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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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鄭朝露崩潰的情緒來得突然而且猛烈。那些長久積郁在她心裏的負面情緒像是一個被壓縮到極限的氣球，只需要一點極其細微的導火索，就能引爆。
她背靠著門，坐在地上大哭。爆炸的情緒瞬息之間淹沒了她，把周圍世界隔開，她一剎那裏，什麽都感覺不到，也聽不到了。
耳朵像是被塞住了，又像是被無數雜音充斥。一片混亂。
陳故很快來敲門，叫鄭朝露的名字。
鄭朝露沒回應她，只是大聲的哭。
門被鎖，陳故推了一下，又馬上被鄭朝露按了回去。
家政阿姨被嚇得不輕，一臉無措地問陳故怎麽了。
陳故說沒事，把阿姨先打發走了。
“朝露，你開門。”陳故道，“開門好不好？”
裏面只傳出來哭聲。
陳故想試著硬推，她力氣大，可以破門而入。
但她一用力，鄭朝露就會嘶聲力竭的尖叫，而後哭得更加淒慘。陳故不敢刺激她，只好隔著門一遍一遍的說沒用的安慰的話。
直到鄭朝露慢慢平靜下來。
陳故再試著推門，開了。
鄭朝露抱著膝蓋，縮在墻角，臉埋進膝蓋裏，柔軟的發絲垂了一地。
陳故走過去，擁住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安靜的陪著，等鄭朝露自己從情緒裏走出來。
過了很久，鄭朝露悶悶地說：“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
陳故拉著她手臂：“你去床上躺會好嗎？”
鄭朝露推開陳故的手，自己往床上走。
她倒下去，蜷縮起來，背對著陳故。
程故就坐在床位，沒走，沒說話，甚至沒看手機，只安靜的一直陪著。
鄭朝露閉著眼睛，回想自己剛剛沒有緣故的嚎啕大哭，愈發覺得丟臉和自卑。她想消失。
她真的不明白，這一切有什麽意思呢？
鄭朝露慢慢撐起身來，慢慢下床。
“怎麽了？”陳故馬上問她。
鄭朝露面無表情地說：“我要回去。”
陳故拉住鄭朝露的手腕，溫聲說：“可以不走嗎？留下來陪我。”
她沒問為什麽，也沒說鄭朝露胡鬧，反而是請求鄭朝露留下來，留下來陪她。
鄭朝露垂下眼簾，剛平息下去的眼淚又快要湧出來了。
“剛剛你看到了吧？”鄭朝露說，“我經常會這樣，沒有理由的突然大哭大鬧……”
“那又有什麽關系呢？”陳故打斷她，“我不會介意你哭，只會心疼你哭。”
鄭朝露咬緊唇，淚水沿著她纖細的下巴，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陳故為什麽要這麽好？好到她真的……想永遠的留下來。
陳故擡手給鄭朝露擦眼淚：“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
鄭朝露扭開臉，咬緊了唇。
陳故兩手捧著她的臉，不讓鄭朝露避開她，然後用大拇指溫柔的給鄭朝露擦拭眼淚。
鄭朝露仰著下巴，被迫直視陳故溫柔似水的眉眼。
“沒事的。”陳故笑著說，“都會好起來的。”
鄭朝露還是特別想哭，她甩開陳故的手，而後把臉埋進陳故懷裏。藏起了眼底洩露的柔軟情緒，也藏起了那些憋不住的眼淚。
抱了一會，鄭朝露感覺自己情緒完全好了，推開陳故，擦了擦臉，說道：“我去洗澡。”
她拿了衣服，進浴室去。
等她洗完出來，陳故和她說以後的安排。
下午去買衣服，明天一早出發，去度假山莊住幾天。
鄭朝露沒拒絕。
陳故問她中午想吃什麽，她說什麽都可以。
陳故忽然看著她笑了。
鄭朝露一頭霧水：“怎麽了？”
陳故道：“你這次沒說什麽都不想吃。”
鄭朝露默然無言，心臟卻重重跳了一下。
陳故說：“我燉湯吧，湯比較好喝下去。”
她去廚房，開冰箱查看食材。
鄭朝露自己在客廳待了一會，實在不知道做什麽。
