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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338、十魔君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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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338、十魔君會議

“小子,你和我是同類啊。”

聽到這話,季子野心生厭惡,他可是個人,怎麽會和天魔是同類?稍稍一想,心底忍不住害怕起來,莫非這家夥看出自己是魔修,畢竟魔修和天魔都是修行魔氣。

話又說回來,這兒到底是哪兒?他不是在天問碑的考驗中,怎麽會碰到天魔?

季子野環視四周,遍地都是奇形怪狀的天魔,他就像進入話本裏的魔域一般。

嘖,身前的魔相發出不耐煩的聲音。緊接著季子野感到後腦一疼,頭發被狠狠揪住,他被強硬拗轉腦袋,魔相獰笑的面龐再一次侵入視野。

“你什麽來路?”

“什麽?”季子野越發迷惑了,完全無法理解現狀。

“你怎麽變成這樣?誰派你來的?”魔相厲聲逼問。

後腦勺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感,季子野覺得頭皮都快被揪下來了,他下意識往魔相面前靠,魔氣的威壓感更劇烈了。

魔相又逼問了幾個問題,季子野聽從虞世南的話,咬牙不開口。

魔相不善的眼神正在他身上徘徊,似乎考慮從哪兒下手切開他的身體一般,季子野被盯得渾身發顫,心底甚至生不出逃跑的心思。

季子野通過腦內陣法,一個勁兒追問虞世南該怎麽辦,僅僅得到等待的回答。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魔相喉嚨深處發出咕噥的嘶吼聲,後頸肉突然傳來鈍痛,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是被尖銳的刺痛感痛醒。

季子野感覺太陽穴被戳了個大洞,他猛然清醒,爬起來去摸兩側太陽穴,什麽都沒有,疼痛感也突然消失了,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他嚇得後背大汗淋漓,大喘了好幾口氣,才有心神去查探周圍的環境。

四下黑暗,沒有一絲流動的風,似乎在室內。

下一刻,他不禁大吸一口氣,充盈濃郁的魔氣順著口鼻湧進他身體內,丹田不受控制地自主運轉起來,他極力想壓制,丹田就像是變成一塊枯涸的海綿,自動吸收周圍的魔

氣。

季子野拼命全身力氣,也只能喘氣,讓自己盡量好受些。

“醒了?”

低沈的聲音突然響起,季子野覺得嗓音有些耳熟。

“謔,我就說這小子不對勁。明明是個人族,居然能修魔氣。”這聲音季子野倒是想起來了,是抓他的那個魔相。

魔相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拽住他的頭發,把他提到最初那個聲音的地方去。他被按著腦袋跪在地上,一只腳出現在眼前。

靴子、黑袍沈澱著濃厚的魔氣,皆有魔氣所化。

季子野擡頭看去,那張臉映在視野裏的那一刻,他忍不住驚呼一聲。

談瀛洲!

談瀛洲不是死了嗎?怎麽會在這兒!他究竟到了個什麽鬼地方!

談瀛洲悠閑地坐在主座,一只手撐著腦袋,懶懶地看著他。驚呼聲過後,談瀛洲百無聊賴的臉色變了變,眉峰微微上挑了些,似乎有了興致。

“你也知道我?”

季子野每一根汗毛都在發顫,坤輿界誰不知道談瀛洲?哪個不記得這張臉?

“你與那和尚是一夥的?”

季子野心頭一震,和尚?什麽和尚?莫非是和光?她確實比他先進來!

他張開嘴,剛想說話,腦海裏響起虞世南的警告聲,【閉嘴,一個字都不要說,談瀛洲可不是簡單角色,先搞清現狀。】

季子野忍不住在心裏大罵虞世南,搞清現狀,他也想搞清現狀啊,問題是現在要怎麽搞清!比起現狀不現狀,更重要的不是先從魔主手裏逃出去嗎?

話又說回來,為什麽談瀛洲還活著,這兒是幻境吧,莫非是模擬的時間線在魔主還未死亡之前?

