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門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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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門試煉】
正值初夏時節，山下暑氣未消，樹上的蟬吵吵嚷嚷的。山裏的植物較矮，並沒有十分高大的樹，太陽便火辣辣地曬了下來，四周一片灼人的金黃。
“都走了一個時辰了，怎麽還沒見法陣。”遠遠地，有人撥開草叢，唉聲嘆氣道，“葉大哥他們幾個定是早就到了。”
青豆抹了抹頭上的汗珠，不以為意地取出竹筒來喝了口水：“也不想想是誰睡過了頭。”
背後跟著的奚揚無奈地聳聳肩：“大哥不說二哥，你昨夜不也興奮得睡不著覺嗎，否則現在也不會跟我一塊兒在這兒轉悠了……”
青豆臉不紅心不跳地信口胡謅：“我那是在研習口訣，像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要是出了差錯，豈不是又得等三年？”
“你也知道是三年啊。”奚揚翻了翻白眼，“倘若咱們一直找不到法陣，去遲了，別說試煉了，人家連大門都不會讓進的。”
“都說修仙門派規矩多，看人家淩風島一年收一次人，玄溟鬼域半年就開門召人，昆吾大荒更是厲害，月月都有人上門……偏偏這盤雲山要三年，而且才試煉一天。”
青豆敲了他腦門兒，話裏就沒好氣：“你拿淩風昆吾來跟這個比？那些個小門小派出來的，連江湖混混都打不過，你還指望當仙人呢？省省吧。再說了，又非是去了就能順利入門的，你看山下那寨子，年年都有人來，最後連法陣都進不去的大有人在。”說罷又繼續趕路。
江湖傳言，盤雲山是懸浮於半空中的一座仙山，當年女媧補天時於天臺山堆巨石為爐，煉造五彩神石，而後巨石因五彩神石之由飛入空中，便成了如今的盤雲山。
亦有人稱，曾見過五彩霞光，猜測盤雲山之頂便是五彩神石所補的蒼穹。
因為這個傳說，再加上盤雲山本也是修仙聖地之一，不少人慕名前來想要拜入門下，但苦於試煉考核十分嚴格，又不願空手而歸，便在離盤雲山最近的一個山頭安營紮寨，日日修煉。
青豆就在那山下住了三年。
奚揚忍著一身炎熱，一瘸一拐地跟在青豆身後，仔細想了想，道：“話又說回來，去過的人都說難得很，那試煉過不過得了如今還是個問題。”
他目光不由落在青豆所背的那把大銅扇子上，聽她說來，這把扇子是她家傳家之物，通身都是由晃仙銅打制的，故而又叫做仙銅扇。
“你倒好了。”他羨慕道，“你的仙術一向比我嫻熟，口訣又背得好，被選上是早晚的事兒……我可就麻煩了。”
聽他誇獎，青豆略略有些滿足之感，撓撓頭笑道：“怕什麽，橫豎你還小，又是個男娃娃，再等個三年也不算晚。”
“你懂什麽……”奚揚口中不悅的嘀咕了幾句，只是聲音太小，青豆沒有聽清後面的話。
兩人覆又行了一回，總算在一株矮樹下尋得了法陣入口。
“奚寶！”青豆高高朝他揮手，“這邊！”
“我知道……”奚揚累得腿腳不穩，左右晃著往她那邊走，“都跟你說過好幾遍了，不要叫我奚寶，我叫奚揚！”
“好了。”青豆笑嘻嘻地拉他到跟前，法陣周圍紫氣白光環繞，可見只是尋常的傳送陣法。
