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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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故洗完澡出來，鄭朝露等了一個小時，才爬起來進浴室。
等她洗完出來，陳故問她想去哪兒，回家還是哪裏。
鄭朝露斜依在床邊，隔了許久，才說：“回我自己家。”
陳故道：“那我送你。”
鄭朝露點點頭，兩人退房出去。
九點多，正是小鎮集市熱鬧的時候，關著車窗也能聽到外面喧鬧樸實的煙火氣息。
陳故看到一家早點鋪門外排了很多人，便問：“要吃早飯嗎？”
鄭朝露瞟了一點，慢慢點頭。
陳故就花了五分鐘時間，繞了大半圈，停好車。
“你買過來，我就不下去了。”鄭朝露道，“人太多了，我不想去。”
陳故人已經下了車，扶著車門，伏低身看鄭朝露，這個角度不顯她眉眼裏的溫和，反而顯得有些冷銳。
她盯著鄭朝露說：“那你別亂跑，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麽找你。”
鄭朝露歪頭靠著車窗，頭發垂在臉龐，只露出一截雪白的側臉，下巴尖潤，鼻尖挺立。她勾起一抹輕浮地笑，斜眸看著陳故，眸光瀲灩。
“這麽想要對我好啊？”
陳故頓了一下。
鄭朝露歪了歪頭，眼神越發輕浮勾人，刷子似的往人心裏掃。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一見鐘情嗎？”
陳故頓了三秒，慌張地摔上了門。
鄭朝露盯著關上的車門，神情莫名地楞了幾秒，隨後有些得意，又有些苦澀的笑了一下。
陳故直到走到早點鋪外，心跳都還是亂的。
她的確是有些喜歡鄭朝露的，畢竟長得好看，皮膚白，胸大，性格也很特別。
回想剛剛鄭朝露那副故意撩撥人的樣子，陳故默默在心裏點頭，真的很特別。
陳故買了一籠包子，一籠蒸餃，還有兩份稀粥，打包帶回去。
她快步回到車附近，拉開門一瞧，裏面卻沒了人。
陳故茫然地僵了幾秒。
所以她還是走了嗎？
她拎著早餐，扶著車門發楞，餘光裏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影子，急忙轉頭看過去，果真是鄭朝露。
她站在一顆樹下，垂著頭抽煙。
陳故拎著早餐走過去：“你怎麽在這兒？”
鄭朝露白皙的手指夾著煙，送到唇邊吸了一口，再呼出煙霧，笑道：“在這兒抽煙啊。”
陳故環顧了一圈，說道：“不能在公共場所抽煙，會影響到別人。”
鄭朝露一下笑了：“小地方不講究這個。”
但她還是把煙摁熄了，一手握著煙盒和打火機，在陳故面前晃了晃，問道：“那我可以去你車上抽嗎？”
陳故道：“可以。”
兩人重新回車裏，坐上去以後，鄭朝露立馬就抽了一支煙出來，在纖細的指尖轉了轉，問陳故：“你抽煙嗎？”
陳故道：“抽過。”
鄭朝露含著煙，低頭點上，吸了一口，夾著煙的手指順勢撐著額頭，望著陳故，一邊吐煙一邊輕聲問她：“後來戒了嗎？為什麽？”
陳故錯開她直勾勾的視線，把早餐放在儀表臺上，再從袋子把東西挨個撿出來。
“因為抽煙讓我想起很多事。”
鄭朝露看了看她，說道：“你做駐外軍的時候，常抽煙？”
陳故點頭：“那裏大家都抽，而且煙也的確可以讓我們開槍的時候更平靜。”
鄭朝露：“那你看到我抽煙，就會想起過去那些事嗎？”
陳故停頓了片刻：“也不算很多事，其實就是一件事。”
鄭朝露好奇地笑問：“什麽？”
陳故道：“死亡。煙會讓我想到死亡。”
鄭朝露笑起來：“道理是這樣。”
陳故沒繼續這個話題，她讓鄭朝露吃飯。
鄭朝露把車窗降下來，接著抽煙：“我沒胃口，你吃吧。”
她也是拍陳故餓，才點頭說要吃早飯的，其實她根本不想吃任何東西。
陳故固執地遞過來封在塑料杯裏的粥：“不論多少，一定要吃點。”
