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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南部戰役爆發後，我也跟著去了。”池月淡淡地開口，手指輕輕按著許凝的手心，拿著棉簽輕輕擦著指肚上細小的傷口。
許凝楞住，接著後怕的感覺從背脊竄出來，她近乎在質問，“南部戰役鬧得那麽大，不是都斷了交通嗎？你是嫌自己命太大了嗎一個勁兒的往裏鉆？！”
許凝眸中難掩驚怒。南部戰役戰火蔓延一整個小星系，聯邦內死傷慘重，這場戰役不是因為外敵入侵，而是內亂。
聯邦的軍事力量由軍團構成，根據實力強弱和擅長特點不同，按順序從第一軍團到第五軍團。
當時的內亂就是由第五軍團引起的。據審訊處交代，第五軍團部分人不滿意聯邦的資源分配，認為他們得到的物資過少，因此才出來挑事，意圖自立為王。
雖然最後成功被鎮壓，但是聯邦內的軍事力量也因此削弱了一大半，此後以休養生息為主。
池月搖搖頭，金眸晶瑩水潤，輕緩的語氣緩緩撫平了許凝的後怕。
“我偷偷跟去的，天溟星地位特殊，第五軍團一直都很重視這顆星球。我當時在研究院工作，就被第五軍團的人帶去了。”
許凝雙眸睜大，“...帶去？挾持嗎？”
池月乖乖搖頭，把藥膏都收起來後，就往許凝身邊蹭了蹭，白軟的臉頰貼著她的胳膊，解釋。
“不是的，第五軍團內部有兩個派別，一個背叛聯邦，一個還是忠誠聯邦的。我當時是作為技術人員隨行，去解決叛亂，也是因為這段經歷我才能這麽早返回赫爾卡斯星。”
聯邦內紀律嚴明，外派至其他星系的官員一般需要在外歷練多年才能返回主星，池月也是多虧了這次經歷。
許凝詫異地眨眨眼，有些茫然。她對他說的這些完全沒有印象，也根本不記得支援的人裏有一個研究員。
許凝有些歉意地看著池月，嘴唇上下蠕動了兩下，“抱歉阿月，我沒有印象......”
她突然為池月這麽多年的經歷和追隨感到惋惜和悲哀。南部戰役只是冰山一角，會不會還有其他的事情沒有被她看見，掩埋在過往中呢？
既然這麽想了，許凝也問出口。
“阿月，你...是不是做了好多，為了和我...？”許凝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無論怎麽說好像都是一種自戀。
原本倚在她身上的Omega頓了頓，腦袋晃了晃，接著冰涼的液體落在皮膚上，池月哭了。
他漂亮的金眸閃爍著，雙唇抿著，看起來委屈極了。
“你，你，你才知道......”說話聲裏帶著濃濃的哭腔，即便是看到許凝受傷他也沒有這麽委屈，頂多是生氣。
Omega精致的五官皺在一起，略顯控訴地看著許凝。
他用了八年時間，從一個陌生人變成了她親口承認的伴侶，其中心酸痛苦難以想象。
許凝伸出雙手，拽著他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兩人靠在窗邊，緊緊依偎著看向舷窗外的璀璨星河。
許凝感受到池月看向她的目光，聲音出奇的溫柔。
“阿月，都告訴我吧，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麽。我也想知道，現在坐在我懷裏的月亮究竟是怎麽過來的。”她帶了些調侃的語氣，卻能聽出其中蘊藏的認真。
池月收回視線，低頭掰扯著手指。
空氣沈默了片刻，他還是耐不住誘惑，如果把這些過往告訴許凝，她應該會更心疼他更喜歡他吧？
誘惑一經升起，就很難消滅。
池月也跟隨許凝的目光看向窗外，捕捉到四處流散的星辰。
“最開始是小時候，我性格悶不愛說話，家裏人都不喜歡我，覺得我不像個Omega。星星雖然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他性格外向活潑，身邊總是有很多好朋友。”
池月談起往事時無波無瀾，面色平靜。許凝卻有些難過，不僅是他的家人，當時的她也是這樣。
“我也試著鬧過，但是最後總是會被說不懂事，哥哥要讓著弟弟呀。”池月彎了彎唇，眼睛微微瞇起，遮住一閃而過的淚花。
“之後我就放棄了，每天三點一線的好好學習，機甲成了我最好的玩伴。不久爸爸媽媽就把你帶回來了，說是給我找了個玩伴。”
池月回頭，笑著看著許凝，目光柔和。
“當時你也跟現在一樣，溫溫和和的，看起來非常成熟。我好早就想有個姐姐了，能縱著我寵著我，雖然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我心裏就把你當成姐姐一樣。”
然而，這個姐姐也被搶走了。
少年脆弱又敏感，池星的熱烈莽撞總會吸引走別人的目光，這是池月怎麽也求不來的緣分。