雖說早已期待了很久，但畢竟是第一次入法陣，奚揚顯得有些緊張，拽著青豆的衣袖，手裏出了薄汗：
“阿、阿青，我有些害怕。”
“沒事。”青豆摸了摸他的頭，“就按照平時的口訣念，莫要擔心，你若是進不去，我會拉你一把的。”
“好……”
奚揚依言閉上了眼，默念著口訣，胸腔裏的心砰砰直跳。
約摸是一彈指的功夫，四周突然就不那麽炎熱了，清涼之意遍布全身，反而還有些發涼。鼻尖所嗅氣味幹凈得毫無雜質。
奚揚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那一瞬，入目的琉璃柱炫彩盈光，大理石階兩側鑲著才韻化的單眼珠，白騰騰的雲霧蕩漾在腳下，晶亮燦燦，流光閃爍，簡直就如仙境一般……
“天……哪……”他張了張口，心中暗自決定：“就是死，都要入這盤雲山。”
“奚寶？奚寶！”
青豆在他眼前揮了好幾下，方才見他回神過來：“趕緊過去，人家都在那邊準備多時了。”
奚揚點點頭，隨著青豆悄悄地走到人群最後面，借以掩蓋那險些來遲的事實。
人群前面是一處高臺，踮腳看去，共有數名身著道袍的仙人。
主考的是位極貌美的女子，青絲發自一銀色發帶束起，白藍相間的長袍剛剛及地，眉宇間透著一股威嚴的氣息。
高臺上除她之外另有三位相同服飾的弟子，但從衣著來看，品級較為低一些。
因為青豆二人來得頗遲，也不知之前到底還說了些什麽話，只模模糊糊聽了幾句“修仙之道，唯心存善念，是非分明，不枉天理……”
想來卻也無關緊要，等了一炷香時候，見得一個年輕女弟子上前，聲音清清脆脆的：
“適才的些許規矩，紅藥師伯已經說清，既是試煉，難免會有些困難。盤雲山收弟子向來是要看姿勢，若沒有修仙的天賦就請回吧。”
眾人在底下交頭接耳了一番，心說好不容易來了一次，就這麽走了倒也可惜，不如瞧瞧今年考的是什麽。
議論了片刻，女弟子見無人離開，滿意地微微點頭，於是擡手拂袖，眼前驟然一道明光閃過，眾人唏噓了幾聲，回神時，自己面前多了一根白玉柱。
“此次試煉乃以這柱子為題，諸位面前皆有一根柱子，在此柱之頂端放有一青玉凈瓶，若能取得此瓶，就算過了入門試煉。”
話倒是說得輕巧，奚揚擡手敲了敲，白玉柱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柱子少說得有兩三丈，就是輕功再好也爬不上去啊……騰雲駕霧的法術，不是一般人能會的吧？”
“管他呢！”旁邊一壯漢不予理會地卷起袖子，朝兩手心呸了幾口，“爬上去再說。”
說完，倒真真手腳並用攀爬起來。但怎奈柱身光滑無暇，尋常人一丈也不及，就紛紛往下掉。
奚揚舉目看去，除開同那大漢一般攀爬的，還有些許人坐在地上沈思，更有甚者念念有詞。他無奈地搖搖頭，轉向青豆那邊，倒是好奇她能想出什麽法子來。
只見青豆抱臂而立，盯著那玉柱琢磨了一陣，忽然伸出手，抽出背後的銅扇，“乒乒乓乓”打開扇子，小退了兩三步之後，索性揚起扇來猛揮了幾下。
大銅扇約有半丈來長，立在地上可剛及人下顎之處，所扇出的風又疾又厲，不消片刻，白玉柱就“呼啦啦”裂成了幾段。
青豆一仰頭，收了扇子，踏著落下的殘柱微使輕功，穩穩當當接住了落下的凈瓶，一個轉身旋回了原地。
奚揚和周遭眾人看得瞠目結舌，眼裏不約而同寫滿了幾個字——
這樣也可以？！
臺上的女弟子楞了一下，沒料到有這一出，心下打不定主意，便側過臉去看方才的主考。
那人輕輕點了下頭，緩緩道：