鄭朝露看了她一眼，勾著唇角笑得又甜又壞：“可我就不想吃，你怎麽辦？”
陳故：“……”
她沒有什麽辦法，總不可能抓著人強迫讓她吃。
“你不好好吃飯怎麽……”
“我就不想吃，一點也不想，一口也不想。”
陳故啞口。
鄭朝露對著車窗外抽煙，留給陳故一個纖白的側臉。
“你別以為照顧病號很容易，我告訴你，我脾氣很壞，發病時候也很可怕，正常的時候喜歡折騰人，不正常的時候更喜歡折騰人。”
陳故拉過鄭朝露的手，塞進去一杯粥：“先吃飯。”
鄭朝露被迫握了一杯熱粥，面對陳故的避而不答，她又說了一遍：“我說我很會折騰人，我……”
“我聽到了。”陳故說。
鄭朝露有些語塞：“那你不怕麻煩嗎？我不僅是個麻煩，而且還是個會花你很多錢的麻煩。”
陳故拿了另一杯粥喝：“我不在乎錢。”
鄭朝露笑了一下，並不相信。沒人會不在乎錢，除非那個人的錢已經多到廉價，不值得在乎了。
“那你是想上我嗎？”鄭朝露更直白的問，“還是想讓我上你？把你從頭到腳舔一遍。”
喝粥的陳故被她這句話嗆到，咳了一聲才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鄭朝露問：“那你有的是什麽意思？”
陳故捏了捏杯子：“我以為我剛剛已經說清楚了，我……我需要找一些事情來做，需要找一個人，來需要我。”
鄭朝露撇開視線。
她完全不相信這個話。
人不管做什麽事，一定會有目的，而且，不會是那麽單純的目的。更何況，她和陳故，今天不過見第一面。
還是在她發著病，無比狼狽的時候。
鄭朝露最後只喝了三口稀粥。
陳故吃了一籠包子，半籠蒸餃。鄭朝露等她的時候，又喝了兩口粥。
然後兩人出發，驅車去鄭朝露家。
鄭朝露住在江邊區的公租房裏。
單間配套，屋子裏只放了一張床，一張電腦桌，就把位置全占滿了。
家裏十分的亂，換下來的臟衣服，洗幹凈的衣服胡亂的扔在床上、椅子上；門口的墊子上堆著襪子和翻倒的鞋子。
因為長久的關窗，屋子裏一股悶味。
鄭朝露大大方方地推開門，笑著邀請陳故：“進來坐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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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洗完出來，陳故問她想去哪兒，回家還是哪裏。
鄭朝露斜依在床邊，隔了許久，才說：“回我自己家。”
陳故道：“那我送你。”
鄭朝露點點頭，兩人退房出去。
九點多，正是小鎮集市熱鬧的時候，關著車窗也能聽到外面喧鬧樸實的煙火氣息。
陳故看到一家早點鋪門外排了很多人，便問：“要吃早飯嗎？”
鄭朝露瞟了一點，慢慢點頭。
陳故就花了五分鐘時間，繞了大半圈，停好車。
“你買過來，我就不下去了。”鄭朝露道，“人太多了，我不想去。”
陳故人已經下了車，扶著車門，伏低身看鄭朝露，這個角度不顯她眉眼裏的溫和，反而顯得有些冷銳。
她盯著鄭朝露說：“那你別亂跑，不然我不知道該怎麽找你。”
鄭朝露歪頭靠著車窗，頭發垂在臉龐，只露出一截雪白的側臉，下巴尖潤，鼻尖挺立。她勾起一抹輕浮地笑，斜眸看著陳故，眸光瀲灩。
“這麽想要對我好啊？”
陳故頓了一下。
鄭朝露歪了歪頭，眼神越發輕浮勾人，刷子似的往人心裏掃。
“你是不是喜歡我啊，一見鐘情嗎？”
陳故頓了三秒，慌張地摔上了門。
鄭朝露盯著關上的車門，神情莫名地楞了幾秒，隨後有些得意，又有些苦澀的笑了一下。
陳故直到走到早點鋪外，心跳都還是亂的。
她的確是有些喜歡鄭朝露的，畢竟長得好看，皮膚白，胸大，性格也很特別。
回想剛剛鄭朝露那副故意撩撥人的樣子，陳故默默在心裏點頭，真的很特別。
陳故買了一籠包子，一籠蒸餃，還有兩份稀粥，打包帶回去。
