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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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接下來一整日，遲衡都沒有再出現，虞瑤倒是樂得自在，在大殿裏東看看西逛逛，無聊之際，從書架上翻出了幾本術法書看了起來。
看過之後，她按照書上的方式運轉靈力，試了幾次還真成功了。
這一晚上，虞瑤仿佛得了一個新奇的玩具，照著書上教授的術法進行了各種嘗試，當然了，大部分都以失敗告終，但是一些基礎術法運用的雖不熟練但也算有模有樣，比如：運氣飛行、清潔術。
翌日，虞瑤聽到換班的護衛無意間提起遲衡帶人出去了，想了想，她也決定出門一趟。
經過反覆嘗試，她從遲衡的書架上找了張黃紙，貼在書頁上放在窗紗上，迎著光照著描了一道化物符，其實她也不想這麽麻煩，主要是符咒的筆畫太多了，她比照著也畫不出來，所以就拿出了上學時偷偷模仿母親簽字的方法。
化物符畫好後，她又從昨日發現的原主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件長裙，隨後將化物符貼在長裙上，腦海中想象著自己的模樣，口中默念：“萬物無住，自在隨心。”
面前出現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人。
虞瑤驚嘆地看著幻化出來的“自己”，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確實是假的，沒有一點兒溫度，不過也足夠了。
隨後她又描了一張禦風符拍在假人身上，照著書上的口訣念道：“飄渺逍遙事，號令風霆馳！”
話音剛落，假人咻得一下竄了出去，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一陣風，吹亂她鬢邊的碎發。
“好神奇！”虞瑤詫異地看向已經嘈雜的殿外，將碎發重新別到耳後。
不敢過多耽擱，她連忙趁亂跑了出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小心避開護衛，結果就是迷路了。
看著四周冰天雪地，虞瑤為難地揉了揉臉，突然前方出現一個人，她連忙小跑過去。
沒想到竟然是熟人！
“雲護法。”虞瑤沖著雲訣揮了揮手，跑到他跟前停下。
“虞姑娘。”雲訣沖她微微頷首，腳下卻往後挪了一步，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
虞瑤眨眨眼，旋即也想起了上次在梅園攔他送帖子的事情，臉上也有幾分尷尬。
好在雲訣善解人意，適時遞了一個臺階：“不知虞姑娘尋我有何事？”
“我不是特意找你的。”虞瑤連忙擺手，生怕他誤會了。
說完後便見雲訣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
虞瑤想了想道：“你知道遲鈺公子住哪兒嗎？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幫我指一下路。”
雲訣沈默了，虞瑤的心跟著提了起來，腦子裏已經開始編理由了，只要他問她就開始胡言亂語。
幸好雲訣並沒問什麽，反而沖著西北方向指了一下：“鈺公子住西北方向的鳳麟殿，虞姑娘順著這條路走到頭，然後左拐，經過一座假山，繼續向前穿過一道月亮門，再右拐便到了。”
虞瑤努力記下了路線，揚起嘴角對著他鄭重道謝，隨後便轉身循著小路往前走。
雲訣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半晌後拂了拂被風掃到肩頭的長發，這才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虞瑤運氣飛行，很快便看到了鳳麟殿。
高聳的院墻有些斑駁，朱紅的院門紅漆有些許褪色，只有懸在遠門上方的鳳麟殿三個字描著金燦燦的金漆，看起來分外奪目。
門前站著左右各一名身著玄色箭袖長袍的護衛，見她過來，兩人沖她頷首喚了一聲虞姑娘。