她現在對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興趣。沒有想做的，沒有想吃的，也原本沒有想留戀的。
她在客廳轉了一會，去廚房看陳故做飯。
陳故就一邊做菜，一邊和鄭朝露說話。
下午等到鄭朝露精神好點了，陳故帶她去商場買衣服。
鄭朝露是天生的衣架子，皮膚又白，什麽都能穿，也穿什麽都好看。她自己對衣服裙子沒了興趣，反而是陳故逛得起勁。
看到漂亮的都想給鄭朝露試，付錢還從不看價格。
鄭朝露一路耐著性子陪，後面見到導購對著一臉諂媚地和陳故說話，她情緒突然就炸了。
扔了剛換下的衣服就走。
陳故連忙去追：“怎麽了？”
鄭朝露冷著臉，並不說話。
陳故看了看她，也安靜下去。
下了兩層樓後，鄭朝露忽然冷靜下來，再回想自己剛剛矯情小氣的舉動，不由一陣惡寒。
她那股氣來的太莫名其妙了。
鄭朝露側頭，打量陳故的表情。
陳故立馬看向她，商場的燈光明亮又柔和，照得她那雙眉眼更是柔軟溫暖。
“嗯？”
鄭朝露移開視線，咬著下唇。
陳故很耐心地問她：“想說什麽？”
鄭朝露放開唇瓣，說道：“剛剛的事情，你看到了，我脾氣就是這麽糟糕。”
陳故笑道：“我覺得還好啊。”
鄭朝露笑了笑：“是嗎，一次是還好，兩次三次，就是不好了。”
陳故很認真道：“我不會那樣的。”
鄭朝露一臉不信的扭開頭，沒說話了。
兩人沒再逛了，回了陳故家。
陳故開始收拾明天出行行李，又找了度假山莊的照片和視頻簡介給鄭朝露看。
山莊的位置頗為偏遠，遠離城市的山林裏，四面環樹，靜謐宜人。
鄭朝露看著拍得極其唯美動人的視頻，難得的有些心動。
生病以後，她第一次，對某件事情，有了期待。
她期待去這個森林裏的山莊，而這個期待，讓鄭朝露整個傍晚到第二天早上的心情都不錯。
陳故看她狀態好，提前了出發時間。
早上吃過早飯她們便向山莊出發。
車程一共五個小時，中間歇了一會，開到山林下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鄭朝露開著窗戶，眺望大片茂密翠綠的樹林，心境竟真的一松，眼底也有了笑意。
陳故看著她終於放松的神態，也跟著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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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朝露崩潰的情緒來得突然而且猛烈。那些長久積郁在她心裏的負面情緒像是一個被壓縮到極限的氣球，只需要一點極其細微的導火索，就能引爆。
她背靠著門，坐在地上大哭。爆炸的情緒瞬息之間淹沒了她，把周圍世界隔開，她一剎那裏，什麽都感覺不到，也聽不到了。
耳朵像是被塞住了，又像是被無數雜音充斥。一片混亂。
陳故很快來敲門，叫鄭朝露的名字。
鄭朝露沒回應她，只是大聲的哭。
門被鎖，陳故推了一下，又馬上被鄭朝露按了回去。
家政阿姨被嚇得不輕，一臉無措地問陳故怎麽了。
陳故說沒事，把阿姨先打發走了。
“朝露，你開門。”陳故道，“開門好不好？”
裏面只傳出來哭聲。
陳故想試著硬推，她力氣大，可以破門而入。
但她一用力，鄭朝露就會嘶聲力竭的尖叫，而後哭得更加淒慘。陳故不敢刺激她，只好隔著門一遍一遍的說沒用的安慰的話。
直到鄭朝露慢慢平靜下來。
陳故再試著推門，開了。
鄭朝露抱著膝蓋，縮在墻角，臉埋進膝蓋裏，柔軟的發絲垂了一地。
陳故走過去，擁住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安靜的陪著，等鄭朝露自己從情緒裏走出來。
過了很久，鄭朝露悶悶地說：“你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
陳故拉著她手臂：“你去床上躺會好嗎？”
鄭朝露推開陳故的手，自己往床上走。