她快步回到車附近，拉開門一瞧，裏面卻沒了人。
陳故茫然地僵了幾秒。
所以她還是走了嗎？
她拎著早餐，扶著車門發楞，餘光裏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影子，急忙轉頭看過去，果真是鄭朝露。
她站在一顆樹下，垂著頭抽煙。
陳故拎著早餐走過去：“你怎麽在這兒？”
鄭朝露白皙的手指夾著煙，送到唇邊吸了一口，再呼出煙霧，笑道：“在這兒抽煙啊。”
陳故環顧了一圈，說道：“不能在公共場所抽煙，會影響到別人。”
鄭朝露一下笑了：“小地方不講究這個。”
但她還是把煙摁熄了，一手握著煙盒和打火機，在陳故面前晃了晃，問道：“那我可以去你車上抽嗎？”
陳故道：“可以。”
兩人重新回車裏，坐上去以後，鄭朝露立馬就抽了一支煙出來，在纖細的指尖轉了轉，問陳故：“你抽煙嗎？”
陳故道：“抽過。”
鄭朝露含著煙，低頭點上，吸了一口，夾著煙的手指順勢撐著額頭，望著陳故，一邊吐煙一邊輕聲問她：“後來戒了嗎？為什麽？”
陳故錯開她直勾勾的視線，把早餐放在儀表臺上，再從袋子把東西挨個撿出來。
“因為抽煙讓我想起很多事。”
鄭朝露看了看她，說道：“你做駐外軍的時候，常抽煙？”
陳故點頭：“那裏大家都抽，而且煙也的確可以讓我們開槍的時候更平靜。”
鄭朝露：“那你看到我抽煙，就會想起過去那些事嗎？”
陳故停頓了片刻：“也不算很多事，其實就是一件事。”
鄭朝露好奇地笑問：“什麽？”
陳故道：“死亡。煙會讓我想到死亡。”
鄭朝露笑起來：“道理是這樣。”
陳故沒繼續這個話題，她讓鄭朝露吃飯。
鄭朝露把車窗降下來，接著抽煙：“我沒胃口，你吃吧。”
她也是拍陳故餓，才點頭說要吃早飯的，其實她根本不想吃任何東西。
陳故固執地遞過來封在塑料杯裏的粥：“不論多少，一定要吃點。”
鄭朝露看了她一眼，勾著唇角笑得又甜又壞：“可我就不想吃，你怎麽辦？”
陳故：“……”
她沒有什麽辦法，總不可能抓著人強迫讓她吃。
“你不好好吃飯怎麽……”
“我就不想吃，一點也不想，一口也不想。”
陳故啞口。
鄭朝露對著車窗外抽煙，留給陳故一個纖白的側臉。
“你別以為照顧病號很容易，我告訴你，我脾氣很壞，發病時候也很可怕，正常的時候喜歡折騰人，不正常的時候更喜歡折騰人。”
陳故拉過鄭朝露的手，塞進去一杯粥：“先吃飯。”
鄭朝露被迫握了一杯熱粥，面對陳故的避而不答，她又說了一遍：“我說我很會折騰人，我……”
“我聽到了。”陳故說。
鄭朝露有些語塞：“那你不怕麻煩嗎？我不僅是個麻煩，而且還是個會花你很多錢的麻煩。”
陳故拿了另一杯粥喝：“我不在乎錢。”
鄭朝露笑了一下，並不相信。沒人會不在乎錢，除非那個人的錢已經多到廉價，不值得在乎了。
“那你是想上我嗎？”鄭朝露更直白的問，“還是想讓我上你？把你從頭到腳舔一遍。”
喝粥的陳故被她這句話嗆到，咳了一聲才說：“我沒有那個意思。”
鄭朝露問：“那你有的是什麽意思？”
陳故捏了捏杯子：“我以為我剛剛已經說清楚了，我……我需要找一些事情來做，需要找一個人，來需要我。”
鄭朝露撇開視線。
她完全不相信這個話。
人不管做什麽事，一定會有目的，而且，不會是那麽單純的目的。更何況，她和陳故，今天不過見第一面。
還是在她發著病，無比狼狽的時候。
鄭朝露最後只喝了三口稀粥。
陳故吃了一籠包子，半籠蒸餃。鄭朝露等她的時候，又喝了兩口粥。
然後兩人出發，驅車去鄭朝露家。
鄭朝露住在江邊區的公租房裏。
單間配套，屋子裏只放了一張床，一張電腦桌，就把位置全占滿了。
家裏十分的亂，換下來的臟衣服，洗幹凈的衣服胡亂的扔在床上、椅子上；門口的墊子上堆著襪子和翻倒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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