“方式雖說粗魯了一點，且看這風刃火候還不錯，就算是過了吧。”
青豆聽罷，喜不自勝，抱拳回了個禮：“多謝前輩！”說完後又覺得這話江湖味道頗重，忙改了口：“我是說……多謝師姐。”
幾位女弟子嘻嘻笑出了聲，打趣道：“現在叫師姐還早了點，姑娘要是有心，不如去後殿瞧瞧，那裏頭還有試煉呢。”
“怎麽？”青豆不解地撓撓頭，“我這個不算是入門了嗎？”
“入是入了，不過且算個低級弟子罷了。你若是想以後飯食好些，就去後殿試試別的吧。”
反正也算進了盤雲的門，去瞧瞧還有什麽花樣，也不會吃虧。
青豆左右一番想，在那花名冊上提了名，背起扇子就風風火火地往裏邊兒趕。
待得青豆走後，試煉場上安靜了一會兒，就見臺下眾人紛紛抄起家夥，泰然自若地與白玉柱展開了搏鬥……
*
盤雲仙山上的氣候四季如春，白日裏陽光溫暖，並不刺眼，約摸酉時二刻，盤雲三年一次的試煉便就結束了。
試煉場上仍有不少人對著尚未拿到的凈瓶驀然傷感，最後也只能失望歸去。
奚揚拿著弟子佩四處打聽方才找到了神武殿，遠遠地就看見青豆在朝他招手，那一臉的神色飛揚，不用猜，也知道結果不錯。
“奚寶，你怎樣？”見他走近，青豆就眉飛色舞地問起來。
奚揚朝他晃了晃手裏的玉佩：“還好吧，混了個低級弟子。”
“瞧你這模樣，應當是過了第二級試煉了吧？”
青豆抿著嘴，笑盈盈道：“聽那邊的幾位師姐說，我有機會能得盤雲六仙直接教導。”
“盤雲六仙？”奚揚楞了楞，“豈不是直接就升為高級弟子了？”
“是啊！”她臉上幾乎要笑出花兒來，“不知道會是哪位師父。”
雖說百般羨慕，奚揚還是止不住提醒她：
“我聽說歸於哪位仙人門下得通過抽簽決定，適才路過弟子房的時候，幾個低級弟子說，若要使翻到‘蕭竹’的簽，一定要立即放回去抽另一支，你可要記好了。”
青豆摸了摸鼻尖：“這是為何？”
“詳細的，我也不清楚，大約是說那位大人是六仙人之中最沒用的，而且不怎麽愛教徒弟罷。你上盤雲山不就是為了修仙修法術麽？聽我的就對了。”
“那好。”既然對自己有利，她還是明白地點點頭，“不過所幸此次與我一同抽簽的只有三人，簽子一共十二支，應當不會抽到的。”
“你自己要小心！”
正說著，便聽見有人喚她名字，青豆來不及回應，又轉身往前面趕。
撥開人群時，面前的男弟子似乎很不耐：“叫了你四五聲了，如若再不過來，就免了你的資格。”
“實在抱歉。”青豆急忙低頭認錯，“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他冷哼著遞過來一個錦盒，“抽簽子吧！”
盒子是檀木雕花的，內鋪有金色墊子，做工很是講究，裏邊兒整齊的放著九個翡翠簽。看樣子她是最後一個抽簽的。
青豆小心翼翼地撿了一枚，這翡翠冰涼刺骨，她由不得打了個寒戰。
翻過面來的時候，簽頭的兩個大字嚇得她險些沒把盒子打翻。
“蕭竹”
這是有多大運氣才抽得到啊！
青豆此刻滿腦子都是奚揚提醒的那些話，“放回去”三個明亮的正楷在漆黑的腦中如雲般不住閃過。
“放回去，放回去……”
她哆哆嗦嗦地往盒子裏擱，還沒碰到底，那拖著錦盒的弟子輕巧地過轉身，聲音爽朗：
“師叔祖，幾位新弟子已抽罷簽。”
“……”
青豆木訥地盯著自己手裏的簽。