她倒下去，蜷縮起來，背對著陳故。
程故就坐在床位，沒走，沒說話，甚至沒看手機，只安靜的一直陪著。
鄭朝露閉著眼睛，回想自己剛剛沒有緣故的嚎啕大哭，愈發覺得丟臉和自卑。她想消失。
她真的不明白，這一切有什麽意思呢？
鄭朝露慢慢撐起身來，慢慢下床。
“怎麽了？”陳故馬上問她。
鄭朝露面無表情地說：“我要回去。”
陳故拉住鄭朝露的手腕，溫聲說：“可以不走嗎？留下來陪我。”
她沒問為什麽，也沒說鄭朝露胡鬧，反而是請求鄭朝露留下來，留下來陪她。
鄭朝露垂下眼簾，剛平息下去的眼淚又快要湧出來了。
“剛剛你看到了吧？”鄭朝露說，“我經常會這樣，沒有理由的突然大哭大鬧……”
“那又有什麽關系呢？”陳故打斷她，“我不會介意你哭，只會心疼你哭。”
鄭朝露咬緊唇，淚水沿著她纖細的下巴，一滴一滴地落下來。
陳故為什麽要這麽好？好到她真的……想永遠的留下來。
陳故擡手給鄭朝露擦眼淚：“別哭了，別哭了，好不好？”
鄭朝露扭開臉，咬緊了唇。
陳故兩手捧著她的臉，不讓鄭朝露避開她，然後用大拇指溫柔的給鄭朝露擦拭眼淚。
鄭朝露仰著下巴，被迫直視陳故溫柔似水的眉眼。
“沒事的。”陳故笑著說，“都會好起來的。”
鄭朝露還是特別想哭，她甩開陳故的手，而後把臉埋進陳故懷裏。藏起了眼底洩露的柔軟情緒，也藏起了那些憋不住的眼淚。
抱了一會，鄭朝露感覺自己情緒完全好了，推開陳故，擦了擦臉，說道：“我去洗澡。”
她拿了衣服，進浴室去。
等她洗完出來，陳故和她說以後的安排。
下午去買衣服，明天一早出發，去度假山莊住幾天。
鄭朝露沒拒絕。
陳故問她中午想吃什麽，她說什麽都可以。
陳故忽然看著她笑了。
鄭朝露一頭霧水：“怎麽了？”
陳故道：“你這次沒說什麽都不想吃。”
鄭朝露默然無言，心臟卻重重跳了一下。
陳故說：“我燉湯吧，湯比較好喝下去。”
她去廚房，開冰箱查看食材。
鄭朝露自己在客廳待了一會，實在不知道做什麽。
她現在對所有的東西，都失去了興趣。沒有想做的，沒有想吃的，也原本沒有想留戀的。
她在客廳轉了一會，去廚房看陳故做飯。
陳故就一邊做菜，一邊和鄭朝露說話。
下午等到鄭朝露精神好點了，陳故帶她去商場買衣服。
鄭朝露是天生的衣架子，皮膚又白，什麽都能穿，也穿什麽都好看。她自己對衣服裙子沒了興趣，反而是陳故逛得起勁。
看到漂亮的都想給鄭朝露試，付錢還從不看價格。
鄭朝露一路耐著性子陪，後面見到導購對著一臉諂媚地和陳故說話，她情緒突然就炸了。
扔了剛換下的衣服就走。
陳故連忙去追：“怎麽了？”
鄭朝露冷著臉，並不說話。
陳故看了看她，也安靜下去。
下了兩層樓後，鄭朝露忽然冷靜下來，再回想自己剛剛矯情小氣的舉動，不由一陣惡寒。
她那股氣來的太莫名其妙了。
鄭朝露側頭，打量陳故的表情。
陳故立馬看向她，商場的燈光明亮又柔和，照得她那雙眉眼更是柔軟溫暖。
“嗯？”
鄭朝露移開視線，咬著下唇。
陳故很耐心地問她：“想說什麽？”
鄭朝露放開唇瓣，說道：“剛剛的事情，你看到了，我脾氣就是這麽糟糕。”
陳故笑道：“我覺得還好啊。”
鄭朝露笑了笑：“是嗎，一次是還好，兩次三次，就是不好了。”
陳故很認真道：“我不會那樣的。”
鄭朝露一臉不信的扭開頭，沒說話了。
兩人沒再逛了，回了陳故家。
陳故開始收拾明天出行行李，又找了度假山莊的照片和視頻簡介給鄭朝露看。
山莊的位置頗為偏遠，遠離城市的山林裏，四面環樹，靜謐宜人。
鄭朝露看著拍得極其唯美動人的視頻，難得的有些心動。
生病以後，她第一次，對某件事情，有了期待。
她期待去這個森林裏的山莊，而這個期待，讓鄭朝露整個傍晚到第二天早上的心情都不錯。
陳故看她狀態好，提前了出發時間。
早上吃過早飯她們便向山莊出發。
車程一共五個小時，中間歇了一會，開到山林下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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