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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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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戰成名

漆黑如墨的夜空忽然翻滾成海,黑紫的雲如海浪般朝羅瑟塔拍打而來。

半空中,無數魔鷹撲騰著翅膀,遠遠鎖定空中那抹顯眼的青色。

宋杳杳一襲青色羅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靜靜停下空中,赤金色的護身罩在她周圍撐開,巨大的魔鷹爪子不斷在上面抓撓。

她充耳不聞,緩緩閉上眼,聽著器靈在腦海裏的指引,纖細的手指翻飛,快速結印。

只聽,羅瑟塔的上方,忽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一道天火,驟然砸落,劈中一頭巨大的三頭魔蜥!

那魔蜥甚至沒有掙紮的餘地,頃刻間便化作齏粉!

正在地面與魔獸廝殺的眾人驚愕擡頭,看著這異變的天象。

“雷……雷靈根?!”

“宋仙子竟能催生雷靈根!”

“仙門有救了!”

紫色的雷電宛如一條條健碩的游龍,迅猛的在雲隙中穿梭。

它又像是一把巨大的弓弩,無數只魔獸在作亂時悄無聲息就被瞄準。

下一瞬,雷罰降落。

只聽一連串不停歇的“劈裏啪啦”聲,無數魔獸被玄雷擊中,瞬間化作齏粉!

一時間,場面局勢扭轉!

一次性引出這麽多天雷,宋杳杳只感覺身體裏,靈力飛速消耗,她想也不想,直接從儲物珠裏拿出一瓶七品覆靈丹,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口悶了。

數不清的靈丹入體,頓時化作磅礴靈力,匯聚在丹田。

僅僅金丹中期的丹田,快要被靈力撐爆了!

宋杳杳不再遲疑,她看著下方魔獸獸潮已經被沖散,一邊躲避空中魔鷹的攻擊,一邊繼續引出更多的天雷,將那些殘餘魔獸盡數消除。

遠處山頭上,裹著一身黑色鬥篷的拓嶺殊神色未變,唯有目光觸及夜空中那道刺眼的光亮,淡漠的眸子裏才多了幾分戲謔的情緒。

“五靈根,純靈體,雷靈根……宋杳杳,你真是讓本殿,愈發喜歡了。”

魔鴉扯著嗓子尖叫兩聲,便被人一腳踩在頭上,往下方墜去。

拓嶺殊朝宋杳杳的背後掠來!

宋杳杳察覺身後有異動,擡手祭出長劍,想也不想朝身後砍去!

拓嶺殊徒手接住刃口,磅礴的劍意頓時從劍身與掌心相合之處迸發,掀起兩人的長發,發梢張揚飛舞。

宋杳杳一邊執劍,一邊繼續引天雷劈向下方的魔獸。

她死死瞪著眼前的拓嶺殊,冷聲道:“又是你!這些魔獸是你的手筆吧,你們魔族又在搞什麽鬼?!”

兩人激烈交鋒,寬大的鬥篷被勁風吹落,露出一張俊美的臉。

只不過那張臉,看起來似乎不曾見過陽光,仔細看去,蒼白得能看到肌膚底下透出的青色血管。

薄薄的唇勾出一個優雅的弧度。

拓嶺殊看起來似乎游刃有餘,那磅礴的劍意楞是沒有將他掌心的皮膚劃破半分。

他聲音低低的,仿佛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很是惑人。

只不過,說出的話卻讓人寒毛直立。

“一個小小的試驗罷了,本殿對宋仙子寄予厚望,卻沒想到,仙子竟還是敗了。”

“本殿很失望,所以,這是本殿送給仙子的戰敗禮物,仙子可還滿意?”

“我呸!”宋杳杳毫不客氣朝拓嶺殊啐了一口,“你自己想做壞事,少拿我當說辭!”

她一腳想要踹在拓嶺殊身上,被後者輕易躲開。

黑夜中,一只血瞳魔鷹早已覬覦許久,它瞅準契機繞到宋杳杳身後,鋒利的喙像一把巨大的剪刀,眼看著就要將宋杳杳人首分離。

宋杳杳反應過來的時候,魔鷹的嘴巴已經在她的頭頂,眼見就要把她整個人吞下!

她瞳孔驟縮,渾身寒毛在一瞬間激起!