季子野咬緊牙關,無論談瀛洲問他什麽問題,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生怕讓魔主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信息。

魔主還沒動,鴉隱先不耐煩了。

季子野被鴉隱一腳踹倒,“你們到底哪兒冒出來的?僥幸從淪陷界域逃了出來?從其他界域跑來救人?”

他還沒痛出聲,腦海裏又響起虞世南的分析。

【除了你,他們似乎還看到了其他人,極有可能是之前進來的代表。從魔氣的濃郁程度來看,這兒或許是魔域。天問碑模擬出來的至少是三萬多年前的時間點,不然談瀛洲不可能還活著。】

【淪陷界域還有人活著,這倒是第一次聽過。從魔相的口氣來看,這不是稀罕事兒。淪陷界域的人怎麽混到魔域?莫非被天魔抓進魔域,又從天魔手裏逃了出來?】

季子野痛得腦子疼,沒有把虞世南的話完全聽進去。他只能閉緊牙關,逼迫自己不吐出一個字。

鴉隱嘖了一聲,揚手給了他一下。季子野噴出一口血水,聽到腦子嗡嗡響。

“問你話呢,裝什麽聾作什麽啞?你怎麽會修行魔氣?你是哪個魔主的手下?誰研究出了讓人族修行魔氣的詭道?”

【魔域果然不止一個魔主,照這魔相的話,看來魔修功法是坤輿界獨創的,幻境現在的時間點上,魔修功法還沒創立。】

季子野感覺自己被生生切成兩半,一半要忍受鴉隱的毒打和逼問,一半又要被迫傾聽虞世南的喃喃私語。

他不明白,腦內陣法溝通了他和虞世南的五感,他受到的所有疼痛會全部傳到虞世南身上。在這種狀況下,虞世南怎麽能保持理智思考,虞世南沒有痛覺嗎?

虞世南的話說到最後,洩出一絲喘息。

季子野心裏生出暗喜,忍不住笑了笑,那家夥活該。

噔——

又一腳踢開,季子野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踢飛了。

“笑什麽笑。”

鴉隱的拳腳鋪天蓋地襲來,季子野蜷縮著身子,護住緊要部位。

不知過了多久,上方傳來冷淡的聲音,“住手。”

拳腳立即停住了,他又被壓著跪到魔主面前。

“一個字都不說麽,你看起來不像不怕死的人,你覺得我不會殺你?”話音剛落,談瀛洲身上爆出猛烈的威壓,鋪天蓋地罩了下來。

季子野一口氣提到嗓子眼,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快被這口氣憋得窒息。

在魔主的威壓下,他仿佛樹上的螞蟻、大海的蜉蝣,光是看一眼魔主,都覺得心顫。

【我不能說,那個和尚給我下了咒,我說了會自爆,永不超生。】虞世南的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等它蹦完了,季子野才回過神來,慢半拍地問道,【什麽?】

【你就這麽告訴魔主。】

季子野說出虞世南的話,說完了,季子野才聽出來虞世南在禍水東引。

談瀛洲註視著他,似乎在思索這句話的可信度。

“我非要讓你說呢?”

【除了爆炸,你從我這兒得不到任何東西。】

“你不說,我也不能從你這兒得到任何東西。”

【那和尚鬼得很,她就算說了,也不一定會說真話,你可以先逼問她,再從我這兒確定情報的真假。】

季子野儼然成了談瀛洲和虞世南之間的傳話石,他跟不上他們的思路,他不知道虞世南到底想幹什麽,也不知道談瀛洲到底信了還是沒信。他只能如實覆述和聽取他們的話,一位魔修和一只天魔跨越萬年的時間和千百界域的空間的對話。

不知過了多久,嘀嘀聲打破了他們的對話。

半空中冷不丁彈出一道光幕,光幕還未完全展開,就被談瀛洲一擡手合上了。

嘀嘀、嘀嘀、嘀嘀

嘀嘀聲響個沒完沒了,談瀛洲似乎受不了了,才揚手展開光幕。

“慢死了!”不耐煩的咆哮聲震得整個密室的魔氣都在動蕩。

一張明媚艷麗的臉從光幕裏擠了出來,眼角勾勒著一筆黑色魔紋,似乎也是只天魔。

“談老鬼,你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關老娘的信息。”

談瀛洲還沒說話,鴉隱率先沖上前,指著女天魔喊道:“魔君想關誰的光幕就關,紫塞,你以為你算哪根蔥,敢這麽和魔君說話!”

