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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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明蓁本來是想喚人去救，王府裏不缺懂鳧水的仆婦。
但她想到身後的慕容辭，眼裏流轉過狡黠的波光，幹脆地閉了嘴，默默下水。
小貍花貓看起來月份不大。它的尾巴沒入河中，四只爪子緊扒著橋壁。而長時間下來，它有些難以支撐，在可憐兮兮地眨動貓眼，似乎隨時都會掉到水裏去。
明蓁將竹竿伸到小貍花貓身邊，學著貓的聲音，“喵喵喵”得喚了它幾聲。
“小貓咪，你抓住竹竿就好了，我就可以拉你上來。”
小貍花貓顯然聽不懂人話，也不知道可以攀上竹竿。它只感覺害怕，小小的身體也沒有足夠的力氣，一只爪子沒抓穩，身體從橋壁上滑下去一大截，下半截身子跟著沒入水裏。
明蓁提起竹竿，下了水，一點點地朝它靠近。
貓所在的橋洞離岸邊有些距離，隱藏著風險。
明蓁從河裏的一塊石頭上邁過，一不小心踩空，往前撲去，眼看著就要跌落至水中。
她心想，現在總該輪到經典的英雄救美環節了吧。
岸邊的確有人驚叫幾聲。
只是，那聲音並不是來自慕容辭。
明承燁飛奔過來，“六妹妹，你別想不開，那裏危險。”
河水已然是沒過明蓁的小腿。
明蓁用餘光看向慕容辭，佯裝害怕，“大哥，你……你別過來，我不會有危險。”
誰知，話音才落，明予婉當即指揮起幾名仆婦，擔憂地說：“你們都傻站著做什麽，怎麽能讓六郡主親自去救貓呢？”
健壯的仆婦們奔跑過來，聲音高得像殺豬，“六郡主別動了，讓奴才們來，你再過去就要落水了……”
明蓁：“……”
你們怎麽反應得那麽快？
“我沒事。”明蓁撫定心神，扶住橋臂，堪堪穩住身子。
她將小貍花貓從橋臂上抱下，放到懷裏，小心翼翼地順著原路回了河邊。
明蓁用手帕擦幹貓的身體，幫貓抖了抖貓毛，交還給宣華長公主。
面對焦急的明承燁，明蓁只道：“無事”。
明承燁見沒有大礙，才回到慕容辭身邊，盡職盡責地說：“陛下，我們可以繼續去找你的小野貓了。”
慕容辭卻定在原地，搖搖頭，“不必了，朕已經找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在哪裏？”明承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宣華長公主懷裏的貓。
但是，長公主的貓，怎麽會是野貓呢？
不過，明承燁總算得了空，先溜為敬。
明蓁沒有急著離去，而是走近了些。
不期然，她與慕容辭的視線對上了。
慕容辭佇立在一簇青竹下，眼角眉梢飛舞著不羈的笑意，眸色璀璨，不知道在想什麽。
明蓁立馬打起精神，歪過腦袋，露出淺淺的笑，雙眼亮得如夜空裏的星子。
她不覺得這種笑容有什麽不對，反正她立的就是這樣的苦情人設。
少頃，慕容辭挑眉問：“你在看我？”
“是陛下太好看了。”明蓁頰側的梨渦愈發燦爛，無絲毫羞赧的表態。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什麽都敢說。
明蓁認為，慕容辭掐海棠花的做法，就是對她的警告。
她的視線從慕容辭身上掠過，不放過任何細小的話題。
她要迅速和少帝熟悉起來，讓他覺得她身上還有很大的價值，好抹去他的殺心。
見到慕容辭手拿一把木弩，她問：“陛下也喜歡研究弓箭？”
慕容辭漫不經心地從箭閘裏拿出一支短箭，指腹摩挲箭柄，“做著玩玩。”
明蓁熱情地同他攀談，“太巧了。我先前在深閨養病，除了撫琴調香之外，也喜歡搗鼓各種珍奇玩意，”
她還不是胡謅。
這個還真的和她穿越前所學的理工科專業對上了。
慕容辭的目光卻忽然掃過來，“你的病情如何了？”
明蓁當他只是隨便提一嘴，當即，輕咬紅唇，淚盈於睫，頗有柔弱病美人之態。
她落寞道：“傷心之事，不提也罷。”
慕容辭轉過頭去，眼角的淡笑消失，眉宇間濃墨沈沈，撚著箭柄的指頭加重了力道。
明蓁腹誹道，坊間傳聞當真不假，暴君的脾氣確實不好琢磨。
她見那木弩造型精巧，又繼續說：“陛下，我知道有一種連珠弩，它可以在箭閘內裝上十或者十幾餘，甚至二十機短箭。這種連發弩的結構既簡單又精巧，最適宜捕獵鳥禽，用以娛樂消遣。”
聽聞天子雖不喜政事，但為了更好的玩樂，他對工部的事務頗為關註，總是讓工部招一些奇人來，鉆研各種機關等不務正業的物事。
至於是否真的不務正業，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說到後面，她補充道：“當然了，連珠弩的彈力過弱，勁力不足，若是想要用來作戰，射殺敵方，就需要抹上毒.藥，才足以使對方致命。”