然而,下一瞬,血霧轟然炸開。

一道如墨的身影如夜間魍魎般,融入夜色,穿梭在血霧之中,卻連半點汙血也不曾沾身。

拓嶺殊身形鬼魅,悄無聲息在宋杳杳身後,將小小的身子輕而易舉攬入懷中。

低低的聲音夾雜著愉悅的笑意,從宋杳杳頭上傳來。

“別擔心,本殿不會讓它吃你的。”

“嗯,在發抖……是在害怕麽?”

宋杳杳直接一個手肘錘向身後,怒道:“我怕你二大爺,少給我動手動腳!”

拓嶺殊側身躲開,兩道柔順的龍須長發隨著他的動作,輕柔拂過那高挺的鼻梁。

他一邊游刃有餘地躲開宋杳杳的攻擊,一雙毒蛇般的眼睛卻緊緊鎖定她,像是忽然來了興致,有些興奮道:“你這麽護著那些人,本殿與你玩個游戲如何?”

宋杳杳一道天雷再次朝他劈去:“不如何!”

拓嶺殊輕笑,卻不給宋杳杳反對的機會,驀地朝下方打出一道魔煙。

魔煙穿過魔獸迅猛沖下,瞬間變成兩條手腕粗的鎖鏈,驀地將正在作戰的葉君闊和上官意綁住,然後提在半空中!

“大師兄!”

宋杳杳這次是真的怒了:“有種你把他們放了,我和你單挑!”

單挑?

聞言,拓嶺殊卻終於笑出聲,他微微歪了下腦袋,看向宋杳杳的目光,像是在看什麽奇行種。

“宋仙子真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不過,本殿不喜歡打打殺殺……”

“宋仙子,選一個吧?”

上官意一身骨頭都要被鎖鏈箍斷,額頭也直冒冷汗,卻依舊咬牙盯著,鮮血從嘴角不斷溢出。

他朝宋杳杳大聲喊道:“杳杳快走,別管我!”

頓了頓,他又咬牙補充了一句,“也別管旁邊那個,快走!”

同樣痛得生不如死的葉君闊:“……”

宋杳杳看著眼前被黑色鎖鏈吊在空中的上官意,急得眼睛都紅了。

夜空中,紫色的天雷還在不停降落,地面傳來的廝殺聲震耳欲聾,宋杳杳卻仿佛只剩下上官意痛苦呻|吟的聲音。

她死死瞪著拓嶺殊:“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拓嶺殊挑了挑眉,似乎驚訝與眼前少女的領悟力,他愉悅地勾起嘴角,蒼白的手指朝宋杳杳輕輕一點。

“本殿,要你。”

“休想!”

一道紫色的雷毫不猶豫劈向拓嶺殊,被他躲開之後,宋杳杳又掠到他身後,鋒利的長劍直直往拓嶺殊的後心刺去!

卻在下一瞬,撞上一道黑霧。

“叮——!”

長劍應聲碎成幾段。

拓嶺殊似乎漸漸沒了耐心,他轉過身,擡手,掌心黑霧起旋,就要將宋杳杳強行帶回魔域。

忽然另一只手的虎口猛然一震!

拓嶺殊詫異回頭。

只見兩條粗壯的藤蔓緊緊絞著魔煙變幻的鎖鏈,下一刻,堅硬無比的鎖鏈就被兩條手腕粗的藤蔓輕易絞斷。

兩條藤蔓將上官意輕緩帶回地面,又將葉君闊丟回給長臨宗那群人。

晉杏魚看到上官意還殘存了一口氣,趕緊招呼其他人將他擡到一處安全的地方療傷。

葉君闊狼狽落地後,身形踉蹌,卻又動作迅速地從地上站起來,他怔然看著夜空中驟然出現的那道身影。

宋杳杳看到來人,原本黯淡的眼眸再次亮了起來。

夜空中,魔鷹狂虐。

一道銀白色的身影,宛如月神般降臨在這混亂的天地。

玉冠束發,長長的金色流蘇隨著綢緞般的墨發飛揚,發絲垂落,露出一張俊美妖異的臉龐。

隨著他步步逼近,鋪天蓋地的威壓降臨在這片混亂之地。

所過之處,肆虐的魔獸盡數被碾成齏粉!

拓嶺殊看著急速朝這邊飛來的歸雲倦,知曉今日事敗,他忽然轉過身,猛地朝宋杳杳心口打了一掌!