“吼,誰還不是個魔君哩。”

女天魔的視線滑過鴉隱,停在談瀛洲臉上,“談老魔,惡犬要好好□□,你不□□,我可以好心

出手宰了。千年前,這只狗沒拴好跑到老娘的地盤鬧騰,吞掉老娘手下的事兒,我還記著哩。”

鴉隱還想要頂嘴,被談瀛洲揮退了。

“有事說事,找我幹嘛?”

女天魔哼了一聲,不再看鴉隱,“十魔君會議,別說你忘了。”

談瀛洲沒反應。

女天魔厲色道:“別跟老娘來這套,這次非得集齊十魔君不可,你不來,別怪老娘捅了你的窩。”

談瀛洲終於嘆了聲氣,“知道了。”也沒說去還是不去。

女天魔還想要說什麽,談瀛洲手一擡,又把光幕合上了。

【十魔君會議?那是什麽?】季子野詢問虞世南,卻沒得到回話。通過腦內陣法,他聽到虞世南的呼吸加重了些,那家夥不對勁。

接下來,談瀛洲沒再看季子野一眼,扭頭對鴉隱交代事情。

談瀛洲準備動身去十魔君會議,把城內的事情交給鴉隱管理。至於季子野,談瀛洲命令鴉隱看緊些,讓他回來再處理。

季子野只見鴉隱獰笑著沖他走來,下一刻他又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季子野幽幽轉醒,意識還沒回籠,就升起一股被盯上的恐懼感。他猛然回神,微微睜開眼,視野裏倒映出一雙冷冷的眸子,他嚇得睜大眼,是一張滿是血汙的臉。

長發輕輕擦過他的喉嚨,好似一把刀掠過,季子野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啊——

女鬼!

他尖叫起來,一巴掌狠狠打在他臉上,打斷了這一聲尖叫。

他被打懵了,眨眨眼,又仔細看了這女鬼一眼,血汙下的面容似乎有些臉熟。

“不是鬼”

啪——他另半張臉又挨了一下。

“想好了再開口。”

女鬼的聲音耳熟得很,季子野登時想起來了。

和光!

季子野連忙爬起來撲過去,下意識就要殺她,啪——被一巴掌打趴在地。

“還沒醒?”

季子野滿腔怒火,新仇舊恨加起來,恨不得剮了她,哪兒顧及得

上現在的情形,掙紮幾下又撲了過去,被她死死踩在腳下。

“不就打了兩巴掌,至於這麽氣?”她咕噥著,語氣略帶疑惑。

季子野氣笑了,諷刺的話到了嘴邊,聽到腦海裏虞世南的聲音,又拼死咽下去了。他是以天極界修士的身份出來的,此時與她爭鋒相對,怕是會被她看出端倪。

他心裏湧出疲憊的情緒,不動彈了,任她踩著。

她俯下身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臉頰,啪啪啪,懶懶地問道:“清醒了?”

季子野深深地看著她,微微點了點頭,連說話的心思都生不出。

她挪開腳,強硬把他拽了起來。

季子野起來後,才發現她整個人就像剛從血水裏撈出來一般,一身白衣僧袍都染成了深紅色,恐怕是受了極大的虐待。

她一屁股重重跌下去,一邊揉著大腿,一邊擡眼瞅他,“你是天極界的那誰吧,怎麽被抓進來的?”

季子野故意離她遠點,才坐了下來,“躍出井底到了荒漠,就被一個魔相抓過來了。”

“呵。”她笑得有些古怪,“那你點兒夠背。”

“什麽意思?”季子野不禁皺眉,“你不是被這麽抓進來?”

“我們和談瀛洲打了一戰,我逃得慢,被抓了。”

季子野越發疑惑,“你們?你和其他代表?你們碰頭了,其他代表現在在哪兒?這兒真是魔域?談瀛洲到底怎麽回事兒?他不是死了嗎?這兒還在天問碑內嗎?天問碑想讓我們幹嘛?”

