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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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經理的頭頂上沒有一根頭發, 乃是個禿頭, 年齡大約四十多，胡渣很密, 但不長, 長了半邊臉頰，看著不好惹的樣子。
蘇依想了想措辭, 回道：“我不是來闖禍鬧事的, 你們這裏有監控的吧？”
她指了指一邊趾高氣揚看好戲的藍言，“是她趁我不註意，從背後踹了我一腳我才摔的，假如要賠這花瓶錢的話, 她是不是應該也要賠？”
經理聽後, 看了一眼她後邊的藍言, 然後“哈哈”地笑起來，聲音洪亮。
蘇依覺得經理是在嘲笑自己。
“……”
“小姑娘, 做錯事情了就要承擔責任，怎麽可以把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呢？”
“我沒說不賠錢, 我是說要賠的話她得一起賠。”
經理走近蘇依，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有點大, 她皺了眉毛。經理又湊近了看她的臉, 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藍言，“知道她誰嗎？”
蘇依搖頭。她一頭霧水。
“我親侄女。”
“……”
這和這件事情有關系嗎？
蘇依想說的, 但礙於這個經理的氣勢太咄咄逼人，她沒敢說出口。
經理又接著道：“所以說呢，我親侄女，當然我罩著了，懂了嗎？”
“……”
“小陳——”
經理忽然拉長了音調，一個服務生跑了過來。
“經理，什麽事？”
經理指了指地上的花瓶碎片，“算一下損失，然後找這個小姑娘賠，一分都不能少，少了就從你薪水裏扣。這花瓶我記得花了六位還是七位數買的吧？”
“明白了經理，交給我處理就行。”
經理又面向蘇依，用手拍了下她的臉蛋，“別想著跑哦，我們是有監控的，你敢跑的話我們就找到你的學校去。你高三了吧？馬上應該就要高考了，要是有什麽不良的記錄，可能就沒有大學敢收你了。”
蘇依皺著眉，打掉了經理的手，繃著臉生氣道：“大叔，你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她踢了一腳花瓶碎片，“這破花瓶怎麽看都是街邊廣場大促銷清倉大甩賣上買的好嗎？還六七位數？！欺負我不逛菜市場嗎？這破花瓶五百我都嫌多。”
送外賣路過的小哥沒繃住，發出一聲隱忍的笑聲。他暗暗對蘇依豎了大拇指，並且從剛才開始，他就用手機偷偷地錄了像。
經理聽了她的話後，臉開始扭曲，他很憤怒，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這樣騎到頭上來。
藍言這時湊過來，對經理喊了聲“叔叔”，撒嬌的口吻。蘇依起了雞皮疙瘩。
“別和她廢話了叔叔，她敢耍賴的話……”她住了口，用對嘴型的方式和經理交流。經理點頭。
蘇依仔細看了下藍言的口型，覺得她說的是“找人教訓她”。
ˉ
一間包廂裏，韓霖從只開了一小條的門縫兒處，看起了好戲。他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回頭對後邊的白徐道：“小蘇依可以啊，把禿頭大叔懟了一頓……她看起來沒被嚇傻嘛，還能看出來那破花瓶是大清倉買的，厲害。”
白徐扒開他，自己湊到了門縫兒邊。
他看到那個禿頭經理用手掐了蘇依的臉頰，還左右搖了幾下。蘇依的臉就這麽變形了，看著很滑稽。
“……”
韓霖又湊上來，有些著急，“哎呀我去，死禿頭他還上手了？！是時候出去英雄救美了我……”