虞瑤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主是衛陵川的表妹，經常出入鳳麟殿，所以護衛們認識她也不奇怪。
其中一個細高個的護衛道：“虞姑娘請稍等，我先進去向護衛長通報一聲。”
虞瑤點點頭，禮貌道了聲謝，便在門口等著。
沒一會兒，便見先前的護衛帶著一個身材魁梧、五官方正的青年男子繞過影壁走了出來。
若是放在平時，虞瑤估計會對著他嘆上一句，好一個頂天立地的好漢！
不過現實情況不允許，虞瑤又擔心叫錯了人，便只沖著來人頷首示意。
來人擰著眉上下打量了她兩眼：“表妹怎麽來了？”
虞瑤一聽稱呼便知道眼前這人便是衛陵川無疑了，於是微微一笑，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也沒什麽別的事，只是想來見見表哥，順便為前兩日的事情向鈺公子道謝。”
衛陵川站在原地盯著她看了片刻，這才道：“那你隨我進去吧。”
說完他便轉身往門內走去，虞瑤拎起裙角連忙跟上，經過兩名護衛的時候還不忘沖著兩人再度道謝。
繞過影壁後行了幾步，衛陵川突然停下，審視地看著她：“你近日可好？尊主可有罰你？”
虞瑤簡單回答：“多謝表哥關心，尊主沒有罰我。”
“你那日...罷了，有些事也不是我該問的，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衛陵川說到一半便停下了，轉而叮囑道，“公子近來身體不好，不能過分勞心。”
虞瑤被他這番操作弄得莫名奇妙，想了想，只好道：“表哥放心吧，我只是感激鈺公子前幾日幫我求情，所以想當面道謝，不會讓他勞心的。”
“嗯。”衛陵川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便帶著她進了大殿。
鳳麟殿十分寬闊，廊下、窗格都雕刻著精美的圖案，看起來似乎比昭雲殿還要精致些，只是...處處透著一股腐朽的感覺，給人一種承載著許多故事卻最終沈寂於歷史長河的悲涼感。
虞瑤邊看邊忍不住想，鳳麟殿這名字聽起來似乎更尊貴些，那麽住在此處之人的身份是不是也該...
“到了。”衛陵川停下腳步，“我先進去和公子稟報一聲。”
虞瑤收回思緒，沖他甜甜一笑：“謝謝表哥。”
衛陵川楞了一下，再度打量了她一眼，這才轉身入內。
虞瑤不解地摸著自己的臉，暗想，他不會是發現了什麽吧？
片刻後，衛陵川出來讓她進去，虞瑤這才稍稍定了定心神，邁步進了大殿，殿內點了炭盆，熏得極暖，她剛剛踏入便熱出了一身汗。
當初她設定北冥淵氣候的時候選擇的就是嚴寒之地，但是北冥淵都是修道之人，不怕冷，點炭盆還真是超出構想的新奇事！
她擡頭看向端坐在軟榻上遲鈺，一身極簡的素衣，青絲用一根發帶系在背後，零星幾綹碎發垂在臉側，襯得那張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添幾分病態，當真有幾分西子黛玉之姿。
見她入內，他擡眸看來，淺淡的眸色看起來清透無比。
“鈺公子。”虞瑤對著他行了一禮。
遲鈺擡手：“阿瑤不必拘禮，坐吧。”
阿瑤？這個稱呼似乎還挺親近。
虞瑤眉心微動道謝後，徑直走向他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完全忽略了衛陵川緊蹙的眉頭。
坐下後，虞瑤先客氣道：“公子的病好些了嗎？”
遲鈺溫聲回道：“原本就是天氣轉寒才導致的舊疾發作，這兩日已經好多了。”
“那便好，前兩日見公子咳得厲害，今日確實不怎麽咳了。”虞瑤先是沖著他微微一笑，而後愧疚道，“公子病中還為我奔波，虞瑤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你不必往心裏去，你自幼便時常出入鳳麟殿，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此番你惹怒了尊主，我不好插手太多，卻也不會坐視不理。不過，尊主的性子雖然急躁了些，卻並非是非不分之人，所以你也不必過分擔憂。”他的嗓音溫和，聽起來便讓人覺得十分舒心。