公報私仇啊，一定是公報私仇！這位師兄不滿她來得遲了，連小動作也不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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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初夏時節，山下暑氣未消，樹上的蟬吵吵嚷嚷的。山裏的植物較矮，並沒有十分高大的樹，太陽便火辣辣地曬了下來，四周一片灼人的金黃。
“都走了一個時辰了，怎麽還沒見法陣。”遠遠地，有人撥開草叢，唉聲嘆氣道，“葉大哥他們幾個定是早就到了。”
青豆抹了抹頭上的汗珠，不以為意地取出竹筒來喝了口水：“也不想想是誰睡過了頭。”
背後跟著的奚揚無奈地聳聳肩：“大哥不說二哥，你昨夜不也興奮得睡不著覺嗎，否則現在也不會跟我一塊兒在這兒轉悠了……”
青豆臉不紅心不跳地信口胡謅：“我那是在研習口訣，像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要是出了差錯，豈不是又得等三年？”
“你也知道是三年啊。”奚揚翻了翻白眼，“倘若咱們一直找不到法陣，去遲了，別說試煉了，人家連大門都不會讓進的。”
“都說修仙門派規矩多，看人家淩風島一年收一次人，玄溟鬼域半年就開門召人，昆吾大荒更是厲害，月月都有人上門……偏偏這盤雲山要三年，而且才試煉一天。”
青豆敲了他腦門兒，話裏就沒好氣：“你拿淩風昆吾來跟這個比？那些個小門小派出來的，連江湖混混都打不過，你還指望當仙人呢？省省吧。再說了，又非是去了就能順利入門的，你看山下那寨子，年年都有人來，最後連法陣都進不去的大有人在。”說罷又繼續趕路。
江湖傳言，盤雲山是懸浮於半空中的一座仙山，當年女媧補天時於天臺山堆巨石為爐，煉造五彩神石，而後巨石因五彩神石之由飛入空中，便成了如今的盤雲山。
亦有人稱，曾見過五彩霞光，猜測盤雲山之頂便是五彩神石所補的蒼穹。
因為這個傳說，再加上盤雲山本也是修仙聖地之一，不少人慕名前來想要拜入門下，但苦於試煉考核十分嚴格，又不願空手而歸，便在離盤雲山最近的一個山頭安營紮寨，日日修煉。
青豆就在那山下住了三年。
奚揚忍著一身炎熱，一瘸一拐地跟在青豆身後，仔細想了想，道：“話又說回來，去過的人都說難得很，那試煉過不過得了如今還是個問題。”
他目光不由落在青豆所背的那把大銅扇子上，聽她說來，這把扇子是她家傳家之物，通身都是由晃仙銅打制的，故而又叫做仙銅扇。
“你倒好了。”他羨慕道，“你的仙術一向比我嫻熟，口訣又背得好，被選上是早晚的事兒……我可就麻煩了。”
聽他誇獎，青豆略略有些滿足之感，撓撓頭笑道：“怕什麽，橫豎你還小，又是個男娃娃，再等個三年也不算晚。”
“你懂什麽……”奚揚口中不悅的嘀咕了幾句，只是聲音太小，青豆沒有聽清後面的話。
兩人覆又行了一回，總算在一株矮樹下尋得了法陣入口。
“奚寶！”青豆高高朝他揮手，“這邊！”
“我知道……”奚揚累得腿腳不穩，左右晃著往她那邊走，“都跟你說過好幾遍了，不要叫我奚寶，我叫奚揚！”
“好了。”青豆笑嘻嘻地拉他到跟前，法陣周圍紫氣白光環繞，可見只是尋常的傳送陣法。
雖說早已期待了很久，但畢竟是第一次入法陣，奚揚顯得有些緊張，拽著青豆的衣袖，手裏出了薄汗：
“阿、阿青，我有些害怕。”
“沒事。”青豆摸了摸他的頭，“就按照平時的口訣念，莫要擔心，你若是進不去，我會拉你一把的。”
“好……”
奚揚依言閉上了眼，默念著口訣，胸腔裏的心砰砰直跳。