隨後他打開包廂的門，大步流星地闖了出去。
白徐撓了下額頭，他有些苦惱，因為，他還挺討厭攪和這種和自己沒什麽大關系的瑣事的。
包廂裏的黃毛邊抽著煙邊盯著外邊，問，“那小姑娘攤上事兒了，你不管啊？”
“不是很想管。”
“那姑娘不是你帶來的嗎？我以為她是你的妞兒呢，看你這無情的臉面，我覺得做你的妞兒挺吃虧的……換我，早就沖出去把那死禿頭給踹翻了。”
“……”
“哎你真不管啊？韓霖都喝醉了，說不定幫倒忙。”
白徐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看了眼那裏的狀況，隨意說了句，“這不是我的妞兒。”
“……”
黃毛吐了口煙圈，不信他的話，“不是你的妞兒你還看得那麽緊我用手碰一下你都想把我手砍了是幾個意思？！”
白徐沒理他，擡腳出去了。
ˉ
經理對自己上手的時候，蘇依才發現自己太蠢了，敢和這種社會人講道理……
她的臉被禿頭經理掐得有點疼，模樣難看也就算了，她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被圍觀的人看笑話。
“我賠……我賠，你先撒手行嗎？”
蘇依服軟了，用央求的語氣道。她認為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必爭一時的長短，可以從長計議，至少，她得先安全地離開這裏才行。
“現在知道服軟了？小姑娘，你要再不聽話，我可就真不客氣了。”
“我聽話，您說。”蘇依道。
“第一，把錢賠了，一分不能少；第二，給我家言言道歉；第三，把地上的花瓶渣給清理了。條件就這麽多，辦不辦得到？”
“……”
這他爺爺奶奶的，簡直是把她當螞蟻踩扁不留命的架勢……
她內心表示不服，嘴上卻只能應了。
“我……先打掃這花瓶碎片吧。”
蘇依說完蹲下來，用手撿了一塊，然後擡頭問，“我能借你們的掃把用一下嗎？”
經理冷笑，搖頭，“不能，就用手撿，還得撿幹凈了，撿不幹凈你就再撿，可不能讓我的客人把鞋給磨壞了。”
“……”
蘇依沒說話，低頭開始慢慢撿。周圍的圍觀者有幾個開始勸經理。
“就是個小姑娘，還穿著校服呢，你讓人賠點錢算了，別刁難她了……”
“對啊經理，不如借她一把掃把吧？”
經理不為所動，只是笑著臉對幾個客人擺手，“打擾到各位了，請回包間吧，我讓服務生再給各位拿點好酒來，價錢折半你們看怎麽樣？”
幾個圍觀者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回了包間。
蘇依覺得很委屈，但她覺得自己勢單力薄，沒有對抗的能力，只能忍了。
喝得有些醉的韓霖走過來的時候，經理還在一邊看著好戲。韓霖打了個隔，指著經理不滿道：“這破花瓶就值幾百塊，你讓人賠七位數？！去你大爺的，”然後他從兜裏抽了幾張百元鈔出來，丟到地上，“夠了吧？夠了滾蛋。”
他伸手提了蘇依一把，又對著經理加了句，“我可報警了啊你再欺負人。”
經理瞥了眼地上的錢，冷笑，一副“你奈我何”的嘴臉，“你倒是報警啊？看看到時候進去的是你還是我？笑死了，今天刮的什麽風？一群小毛孩來我這裏玩過家家……”
“囂張，囂張，我還真報警了我。”
韓霖掏了手機，開始撥號。經理不為所動，還是一副“你奈我何”的嘴臉。藍言有些擔心，忙說了句，“還是算了吧叔叔，他都報警了……”
“別擔心，我和副局有交情，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到時候他們的爸爸媽媽也要跟著哭了……”
“你說誰要哭了？”
白徐從包間裏竄了過來，恰好聽見了禿頭經理和藍言的悄悄話，他繞有興致，問了句。
“……”