“從姐姐變成喜歡的人，大概要到小花園那裏吧。我學不會機甲構造，你耐心地講給我聽，陽光穿透枝丫照在你身上，當時我覺得你是最最厲害的Alpha。”
池月雙眸彎彎，眼裏滿是笑意。
“爸爸媽媽本來是把你當成我的Alpha培養，總是讓我跟你多接觸，後來變成了池星，我又變成一個人了。”池月歪了歪腦袋，目光飄遠。
再然後就是到軍校了。
當時的首都軍事學院名氣比現在還要大，因為戰亂頻仍，聯邦對軍事格外重視，連帶著培養優秀士官的軍事學院也人氣鼎盛。
作為大一新生，池月懵懵懂懂地站在校門口，努力翹著腳看自己的班級。
軍事學院除了文化分之外，還需要進行實戰考核，根據個人天賦分配專業類別。他一個Omega站在Alpha中央，顯得尤為嬌小。
“星星星星，你在這兒，作戰技術一班，巧了跟我當時念的一個班。”他聽到了經常在睡夢中光顧的熟悉聲音，池月沒有回頭。
他僵硬地繃著身子，許凝和池星就站在他右後方。
三人離得很近。
許凝身子高，再加上五感向來比普通的Alpha優秀，很容易就看到池星的班級，她笑瞇瞇地告訴池星，卻無意間瞥見了另一道纖細的身影。
Alpha年少時更加陽光肆意，硬是鉆過人群擠到池月身邊，告訴他他在機甲設計一班。然後隨口祝福他，“加油哦，說不定我之後的機甲會是你設計的呢！”
許凝揮揮手轉頭離開，哄著躲在樹蔭下鬧脾氣的池星。外面天氣熱，人又多，池星不喜歡這樣的環境。
她輕松離開了，池月卻把這句話記到了現在。
他完成了許凝的期許，真的給她設計了一款只適合她一個人的機甲，但是當事人已經早早忘記了當時說出口的話。
池月垂眸，和許凝十指交握的手更加用力，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入學後，我才知道原來學姐的生活並沒有那麽順利。”當時在學院裏，平民和貴族的矛盾不斷激化，經常會出現打鬥，而學校認為這也能提升危機意識，所以並沒有阻止。
很多次，有些貴族看許凝不順眼，又不敢正面交鋒，經常在背後使絆子。向來中規中矩的池月做出了最膽大的舉動。
他找出各種法子把欺負許凝的人教訓了一頓。
許凝聽著他繪聲繪色的描述，臉上笑得樂開花來。胳膊環著池月，情不自禁地湊上去貼著他的脖頸，淡淡的檸檬味道混雜著海鹽，清新怡人。
在學校裏他也曾守護著她。
“再然後就是工作了。”說到這裏，池月有些生氣，臉頰微微鼓著像個土撥鼠，“我只是比學姐晚了那麽一年，第一軍團收人的標準就變了。”
他因為Omega的身份沒有進入軍團，再加上當時貴族內部爭紛不斷，池家在其中位置尷尬，便讓他進入基層研究院工作。
也因此，池月進入了天溟星，一待就是好幾年。
這其中，南部戰役爆發，許凝服從命令深入戰場，池月看著星網上真假難辨的消息心慌不已。
終於，駐紮在天溟星上的第五軍團也要前往南部戰區，需要一名研究員隨行，因為戰亂很多人都不願意去，這個機會便落到了池月頭上。
他去的時機剛剛好，許凝他們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正在休養生息。當時許凝滿身是血地躺在治療艙裏，陷入了深度昏迷。
醫生滿臉糾結，在宣布死亡的可能中左右搖擺。是池月惡狠狠地護在許凝面前，一遍遍講著她的功勞，一遍遍說著她的天賦，日夜不停地守在她身邊。
不肯讓人靠近，又催促醫生好好檢查。
池月第一次那麽感謝池家的身份，至少在那個時候，貴族少爺的名頭還是幫他保住了許凝的性命。
暗戀的故事不長，在那短暫又漫長的八年時間裏，他甚至很少和許凝有過直接接觸。
沒有交集，沒有相處，池月甚至都覺得許凝會忘記他，唯有迷戀和喜愛在暗處滋長，不見天日。
小時候寫作業的書房，一起背書的小花園，還有他躲在假山後面看著許凝和別人放風箏的心酸。
長大後在校門口的隨口許諾，穿插在教學樓的刻意偶遇，還有畢業時寫下的第一志願，他一直都想去第一軍團。
工作後分隔在不同的星系，見面變得更加困難。似乎祈求得到了垂憐，他終於有了貼身照顧許凝的機會，雖然在她生命無礙後就悄悄離開了南部戰區。
短暫求得的相處和命運般的想見就如同一塊蜜糖，吊在池月眼前，讓他心甘情願走過一段段心酸和苦楚，終於站在許凝面前。
圍繞著第一基地四處參觀的那天夜裏，是池月等待祈求了八年才獲得的嘉獎。
許凝攏緊懷裏的人，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微微閉著眸子。
眼底的濕潤讓幹澀緩緩褪去，她輕聲許諾，“之後不會了，不會讓阿月這麽辛苦，我們阿月值得最好的。”
舷窗外星辰湧動，銀色星河璀璨如緞帶，輕輕劃過眼前。
星艦艦身顫動了一下，速度越來越慢，艦體在下沈。