虞瑤雖然不大認同他對遲衡的評價卻還是忍不住彎了彎眉眼：“不管怎麽樣，虞瑤心裏十分感激，必須要當面向公子道聲謝。”
遲鈺笑了一下，溫聲道：“你這幾日在昭雲殿可好？”
“挺好的。遲、尊主每日挺忙的，也不怎麽搭理我。”虞瑤實話實說道，看起來也確實沒有太大的心裏壓力。
遲鈺微微一楞，旋即微笑著回視她：“阿瑤這性子倒是比從前直爽些。”
虞瑤心頭一滯，面上笑意不減：“吃一塹長一智，許是經此一事，有所成長。”
“不過...”虞瑤用手指點了點頭，仔細留意著遲玉和衛陵川的反應，“此番出事之後，我的記憶似乎出現了點問題，過往的事情有些模糊。”
衛陵川蹙起的眉心皺得更緊了幾分：“表妹什麽都不記得了？”
“也不算完全不記得，只是有些模糊。”虞瑤試探道，表情有些苦惱。
“是不是傷到頭了？”遲鈺邊問邊朝她招了招手，“我替你看看。”
虞瑤稍稍遲疑後起身上前，來到遲鈺跟前蹲下。
“有勞公子了。”
遲鈺擡手，一股微涼的靈力自她眉心處進入體內，開始循環游走，過了片刻，他收回手，臉色更差了幾分。
“公子你怎麽樣了？”虞瑤緊張道。
遲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道：“你體內並無淤堵，我一時也無法探其原因，待過幾日我身體好些了，再替你看看。”
“查不出來也無妨，左右也不耽誤什麽。”虞瑤不甚在意道，“公子身體要緊，好好養病才是最重要的。”
“阿瑤的身體也是最要緊的。”遲鈺微笑，如夏日清晨新荷初綻，清新中透著幾分出塵。
虞瑤心頭猛地一跳，楞楞地看著他，半晌才回過神。
這時，衛陵川出聲道：“時辰不早了，公子該休息了。”
這是送客令，虞瑤知道自己應該主動辭行,要不然就顯得不知趣了。
因此，她雖然還想再聊幾句，但還是乖乖起身告辭。
衛陵川將她送出門，表情嚴肅，囑咐道：“公子本就艱難，此番便罷了，日後不要給他添麻煩。”
虞瑤眨眨眼，心中猜測他不滿自己今日突然來鳳麟殿的事情，害怕遲衡找遲鈺的麻煩。
“表哥放心，我知道了。”虞瑤點點頭，心裏卻有種說不清的奇怪感覺。
待她離開後，衛陵川折身進了大殿，恰好看見遲鈺正在咳嗽。
“公子，是不是您剛剛動了靈力所以...”衛陵川關切道。
“沒事。”遲鈺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又咳了兩聲，才抿了口水，潤了潤喉嚨道，“阿瑤走了？”
“是。”
“你是不是又叮囑她不要給我惹麻煩了？”
衛陵川抿唇不語，但是遲鈺還是猜到了。
“你不必想太多，有些事我心裏有數。”遲鈺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阿瑤的性子確實與先前大不相同。”
衛陵川垂眸道：“人總是要成長的，公子身體要緊，切勿憂思多慮。”
遲鈺擡眸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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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虞瑤仿佛得了一個新奇的玩具，照著書上教授的術法進行了各種嘗試，當然了，大部分都以失敗告終，但是一些基礎術法運用的雖不熟練但也算有模有樣，比如：運氣飛行、清潔術。
翌日，虞瑤聽到換班的護衛無意間提起遲衡帶人出去了，想了想，她也決定出門一趟。
經過反覆嘗試，她從遲衡的書架上找了張黃紙，貼在書頁上放在窗紗上，迎著光照著描了一道化物符，其實她也不想這麽麻煩，主要是符咒的筆畫太多了，她比照著也畫不出來，所以就拿出了上學時偷偷模仿母親簽字的方法。
化物符畫好後，她又從昨日發現的原主的乾坤袋中取出一件長裙，隨後將化物符貼在長裙上，腦海中想象著自己的模樣，口中默念：“萬物無住，自在隨心。”
面前出現了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人。
虞瑤驚嘆地看著幻化出來的“自己”，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確實是假的，沒有一點兒溫度，不過也足夠了。