藍言嚇了一跳，正想說點什麽，不過，禿頭經理搶先放了嘴炮，“同夥呢？”他瞄了眼蘇依和韓霖，“你那兩個小夥伴太不識趣了，可別告訴我你也是來找抽的……來，”經理從褲兜裏掏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放到了白徐的手上，“你也報個警吧，省得說叔叔我欺負你們年紀小。”
藍言：“……”
白徐沒說話，他看了眼手上的手機，屏幕上面沾了許多油，他很嫌棄，想隨手扔了。
“不打啊？”經理問了句，“看來你比較識趣，是個明白人。”
“叔叔，算了吧……”藍言苦著臉，勸道，她不是想放過蘇依，只是並不想把白徐扯進來。她怕白徐對自己印象不好，索性就想做個順水的人情，給自己討個好印象。
經理搖頭，“不能算了，幾個毛頭小子還想騎我頭上來，笑話，得讓他們哭著回家找媽媽才行，尤其是那兩個。”
他指的是蘇依和韓霖。
“那姑娘氣焰高得很剛開始，現在還不是變乖了，叔叔我這是在給你出氣，你就待著吧啊。”
經理看向一邊的白徐，又問他，“不打就還我手機啊你個慫貨……”
“叔叔！”
“怎麽了？！”
“不許說他慫貨……”
“怎麽不行了？哦……你看上這小子了？！去，你怎麽能看上這慫小子呢？還不如那氣焰囂張的楞頭青呢。”
他指的是韓霖。
韓霖知道經理在說自己，他酒勁也上來了，不滿被人說自己是楞頭青的他於是暴了粗口，“去nmb的，說誰楞頭青呢你個死禿驢？！”
“小子你再說一句？！”
“就說你是個死禿驢了怎麽著？！爺爺我帥裂蒼穹，輪得到你來說。”韓霖說罷，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
經理忍不住了，沖過去就是給了韓霖一腳。嗯，韓霖一時沒註意，被踹到了墻角，姿勢不太雅觀地趴著，順帶著，蘇依也被帶到了墻邊，站不太穩。
她覺得韓霖會傷得很重，於是走過去扶起他。
“韓霖？餵？韓霖？”
韓霖閉著眼睛，沒說話，也沒動。蘇依以為他被踹暈了，忙對著白徐道：“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白哥？”
“……”
被她叫做“白哥”的某人走過來，蹲下，他用手拍了拍韓霖的臉，然後發現韓霖的呼吸均勻平穩，睡得很香。
“他睡著了，不用管他。”
“……”
蘇依又道：“真的假的？確定不是暈過去了嗎？”
“你打他一巴掌試試。”
然後蘇依用手打了韓霖一巴掌。
被打了一巴掌的韓霖沒睜眼睛，但是用手摸了幾下臉被打的地方。
“……”
“你很擔心他？”白徐忽然問了一句。
蘇依點頭，“當然了，他可是為我出頭才被踹暈的。”
“……他沒暈。”
“但他被踹了一腳，身上肯定有淤青。”
“所以你要對他負責？”
“我會負責幫他買跌打損傷的藥膏。”
“你要不要再親自幫他塗藥膏？”
“那還是算了，男女授受不親嘛。”
“男女授受不親？那……親了呢？”
“那就在一起好了。”
兩人就這麽蹲在墻邊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地把後邊的禿頭經理忘記了。禿頭經理很生氣，他覺得自己的威嚴被人藐視了。
他走過去，大吼一聲，“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
“……”
“……”
白徐遂站起來，把手裏的手機扔了出去。這手機是禿頭經理的。
“小子，你扔誰的手機呢？”
“視力失常？那是你的手機。”白徐道。
然後他從兜裏拿了自己的手機出來，淡定地開始打電話。
經理於是想看看他在葫蘆裏賣什麽藥，順便看他裝逼。
不過白徐的電話還沒打過去，酒吧裏頭來了幾個警察，為首的那一個看著氣勢威風，像個一把手。
經理看了來人，忙笑臉相迎，“周局您怎麽過來了……”
“我們接到舉報電話和視頻，說你們這裏有違禁物品。”
“那也不用勞煩您過來一趟吧……”