約摸是一彈指的功夫，四周突然就不那麽炎熱了，清涼之意遍布全身，反而還有些發涼。鼻尖所嗅氣味幹凈得毫無雜質。
奚揚小心翼翼地睜開眼，那一瞬，入目的琉璃柱炫彩盈光，大理石階兩側鑲著才韻化的單眼珠，白騰騰的雲霧蕩漾在腳下，晶亮燦燦，流光閃爍，簡直就如仙境一般……
“天……哪……”他張了張口，心中暗自決定：“就是死，都要入這盤雲山。”
“奚寶？奚寶！”
青豆在他眼前揮了好幾下，方才見他回神過來：“趕緊過去，人家都在那邊準備多時了。”
奚揚點點頭，隨著青豆悄悄地走到人群最後面，借以掩蓋那險些來遲的事實。
人群前面是一處高臺，踮腳看去，共有數名身著道袍的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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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臺上除她之外另有三位相同服飾的弟子，但從衣著來看，品級較為低一些。
因為青豆二人來得頗遲，也不知之前到底還說了些什麽話，只模模糊糊聽了幾句“修仙之道，唯心存善念，是非分明，不枉天理……”
想來卻也無關緊要，等了一炷香時候，見得一個年輕女弟子上前，聲音清清脆脆的：
“適才的些許規矩，紅藥師伯已經說清，既是試煉，難免會有些困難。盤雲山收弟子向來是要看姿勢，若沒有修仙的天賦就請回吧。”
眾人在底下交頭接耳了一番，心說好不容易來了一次，就這麽走了倒也可惜，不如瞧瞧今年考的是什麽。
議論了片刻，女弟子見無人離開，滿意地微微點頭，於是擡手拂袖，眼前驟然一道明光閃過，眾人唏噓了幾聲，回神時，自己面前多了一根白玉柱。
“此次試煉乃以這柱子為題，諸位面前皆有一根柱子，在此柱之頂端放有一青玉凈瓶，若能取得此瓶，就算過了入門試煉。”
話倒是說得輕巧，奚揚擡手敲了敲，白玉柱發出清脆的聲響。
“這柱子少說得有兩三丈，就是輕功再好也爬不上去啊……騰雲駕霧的法術，不是一般人能會的吧？”
“管他呢！”旁邊一壯漢不予理會地卷起袖子，朝兩手心呸了幾口，“爬上去再說。”
說完，倒真真手腳並用攀爬起來。但怎奈柱身光滑無暇，尋常人一丈也不及，就紛紛往下掉。
奚揚舉目看去，除開同那大漢一般攀爬的，還有些許人坐在地上沈思，更有甚者念念有詞。他無奈地搖搖頭，轉向青豆那邊，倒是好奇她能想出什麽法子來。
只見青豆抱臂而立，盯著那玉柱琢磨了一陣，忽然伸出手，抽出背後的銅扇，“乒乒乓乓”打開扇子，小退了兩三步之後，索性揚起扇來猛揮了幾下。
大銅扇約有半丈來長，立在地上可剛及人下顎之處，所扇出的風又疾又厲，不消片刻，白玉柱就“呼啦啦”裂成了幾段。
青豆一仰頭，收了扇子，踏著落下的殘柱微使輕功，穩穩當當接住了落下的凈瓶，一個轉身旋回了原地。
奚揚和周遭眾人看得瞠目結舌，眼裏不約而同寫滿了幾個字——
這樣也可以？！
臺上的女弟子楞了一下，沒料到有這一出，心下打不定主意，便側過臉去看方才的主考。
那人輕輕點了下頭，緩緩道：
“方式雖說粗魯了一點，且看這風刃火候還不錯，就算是過了吧。”
青豆聽罷，喜不自勝，抱拳回了個禮：“多謝前輩！”說完後又覺得這話江湖味道頗重，忙改了口：“我是說……多謝師姐。”