隨後魔煙消散,再不見拓嶺殊的身影。

“噗……”

宋杳杳瞳孔瞬間睜大,失重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後倒去。

意識殘存之際,她只來得及罵了句——

“拓嶺殊……你個卑鄙小兒……”

夜風拂起濃郁的血腥味,雲端之上,青色的身影急速墜落!

幾乎同時,地面上的檀尤、葉君闊等人皆朝那道墜落的身影急速飛來!

只是,有人比他們更快。

銀白色的身影宛如九天劃落的星辰,與夜空中那抹青色相匯。

歸雲倦穩穩接住昏死過去的宋杳杳,將她橫抱起來,隨後,直接消失在夜色之中。

飛到半空的葉君闊,死死盯著他們消失的地方,良久,才不甘心地閉上了眼……

歸雲倦抱著宋杳杳,沒多久,一路無阻地回到了上極宗的後山小屋。

他穩穩抱著懷中之人,施法將床榻整理好,才將懷中的少女輕柔地放在榻上。

青色的光芒籠罩著床榻……

良久,床榻上才傳出漸漸平緩的呼吸聲,歸雲倦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收回手,額間滲出薄薄的汗珠,他小心替宋杳杳掖好被子,又出去打了水來,替她輕輕擦拭臉上的血漬……

最後,才靠在床架邊上,默默守著。

宋杳杳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被胃裏的空虛叫醒的。

渾渾噩噩之中,她費力動了動手指。

伏在床沿邊上淺眠的歸雲倦,忽然察覺手中的動靜,他茫然了一瞬,然後立馬睜開眼,看向床榻上的少女。

宋杳杳掙紮著側過身,詫異地低頭看著床邊的人:“我這是……”

頭好痛!

宋杳杳驀地捂著腦袋,痛得直抽氣。

歸雲倦見狀,趕緊坐起來,緊張地拉過她的手,替她把脈。

宋杳杳看著眼前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歸雲倦,他一身華麗的銀白色錦袍,從玉制發冠垂落的金色流蘇在長發中若隱若現,整個人渾身上下都透著矜貴。

她虛弱地問:“你怎麽回來啦?”

替宋杳杳檢查完身子後,歸雲倦才放下心來,他垂眸,目光落在那張蒼白的小臉上,輕聲道:“妖界出了些事,歸執宿逼宮,歸硯病重……”

宋杳杳看著他這身打扮,一個大膽的猜測湧上心頭。

“所以,你現在已經是妖尊了?”

歸雲倦輕輕點頭,算是承認,須臾又道:“怪我,若是我一直守在羅瑟塔,你也不會……”

宋杳杳擡手覆在那片柔軟的唇瓣上。

聲音戛然而止……

察覺盯在臉上那道視線愈發炙熱,宋杳杳怯怯收回手,不敢擡頭看他。

她耷拉著腦袋,悶悶道:“沒關系,我一個人也可以打敗他。”

一聲輕笑忽然傳入耳畔。

以為歸雲倦是在嘲笑她,宋杳杳惱羞成怒擡頭,瞪著淺笑的男人:“你是不是不信?!我真的可以,我當時……咳咳!”

宋杳杳一個情緒激動,氣息不順便咳了起來。

歸雲倦趕緊給她倒了杯水順順氣,輕聲哄道:“我信。”

宋杳杳擡頭看他。

歸雲倦繼續道:“我知道你勇敢堅韌,一個人也可以處理好所有事,不會依賴任何人……但是我想,你需要我的時候,我都在。”

這回,宋杳杳直接呆住了。

她以前想過無數次,以後陪在她身邊的,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後來,她明白,她要的不是可以擰瓶蓋的人。

而且一個,會自覺幫她擰瓶蓋的人……

她低垂著腦袋,避開那道灼熱的視線,藏在秀發的耳尖微微泛紅。

她小聲試探問:“真的?”

“比靈石還真。”

“不信?”

宋杳杳端著茶杯,睨了他一眼,意思顯而易見。

歸雲倦低頭,從懷中取出一張折成四四方方的紙,宋杳杳一眼認出,那是羅瑟塔專用的契文紙。

“我可是下了血本,賭你贏呢。”

宋杳杳驚疑接過,契文紙攤開,一道金光驟然躍出紙面。

她瞳孔地震地看完了上面的字,便察覺大腿上一重。

宋杳杳一低頭,便瞧見一個大大的、沈甸甸的儲物袋放在她的腿上,將柔軟的被子壓出了一個不深不淺的坑……

“這些,都是你的。”歸雲倦看著那張懵了的小臉,目光灼灼。

“啊?”