“這你不用管，配合我們調查就行。”周局看了眼地上的碎花瓶，以及躺在過道的韓霖，忙問，“這裏怎麽回事？那人怎麽了？”
“鬧事的毛頭小子！”經理指了指白徐，氣急敗壞的模樣，然後開始一板一眼地汙蔑，“這人也是，鬧我們的場子，花瓶就是他砸的，還砸我手機不肯賠錢啊！周局長，你得好好管管，現在的小年輕都氣焰囂張，說不定那什麽違禁物品就是這人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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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依想了想措辭, 回道：“我不是來闖禍鬧事的, 你們這裏有監控的吧？”
她指了指一邊趾高氣揚看好戲的藍言，“是她趁我不註意，從背後踹了我一腳我才摔的，假如要賠這花瓶錢的話, 她是不是應該也要賠？”
經理聽後, 看了一眼她後邊的藍言, 然後“哈哈”地笑起來，聲音洪亮。
蘇依覺得經理是在嘲笑自己。
“……”
“小姑娘, 做錯事情了就要承擔責任，怎麽可以把過錯推到別人的身上呢？”
“我沒說不賠錢, 我是說要賠的話她得一起賠。”
經理走近蘇依，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力道有點大, 她皺了眉毛。經理又湊近了看她的臉, 皮笑肉不笑的，指了指藍言，“知道她誰嗎？”
蘇依搖頭。她一頭霧水。
“我親侄女。”
“……”
這和這件事情有關系嗎？
蘇依想說的, 但礙於這個經理的氣勢太咄咄逼人，她沒敢說出口。
經理又接著道：“所以說呢，我親侄女，當然我罩著了，懂了嗎？”
“……”
“小陳——”
經理忽然拉長了音調，一個服務生跑了過來。
“經理，什麽事？”
經理指了指地上的花瓶碎片，“算一下損失，然後找這個小姑娘賠，一分都不能少，少了就從你薪水裏扣。這花瓶我記得花了六位還是七位數買的吧？”
“明白了經理，交給我處理就行。”
經理又面向蘇依，用手拍了下她的臉蛋，“別想著跑哦，我們是有監控的，你敢跑的話我們就找到你的學校去。你高三了吧？馬上應該就要高考了，要是有什麽不良的記錄，可能就沒有大學敢收你了。”
蘇依皺著眉，打掉了經理的手，繃著臉生氣道：“大叔，你這樣欺負一個小姑娘算什麽本事？”她踢了一腳花瓶碎片，“這破花瓶怎麽看都是街邊廣場大促銷清倉大甩賣上買的好嗎？還六七位數？！欺負我不逛菜市場嗎？這破花瓶五百我都嫌多。”
送外賣路過的小哥沒繃住，發出一聲隱忍的笑聲。他暗暗對蘇依豎了大拇指，並且從剛才開始，他就用手機偷偷地錄了像。
經理聽了她的話後，臉開始扭曲，他很憤怒，畢竟，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這樣騎到頭上來。
藍言這時湊過來，對經理喊了聲“叔叔”，撒嬌的口吻。蘇依起了雞皮疙瘩。
“別和她廢話了叔叔，她敢耍賴的話……”她住了口，用對嘴型的方式和經理交流。經理點頭。
蘇依仔細看了下藍言的口型，覺得她說的是“找人教訓她”。
ˉ
一間包廂裏，韓霖從只開了一小條的門縫兒處，看起了好戲。他看著看著忍不住笑了，回頭對後邊的白徐道：“小蘇依可以啊，把禿頭大叔懟了一頓……她看起來沒被嚇傻嘛，還能看出來那破花瓶是大清倉買的，厲害。”
白徐扒開他，自己湊到了門縫兒邊。
他看到那個禿頭經理用手掐了蘇依的臉頰，還左右搖了幾下。蘇依的臉就這麽變形了，看著很滑稽。
“……”
韓霖又湊上來，有些著急，“哎呀我去，死禿頭他還上手了？！是時候出去英雄救美了我……”
隨後他打開包廂的門，大步流星地闖了出去。
白徐撓了下額頭，他有些苦惱，因為，他還挺討厭攪和這種和自己沒什麽大關系的瑣事的。