隨後她又描了一張禦風符拍在假人身上，照著書上的口訣念道：“飄渺逍遙事，號令風霆馳！”
話音剛落，假人咻得一下竄了出去，速度之快甚至帶起一陣風，吹亂她鬢邊的碎發。
“好神奇！”虞瑤詫異地看向已經嘈雜的殿外，將碎發重新別到耳後。
不敢過多耽擱，她連忙趁亂跑了出去。
她一路跌跌撞撞小心避開護衛，結果就是迷路了。
看著四周冰天雪地，虞瑤為難地揉了揉臉，突然前方出現一個人，她連忙小跑過去。
沒想到竟然是熟人！
“雲護法。”虞瑤沖著雲訣揮了揮手，跑到他跟前停下。
“虞姑娘。”雲訣沖她微微頷首，腳下卻往後挪了一步，拉開與她之間的距離。
虞瑤眨眨眼，旋即也想起了上次在梅園攔他送帖子的事情，臉上也有幾分尷尬。
好在雲訣善解人意，適時遞了一個臺階：“不知虞姑娘尋我有何事？”
“我不是特意找你的。”虞瑤連忙擺手，生怕他誤會了。
說完後便見雲訣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
虞瑤想了想道：“你知道遲鈺公子住哪兒嗎？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幫我指一下路。”
雲訣沈默了，虞瑤的心跟著提了起來，腦子裏已經開始編理由了，只要他問她就開始胡言亂語。
幸好雲訣並沒問什麽，反而沖著西北方向指了一下：“鈺公子住西北方向的鳳麟殿，虞姑娘順著這條路走到頭，然後左拐，經過一座假山，繼續向前穿過一道月亮門，再右拐便到了。”
虞瑤努力記下了路線，揚起嘴角對著他鄭重道謝，隨後便轉身循著小路往前走。
雲訣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離去的方向，半晌後拂了拂被風掃到肩頭的長發，這才轉身朝著另一邊走去。
虞瑤運氣飛行，很快便看到了鳳麟殿。
高聳的院墻有些斑駁，朱紅的院門紅漆有些許褪色，只有懸在遠門上方的鳳麟殿三個字描著金燦燦的金漆，看起來分外奪目。
門前站著左右各一名身著玄色箭袖長袍的護衛，見她過來，兩人沖她頷首喚了一聲虞姑娘。
虞瑤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原主是衛陵川的表妹，經常出入鳳麟殿，所以護衛們認識她也不奇怪。
其中一個細高個的護衛道：“虞姑娘請稍等，我先進去向護衛長通報一聲。”
虞瑤點點頭，禮貌道了聲謝，便在門口等著。
沒一會兒，便見先前的護衛帶著一個身材魁梧、五官方正的青年男子繞過影壁走了出來。
若是放在平時，虞瑤估計會對著他嘆上一句，好一個頂天立地的好漢！
不過現實情況不允許，虞瑤又擔心叫錯了人，便只沖著來人頷首示意。
來人擰著眉上下打量了她兩眼：“表妹怎麽來了？”
虞瑤一聽稱呼便知道眼前這人便是衛陵川無疑了，於是微微一笑，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也沒什麽別的事，只是想來見見表哥，順便為前兩日的事情向鈺公子道謝。”
衛陵川站在原地盯著她看了片刻，這才道：“那你隨我進去吧。”
說完他便轉身往門內走去，虞瑤拎起裙角連忙跟上，經過兩名護衛的時候還不忘沖著兩人再度道謝。
繞過影壁後行了幾步，衛陵川突然停下，審視地看著她：“你近日可好？尊主可有罰你？”
虞瑤簡單回答：“多謝表哥關心，尊主沒有罰我。”
“你那日...罷了，有些事也不是我該問的，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衛陵川說到一半便停下了，轉而叮囑道，“公子近來身體不好，不能過分勞心。”
虞瑤被他這番操作弄得莫名奇妙，想了想，只好道：“表哥放心吧，我只是感激鈺公子前幾日幫我求情，所以想當面道謝，不會讓他勞心的。”
“嗯。”衛陵川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便帶著她進了大殿。
鳳麟殿十分寬闊，廊下、窗格都雕刻著精美的圖案，看起來似乎比昭雲殿還要精致些，只是...處處透著一股腐朽的感覺，給人一種承載著許多故事卻最終沈寂於歷史長河的悲涼感。
虞瑤邊看邊忍不住想，鳳麟殿這名字聽起來似乎更尊貴些，那麽住在此處之人的身份是不是也該...