天溟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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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凝眸中難掩驚怒。南部戰役戰火蔓延一整個小星系，聯邦內死傷慘重，這場戰役不是因為外敵入侵，而是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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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後成功被鎮壓，但是聯邦內的軍事力量也因此削弱了一大半，此後以休養生息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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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跟去的，天溟星地位特殊，第五軍團一直都很重視這顆星球。我當時在研究院工作，就被第五軍團的人帶去了。”
許凝雙眸睜大，“...帶去？挾持嗎？”
池月乖乖搖頭，把藥膏都收起來後，就往許凝身邊蹭了蹭，白軟的臉頰貼著她的胳膊，解釋。
“不是的，第五軍團內部有兩個派別，一個背叛聯邦，一個還是忠誠聯邦的。我當時是作為技術人員隨行，去解決叛亂，也是因為這段經歷我才能這麽早返回赫爾卡斯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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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麽想了，許凝也問出口。
“阿月，你...是不是做了好多，為了和我...？”許凝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無論怎麽說好像都是一種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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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了八年時間，從一個陌生人變成了她親口承認的伴侶，其中心酸痛苦難以想象。
許凝伸出雙手，拽著他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兩人靠在窗邊，緊緊依偎著看向舷窗外的璀璨星河。
許凝感受到池月看向她的目光，聲音出奇的溫柔。
“阿月，都告訴我吧，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麽。我也想知道，現在坐在我懷裏的月亮究竟是怎麽過來的。”她帶了些調侃的語氣，卻能聽出其中蘊藏的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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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月也跟隨許凝的目光看向窗外，捕捉到四處流散的星辰。
“最開始是小時候，我性格悶不愛說話，家裏人都不喜歡我，覺得我不像個Omega。星星雖然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他性格外向活潑，身邊總是有很多好朋友。”
池月談起往事時無波無瀾，面色平靜。許凝卻有些難過，不僅是他的家人，當時的她也是這樣。
“我也試著鬧過，但是最後總是會被說不懂事，哥哥要讓著弟弟呀。”池月彎了彎唇，眼睛微微瞇起，遮住一閃而過的淚花。
“之後我就放棄了，每天三點一線的好好學習，機甲成了我最好的玩伴。不久爸爸媽媽就把你帶回來了，說是給我找了個玩伴。”
池月回頭，笑著看著許凝，目光柔和。