包廂裏的黃毛邊抽著煙邊盯著外邊，問，“那小姑娘攤上事兒了，你不管啊？”
“不是很想管。”
“那姑娘不是你帶來的嗎？我以為她是你的妞兒呢，看你這無情的臉面，我覺得做你的妞兒挺吃虧的……換我，早就沖出去把那死禿頭給踹翻了。”
“……”
“哎你真不管啊？韓霖都喝醉了，說不定幫倒忙。”
白徐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他看了眼那裏的狀況，隨意說了句，“這不是我的妞兒。”
“……”
黃毛吐了口煙圈，不信他的話，“不是你的妞兒你還看得那麽緊我用手碰一下你都想把我手砍了是幾個意思？！”
白徐沒理他，擡腳出去了。
ˉ
經理對自己上手的時候，蘇依才發現自己太蠢了，敢和這種社會人講道理……
她的臉被禿頭經理掐得有點疼，模樣難看也就算了，她連話都說不清楚，只能被圍觀的人看笑話。
“我賠……我賠，你先撒手行嗎？”
蘇依服軟了，用央求的語氣道。她認為識時務者為俊傑，不必爭一時的長短，可以從長計議，至少，她得先安全地離開這裏才行。
“現在知道服軟了？小姑娘，你要再不聽話，我可就真不客氣了。”
“我聽話，您說。”蘇依道。
“第一，把錢賠了，一分不能少；第二，給我家言言道歉；第三，把地上的花瓶渣給清理了。條件就這麽多，辦不辦得到？”
“……”
這他爺爺奶奶的，簡直是把她當螞蟻踩扁不留命的架勢……
她內心表示不服，嘴上卻只能應了。
“我……先打掃這花瓶碎片吧。”
蘇依說完蹲下來，用手撿了一塊，然後擡頭問，“我能借你們的掃把用一下嗎？”
經理冷笑，搖頭，“不能，就用手撿，還得撿幹凈了，撿不幹凈你就再撿，可不能讓我的客人把鞋給磨壞了。”
“……”
蘇依沒說話，低頭開始慢慢撿。周圍的圍觀者有幾個開始勸經理。
“就是個小姑娘，還穿著校服呢，你讓人賠點錢算了，別刁難她了……”
“對啊經理，不如借她一把掃把吧？”
經理不為所動，只是笑著臉對幾個客人擺手，“打擾到各位了，請回包間吧，我讓服務生再給各位拿點好酒來，價錢折半你們看怎麽樣？”
幾個圍觀者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回了包間。
蘇依覺得很委屈，但她覺得自己勢單力薄，沒有對抗的能力，只能忍了。
喝得有些醉的韓霖走過來的時候，經理還在一邊看著好戲。韓霖打了個隔，指著經理不滿道：“這破花瓶就值幾百塊，你讓人賠七位數？！去你大爺的，”然後他從兜裏抽了幾張百元鈔出來，丟到地上，“夠了吧？夠了滾蛋。”
他伸手提了蘇依一把，又對著經理加了句，“我可報警了啊你再欺負人。”
經理瞥了眼地上的錢，冷笑，一副“你奈我何”的嘴臉，“你倒是報警啊？看看到時候進去的是你還是我？笑死了，今天刮的什麽風？一群小毛孩來我這裏玩過家家……”
“囂張，囂張，我還真報警了我。”
韓霖掏了手機，開始撥號。經理不為所動，還是一副“你奈我何”的嘴臉。藍言有些擔心，忙說了句，“還是算了吧叔叔，他都報警了……”
“別擔心，我和副局有交情，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到時候他們的爸爸媽媽也要跟著哭了……”
“你說誰要哭了？”
白徐從包間裏竄了過來，恰好聽見了禿頭經理和藍言的悄悄話，他繞有興致，問了句。
“……”
藍言嚇了一跳，正想說點什麽，不過，禿頭經理搶先放了嘴炮，“同夥呢？”他瞄了眼蘇依和韓霖，“你那兩個小夥伴太不識趣了，可別告訴我你也是來找抽的……來，”經理從褲兜裏掏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放到了白徐的手上，“你也報個警吧，省得說叔叔我欺負你們年紀小。”
藍言：“……”
白徐沒說話，他看了眼手上的手機，屏幕上面沾了許多油，他很嫌棄，想隨手扔了。