慕容辭看了她幾眼，眸中重新浮起輕笑。“是嗎？”
明蓁認真點頭，“陛下，你能將木弩給我看看嗎？我告訴你那連珠弩的構造。”
慕容辭隨手將木弩交給她。
明蓁盯著木弩，輕轉眸光，恰到好處地壓低下頜，傷感地問：“我養病那些年，一直羨慕其它姑娘可以縱情騎馬狩獵，此事是我心中的遺憾。往後若是有機會，陛下可否能教我騎射？”
他要是答應了，她至少在學騎射前都是安全的。
慕容辭笑意盎然地睨她，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仿佛是表示“你覺得呢？”
明蓁見狀，暫時不繼續試探他的底線了。
她指向箭閘底部的坎缺，解釋道：“此處可以裝上長條形的小骨片，能夠上下活動……”
她正激情解說著，忽聽周邊落葉簌簌，加速落下。
慕容辭轉過眼眸，眸色凜然，攜了盛怒。
他驀然從她手裏奪回木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了個滿弓，幾支箭.弩嗖嗖離弓。
明蓁登時被驚到，險些沒了三魂七魄。
啊啊啊，他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的嗎？
天還沒有黑，周圍還有人看著呢，他竟然就對她下毒手了？
她以手捂住雙眼，不敢直面這悲慘的一幕。
附近的明予婉也發出了尖叫。
然而，那幾支箭只是輕輕擦過明蓁的發絲，便利索地奔至她的身後。
明蓁松開手，一邊拍胸口，一邊轉頭往後望去。
但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個人。
他們皆已中箭身亡，手裏所握著的是沾血的刀子。
我去，竹林裏居然埋伏了刺客？
要是晚一步，就該輪到她暴斃了。
這一出英雄救美，來得也太過意外了。
再聽到遠處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音，明蓁意識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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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想到身後的慕容辭，眼裏流轉過狡黠的波光，幹脆地閉了嘴，默默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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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蓁將竹竿伸到小貍花貓身邊，學著貓的聲音，“喵喵喵”得喚了它幾聲。
“小貓咪，你抓住竹竿就好了，我就可以拉你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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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蓁提起竹竿，下了水，一點點地朝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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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蓁從河裏的一塊石頭上邁過，一不小心踩空，往前撲去，眼看著就要跌落至水中。
她心想，現在總該輪到經典的英雄救美環節了吧。
岸邊的確有人驚叫幾聲。
只是，那聲音並不是來自慕容辭。
明承燁飛奔過來，“六妹妹，你別想不開，那裏危險。”
河水已然是沒過明蓁的小腿。
明蓁用餘光看向慕容辭，佯裝害怕，“大哥，你……你別過來，我不會有危險。”
誰知，話音才落，明予婉當即指揮起幾名仆婦，擔憂地說：“你們都傻站著做什麽，怎麽能讓六郡主親自去救貓呢？”
健壯的仆婦們奔跑過來，聲音高得像殺豬，“六郡主別動了，讓奴才們來，你再過去就要落水了……”
明蓁：“……”
你們怎麽反應得那麽快？
“我沒事。”明蓁撫定心神，扶住橋臂，堪堪穩住身子。
她將小貍花貓從橋臂上抱下，放到懷裏，小心翼翼地順著原路回了河邊。
明蓁用手帕擦幹貓的身體，幫貓抖了抖貓毛，交還給宣華長公主。