幾位女弟子嘻嘻笑出了聲，打趣道：“現在叫師姐還早了點，姑娘要是有心，不如去後殿瞧瞧，那裏頭還有試煉呢。”
“怎麽？”青豆不解地撓撓頭，“我這個不算是入門了嗎？”
“入是入了，不過且算個低級弟子罷了。你若是想以後飯食好些，就去後殿試試別的吧。”
反正也算進了盤雲的門，去瞧瞧還有什麽花樣，也不會吃虧。
青豆左右一番想，在那花名冊上提了名，背起扇子就風風火火地往裏邊兒趕。
待得青豆走後，試煉場上安靜了一會兒，就見臺下眾人紛紛抄起家夥，泰然自若地與白玉柱展開了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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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雲仙山上的氣候四季如春，白日裏陽光溫暖，並不刺眼，約摸酉時二刻，盤雲三年一次的試煉便就結束了。
試煉場上仍有不少人對著尚未拿到的凈瓶驀然傷感，最後也只能失望歸去。
奚揚拿著弟子佩四處打聽方才找到了神武殿，遠遠地就看見青豆在朝他招手，那一臉的神色飛揚，不用猜，也知道結果不錯。
“奚寶，你怎樣？”見他走近，青豆就眉飛色舞地問起來。
奚揚朝他晃了晃手裏的玉佩：“還好吧，混了個低級弟子。”
“瞧你這模樣，應當是過了第二級試煉了吧？”
青豆抿著嘴，笑盈盈道：“聽那邊的幾位師姐說，我有機會能得盤雲六仙直接教導。”
“盤雲六仙？”奚揚楞了楞，“豈不是直接就升為高級弟子了？”
“是啊！”她臉上幾乎要笑出花兒來，“不知道會是哪位師父。”
雖說百般羨慕，奚揚還是止不住提醒她：
“我聽說歸於哪位仙人門下得通過抽簽決定，適才路過弟子房的時候，幾個低級弟子說，若要使翻到‘蕭竹’的簽，一定要立即放回去抽另一支，你可要記好了。”
青豆摸了摸鼻尖：“這是為何？”
“詳細的，我也不清楚，大約是說那位大人是六仙人之中最沒用的，而且不怎麽愛教徒弟罷。你上盤雲山不就是為了修仙修法術麽？聽我的就對了。”
“那好。”既然對自己有利，她還是明白地點點頭，“不過所幸此次與我一同抽簽的只有三人，簽子一共十二支，應當不會抽到的。”
“你自己要小心！”
正說著，便聽見有人喚她名字，青豆來不及回應，又轉身往前面趕。
撥開人群時，面前的男弟子似乎很不耐：“叫了你四五聲了，如若再不過來，就免了你的資格。”
“實在抱歉。”青豆急忙低頭認錯，“下次不會了。”
“沒有下次了！”他冷哼著遞過來一個錦盒，“抽簽子吧！”
盒子是檀木雕花的，內鋪有金色墊子，做工很是講究，裏邊兒整齊的放著九個翡翠簽。看樣子她是最後一個抽簽的。
青豆小心翼翼地撿了一枚，這翡翠冰涼刺骨，她由不得打了個寒戰。
翻過面來的時候，簽頭的兩個大字嚇得她險些沒把盒子打翻。
“蕭竹”
這是有多大運氣才抽得到啊！
青豆此刻滿腦子都是奚揚提醒的那些話，“放回去”三個明亮的正楷在漆黑的腦中如雲般不住閃過。
“放回去，放回去……”
她哆哆嗦嗦地往盒子裏擱，還沒碰到底，那拖著錦盒的弟子輕巧地過轉身，聲音爽朗：
“師叔祖，幾位新弟子已抽罷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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