“不打啊？”經理問了句，“看來你比較識趣，是個明白人。”
“叔叔，算了吧……”藍言苦著臉，勸道，她不是想放過蘇依，只是並不想把白徐扯進來。她怕白徐對自己印象不好，索性就想做個順水的人情，給自己討個好印象。
經理搖頭，“不能算了，幾個毛頭小子還想騎我頭上來，笑話，得讓他們哭著回家找媽媽才行，尤其是那兩個。”
他指的是蘇依和韓霖。
“那姑娘氣焰高得很剛開始，現在還不是變乖了，叔叔我這是在給你出氣，你就待著吧啊。”
經理看向一邊的白徐，又問他，“不打就還我手機啊你個慫貨……”
“叔叔！”
“怎麽了？！”
“不許說他慫貨……”
“怎麽不行了？哦……你看上這小子了？！去，你怎麽能看上這慫小子呢？還不如那氣焰囂張的楞頭青呢。”
他指的是韓霖。
韓霖知道經理在說自己，他酒勁也上來了，不滿被人說自己是楞頭青的他於是暴了粗口，“去nmb的，說誰楞頭青呢你個死禿驢？！”
“小子你再說一句？！”
“就說你是個死禿驢了怎麽著？！爺爺我帥裂蒼穹，輪得到你來說。”韓霖說罷，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
經理忍不住了，沖過去就是給了韓霖一腳。嗯，韓霖一時沒註意，被踹到了墻角，姿勢不太雅觀地趴著，順帶著，蘇依也被帶到了墻邊，站不太穩。
她覺得韓霖會傷得很重，於是走過去扶起他。
“韓霖？餵？韓霖？”
韓霖閉著眼睛，沒說話，也沒動。蘇依以為他被踹暈了，忙對著白徐道：“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啊白哥？”
“……”
被她叫做“白哥”的某人走過來，蹲下，他用手拍了拍韓霖的臉，然後發現韓霖的呼吸均勻平穩，睡得很香。
“他睡著了，不用管他。”
“……”
蘇依又道：“真的假的？確定不是暈過去了嗎？”
“你打他一巴掌試試。”
然後蘇依用手打了韓霖一巴掌。
被打了一巴掌的韓霖沒睜眼睛，但是用手摸了幾下臉被打的地方。
“……”
“你很擔心他？”白徐忽然問了一句。
蘇依點頭，“當然了，他可是為我出頭才被踹暈的。”
“……他沒暈。”
“但他被踹了一腳，身上肯定有淤青。”
“所以你要對他負責？”
“我會負責幫他買跌打損傷的藥膏。”
“你要不要再親自幫他塗藥膏？”
“那還是算了，男女授受不親嘛。”
“男女授受不親？那……親了呢？”
“那就在一起好了。”
兩人就這麽蹲在墻邊你一句我一句的，完全地把後邊的禿頭經理忘記了。禿頭經理很生氣，他覺得自己的威嚴被人藐視了。
他走過去，大吼一聲，“你們兩個有完沒完了？！”
“……”
“……”
白徐遂站起來，把手裏的手機扔了出去。這手機是禿頭經理的。
“小子，你扔誰的手機呢？”
“視力失常？那是你的手機。”白徐道。
然後他從兜裏拿了自己的手機出來，淡定地開始打電話。
經理於是想看看他在葫蘆裏賣什麽藥，順便看他裝逼。
不過白徐的電話還沒打過去，酒吧裏頭來了幾個警察，為首的那一個看著氣勢威風，像個一把手。
經理看了來人，忙笑臉相迎，“周局您怎麽過來了……”
“我們接到舉報電話和視頻，說你們這裏有違禁物品。”
“那也不用勞煩您過來一趟吧……”
“這你不用管，配合我們調查就行。”周局看了眼地上的碎花瓶，以及躺在過道的韓霖，忙問，“這裏怎麽回事？那人怎麽了？”
“鬧事的毛頭小子！”經理指了指白徐，氣急敗壞的模樣，然後開始一板一眼地汙蔑，“這人也是，鬧我們的場子，花瓶就是他砸的，還砸我手機不肯賠錢啊！周局長，你得好好管管，現在的小年輕都氣焰囂張，說不定那什麽違禁物品就是這人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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