“到了。”衛陵川停下腳步，“我先進去和公子稟報一聲。”
虞瑤收回思緒，沖他甜甜一笑：“謝謝表哥。”
衛陵川楞了一下，再度打量了她一眼，這才轉身入內。
虞瑤不解地摸著自己的臉，暗想，他不會是發現了什麽吧？
片刻後，衛陵川出來讓她進去，虞瑤這才稍稍定了定心神，邁步進了大殿，殿內點了炭盆，熏得極暖，她剛剛踏入便熱出了一身汗。
當初她設定北冥淵氣候的時候選擇的就是嚴寒之地，但是北冥淵都是修道之人，不怕冷，點炭盆還真是超出構想的新奇事！
她擡頭看向端坐在軟榻上遲鈺，一身極簡的素衣，青絲用一根發帶系在背後，零星幾綹碎發垂在臉側，襯得那張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添幾分病態，當真有幾分西子黛玉之姿。
見她入內，他擡眸看來，淺淡的眸色看起來清透無比。
“鈺公子。”虞瑤對著他行了一禮。
遲鈺擡手：“阿瑤不必拘禮，坐吧。”
阿瑤？這個稱呼似乎還挺親近。
虞瑤眉心微動道謝後，徑直走向他左手邊第一個位置，完全忽略了衛陵川緊蹙的眉頭。
坐下後，虞瑤先客氣道：“公子的病好些了嗎？”
遲鈺溫聲回道：“原本就是天氣轉寒才導致的舊疾發作，這兩日已經好多了。”
“那便好，前兩日見公子咳得厲害，今日確實不怎麽咳了。”虞瑤先是沖著他微微一笑，而後愧疚道，“公子病中還為我奔波，虞瑤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你不必往心裏去，你自幼便時常出入鳳麟殿，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此番你惹怒了尊主，我不好插手太多，卻也不會坐視不理。不過，尊主的性子雖然急躁了些，卻並非是非不分之人，所以你也不必過分擔憂。”他的嗓音溫和，聽起來便讓人覺得十分舒心。
虞瑤雖然不大認同他對遲衡的評價卻還是忍不住彎了彎眉眼：“不管怎麽樣，虞瑤心裏十分感激，必須要當面向公子道聲謝。”
遲鈺笑了一下，溫聲道：“你這幾日在昭雲殿可好？”
“挺好的。遲、尊主每日挺忙的，也不怎麽搭理我。”虞瑤實話實說道，看起來也確實沒有太大的心裏壓力。
遲鈺微微一楞，旋即微笑著回視她：“阿瑤這性子倒是比從前直爽些。”
虞瑤心頭一滯，面上笑意不減：“吃一塹長一智，許是經此一事，有所成長。”
“不過...”虞瑤用手指點了點頭，仔細留意著遲玉和衛陵川的反應，“此番出事之後，我的記憶似乎出現了點問題，過往的事情有些模糊。”
衛陵川蹙起的眉心皺得更緊了幾分：“表妹什麽都不記得了？”
“也不算完全不記得，只是有些模糊。”虞瑤試探道，表情有些苦惱。
“是不是傷到頭了？”遲鈺邊問邊朝她招了招手，“我替你看看。”
虞瑤稍稍遲疑後起身上前，來到遲鈺跟前蹲下。
“有勞公子了。”
遲鈺擡手，一股微涼的靈力自她眉心處進入體內，開始循環游走，過了片刻，他收回手，臉色更差了幾分。
“公子你怎麽樣了？”虞瑤緊張道。
遲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道：“你體內並無淤堵，我一時也無法探其原因，待過幾日我身體好些了，再替你看看。”
“查不出來也無妨，左右也不耽誤什麽。”虞瑤不甚在意道，“公子身體要緊，好好養病才是最重要的。”
“阿瑤的身體也是最要緊的。”遲鈺微笑，如夏日清晨新荷初綻，清新中透著幾分出塵。
虞瑤心頭猛地一跳，楞楞地看著他，半晌才回過神。
這時，衛陵川出聲道：“時辰不早了，公子該休息了。”
這是送客令，虞瑤知道自己應該主動辭行,要不然就顯得不知趣了。
因此，她雖然還想再聊幾句，但還是乖乖起身告辭。
衛陵川將她送出門，表情嚴肅，囑咐道：“公子本就艱難，此番便罷了，日後不要給他添麻煩。”
虞瑤眨眨眼，心中猜測他不滿自己今日突然來鳳麟殿的事情，害怕遲衡找遲鈺的麻煩。
“表哥放心，我知道了。”虞瑤點點頭，心裏卻有種說不清的奇怪感覺。
待她離開後，衛陵川折身進了大殿，恰好看見遲鈺正在咳嗽。
“公子，是不是您剛剛動了靈力所以...”衛陵川關切道。
“沒事。”遲鈺擡手打斷了他的話，又咳了兩聲，才抿了口水，潤了潤喉嚨道，“阿瑤走了？”
“是。”
“你是不是又叮囑她不要給我惹麻煩了？”
衛陵川抿唇不語，但是遲鈺還是猜到了。
“你不必想太多，有些事我心裏有數。”遲鈺無奈地嘆了口氣，“不過，阿瑤的性子確實與先前大不相同。”
衛陵川垂眸道：“人總是要成長的，公子身體要緊，切勿憂思多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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