宋杳杳睡懵的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見房門忽然被打開。

晉杏魚聽到動靜,端著藥湯快步走進來,瞧見床上的少女已經坐起來了,他歡喜道:“杳杳,你可算醒啦!”

“三師兄?”

晉杏魚將湯藥放下,喘著氣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才朝宋杳杳說,神態頗為驕傲,語氣上又努力壓制著:“你猜,這次宗門大比的第一是誰?”

宋杳杳腦子不好,她努力回想當時的比試。

她以玄級一階的實力,不敵宮無憂,最後慘敗……

“……長臨宗?”宋杳杳不情願地說出這個名字。

晉杏魚搖頭,下巴都要揚上天,他輕哼:“錯了。”

“是我們!”

宋杳杳直接楞住,看了一眼歸雲倦,又看了一眼晉杏魚,最後目光落在腿上那沈甸甸的儲物袋。

她忽然躺了回去。

起猛了,趕緊睡回去清醒清醒!

再睜開眼,兩張依舊含笑的臉龐出現宋杳杳面前。

她驀地坐起來,拉過歸雲倦的手,興奮地看向晉杏魚:“真的假的?!”

晉杏魚叉著腰笑道:“各門各派都說那日你英勇殺敵,不畏生死,稱得上‘第一仙子’,便合力舉薦上極宗為第一宗門,就連羅瑟塔也感激你拼勁全力保下羅瑟塔。”

“所以……”

“上極宗,斷層第一!”

宋杳杳高興得一下子竄下床榻,光著腳跳躍歡呼:“好耶!!!”

經次一戰,宋杳杳一戰成名。

“宋杳杳”三個字,直接霸屏三界風雲榜的前三,久久不下。

每日擠破頭想要見宋杳杳的人,從上極宗的山門排到長臨宗的山腳。

宋杳杳在後山堆雪人,並不理會這些狂熱粉,仿佛拿了第一和不拿第一,日子還是這麽過。

這兩日下了場大雪,好不容易雪停了,宋杳杳便和歸雲倦在小屋前堆雪人。

宋杳杳回想著記憶中阿啾的模樣,仔細捏著一只小胖鳥。

忽然臉頰一凍,宋杳杳尖叫著彈開!

待看清惡作劇的人,宋杳杳氣笑了:“好啊,你偷襲我!”

不遠處,歸雲倦手裏還抓著一小塊殘留的雪球,頗有些挑釁地朝宋杳杳勾勾手:“追上我,讓你報仇。”

宋杳杳氣性頓時上來了:“你給我站原地,別動,等著!”

兩人玩鬧了許久,宋杳杳忽然腳下一崴。

“哎呀——!”

前面的歸雲倦聞聲,心下一緊,頓時一個瞬移來到宋杳杳身邊,穩穩將她扶住。

“啪!”

一個冰涼的雪團子,猝不及防糊到那張俊美無儔的臉龐。

“哈哈哈哈你輸啦!”

歸雲倦放開懷中的少女,無奈地擡手摸了摸左臉的冰涼涼的雪。

相比眼前女子放肆的笑,他的笑宛如冬日的暖陽,輕柔地照進心底,那星眸中溢出的柔情,快要將人溺死……

“誒……誒誒!”

笑得太過放肆,宋杳杳後退一步踩上了積雪,整個人忽然不受控制往後倒去!

那只揮舞的手胡亂抓上雪白的衣襟,而後猛地往後拽下。

“砰!”

“哎喲!”

衣袂翻飛,兩人就這麽倒在厚厚的雪地之上。

星星點點的雪,濺在那好看的眉宇間,仿佛一副清雅的水墨畫。

溫熱的呼吸一輕一重、一急一緩,響徹耳畔。

宋杳杳呆呆擡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不知過了多久。

她忽然神使鬼差擡起手。

冰涼的指尖,輕輕勾著後頸滾燙的肌膚,歸雲倦身子微僵。

冰涼柔軟的觸感從唇上傳來,帶著少女獨有的花香,強烈刺激著他的大腦。

腦海中,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繃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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