面對焦急的明承燁，明蓁只道：“無事”。
明承燁見沒有大礙，才回到慕容辭身邊，盡職盡責地說：“陛下，我們可以繼續去找你的小野貓了。”
慕容辭卻定在原地，搖搖頭，“不必了，朕已經找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在哪裏？”明承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看到宣華長公主懷裏的貓。
但是，長公主的貓，怎麽會是野貓呢？
不過，明承燁總算得了空，先溜為敬。
明蓁沒有急著離去，而是走近了些。
不期然，她與慕容辭的視線對上了。
慕容辭佇立在一簇青竹下，眼角眉梢飛舞著不羈的笑意，眸色璀璨，不知道在想什麽。
明蓁立馬打起精神，歪過腦袋，露出淺淺的笑，雙眼亮得如夜空裏的星子。
她不覺得這種笑容有什麽不對，反正她立的就是這樣的苦情人設。
少頃，慕容辭挑眉問：“你在看我？”
“是陛下太好看了。”明蓁頰側的梨渦愈發燦爛，無絲毫羞赧的表態。
我就是我，不一樣的煙火，什麽都敢說。
明蓁認為，慕容辭掐海棠花的做法，就是對她的警告。
她的視線從慕容辭身上掠過，不放過任何細小的話題。
她要迅速和少帝熟悉起來，讓他覺得她身上還有很大的價值，好抹去他的殺心。
見到慕容辭手拿一把木弩，她問：“陛下也喜歡研究弓箭？”
慕容辭漫不經心地從箭閘裏拿出一支短箭，指腹摩挲箭柄，“做著玩玩。”
明蓁熱情地同他攀談，“太巧了。我先前在深閨養病，除了撫琴調香之外，也喜歡搗鼓各種珍奇玩意，”
她還不是胡謅。
這個還真的和她穿越前所學的理工科專業對上了。
慕容辭的目光卻忽然掃過來，“你的病情如何了？”
明蓁當他只是隨便提一嘴，當即，輕咬紅唇，淚盈於睫，頗有柔弱病美人之態。
她落寞道：“傷心之事，不提也罷。”
慕容辭轉過頭去，眼角的淡笑消失，眉宇間濃墨沈沈，撚著箭柄的指頭加重了力道。
明蓁腹誹道，坊間傳聞當真不假，暴君的脾氣確實不好琢磨。
她見那木弩造型精巧，又繼續說：“陛下，我知道有一種連珠弩，它可以在箭閘內裝上十或者十幾餘，甚至二十機短箭。這種連發弩的結構既簡單又精巧，最適宜捕獵鳥禽，用以娛樂消遣。”
聽聞天子雖不喜政事，但為了更好的玩樂，他對工部的事務頗為關註，總是讓工部招一些奇人來，鉆研各種機關等不務正業的物事。
至於是否真的不務正業，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說到後面，她補充道：“當然了，連珠弩的彈力過弱，勁力不足，若是想要用來作戰，射殺敵方，就需要抹上毒.藥，才足以使對方致命。”
慕容辭看了她幾眼，眸中重新浮起輕笑。“是嗎？”
明蓁認真點頭，“陛下，你能將木弩給我看看嗎？我告訴你那連珠弩的構造。”
慕容辭隨手將木弩交給她。
明蓁盯著木弩，輕轉眸光，恰到好處地壓低下頜，傷感地問：“我養病那些年，一直羨慕其它姑娘可以縱情騎馬狩獵，此事是我心中的遺憾。往後若是有機會，陛下可否能教我騎射？”
他要是答應了，她至少在學騎射前都是安全的。
慕容辭笑意盎然地睨她，薄唇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仿佛是表示“你覺得呢？”
明蓁見狀，暫時不繼續試探他的底線了。
她指向箭閘底部的坎缺，解釋道：“此處可以裝上長條形的小骨片，能夠上下活動……”
她正激情解說著，忽聽周邊落葉簌簌，加速落下。
慕容辭轉過眼眸，眸色凜然，攜了盛怒。
他驀然從她手裏奪回木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了個滿弓，幾支箭.弩嗖嗖離弓。
明蓁登時被驚到，險些沒了三魂七魄。
啊啊啊，他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的嗎？
天還沒有黑，周圍還有人看著呢，他竟然就對她下毒手了？
她以手捂住雙眼，不敢直面這悲慘的一幕。
附近的明予婉也發出了尖叫。
然而，那幾支箭只是輕輕擦過明蓁的發絲，便利索地奔至她的身後。
明蓁松開手，一邊拍胸口，一邊轉頭往後望去。
但見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幾個人。
他們皆已中箭身亡，手裏所握著的是沾血的刀子。
我去，竹林裏居然埋伏了刺客？
要是晚一步，就該輪到她暴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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