫂子姜憶羅還有你哥滄瀾境尊主應鈞，而你就是專門給他倆添堵的壞弟弟。因為小說裏關於北冥淵的劇情很少，所以我確實不知道什麽綺羅花粉，也不知道什麽背後之人。”
虞瑤說完之後，便察覺到一抹鄙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虞瑤挑眉瞪他。
小黑貓沖她翻了個白眼。
虞瑤不可思議道：“你在鄙視我？”
她頓時有些氣悶，咧開嘴，齜著牙，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小貓咪，看來你還是學不乖！”
說罷，她便開始上下一通揉摸，突然一人一貓同時僵住。
“喵！！！”淒厲的叫聲險些刺破她的耳膜。
虞瑤咻得收回手，一動不動地盯著手，過了好半晌，她才一邊小心在衣服上蹭著手，一邊偷偷瞄了一眼自己方才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感受到她的目光，遲衡氣急敗壞：“喵！”
虞瑤尷尬地收回視線，舔了舔唇，道：“其實，也沒什麽明顯感覺。”
她的本意是想表達自己沒碰實，可惜這話傳入遲衡耳中就是另一種意思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怒視著她，險些噴出火來。
好在，這時傳來了一陣敲門聲解救了她。
虞瑤一溜煙兒跑了，她自認算不上什麽正經人，但也沒幹過什麽出格的事兒，今天真是事出意外！
吱嘎一聲，殿門開了，刺目的光線照下，她不適地擡手遮了一下。
門外是一名護衛，長著一張圓臉，詫異地看著她。
虞瑤仔細打量了他兩眼，覺得有些眼熟，正待仔細回憶一番，便見護衛撲通一聲跪下，戰戰兢兢道：“姑娘請恕罪，小人前日得罪了姑娘，還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經他提醒，虞瑤總算想起來了，這個小護衛就是對著她潑水的那個，雖然對前日的事情她依舊心有餘悸，不過，她也不會將氣撒在一個聽令行事之人身上。
“你快起來吧，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記恨你的。”
圓臉護衛眨眨眼，小心看了看她的臉色，見她表情坦蕩，這才謝了又謝站起身。
虞瑤貼心道：“你是要找遲衡嗎？他現在不太方便見人，你如果要找他可能要等一會兒。”
圓臉護衛瞬間漲紅了臉，不可置信地盯著她，嘴巴張張合合，直看得虞瑤滿心疑惑才道：“小、小人是來找姑娘的，嵐公子和珊小姐想見您。”
誰？虞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見到人才知道，原來是遲拂珊和她哥哥遲拂嵐來了。
可是，遲拂珊來找她，她還能理解，遲拂嵐...是為了什麽？
“阿瑤，我和哥哥來看你了！”遲拂珊沖著她招了招手。
虞瑤出了院門，壓下心底的疑惑，笑著和她打了招呼，隨後又對著遲拂嵐行了一禮。
遲拂珊立刻上前拉著她的手，道：“我哥聽說你在那方面很厲害，特意來見見你。”
那方面是哪方面？
虞瑤腦子一懵，不由自主的想歪了。
遲拂嵐輕咳一聲，胖乎乎的手嗤的一聲展開折扇，扇了扇道：“嵐久聞姑娘盛名，今朝特意前來欲與姑娘一敘。”
虞瑤回過神，目光隨著煽動的扇子動了動，只覺得自己更懵了，她自問不是什麽聰明人，但也是頭一次碰上如此奇特的兄妹。
“嵐公子找我有事？”
“紅梅映白雪，豈是尋常色。今日天氣不錯，嵐想邀姑娘入梅園一敘。”
虞瑤被他這副強裝出來書生氣刺激得眼珠子生疼，想拒絕，卻被遲拂珊直接上手拖走。
直到，入了梅園她才緩過神兒，這兄妹兩個似乎對梅園頗為鐘情！
遲拂嵐瞥了她一眼，開始詠詩：“霜雪芳菲盡，紅梅獨自艷...”
虞瑤有些受不了，急忙道：“那個嵐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遲拂嵐不悅地看著她，似要發作，最終又忍住了。
遲拂珊笑道：“我哥說有事情想請教你，所以讓我把你約出來。”
“哥，你快點和她說說吧。”遲拂珊催促道。
虞瑤疑惑地看著這對兄妹，實在不明白他倆要幹什麽。
遲拂嵐對著遲拂珊揚了揚手：“你先回避一下。”
“啊？我回避？”遲拂珊不滿地嚷嚷，“我可是你親妹妹，有什麽是我不能聽的。”
遲拂嵐瞪了她一眼，粗聲粗氣道：“別廢話，趕緊離遠點！”
遲拂珊冷哼一聲，轉身氣呼呼走了。
虞瑤打量著遲拂嵐，心下猜測他想說的事。
“虞姑娘是個聰明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遲拂嵐挺了挺胸脯，道，“良禽擇木而棲，虞姑娘如今雖有尊主的寵愛，但是到底根基尚淺，你那個表哥跟著個病秧子也沒什麽大造化，所以啊，虞姑娘還是得為自己打算一下。”
虞瑤聽懂了，這是在拉攏自己，可是...寵愛是什麽回事？
“嵐公子可能想差了，遲、尊主和我之間不是您想的那樣，所以我算不上什麽良禽，自然也不需要擇木而棲。”
“你！”遲拂嵐眉頭一皺，轉而打量起她，哼笑道，“你這是在和本公子謙虛？”
虞瑤噎了一下，她發現和遲家人說話都特別費勁，這些人好像非常喜歡發散思維！
“嵐公子，我不是謙虛...”
“好了，謙虛過頭就沒意思了。”
虞瑤：“......”
“本公子也知道此番找你有些突然，所以可以給你點兒時間考慮一下。”遲拂嵐一副施恩的模樣，“但是，你別讓考慮太久，本公子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嵐公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所以我也幫...”
“噓！”遲拂嵐一把合起折扇，不悅道，“本公子既然已經說了，你照做就是了！”
虞瑤這下是真無語了，她從來沒有想到語言竟然有如此蒼白無力的一天。
遲拂嵐放完話後再度打開折扇，寒冬臘月就這麽扇著走了。
他離開後，遲拂珊又跑回來了，挽著她的胳膊，低聲道：“怎麽樣？你教會我哥了嗎？我倆可是好不容易才瞞過我娘跑出來的！”
虞瑤勾了勾唇，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不會是我哥沒學會吧？他最近也在看話本子，怎麽連這點兒東西都學不明白，真笨！”遲拂嵐吐槽後，拉著她的手繼續道，“那你就多費費心，我也回去再開導開導他。”
“你開導？”虞瑤忍不住道。
“嗯，自從你上次和我說了那番話，我就茅塞頓開了，這兩日已經和雲訣護法說上話了。”說著她還羞澀一笑。
虞瑤無力扶額，突然就明白了什麽叫麻袋換草袋一代不如一代，宋明玉說話辦事都很老練，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對腦回路清奇的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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