他一連問出好幾個問題,她卻沒立即回答,就這麽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越發古怪了。

“你知道談瀛洲?”

季子野瞳孔驟然一縮,登時意識到自己可能說漏嘴了。在坤輿界,談瀛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其他界域卻不一定。

“誰告訴你的?”

季子野抿緊嘴唇,不知如何回答,這時腦海裏再次傳來虞世南的聲音,【賀拔六野說的,就這麽告訴她。】虞世南的嗓音又慢又沈,季子野從未聽過他這麽疲憊的聲音。

“賀拔家主告訴我的。”

“是麽?”她又笑了,也不知信了還是沒信,但也沒追著這個問題打破砂鍋問到底。

“談瀛洲和你說了什麽?”她話頭一轉,又繞到現狀的問題。

【告訴她。】季子野沒想到虞世南會這麽說,虞世南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一般,腦海裏又傳來解釋,【你們在交流情報,你不說,她也不會告訴你其他代表的現狀。這兒只有你們兩個人,與其互相抱著秘密死在牢裏,不如交換情報尋找出路。】

季子野壓下心底的不樂意,說出了被魔主拷問的過程,不過省去了修煉魔氣的部分。

她也說出了山谷和其他代表的事情,季子野也無從分辨她省略了哪些部分,辨清真假的事情,一向交給虞世南,他不感興趣。

提到十魔君會議的時候,她臉色大變,瞳孔裏盛滿不可置信的情緒。

“魔君?”

坤輿界眾所周知,魔團魔兵魔將魔主是天魔修為的劃分等級,就像人族的練氣期築基期金丹期一樣,這個等級劃分還是人族從天魔那兒聽說的。

理論上來說,只要魔氣達到了某個級別,哪只天魔都能稱為魔主。

可誰也沒法確定,畢竟他們只見過談瀛洲這一個魔主。那些淪陷界域應該也是被魔主侵略,但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來證明這件事情。

“十魔君會議,也就是說談瀛洲這樣的,魔域有十個。談瀛洲死後,魔域還剩下九個。”她說完,苦笑出來,笑得胸膛一顫一顫。

聽她這麽一說,季子野也後怕起來,他這時才想明白,當時他就此事詢問虞世南的時候,虞世南沈默的原因。

若魔主真的只是力量等級,那麽魔域的魔主恐怕還有不少。哪怕談瀛洲被解決了,界域之外還有九個魔君虎視眈眈。

按坤輿界的猜想,以天魔的殺戮沖動來看,它們應該處於較為原始的社會,叢林法則,強者為尊。所謂攻陷界域,或許是由魔主打頭,撕開界域便攻進來了。

如今聽到“十魔君會議

”等字眼,天魔社會說不定有它們的組織,遠比人族想象中更嚴密規整得多。

“那個女魔君叫什麽?”

季子野回想鴉隱的話,一個字一個字說道:“紫塞,似乎是紫塞。”

“紫塞、祭鬼、梅客生”她喃喃吐出幾個字,聲音太低,季子野沒有聽清。

“你說什麽?”季子野問道。

她緩緩眨了一下眼睛,語氣淡淡,“沒什麽,所以現在情況如何?談瀛洲去了十魔君會議,沒在這兒?”

季子野點頭,“聽他們的話確實如此,談瀛洲把城內的事情交給了鴉隱,就是那個魔相。”

“說不定”

就在這個時候,冷不丁起了陰風,吹得季子野心頭一顫。

“說不定什麽?”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黑暗裏突然亮起一雙冰冷的眸子。

鴉隱不知何時出現在牢獄外,隔著鐵欄桿,冷冷地盯住他們,“說不定能逃出去?”

季子野同和光警惕起來,登時擺出防禦姿勢。

鴉隱冷笑一聲,那雙眸子就像利刃一般,漫不經心地刮過季子野的身體,一刀紮在和光身上。

“和尚?就是你吧,害得老子撤退的家夥。”

作者有話要說:  斷了這麽多天不好意思!接下來要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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