“當時你也跟現在一樣，溫溫和和的，看起來非常成熟。我好早就想有個姐姐了，能縱著我寵著我，雖然你比我大不了多少，但是我心裏就把你當成姐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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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硬地繃著身子，許凝和池星就站在他右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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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年少時更加陽光肆意，硬是鉆過人群擠到池月身邊，告訴他他在機甲設計一班。然後隨口祝福他，“加油哦，說不定我之後的機甲會是你設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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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松離開了，池月卻把這句話記到了現在。
他完成了許凝的期許，真的給她設計了一款只適合她一個人的機甲，但是當事人已經早早忘記了當時說出口的話。
池月垂眸，和許凝十指交握的手更加用力，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入學後，我才知道原來學姐的生活並沒有那麽順利。”當時在學院裏，平民和貴族的矛盾不斷激化，經常會出現打鬥，而學校認為這也能提升危機意識，所以並沒有阻止。
很多次，有些貴族看許凝不順眼，又不敢正面交鋒，經常在背後使絆子。向來中規中矩的池月做出了最膽大的舉動。
他找出各種法子把欺負許凝的人教訓了一頓。
許凝聽著他繪聲繪色的描述，臉上笑得樂開花來。胳膊環著池月，情不自禁地湊上去貼著他的脖頸，淡淡的檸檬味道混雜著海鹽，清新怡人。
在學校裏他也曾守護著她。
“再然後就是工作了。”說到這裏，池月有些生氣，臉頰微微鼓著像個土撥鼠，“我只是比學姐晚了那麽一年，第一軍團收人的標準就變了。”
他因為Omega的身份沒有進入軍團，再加上當時貴族內部爭紛不斷，池家在其中位置尷尬，便讓他進入基層研究院工作。
也因此，池月進入了天溟星，一待就是好幾年。
這其中，南部戰役爆發，許凝服從命令深入戰場，池月看著星網上真假難辨的消息心慌不已。
終於，駐紮在天溟星上的第五軍團也要前往南部戰區，需要一名研究員隨行，因為戰亂很多人都不願意去，這個機會便落到了池月頭上。
他去的時機剛剛好，許凝他們取得了階段性勝利，正在休養生息。當時許凝滿身是血地躺在治療艙裏，陷入了深度昏迷。
醫生滿臉糾結，在宣布死亡的可能中左右搖擺。是池月惡狠狠地護在許凝面前，一遍遍講著她的功勞，一遍遍說著她的天賦，日夜不停地守在她身邊。
不肯讓人靠近，又催促醫生好好檢查。
池月第一次那麽感謝池家的身份，至少在那個時候，貴族少爺的名頭還是幫他保住了許凝的性命。
暗戀的故事不長，在那短暫又漫長的八年時間裏，他甚至很少和許凝有過直接接觸。
沒有交集，沒有相處，池月甚至都覺得許凝會忘記他，唯有迷戀和喜愛在暗處滋長，不見天日。
小時候寫作業的書房，一起背書的小花園，還有他躲在假山後面看著許凝和別人放風箏的心酸。
長大後在校門口的隨口許諾，穿插在教學樓的刻意偶遇，還有畢業時寫下的第一志願，他一直都想去第一軍團。
工作後分隔在不同的星系，見面變得更加困難。似乎祈求得到了垂憐，他終於有了貼身照顧許凝的機會，雖然在她生命無礙後就悄悄離開了南部戰區。
短暫求得的相處和命運般的想見就如同一塊蜜糖，吊在池月眼前，讓他心甘情願走過一段段心酸和苦楚，終於站在許凝面前。
圍繞著第一基地四處參觀的那天夜裏，是池月等待祈求了八年才獲得的嘉獎。
許凝攏緊懷裏的人，下巴擱在他肩膀上，微微閉著眸子。
眼底的濕潤讓幹澀緩緩褪去，她輕聲許諾，“之後不會了，不會讓阿月這麽辛苦，我們阿月值得最好的。”
舷窗外星辰湧動，銀色星河璀璨如緞帶，輕輕劃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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